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忠奸人--戴尔·赫利(中)
我将尼斯所说一一转述给盖因斯，他听了，痛苦地拍着脑袋，无奈地说：“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官僚的事情呢，哎，头疼。亨莫，我们科里南家族可不掺和这些事情的。”
科里南家族，对了！我恍然大悟，尼斯说的没错，看来我必须跟戴尔·赫利谈一谈。
将打算告诉盖因斯后，他并没有明确支持我，而是反问：“亨莫，你真的相信那个尼斯·斯特朗说的？别人我不敢说，劳拉那个孩子对你可是一心一意。”
“但是老祖宗你知道吗，我跟她认识并没多久，如果她没有别的目的，为什么会无缘无故接近我呢？”我斩钉截铁地说完，看向盖因斯。
他沉默了一会儿，留下了一句：“时间如同珍贵的宝石，盲目追求只会变成贪婪的奴隶。”之后就打了个响指消失了。
我回到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梦中，戴尔·赫利和劳拉·赫利变成了两条毒蛇紧紧地缠着我的脖子，越来越紧，直到快要窒息的时候，我才突然被惊醒。
拉开窗帘，外面天已经亮了，天边似乎还有一道彩虹。
我行李中的脏衣服已经被洗干净整齐地叠在衣柜里。将衣服收拾好后，拿起我父亲的那件法师袍上下翻看，虽然年头久了，但用料精细扎实，所以洗干净后还是很漂亮。于是我将父亲的法师袍穿上，一路下楼，来到餐厅。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见到尼斯·斯特朗在餐厅外，他见我到来，似乎知道我要干嘛，把昨天那份文件递到我手里，对我说道：“亨莫，你要做什么自己想清楚，别冲动。”我接过文件，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戴尔·赫利和艾伦·斯提尔已经吃过早餐，正在说着什么，看我进来，戴尔吩咐女仆将早餐给我准备好，不一会儿，我的面前摆上了熟悉的奶酪三明治和蓝奶酪丝，还有一大杯的牛奶粗磨咖啡。
可我却没有任何胃口，手里拿着那份文件，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
不一会儿劳拉也蹦蹦跳跳下楼，看我们都在餐厅，她开心地冲我们打招呼。很快，她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异样。
戴尔·赫利和艾伦·斯提尔停止了交谈，双双看着我，我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也盯着戴尔·赫利。劳拉放下了刀叉，小声说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将文件放到桌上，强压住怒火，质问道：“戴尔·赫利先生，你的夫人呢？”
戴尔·赫利听到我提到他夫人，眼睛突然瞪大，劳拉则小声吼道：“亨莫！你说什么呢！”
我瞥了劳拉一眼，继续盯着戴尔·赫利瞪大的双眼重复道：“你的夫人呢？不把她给我这个科里南家族的人介绍介绍？还是说她早就已经认识我了？”
劳拉猛地一拍桌子，带着哭腔喊道：“亨莫！你说什么呢！我母亲早就已经死了！你想干嘛？”
我虽然惊讶于这一点，但此时，尼斯说的一切似乎都在和真相慢慢契合。戴尔·赫利明白了什么，他开口道：“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吧，亨莫·科里南。”
我将文件打开，推到戴尔·赫利面前，他眼睛向下瞥了一眼，就将文件交还给我说道：“这文件是真的。”
这个答案我早已猜到，但戴尔·赫利如此从容就回答出来，还是那样冷冷的语气。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客气。
“你的夫人，奥维斯·丹顿一直都是监视我们科里南家族的魔法师协会的间谍。而你一直都知道，对吧？”
“不错，我都知道。”
“戴尔·赫利，我问你，为什么奥尔维亚家族和科里南家族都遭受了灭顶之灾，唯独你们赫利家族安稳如初，还能锦衣玉食呢？”
劳拉听到这里，也是看着戴尔·赫利，而后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我，颤抖着问道：“亨莫？你什么意思？你是怀疑我们赫利家？”
我冷笑一声：“劳拉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的父亲，或者说你们赫利家族，很早就成为了魔法师协会的一员，为了自己家族的奢侈生活，赫利家世世代代都和魔法师协会勾连交通，狼狈为奸，监视陷害其他魔法家族，用他们的鲜血铺成了你们家的红地毯，用他们的骨头堆成了你们家的高墙城堡。”
“你！”劳拉听到这里，愤怒地想跑过来扇我一巴掌，但艾伦·斯提尔拦住了她。她惊讶地扭过头，艾伦·斯提尔只是摇了摇头，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
我继续盯着戴尔·赫利，劳拉问道：“父亲，他说的是真的吗？这到底怎么回事？”
戴尔·赫利看着我，又看了看劳拉，走到窗边背对着我们说：“没错，亨莫说的是真的，你的母亲当年确实是魔法师协会分派监视科里南家族的，尤其是西维·科里南，魔法师协会对他的魔法天赋异常忌惮，所以必须重点监视。”
“所以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邪法师先是屠杀了我们科里南家族，前段时间又趁乱袭击了奥尔维亚家族，就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投靠魔法师协会，所以就被魔法师协会和邪法师勾结屠杀，而得到了魔法师协会荫庇的赫利家族，则雷打不动，风雨不侵。”
戴尔·赫利听到这些，放下了手里的茶杯，转过身看着我：“亨莫，我们赫利家族的人在魔法师协会任职，你说的没错，你说我们得到了魔法师协会的荫庇，也没什么不妥，但我们做的这些纯粹是出于保护我们赫利家族考虑，至于你说的我们没有被邪法师阴谋屠杀，这一点我无可辩驳，因为这些是事实，我们赫利家族至少到目前都没有受到波及。所以，你想怎么办呢？你认为我和奥维斯是你们家被灭族的罪魁祸首吗？”
现在戴尔·赫利这种态度已经让我出离愤怒，我本抱有一丝幻想，认为戴尔·赫利无论是否荒谬，都会给我一个解释，那样我或许真的会相信。
现在他这种傲慢的态度让我已经不再顾及，于是起身说道：“戴尔·赫利先生，所以你为了斩草除根，向魔法师协会和邪法师献投名状，就让你女儿来接近监视我是吗？”
听到这，艾伦·斯提尔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劳拉也吃惊地看着我，戴尔·赫利猛地转过身，眼中充满了惊诧和怒火。
“看来，我还是说对了？”我努力将心中的难过压抑下去，“冷静”地说出这句话。
戴尔赫利全身的水元素都在翻腾涌动，我继续说道：“怎么，戴尔·赫利先生准备现在就在你家里动手吗？”
“把剑给他。”他接下来的这句话出乎我的意料。
劳拉不停地摇头，她现在是最害怕我和她父亲打起来。
艾伦·斯提尔终于开口了：“戴尔，你别那么犟了。”
戴尔·赫利走到劳拉身前，抢过她手里的剑，扔给了我，接着头也不回地往城堡外走。
我跟在戴尔·赫利后面，在城堡门口的草地上站定，一场早该到来的魔法对决，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