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那位神秘妇女能不能找到做杀猪菜的店,回周家村的乡间公路上,周安在开车,田律坐一旁。
大中午的顶着烈日开车,说不爽也有点爽,因为迎面有小风吹在脸上,感觉有点小舒服。
说爽却也不爽,因为9月底的太阳还有点毒,特别是正午这几个小时。
精神抖擞的太阳公公晒得周安和田律脸上都有点冒油。
于是田律就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小安,你这杀猪菜味道真不错啊,打算加进店里的菜单吗?”
周安回头看了眼车厢里的杀猪菜,微微犹豫,“过几天再说吧!我还没想好。”
这是真话。
因为他当初把店名取为“鱼咬羊狂暴小龙虾”的时候,心里的打算是准备在冬天卖鱼咬羊,以及鱼和羊两种品类的菜,尤其是羊肉,他比较拿手。
今天做这道杀猪菜则是他临时起意,可是做出来之后,他又觉得如果冬天店里卖这道菜,可能也不错?
然后理所当然的,他就陷入自我纠结中。
他的精力有限,店里的空间也有限,这两个选择,他只能二选一,选第一个的话,他的侧重点在羊肉的各种做法上,冬天吃羊肉,对一些不差钱的中年男人来说,是个好选择。
因为冬天吃羊肉正是时候,羊肉很滋补,不是说羊肉是男人的加油站吗?
很多老男人,冬天就爱吃羊肉进补。
如果选择做杀猪菜,倒也不错。
因为梁宇那里杀猪,最近已经在各村收购生猪回去杀,至于梁宇自己养的那些猪,则已经被他杀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头还杀不下手的小猪仔。
有梁宇给他每天供应新鲜的猪肉等物,他如果卖杀猪菜,原材料就不用担心。
而相比羊肉的受众群体,杀猪菜的受众则可能更广。
要知道,银马本地不是每个人都爱吃羊肉的,羊肉的膻味很多人都接受不了,同时,羊肉不菲的价格,也令荷包不鼓的大多数人望而却步。
杀猪菜就不同了,不吃猪肉的人很少,04年也不像2018年那样,很多人为了减肥而不吃肥肉和肥肠。
更没那么多不吃动物内脏的,对猪肝敬而远之。
相比一份羊肉的售价,一份杀猪菜肯定要便宜不少。
而便宜,就能吸引不少顾客。
周安纠结的是:羊肉各种做法,他擅长,但市场前景不好说。杀猪菜,是他自己试做出来的,虽然味道不错,但其实并不正宗。
比如血肠!
东北那边流行灌血肠,但本地并没有做血肠的习惯,估计也没几个人会做,本地杀猪都是用盆接住猪血,然后用开水煮,煮成猪血旺。
不过,血肠用猪血旺代替倒也没什么,他以前吃的杀猪菜也是用猪血旺做的,关键是…如果卖杀猪菜的话,就跟他当初费尽心思取的店名“鱼咬羊狂暴小龙虾”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会给人一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感觉。
当然,这个纠结的问题,回头他可以慢慢想。
也算是个幸福的烦恼。
开车到家的时候,周安两位舅舅田本业、田本才已经到了,正一人捧着一杯茶在堂屋与周太虎有说有笑。
至于周安母亲?
还在屋后和周爱萍、霍老太等人择小龙虾呢,周安昨天说今天请两位舅舅吃饭的时候,就说了今天的菜他会在店里做好带回来,让母亲不用准备午饭。
对了,如今给他家择小龙虾的人,已经不仅仅只有周爱萍和霍老太,还有村里另外两名妇女,一位四十出头,一位五十来岁。
没办法,周安如今每天都需要300斤左右的小龙虾,只凭三个人手,每天上午几个小时根本择不出来。
看见周安、田律进门,在屋后择小龙虾的霍老太就笑,“安子回来了,这孩子现在是越来越俊了!”
周爱萍打趣,“霍大妈,你要是觉得安子越来越俊,要不干脆就把你家莹莹许给他吧!那样一来,安子可就是你的孙女婿咯!”
田桂芳和另外两名妇女都笑。
霍老太也不恼,呵呵笑着瞄了田桂芳一眼,清清嗓子,“咳,我倒是想啊,就是不知道我家莹莹能不能高攀得起哦!安子这孩子现在就这么能干了,以后争着抢着要跟他的女娃还少得了?”
四十来岁的妇女凑趣,“咦,霍大妈你这就说的不对了,莹莹和安子怎么能说是高攀呢?莹莹都念二中了,那以后可是大学生的料!再说,莹莹那么漂亮,说不定安子就喜欢她呢?对吧?”
最后一句,她是问周爱萍等人,包括眼角带笑的田桂芳。
霍老太的孙女叫霍莹莹,至于孙女为什么会和奶奶一个姓?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此处暂且不表。
这名妇女说的倒也不错,霍莹莹学习成绩确实不错,今年刚刚考上县二中,挺秀气文静的一个女孩,说她漂亮也没问题。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霍老太是有意和周安家结亲的,老太太此时就有意无意瞥着田桂芳的表情。
周爱萍等人也是,田桂芳有点受不住她们目光,迟疑着说:“这个事我也做不了主的,家里平时大事都是太虎拿主意,但最近安子的事,太虎这个做老子的也有点管不了了…”
霍老太有点失望,周爱萍等人也不再提这个话题。
堂屋里,周安一边将杀猪菜摆上桌,一边示意田律去厨房拿碗筷、酒杯,周太虎则去拿酒,周安昨天提前从店里带回来的两瓶宣酒。
杀猪菜摆好,田律拿碗筷还没回来,田本才笑呵呵地问:“小安,听野狗说你盖房子还自己画了图纸?带回来了吗?要是带回来了,就趁现在我和你大舅还没喝酒,拿出来让我们看看吧!别等我们酒喝了才发现你想盖的房子,我和你大舅盖不出来,那我跟你大舅可就丢脸了,呵呵!”
田本才一番话,把大家都逗笑。
“对,趁我们还没喝酒。”田本业笑着附和。
周安呵呵笑着,从裤兜里取出对折几次的手绘图。
他的绘画技术很感人,但大致轮廓和房子的每个功能区,以及尺寸什么的,都还是画出来了。
田本业接过手绘图看了两眼,就惊讶:“小安,你这心挺大啊!三层?盖这么大,你知不知道要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