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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回 以一敌五,还看我家娘子

梦想岛中文    八关锁凤邑,公子褐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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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多奇力被扇得头晕目眩,却也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女子对手,欲待嘴硬说些狠话,又怕她冷不丁再动手。

  只得恨声道:“这是你说的,不要怪我们以多欺少!”

  朱琳琳冷笑一声,并未接话。

  沙多奇力又叽咕了几句鸟语,随即退后与其他三僧站成一圈,各个双掌合十念念有词,好似是结成一种阵法。

  陆英心忧琳琳吃亏,忍不住出言道:“你们四个老大不小,竟然合力欺负一名弱女子!还说什么佛门高僧,简直岂有此理!”

  沙多奇力四僧充耳不闻,只顾默念咒语,跋陀罗幸灾乐祸站在一旁,也全当没听到陆英诘问。

  贺丑娘紧握双拳,往前走下台阶,悄无声息立在朱琳琳身后,准备必要时相助一臂之力。

  薛勇扶着肩膀,也站在另一侧,决心与四名胡僧再战。

  眼见站在中间的毗洒迦手中忽地燃起火苗,其他三僧变换身形,鱼贯站到他身后,又伸手搭在前面一人后背。

  毗洒迦手中火苗腾腾足有两尺,望着朱琳琳身前一推,那火焰瞬间化作一道火龙,直逼琳琳面目。

  陆英惊呼一声,还未跨出半步,就见琳琳猛将斗篷扯下,呼地扫向火龙。

  那火也非凡物,聚为一道一尺粗,宛若大蟒的巨焰砰地打在斗篷上。

  火花飞溅中龙头一偏,又转回来冲向琳琳腰间。

  琳琳以斗篷为盾,手腕数抖,将斗篷舞作大伞,拦在火龙去路之上。

  那大红斗篷外层虽以蚕丝织就,内里却夹着一层轻革,战场上可阻流矢,水火一时也难侵。

  但见场中红伞轻舞,五六步外四名胡僧串成一串,不断驱动火龙上下游走。

  火龙虽凶狡,红伞也未被攻破。只是渐渐地那红锦面破了几处大洞,燎得残损的窟窿看着煞是坏风景。

  薛勇与贺丑娘禁受不住火星炙烤,慢慢退在阶下焦急观望。但又着实无从下手,一时想不到好法子扑灭这妖火。

  朱琳琳心焦父亲安危,日夜兼程从洛阳赶回,没想却被几个胡僧夹缠不清。

  当下越攒越怒,她一跃而起,避过火龙巨焰,将斗篷从天罩下,正落在毗洒迦头顶。

  毗洒迦不意有此变故,顾不得催动火焰,急忙双手上举,张起手爪将斗篷扯落。

  朱琳琳趁此空当,早来在胡僧身后,右拳一晃打中沙多奇力下巴,左腿一踢,将半枳迦踹出丈许远近。

  毗洒迦与般遮罗并力攻来,双掌一合一分,分击琳琳左右。

  朱琳琳一招得手,也怕他们再弄花招,双膝微屈已落在原先位置。

  沙多奇力哇哇叫着,四名胡僧再次变阵,以般遮罗为首,还做鱼贯之形,合力催动邪风逼向琳琳身周。

  这风挟带冰雪,若有实质般包围了琳琳。

  薛勇与贺丑娘虽离着几步远,仍被彻骨寒冷冻得撑持不住,只得暂退避在一旁。

  陆英调匀气息,试图以含章拳意弹指而出,或许能破此妖风,但数次尝试都无功作罢。

  朱琳琳在风中反倒浑然不觉,她身怀道家仙术,体内阴阳互济,早已不惧寒暑。

  这邪风虽然远胜一般风雪刺骨,她只气凝丹田,将周身血脉视作溪流,源源不断驱出真气行走经脉,便将这亟欲封冻“冰川”的寒意融解。

  久之,朱琳琳见他们并无更多妖法,双掌抱圆一推,将这邪风拒开三尺,玩笑道:

  “你们四个,除了放火就是刮风,还有别的本事吗?本姑娘没兴趣跟你们玩耍了!”

  四名胡僧大惊失色,师门独传秘法“化玉冰风”也奈何不了这小姑娘,难道维摩寺横行西域的四大护法在中原就如此不堪?

  当即狠狠心继续催动邪风,咬牙将化玉冰风往前又推了两尺。

  朱琳琳抽出身上挎着的长刀,左右横斩两下,却只带起几片雪花,并不能斩破此风。

  她也是年少心性,被激起了好胜之志,于是边迈步往前边挥刀,一步步斩向般遮罗。

  朱琳琳步步紧逼,般遮罗额头冷汗涔涔,看着就快支持不住。

  待琳琳离他们只有两步远时,薛勇得空大吼一声,与贺丑娘使个眼色,分攻后面几僧。

  眼看般遮罗必将葬身刀下,忽而墙头跃下一人,手持降魔杵,头脸裹着黑巾,挟泰山压顶之势砸向琳琳手中长刀。

  那人一杵荡开琳琳刀刃,口中喝叫两句蕃语,四名胡僧及跋陀罗闻声立刻逃遁,从院中走得一个不剩。

  朱琳琳见他蒙面不以真相示人,又相助西域妖僧,定然也是其一党,手中长刀直取要害,尽向其咽喉、胸腹招呼。

  那蒙面人降魔杵舞得水泼不进,抵挡了十来式,却并不恋战,见跋陀罗等走远,随即摆个架势,虚晃一招也逃之夭夭。

  朱琳琳冷哼一声,转头看看陆英,随即大步迈入上房,探视父亲朱旭去也。

  陆英心头千言万语,没想到重逢之后竟是这般遭遇,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

  他默默跟随琳琳进入朱旭卧房,站在她身后久久不能语。

  朱旭身虽有伤,好在并未伤损筋骨,听到外面打闹,早已起来坐在榻上。

  琳琳见父亲面容憔悴,又因听闻了噩耗一路焦急回返,此时终于忍不住扑在老父身上哽咽伤恸。

  她不明白为何前日还是朝廷大臣、国之柱石,一夜之间就变作人人可欺的待宰羔羊。心中所有的委屈、愧悔、不甘、失落都在父亲怀中发泄了出来。

  陆英不忍打扰他父女说些别后心事,关上门无言退了出去。

  约有顿饭功夫,琳琳开门请陆英进房,称父亲有事吩咐。

  朱旭在榻上坐直,望着陆英道:“华亭啊,陆家去岁遣人纳采求亲,老夫忙于公务,一直未能亲自答复。后来又发生了这些破事,以至你二人的婚姻大事耽搁至今…”

  陆英听得心跳骤紧,不由望了琳琳一眼。

  只见她低头坐在父亲膝边,也看不到面上是喜是怒,只是脖子耳根渐渐染得红了。

  朱旭顿了一下又道:“你与琳琳自少时相知,两人也算患难与共。老夫老矣,今后就将女儿托付给你了。你们定要同心共气,忠贞报国,内除奸佞,外驱胡虏…”

  听到“忠贞报国”的话语,陆英与朱琳琳都重重点了点头。

  朱旭接着道:“如今我家中残破,我又身体不便,恐怕不能为你们操持婚事…你二人也非凡俗男女,不必拘泥礼仪,就自己商量着择个日子,拜天地成亲吧!”

  朱琳琳终于羞赧道:“爹…婚姻大事怎可自己胡乱选日子,你净胡说!”

  朱旭笑道:“在彭城时是谁天天跟为父闹腾的,现在又不能自己做主了…”

  琳琳闻言嘤咛一声,站起身跑到外面去了。

  陆英还从未见过她如此作态,不禁傻傻望着那背影笑得呆了。

  朱旭对陆英道:“华亭,今日这些来客,你怎么看?”

  陆英答道:“先是倒虎山,后是恒山无异门。又有西域胡僧,恐怕皆代表着各国君主,都想染指传国玉玺。”

  朱旭心头微怒,言道:“这倒虎山元象宗,我在长安时也略知一二,如今北汉覆灭,难道他们投了姚氏不成?至于恒山无异门,最近才初闻其名,逃不了也是赵魏鹰犬之流…西域,难道吐谷浑、焉耆、龟兹等国也想入主中原,欲学五胡乱华故事?”

  陆英道:“倒虎山和无异门究竟为谁效力,尚未可知。恐怕内中隐情更为难料。至于西域胡僧,自称来自什么龟兹维摩寺,有个那迦阿周陀,就是在檀溪寺佛塔上那胡僧,行事诡秘,晚辈至今无法猜度其有何目的!”

  朱旭沉思道:“佛塔上我并未见过胡僧,可能是当时神识不清之故…华亭啊,华夏艰危,往后就要靠你们了!老夫老矣,再不能驰骋沙场,此生也算走到头了…”

  陆英道:“朱将军切莫伤怀,等到养好了身体,我们一同去建邺。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您指教,何必有桑榆之叹?”

  朱旭笑道:“还叫朱将军?我已将爱女托付给你,还不称一声岳丈…”

  陆英起身郑重施礼道:“岳丈大人,家事国事陆英一定全力以赴,绝不令您失望!”

  朱旭点点头,温言道:“具体事情你们商量吧,老夫说了这许多话,颇感精力不济,且让我歇息会儿…”

  陆英施礼道:“岳丈大人请便!陆英告退!”

  出来门外,琳琳拉着陆英走远几步,低声问道:“方才那个蒙面人,你有没有觉得熟识的感觉?”

  陆英道:“看身形确实有点似曾相识,你觉得是何人?”

  琳琳道:“还记得叶奚吗?”

  陆英点头道:“吐谷浑叶奚公主,如今嫁给南郡公为妇。前日还看到原来她身边的弗沙,不过如今生死不知…你是说,那个蒙面人是弗沙提波?确实有点相似,你一说我也想起来了!”

  琳琳道:“既然弗沙提波在襄阳现身,十有八九便是他了。他曾说自己是龟兹鸠摩罗什大师的弟弟,跟西域胡僧有关联也不足为奇。”

  陆英暗思,看来韩旭当日说的也并非都是谎言,这弗沙提波难道真能结阵辟火?至少与那迦有非常之关系。

  想了一会,对琳琳道:“琳琳,既然人人都想要传国玺,那我们偏不能如他们所愿。岳丈大人已经告诉我玉玺下落,不如先去取回来再说!”

  琳琳怒道:“谁是你岳丈大人,不要占我便宜!”

  陆英笑道:“是岳丈令我叫的,不服你自去找他老人家。再说,你我已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谁占便宜之说?”

  朱琳琳冷哼一声,岔言道:“传国玺在何处?你为什么不早早取来?”

  陆英苦笑道:“今日晨间岳丈才告知我,接着就来了酋阳子、卢月、胡僧这一拨拨人,为夫纵然想去,也没空闲啊!”

  朱琳琳道:“哼!你为何不出手抗敌,却让薛大个子替你挡在前面?”

  陆英道:“说来惭愧,为夫心忧娘子安危,一时急火攻心,如今伤重难治,实在是力不从心!”

  朱琳琳道:“惯会油嘴滑舌!你且说说,你怎会来了襄阳?”

  陆英道:“此事说来话长。恐怕今夜你我得把酒夜谈,达旦通宵才能讲完了!”

  朱琳琳道:“好啊!当我怕你不成。只是廷尉大人身负重伤,还敢饮酒吗?”

  陆英道:“下官如今忝为国子祭酒,已经不做廷尉了。吟诗赏月,品酒论文,正是下官本职。”

  朱琳琳眉头一挑,笑道:“陆大人真是国之栋梁!年纪轻轻便为国家储才,主掌文教大事,果然不同凡响。”

  陆英道:“娘子过奖了!为夫才疏学浅,只好论些风花雪月,操琴弄曲,梳头画眉之事。国家文教可不敢妄言。”

  朱琳琳啐道:“一口一个为夫,信不信我打折你双腿,让你做个膑夫?”

  陆英道:“如此一来,娘子岂不是要日日与膑脚之人为伴,走到哪里就背夫君到哪里?”

  朱琳琳锤他一拳,生气往前走去。

  陆英赶紧追赶,待到园中池边,又笑道:“娘子,你可曾见过天真道人?那老头子如今在何处?”

  朱琳琳道:“见过几次。当时在彭城曾有一面之缘,后来在岘山也碰到过。我从洛阳急急赶回,便是他给我送的信…”

  陆英道:“我也是收到老爷子信息,才急忙赶来襄阳。只是不知他为何要躲着我,也不当面说清楚。”

  朱琳琳摇头道:“他虽没有明言,但我察觉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每次都匆匆忙忙,神神秘秘的!”

  陆英道:“难怪。当时我正在打坐养气,突然收到你有危难的消息,心里一急便岔了内息,到如今也没法正常周转…”

  朱琳琳转身抓起他手腕,切着他脉搏仔细查探。

  许久才道:“内息阻于鹊桥,不能与任脉相通。反而有倒流逆息之险。”

  说着放开他手腕,轻敲额头沉吟道:“老神仙给我的书中也没有这些情状…恐怕只能等遇到天真道长那样的高人,才可向他请教了!”

  陆英笑道:“好在我有娘子这样的高手在身旁,再不怕有人敢欺负到面前。随他去吧!”

  朱琳琳道:“我连自己父亲兄弟都护不周全,还敢指望我!”

  陆英道:“朱孚在洛阳一切安好吧?”

  朱琳琳摇头道:“时局艰难,洛阳守将冯该是桓氏故将…如今西有窦冲、东有翟辽、北有慕容永,洛阳四战之地,难说就可安好…”

  陆英道:“等我们拿到传国玺,成亲之后便去洛阳走一遭。接着朱孚,再奉请岳丈大人一同回建邺…”

  朱琳琳苦涩一笑,倒是没有再反驳他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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