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让一步算了,”赶车的皱着眉,歪着头看一了眼躺在牛车上的赵全福:“老赵,你也说说你媳妇,老娘们青天白日的上架,你这个当家的脸上好看吗?”
“那个贱蹄子合该受教训!”赵全福气哼哼地回了一句:“反了天了。敢当着我的面回嘴,非要她跪着给我磕头!”
“我倒要看看谁敢教训我。”钱浅下巴一扬,故意摆出一副极其欠揍的模样,说出的话也粗鄙不堪,一副成心拱火的模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摆出这幅长辈款儿给谁看?没人搭理你,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不成?老糊涂了就在家好好呆着,别出来蹦跶,四处给你们赵家丢脸!”
“卧槽!钱串子!你行!”7788一脸惊喜地在系统空间拍着小巴掌:“骂人真溜!恭喜你开发出泼妇技能!”
“这算什么!”钱浅叉着腰,盯着怒火冲天冲跳下牛车冲她冲过来的陈氏:“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泼妇打架。”
眼前有个观众,因此有节操的武成王决定“不欺负女人”,让陈氏先动手。这样假惺惺的谦让行为收到了7788的疯狂吐槽,因为她让不让的其实并没有太大意义,陈氏这样揪头发、挠脸、拽衣服、伸脚踢的真•农妇打架四板斧功夫,怎么能打得着英明神武的武成王大人。
赶车的农夫、躺在板车上艰难抬头观察战况的赵全福以及和钱浅撕成一团的陈氏都不明白,为啥战况就这样一边倒。
陈氏身材虽然不算高大,但比发育不良的钱浅还是要高上一些,略微发胖看起来颇为敦实,冲上去的时候气势足得很,赵全福原本对于自己老婆很有信心,但他奇怪啊,之前怎么没发现过,那个瘦小的唯唯诺诺的孙媳,居然那么灵活,打起架来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他那个老婆,连这个贼婆娘的衣角都摸不到。
战斗结果很好预见,对付陈氏,钱浅也用不着使出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招式,陈氏用什么样的招式对付她,她就用什么样的招式还回去。因此在赶车的车夫和赵全福眼里,陈氏简直蠢笨如猪,打架都打不明白。
她抬起脚踢钱浅,踢空了,回头却挨了钱浅一脚。伸出手来抓钱浅头发,又落空,自己的发髻反倒被爪散,最后陈氏恼羞成怒的伸出爪子狠狠照着钱浅的面颊一挠,嗯,当然还是落空,取而代之的是,她的脸颊上出现三道明显的血痕,算是破了相。钱浅下手可真没打算客气,要挠就挠狠一点。
陈氏原本就是个泼辣性子,在武家坡独自守寡也没吃什么大亏,足见性格强势,只是这份强势到了钱浅面前完全不管用,实力不济一切白搭,动架还想在武成王面前讨便宜吗?简直是做梦!
从来没吃过这么大亏的陈氏憋得胸口都疼,骂又骂不过,打又打不赢,简直不能更气闷,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泼妇撕逼终极大招——撒泼。
说起撒泼,虽然钱浅穿越过十几个位面了,但这样的场面还是很少见。她跟人撕逼撕过不少回,但都以文明场面为主,像是陈氏这种蓬头垢面满地打滚的撒泼方式还是真少见,因此钱浅打着打着突然看见陈氏往地上一趟,还真是懵了几秒钟,有些反应不过来。
“哎呦!没法活了!”陈氏咧着嘴嚎得震耳欲聋,一边满地打滚一边扯着自己的衣襟和头发:“被小娼妇骑到头上欺负啊!老天无眼啊!…”
武家坡离东都城的西城门很近,紧邻着官道,因此去往武家坡的路算不上僻静的小路,临近的几个村子进城都要经过武家坡,钱浅他们走的这条路其实挺热闹,赶在天黑前出城的农人和走官道的贵人都有,陈氏这样一闹,倒是引来不少看热闹的。
“这是怎么的了?”挎着篮子的农妇和拎着箩筐的村民开始窃窃私语:“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听到旁边人的窃窃私语,陈氏像是更来劲了似得,拍着大腿指着钱浅就开始高声哭骂,越骂越难听,而钱浅呢,一脸无所谓的模样默默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长了长见识,之后觉得有些太耽误功夫,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解决问题。
钱浅的粗暴方式是真粗暴,她直接走到路旁,用脚尖翻了翻路边的石块,捡了一块看着顺眼、大小又趁手的,弯腰抄在手里,接着就一转身,气势汹汹地冲陈氏走过去,冲她咧嘴一笑,高高举起石头就冲陈氏额头上拍去。
这时候陈氏倒是反应快,她刚刚还在哭诉自己被钱浅打伤,起不来,可是一见到钱浅抄着石块要给她开瓢,立刻一咕噜爬起来,躲得比兔子还快。
“女人家怎么能这样!”一个留着三绺花白胡子,一身破烂文士打扮的老爷子皱着眉怒瞪钱浅,咬文嚼字的批评:“如此粗鲁刁横,绝非善类。”
“您老人家看得到是明白。”钱浅完全不在乎的模样,冲着老头子咧嘴一笑:“这位撒泼打滚的说我打伤了她,害她无法起身,我若不下个狠手,岂不白担了这个名声?”
钱浅话一出口,周围都哄笑起来,刚刚陈氏跑得比兔子还快,跟她之前撒泼哭骂的狼狈模样大相径庭,倒是有几分自打嘴巴的意思。
钱浅丢下石头拍拍手,冲着那位咬文嚼字的老先生端端正正施了个标准福礼:“老人家,您刚刚批评的对,我的确粗鲁刁横。只是不知老人家您对于当街撒泼如此宽容,她躺在路上撒泼打滚扯衣服,难道不是失仪?妇人失仪,有违训诫,我是管得还是管不得?”
“你!”老头子被钱浅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冷哼一声转身甩袖子走了。管闲事的走了,钱浅又转过身,似笑非笑的盯着陈氏,目光诡异,看起来有点吓人,似乎随时又会抄起石头来去给陈氏开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