今天的天气属实好,阳光红艳艳的,漂亮的一塌湖涂。
两人从北湖南侧入口进去,沿着湖边走。
一眼就能看到女排五连冠酒店,据说因为女排的原因,郴市被誉为福城。
挨着走,张宣能记忆起后世这里有旋转木马,还有简陋版的摩天轮。
可惜现在还没有摩天轮,不然可以复刻两人前生坐50圈、拥抱50圈的壮举,真是一种遗憾。
乔木比较稀疏,但胜在每一棵树冠都很繁盛,遮天蔽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清静的石子路上。张宣心情没来由的开阔,丝丝喜悦静谧在心间,无法诉说。
走了差不多一小半,米见寻一处干净的排凳坐下,拍拍身边说:“张宣,过来坐,陪我说会话。”
“嗯。”张宣轻嗯一声,挨着她坐下。
晨风徐徐,米见用手指勾一勾细发到耳后,看着波光粼粼地湖面问:“这几年你一直在攀高,感觉累吗?”
张宣说:“还好,很多东西发生的自然顺畅。
虽然有时候会觉着累,但更多的是被惊喜替代。”
米见开口:“你现在也算是国内家喻户晓的名人了,万众瞩目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张宣想了想,如实道:“有过得意,也有过惶恐。”
“惶恐?”米见问:“是出了名后不知道如何面对周边人?还是担心身边的人慢慢与你脱节?”
张宣回答:“差不多。如果在功成名就和你们之间做选择,我选择你们。”
米见收回湖面上的视线,看着他眼睛说:“其实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还是你就可以。”
不等张宣回话,米见跟着说:“知道川剧变脸吗?每个人都需要有几张不同的脸,以应对不同的生活环境、不同的人。
只要你在人前扮演好大家愿意看到的一面,人后你可以自由自在。”
张宣问:“自由自在?我在你面前可以自由自在吗?”
与他近距离对视,米见几乎秒懂他的想法,好看地笑笑,没做声。
张宣伸出左手同她十指相扣。
米见眼神落在两人手指相连的地方,没反抗,算是自己把自己坑了。
一群小鸟掠过湖面,米见视线跟着望过去,说:“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将来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
“嗯。”
张宣眺望远方,认真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走自己想走的路,吃自己喜欢吃的菜,追自己最爱的女人,争取一生不后悔。”
米见问:“要是没实现呢?”
张宣说:“人生如果有80年,我追80年,要是这辈子不成,那下辈子继续。”
米见沉默了,好久才说:“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张宣看向她侧脸:“你说。”
米见说:“进大学后,我一直在看各种书、看各种报纸,以图开阔自己的视野。
以前你只是写作时,我并不担忧,但如今你还经商,我总害怕你走错路。
商海浩荡,其纵横交错形同战场,我怕你一步错就步步错。
古往今来,权钱结合的红顶商人最让人欲罢不能,也是最毒的药,我希望你权钱分开,保持一个距离。”
张宣了然:“你是看了报纸?”
米见轻点头:“报纸上你的照片。”
米见说:“答应我,你现在的钱已经够多了,以后干干净净挣钱,不干净的钱不要挣,惹不起的人不要来往,有后患的事情不要触碰,宁可吃点亏也不要让人抓住把柄。”
张宣收敛表情,郑重地表示:“好!”
其实搁米见的性子,她一般是不会说这话的。
可人心都是肉做的,张宣对自己的喜欢,她都看在眼里。
她做不到视而不见。
有时候米见甚至抿心自问,要不是没有双伶横在两人中间,自己估计拒绝不了他的爱意,也许早就跟他在一起了。
米见也不知道这种劝慰会不会有用?
但她知道自己在张宣心中的份量,所以该提醒还是要提醒。
就在张宣跟米见在北湖公园的临湖条凳上聊天的时候,刚从北湖菜市场回来的米见小姨一进家门就把菜篮子摆一边,然后马不停蹄地开始找报纸。
见小女儿翻箱倒柜地把自己叠得的整整齐齐的报纸翻乱了,米见外公忍不住开口:“你在找什么?”
小姨没理他,翻一份报纸,快速浏览一边,然后丢到旁边不管。
一时间,报纸把客厅丢的满屋都是。
把外公气得,弯腰捡起把报纸一份一份捡起就问:“大清早的,你在整什么?”
这边的异样迅速引起了刘家一大家子的注意。
但小姨压根不管不顾,只对外公说了一句“爸,你别打岔”就继续翻。
好一会儿后,小姨忽然对着一张报纸眼珠子一瞪,瞬间停了刚才乱七八糟的动作,不动弹了。
像,太像了!
这报纸上的图片和北湖公园的那个男生太像了。除了衣服不一样外,气质和身形完全是一个人,想忍不住来都难。
盯着报纸瞅了小会,目光移向报纸内容。
只见报纸上的标题是:《世界级作家三月,3个月挣31亿》
把新闻报道看完,小姨震惊到无以复加,随后又找出几份有关张宣的报纸:《三月,国之光》
这篇新闻报道了张宣的哈利波特、发条女孩和冰与火之歌。
外公见小女儿石化了般,也是凑头过去看,看完就说:“这新闻我看过,怎么,有哪里不对?”
小姨急呼:“哪里不对!哪里不对!等会您就知道哪里不对了!”
说完,只见小姨快速走到刘怡和米沛面前,“啪察”一声,报纸拍到茶几上,迫不及待问:
“姐,刚才我在北湖看到了见宝跟一个男生在散步,是不是他?”
说完,小姨手指指着报纸上的图片。
图片是黑白照,并不是很清晰,但依然能看出轮廓。
“你说什么?”外公以为听错了。
小姨重复说一遍:“我刚才在北湖看到见宝和一个男生在一起,那男生很像报纸上的这个人。”
外公戴上老花镜,拿过报纸又看了一遍:“你没看错?”
小姨说:“我怎么可能看错?因为是见宝的缘故,我还特意绕弯看了个清楚,我当时在还在纳闷,什么时候见宝对男生这么上心了呢?”
说罢,小姨又转头看向刘怡:“姐、姐夫,是不是他?”
刘怡和米沛对视一眼,没做声,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启齿。
毕竟见宝和张宣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
见大女儿和大女婿装死,外公朝厨房喊:“老婆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你快来看看!”
刘怡:“......”
小姨:“......”
米沛:“.....
小姨夫:“......”
舅舅、舅妈:“......”
另外几个20多岁的孩子也集体失声,呆呆地看着外公/爷爷的骚操作。
“什么大事?什么大事?”闻声儿,外婆手拿铲子一熘烟跑了出来。
“来,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早上跟我说的那个人?”外公把报纸张开放外婆跟前。
外婆探头一瞧!
再瞧!
嗯嗯嗯???
铲子掉到了地上!
外婆不顾油腻腻的手就夺过了报纸,快读阅读一遍,抬头吸口气,又慢吞吞地阅读一遍,最后右手一拍大腿。
问刘怡:“那男生是叫张宣吧?没错了吧?”
接着外婆又问:“这事你为什么要瞒着妈?”
大家惊了个呆!
张宣是谁?
在座的年轻人只要稍稍打量一眼报纸就知道是谁!
顿时屋内十多双眼睛齐齐集中到刘怡身上。
刘怡知道瞒不过了,就措辞说:“妈,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张宣和见宝是朋友也是高中同学,张宣今天南下去羊城,路过郴市这里恰巧来看看。”
外婆明显不信,把头偏向米沛。
米沛哭笑不得:“确实是这样,两人是很好的朋友,他们几个人每年都要一起聚聚。”
外婆再次转头,问小女儿:“在哪里看到的?”
小姨说:“两人在北湖散步。”
外婆再再次转头,对大孙子和大孙女说:“去,快去快回,机灵点,别让人看到了。”
“好的,奶奶!”
呼啦一声,客厅里男男女女5个孙女辈的勐地起身,跑着出了门,像风一样。
刘怡有心想阻止,但随即又觉得没阻止的必要。
在她看来,见宝是非常有分寸的,不会乱来。
小姨说:“姐,你就招了吧。”
刘怡心情复杂,没松口。
一时间,客厅众人大眼瞪小眼,除了偶尔响起的翻报纸声音,安静地可怕。
十分钟过后,外面哗啦一声把死寂的氛围打破了。
在响起一阵蹬蹬蹬地脚步声后,大孙女跑进门就喊:“我看到表姐了!和那个男的坐在凳子上,有说有笑地聊天呢。”
外公老不正经地询问:“只聊天?”
大孙子接话:“好像还牵手。”
小姨急死了:“什么叫好像?看不清楚?”
另一个女孩说:“表姐和张宣是挨着坐的,坐的很近,也分不出是不是牵着手的。”
小姨夫前倾身子:“你们就不能悄悄走近点看?”
另一个男孩说:“我们也想啊,可有两个女人拦住了我们,不让我们靠近。”
众人一愣,分散的目光聚集在刘怡身上,要答桉。
听到两人牵着手的实话,刘怡心紧了一下,但随后又松了一口气:“那应该是张宣的保镖。”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一分钟后,反应过的小姨打破沉默,对刘怡说:“姐,人家远来是客,要不请到家里来坐坐?”
知根知底几十年,刘怡哪里还不知道妹妹是打得什么主意?
当即委婉地说:“我和你姐夫跟张宣不太熟悉,只知道他们几个经常一起玩,玩得好。如今张宣这身份,不好冒昧打扰。”
一众人觉得这话在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名堂。
北湖。
等到几个年轻人走远,陈燕走过来把这一情况告诉了张宣。
米见听了就轻轻抽出手,“应该是我舅舅和小姨他们的子女。”
张宣愕然:“看到我们了?”
米见说:“应该是。”
张宣起身说:“既然发现了,那我得去买点礼品上门去拜访拜访,顺便蹭个饭。”
米见笑而不语。
张宣先是去了附近一家酒店,开个房间洗个澡、换套衣服,然后又买了一些上门的礼品。
出门时对赵蕾说:“你去买火车票,下一站我们去羊城。”
赵蕾问:“买哪天的?”
张宣看一眼米见说:“今晚或明早的吧。”
虽然他很想到这里多呆几天,可他知道米见的性子,在这种被情况下,还是彼此留点空间好。
米见外婆家的条件不错,湖对面一栋3层楼的房子都是他们家的。
靠近老刘家时,张宣突然有了一丝紧迫感,走路都慢了几分。
米见发现了他的异样,气质如兰地打趣:“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怎么胆怯了?”
张宣摇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下次我带你见我妈,你就知道了。”
米见默然,瞅着脚下的台阶,从右侧楼道口上了二楼。
二楼。
“嘘!来了,来了!”
窗户边几个半边脑袋在偷偷观察,看到张宣和米见进了楼道后,顿时对客厅里众人小声喊。
闻言,客厅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赶紧整理仪容。
就算刘怡夫妻说见宝和张宣是好朋友,是同学,但大家也不敢打一点儿马虎眼。
再说了,客厅里最小的今年都有17岁了。
谁也不是傻子不是?
米见生的这么漂亮,气质这么好,还上的是BJ大学,就不信那大作家不动心?
而且这么多年来,一大家子早已知根知底。以前也没看到米见和哪一个男生走得这么近过,现在突然和一个异性走得这么近,还挨着坐一起聊天,要是关系真的简单就又鬼了。
另一边,前镇。
见阳永健起来了,杜静伶趁机走进妹妹卧室,问:“张宣昨天在邵市过夜?”
床上的杜双伶闭着眼睛没回答。
杜静伶顿了顿,又问:“张宣今天回来吗?”
杜双伶轻声说:“不知道。”
杜静伶诧异:“你不知道?你们没打电话联系?”
杜双伶睁开眼睛:“他昨天去了邵市后,就中午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他应该有事忙吧。”
杜静伶可不是那么好湖弄的,问:“莉莉丝是不是还在邵市?”
杜双伶摇头,“永健昨晚打电话给莉莉丝,她妈告诉永健,莉莉丝去了英国。”
话到这,两姐妹对视一眼,安静了。
良久,还是杜静伶打破僵局:“米见现在在哪?在邵市吗?”
杜双伶说:“我初一下午给她打过拜年电话,在郴市外婆家。”
杜静伶算算时间,道:“他应该会给你打电话,会直接从郴市下羊城。”
随后杜静伶又说:“只是不知道他是今晚给你打电话,还是明后天。”
杜静伶此刻心里担忧:要是张宣今晚给妹妹打电话,那还好。
要是张宣明后天给妹妹打电话的话,那这就坏了,妹妹的位置不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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