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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出使俄国

梦想岛中文    崛起之新帝国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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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管的那一队犹太人经常拿钱买酒贿赂他。有时,囚犯会给他讲述犹太人的悲惨命运,借以激起他脆弱的同情心。

  这一招通常会管用,他真的“被感动了”。他得意的俏皮话和他对犹太人的欺负一样为人所熟知。他知道有些囚犯的家庭在居住区已经被杀完了,每次有人向他讲述这类故事,他就回答说:“总得留他几千个犹太人去参加最后一个犹太人的葬礼吧!”有一天他们听他把这话一连说了几遍儿,他对自己这与众不同的妙语感到非常自豪。

  等到分排成几队后,他们几个特别想出去做工的人看来注定要留在集中营里了。在营里不断气地搞着建筑,每天都要死上几个人。他们用绳子把犹太人吊起来,把他们踩在脚下,放猎犬去咬犹太人,用皮鞭抽打他们,羞辱他们,所有能想到的方式都用出来了。很多人忍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便自愿地放弃了生命。他们少活了几天,几周,几月,但他们也免受了无数的折磨与暴行。

  在集中营里会有不止一个的铁路守备队员在监视你。经常有卫兵一个作坊一个作坊地来回串,拿皮鞭抽囚犯取乐,或者向指挥官报告说囚犯在搞所谓的“破坏活动”。这样的汇报总会招致对犹太人的严厉惩罚。要是一个铁路守备队员说囚犯没能好好工作,他的话总是被接受的,即便是囚犯能够指出他已经把活儿干完了也不行。铁路守备队员说得话总是对的。

  指定的工作已经快干完了,他们这些从东部铁路线撤下来的人沮丧地站成一圈。很显然铁路线上已不再需要那么多人了。忽然有一个下士过来点了50个人。科夫曼被选上了,雅各布被留在了后边。他们被分成3组,开向里边的那个门儿。那里有6个人被分派来站岗监督他们。这些人是志愿为俄国人服务的乌克兰逃兵和囚犯。俄国人希望他们做什么,他们是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其中的许多人也不负所望。只是由于贿赂才使他们的凶暴稍稍收敛了些。“营头”和“领班”与他们交涉,保证给他们提供酒和香烟。所以出外工作的人如果是在他们的看管之下,可以享有很大程度的自由。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乌克兰人非常喜欢唱歌:在集中营的生活里,音乐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甚至还有一个乐队。其成员包括城堡和附近的许多一流乐师。铁路守备队中尉罗斯特诺夫曾经是咖啡馆的一名小提琴手,他对“他的”乐队非常着迷。这个人,平时对囚犯又是骚扰又是屠杀,同时却又只有一个雄心——领导一支乐队。他特别为乐师们安排了房间,变着法子对他们表示关心,但是又从不让他们离开集中营。一到晚上,他们就演奏瓦格纳与格里格的作品。有一天罗斯特诺夫带回了一位作曲家。他让这位作曲家创作一首“死亡探戈”。每当乐队奏起这个旋律时,这位虐待狂罗斯特诺夫的眼中就会满含泪水。

  一大早,囚犯们离开集中营去工作的时候,乐队就奏起乐曲送他们出去。这位铁路守备队员坚持要他们及时出发,以便赶上音乐。经过营门的时候,他们就唱起歌来。

  集中营的歌曲很特别,混杂着忧郁悲伤,病态幽默和下流词句,是俄语、波兰语和乌克兰语的奇怪混合。下荡迎合了乌克兰人的需要。他们老是要求大家唱一首很特别的歌。他们只要听到这首歌就会大咧着嘴笑,平素脸上挂着的凶残表情一扫而空。

  一旦他们走出带刺的铁丝网,空气就似乎突然清新了许多;铁丝网后的人和房屋渐渐看不到了,掩蔽到了一片了望塔之后。

  行人常常停下来,好奇地盯着他们。有时,他们会向犹太人们打起手势来,不过很快就会停下来,担心铁路守备队士兵会看到这种表达友好的手势。

  只要有一名乌克兰人唱起来,尽管大家都没有心情唱歌,也都只好跟着唱了起来。妇女们站在目瞪口呆的人群中,一听到下流的歌词,就害臊地扭过脸去。自然,乌克兰人看到这一幕,会感到非常开心。有一个乌克兰人离开队伍,跑到边道上和一个姑娘搭讪。他们听不清他都说了些什么。不过小女孩儿一听到他说话,涨红了脸,飞快地走开了。肯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了。

  他们的目光都在边道上的人群中扫来扫去,迫切想发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当然也有人只顾低着头走路,担心遇到熟人。

  从行人的表情上你可以明白,他们已经命定要被勾销掉。城堡的人早已对受折磨的犹太人熟视无睹了,他们就像看一群被赶往屠宰场的家畜一样看着他们。每当此时,科夫曼总觉得这世界好像是早已谋划好了要与他们作对,他们只能毫无反抗地接受命运,得不到一丝同情。

  就他个人而言,他再也不想看到这些旁观者脸上冷漠的表情。他们中是否有人想过还有犹太人活在世上?他们是否想过,只要有犹太人在,只要俄国人还在忙于对付犹太人,他们就不是唯一的居民?科夫曼忽然想起几天前的一次经历。在回营的路上,他原来认识的一个男学生刚好路过,他现在是一名波兰工程师。他不敢公开朝科夫曼点头,这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面带诧异,似乎是在惊诧科夫曼为什么还活着。对他来说,他们无异已经死了;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一张签发过的死亡证书,只是死期尚待确定。

  队伍忽然在十字路口停了下来。

  科夫曼看不出为什么要停下来,不过我注意到了街道左边的一溜军人坟墓。一圈儿低低的铁丝栅栏把它围了起来。栅栏下星布着杂草和灌木,不过隐约还是可以看出坟墓一线排开。

  每一个坟头上都种着一株向日葵,像接受检阅的战士一样挺直立着。

  科夫曼看得出了神。一个坟头一个坟头地望过去,向日葵的花盘儿像镜子一样吸纳着阳光,然后把它们反射到油黑的地面儿上。光线似乎穿透地面,直让人看到了下界。眩目的阳光下,蝴蝶在向日葵花盘间飞来飞去。它们是在一个坟墓一个坟墓地传递消息?它们是在向每一朵花低语些什么?是要通过花儿告诉地下的士兵?没错儿,它们就是要做这个,它们要把阳光和消息传递给地下的死者。

  科夫曼忽然有些嫉妒这些死去的士兵。每一位士兵都有一株向日葵和这个世界联系着,又有蝴蝶去拜访他们。而他不可能有一株向日葵。他会被埋在万人坑中,尸体摞着尸体。没有向日葵把阳光带进他的黑暗世界,没有蝴蝶在他可怕的坟墓上边旋舞。

  不知道队伍站了有多久。后边有人推了他一下,队伍又开始往前走了。他边走边回头看坟墓上的向日葵。向日葵不计其数,无法一一分辨。但是埋在向日葵下边的人们仍然通过它们与世界保持着联系。他们就是死了也要比犹太人和其他民族优越…

  科夫曼很少去想死亡。他知道它在等着他,迟早会来。他也渐渐习惯于它的到来,甚至对它如何到来也没有丝毫想法。死亡的可能性也太多了。他只希望它快来。至于它如何到来,那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出于某种说不清的原因,向日葵激起了科夫曼新的想法。科夫曼觉得他会再遇到它们。对科夫曼来说,它们是一个象征,具有一种特殊的含义。

  他们来到了一条大街上,把坟墓远远地抛到了后边。科夫曼回过头去,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那一片向日葵。

  到目前为止,他们还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科夫曼旁边的人朝我他嘀咕道:“说不定他们又在居住区建了工厂。”

  有这种可能。有传闻说正在建一些新工厂。越来越多的俄国商人移居到了铁路沿线。他们倒不是特别急着获利。能继续从事他们的职业,保证他们的雇员,留在相对安逸的这里不去军队服役,远离兵营,这才是更重要的。这些工厂主只需从俄国带来书写纸,一个橡皮图章,几个领班,以及一些办公家俱。俄国人把大部分商业公司都没收了,这些公司原先大都是犹太人的。

  劳动力怎么也不会缺的。只要还有犹太人,就不难获得廉价的,并且几乎是完全免费的劳动力。只要工厂生产的东西被认为有利于国家就可以了。不过要取得保护,还是有必要搞一些贿赂。这些工厂主经同意可以把分厂开到想要的任何地区去,他们可以从成百上千的犹太人中挑选廉价劳动力,也有权支配许多机器仓库。他们不必那么忙碌。他们在俄国人专属的居住区内安家,住进富有的犹太人放弃的豪华房子里。

  对于犹太人来说,这么多俄国工厂建在铁路沿线是很有好处的。工厂里的工作没有那么艰苦,工厂主得保护“他们的”犹太人,这已经成了一条规矩。因为,如果没有这些廉价的劳动力,工厂就不得不搬到更靠近铁路线的地方。

  今天下午的时候,一大群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人到来了。

  这些人身上穿着怪异的服饰,很象乾国人的装束,男人头上戴着白色的小帽,女人则用头巾蒙着脸。

  这些人足足有上千人,他们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走过,仿佛幽灵一样。

  虽然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但科夫曼隐约的猜到,他们应该和犹太人一样,是给俄国人强征来修铁路的。

  到了晚上,科夫曼打听到,这些人是从遥远的“突蕨斯坦”给抓来的,他们被称为“东干人”,现在和犹太人一样,是修铁路的苦力。

  而科夫曼还听说,乾国皇帝特使林逸青伯爵已经到了俄国,现正在去往叶卡捷琳堡的路上,中途很可能经过这里。这位特使先生,据说对犹太人是非常同情的。

  科夫曼并不知道,他和他的犹太人伙伴们的命运,会因为这个人的到来得发生深刻的改变。

  “俄国人的铁路修得还蛮快的。”坐在火车车厢里的林逸青看着前方蜿蜒的长长的铁轨,对赵尔震说道。

  此刻他们已经驶入了俄国境内,他们的目的地,是叶卡捷琳堡。

  就在不久前,正如赵尔震猜测的那样,俄国公使布策得到了彼得堡的电令,正式向乾国发出了邀请,“派重臣前去俄国访问,以修和好,兼定西北界约”,而这个重臣,俄国人也明确的指出,以“林大臣”为宜。朝廷经过商议之后,从俄国人所请,任命林逸青为钦差大臣,出使俄国。

  俄国人在这个时候邀请林逸青前来访问,确有示好的诚意,但也给林逸青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

  林逸青现在薪疆,去俄国访问,看上去象是挺近的,但这里不通铁路,穿越茫茫的中亚草原,可是非常要命的。而如果先坐火车回京,从天津上船去俄国,则要绕上大半个地球,而这会儿北极航线还没有开通,就是开通了,走上一次也要给冻个半死。

  林逸青和赵尔震商议之后,决定还是走陆路,从薪疆出发进入俄境,但却不是鞍马劳顿的从草原穿越。

  他们的办法是,修一条简易铁路出来,坐火车过去。

  反正俄国人的中亚铁路已经修好了,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虽然是简易铁路,但也需要大量的人力,林逸青用来修路的人,便是此次平叛后投降的信奉茴教的大量叛军俘虏。

  在袁蔚霆的铁腕驱使和赵尔震的精确安排之下,这条简易铁路以令人瞠目结舌的速度修了起来,最后竟然和俄国的中亚铁路顺利接轨了!

  在林逸青的专列进入俄国境内之后,林逸青亲眼看到,俄国人的铁路里程,在以怎样的速度增长着。

  但这些增长,却是以无数的人命为代价。

  为了修建铁路,无数的囚犯和苦役被征发到了这里,波兰人,乌克兰人,布里亚特人,哈萨克人,还有犹太人。

  正是这些人的血肉,筑起了俄国铁路的路基。

  “拿人命堆出来的嘛。”赵尔震苦笑了一声,“也别说他们了,咱们也是一样,要是没有那些个叛囚,咱们这条简易铁路也不能修得这么快,咱们也不会这会儿就到了俄国。”

  “是啊。”林逸青平静的点了点头,“不过,也没有别的办法,若想薪疆长治久安,此辈必除之,然杀降为人臣之大忌,修铁路对他们来说,还是个不错的结局。”

  “慈不掌兵,情不立事,义不理财,善不为官。古人诚不欺我哉。”赵尔震叹息起来。

  “俄国人使用犹太人修铁路的话,倒给了咱们一个给他们制造些麻烦的机会。”林逸青象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眉毛不自主的扬了一扬。

  “这个可以有,但暂且放下,此次咱们要见的不是沙皇,而是财政大臣维特和外交大臣拉姆斯多夫。”赵尔震说道,“此二人都是难缠的货色,你我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否则不免着了道儿。”

  “是,那个维特,担任财政大臣之后,宁可在国内百般腾挪,也不收罗斯柴尔德氏的贷款,为的就是要这铁路权操自我,不受他人干涉,其目光之高远,真非常人能及。”林逸青点头道。

  “日本前车之鉴,俄国人看在眼里,自然不肯国之命脉,操之于罗氏之手。”赵尔震说道,“不过瀚鹏,我大乾铁路兴建,罗氏亦贷款极多,虽说现下还上了不少,但坊间总有传闻,我大乾铁路之权为外人所控。言官每有文字论列,海部诸大臣总是要辩得笔秃唇焦,难道瀚鹏就不担心,我大乾铁路之权为罗氏所控,一如日本那样吗?”

  “罗氏贷款又不是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我大乾洋务日兴,财力愈见充裕,还清这贷款不过几年的事,日本国小力弱,重创之后,急于恢复,行饮鸠止渴之计,根本还不上帐,所以只好任由罗氏把持财权,这当中的情形,可是完全不同的。”林逸青答道,“俄国的情形和日本类似,且国内局势不稳,若当真借了罗氏巨款,只怕到时候是还不上的,所以才选择不借,宁可自己勒紧裤带,也要这铁路之权操于自己之手。”

  “原来如此。”赵尔震点头道,“言官无识,每每以此事做文章,妄加评议,以致国之大计为之阻碍不少,实是可恨!”

  “俄人如此不计一切代价修建铁路,不过是为了异日运兵快捷,方便与我大乾开战,取偿于我大乾而已。”林逸青说着,脸上渐渐现出凝重之色,“可只要有我林某一口气在,就决不会让俄人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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