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源眼睁睁看着碰瓷鬼藏在一边,主动碰瓷了三个煞星。
感觉很像是…一只蚂蚁躲起来伸出脚,想要把一头大象绊个跟头。
为首的那人,和邱宁泰的水准相当。
而邱宁泰能跟疽鸦在“病症”上过招。
那个不断用鼻子,嗅着气味的手下乃是七流丹修。
一口火就把碰瓷鬼烧成了灰烬,还觉得很有趣:“哟呵,这里藏着一只碰瓷鬼,这邪祟我还是第一次碰上。”
许源无奈了,这碰瓷鬼…是真该死的。
三人烧死了碰瓷鬼,又嗅着气味,继续寻找鬼须木,然后慢慢走远。
许源犹豫不决,是否要跟上那三人。
那位大人问道:“怎么还不见邓临岳?”
“属下已经安排了人手,掐着时间,把鬼须木的消息透露给他,按说他应该到了。”
“他是我放出去的饵,给鬼须木吃的。他要是不来,咱们就得另外找一只饵。鬼须木吃了一个强修,马上就要生出第十四只眼睛的时候,那颗真种才是最成熟的状态。”
另外一名手下便道:“那咱们抓了邱宁泰?”
“不行,那家伙虽然是个伪君子,但家里势力太强,将来会有麻烦的。”
这位大人双眼细长,颧骨高、枣核脸,面相阴鸷狠厉。
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左脸上有一片紫黑色的刺青。
许源离得有些远,再加上在林子中,视线总被遮挡,只能大致的看到,那图案像阴鬼又似邪兽。
张开了一张大口,似乎正在吞噬什么东西。
手下道:“可这山里,也找不到别的活人了呀,更别说得是修炼者。”
“嘿!”大人怪笑一声:“怎么会没有?村里那些跑山人,本大人看就很合适!”
“屠村?”手下有些迟疑:“山里这些村子都有些邪门,那些村民要是跟咱们拼命,也不好收拾呀。”
大人故作嗔怒瞪了他一眼:“一派胡言!吾等乃是皇明正经的官吏,你以为是除妖军那帮匪厮吗?动不动就屠村?本大人自有法子找到那些跑山人。
他们喜欢在山里乱跑,待在村里的时间反而不多,只抓跑山人即可。”
“嘿嘿嘿。”两个属下凑趣拱手告罪:“属下错了。”
许源已经暗中跟了上来,听得直皱眉头。
那丹修的鼻子明显比正常大了几倍,又厚又粗,若仔细去看,便会发现有些像是老虎的鼻子。
他不停地在空中嗅着气味。
又找了一会儿,他忽然全身颤抖站不住了。
另外一人扶住他,他用力将鼻子扯了下来。
鼻子上一大片活的皮肉被扯下来。
皮肉非但不肯脱离,还蔓延出大片的血丝、肉丝,一根根的要往他的脸皮里钻。
丹修全力扯下来之后,用力一握,掌中一团火腾起,将这皮肉重新化作一枚诡丹。
他的鼻子上鲜血淋淋。
急忙又用药丹治疗了一下。
“这山中阴气太重。”丹修说道:“诡丹的使用时间,比在山外缩短了将近一半。”
再不拿下来,这诡丹便彻底失控了,钻透了皮肉,钻进他的脑子里。
大人看看周围,无奈道:“这样是找不到鬼须木的,先捉一只跑山人来。”
他便带着两人出了林子走了,也不知他究竟有什么手段,可以在茫茫大山中,找到跑山人。
许源又悄悄跟了上去。
他们走了之后,刚才碰瓷鬼被烧成灰烬的地方,几十丈外有一株小草忽然摇摆了起来。
随后阴气如同喷泉一样翻涌出来。
小草飞快变大。
转瞬间就化作了一棵大树。
树身古老,树皮粗糙干裂。
在那些裂缝中,闪烁着一颗颗怪异的暗黄色眼睛。
这些眼睛和人眼、兽眼都不同。
眼仁暗黄,瞳孔血红,却十分细小,只有针尖大小。
每只眼仁中有三个瞳孔。
十三只眼睛有一大半在树干上,剩余的都挂在梢头,警惕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它周围的土壤,迅速地变成了一片灰黑色。
下面根须蠕动不停,地面如同水浪一般不停地波动起伏。
鬼须木的“千变万化”不仅是变化外形。
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变成另外一种”植物。
便是连气味,也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
所以丹修闻到了鬼须木的气息就在附近。
但是限定了这一片范围后,却是怎么也找不到究竟在哪里。
鬼须木惊恐又愤怒。
碰瓷鬼是它的眼线,却不在河边盯着,说明那河已经不安全了。
而那三个人一直追踪自己,自己多次变化都没能彻底甩掉。
这山里至少有两拨人盯上了自己!
鬼须木难以决断,是马上逃离这片大山,还是今夜再最后冒险,去一次猪叫岩。
它的树干上某处,已经生长出一颗古怪的树瘤。
那模样很像是…人身上长了一颗恶疮!
对于人来说长了恶疮绝不是好事。
但是对于邪祟来说,这却是好事。
鬼须木想要长出第十四颗眼睛,也需要一些外部的助力。
它无意中撞见了疽鸦和那个人类修炼者斗法。
那些病症不但可以帮助它生出第十四颗眼睛,而且能够让它也拥有病症的能力。
如果成功,以后只要它在林子中,任何人走进林子便会立刻生病。
现在第十四颗眼睛还差一点火候。
今夜再补充一些“病症”应该就足够了。
它十分犹豫,那颗树瘤也跟着蠕动起来,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鬼须木的决定。
忽然,从远处飞来一只白色的大鸟。
这鸟十分的肥硕,因而飞行姿态不是那么优美自如。
摇摇晃晃的飞过了几十丈,眼看着就要撞在一片树枝上,它分离的扇动了几下翅膀,勉强又升起来一些,然后很别扭的躲开了几根树枝,滑翔着一头撞在了鬼须木身上。
鬼须木错愕了,这是什么东西?
那大白鸟的两只爪子抓在了树干上,却很难抓牢,滑下去了一些。
鬼须木的一根树枝垂下来,上面吊着一颗眼珠。
它看清楚了,抓不牢是因为根本不是爪子,而是两只脚蹼。
这东西也不是什么大白鸟,而是一只大鹅。
它用力抱住树干,奋力向上爬了一些,然后对准了那颗树瘤,像啄木鸟一样,用扁嘴笃笃笃的凿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