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严苛令，恶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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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瓦刺大举兴兵来犯宣府，以精锐两万，玉取开平卫，开平卫指挥佥事率千余将士及堡中青壮，拚死阻敌近半日，眼看情势危危可岌之时，杨俊、石彪、袁彬，率精骑三千，诈称杨洪亲至，失落臂兵疲马乏，拚死击之，终溃塞刊王所率大军。
追击数十里，追击途中，计斩首两千三百余级，方自大胜而归独石口堡，而堡中青壮及士卒近四千余，苦守半日后，生还者不及半数。而经清点之后，独石口堡一众将士，依托戍守，总计杀敌三千七百余，另有未及逃窜之瓦刺伤患计一千两百七十余。
“此战，共毙敌俘敌近八千，而杨俊石彪所部，伤亡一千一百一十七，阵亡两百七十五骑，半壁店堡援兵人人皆伤，阵亡两百三十四人，另外还有君子堡援军…”一开始为此大胜而眉飞色舞的钱钟到了此处，亦禁不住有些黯然。
“我军阵亡近三千，毙敌俘敌八千，可昔时夜胜，不过这是惨胜。”朱祁镇不由长叹了一口气。”若是平开卫治所独石口堡兵员将士齐备，城池坚牢。瓦刺焉敢有胆以偏师来犯？”
“是…那些边堡青壮，虽然也经过操演训练，但那终究非是久经训练，上过阵，见过血的大明边军，一无良械，二无甲具，故此伤亡颇巨。经此一战，不知道边堡又会有几多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罗亨信不由长叹了一声言道。面容多了几分的感慨和不忿，若非是吴彪等人贪腐军资，又擅离职守，甚至还迁驻军于外，这样的事情，是根本不该该产生的。
一想到了这，罗亨信忍不住心中对那数人又多了几分恨意，起身向朱祁镇进言道：“再有三五日，吴彪等一干人犯将会押解至宣府，到时候如何措置，还望陛下圣裁。”
“由总兵府、锦衣卫、提刑按察使司三部合审共议，将最终审结之结果，公示于我宣府所有县乡，还有各卫、所、堡，朕要让所有人明白，谁敢让朕不痛快，朕就会给他一个痛快！”朱祁镇嘴角一咧，一股子狠厉的杀意陡然溢出。
诸人心头禁不住一寒，皆尽垂眉闭眼地恭身应诺，至于最终审结之结果，不需要多问，除让他们死之外，怕是其他的惩罚体例，都不会全眼下心中忿愤玉狂的朱祁镇的心意。
再了，如果不是朱祁镇这位太上皇舍得血本，硬是把自己方自训练出成绩的亲军全都拉了过去，又遣心腹以随，怕是此战的结果，连个惨胜都拿不到。
那些亲军，可是朱祁镇的心肝宝贝心头肉，一下子就折去了近三百，伤了一千一，几乎算得上是人人带伤，伤患之中，至少怕是得有近四分之一怕是再也没有体例拿起武器，成为一名军人了，这样的战损比，如何不让对这只亲军寄予了厚望的朱祁镇为之抓狂，为之愤怒？！
“江福，朕给一个半月的时间，去查，严查清楚，看看我宣府各卫各所各堡，可有开平卫之事，若有，速报予朕。”朱祁镇霍然抬头，向着那正在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长长舒了一口气的江福厉声低喝道。
听到了朱祁镇之言，那江福禁不住打了个寒战，立即拜下恭敬地答道：“陛下安心，微臣一定不负陛下，待臣回去之后，便着人往各卫各所各堡慎查，如有违者，当严惩不怠。”
朱祁镇点了颔首，略略一想之后，阴测测地道：“嗯，另外，告诉他们，如果有人胆敢再犯，事出于哪一个卫所，镇守太监、卫所指挥使及一干卫所将官，一律记大过一次，削职一级。处所州县官员，锦衣卫，亦需负有监察之责，若是知情不报，同样记大过一次，削职一级一律免职，家财充分，贬为庶民，在边镇为役，满十年，离可离之。
若是因为此造成严重后果的，一经查明，报之于朕，一律诛之。另外，朕再明一遍，但凡我宣府镇一干文武官员，记三次大过者，一律去职为民，不得再入职为官。”
听到了这一系列杀意森寒的严令，哪怕是暖厅的地龙让整个暖厅里的空气和温度都犹如暖春，厅中的诸人仍旧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战。
“上皇陛下，消息既然传回来了，咱们是不是也该着人报之于朝庭，究竟结果，瓦刺背盟相攻，此等大事，报之朝庭，也好让诸边镇有所提防。不知陛下以为如何？”江福想了想之后开口进言道。
朱祁镇点了颔首：“嗯，是该让朝庭知晓此事，就由这位宣府总兵去慢慢地办吧，朕就不管了。唔…且看看朝庭和我那位皇弟如此措置。”
听到了这话，江福先是一愣，旋及心神领会地应诺道：“陛下安心，微臣一定办得妥妥铛铛的。”
厅中诸人都禁不住黑暗交流了一下眼神，朱祁镇这话的，啥叫慢慢去办，那意思不就是先等您老直接把人给宰了之后，再报朝庭，朝庭那边，还能够措置啥？总不得把那几个家伙再从棺材里边扒出来鞭尸吧？
看着朱祁镇嘴角那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还有那眼中的狡黠和得瑟，都已然明白了过来，怕是太上皇陛下现在放下了心头的大石，又想着怎么去恶心自己的弟弟了吧。
究竟结果，宣府出了这么大一档子事，朝庭能不拿出一个法吗？再有，去岁之时，可是现今天子与瓦刺签下的盟书，如今未足一载，那瓦刺便背盟袭我大明边镇。
虽然那些游牧民族向来是频频无常不成信任的，可问题是，这也等于是在赤露o露o的抽现今天子的脸面，要知道，那时天子可是一个劲地宣扬大明与瓦刺的盟约情比金坚来着，现在不到一年，就让瓦刺给捅了一刀子，他能好受得了吗？
罗亨信禁不住略一皱眉头，张了张嘴，可是看到朱祁镇正声地跟那身边的钱钟交流着什么，到了嘴边的话禁不住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自己相劝又有何用？现今天子至即位以来，步步相逼，处处设障，用心之险恶，其行之龌鹾，天下人皆看于眼中，皆尽恶之。
太上皇陛下心中有怨，报复一下，虽然显得有些不敷君子，可是，终究是堂堂而为之。
“还真是，唉，现今天子，如果当初能够行得正，坐得直一些，又焉会有今日之厄？”罗亨信不由脸上出现了一丝苦笑之色。
“总算是…”待诸文武皆告辞离去了之后，朱祁镇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地收敛了起来，失落臂仪态地径直便斜卧于榻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恍如是想要把那郁积于心头近半个月的阴郁尽数吐出一般。
而一个优雅的倩影翩然而移至了榻边，一双妙目，满是怜悯地看着那张布满了疲惫，还有充分放松之后显得有些憔悴的英俊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