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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大起大落

梦想岛中文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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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亲爱的方先生,你为什么要想到这些事情呢?上帝对待我们很仁慈;不会折磨得我们超过了承受能力的。也许,我都是用一种优郁的眼光看待一切事物的;因为我的生活里漫长的单调状态,给予我过多的时间去考虑我的困难了。”

  “我的生活却一直都是搏斗、穷困、辛苦、希望和失望的交替更迭;我没有时间去想想可能会发生在我的心肝宝贝身上的事情。我曾经是个多么盲目多么莽撞的傻瓜啊!这么久了,没有接到过她们寄来的一行或一个字,没有接到过任何认识她们的人寄来的音讯。天哪!什么不测之事不会发生啊?”

  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开始在寂寞的甲板上快步走来走去,家庭女教师跟在后面,竭力安慰他。

  “玛丽小姐,我向你起誓,”他说,“在你今夜跟我说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感觉到有丝毫恐惧的阴影;而现在我心里充满了烦闷的令人沮丧的恐惧,就是你一个钟头以前说起的那种恐惧。请你让我一个人留下,用我自己的办法来克服这种恐惧吧。”

  她默不作声地离开他,在船舷旁边坐下,望着外边儿的海水。

  三天后,“九头蛇”号到达了上海,正象方伯骞之前说的那样,他迫不及待的下了船,乘座第一条揽生意的小船向岸边驶去。

  一路上,方伯骞的脑子里全是纷乱的念头。

  这么多年后的今天,方伯骞对他第一个女孩性格的记忆已远不如许多年前那么清晰。视觉记忆分两种:一种是睁着眼睛,在你自己的大脑里制造一个意象(那时,他看见了她,象一般词汇所描绘的:“蜂蜜样柔腻的肌肤”、“薄软的胳膊”、“黑色长发”、“长睫毛”、“大而漂亮的嘴”);另一种是闭着眼睛,在眼睑遮暗的内壁里,忽然记忆起那个物体,完全是视觉复制出的一张可爱面孔,一个浑身披着自然光泽的小仙子(就是他所见到的她们时的样子)。

  那时他还小,只有六岁,那个女孩是一个比他大几个月的可爱的孩子。她不停捧起一手细沙,又让它们顺着手指流下去。他们对芸芸众生的世界的兴趣、对富有竞争性的网球的兴趣、对无限大的空间的兴趣、等等。幼小动物的柔软和脆弱,引起他们同样强烈的痛苦。

  就在一刹那,他们疯狂地、笨拙地、毫无羞怯、痛苦难忍地相爱了;同时还是无望地,因为相互占有的狂乱只有靠实际吸吮、融合彼此灵魂和身体的每一分子,才能平息下来;但他们,甚至不能象贫苦人家的孩子那样很容易就找到作伴的机会。一天晚上,他们不顾一切地实现了在她家花园里幽会的企图以后,他们的秘密活动能只被允许在热闹的地方、听力所不及而眼力所及范围之内。在软绵绵的草地上,距离大人们几英尺远,整个早晨他们都仰卧在那儿,带着欲望的勃发,利用时间和空间任何一个天赐的良机互相触摸:她的手半埋在草里,也会慢慢地移向他,修长的手指梦游般越来越近;然后,她的被花裙子掩盖的膝盖会开始一次小心翼翼的旅行;有时,别的小孩们建筑的堡垒,能完全掩藏他们摩挲彼此咸腥的嘴唇;这种不完整的接触把他们健康、却毫无经验的稚嫩身体驱向沸腾的状态,即使在冰凉的池水中,他们仍然互相紧拉着手,不能解脱。

  在那一片神经质的、叶片柔舒的草丛中,他们找到一个隐身高台,在一面断墙矮垣上。透过暗夜温柔的树木,他们能看见亮灯的窗户上斑驳的图案,那图案被感觉记忆的彩色墨汁重新唤起,她颤抖着,痉挛着,他吻着她张开的唇角和火烫的耳垂。一群星星在他们头顶、在细长的树叶剪影中闪着幽昧的光;那充满生命力的天空着,象她轻软薄裙下的身体。他在天空里看见她的脸,清晰异常,仿佛放射着自身微弱的光焰。她的双腿,她美丽、健康的双腿,合得不很紧,当他的手放在要寻觅的位置上时,一种梦幻般怪异的表情,半是愉快,半是痛苦,显现在两张孩子气的脸上。她坐得比他高一点儿,每次她独自兴奋若狂便前来吻他,她的头梦幻般轻柔地、微微弯斜,那动作几乎是哀怨的,她的膝盖紧夹住他的手腕,又松塌下去,她的颤栗的嘴扭曲了,象受了一种神秘药性的刺激,朝他的脸颊靠过来抽吸一口气。她上来便会企图用她干涩的唇摩挲他的,想摆脱那爱的痛楚,而后他的爱又会躲开,头发神经质地一甩,接着再幽幽地靠近,让他的唇寄满她微张的小嘴,他已准备把一切慷慨地交与她,他的心、他的喉、他的五脏六腑。

  他想起了某种脂粉的芳香——他确信这是她从她母亲的侍女那儿偷来的——一种甘甜又清淡的麝香香味。和她身上的乳酪香混在一起,他的感觉突然间被充满了;附近灌木丛倏尔传来的一阵骚动才未使它们滥溢出去——他们立刻彼此分开,疼痛的心注意到可能是一只偷食的猫,这时从屋里传来她母亲呼唤她的声音,高昂的音符不断升高。但那片含羞草丛,朦胧的星光、声响、情焰、甘露,以及痛楚都长驻在他心头,那个小小的女孩儿,从此便令他魂牵梦萦——直到,二十七年以后,他将她化身在另外的人身上。

  她裸露、瘦削的肩膀和头发的分缝是能辨认出一切的,阳光模糊了她那份沉迷的可爱;而他,离开其他人坐着,表现出一种戏剧性的凸出:一个阴郁、面露愠色的男孩,双腿交叉,侧身而坐,眼观旁处。后来他们来到海滨,找到一处荒无人烟的沙地,那儿有一堆红石头垒成的洞穴,在蓝紫色的阴影里,他们贪婪地抚爱了,他跪着,正要占有他的爱,两个胡须髯髯的渔民走了过来,他们被迫中断。而四个月后,她在家中死于伤寒。

  这惨痛的记忆,曾让他不住的自问,是否在那个遥远夏天的光辉中,他生命的罅隙就已经开始?或者对那女孩的过度欲望只是他与生俱来的奇癖的首次显示?当他努力分析自己的欲念、动机、行为和一切,他便沉湎于一种追溯往事的幻想,这种幻想变化多端,却培养了分析的天赋,并且在他对过去发狂的复杂期望中,引起每一条想象的道路分岔再分岔没有穷尽。但是,他相信了,就某种魔法和命运而言,以后他遇到的每一个女孩子,都是她的继续。

  她死后许久,他仍感到她的思想在他的灵魂内浮动。

  毫无疑问,成年以后,他的生活是双重的,很可怕,确实。公开的,他和那些风尘女子没有任何的关系;暗地里,他对每个过路的少女的顽固欲望把他搞得憔悴不堪,在他二十岁的年龄时,他还不能这么清楚地懂得他的痛苦。一方面他的身体明白它寻求什么,另一方面他的大脑却拒绝身体的每一项请求。一时间他感到羞怯、恐惧,还有盲目的乐观。禁忌勒束着他。这个事实有时想起来,就象精神失常的前兆;其它时候,他则告诫自己,这不是什么问题,被女该子弄得神魂颠倒实在并没什么错。

  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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