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手印。那玉指看上去完美无瑕,动作奇幻玄奥令人目不暇接,许三笑竟似乎一时为之神迷。女子抓住机会,身子向前一纵,劈手挥出一掌猛击许三笑前胸。
砰的一声!
这一掌出人意料的打了个结实,许三笑仿佛躲闪不及,一百几十斤的人竟被打的平地飞起,高高飘向空中。这一下不但观战的乃木大大惊奇,甚至连打人的女子都吃了一惊。一抖手,不可思议的看着空中的许三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动作分明是不可置信就这么容易便得手了。
乃木奉文猛然想起什么,颜色一变,大声提醒道:“当心这个支那人会腾身半空的邪术!”
他的提醒非常及时,女子一下子回过神来,仰头便看见许三笑凌空飞起的过程中身上飘出几张黄纸,尽管不知是何物,却立即意识到了危险,完全出于本能的向后一纵。
噼啪一声,凭空一道蓝光闪过,女子之前所在的位置烟尘四起。待看明白发生何事时,那地上只留下了一个半尺深的凹坑。
“偶哈##”女子面露惊色,下意识的说了一句母语。
她刚停下脚步,第二张黄纸便已追至其头顶,平地起旋风卷起遍地尘土将她团团围住。许三笑这张茅山灵符叫做尘心不散,传自符篆大师杜可风。和光同尘,这尘土原就是构成整个世界的主要元素之一。以念力书写的尘心符篆可以迅速将一定范围内的尘土聚集到一起,用来攻击对手的双眼和呼吸道。
许三笑在符篆方面的修养还差些火候,自知自己这尘心不散威力有限,施展的时候特别加上了控风术的手法,让瞬间聚拢到一起的尘土变得更加暴躁。
女子猝不及防之下,却丝毫不见慌张,她站在原地看似不动,整个人却一直以一种玄妙的节奏不停的抖动着。虽然沾惹了尘埃无 来形容她退的极快,许三笑飞身追击却是货真价实的飞过去追击。顷刻间便追至近前。所剩无几的须弥净火毫不迟疑的丢出!
火光一现,女子立即意识到速度比不上许三笑,后退躲避已然不及。猛然向后一仰,长发一甩,带着那张丑怪的面具一起飞出,同时露出了一张隽永如画,清丽如仙的面容。虽只是一瞬间,却躲不过许三笑犀利的目光。
虽然早已料到此女姿容必定不凡,却没想到这世间还真有神韵堪比何问鱼的女子。许三笑一时惊艳,出手竟出现了一丝犹豫。女子向后一个鱼跃式,金鲤倒穿波堪堪避过了许三笑挥出的火龙。
在场三人几乎同时道了声:好险!
乃木奉文是惊骇之余说出的,女子的声音里则充满了侥幸的意味。许三笑却是在心中庆幸的说出这两个 人是视觉生物,对美的追求和喜爱是本能,许三笑其实并未动什么绮念,只是在刚才一瞬间本能的想到,如此惊艳的女子若被自己瞬间烧成灰,真不啻焚琴煮鹤暴殄天物。
女子毕竟不凡,立即意识到了许三笑在刚才的瞬间手下留情,她不知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忽然暴露,让对方一时疏神所致。在她想来,许三笑能破了她的枯山迷幻印,道心之坚已非她可比,这样的人物是不可能出现失误的,所以,她认定了许三笑刚才是有意手下留情。
“好厉害的手段!”女子诚心赞了一句,又道:“多谢手下留情!”
许三笑自是没必要挑破刚才自己一时分神的事情,神色不变,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
女子只做这是大高手风范,虔诚一躬,又道:“阁下的道行已不在九重之内,就算是秋田先生亲至也未必占得到便宜,勇者间的较量,我们已经输了。”
许三笑刚才其实已经全力以赴,此刻身上灵符所剩无几,须弥净火粉早已告罄,这女子的功夫境界胜过乃木不止一筹,精神修养与她的武道几乎相若,还略通幻术,着实堪称是自己的劲敌,此刻若继续交手,恐怕最终逃跑的就要换成自己了。见女子似有认输之意,却又似有些不甘。心想此刻绝不能示弱,昂然道:“你们两个可以联手再试试。”
女子道:“个人之争只是小争,我一介女流,输了便输了,而今大争之世将至,咱们之间还有一场大争尚未决出胜负来,许三笑,任凭你道行如天高,那个梁柏涛也已成了真疯子,而那个杨洪昌虽然还是个明白人,我却不信你有什么办法能从那样一个人身上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她说的轻松潇洒,许三笑却并不尽信。一个人修行到了她的水平,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无巨大的争胜之心,是不可能做到的。她说的不争不过是一时不敌的结果,而她口中的大争,却是摆明了承认,这两天处处与许三笑作对的人正是她。
许三笑面上怒色一闪而过,轻哼一声道:“还真是你们做的?”
女子点头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学习自贵国的宝贵品质,我这次来华夏有两件事,一是为了将要到来的十年之约,取回家传宝刀‘虎彻’,二便是受一位华夏的朋友之邀来西南助某人一臂之力,所以,从今天起,我们将成为对手,我将按照福康寺的兵法之道与先生在另外一个战场上争一争胜负!”
她的话语中分明已有退意,许三笑道:“你们盯了我很久,难得这么好的机会,你就不想试一试二人联手能否把我留住?”
“我们两个联手在武力上肯定大占上风,但可惜我们两个谁都飞不到天上。”女子摇头道:“悬浮术在东瀛也不仅仅是个传说,东瀛最伟大的阴阳师安倍睛明大师便曾精通此术,先生的道行已可与传说中的人物比肩,真令人敬佩。”
许三笑想不到她如此坦然,不禁为自己先前的小心思微感惭愧,哑然失笑道:“望月小姐智慧非凡,看来今天咱们是没机会分出你死我活了?”
一语点破对方身份,望月艳佛并未否认,坦然道:“如果没有国家之间的纷争,艳佛宁愿与先生永远不要有这一天。”
许三笑话锋一转,道:“你前两天处处领先,不过是因为有心算无心,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接下来这游戏规则恐怕要变一变了。”
“许先生的手段艳佛已经领教了,确实是见面更胜闻名。”望月艳佛明眸一转,唇角挂笑,继续说道:“我自愧不如,不过说到这斗智,艳佛却觉着很自信呢。”说着,微微一躬身,最后道:“告辞!”
许三笑身上法宝几乎耗尽,想要留下这二人也是力有不逮,只得眼睁睁看着望月艳佛带着乃木上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北沟县城,许三笑家中。白甲和刘枫都在。
“宗主,斗饕的化解方子已经拿到了,不过”白甲面露难言又止。
“不过什么?”许三笑不在意的问。又道:“不管多为难不妨直说,咱能解便解,不能解便由他罢了。”
白甲神色凝重,道:“斗饕之毒不在于身体,而在于精神,中了这种降毒的人,脑子里便只剩下一个吃的念头,至于中毒的程度,还要看中毒者本身的精神意志如何,强大一些的还能保留一点控制力,不至于像真的斗饕虫那般万物皆吃撑死拉倒,但只要是他没中毒前认可的食物,照样有多少吃多少,照梁柏涛的表现看,他应该属于这一类。”
许三笑点点头,道:“堂堂滚雷英雄嘛,战场死过的人,精神意志肯定要比一般人强的多。”
白甲续道:“可惜,对于医治者而言,这却不是什么好消息。”
许三笑故意露出诧异之色,捧哏道:“何出此言?”
白甲哪里笑的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斗饕降的毒素在人脑中,一旦中了这种降头,一般人便只剩下了一个吃的念头,这种毒素虽然霸道,但只要中毒者没撑死,只要采用正确的法子,医治起来并不是特别难,最怕的就是中降头的人自身精神意志强大,一直与毒素做抗争,这样的人几乎不可能被催眠”
许三笑打断道:“你是说想要解斗饕降,必须把中毒者先催眠?”
白甲点头道:“正是,化解斗饕的唯一办法便是催眠术,同时再加上几种安神类药物配合。”
许三笑道:“这有什么可为难的,这个梁柏涛纵然精神意志再如何坚定,我若亲自出手难道还不足以把他催眠?”
白甲摇头道:“宗主的精神修养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在这件事上,话却不是这么说的,你虽然精神修养高过梁柏涛百倍,但他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在催眠术里这种人被叫做锁心人。”怕许三笑不明白,继续解释道:“就是说,他如果完全迷失自我,成为无心人,咱们只需要用催眠术在他脑子加一个意念便够了,就像婴儿如白纸,任凭咱们作画,而他偏偏尚存一念自我,不肯受任何人约束影响”
“我明白了。”许三笑打断道:“他的心已经被锁死,不会对任何人敞开,所以不大可能被催眠,就算我精神修养胜过他千百倍也不是那把打开他心锁的钥匙,最多能把那把锁砸了,他人也就彻底成了傻子,是不是这个意思?”
白甲额首道:“就是这样!”
许三笑道:“得,梁柏涛的事情先放在一边。”转脸看刘枫,问道:“你那边怎么样?于海跟没跟你说是谁让他做出那么荒唐的现场勘查结果的?”
刘枫的语言风格向来简练,道:“钟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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