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南陵王风青柏,西凉使臣团这边一筹莫展。
作为被人头疼的对象,风青柏则完全没有这种自觉。
虽然回了京,却不上朝,整天呆在王府小院里,什么也不干,光看他家小姑娘炼药便能看上一整天的。
对此柳玉笙揶揄,男人已经开始懈怠了,这是年纪变大的一个现象体现。
不过这种揶揄柳玉笙只说了一次,之后再不敢说。
就一句话,等她炼完药,男人身体力行,用了一整晚时间告诉她男人懈怠不代表退化,更不代表弱残。
堪称血泪史。
南陵王怠慢政务及国事,朝臣们不敢指责,每天兢兢业业上朝点卯,努力装作南陵王还没有回朝,一个没回朝的人没有出现在朝堂上,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们装的认真,这头风墨晗愁得人都快抓狂了。
“没有,没有,全没有”飞快翻阅一本本奏折,风墨晗努力想要在折子上找出痛诉南陵王不上朝的只言片语,全部没有 用力把那些折子摔在案台上,风墨晗脸色乌黑,怒,“全是一群贪生怕死之辈你就说一句话,哪怕隐晦的提几个字,难道皇叔还能因为这个给他们穿小鞋啊”
害得他想把皇叔抓来帮忙处理政务都找不到借口他要这些饭桶有何用没一个贴心的没一个能让他省点心的 “会。”案台旁边,柳知夏批着文案,头也不抬,一点没被小皇帝的怒气给吓着。
听到他突然吐出一个字,风墨晗愣了下,“会什么”
“会穿小鞋。”
风墨晗,“”以皇叔睚眦必报的性子,确实会。
所以他才需要在折子上找点借口,不然他不敢冲上去触霉头。
要不然他能这么气急败坏就是因为他急于想要皇叔帮忙,偏生他不敢去做那个出头鸟啊。
他是皇帝,他凭什么身先士卒为朝臣谋好处他是应该坐镇大后方的人物。
眸心微动,风墨晗看向兢兢业业办公的男子,凑过去,“知夏叔”
“皇上,微臣的公务已经排到九月中,若还有事情要办,麻烦皇上找找其他朝臣,免得微臣过劳死。我南陵泱泱大国,人才济济,朝堂上不可能只有微臣一个能用得上手的不是皇上慧眼,正好趁机多挖掘人才,也让西凉蛮夷看看我国朝的实力。”
小皇帝的话顿时全部被卡在喉咙里吐不出来。
他昏头了,忘了知夏叔的精明不在皇叔之下,只不过知夏叔出入官场刚刚几年,稍稍还保留了那么点人性而已。
如今皇叔是已经彻底把他放养了,身边只剩下知夏叔跟袁老两个得用的。
知夏叔这边他碰了钉子,剩下个袁老,他更是想都别想利用。
那个老家伙九十多岁了,平日看他走路风墨晗都胆战心惊,生怕他脚下一个不稳,人就给摔没了,到时候黑锅皇帝背。
他是万万不干的。
是以对袁老,非但不能使唤,能远离还得尽量远离。
想到这些,风墨晗以头抢地,“没意思啊,太没意思了。”
“王爷现在虽然不管事,但是叫他来宫里坐坐,他应该不会拒绝,要不要微臣替皇上传话,让王爷过来检验检验皇上这段时间的成长”
风墨晗坐直,把柳知夏面前堆得山高的文件抽过来一小叠,“知夏叔说的是,朕一声致力江山社稷,万事该亲力亲为,朕这就阅卷,还请知夏叔手下留情。”
“能看到皇上如此勤勉,微臣心中甚慰。”
慰你侄子的皇兄风墨晗堆笑,默默低头办公。
身边全是招惹不得的人物,他这个皇帝做得简直狗屁倒灶,绝后空前。
“对了,跟西凉谈判的日子已经定下了,明天下午,就在太和殿,知夏叔,你说西凉那边可会有什么动作”
“皇上不是派人在驿站暗中盯着了吗”
“我们这边派人盯着,那边自然也知道自己被监视了,心照不宣的事情,只是没人说出口罢了。被监视了难道就什么多做不了了”
“不用担心,有王爷在呢。”
很是敷衍的一句话,甚至说话的男子眼皮子都没抬,风墨晗愣是被安慰了。
有皇叔在,万事无忧。
皇叔就是他的定海神针,镇国之宝。
此时的南陵王府门外,一辆马车停下,车帘撩开,巴念从里面走了出来。
抬头,看着王府门前牌匾上霸气内藏的南陵王府四个大字,巴念闪了闪眸子,走上前去。
“西凉使臣团巴念,前来拜访南陵王,还请递话。”
“巴念可是西凉皇请稍后,小的先行通禀。”门房看了巴念一眼,不卑不亢应答,随后返身往内传话。
这个反应又让巴念眸色深了两分。
连府中一个小小门房,识破他西凉皇的身份之后都能面不改色,那定然是见过无数大人物后历练出来的淡定。
南陵王,风青柏。这个人,对他了解越深,越发引人忌惮。
“哦西凉皇求见”花厅里,被西凉皇忌惮的男人,正被使唤着清洗娃儿们平日里玩的小玩具,弄得花厅地面洒了一地的水。
这种事情平日都有丫鬟小厮专门打理,今日威风八面的南陵王亲身上阵,是因为惹恼了他家小姑娘。
昨晚精力过旺,现在小姑娘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消耗他的精力来了。
把最后一块积木擦干,整齐摆放到一旁,风青柏这才扔了手里抹布站起来。
“让他等着,要是午后人还没走,再请进来。”
“是。”门房恭恭敬敬退出去。
王爷没说用什么借口打发人,不过这种事情却是他门房的强项,根本用不着教。
做了王府门房多年,打发的人没有成千也有数百,经验忒足。
是以门房出去以后,对侯在门口的人简单粗暴,“我们王爷正在陪王妃摆放玩具,太忙了些,恐无法招待贵客,王爷说了,午后有空。贵客若有急事,不妨先在此候着,离午后也没吱声一个半时辰,没多久了。”
那一瞬,从来自诩脾气好耐性足的巴念,只觉一股火气,从心头直冲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