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重璟和钱浅一边慢慢地向营房方向走,一边闲聊,颇有几分畅想未来的架势,两人刚刚转过弯,就看见曲怀瑾脚步匆匆迎面走过来,一看到姬重璟就急急开口:“王爷,上次您交代要查的事,有眉目了,只是…”
曲怀瑾,瞟了钱浅一眼,钱浅立刻心领神会,直接后退两步,朝曲怀瑾和姬重璟一抱拳:“既然军师有事,属下就先告退了。”
“先等一等,”姬重璟朝钱浅摆摆手:“怀瑾跟上,去我那里谈。”
到了姬重璟的营房,钱浅很自觉的找了个略远的位置守门,代表自己优秀好侍卫,绝对不偷听的好态度。曲怀瑾对钱浅的识相表示满意,特意嘱咐了她,若有人来找宁王,都暂时拦住。
只是钱浅还没站两分钟的岗呢,就看见姬重璟一下子拉开了门,脸色漆黑地朝她吩咐了一句:“小宝进来!”
哈?钱浅有些懵地看着姬重璟的脸,这是怎么了?两分钟不到,脸黑成这样。而且又有她什么事啊?她老老实实站岗,也没犯错啊…
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钱浅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姬重璟进了屋。一进屋就发现,曲怀瑾也是眉头紧锁脸色不佳的模样,不过曲怀瑾看起来倒是也对于钱浅的出现表示奇怪,一脸询问地望着姬重璟。
“小宝,我问你,”姬重璟盯着钱浅,语气很凝重:“与你相熟的那个姚大夫,你对他了解多少。”
钱浅一愣,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曲怀瑾,斟酌了片刻之后才回答:“我与姚大夫是一同到边关的,将军所谓的了解,是指什么?”
很显然,姬重璟对钱浅十分滑头的回答十分不满,他干脆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是在问你,你是否知道她是太常寺少卿姚行勉家的嫡出小姐。”
这下钱浅真的愣住了。她想不清楚,在军中半年都好好的姚若云,怎么就突然掉了马甲。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看到钱浅吃惊的表情,姬重璟微微皱眉:“你不知道她是姚家小姐?你不是说,同她一路到边关的吗?你到底是如何认识这个人的?”
“在京城的城门口认识的。”钱浅想了想,避重就轻地答道:“我刚刚出门历练的时候,也没想好到底要去哪里,听人说京城热闹就想去长长见识。但呆了几日也觉得没甚稀奇,于是决定往边关走。最初遇到姚…姚小姐就是在刚刚出京城的官道上,她被几个骗子缠住了,我就去管了闲事,这样就认识了。”
曲怀瑾倒是对钱浅的说辞没提出疑问,一直絮絮叨叨的问钱浅与姚若云认识的事。姬重璟眉头微蹙,抬起眼看了钱浅一眼,但也没多说什么。
钱浅还是那个避重就轻的策略,绕着圈子压根不提姚若云的性别问题,只说了她认识姚若云时,姚若云说她是大夫,家中无人,在京中也找不到合适的医馆,因此听说钱浅要去边关,姚若云主动要求同行。
“这样说她到边关,也是为了从军?”半天没开口的姬重璟,第一个问题就问到了点子上。
“没有没有,”钱浅连忙摆手:“她还有我另一个同行的同伴孙阿福,一开始都没打算从军。姚…姚小姐一开始是想找个医馆的活儿,而孙阿福是想要当民夫的。王爷和军师一查即知,到了平阳郡后,属下还帮着姚小姐租了房子呢,原本说好了,我去当兵,姚小姐找个医馆的活儿,而孙阿福去当民夫。对了,我去招兵衙门报名那天,还是姚小姐和孙阿福一齐送我去的,若是她一开始就想从军,大可以与属下一同报名。”
不等姬重璟开口,曲怀瑾就忍不住问道:“那她又是如何混入玄甲军的?”
“似乎是与林副将有关,”钱浅立刻开始甩锅:“属下从军那天,刚好玄甲军林副将在征兵衙门,他当时听说姚小姐是大夫,就有心征招她入伍,是我拦着的。因为姚…属下当时考虑姚小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怕她到了军中吃不起苦,因此还是主张她找个医馆当坐堂大夫。她当时是答应了的,只是…只是属下也不知怎么回事,隔了一段时间,看到她和孙阿福全都出现在军中。具体是怎样我也说不清,不如军师大人写信给林副将问问看。”
姬重璟朝着曲怀瑾轻轻一点头,曲怀瑾也就没再揪着钱浅问个不停,反倒转而一脸忧虑地问姬重璟:“王爷,您瞧眼下可要怎样处理?女扮男装从军是犯律例的,但姚若云的父亲毕竟是当朝四品,这…”
姬重璟思忖片刻之后答道:“你先去找林飞鸿核实一下,这姚若云是不是被他招进来的。若真是巧合,就先修书一封给姚若云的父亲,叫他们尽速来接人。至于姚若云那里,先不要惊动。这姚若云是离家出走,姚家想必也是想尽办法找她,眼下她在军中倒还算安稳,若是让她听到风声又跑了,反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那姚若云就让她这样继续留在玄甲军?”曲怀瑾问道:“似乎也不妥当。她毕竟是个女人,难道就这样放任不管?”
“怀瑾看呢?”姬重璟虚心求教:“先软禁起来如何?”
“这…也是个办法。”曲怀瑾也是有些犹豫的样子:“毕竟是四品大员的嫡女,也不能真将她送入大狱。姚若云的父亲姚行勉虽然只是个太常寺少卿,但为人清正耿直,从不与人结党,在朝中口碑极好,是难得的贤臣。姚若云女扮男装从军这事要是被旁人知晓,怕是要拖累姚大人。”
“嗯!”姬重璟点点头:“我也是听说姚大人科举出身,为人清正,是难得的能臣,总不能为了打老鼠伤了玉瓶,因为小姑娘家不懂事,就牵连了朝中栋梁。”
卧槽!钱浅听得一脸黑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女主大人怎么就成了老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