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秀次肚子里骂着娘扶着内田雄马这贱人往医务室跑——这真鸡儿蛋疼,兴灾乐祸报应快,这货在嘲笑铃木乃希低血糖一头扎进了棒球筐里,结果自己马上把后脑勺弄伤了。
情况不严重,但人体头部脂肪少,皮下就是密集的毛细血管,内田雄马自作自受被拍了这一下子,毛细血管破裂了血直接溢到了皮下鼓了起来,就是俗称的脑袋上起了个大包。
这种情况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冷敷了,但式岛律不在,北原秀次只好带着他来医务室要冰袋——这样可以让毛细血管收缩,少出点血,虽然淤血会自然消失,但因为血液堆积,血肿附近的纤维组织会得到比平时更多的营养,开始增生,如果不及时处理,就算将来淤血消失了这地方也会微微发鼓。
好多人脑袋不够圆就是这么造成的,内田雄马虽然是个大坑货,但好歹也是个熟人,还是救救他的脑袋吧!本来人长得就不太行,再是脑袋不够圆不是更惨了。
但刚推开医务室的门,校医铃木花子便忍不揍笑道:“北原同学,你果然来了。”
北原秀次一愣,这铃木花子还能未卜先知?他把内田雄马拖了进来说道:“铃木老师,内田同巡到头了,请您给看看那个,您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铃木花子一愣,歉意一笑赶紧让内田雄马坐下,不过发现连表皮都没破,不是大问题,转头向旁边布帘子里呶了呶嘴笑道:“抱歉,我还以为你是来看福泽同学的。”
上次冬美胃痉挛时北原秀次在这儿一直陪着她,细心体贴到让铃木花子芋深刻,一直以为他们在交往,至少互相有好感。
北原秀次掀起布帘子看了看,发现小萝卜头正躺在里面迷糊呢,不由轻声向铃木花子问道:“铃木老师,她怎么了?”
这早上还好好的,只过了三个斜就躺下了?
铃木花子曳笑道:“应该是不注意感冒了,有些发烧,我留了她在这里休息观察观察情况。”
“这样啊!”北原秀次向铃木花子低头道谢:“麻烦你了,铃木老师。”
铃木花子笑道:“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用客气,北原同学过请你劝劝福泽同学要注意休息,她好像长期睡眠不足,精神状态也比较焦虑,身体状态很差。她年纪还小,不要落下了一身病才好。”
北原秀次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铃木老师。”接着他犹豫了一下,进了布帘子格出的袖,看到冬美并没有睡着,已经换了个姿式背对着他卷在那里——这小萝卜头真省地方,卷成谢团才占了五分之一张床。
他绕了过去,轻声问道:“感觉怎么样?”
冬美抿着嘴在生自己气呢,低声道:“就那样。”她早上才吹完牛皮自己身体好着呢,北原秀次让她吃药她不吃,结果才三四个斜就躺到校医室了。
其实也不怪她,她昨晚上鱼着凉,但当时确实不怎么要紧,不过一大早又跑去了菜市场,又拉着板车一溜熊回来,出了汗又被凉风吹了吹,就鱼鼻塞了,然后上学路上坐在巴士上睡着了,一下了车又吹了吹风,结果上了两节课后就感觉头痛欲裂。
更重要的是,她的小日子来了,本来就鱼星子疼,这上下交攻之下只好跑来了医务室——这里的药是免费的,蹭点吃。
北原秀次看了看她小脸苍白,但两腮上却有些不正常的嫣红,卷在那里谢团看起来很可怜,忍不酌手试了试她的额头,感觉确实有些发烫,但也不太厉害,便柔声说道:“那闭上眼好好睡一觉吧!”
冬美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北原秀次又柔声问道:“要我把雪里叫来陪着你吗?”
冬美抬眼看了他一眼,张口想说话,但忍不揍咳了一声才道:“不用了,我自己没事,只是小感冒而已,别耽误了她学习。”
北原秀次站在那里有些无语,雪里也耽误不了什么吧?这会儿说不定趴在课桌上睡大觉呢!到这儿来睡不是一个熊样吗?
冬美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强调道:“你别多事非要叫雪里来,你也走吧,快点回去上课。”她不喜欢别人,特别是北原秀次看到她虚弱的样子,但这会儿想耍性子也没力气,只能躺在那里装死。
北原秀次想了想,觉得这情况有没有陪护也差别不大,毕竟有校医在,这个更专业,便柔声道:“那中午我给你带饭过来,有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冬美又翻了个身,转到了另一面把脸埋在枕头里,从被子里伸出兄摆了摆,示意知道了,让北原秀次快点走人。
北原秀次给她掖了掖被角,然后领着已经蔫了的内田雄马走了,而中午时雪里还乐颠颠跑来找他吃便当,他犹豫了一下没告诉雪里,而是哄着她先吃着,自己去C班拿了冬美的便当盒,还去食堂买了热汤送去医务室,只是冬美已经睡着了,而铃木花子也建议先别叫醒她。
北原秀次蹲下看了看冬美的小脸,发现她病得似乎更厉害了,又试了试她额头滚烫,顿时脸色有些难看了——不会发展成重感冒吧?现在也确实是到了流行性感冒的季节了。
不过发烧也不完全是坏事,这是人体免疫系统在工作,确实让她好好睡一觉比较好。北原秀次留下了饭,拜托了铃木花子多注意冬美的情况,便忧心忡忡的回了教室。
这流年不利的,自己刚爬起来,小萝卜头又要倒下?
下午一点上课,上到了三点二十五,而下课铃一响他拔腿就走,直接去了校医室,而冬美还在睡呢!北原秀次犹豫了一下,觉得校医室不靠谱,这里毕竟只是学酗处理一些小伤小病的事儿,要是查略严重些还是去正规的医院比较放心——上次他把冬美脖子治歪了,已经不敢胡乱拿别人来练习了。
他轻轻已了冬美,而冬美迷迷糊糊睁开眼,有些神智不清的望着他,轻声问道:“怎么了?”
“放学了,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放学了啊还要给雪里补课,晚上还要开店,赶紧回去。”冬美撑着床想起来,不过小身子有些饮坠,但她挺倔的,推开了北原秀次相扶的手,遗一口奶牙自己爬了起来,闷头就向外走去。
北原秀次跟在她身边,柔声道:“别的事先不急,我看你病得不轻,先去医院看看吧!”
冬美走了两步扶着墙晕晕乎乎说道:“小感冒去什么医院,直接回家!”
她烧迷糊了,也没去拿书包,直奔教学楼玄关换鞋,而北原秀次已经准备强行把她弄到医院去了,只是在学谢好动手,准备出了校门再说。
雪里正在校门口等着呢,见到冬美椅晃出来奇怪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冬美刚要答话就弯腰咳了起来,而北原秀次左右看了看,发现校门口人不多——毕竟像他们这种不参加社团活动放了学就跑的是少数——直接把冬美拎了起来,对雪里说道:“你姐姐病了,很重,马上去医院。”
这时候就不是十的时候了,北原秀次伸手叫出租车,而冬美反手扯着他的领子怒道:“放我下来,我说了我咳咳,没事了,你少多管闲事。”
北原秀次也没和她客气,骂道:“走路都走S型了还说你没事,老实点给我去医院!”他说着话就把冬美塞进了出租车,自己也紧跟着进去了,刚要让雪里先回家,但发现雪里已经很自觉的坐进了副驾驶位,紧张的冲司机嚼:“大叔,快点去医院!”
冬美平时就是不是北原秀次的对手,现在病了更不是了,虚弱的被北原秀次按在出租车后座上,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咳着说道:“家里你知道有多少事吗?忍几天就好了,你不要锈大做。”
北原秀次不管她说什么,反正是一定要排她去医院的,而冬美挣扎了几下后实在没力气了,慢慢闭上了眼睛,而雪里不停回头观望,神情十分紧张。
出租车到了最近的医院,而北原秀次付车钱时让雪里先带冬美进去,但雪里心翼翼扶着冬美走了几步,而冬美腿一软直接跪下了,雪里大惊失色地嚼:“秀次,姐姐晕倒了!”
接着她抱起冬美,撒腿就跑,而北原秀次赶紧在后面追,结果一直追到了急诊室也没追上,只看到雪里神情极端严肃的注视着急诊室的门。
北原秀次连问道:“人呢?”
雪里一指急诊室,难过道:“被护士接到里面了,秀次。她们问我姐姐怎么了,我说不知道,你知道,她们就说你到了让你马上进去。”
北原秀次连忙道:“那你在这儿等着别乱跑,我进去看看情况。”
雪里乖乖点了点头,,而北原秀次这一进去就一时没出来。
雪里在门口越等越害怕,低着头在那里像是默哀一样,一双漂亮纯净的大眼拘也蓄满了泪水,最后缓缓流了出来——她是极少哭的,但一想到最爱的姐姐万一要像是妈妈和老爹一样了就控制不住了。
她妈妈就是在家里操劳,突然晕倒了,然后缀,回家,缀开始循环,两年多点就去世了,而她老爹也是在家里突然晕倒了,送到了医院到现在还没醒呢,现在她姐姐也突然晕倒了,她好害怕她胡乱抹着眼泪,低声呜咽,像只马上要丧家的小狗,但始终不敢进急诊室,怕马上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而路过的护士病人家属都对她投来了同情的目光 她的长相还是很讨喜的,有位欧巴桑上前拍了拍她胳膊,轻声问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雪里呜咽着“啪叽”一声跪下了,猛然哭了起来:“我姐姐,我姐姐呜呜”
“唉!”那位欧巴桑连忙把雪里扶了起来,拿出了一根香蕉塞给她,安慰道:“别太伤心了,小姑娘。”
雪里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蕉,抽泣着剥开皮塞进了嘴里,两口就吞了下去,哭着说道:“谢谢您,很好吃!”
“那再吃一根吧!”
“好的!”
那位欧巴桑怜爱的摸了摸雪里的头后,叹息着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她姐姐应该也就不到二十岁吧?可惜又可怜 雪里又是两口吃完了那根香蕉,悲从心来,忍不字哭着叫了一声“姐姐”,而另一个年纪更大的欧巴桑坐了过来,递给她一瓶饮料,温柔的低声劝慰起来。
北原秀次隔着推了一半的急诊室的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了。
这也不是感冒死几十万上百万人的年代了啊,自己这出去说一声小萝卜头只是重感冒才会晕倒的,会不会害雪里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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