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凭无据,我如何相信病毒不是她们散播的?
贼喊捉贼的事情又不是没有,赶在雷霄把病毒做好的节骨眼将成品和材料全部偷走,这也太巧了。
“拿出来给陛下看看。”雷霄见我要证据,对身边的变形人挥了下手。
变形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块肉,跟柿饼差不多大,连肉带皮的、还有凝固的血。
变形人将密封袋放到桌上,有皮的那面朝上,因为这面有印记。
艾兰看了眉头微动,这印记她熟,是切西瓜的徽章。
“偷东西的人够狠,被捉住的立刻自杀,死后尸体快速融化,差一点…就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了。”雷霄盯着密封袋里的肉块说。
“随便抓个人栽赃一下,我也行。”我瞥了眼肉块,肉块是死物,又不会开口说话,买块猪肉烙个印记,说是切西瓜的人做的也行。
“这是偷毒贼留下的唯一线索,你们没什么要说的?”雷霄观察着我们几个的反应,听她的口气,似乎不知道这印记代表什么。
“说什么?”我装傻道。
“人类虽然有纹身,但没有从肉里长出来的纹身,这印记你们不认识?”雷霄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艾兰。
也许是刚刚艾兰见到肉块时的反应被她看见了,她怀疑艾兰认识这印记。
“有点眼熟。”艾兰含糊道。
“所以这能说明什么,你随便捡块肉,说它是偷毒贼?”
“你要证据,我们给你证据了,想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查查这个印记不就清楚了。”雷霄转动那只金属奶瓶,瓶口始终对着我们。
“这印记要查,另外你们的住处、制做病毒的地方也要查。”
“没有必要,我保证这条线索是真的,你们只要顺着它查下去就知道了。”
“喂,你看我们像跑腿的吗?”艾兰笑了,“你在吩咐我们做事?”
“你说对了。”雷霄握着那个金属瓶,瓶口朝向艾兰。
艾兰的武器还没抢回来,现在她是我们中最弱的一个,缪跟银河上前一步,将艾兰挡在身后。
“看来这不是一场合作会谈。”我也想过,最糟糕的情况就是雷霄和蛇女联手。
打架我是不怕的,但不能在闹市区打,刀枪无眼,一旦打起来哪还顾得上附近的‘池鱼’。
“陛下,做好你们该做的,其它事不劳费心。”雷霄的瓶口又移到我这边。
“否则呢?”我语气平静地问。
“强者为尊、胜者为王,这是吾族的传统。”雷霄冷笑一声,金属瓶的瓶口中突然飞出一道光,这光好像面条,特别柔软、飞到我身前,想缠住我。
“弄了半天是彩条,我以为你拿的什么法宝。”这段时间我有空就练习控制大阵的收放,现在已经能很自如地使用它,包括阵的范围,放大、变小都没问题。
可用雷电击打‘彩条’不对路,我正打算用业火烧断它,碧石也伸手要来扯它,雷霄开口警告道:“你们最好别碰它。”
我心说反对表演的时间到了,听听她要说啥,便躲开碧石的手,光线也在这时缠住我的身体,像绳子一样将我捆住。
“碰到它你的手指会断,还有陛下,你最好别挣扎,不然断成几截,下葬的时候不好组装。”
“我们祭司大人不怕断手,断成一百截也能重新组装。”我回忆起碧石在墓牢里的形态,那真是抽刀断水、水更流…
“我们陛下也不怕,她皮厚,你这小细绳给她当头绳还差不多。”碧石信心满满地说。
“是吗,那咱试试?”雷霄手掌展开、手指微微回握,光线绳便收紧几分。
我的胳膊和肚子没事儿,只衣服破了,T恤前后割开两条大口子,眨眼间成了露/脐/装。
“唉?我衣服坏了,你得赔啊!”我的衣服有事、就等于我有事。
雷霄的视线落在破口的T恤处,面色微讶,她攥拳,光线绳跟着收紧,即便没破皮,这么勒着也难受,我感觉不舒服,想挣脱绳子,结果这个念头刚出来,光线绳便一松,掉在地上。
这下雷霄呆住了,呆愣两秒才确定这是真的,光线绳随即消失。
雷霄不信邪,又拿金属瓶喷了几道光线,我也有经验了,它们缠住我、我就想‘挣脱’,屡试不爽,次次有效。
“别玩了。”蛇女开口,制止了雷霄。
“我可以配合你的一切要求,而我只有一个条件。”蛇女盯着我,像蛇盯着猎物。
“啥?”
“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你跟我走一趟。”
“去哪?”
“故乡。”
“太远,不去。”
“我们是什么人你清楚。”
“那我们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蛇女和我四目相对,谁也没有让步的意思,她们是重罪犯没错,两个都是不好惹的家伙,可这不代表我就怕她们。
“找回病毒,我们立即离开。”僵持半晌,蛇女终于退让。
“好啊。”我微笑点头,抓起桌上的密封袋揣进兜里。
走出咖啡厅,我们乘电梯下楼,直到离开写字楼,都没人开口,走到停车场取车的时候,碧石问我怎么想的,我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大楼,没有说话。
她平时总爱跟我互怼,这次却没多说什么,我叫艾兰送我去趟单位,密封袋里的肉需要鉴定一下,碧石她们几个不方便跟着,就一起先回酒店去了。
艾兰在送我去单位的路上一直沉默,我给掌门打电话,说有线索需要鉴定科确认。
关于我族的调查,按说应该先通知陈清寒,由他们的研究组负责,可涉及到活的血母人,还是交给掌门安排比较好,陈清寒那个小组的专家还不知道世上有活的天女族。
掌门安排了上次接待我和艾兰的那位医生管这事,让我把线索交给她。
不用去单位医院,直接去医生家里,我们半路调头,改去医生的住处。
路上我还想她在家里怎么化验,到了地方才知道,她自己住一栋别墅。
虽然离市区远,但在这弄间自己的实验室再合适不过。
夜已经深了,我把肉块送到医生手里便告辞,医生说会尽快化验,有结果给我打电话。
她给我们开门的时候穿着白大褂,不知道是在家一直穿这个,还是因为我们送东西来才换上的。
但她的妆没卸,头发高高地束着,不像是准备就寝的样子。
临走前我客气一句,说这么晚来打扰她不好意思,她摇头说没事,她晚上从来不睡觉,我有事的话可以随时找她。
从医生家出来,艾兰把车开到半路上的一座公园门口,这公园不收门票,但天黑之后也没有路灯,好在艾兰没说要进去散步,只是把车停在无人的公园门口。
“安汐,从咖啡厅出来你脸色可不对,你想的、是我猜的那样吗?”
“猜谜语呢?有话直说。”
“你要除掉她们?”
“那么明显?”
“不能更明显了,碧石她们肯定也看出来了,你没看她们路上那么安静,你的眼神跟以前一样。”艾兰说完又摇头,“不,比以前的戾气还重。”
“冲动了,我再想想。”
“如果是伊诺西偷走了病毒,我是信的,她有能力、有动机。”
“你说…咱们能不能把她赶走?”
“赶哪去?雷霄和缪的那个世界?”
“啊,让她和另一个世界的女王PK一下。”
“怕她舍不得走。”
“我想见见她了。”
“记得帮我抢回武器。”
“没忘,实在不行再给你弄个新的用。”
“唉?你不是去盗死对头的墓了吗?她的武器呢?”
“甭提了,啥也没有,她那座也是墓牢,估计武器让人卸了,藏别处去了。”
“C,混的都这么惨。”
“以后混好点就行了。”
“借您吉言。”
我和艾兰在车里坐着聊了会天,像这样聊天是曾经的我们无法想象的,要说变化大,她的变化比我大,脸还是当年的脸,可眼神完全不一样了。
也许找回武器能让她恢复往日的神采,她想跟着碧石去另一个世界掐架,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不行。
回到住处都十二点多了,陈清寒正在陪金金看电视,一进门我差点问出‘你怎么在这’这话句,幸好及时想起来,他昨天就说过,要在家等我,看我回来才放心。
“怎么样?顺利吗?”陈清寒把坐在他膝盖上看电视的金金挪走,金金还不愿意,挣脱了几下,被陈清寒抓着放到沙发上。
“拿到点线索,可能和伊诺西有关。”
“你衣服怎么了?”陈清寒起身走过来,看到我的‘露、脐、装’脸色瞬间变黑。
“糟了,雷霄给我切的,忘管她要钱了,可恶!”
“能让你把要钱的事忘了,一定有非常严重的事。”
“没错,她们要毁灭世界。”
陈清寒进卧室,拿起睡衣递给我,让我先去洗澡,毁灭世界的事洗完澡再说。
我洗完澡出来,看到金金坐到陈清寒的脚面上,陈清寒正拿着吹风机等着给我吹头发。
我把金金抓起来关进抽屉,它又开始哭,我明明是为它好,癞蛤蟆吃不到天鹅肉,它想做陈清寒的新娘,这美梦实现不了,长痛不如短痛。
“等你能变公主再说,跨物种恋爱双方的外貌也得相似才行,陈清寒变不成青蛙,只有你努力变人了。”这是我能给它最大的安慰。
回头我就看着陈清寒,严肃道:“你完了你,你病情更严重了,连癞蛤蟆小姐都爱上你啦,你最好别出门。”
陈清寒多接触那棵复活树一天,他的魅力就多升一级,现在连人带动物的都迷上他了,情况不容乐观。
“可是实验室那边…”
“实验室没有女的?”
“没有。”
“真邪门儿了。”这事说出去,别人只会以为他魅力大,不会当回事,可我总觉得有什么力量在影响他。
这力量不会直接影响他改变,但会影响他周围的某一群体。
陈清寒不在意自己,他替我吹干头发,详细问了晚上跟蛇女见面的事。
我对他没啥好隐瞒的,蛇女和雷霄只是想让我们帮她们跑腿,给出线索让我们查,其它信息却不肯透露。
“她威胁我,重罪犯什么意思?意思是她们不在乎死多少人,只要她们的目的达成,毁灭这个世界也不是不可以。”
“条件呢?”
“哦,她要我跟她回趟老家,我才不去,老家什么样我们根本不知道,她是那边派来找东西的,把我带回去,想干嘛?准是没安好心!”
“你说她是来找东西的,又突然不找了,要带你回去?”
“是啊。”
“你上次和她见面,发生什么事了?”
“你知道的呀,就那个——”
陈清寒不说我还没想那么多,上次见蛇女,她正在找东西,那东西在我手里消失了,后来族里的医生和单位的专家帮我检查,说我身上有三股力量。
难不成,她要找的东西,在我身上?
或者说是被我吞噬了,她看出这一点,所以想带我走,因为带我走,就等于带那东西走。
“啊——好可怕!”
“得了吧,你会怕?她们要毁灭世界,你怎么办?”
“当然是…毁灭她们。”
“你有信心?”
“今天和雷霄过了几招,我感觉吧,可能是那个东西起了作用,让雷霄的武器在我身上失灵,起不了作用。”我把雷霄使用光线勒我,被我轻松化解的过程说给陈清寒听。
以前我可没有这样的能力,松普通绳子的能力都没有,但今天雷霄的光线绳明明非常厉害,我只是想想,光线绳就松开了,这么神奇的事,当然不会是我运气好。
蛇女要找的东西,就是那个雕像,说是什么女神的,难道说女神有专门克雷霄武器的作用?
蛇女正是看到这种情况,才确信东西在我身上,要带我回去。
问题是女神的能量已经被我融合了,她们要雕像做什么,肯定是实施不了,拿我当雕像的替代品倒有可能。
不管她要做啥,我绝对不能配合,真到了另一个世界,孤立无援,任人宰割,万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