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赵渠帅?”
见赵伯虎好似陷入了沉思,迟迟没有反应,那两名吕僚派来的心腹面面相觑,半响后其中一人这才壮着胆子询问。
赵伯虎这才反应过来,轻笑着说道:“抱歉,赵某突然想到了另一桩事,不慎分了心。…方才说到哪了?哦,说到那张义,唔,请两位回去转告吕将军,赵某以为那位张军师是值得信任的。”
其实他也不知张义即是前南阳渠使张翟,但这并不妨碍他判断张翟的阵营,倘若说之前他还有些把握不准,那么这次他就确信了:能提前得知项宣会运粮至鲁郡的张义,只有可能是他弟弟赵虞的人,毕竟现如今除了他,只有他弟弟赵虞能够左右项宣。
既然是他阿弟的人,那自然是可以信任的。
那两名心腹面面相觑,见赵伯虎没有再详细解释的意思,便识趣地告辞离去,日夜兼程返回泰山。
即便是日夜赶路,这两人依旧用了大概七日时间,这才回到泰山郡,回到吕僚身边。
待见到吕僚后,二人将赵伯虎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转告了前者,听得吕僚愈发困惑——谁让赵伯虎没有细做解释,但却表示那张义值得信赖呢?
七月下旬,由于从项宣麾下部将邹袁手中得到了四、五万石粮食,泰山义师的人心也逐渐稳定下来。
甚至于利用这批粮食,张翟也逐渐拉拢了王鹏,甚至于,就连丁满与陶绣二人也不再质疑张翟——当然,丁满与陶绣二人改变立场,也有江东义师的成分,毕竟当前的局势确实不明朗,谁也没有把握预测赵伯虎与陈太师双方究竟谁胜谁败。
八月初,眼见陈太师率领的晋军仍在下邳、彭郡二郡与江东义师僵持不下,吕僚心中十分担忧,有心再给晋军制造点麻烦,以便给江东义师分担压力。
于是他私下与张翟商议:“眼下晋国的那位陈太师正率领晋军攻打下邳、彭郡二地,既我泰山义师已得到足够的粮食,何不对山东施压,骚扰其后方,为江东义师分担压力?”
张翟并没有反对,不过他有更好的办法,他笑着对吕僚说道:“其实张某想干一件大事,不过眼下还不行,再等一个月吧。…待九月时,我会召集诸位天王,共同商议干那桩大事,在此之前,请诸天王加紧操练手下弟兄。”
“大事?什么大事?”见张翟神色不似作伪,吕僚惊奇问道。
然而张翟却笑着摆摆手:“暂时还不可说。”
于是吕僚也就不再追问了。
除了吕僚,张翟也将这件事告知了朱武、王鹏,暗示他们一个月后可能要干一件大事,让众天王颇为好奇难耐。
包括丁满与陶绣。
毕竟在张翟看来,既然粮食的问题解决了,丁满与陶绣二人应该不会再一心想着投降晋国才对——二人最起码也要等赵伯虎与陈太师分出胜负。
一个月的时间,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九月初。
此时泰山义师从邹袁处得到的四、五万石粮食,也差不多已消耗了一半。
剩下这点粮食,肯定是不够过冬用的,虽然据细作打探的消息,邹袁的军队此刻还驻扎在沛郡北部的公丘一带,仍随时准备给他泰山义师输运那另五、六万石粮食,但奈何陈门五虎之一的邹赞将一万太师军调到了泰山南边的南武阳。
有这一万太师军虎视眈眈,泰山义师自然没办法再从邹袁那边得到另一半粮食。
缺粮过冬怎么办呢?
那就抢呗!毕竟此时已临近秋收。
九月初一,张翟派人召诸天王于天井山商议大事。
此时朱武、吕僚二人已退至天井山,只剩下王鹏、丁满、陶绣三人仍驻军于分寨。
在收到张翟的消息后,王鹏立刻带着人前来,毕竟他早在一个月前就已得知张翟要干一件大事,只是当时张翟不肯透露究竟罢了,如今看来是时机合适了。
除了王鹏,丁满、陶绣二人也应邀前来,可能是因为当初那四、五万石粮食,张翟、朱武、吕僚三人留下地更多,也可能是因为张翟能与长沙义师的项宣联系。
九月初三前后,王鹏、丁满、陶绣三人相继来到天井山。
见诸天王都到齐了,张翟便召开了会议。
他也不做过多的寒暄,一开始就说道:“张某以为,我泰山义师当干一件大事,一来鼓舞天下义师,二来为江东义师减轻压力。”
“你想做什么?”王鹏笑着问道。
只见张翟环视了一眼在场的诸天王,旋即收起脸上的笑容,沉声说道:“袭击邯郸!”
没错,赵虞准备叫泰山义师干的大事,就是袭击邯郸。
因为此时晋国的精锐主力,绝大多数都已经被陈太师带去进剿江东义师了,以至于邯郸的守备十分空虚,只要泰山义师摆出进犯邯郸的架势,邯郸必然惊恐。
在这种情况下,邯郸必定会立刻调外军回援邯郸。
这个‘外军’,肯定不会是陈太师率领的晋军,主要是时间上来不及。
赵虞为何要让张翟卡在九月份动手呢?就是要让陈太师来不及撤军回援邯郸——等朝廷得知泰山义师的动向,再派人通知陈太师,保不准就已经是十月份了,考虑到每年的十月下旬差不多就会天气骤降,迎来冬季,陈太师怎么来得及在寒冬之前就率军撤回邯郸呢?
再者,倘若陈太师就这么带兵撤回了邯郸,那江东义师怎么办?江东义师还剿不剿了?
或有人会说,对比进剿赵伯虎的江东义师,那肯定是回援邯郸更加重要。
这话没错,但问题是,如此一来,晋国就愈发被动了。
毕竟泰山义师,随时都可以撤回泰山——倘若他们得知陈太师回援邯郸,大不了撤回泰山就是了,可陈太师却会因此丢掉郯城,甚至丢掉开阳乃至琅琊郡。
只要得知陈太师撤退,赵伯虎绝对会不惜代价拿下开阳,守住开阳山谷这个沟通山东与东海郡的通道,一旦这个战略要地被江东义师占领,日后陈太师再想要进剿泰山义师,可就要愈发困难了。
基于以上两点,赵虞断定朝廷绝对不会召陈太师的军队回邯郸,只有可能从其他地方。
比如说赵虞的颍川,再比如…凉州杨氏!
而目前,赵虞还在‘围剿’项宣的长沙义师呢,哪里余力回援邯郸?
如此一来,朝廷能选择的,也就只有凉州杨氏了。
至少,赵虞认为三皇子李虔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而一旦凉州杨氏调兵来到邯郸,怎么可能会不干涉皇位争夺之事呢?
邯郸空虚,陈太师与陈门五虎皆远在山东、琅琊、东海三郡,这简直就是助三皇子李虔上位的绝佳时机啊。
不可否认,太子李禥应该也能看穿这件事背后的凶险,必定会千方百计阻挠凉州杨氏入主邯郸,但他注定无力阻止。
毕竟当前,就只有凉州杨氏空闲,可以替邯郸挡住泰山义师。
关键在于,泰山义师有几人敢去袭击邯郸。
在张翟说完那番话后,堂屋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朱武、王鹏与吕僚。
足足半晌,屋内才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袭、袭击邯郸?”丁满率先失声惊呼起来,脸上满是惊骇。
“诶!”
张翟不悦地看了一眼丁满,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旋即正色说道:“晋国朝廷派那位陈太师与陈门五虎围剿我泰山义师许久,难道诸位心中就没有火气么?现如今晋国的精锐主力皆在山东、琅琊、东海三地,被赵渠帅的江东义师死死拖住,此时正是邯郸守备最空虚的时候,只要咱们突然杀向邯郸,必然天下瞩目。介时诸位天王的威名,必然会响彻天下!”
“威名?我看是自寻死路吧?”丁满骇然说道。
张翟瞥了一眼丁满,懒得理睬这个胆小懦弱的家伙,他的目光主要放在朱武、王鹏、吕僚三人身上。
吕僚不用说,肯定会支持他,因为他的提议对江东义师大大有利。
因此关键还要落在朱武与王鹏身上。
果不其然,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吕僚立刻就意识到了‘袭击邯郸’的好处,忍着欣喜说道:“吕某赞同张军师的提议!”
话音刚落,就听陶绣一声冷哼,旋即阴阳怪气地说道:“吕天王还真是处处为江东义师考虑。”
“什么?”
见陶绣针对自己,吕僚故作不知。
只见那陶绣再次冷哼一声,冷冷说道:“莫当别人都是傻子!…袭击邯郸,对我泰山义师有什么好处?就算有好处也是被江东义师占了。…一旦咱们袭击邯郸,邯郸必定派人召陈太师与陈门五虎回援,介时江东义师便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夺取开阳,堵死晋军从山东南下的通道,可我泰山太师有什么好处了?邯郸乃晋国的都城,怎么可能轻易被咱们打下来?到时候咱们空忙活一场,好处全被江东义师占了。”
吕僚舔了舔嘴唇,无言以对,毕竟他方才就是这么想的。
“话说回来…”
陶绣转头看了一眼张翟,表情古怪地问道:“吕天王乃前江东义师出身,处处为赵渠帅考虑陶某倒也不奇怪,令陶某感到不解的是,张军师居然也有心让我泰山义师为江东义师做嫁衣…张军师,其实你也是赵渠帅那边的人吧?”
听到这话,吕僚这才反应过来,也转头看了一眼张翟,目光有点幽怨:你张义处处为江东义师考虑,还敢说不是伯虎公子的人?
不得不说,张翟实在有些冤枉。
他只是听命于某位周将军而已,他也不知那位周将军为何要叫他们袭击邯郸——这样好处不是全被江东义师给占了么?
想来想去,他觉得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位周将军心胸开阔,为了他义师的大业,宁可暗助那赵伯虎,根本不在乎什么‘义师总帅’之类的地位。
相比之下,一心想让那位周将军当上天下义师共主的他张翟,就显得有点小架子气了。
感慨之余,张翟从容地笑道:“张某也不否认,我提议袭击邯郸,确实有暗助赵渠帅与江东义师的意思…不过,倘若江东义师能成事,难道我泰山义师就真的没落到好处么?在座诸位就没有好处么?”
说着,他给吕僚使了个眼色——该是你说话的时候了。
吕僚神色幽怨地看了一眼张翟,旋即信誓旦旦对在场诸人说道:“倘若此举能帮上江东义师,我吕僚以姓名做担保,赵渠帅日后绝对不会亏待诸位。”
听到这话,陶绣也就不说话了,毕竟就像张翟与吕僚所说的,江东义师强大了,他们确实也能沾到光,至少能在投靠江东义师后成为手握兵权的大将,或者一郡郡守什么的。
这可比陈太师承诺他们的什么富家翁强多了。
于是,他环抱双臂,整个人往后一仰,靠在了座椅上,以表明他‘不反对’的态度。
而见此,原本满脸震惊的丁满,也缓缓闭上了嘴。
张翟与吕僚当然看得懂陶绣与丁满二人的动作所代表的含义,心下大喜之余,不约而同地看向朱武与王鹏二人。
见二人看向自己,平日里与张翟关系最好的朱武苦笑说道:“张军师今日所言,着实令朱某…震惊。想不到张军师竟在谋划这等大事…”
张翟感觉地出朱武有点不高兴,连忙解释道:“利害巨大,张某也不敢事先透露,以免被寨内的奸细获悉,还请东天王莫要见怪。”
朱武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张翟的解释,毕竟这件事真的太惊人了,以至于他方才都倒抽一口冷气。
想了想,他先转头问王鹏道:“鹏天王怎么说?”
见朱武询问自己,王鹏嘿嘿一笑,摸着下巴说道:“有点意思。…张军师的提议,王某大致赞同,不过,王某也着实很好奇张军师…张军师,你当真不是赵渠帅那边的人么?”
“不是。…在下倒是有心投奔赵渠帅,奈何没有门路。”
张翟委婉地撇清了与赵伯虎的关系。
听闻此言,王鹏嘿嘿笑道:“张军师不承认,那就算了,咱们来商量一下具体的事吧,正如张军师所言,这段日子被晋军困了许久,王某心中也是憋着一肚子火…”
在场众人纷纷点头,张翟亦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对此他十分无语——明明他效忠的是某位周将军,怎么任谁都怀疑他是赵伯虎的人?
天地可鉴,他可不是真心要助江东义师,他所做的事,都是严格按照那位周将军指示的呀!
天晓得那位周将军是怎么想的。
此时,王鹏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正色说道:“…如张军师所言,目前晋国的精锐,包括陈太师与陈门五虎,主要都在山东、琅琊、东海三郡,但诸位别忘了,颍川还有一头‘猛虎’呢!…倘若咱们袭击邯郸,晋国朝廷有可能会传召那人。”
“周虎…”吕僚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
不止是他,朱武、丁满、陶绣几人皆露出了凝重之色。
不得不说,他们对周虎的忌惮,丝毫不亚于对陈太师、邹赞、薛敖、章靖几人,毕竟他们这群人,本来就是被那个周虎一路撵到泰山郡的。
逃地晚了,就跟当时山阳贼首领刘辟似的,如今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唯独张翟舔了舔嘴唇,假装附和地点了点头。
“咳。”
咳嗽一声,张翟宽慰众人道:“这个无妨,据我所知,那周虎被项宣拖住了。”
王鹏摇摇头说道:“此事王某也知晓,不可否认项宣非常聪明,耍了几个手段将那周虎给栓住了,但这也证明,项宣也十分忌惮那周虎…况且,项宣的种种手段,只是令周虎无力派兵进剿他,可邯郸遭袭这种大事,周虎未必会袖手旁观…”
“这个…”张翟犹豫了。
倒不是犹豫那位周将军的态度,而是犹豫该怎么将那位周将军的决定透露给在座诸位,让这些人安心。
虽然那位周将军在对他的指示中,并未明确表态他介时会不会去邯郸解围,但他相信那位周将军绝对不是为了利用泰山义师借机揽功,博取晋国朝廷的嘉奖,肯定是有什么更深层的理由。
毕竟那位周将军一来不在乎官职,二来,那位周将军有的是人脉,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惜这番话他却不好透露。
最后他含糊说道:“即便如此,我泰山义师也注定能因此名扬天下。…人生在世,有几人能遇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
这番话,说得王鹏颇为心动,点点头道:“好!算我一个!”
继王鹏之后,朱武亦捋着胡须说道:“朱某也算一个吧。”
“还有吕某。”吕僚亦相继表态。
如此一来,就只剩下丁满与陶绣二人。
只见丁满看看陶绣,又看看诸人,讪讪说道:“丁、丁某还是…不参与了吧?”
王鹏一眼就看穿了丁满的小心思,冷笑道:“丁满,你以为不参与就不得罪晋国了?只要我泰山义师中有一人去袭击邯郸,你就脱不开干系!”
丁满闻言色变,面色涨红地说道:“休、休要小看丁某!…丁某岂是胆怯?只是丁某觉得,倘若咱们都去了邯郸,这边的山寨该怎么办?…总要有人留守山寨吧?”
“嘿。”
王鹏哂笑一声,转头看向陶绣,问道:“陶绣,你怎么说?”
只见陶绣皱着眉头思忖了半晌,旋即咬牙说道:“罢了,也算我一个!”
听到这话,丁满震惊地看向陶绣,正要开口,却见王鹏哈哈大笑,竖起大拇指称赞道:“好!难得你如此有魄力,王某对你刮目相看了!”
“看来我等都小看了陶天王啊。”
张翟亦稍稍恭维了陶绣一句,旋即压低声音说道:“既然如此,就请丁天王留守泰山,咱们几人带兵前往邯郸!…未免夜长梦多,咱们两日后就动手,假借下山抢掠诸县的名义,径直前往邯郸!至于南武阳的一万太师军,咱们可以请邹袁将军帮他们将其拖住。”
在座诸位纷纷点头。
当日,张翟便写了一封信,派心腹朱象前往沛郡北部的公丘,交给了邹袁。
在看到信中内容时,邹袁惊得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震惊之余,他果断答应下来:“请转告张军师,请他放心,邹某无论如何都会拖住那一万太师军!”
“多谢邹将军!”朱象感激地抱拳离开。
看着朱象离去的背影,邹袁伸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里迸出一句话:“这帮人…简直疯了!”
在他看来,泰山义师偷袭邯郸,这显然是疯狂的举动。
他之所以没有劝阻,只是因为他看出这件事对江东义师与他长沙义师十分有利而已——既然泰山义师要牺牲自己替他们两路义师赚取利益,他又何必劝阻呢?
当日,邹袁一边派心腹立刻回汝南郡向项宣报信,一边率领麾下两万长沙义师再次挺进鲁郡。
他已经打定主意,哪怕他麾下两万义师与南武阳的一万太师军、数千县军拼地两败俱伤,他要截住这股晋军,绝对不能让这股晋军破坏了泰山义师正在图谋的大事!
三日后,即九月初七,泰山义师大规模从钜平方向下山。
因为临近秋收的关系,钜平、梁甫、博县等城早就猜到泰山义师会在秋收前下山抢粮,就连南武阳的一万太师军也料到了。
因此泰山义师才刚刚现身于钜平一带,南武阳的一万太师军便立刻出击。
而就在这时,邹袁率领二万长沙义师截住了这股晋军,令统帅那一万太师军的大将冯尧感到十分惊奇。
毕竟这段时间,迫于他一万太师军的威胁,这邹袁可是一步都不敢踏足鲁郡,为何今日突然有了胆气?
惊疑归惊疑,冯尧不会胆怯,毕竟在这位将军看来,泰山贼是贼,长沙贼也是贼,打谁都一样。
于是乎这一日,邹袁与冯尧在沛县一带展开激战,虽然最终邹袁的两万长沙义师被冯尧的一万太师军击溃,损失惨重,但邹袁也给泰山义师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张翟、朱武、王鹏、吕僚、陶绣几人,聚拢麾下三万余兵力,迅速从泰山郡直插济北,然后一路往西。
沿途路经东平、东郡二郡,一路打到了仓亭津,准备渡河至对岸的东武阳。
这群贼子,莫非是要袭击邯郸?!
此时东郡的官员才意识到情况不对,一边派军队截住泰山义师,一边火速向朝廷禀报。
数日后,邯郸得知了泰山义师的动静,一时间朝野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