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的,燕京城的百姓惊恐的看到五千多名士兵全副武装的在一个年轻人的带领下从城南到城北,从城西到城东的往来奔跑了几圈,随后冲出了燕京城的大前门,朝着一座军营冲了过去。朱僖一身世子服饰,满脸铁青的在几个太监的护卫下,骑着马紧紧的跟在了厉风身后,冲向了慕容天驻军的大营。
慕容天的大营被两层木栅栏给包围着,营门口处的哨兵看得一票人马杀气腾腾的冲了过来,顿时浑身一个哆嗦,就要放下木闸门,同时吹向了尖锐的牛角号,向整个大营报警了。
厉风已经抽出了那龙泉剑,一步飞掠十八长,一剑‘乱劈华山’朝着大营的大门劈了下去。足足五丈长的剑气呼啸而出,一击而把那人腰粗的原木建造的大门劈成了粉碎,寒风中,剑气席卷着无数雪花,轰击在了那些哨兵的身上。百多名哨兵一声闷响,被厉风那巨大的内劲震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了雪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厉风一声厉呼:“小儿慕容天,放回独孤大哥,把你手下那票*掳掠的败类交出来,否则今天我们没完。”他手中龙泉斜斜刺天,一股经天剑气直冲而上。厉风左手则是掩藏在了袖子里面,掐了一个‘御风诀’,一股寒风顺着他的剑气盘旋而上,无数雪花在寒风中飘荡盘旋,彷佛一条白色巨龙一般,而厉风,就好像抓住的巨龙的尾巴,那条巨龙正在天空扭曲挣扎一样。
朱僖看得心神俱荡,他哪里知道厉风玩的小把戏?他鼓掌赞叹:“妙哉,可谓擎天一剑。”这股剑气实在太吓人了,足足冲起来十几丈高,在寒风、雪花的缠绕下,似乎有一丈粗细,何曾有人见过这样变态强大的剑气?朱僖顿时下了决定:“妙,这厉风是个人才,独孤胜那个蠢材,让他去做副统领,让厉风做正的,嗯,再给他安上一个外务主管的位子,小李子管内,他主管外,妙呵。”
步伐声隆隆而起,一万名铁甲军士在几个将领的指挥下,从四个方向冲突了过来,把厉风他们团团围住。‘哈’的一声震吼,那一万军士手上亮出了长枪,朝着前方逼了两步。手持战剑,一身重铠,长发没有束起,随着寒风在张狂的飘荡,全身气势彷佛魔神一般的慕容天从军阵后方凌空掠来,他大声喝道:“好大的胆子,敢来围攻北大营,你不要命…啊,殿下。”慕容天突兀的看到朱僖一脸寒气的坐在马背上,顿时连忙拱手了下去。
厉风大喝了一声:“兄弟们,准备了。”
他带来的这一卫人马,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听得厉风的嚎叫,顿时成一个方阵,把朱僖团团围在了里面,然后他们的手上同时出现了强弓硬弩,‘唰’的一声,这些远距离杀伤的玩意准准的对向了四周的军队袍泽。
慕容天大骇,他哪里想到,厉风敢私自调动弓弩?他怒声喝道:“厉风,你想要造反么?”
厉风长剑猛的指向了慕容天,大声喝道:“慕容天,你这个王八蛋。”慕容天气得脸色发绿,厉风已经是大声吼叫起来:“我操你老母的,老子带着五千人造反?你当我白痴啊?大殿下在此,你敢说我造反?你把大殿下至于何地?”
朱僖已经是面色极度不快的喝令到:“慕容天,放出我府里的护卫,还有那个酒后强暴民女的雷镇远,否则,今天的事情我们没完。呔,你们这群混蛋,你们不知道我是谁么?你们敢用兵器对着我?”朱僖亮出了一枚盘龙玉令,对着四周亮了一下。四周那些包围着厉风他们的士兵顿时一阵慌乱,有些士兵已经把武器放了下来,但是看到主将慕容天没有动静,顿时又把武器对准了朱僖。
厉风看得从燕京城内已经有很多胆大的百姓结群出来看热闹了,顿时运足了真气,大声的喝骂起来:“兀那慕容天,你治军不严,属下雷镇远在‘醉香楼’酒后强暴楼子里的姑娘,还殴打无辜,被我府里护卫制止后抓了起来,只等天明后交去帅府治罪。而你却倚仗武力,强行抢夺了恶人雷镇远,还把我们府里的护卫给抓了起来,准备杀人灭口,这可是事实?”
慕容天气急,他愤怒的嚎叫起来:“一派胡言,胡说八道…雷镇远雷将军乃是…”
厉风不等他说完,已经挥剑冲了上去,一剑刺向了慕容天的喉咙。他冷喝到:“无缘无故,他跑去青楼作甚?是否有罪,我们带青楼老板过来一问则可,你私自调动军队,抓我护卫,就是违反军规。”
慕容天气急败坏,他原本不过是看得朱僖新招揽了厉风,习惯性的准备收拾一下厉风,好好的落一下朱僖府上的面子,在朱僜面前挣得一点功劳,谁知道厉风这家伙完全不按照常理,不按照江湖道义来出牌,栽赃陷害,无所不为,轻轻松松的把一口夜壶扣在了自己头上,而且自己出动兵马抓人在先,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狡辩的事情,顿时他一肚子邪火冲了上来。
顾不得什么好歹,他长剑出鞘,比厉风的龙泉剑厚一倍,宽三倍,长两尺的战剑划出了一道弧光,带着一股凛冽的煞气朝着厉风当头劈下。厉风笑,他虽然偷学了‘华山七绝剑’,奈何他从来没有联系过,如果仅仅比剑法,一个江湖三流剑手都可以打趴下他。但是现在慕容天的剑法却是大开大阖,一副冲锋破阵的气势,正好合乎了他的心意。
厉风那相比起来无比细小的龙泉剑蛮横的迎了上去,夹杂着自己强大的真气,朝着那巨大的战剑迎了上去。‘当当当当当当当当’,连串的巨响发了出来。厉风的真元强大到了极点,用这种完全居于劣势的佩剑,硬是和慕容天的巨剑打了个热闹。慕容天双臂神力惊人,加上他练的心法也是走的阳刚路线,看得厉风敢于和自己碰剑,顿时一股子不服弥漫心头,他下决心,硬是要劈开厉风的龙泉剑不可。
于是两人站在了原地,彷佛两头熊瞎子打架一般,纹丝不动的挥动着自己的长剑,不断的朝着对方猛劈,长剑不断的互相碰撞,闪出了点点的星火。这已经是没有任何招式,没有任何花招可言的打斗了,完全就是比拼力量,比拼真气的雄厚程度,比拼谁的体力更好,谁的气脉更加悠长。
厉风的炼气口诀出自一元宗,乃是仙家妙术,不过六年的修炼,就已经让他迈入了先天无上至境,尤其昨晚又大大的突破了一步,体内真元丝毫没有匮乏的危险,他的身体也是受到那天地元气的洗练,强韧无匹。加上那一元宗上万斤灵药的药力萃炼,他如今可以用玉骨气肌来形容。骨骼如同美玉一般滑润结实,肌肉则如同气流一样坚韧随意,活泼流畅。
而那慕容天得以在朱僜手下占据第一号大将的位置,又岂是侥幸?他自幼苦修,一口本命真气苦苦磨练了二十多年,尤其一副身体在军旅之中疯狂萃炼,虽然真气没有达到先天之境,但是真气的强大程度却极是惊人,身体也可以用钢筋铁骨来形容。加上他天生神力,一对手臂摇晃一下有千斤力量,正好和厉风拼了个对手。
厉风不愿意使用出最强的力量,而慕容天自己的实力也是无比雄厚,因而两人打了个难分难解。场子中就看到火星四溅,劲风四射,两人彷佛打铁一般,恨不得就意见把对方劈成碎片。
那些看热闹的百姓开始叽咕起来:“看啊,那个小伙子,可以和慕容将军打个平手啊。”
“就是,就是,慕容将军可是燕京城第一剑手啊,两人居然可以打成平手,这小伙子可真厉害啊。”
“非也,非也,这小伙子可是占了上风啊,他的兵器比较起来明显吃亏不小,不过三尺的宝剑可以和五尺的大剑硬碰,他的实力稍胜一筹。”
“胡说八道,慕容将军怎么可能被这个小子给压下去?”
厉风耳朵贼灵,听得旁边的百姓叫嚷了起来,顿时心里有了主意:“慕容天是你们的偶像么?那老子就摧毁这个偶像吧。”他大笑了一声:“小儿慕容天,可由胆子和老子硬拼一千剑?谁躲开了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厉风心里冷笑:“老子本来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你不能躲,我可是能够躲闪的。”
果然慕容天大吼了一声:“好,谁躲闪的,谁就是女人教出来的。”他长吸一口气,站稳了马步,举剑过头顶,就是一剑劈了下来。更加可爱的就是,这员猛将居然还数起了数:“一…”
厉风狂笑,他也一剑劈了过去,嘴里狂吼:“一…”
两人运足了力量,又一次的疯狂劈砍起来。渐渐的,两人已经交换了上百剑,慕容天已经陷入了思维定式,老老实实的按照厉风的办法一剑接着一剑的狂劈而下,哪里还会想到其他?他可不想输给厉风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尤其厉风表现出来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剑客的风范,典型就是街头的小混混而已,输给厉风,他慕容天可就丢大人了。
厉风看得慕容天已经是神与气和,经过一百多次狂劈之后,体内真气全部调用了上来,一剑比起一剑沉重,顿时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古怪的笑容。等得慕容天一剑重击劈下,本应该举剑迎上去的他却是突然朝着旁边横移了一步,抬起右脚对着慕容天的小腹就是一脚。
慕容天一剑劈空,这一剑他已经运起了十成十的真气,一点力量都没有保留,哪里还收得回来?他心里狂呼:“不好。”嘴里大叫:“卑鄙…”长剑却是已经劈进了雪地里面,自己小腹一震,被厉风一脚踢了个正着。
厉风下手可是够狠的,体内真气足足用上了六成,慕容天那厚厚的连环鱼鳞锁子甲顿时粉碎,护体真气被他一脚踢破,整个身体皮球一样的‘骨碌碌’的在雪地上滚出去了七八丈。慕容天抱着小腹就说不出话来了,他脸色煞白,就觉得彷佛有一根铁桩子捅进了自己的小腹一样,疼,痛,肿,胀,麻,五脏六腑整个的抽搐在了一起,又好像一锅子滚油浇了进去一样。
慕容天不断的提醒自己:“不能吐血,不能吐血,这一口血吐出来,起码是三年苦功没有了。老天,千万不能吐血。”可是那一丝甜腥腥的味道已经到了嗓子眼了,他还是一口血喷了出去。慕容天又气又疼,顿时狂吼了一声。
四周慕容天的下属大哗,他们握紧兵器,凶气腾腾的上前了三步。那些将领则是飞扑到了慕容天身边,扶起慕容天,把军队秘制的‘保命天王丹’给慕容天吃饭一般的灌了下去。一个将领抡起了一柄铁锤,冲上前几步,大声喝骂起来:“小杂种,你好无耻的手段。”
厉风眼睛一翻,街头无赖脾气暴露无遗:“耶耶耶耶耶耶?小杂种骂谁?”
那将领怒吼:“小杂种骂你。”
厉风跳了起来,大叫大嚷:“妙啊,他妈的小杂种骂的老子。妈的,你们是军人不是?你们是将领不是?打仗的时候,你们还指望对方天天和你们正面对阵么?要是打仗就这么简单,你们还学孙子、鬼谷子这些搞女人啊?老子这是计谋,计谋,知道么?”
那将军气得三尸神炸跳,没错,打仗的时候要讲究策略谋略,讲究诡计诡谋,可是刚才慕容天和厉风是在比武啊,按照江湖上的规矩,这种不遵守比斗协议的事情,就是应该被唾弃的。可是他言语愚笨,哪里说得过厉风?厉风的一张嘴巴‘巴巴巴巴’的彷佛连弩一样的迸出了上千个字,他还没有哼出一声。
朱僖却恰到好处的添加了一把火气,他鼓掌大笑:“好,好,好,燕京无敌的慕容天,也有今天啊?阿风,你方才那一剑,简直就是擎天一剑,我给你个外号,叫做‘擎天剑客’。哈哈哈,慕容天,你不是自称‘破山剑’么?碰到阿风这‘擎天剑’,你还不是要吃鳖?”
厉风的脸蛋少有的微微的红了一下。朱僖则是在马上鼓掌讥笑不已。
四周的慕容天下属简直就要抓狂了,几个脾气粗鲁的将领大喝一声,喝令士兵们大步的朝前挺进,就要进攻朱僖所属的那五千士卒。厉风眼睛一横,蛮横的吼叫起来:“兄弟们,他们举起刀子要杀人了,你们不会让他们白白杀死吧?妈的,乡亲们作证啊,我们这是被逼无奈,被逼自卫。兄弟们,预备…”
中间的被包围的士卒也是心里有火:“你慕容天往日里凭借着自己的武力和二殿下的势力,任凭你们的属下欺辱我们这一卫士兵的时候,怎么不见我们发怒呢?今天好容易打下了你的气焰,你他妈的居然就调动人马来打我们?妈的,我们也不是好惹的啊。现在有这位叫做,啊,叫做厉风的兄弟做主,我们以后也不怕你慕容天了,妈的,打就打吧,要死一起死。莫非我们就白白该让你们砍么?”
这些士兵心一横,手中弓弩顿时举了起来,瞄准了四周渐渐逼上来的战士。只要是人都能想到,四周的士兵虽然身穿铠甲,但是如许近的距离,他们怎么能够挡得住那硬弩的射击?尤其他们并没有准备盾牌,距离如许之近,只要厉风一声令下,眼看就是血流成河的惨剧。
周围的百姓已经开始仓惶的躲闪了,一万多大军要是拼杀起来,那可不是好玩的事情,看热闹把自己的命给看掉了,那可不是合算的事情。
慕容天捂着小腹瘫坐在那里,他心头大急,想要制止自己下属的将领,可是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哪里能制止得了?他深知,这厉风是个惫赖到了极点得人物,你要是招惹了他,他就真的敢下令射箭,这可是窝里反啊,燕王不发狂杀人才怪。朱僖是大世子,自然没事,厉风可以随时跑路,上哪里去抓他去?自然也没事,就他慕容天,到时候铁定是个死罪啊。
慕容天一身的冷汗,这事情闹得太大了,尤其厉风又扣死了雷镇远他们的罪名,到时候只要燕王追究起来,倒霉的铁定是他。
那些慕容天属下的将领手中的兵器渐渐的举了起来,他们就要下令进攻了,而厉风也是铁青着脸蛋,右手高高举起,准备下令射击。反正不是他的兄弟,这些士兵死光了他也不会心疼的。
终于,四周的战士随着一声号令,大步的冲了上来,而厉风也是扭曲着脸蛋,看着万人冲锋的强大气势,他就要开口下令了。
就这个时候,一声中气十足,震得所有人耳朵都发麻的声音响了起来:“都给本王住手,谁敢动手,我灭他满门。”
燕王朱棣终于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