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没那么容易!”
陆云帆见这方头大脸的护卫,竟想把自己的老底儿全都交代给萧晏之?而且,还是专挑小妹的好日子。
这还了得?
见二爷抬了抬手,影卫便拿着绳索,将唐风团团围住:“唐大哥,多有得罪!”
面对十几个酒足饭饱的大男人,同样是饿了一天被自家王爷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唐风,硬是招架不住,转眼便被捆在一个长凳上。
“喂!你们放开我!”唐风张着大嘴,满脸怒意似要喷火一般,“咱们好歹一起出生入死过!你们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见几人绑了他之后,又继续刚才的动作,便又大喊大叫:
“我真的还有大事告诉王爷!人命关天!你们把我放开啊!!”
“哟?真的假的?”陆云帆拿起千里镜,照这个大块头脑袋上砸了一下,“那要不你先跟哥哥说说,老子再看看要不要放你回去!”
“这…”唐风吃痛地瞪了下眼睛,可是话到嘴边又生吞了回去。
这件事,关系重大。那边的人完全是在出其不意之下动手,他们得手后立马封锁消息,甚至连圣上还不知道。
他不能告诉陆家兄弟。
好在宫里的探子还传出一个骇人听闻的消息,告诉他们也无妨。
“那个…”唐风故作为难,重重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最喜欢听秘密的陆云昭听他这话,便凑了过来,杏仁眼立刻投来坚定的目光:“你放心!我们最可靠了!”
“好,就是,属下探查到…”
唐风声若蚊蝇,可说话的内容,却让陆家兄弟大惊失色!
陆云帆气得一下将手中千里镜摔了出去,镜片“啪嚓”一声四散飞溅:“这个萧晏之!好大的胆子!”
“不行!这事要告诉小妹!”陆云昭说完,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其他兄弟便也急急跟了出去,把唐风的声嘶力竭生生抛在脑后 “喂!你们倒是放我下来啊!!”
当陆挽澜被小喜发现时,已经是日落西陲。
看着姑娘一边大口地吞着饭食,一边抹着不知是气哭还是怎么的眼泪,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王爷会不会太…
正想找个话茬安慰,便听到陆家兄弟的吵嚷声传了进来。
“小妹!小妹你还不知道吧?”二哥陆云帆见卧房门开着,便迈着妖冶的步子闪身进来。
见自家小妹,竟还在这没心没肺地大吃二喝,心下一急,便吼了一嗓子:“你这会儿还吃得下去饭!你们家王爷,就要被选去和亲了!”
“噗!!”
刚被陆挽澜塞得满满当当的嘴巴,登时便如火山爆发一般,把米饭喷了陆云帆满脸。
“咳咳咳!”
小喜连忙帮端来茶水给自家姑娘漱口,手上轻柔地拍着后背:“姑娘快顺顺,别着急。”
一边又对陆云帆嗔怪起来:“二爷你这是干嘛,姑娘都一天没吃东西了!”
“我这不是着急嘛!”
陆云帆刚说完,便见身后的六哥陆云策,抡起一柄火铳就开始咆哮:
“怎么着!只娶一个我们陆家的姑娘,还委屈他了?竟然想着跟什么郡主和亲?看我不打爆他的脑袋!”
“就是!”四哥亦是满面凌厉,精明的杏眼中是遮不住的怒意,“萧晏之逛逛妓馆我们也不追究了,现在就然还想大张旗鼓地纳侧妃!我们做哥哥的,可咽不下这口气!”
见三位哥哥身上还包着绷带,就跑了过来,陆挽澜听不懂几人的叫嚣,强咽下几口水问道:
“你们?你们说谁要和亲?”
“小妹你还不知道?”六哥陆云策将火铳“咣当”一下,扔在饭桌上。
“不、不知道啊。”看着三个哥哥一副要爆炸的模样,便软下了声音,“这事你们听谁说的?”
“听谁说的不重要!”四个陆云昭深呼吸一口气,平复一下满腔怒火:
“九月初二是太后的寿辰,据说丹巴七部联盟首领的世子和郡主,要来大周朝贺。圣上有意在诸位亲王和郡王之中,选一个与那郡主和亲,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萧晏之。”
“笑话,大周兵强马壮,还怕他们一个部落联盟?圣上怎么可能答应和亲?”显然陆挽澜关注错了重点。
“这不是重点啊!我的好妹妹!”陆云帆抬脚便窜上桌子,倾身看着陆挽澜,狭长的凤眼满是焦躁,“和亲的人选,很有可能是妹夫啊!”
“是啊!”六哥陆云策接着又说,“那可是郡主,若是真的进了燕王府,你以后的日子还能有现在好过?”
见这几人上蹿下跳,紫檀雕花的桌子被他们踩在脚底下,扬起阵阵灰尘。
陆挽澜不禁轻咳两声,掩饰一下自己心里陡然升起的慌乱,喉中发出缓慢滞涩的声音:
“听你们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不、一定吧?”
说完又心虚的补上一句:“没准听错了,王爷他应该不…”
“不什么?那丹巴七部势力强大,若真将郡主纳进王府,他也是如虎添翼。”四哥陆云昭微微叹了口气,“况且,辽东战事吃紧你是知道的,若是只用一桩婚事就能让两方铸甲销戈,对圣上来说,岂不是最划算的买卖?”
“这消息可靠吗?”
面对几位哥哥的斩钉截铁,陆挽澜似是不死心地又期盼他们说,这是跟小妹开玩笑而已。
可是五哥陆云归的话,竟是彻底打碎了她的幻想。
“这是真的。”
陆云归款款走进卧房,夜色忽地随他脚步踏入,倾泻而下。
悬挂高空的明月,发出微微光晕,周遭如细鳞般的薄云,亦随风轻轻扰动着月下人的心头。
陆挽澜忘记四位哥哥是何时走的。
耳边,五哥陆云归的话,还在回荡:
“我前日去为太后诊脉,听见宁公公安慰娘娘。既然中秋的火戏因为烟花爆炸不能看了,不如就在太后的寿辰观看,正好有丹巴使臣来贺求亲,也好热闹一番。”
“他们选了几个适婚年龄的王爷,不止豫王,燕王也在其中…”
盯着藕臂上的殷红一点,陆挽澜目光有些凝滞,敢跟姐抢男人?
冷风又一次吹来,她稳了稳思绪:“迟铮,去查她的底细。”
“是。”迟铮领命,跃墙而过。
听到一声瓦片响动,定国府别院被绑着的唐风,一眼便认出了那个墨蓝色身影,激动得他连忙呼救:
“迟妹子!迟妹子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