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门关开启,一旁的阴兵想要上前押着阎羽,但牛头对他们摇了摇头,这些阴兵便不敢上前。
阎羽坦然地大步走进鬼门关,牛头马面紧跟其后,再是陆轩与罗利。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在环形尸桥上转了一圈,走下环形尸桥以后,才再踏上黄泉路。
这里,已经不是峨眉山的地界了。
阎羽回头问道:“牛头将军,我要去哪个城市受审?”
牛头答道:“安临城是去不了了,否则安临城的阴帅蔡锐龙会有念私情的可能,上面的意思,是让你去安乐城附近的鄱兰城,由鄱兰城的阴帅东郭奉审理。”
鄱兰城。
似乎罗利也来自鄱兰城?
这可对阎羽十分不利。
看样子罗利似乎知道是自己杀了他的后代,但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唐欣怡的儿子,否则他一定会说些什么的。
既然罗利知道自己在阳间绝了他的后,想必这次自己到鄱兰城,必然会受到他的百般刁难。
马面悄悄地说道:“东郭奉也算是个人物了,他与七殿阎罗泰山王董镇炎是世交,哪怕在阴帅当中,地位也极高,我们和牛头虽然是总教头,地位堪比阴帅,但还是不如东郭奉。”
阎羽微微点头,按照牛头马面的意思,自己一会儿到了鄱兰城,便是彻底的孤立无援状态。
若不是大妈妈说过,他这一去福祸皆有可能,阎羽甚至以为自己要迈入绝境,没有翻身的可能了呢。
他大胆地顺着黄泉路走下去。
黄泉路上有许多刚死之人,还有压着亡魂的阴兵,见到阎羽这一票人浩浩荡荡地出现在黄泉路上,都忍不住驻足观看,猜想到底是有多么十恶不赦的人,四名阴将出动抓捕。
走过黄泉路,过了忘川河,阎羽等人终于抵达了目的地——鄱兰城。
鄱兰城位于阴间的东面,临近安乐城,抬头看去,甚至能远远地看到漂浮在天空中的东方鬼帝殿。
看到那宏伟的鬼帝殿,阎羽就忍不住想起神音,也不知道这丫头回到鬼帝殿向神荼坦白以后,有没有受到什么惩罚。
阎羽问了马面,马面答道:“神音府君的事情,阎少大可放心,虽然神荼大人很生气,但还是帮助神音府君化解了危机,只不过作为惩罚,神音府君的手机被没收了,并且被禁足三年。”
“咳咳,没收了手机,那对神音来说真的堪比酷刑了…”阎羽苦笑着说道。
神音没事,阎羽也就放下心来,但想到神音贵为府君,还是鬼帝的女儿,救了几条人命以后,居然都会有这么大的麻烦。
想来自己的麻烦,恐怕更大了。
罗利走在阎羽身后,见阎羽居然还有心思和牛头马面聊天,不由得在心中冷笑道:“一会儿到了阴帅殿,有你小子哭时候!”
“本将军不问阳间世事多年,对那些子孙后代也没有太大的感情,杀了一两个也就罢了,但你却屠了罗家满门,直接绝了我罗利的后,这笔账,我怎么可能会忘记?”
只是罗利也觉得奇怪,自己和阎羽又没仇,为什么他要绝自己的后,而且在思苦庵门外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动手,阎羽就急着出手了。
但罗利只觉得这是阎羽为了抗捕的行为罢了。
陆轩来到罗利身边,低声说道:“罗阴将,这阎羽的罪,可不小吧?最多能把他整到什么地步?”
罗利答道:“按照阴间的规矩,至少判入地狱四千年,但具体关押到哪一层地狱,还不能确定,得看东郭阴帅的意思。”
陆轩直接说道:“听闻罗将军与东郭阴帅关系密切,一会儿劳烦你与东郭阴帅说几句,这阎羽和我有私仇,所以…”
罗利呵呵一笑:“不用陆将军多说,我也会这么做!”
两人相视,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对阎羽的恨意。
抵达鄱兰城,阎羽被一路送到了阴帅殿,路上不知被多少阴间的居民围观。
蔡锐龙、梁有川、陈文龙三人,都悄无声息地站在人群当中。
“阎羽还是来了,但他的妻子赵箐箐却没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梁有川皱着眉头说道。
陈文龙道:“以阎羽的性格,多半是把脱罪的机会让给了赵箐箐,而自己选择扛下一切吧。”
“造孽啊…也不知东郭奉那厮会不会把阎羽认出来,若是认出来,那可就糟了,要知道当年东郭奉可没少被阎不渝打脸…”蔡锐龙直叹气。
阴帅殿!
大殿之上,阴帅东郭奉高坐上位,左右乃是六名文武判官,殿下两列共十八名强悍的阴差,手持拷鬼棒站定,一动不动,眼神吓人,如同雕塑。
“升堂,审理罪犯阎羽!”东郭奉一拍惊堂木,朝着殿下喊道。
很快,阎羽走了进来,牛头马面、罗利陆轩,各自站在阎羽的一旁。
阎羽抬头打量着东郭奉。
东郭奉很矮,看样子不过一米三左右,是个名副其实的小矮人,坐在那高大的阴帅椅上,阎羽几乎要看不到他的脑袋了。
“呔,堂下阎羽,见到本阴帅,为何还不行礼?”东郭奉喝道。
阎羽闻言,微微躬身。
东郭奉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而好看多少。
他翻看了一眼手中的卷宗,也不问阎羽任何问题,直接宣判道:“阎羽身为判官,知法犯法,藐视天道轮回,擅自救下本该死去的二十九名生人,扰乱了六道轮回,此罪极深!”
“本阴帅如今判决,将前安临城武判官阎羽,打入十六层地狱,每日受三次石磨碾轧之苦,刑期四千百年,你可有异议?!”
阎羽沉默了。
若是自己点头答应,是否自己的命数便这样定下,他真的会被送进地狱,受刑四千年?
四千年,等到自己出来,世道早已沧桑,只怕四位妈妈早已经死去,赵箐箐、苏寒她们是否还存在都不知道。
或许那时候神音也早已经嫁给了其他人,九宫更是不知道换了多少代宫主。
自己的亲生母亲,自己那素未蒙面的父亲,全都化作一抔黄土了。
点头,还是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