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慕棠离开司家,还和江时亦道谢,因为他并未说过,要去什么化验所,江时亦如此说,只是为了帮他解困。
“你胆子也挺大,知道了也不告诉你四伯。”江时亦轻哂。
“我提醒过他了,可当时严迟送了四伯礼物,他被喜悦冲昏了头脑,我说的那些,他完全充耳不闻,我也没办法,我回家时,父亲都察觉到了一样,可是四伯真的…”
猪队友,带不动啊。
江时亦笑了笑,自家弟弟什么性子,他太清楚,工作时挺精明的,生活上就糊里糊涂的,其实这样的性格挺好的,说句不好听的,有时会觉得他没心没肺,不过烦恼也不多。
能把工作、生活彻底分开,江时亦很羡慕的,他和林鹿呦是同事,总感觉生活工作全都搅和在了一起,也未必是好事。
总没时间关心女儿,弄得江瑟瑟性子太沉,早熟又早慧,倒不像一般小姑娘那般活泼。
“走吧,我送你。”江时亦说道。
“我开车了,谢谢三伯。”
“跟我客气什么,你有空多约瑟瑟出去玩,她放寒假就窝在家里一直没怎么出门。”
“我会的。”
江慕棠目送江时亦离开,方才驱车离开司家。
而被留下的祁洌,已经快疯了。
祁则衍这人素来喜欢吃瓜看戏,连亲生儿子的瓜都不放过,也没准备帮忙,而江承嗣是阮梦西的老板,她似乎也没打算出面。
导致祁洌如今的处境就是:
爹不疼娘不好,前面有个叔叔,举着刀,一副要宰了他的模样。
江承嗣也不能对他做什么,大抵就是吓唬吓唬孩子,祁洌心虚啊,慌得不行,毕竟这江四叔疯起来,能把他绑在车后拖着跑。
待祁家人离开,江承嗣才回房休息,酒劲上头,加上方才太激动,此时浑身都燥得难受。
“不舒服就睡会儿。”司清筱端了杯水进屋,“其实女儿谈恋爱也正常,你犯不着这么激动。”
“我不是反对她恋爱,但也不能这么瞒着我,直接把人带回家,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江承嗣素来看得开。
女儿是不可能留在身边一辈子的,找个值得托付的人,那是好事。
他就是生气,居然瞒了他一个学期。
“孩子都这样,什么都不想和家里人说。”司清筱笑道,“瞧你今天把她吓的,那丫头脸都白了,刚才上楼的时候,父亲又拉着她说了一会儿话,她那小脸垮得跟什么一样,我还没见她那么难受过。”
“她跟严迟,肯定也是想找合适的机会告诉我们,谁刚谈恋爱,就告诉家里人啊,又不是相亲。”
江承嗣皱眉,“那、那丫头很难受?”
“差点哭了,恋情遭到家人反对,她能舒服吗?”
“我什么时候反对她了,我就是觉得…”江承嗣就是不舒服!
他冷哼着没作声,这心底又担心女儿是不是哭了,他这人见不得女儿掉眼泪,她眼睛一红,他就受不了。
在家待了会儿,实在睡不着,便起身出去散心,喝了酒不能开车,步行到了距离司家最近的商圈,这一想到女儿哭了,心里憋闷吧,还给她买了喜欢的蛋糕甜点,拎着回了家。
他此时哪里知道,江软趴在床上,正在和严迟说发生的事。
“应该是没事了,我爸就是一时有些生气,现在好像也接受了,毕竟我什么都没提前说,反应大些也正常。”
“没说你?”严迟追问。
“要是说我骂我打我了,我能这么笑着跟你说话吗?今天多亏了三伯过来,他就是说了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然后我爸就放过我了。”
“什么话?”
严迟挂了电话,坐在他身侧的傅沉摩挲着手中的遗传小楠佛珠,“搞定了吗?”
“嗯。”
“没想到江四爷没有想得那么难搞,他这人也算活得潇洒,很羡慕他。”江承嗣这人,你说他不聪明吧,可是生意场上,一直扮猪吃老虎,这些年,在商场也是一号人物了。
“当年软软的父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你说四爷和司小姐?”傅沉挑眉,“他俩当年可轰动了,比你俩厉害多了,你们跟他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大概是司夫人的生日宴上,公布恋情,全国轰动。”
“您跟我说说吧。”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把我坑得还不够?”傅沉不是锱铢必较的人,况且还是跟孩子,只是这小舅子,最近实在嚣张,坑了他无数次。
“快到年底了,姐姐的设计稿好像还没给我…”
严家姐弟俩,严迟是负责人,宋风晚是搞设计的,这有时会托稿子,严迟就是催稿小能手。
这一听拿妻子威胁,傅沉也是没办法,“行吧,我跟你说说,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
结果严迟,听了不少江承嗣的八卦,越发觉得…
这未来岳父,真的与众不同,特立独行。
不过年轻时,还真是异类。
江承嗣哪里知道,严迟听了一堆关于他的八卦,此时自己在他心里,早已形象全无。
江承嗣拎着东西往家里走,瞧见一个橱窗里在售卖哈利波特的乐高玩具,想着那兄弟想要很久了,自己刚才也实在气闷,就朝他们泄火,就准备买点东西补偿他们。
拿出手机付钱,发现一个未接电话,大概是商场太吵,没注意有电话打进来。
来自江家老宅。
回拨过去,“喂,承嗣啊。”
“奶奶。”
“软软交男朋友了?”
江承嗣皱眉,“怎么连您都知道了?”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祁则衍在群里说完,小九老十又在小辈群里抱怨未来姐夫是个会送试卷当礼物的怪咖,事情在小圈子里就快速传开了。
“明天你们过来吃饭,把那孩子叫上给我瞧瞧。”
“奶奶,这恐怕…”
江承嗣心底想着,你们就先谈恋爱,能不能发展到结婚的地步,都是未知,静观其变吧,可是带他去老宅,这性质就有些不同了。
“恐怕什么?”老太太一把年纪了,就盼着能瞧见孩子成家立业。
老太太也知道,见严迟为时尚早,她就是抑制不住,总想看看那孩子是什么模样,能不能照顾好自己的小曾孙女。
“他们就是谈恋爱,见您的话,太早了。”
“那孩子不愿意?”老太太笑着,“还是你不愿意啊?”
“奶奶…”
“你先问一下,他愿意来,就过来吃顿饭,不愿意也无所谓,两个孩子相处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老太太虽然这么说,还是难掩失落。
老太太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前两年还动过一次眼部手术,用她自己的话来说:
“多活一天算一天。”
江承嗣也不想看她失落,由于良久,还是先问一下严迟。
严迟有江承嗣的联系方式,只是没想到他会主动打自己电话,“叔叔?”
“明天有空来家里吃饭吗?”
“我…”严迟知道江软一家要去老宅,怎么会问他这样的问题?难不成要带他去老宅?
“我知道你没空,那就这样吧!”
“我有空!”
“真的有空,什么时间,我过去。”
“你确定有空?”江承嗣咬牙切齿。
他也不傻,这件事如果不问他,日后他若是真能和女儿发展到那一步,见着家里的老太太,说秃噜嘴,说他从没邀请过自己,那他就完了。
严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还是一笑,“有空。”
电话瞬间被挂断。
后来严迟又打电话询问大概什么时候吃饭,江承嗣说再通知他。
原本出来散心,心里的火气已去了大半,结果倒好,又被严迟给蹭蹭得撩了起来。
老太太知道江软要带男朋友过来,自然很高兴,把家里人通知了个遍儿,让他们全都回来,一听说要见江软男友,就连有工作在身的江宴廷也表示,肯定会按时到家。
整个江家为了江软这个男友,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