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天空已是雾蓝之色,浓云遮蔽冬阳,凛风吹散太阳残余的一丝热量,好似雨雪欲来。
江承嗣开着车,电台里正在播放某档春节特别栏目。
他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祁则衍也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用表情包对他进行狂轰滥炸。
江承嗣皱眉,直接把某人消息设置成了屏蔽状态。
另一边,这司小姐从司家出来时,穿过了一条极少有人知道的小路,直接就进入了那个小区的后门。
她这一路,心底还莫名紧张忐忑,毕竟许久没见了,她背着单肩包,手中还提着一些旅游回来的纪念品,向着门口走去。
“少爷,这司小姐进了个小区。”后面尾随的人,瞧她进了小区,就不敢动手了。
小区人很少,却处处有监控。
“她要去哪里?”男人皱眉。
“好像是去正门的。”
“这个小区正门有监控?”
“有监控不到的地方,而且人很少。”这边靠近郊区,居住的外来务工人员比较多,春节前许多人都已返乡,所以京城的春节大抵算不得热闹,大年初一,和空城差不多。
“那就等她到正门。”男人抬手整理领带,准备英雄救美。
当他收到消息,说人已经到小区门口时,又收到了一则消息,她所处的位置,监控根本拍不到。
男人轻哂着:“这简直是上天助我。”
他原本想着,如果周围正好有监控,做事难免束手束脚,没想到她自己往无监控的地方跑,这难道不是老天都在帮他?
这“肖姑娘”站在路边,垂眸看了眼腕表,忽然听到重机摩托的声音,她还以为是江承嗣来了。
不过车上坐了两个人,戴着头盔,贴着路牙边脚线,朝她驶来。
距离迫近时,却没减速,她心头一紧。
难不成自己遇到什么飞车党?
她下意识攥紧手中的包和纪念品,往后退了两步,不曾想,这机车,直接碾上路牙,后座的男人,路过她身边时,一把扯住了她的包。
虽然早就做了些准备,可机车飙驰的速度,加上男人本身力气就很大,包的肩带被他生拉硬拽。
她又紧紧攥着包,这般一拉一扯…
身子趔趄,整个身子随之被拖拽出去,险些被拉扯到地上。
另一只手一颤,提着的纪念品的包装袋,也随之掉落。
“妈的,这两人在搞什么,我说了,不能伤了她!”坐在不远处一辆宾利车内的男人,着急上火,“哪里找的蠢货,抢个包,怎么那么费劲!”
他说着,居然就想推门下车,却被手下拦住了。
“少爷,您再等等,等他们抢了包,我们把人抓住就行。”
“我是怕这两个智障,真的把她弄伤了!”他说着,就准备推门下车。
他原是隐蔽在暗处,脸色颇为气急败坏。
而飙车抢包的两人,本就是逢场作戏,面前的是关东司家的小姐,他们也不敢真的伤了她,驾车的男人,居然减了点车速。
“妈的,赶紧松开!”后侧男人没想到她紧抓着不放,穿着黑衣,戴着头盔,看不清神色,却也清楚,此时定然是凶神恶煞,气急败坏。
男人猝然用力,准备将包扯过去,却不曾想,忽然被一股大力,直接拽下了车。
“嘭——”一声,连带着机车与开车的人,都差点栽了。
“卧槽——”被拽下车的男人,有头盔护着,脑袋没直接与地面接触,可身子被从车上栽下,撞得不轻。
此时哪儿还管什么雇主的千叮万嘱,不要伤害她之类。
抬手就去打她。
刚才从车内下来的男人,瞧见这一幕,瞳孔微震,僵在原地,以为她会受伤。
这要是真伤了,司家查出他怎么办?他居然忘了,此时正是英雄救美的好时候…
可当他反应过来,再想冲过去的时候,这位司小姐非但没被伤着,反而抬脚,朝着那人一脚踹了过去。
结结实实踹在那人腹部,许是没想到她反抗这般激烈,居然会还手,男人往后退了步,朝她就狠狠砸了一拳。
“臭丫头,我特么弄死你——”
许是腹部剧痛,这一拳挥过来,反映略显迟钝。
手腕被她掐住,女生的手,大抵是圈不住一个男人的手腕的,只能掐着某处,用了狠劲儿,骨头钻心疼。
瞬时传来的剧痛,好似手腕都要被掐断般。
还骑在机车的男人,原本是打算下车帮忙的,同伴惨烈的叫声,吓得身子一僵,看着他手臂被直接反拧到身后。
胳膊肘以极为扭曲的只是被压在后背上。
卧槽——
我的亲娘啊。
动手之前,那人不是说,这司家的小姐,特别温柔淑女吗?
这特么显然是练过的。
被她压制住的男人,还想反抗,直接一记手刀劈来——
男人戴着头盔,加上冬天穿衣较多,人没劈晕,可是颈部却疼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还骑在机车上的同伙见状,心底清楚,就算再加上他,两人一起上,只怕也占不了上风。
抬脚,一轰油门…
而站在不远处,准备英雄救美的男人,又愣了下。
这人怎么跑了?
此时的关东司家 司先生瞧着妻子正折着红纸,手边还摆放着一把精巧的剪刀,“剪窗花?现在市面上,各种各样的窗花很多,何必自己动手。”
“反正也没什么事。”游云枝看了看外面,“这天不太好啊,前几天就预报有雨雪,一直没下。”
“天气这么差,那丫头还出去了,我说让人跟着她,她还不肯。”
“那就没自由了,没有孩子希望自己的一切都暴露在父母眼皮底下,孩子大了,总要有自己的一些隐私。”
“我是担心她出事。”
“京城治安没那么差,况且那丫头什么时候吃过亏。”
某个老父亲没作声。
而此时的骑着机车的男人,轰着油门准备逃跑。
这原本打算英雄救美的男人,正准备大喝一声,追出去,却不曾想,从远处忽然驶来一辆车,许是做贼心虚,又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他居然就有些怂了。
也就是迟疑地这么几秒,那辆车居然直直朝着重机摩托驶来。
“妈的,让开,让开——”骑车的男人,已经有些慌了。
本以为很轻松的事情,却搞成这个样子,钱肯定是拿不到了,要是被司家抓着,更完蛋。
手慌脚乱,驾车的手指发抖,机车骑得歪七扭八。
而前方的车,却并未闪躲,几乎是紧跟着他移动的位置,迎面撞来!
这人能扔下同伴逃跑,可见是个怂货,他哪儿敢撞上前面的车,可那辆车在迎面驶来时,速度似乎越来越快!
男人慌不择路,就在摩托与汽车即将撞到的时候,他急转方向,重机摩托碾上路牙,加之操控不当…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嘭——”机车撞翻在地,男人随之栽倒。
头盔冲击地面,撞得他脑袋发晕,呼吸不畅,他此时也顾不得会不会被人看到脸,直接摘了头盔,局促喘着粗气。
瞧见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都没看清下车的人是谁,指着他就破口大骂!
“你特么没长眼嘛,怎么开车的,找死啊!”
“妈的,没看到老子在开车吗?你还敢往上撞,我看你是活腻了。”
“艹——真特么倒霉,我告诉你,我的车…”
下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承嗣!
他开车过来时,隔着一段距离,就看到这位“肖小姐”正与一个男人在纠缠,她显然是占了上风,把人制服了,还有个骑着摩托的人,慌不择路的跑。
虽然还没了解经过,江承嗣几乎下意识就认为,这两人是一伙的。
飞车党?
他最讨厌这种骑着摩托做坏事的,有许多人不喜欢骑摩托的人,说什么噪音大,扰民,装逼…
其实真正喜欢摩托的人,根本不会在闹市区故意制造噪音,他们这些爱摩托一族的人,风评就是被这些飞车党给害了的。
大过年的,还敢出来搞事?
这不是往他枪口上撞、
“开车不长眼啊,一个劲儿往上撞!”他从口袋摸出手机,对准他的车牌拍了一张照片,“车牌我记下了,你给我等着,老子早晚找你算账!”
他可没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此时不宜久留,拍了车牌,就打算跑路。
扶起摩托,瞧见车子有损坏,又骂骂咧咧说了几句不堪入耳的脏话。
“与其以后找我算账,不如趁现在吧。”江承嗣已经下了车。
他声音带着笑意,嘴角却不见半点暖意,凤骨尾成,冷风将他的黑发吹得肆意翻飞,他一手撑在车门上,看了眼正扶车的男人…
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肖小姐”身上。
目光相撞,她手指忽然一松,原本被她压制的男人,如蒙大赦,手臂还扭曲着,整个人却得到了解脱。
她咬了咬唇…
一副天真无害的模样。
江承嗣就这么定定看着她。
她到底还会干什么?
之前河西山路飙车,已经出于他的意料,现在居然还会些擒拿格斗,这若是寻常姑娘,性子烈一些,遇到这种情况,最多就是手脚并用,那是毫无技巧的,而她…
显然受过一点训练。
他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你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而原本准备冲出去英雄救美的男人,本就被突然冲出来的车子,吓得有些怂了,他想干大事,偏生又担心败露,他以为,可能就是个路人…
万万没想到。
这个敢迎面撞重机摩托的,居然会是江承嗣!
他会去江承嗣的会所,自然听说,他几个月前就搬到了城东居住,可没人知道他住哪里,大家也不会刻意打听,谁会想到,这种会碰到这个瘟神。
而骑着重机摩托的男人,似乎也认出了他。
京城玩车的,谁不认识江四爷。
却又觉得不可能,京城说大不大,可江承嗣也不是说遇到,就能够遇到的。
他手指一颤,刚扶起的车子,“嘭——”一声,轰然倒地。
江承嗣转头看他,摩托猝然剧烈的倒地声,好似才突然刺激到了他的神经,再迎上江承嗣的视线,他心头狂颤——
脑海中只有四个字!
完了!
快跑——
男人太慌,居然被自己的摩托给绊了下,身子趔趄一下,再稳住身子要跑时,后背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男人力气极大,加上他奔跑的惯性,猝不及防,面部照地!
狠狠重摔在地上…
一时间,头部、鼻子、嘴巴,全部疵出了血,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鼻端有温热的液体流出。
他双手撑着,刚要起来,就瞧见面前出现一道黑影。
周围凛风凄瑟,男人刚从车内下来,没穿外套,偏暖色的毛衣,黑色长裤,显得格外修长峻拔,垂眼睨着他:
“不是要找我算账?跑什么?”
仰头看他,神情乖张,黑发翻飞着,更添了一抹不羁邪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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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四:败坏我们爱车一族的名声;
江小四:你还敢欺负女生?
江小四:你还敢拍我车牌,威胁我?
“肖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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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来打听我昨天发生了什么,不然我真的会哭给你们看的(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