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五章 老程登门
“陛下，长安布价今日突然异动，粗布、细绢、丝绸，均发生了不同程度的上涨！”
甘露殿，赵松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向李二恭声道。
李二眉头一皱，怫然不悦道：“可有查清是何人在囤积居奇、哄抬布价？”
这个时代，上层统治者们并没有多少金融意识，自然不存在货币超发贬值、物价飞涨的现象，一般情况下，只有在乱世的时候，物价才会失控，李渊当初上位的时候，没少管控过国内的物价，因为稳定的物价，往往是一个国家和平稳定的象征，所以唐初的物价相当之低。
李二何尝不明白这些，他对于国内的物价、尤其是长安的物价非常关注，所以在听到长安城布价异动的时候，他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
赵松躬身道：“回陛下，这倒不是个别商贩囤积居奇，而是整个长安城几乎所有的布商同时在涨价！在昨日和今日，城外几个庄子上的庄户们纷纷进城，大量购买粗布，数量之大令人咋舌，许多布坊的粗布全部被扫荡一空，布商们见此情景，这才集体提价！不过永安侯家的成衣铺以及长安城第一布商曹家的布坊却没有涨价！”
“还有这等奇事？百姓们为何会大量购买布匹？李泽轩，曹家？”
李二心中奇怪，他站起身，负手来回走了两步，忽然道：“李泽轩跟曹家在几个月前是不是组建了一个什么炎黄商会？”
赵松低着头，应道：“是的，陛下！”
李二好似明白了过来，喃喃道：“这么说，曹家之所以不提布价，应该是受到李泽轩的指示？这小子在搞什么鬼？朕怎么觉得他好似提前预料到了长安城的布价会飞涨？这件事肯定跟他有关！”
赵松眼皮动了一下，随即又犹如老僧入定一般，静默无语！
半晌后，李二出声吩咐道：“查查这些庄户缘何突然购买这么多布匹！同时着令大理寺卿刘德威，严查长安城近期恶意哄抬布价的商贩！”
“老奴遵旨！”
赵松拱了拱手，退了出去。
长安城永远不乏消息灵通之人，尤其是对于朝堂上的大佬们来说，长安城内很少有他们不知道的秘密，在今日城内布价飞涨的时候，他们都先后收到了消息，甚至有些人还知道大批买布的庄户，是来自蓝田县——李泽轩的封地！
再结合着长安城内只有李泽轩家以及曹文东家铺子的布匹没有涨价，事件背后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但事情的真相却实在是令人费解！
李泽轩究竟想干什么？他为何要唆使庄户大量购买布匹？买来的这些布匹会作何用途？
朝堂大佬们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怪他们消息不灵通，实在是庄户们的口风都出奇的紧，布商们问过，朝臣们派去的家丁问过，其他庄子上的庄户们也问过，但均没有问出来。
李泽轩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个决定，牵动了许多人的神经，主要是李泽轩这半年多来在长安城的表现太过于出彩，如今一有关于他的消息，便会引来大量的关注。
“小轩，老夫听说你庄子上的庄户都在四处买布，你小子最近是不是有什么神秘行动？”
临近傍晚的时候，程咬金来到了李府，找到了李泽轩，这老货也没有拐弯抹角，在李府正厅入座后，直截了当地问道。
李泽轩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庄户们集体将大棚蔬菜的事情秘而不宣，这个他已经知道了，对于庄户们的心思，他当然理解，而且他也希望自家的庄户能成为第一批享受到大棚蔬菜红利的人群。
可李家与程家关系匪浅，可以说程家的庄子如今享受到的福利待遇，基本上全是程咬金效仿李泽轩对待庄户的政策施行的，如今程咬金亲自上门询问庄户突然买布地事情，这让李泽轩有些为难，说，还是不说呢？
对于他自己来说，说或者不说都没啥影响，但对于自家的庄户们来说，可就不一样了！
长安城的这个市场，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多一些人分食，李泽轩庄上百姓获得的利润自然就会少了些。
“程伯伯，实不相瞒，小侄手上有一种能在冬日培育出青菜的法子，其中会用到许多油布，小侄已经将这种方法传给了封地上的庄户们，所以他们这两日才会在长安城大肆购买布匹！”
权衡了片刻，李泽轩还是决定将实情说了出来，他相信程咬金是个懂分寸的。
最不济他再给庄户们谋一些生财的手段罢了，这世上的钱还能挣完不成？即便程家封地上的庄户也开始搞大棚，李泽轩觉得他自己家的庄户，收益也绝对不会低！
“啥？冬天还能种植蔬菜？小轩，老夫没听错吧？”
程咬金第一反应是吃惊，他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李泽轩点头道：“嗯，程伯伯，你没有听错！小侄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程咬金不明所以，但还是跟随李泽轩去了西院。
见到西院的半人多高的大棚，再加上李泽轩在一旁的讲解，程咬金总算暂且接受了大棚蔬菜的现实。
“如果你这大棚真的能在冬天种出蔬菜，那你封地的庄户今年可就赚大了！蓝田县估计也会一跃成为长安城排名前三的县！哈哈！你小子对待自家的庄户可真是没得说！”
程咬金捋着胡须，赞叹道。
李泽轩微微一笑，不可置否道：“或许吧！”
程咬金捏着下巴，思忖了片刻，说道：“罢了罢了，老夫今日是不该来啊！这东西本是你给自家庄户谋的福利，却被老夫知晓了，着实不该！放心，老夫今日权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老程不是笨人，很是知道进退，他虽然有些眼红大棚蔬菜的巨额利润，但也不会对自家人巧取豪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