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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回 收起刀枪斗计谋

梦想岛中文    八关锁凤邑,公子褐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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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军终于拔营,将洛阳四面围困,不再只屯扎西城。第二日又派军在十三座城门同时列阵,摆出准备攻城的架势。

  城内朱孚与赵蕃严阵以待,准备了数支预备队,随时可以增援任何一门。

  果然有许多传言纷起,有说辛太守逃亡去了赵国的,有说是被秦军杀死了,还有说是将帅争权,阴谋害了太守性命等等。

  军吏严办了十几个嚼舌头的,才稍微压下这一场风波。

  陆英此刻却不在城中,他昨夜与琳琳悄悄出了城,如今正在西距洛阳五十里之处守株待兔。

  一匹快马疾驰而来,在官道上四蹄如飞,扬起一道烟尘。陆英从树上纵跃而下,连环双腿将马上骑士踢翻,又一拳打在马首,人马双双毙命。

  琳琳跳下树来,问道:“你杀这小卒干什么?不嫌无聊吗?”

  陆英道:“你看,他背插翎羽,胸挎皮囊,乃是秦军探马斥候。”

  琳琳道:“探马传的一般皆为密符,你知道秦军暗信吗?”

  陆英摇头道:“不知。”

  琳琳道:“那你拦截他做什么?”

  陆英将他胸前皮囊摘下,里边果然有一块竹板,上面点点画画也不知涂了些什么。

  陆英将竹板收在怀中,笑道:“我不知道也不让姚子略知道…”

  琳琳无奈叹息一声,对他这小孩子花招实在提不起兴致。

  陆英又带着琳琳往西去,遇到秦军探马就截杀之,一日之内杀了五六人,收集到一堆竹板密符。

  晚间,二人就在林中随意将就一晚,第二日又在更西的路上截杀探马斥候。直到第四日,才调头往回走,反过来截杀从洛阳来的传令兵卒。

  同时,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跌跌撞撞奔逃至秦军阵外,看到大军刚想逃跑,却又被警戒斥候追及。

  一番询问之下,秦军斥候大惊,要带他们去见主帅。但逃亡百姓只肯推举一人入营,其余皆哭天抢地,死活不肯就范。

  秦军带着这推举出来的三十多岁汉子入营,来见过主帅姚兴,禀报关中大事。

  此人称本是潼关附近农户,窦冲率军攻占了潼关,将百姓烧杀抢掠一空,妇孺老弱都命丧贼手。

  只有他们几十个青壮男子被逼着从了军,好在熟悉地势才趁乱逃出。

  姚兴几日未收到关内讯息,正自暗暗纳罕。直至见到此人,不由大笑道:“区区雕虫小技,便想骗我回师?来人,将这人拖出去斩了!”

  汉子大叫冤枉,但两旁虎狼之士哪管许多,倒拖硬拽将他拉出帐外。

  帐内一人上前抱拳道:“殿下,且慢动手!看这人模样确系落难百姓不假,难道殿下怀疑是吴军的细作吗?”

  姚兴道:“朝日,我也看出此人不是军卒,不过庄稼汉子而已。但他肯定是受人指使,来此诓骗于我,我岂能被其蒙蔽!”

  原来说话的正是韩旭韩朝日,只听他又道:“殿下,你怎能确认他一定受人指使?若说窦冲趁我军东征,陛下在安定城抗敌之际,攻打潼关也未尝不可信。”

  姚兴笑道:“朝日兄,你今天是在考较我吗?窦冲丧家之犬,定然已经从崤山以南逃窜,经蓝武道入关中,如何能去潼关。”

  韩旭低头沉吟道:“殿下言之有理。那又是何人派了这些庄稼汉来此迷惑我等呢?最近驿道不通,关中军报久不曾至。难道…”

  姚兴玩味地望他一眼,笑道:“你我的老朋友,陆华亭是也!”

  韩旭霍然抬头,诧异道:“殿下是说陆英去了潼关道截杀探马斥候,不在洛阳城中?”

  姚兴道:“也不一定非要亲自去,派别人去办也是一样。就像这群百姓,不就是受人指使吗?”

  话音刚落,左右亲卫入帐禀道:“殿下,细作已经斩首。那人吓得便溺横流,但到死什么也没说。”

  姚兴摆摆手,亲卫躬身退至帐外。

  韩旭暗叹一声,又道:“陆英如今官拜国子祭酒,他岳丈朱旭也已身故…哪来这么大能量,短时间调度许多人手来此?”

  姚兴道:“你别忘了,他可是华亭侯。”

  韩旭略一思索,言道:“殿下,我请命去潼关道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是何人在捣鬼!”

  姚兴道:“嗯,也好!你去会会陆华亭,探探虚实。”

  韩旭领命离去,姚兴又命人传令,在洛阳城四周多挖陷马坑,防止城中骑兵突袭。

  只说陆英与琳琳一连在道上流连了几日,探马杀了数十人之多。为何秦军偏偏要走这条道,只因为此乃洛阳到长安必经之路,南有崤山,北有大河,中间还要经过潼关天险。

  不走这里就得绕道几百上千里,秦军吃饱撑的不成。数百年前秦国占据崤函之固,据山东六国于函谷关外,凭的正是地势之利。

  要想进入关中,只有南走蓝田,北渡黄河,或者攻打函谷关三条路。

  蓝田距此五百里,中原大军极难翻山越岭行到那里。况且就算经蓝武道到达蓝田,也一样有险关在前,何必舍近求远。

  再说从河东渡黄河入秦,则又有舟楫之费,大河之险。

  陆英算算时日,也该回返洛阳了,于是趁着白日阳光春风,洒然往东直行。走到天晚,他找了一处山坡,与琳琳生起火来,烤些野味分吃。

  两人暂时忘却军旅相争,在这荒郊之野依偎着看看星空,便感到格外的幸福。

  陆英说道:“琳琳,当年在长安郊外,我被暗箭所伤,是你出现救了我。你说这是不是天意。”

  琳琳笑道:“若是别人救你,可能现在早娶了人家过门吧!”

  陆英道:“我自从第一次见你,就知道此生再不会有人能取代你的位置。救我的人也许可以换成旁人,但走入我心的只有你一个…”

  琳琳道:“花言巧语!我要是死了,不信你心中走不进别人…”

  陆英伸手掩住她嘴,轻声道:“不许胡说!你永远不会死,永远不许死。”

  琳琳娇嗔道:“哪有不死的人,我岂不变成妖怪了…”

  陆英心旌摇动,月下对此佳人,又是自己未婚妻子,看她俏颜如雪,朱唇翕合,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唇上轻轻一印。

  朱琳琳“呀”地一声惊呼,把头埋入他怀中,呼吸渐渐紧促起来。过了许久,琳琳缓缓抬起头,微闭着眼睛用脸颊蹭了蹭陆英下巴。

  两人情到浓处,正要缠绵。

  猛听得一声咳嗽,有人道:“华亭,我…打搅了。”

  陆英将琳琳一把抱在怀中,抓住刀柄问道:“谁?”

  却见树下转出一人,正是韩旭。

  朱琳琳赶紧从陆英怀中挣脱,警惕地喝问道:“你来干什么?姚兴派你来的?”

  韩旭抱拳道:“朱小姐,在下途经此地,听到你们说话便过来相见。并非姚子略所遣。”

  朱琳琳急道:“大半夜偷听别人说话,你有毛病啊!”韩旭大囧,一时不知如何对答。

  陆英笑道:“韩兄既然不是姚子略所遣,那你怎会途经此地?难道是来投奔我的不成?”

  韩旭摇头道:“在下自从襄阳别后,一直未回长安。前段时间赶回恒山,拜见了师门长辈。今夜急于赶路,正巧碰到了二位…华亭千万别误会!”

  陆英道:“哦?韩兄可知洛阳在打仗?你不去帮忙?”

  韩旭道:“我局外之人,岂肯助两国相争!倒是华亭你,怎会在此?难道是助洛阳守城?”

  陆英道:“我是吴国官员,自然有守土之责。”

  韩旭笑道:“华亭身为国子祭酒,竟然还操心战事,真是忠君忧国的典范!”

  陆英道:“韩兄既然两不相帮,那此番打算去往何处啊?”

  韩旭道:“暂且不知。我想,还是回长安看看…”

  陆英道:“在襄阳时,韩兄曾与我并力行事。如今天下大乱,诸国纷争,韩兄有为之身,何如归顺正统,为汉人效劳,也胜过做羌人鹰犬!”

  韩旭仍摇头道:“华亭不必说了,在下心无华夷之别,平生只做师门所教诲的事情。至于汉人正统还是羌人当国,只要爱护子民,又有什么分别?”

  陆英忽道:“辛恭靖现在何处?”

  韩旭一怔,笑道:“华亭这是何意,辛恭靖是谁?我岂会知道此人的下落!”

  陆英也笑道:“韩兄好自为之,在下先告辞了。”

  韩旭沉默片刻,拱手道:“陆祭酒,朱小姐一路保重!”

  陆英拉着朱琳琳转身就走,再不看他一眼。韩旭欲言又止,终究叹息一声,又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回到洛阳城,又收到陆家密报:王孝伯已经起兵京口,会稽王派其子元显领军拒之。

  殷仲康分与桓敬道五千兵马,两人在荆州响应王孝伯起事。

  而声称追击窦冲的河南太守王全期,突然带兵现身在荆州,殷仲康任王全期为南郡相。命其领兵为先锋,桓敬道随后顺流而下。殷仲康亲率两万大军继之。

  江州刺史王茂和弃镇出逃,在临川被桓敬道偏师所执。

  赵主段垂奇军出台壁,西赵军一触即溃。慕容永急调五万大军从太行山回援,主将慕容忠投降段垂。

  段垂在台壁设计大破慕容永,一战夺取晋阳等重镇,慕容永退守长子。

  另附,财力人力随时供君调用,往后但凭吩咐,无须客气。苏先生已经派人赶来洛阳,相助共守城池。

  陆英将密报焚毁,心中暗道:“背靠大树好乘凉,有人可用的感觉就是好啊!麻烦的是江南乱势又起,恐怕不能轻易平息。这一遭,难保异族敌国不蠢蠢欲动。

  “王孝伯端方君子,本意是好的。上次举义旗,一举逼会稽王诛杀奸佞,使其名震天下。这回受了庾楷挑唆,定然以为能一战定乾坤,拨乱反正,再造中兴。

  “但可一不可再,军事讲究一鼓作气,频繁的起兵举事,难免会落入有心人的圈套。忠臣节义之士,也变成了乱臣贼子,又如何能得万众响应?

  “殷仲康素无野心,恐怕也是受了桓敬道的怂恿。他们上次没有实质性出兵,好处捞得也不够。这次动静闹这么大,肯定想着能得个定鼎大功。

  “然而之前勾连异国,鬼祟阴行,应当也不是殷仲康的本意。桓敬道所图非小,现在给他添上翅膀,恐将再难屈居人下了。”

  陆英知晓了姚子略识破他计谋之事,除了无奈一笑,也别无他法。这秦国皇太子允文允武,才智超群,不被迷惑也是常情。

  接着几天,秦军又摆出围三缺一的打法,急攻金墉城及大城三面。陆英忙着调度守备,联络赵睦,一时也不得空闲。

  如今辛恭靖不在城中,朱孚与赵蕃两名校尉军职最高,但陆英与朱家沾亲带故,两名少年都以他马首是瞻。

  不用说陆英本身就是朝廷高官,即使论本领武艺,也高出旁人一大截,有他坐镇指挥,自然甘心服从。

  金墉城的督军赵睦本是郗晖心腹,如今知道荆州有事,战局瞬息万变,也不愿多生事端。陆英既愿主动挑起职责,便由得他去了。只要不是让自己叛国投敌,一切商议都谨遵不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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