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夜和螭焱很笃定他们不会受忘川水的影响,渡过忘川时,可以看到以前的种种记忆,但不至于受太大影响。因此告别了男鬼,大家一起向渡口方向移动。
走了两步之后,遥夜突然回头看了一眼玄玉,微笑着说道:“想不到玄玉竟然对地府的事如此清楚,我都不知道竟有个轮回台。”
钱浅看到穿越女玄玉的脸又白了。其实她也不知道玄玉是怎么知道轮回台可以查转世记录的,反正她这个穿越党是不知道的,看样子遥夜和螭焱这两个重生党也不知道。
不过该打掩护还得打,钱浅立刻笑着抢在玄玉之前开了口:“大约是在我们五灵道宗的经阁看到的。遥夜师姐,哪日你也应该去我们宗门的经阁看看,不是我爱吹牛,我们宗门的藏书应当是几大宗派里数一数二的。”
遥夜原本也只是好奇,对于玄玉并没有什么恶意,听了钱浅的解释,她轻轻点了点头:“早听说五灵道宗的开山师祖太宵上仙原本是读书人出身,以法入道,酷爱收集典籍。千年积累,你们宗门的收藏的典籍怕是浩瀚如海,若有机会,我倒是真有兴趣一观。”
“正是。”说起自家宗门的典籍收藏,玄靖也颇为自豪:“太宵师祖说过,法无定式,一招一式可悟道,一字一篇可入道,一言一语可入道。从太宵师祖开始,宗门历代掌门都重视弟子读书,包括我和玄玉这样的剑修在内,不仅要学经法,还要读通学杂书。我们门派千年来的藏书收集,的确是颇为惊人,不仅有上仙所著的经法典籍,还有普通人研读的杂学读物,甚至连妖族典籍都有,经阁的掌事师叔,至少要通晓五种以上的文字。”
“是…是啊。”玄玉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对玄靖的话表示赞同。但其实五灵道宗的藏书多不多,她才不知道呢。经阁长什么模样她都没亲眼见过,只是从接受的记忆中得知,以前的玄玉,倒是经常去经阁读书。
她之所以知道有轮回台这个地方,是因为她穿越前是个强迫症玩家,因为怕错过任何一条支线,因此她有习惯和每个NPC都对话。轮回台就是她在游戏中某个NPC口中得知的,原本说出来的时候只是想安慰一下那个难过的男鬼,随口一说并没过脑子,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蒙上了。
当然了,在地府走后门需要很多钱她同样也是从游戏NPC的固定对话中得知的,谁知道是真是假,但本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玄玉还是多问了一句男鬼的姓名,反正烧纸钱成本又不高。
这个地方真可怕。玄玉心塞地想,她在家好好的玩游戏,怎么就突然变成游戏里的人呢?在游戏里打怪升级很好玩,真让她去面对各种各样的boss,她真的不行啊!而且那个螭焱…唉!好想回家啊…
照着男鬼的指引,一群人顺利到达河边,玄靖拿了玉瓶装了满满一瓶忘川水,接着又给了摆渡人一大笔钱,顺利坐上了过河的船。
坐船渡过忘川是种怎样的体验。如果让钱浅说,还…挺新奇的,她看到了自己长着耳朵时候的模样,看到了很久以前鸣鸾他们为了保护她,和蛊雕大战,看到了她入宗门和玄靖一起练剑,也看到了第一次见到江清明时候的场景。
对于钱浅来说,她这辈子也没发生过什么大事,一直很平顺,最大的不顺利无非就是生来就是半妖而已,但这也没什么了不起,有爹娘疼,有一堆妖怪长辈照顾,她其实比主角团的半妖慕秋水要幸运多了。所以忘川上的那些回忆,钱浅是面带微笑的看完的,别说她这辈子没啥难事,就算有,对于一个多次穿越位面,心里承受能力已经锻炼到十分强悍的任务员来说,也都不是事儿。
但这条船上的其他人,表情显然不像钱浅一样轻松。主角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痛苦的回忆,比如玄靖,亲眼目睹父母亲人被杀;比如江清明,身世成迷父亲惨死;比如慕秋水,从小被欺负到大;再比如遥夜和螭焱,他们不仅经历过惨痛的过去,还面对过残酷的未来,魔域之门前,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朋友和爱人一个个离开自己。
说起来,唯一一个轻松些的也许是玄玉,以前的玄玉从小被送入五灵道宗修炼,和钱浅一样,也是没经历过什么波折,至于那个穿越女…钱浅不知道在这里能不能看到属于她自己的过去,大约是能看到的,否则她不至于哭得那样惨。
不过…穿越党玄玉的过去到底有什么呢?钱浅有些好奇。她拿到的补充剧本只有一句话,根本没交代穿越党的来龙去脉。既然穿越到游戏里,钱浅只能脑补,莫不是死在了玩游戏的时候,心中留有诸多遗憾?否则怎么哭得那么难过啊!
看着全员一脸痛苦的主角团,常年龙套钱串子同学突然心理平衡了。唉!主角有什么好啊!这些年,她经历的那些男主女主,哪个不是身世曲折离奇,遭受各种折磨。还是她好,作为没啥存在感的龙套,大多数时候都平平淡淡,安安静静,普通人的日子比主角不要幸福太多。
“你们还好吗?”船靠岸后,钱浅代表广大生活平淡毫无波澜的普通人向人生波澜壮阔的主角团表示慰问:“需不需要休息一下。”
玄靖白着一张脸,冲钱浅勉强摇了摇头,遥夜、螭焱闷不吭声,慕秋水咬着嘴唇,看样子是在努力隐忍情绪,而江清明则一刻不停的盯着钱浅看,似乎看到她的脸,是多大的安慰似的。
只有玄玉,原本哭得一脸都是泪,被钱浅一问,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动作粗鲁的蹭了蹭自己的脸,十分快速地回答:“没事,有什么事,什么事都没有。”
“师姐…”钱浅有点犹豫地看了玄玉一眼,伸出手指了指她的眼睛:“眼睛都哭红了,真的没事吗?”
“我哪哭了,你看错了。”玄玉迅速转过身背对着钱浅,一副生闷气的架势,拒不承认自己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