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骑马,行至马厩边上。
“小姐…”霍家人瞧她翻身下马,急忙过去,将马拴在了另一侧马厩里,“幸亏你来了,要不然,准得出事,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忽然就失控了。”
“现在没事了,给它喂点吃的。”她抬手摸了摸马背,看着不远处的席忱,压低了声音,“那个人就是…席忱?”
“对,他说来后院转转,他要是出事了,回头都没法和五爷他们交代。”
霍家人想起方才的事,也是心有余悸。
“这马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不受控制了,幸亏您及时过来,这马也听您的话。”霍家人长长舒了口气。
“嗯。”
席忱看着她越走越近,霍家人称呼小姐,这马又听她的话,不难猜到她的身份,席忱认识霍听澜,却还是第一次见他妹妹。
关于她,他倒是知道一些,原因无他,因为她报考志愿时,跑去报考飞行员,唐菀都觉得意外,提了很多次,他自然就记住了。
想着既然是霍听澜的妹妹,在想着报考志愿时的义无反顾,可能也是个如他一般冷硬、性子野、极有主见的姑娘。
不曾想…
她即便穿了一身风姿飒爽的骑马装,眉眼之间还尽是柔色。
席忱在打量她,她自然也在观察席忱,毕竟…
能让他哥惦念那么久的人,她也好奇。
原本以为跟他哥一起大家滚过泥巴的,再怎么样,也不该长得如此温润吧。
就像是从古画中走出来的人,浑身都透着股芝兰玉树,公子如玉般,眉眼轮廓,更是每一寸都好似细琢精雕,浑身都透着股精贵气儿。
她自小生活的环境,周围几乎都是当兵的,很少能遇到这般模样的人。
尤其是那双眸子,看着她的时候…
眼底好似有聚拢的星光,漆黑,却又透着让人难以忽视的光。
“你是席家的小师叔吧。”
长得温柔小意,说话也如此。
行着最烈的事,做着最烈的动作,偏又生了张极婉约温柔的模样,似乎是个极难看透的人。
“嗯,刚才谢谢你,我是席忱。”
席忱伸手过去,客气而有礼貌。
“霍青岑。”
伸手过去,两人手指交握,倒是让她有些意外的事,他的手…
有些糙。
却干燥而温暖。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指节细长,骨节分明,就是手心有明显的伤口,倒是有些可惜了。
“青岑?”席忱知道她的名字,只是没有深究过,到底是哪个字。
“青岑可浪,碧海可尘。”
“这名字挺好的。”席忱说着已经松开了手,分寸拿捏得好,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我爸取的。”
说起这个名字,还是为了跟他哥搭配着,他哥名字有海,她名字里就有个岑,因为这个字可指山,到底是霍家的女儿,名字不能小气。
席忱再想说什么时,后侧传来声音。
“出什么事了?”白马的嘶鸣声,早已把前厅的几人招引过来。
“没什么事。”霍青岑笑了笑,“哥,那我先去换衣服。”
“嗯。”霍听澜知道肯定出了什么事,他也担心席忱在他家出事,打量着他,见他无碍,方才宽了心,上前与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席忱倒是客气。
江慕棠原本想着这两人见面,会不会直接打一架,毕竟小舅准备充足,磨刀霍霍,一副要和师叔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
不曾想这两人真的见了面,一个比一个客气。
霍听澜本就不是那么小气记仇的人,小时候的事,心里虽然记着,却也不可能真的找他打架,来者便是客,他作为主人家,也需要讲究些,不能让人觉得他苛待席忱。
一个端茶,一个道谢接过,客气有余,倒是让江慕棠看着直想笑。
他俩这状态,怎么搞得跟领导人会晤一样客气。
“哥,可以走了。”霍青岑动作很快,方才还一身骑马装,此时已换了身白毛衣,柔粉色的羽绒服,披散着头发,怎么看都是一副乖巧温柔的模样。
大抵怎么都想不到方才是在马背上英姿飒爽的人,会是她。
“你要不要多穿点?”霍听澜皱眉。
“我穿得挺多的。”
有一种冷,叫做你哥哥觉得你冷。
出门前,霍听澜,又强制她戴了一条与整体风格极不相称的暗色围巾,恨不能把她整个头脸都缠裹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霍青岑也是无奈,他哥这死亡审美!
霍家兄妹同乘一辆车,席忱自然还是和江慕棠兄弟俩一起,又去接了江瑟瑟,江瑟瑟自然不愿跟着三个男人同车,亲亲热热的钻进了霍家车子里,挨着霍青岑坐在后排,一行人方才出发前往聚餐地点。
“师叔,你在霍家,到底出什么事了?”江慕棠早就想问他了。
“差点被马踢了。”
江慕棠听了这话,心头突地一跳,这马若是发了狠,踹上一脚,真能踢死人。
“你真的没事?”
“没事,得亏霍小姐及时出现,救了我,算起来,我可能欠了她一条命。”席忱轻笑着,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手机。
坐在副驾的小老二瞧着气氛紧张,笑着调解起了气氛。
“欠一条命,要不小师叔你以身相许吧。”
“电视上不都这么演的吗?”
“你都不知道在京城有多少人想追她,你觉得小姨怎么样?”
“你再胡说我就把你从车子里扔出去!让你跑着去餐厅。”江慕棠皱眉,这小子都在胡扯什么东西。
小师叔和小姨?
这是什么组合。
“我就是开玩笑嘛,哥,你也太认真了。”某个小老二缩了缩脖子,他还是有些怕江慕棠真的把他踹下车。
“这事儿不能开玩笑。”江慕棠根本不敢想这种事。
不敢想,谁有胆子从霍家娶人,光是姨姥爷那一关,就很难,他平时喜怒不形于色,生了一副冷面瘟煞的模样,也就是提起妻子女儿,脸上才有些喜色。
打霍青岑主意的人却是很多,时至今日,还没人敢公开表白过,至于小师叔…
那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一个整天在天上飞来飞去的,一个不是搞雕刻陶艺,整天不是和石头打交道,就是弄陶土,搞泥巴的人,根本就不是一路人。
“那我不开玩笑了,我就随便说说嘛。”某个小老二缩了缩脖子,觉得他哥太较真了。
倒是坐在后侧的席忱,瞧见江慕棠那般认真,摩挲着手机笑了下,“怎么?霍青岑…我追不得吗?”
江慕棠心脏骤缩,狠狠颤动两下,透过后视镜,看向席忱。
他脸上有笑,你分不出,他是认真,还是开玩笑的。
“这倒不是,就是你们也不合适啊。”江慕棠皱眉,搞不懂这个小师叔想干嘛?
其实江慕棠虽然和他熟,对席忱也不算了解,毕竟见面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尤其是他开始学雕刻陶艺后,似乎变得越发深沉难懂了。
“我们哪里不合适?”
“嗯?怎么不说话了?我跟她哪里不合适?”
这下子,就连坐在副驾的小老二都傻了眼。
他也只是开玩笑,故意打趣而已,他可真没想过,这两个人会真的发生些什么。
那不是要乱套了?
江慕棠深吸一口气,“师叔,你该不会真的对小姨…”
“我瞧着你刚才好像要发脾气了,缓解一下气氛而已。”席忱淡淡笑着。
江慕棠恶寒。
您这是缓解气氛吗?心脏病都能被你吓出来了。
“师叔,您这种玩笑,还是要少开。”江慕棠近来,被强行按头吃瓜,真的就想清静清静,可别再搞出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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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棠:师叔,您可真是调节气氛的高手努力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