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鲤鱼阁”分作上下三层,位置就在街道边上。此时正是中午饭点,所以多是佩刀带剑的江湖人出入。
一楼大堂内。
酒店内的厨子,店小二忙的脚不沾地。
“小二,我要的一斤牛肉怎么还没上来?你别跟我说切一斤熟牛肉需要一刻钟时间?”
一位大脸汉子啪一声拍在了酒桌上,发出了一声响动。四周的江湖人习以为常,并不多看一眼。
店小二却是骇了一跳,连忙上前赔笑道:“今天实在是忙,吃熟牛肉的客人又太多,所以稍慢了一点,还请客观海涵。”
这大脸汉子闻言面色稍稍缓和,但仍然冷色道:“快些。”
“是是。”店小二连忙点头哈腰下去。
江湖人多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之徒,性子急躁的多如牛毛,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便在这时,一位剑客走了进来。这剑客是位男子,三十岁的面容。身形消瘦,身高却极长,体型极为凸出。身穿青色的袍子,右手握着一柄红鞘长剑。
他的步履极为稳健,身上散发着冷厉的气息。
“路长天,我找了你十年。本以为你会躲到天荒地老,没想到血河神功也将你引了出来。”
剑客抬起头看向了一张桌子,然后说道。
声音极为沙哑,十分难听。
这张桌子上坐着一位白发老翁,身形瘦小略有些驼背,穿着十分低调。他抬头看了一眼剑客,露出了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
然后他二话不说,运行真气,整个人便已经冲天而起,从窗户翻出,人影一闪便已经消失了。
这剑客冷笑了一声,眨眼间便已经追了上去。
一张桌子上坐着一位老者,一位年轻人。老者满头银发,面上红光满面,体格十分健壮强健。
年轻人模样普通,但是气息极为稳健,显然有不俗的真气根基。
“师傅。北冥钓叟,路长天。这不是十年前纵横齐国,妙手空空偷盗了许多宝物被许多人追杀的神偷吗?听说是一位美男子,怎么是个老头?”
年轻人奇怪问老者道。
“易容术,缩骨功而已。”老者随口回答道。
“易容术我也学过,但是多少会留下破绽,但是这路长天却是神奇,我居然没有看到一点破绽。而且更神奇的是那剑客居然认出了路长天,奇怪了。”
年轻人很惊奇道。
“江湖上你不知道事情可多了,要努力学习才是。”老者勉励了一句,然后又说道:“那剑客却也是非同小可,乃是地榜排名第七十五的高手,名叫孙泼猴。他剑极快,轻功绝顶,尤其是他用左手剑,十分危险。”
“孙泼猴?这个人我听说过,他剑术极高,但似乎不是以旁门左道见长,按理说应该认不出路长天的。”
年轻人挠了挠头,很不解道。
“算你小子机灵。”老者赞许了一声,然后露出若有所思之色,说道:“孙泼猴绝对是认不出路长天的。但是现在孙泼猴认出了路长天,而且孙泼猴似乎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找路长天的。这证明有人认出了路长天,并指点了孙泼猴来这酒楼内。”
“孙泼猴向来独来独往,在江湖上的门路很窄,想必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管怎么样,这路长天今天恐怕要遭劫了。”
老者说道。
“小子看清楚了,又来了一位成名高手。”老者忽然眼睛微微眯起,看向了门口,年轻人连忙转头看去。
便见一位握剑的老者,带着一位姑娘走了进来。
这老者慈眉善目,白眉很长,十分好辨认。这姑娘十分俏丽,手持一柄乌鞘长剑,英姿飒爽。
“这位我却是认得,乃是武王阁阁主吴广恩,江湖上久负盛名的剑客。不过这姑娘?”年轻看了一眼这姑娘,又挠了挠头。
“听说吴广恩收了一位关门女弟子,名叫王铁剑。估计就是这位了。”老者则是什么都知道一般,随口说道。
“原来如此。”年轻人点了点头。随即,他却又说道:“不久前贵宁州三大势力火并,武王阁与广元铁家联手,将霸刀门除名,现在武王阁威势一时无双。这位阁主先生看来是雄心勃勃,想要得到那血河神功,不管是自己修炼,还是换取什么宝贝,都是好处极大。”
“这你就猜错了。这吴广恩早年确实是纵横天下的剑客,但是临近晚年脾气却是好了许多。我看他带着徒弟来此,目的是与为师一样的,带着后辈来见见世面而已。”老者看了一眼年轻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原来都是看热闹的。”年轻人不住的点头道。
这一老一少说话的声音不低,普通人都能听得见。更何况吴广恩与王铁剑这样的练武之人。
王铁剑被人品头论足有些不痛快,便冷淡的看了一眼这二人,惹得年轻人一阵心虚,微微低下头。老者则是无所谓的样子。
这时候吴广恩已经来到了一个空桌子上坐下,并叫了小二点了一些酒菜。王铁剑看了一眼这二人之后,便也来到了桌子前坐下。
有一件事情,那老者是说对了。吴广恩带着王铁剑来的目的,不是为了争夺血河神功,而是带着王铁剑来长见识的。
吴广恩虽然徒弟众多,但是没一个成器的。王铁剑则天资出众,有望率先进入天境,他视王铁剑为衣钵传人,未来继承武王阁的人。
趁着现在还不是太老,便带着徒弟在江湖上多走动走动。
不过那老者只说对了这一件事情。另外一件事是,吴广恩师徒二人来到这长河州,目的就是为了探听血河神教的风声。
因为有一个人,有一脉人,千年来都紧盯血河神教。
现在收集一些情报,也是有备无患。
“师傅,这老者是谁?怎么看起来对江湖上的事情很了解的样子?”王铁剑到底也是年轻,忍不住问道。
“天机门门主袁天赐,旁边的是他不知名的徒弟。”吴广恩淡淡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