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9 工业克苏鲁强到连“蛆”都有产业链
“小庄，怎么了？”陈勇有些奇怪的回头看庄嫣。
“我不去了勇哥，呕”庄嫣脸色难看，“我好像闻到了旱厕的味道。我现在不行，有点味道就…呕”
“我就说！”
陈勇多机灵，第一时间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戴着两层口罩，一层外科口罩一层n95，所以嗅觉没有庄嫣那么敏感。
再加上庄嫣是上次在直升机上被恶心坏了，有心理阴影，对旱厕的味道敏感度×10，所以距离介入导管室大门还有好远就闻到了味道。
“你先回吧，别硬撑着。”陈勇眯了下眼睛，口罩动了动，“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勇哥，要不咱们一起回吧。”庄嫣不好意思自己走，想拉着陈勇一起。
陈勇摆摆手，手指放在指纹锁上。
“砰”
介入导管室的大铁门砰的一声打开。
庄嫣跑的比兔子还快，一点八卦、好奇的心都没有。
陈勇走进介入导管室，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罗浩，卫生间堵了？”
“差不多吧。”
罗浩抱着膀站在导管手术室门口看着里面。
“怎么这么辣眼睛。”
陈勇泪眼婆娑的走过去，看见两台ai机器人在打扫卫生。
“我去，这得堵成什么样，都喷到棚顶了！”陈勇惊讶。
“嗯，的确挺严重的。”罗浩有些疲惫，有气无力的说道。
“累成这样？”
“比穿铅衣做十台手术还要累。”罗浩叹了口气，“主要是眼睛睁不开，物理意义上的辣眼睛。受不了，ai机器人开发手术，这类手术拍在前面！”
“你也是，大家都躲着走，你非要往上冲。”
陈勇见罗浩狼狈，直接开嘲讽。嘲讽是嘲讽，只是陈勇眼睛眯成一条看好的弧线，隐隐波光粼粼。
辣眼睛的味道，陈勇也扛不住。
他的法抗比较高，物抗差点。
“没办法啊，你不做，我不做，类似的患者怎么办。这次看着还好，最起码是小孟被喷一身。”罗浩道。
“你说以后要是ai起义，你会不会被小孟第一时间绞死。”陈勇问，“我建议啊，你对ai好一点。”
“不会，我不欺负人，它是硅基生命，感官上和碳基生命不一样。我想，ai是能理解的。”
陈勇忽然侧头，认真的看着罗浩。
“罗浩，209所已经有人进入ai世界了？”他第一时间意识到罗浩言语之中的一点点蛛丝马迹。
“陈勇，你想太多，涉密的事情不要问。”
陈勇太了解罗浩了，这个回答有很多含义，但陈勇敏感的捕捉到了罗浩想传达的信息。
“你等什么呢？小孟干的不错。”陈勇转移话题。
“得看着，哪有ai干活不看着的道理。小孟的确干的不错，但是吧，这不是刚开始么。”罗浩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呼吸，维系着最低限度的生命体征就可以。
“这也太辣眼睛了，你要看到什么时候？”陈勇问罗浩。
“等它们洗完澡，烘干，然后开始充电就可以了。”
“那得好久。”陈勇下意识想要打个哈欠，但却猛然意识到身处的环境，一下子憋住。
“你出去等吧，这里辣眼睛。”罗浩朴实无华的说道。
“一起聊会天，时间会过的快一点。”陈勇倒是无所谓，他侧耳听着，笑道，“换气扇开这么大，估计很快就能好。”
“应该是吧。”
俗话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强哥，好久不见。”罗浩接起电话，笑呵呵的说道。
“哦，我刚下台，还有点麻烦事儿，稍等啊。”
“嗯，等我洗个澡的，刚做完手术，身上都是味儿。不好意思，至少得一个小时。”
电话那面传来耿强的声音，罗浩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随后挂断电话。
“耿强找你？”
“可能是去了新环境，主政一方，有点小难题吧。”罗浩笑道，“夏老板总遇到类似的邀请。”
夏老板，陈勇一下子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想挣钱，找畜牧业专业人士来咨询，看看有没有新点子。
讲真，耿强还是在省里的时候身份地位都特殊，更高一些，但他这种人早晚是要下放，主政一方。
而且耿强较真，从冰雪大世界就能看得出来。
“该不会是想要把全省都变成龙江和牛的生产基地吧。”陈勇问。
“谁知道呢，一会见面就知道了，你跟我一起去么。”
“去啊，为什么不去。”
罗浩点点头，静静的等ai机器人收拾完手术室去淋浴。
他实在不想说话，介入导管室的气味相当难闻，罗浩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干净了，脏兮兮的。
等收拾完，见ai机器人洗的干干净净，一点味道都没有，又自行烘干去充电，罗浩这才放心。
去大外手术室洗了个澡，罗浩这才觉得好了一些。
回科里看眼患者顺便换衣服，拒绝了向主任和扶贫干部的邀请，罗浩和陈勇下楼。
耿强好像比从前瘦了一些，应该终日操劳，吃不好睡不好导致的。
“别人当官都胖，你看你强哥，怎么瘦这么多，是不是生病了？”陈勇打趣道。
“害，他还想往上走，得上心，还没到颐养天年的时候。”罗浩说着，伸出手，快走几步。
“强哥，实在抱歉，有个患者手术，耽误事儿了。”
“别这么客气，我是来求教大专家的。这也就是夏天了，要是冬天，我高低得站在大门口等你出来，也算是程门立雪的翻版，表达我的诚心。”
见耿强开着玩笑，罗浩关闭ai诊断系统，他没生病，就是累的。
主政一方，想要做点什么实事儿不容易。
“强哥，你那有什么想法？”罗浩开门见山。
“小罗，先上车。我家不在这面了，咱们仨…”
罗浩会意，三个人算是聚餐，耿强很明显不想碰触一些违规的东西，以免被人抓住把柄。
“去我家吧，大妮子做了饭，咱们随便吃一口。”罗浩道，“我开车，强哥你就别开了。”
上了车，耿强似乎轻松了少许，仿佛回到了筹备冰雪大世界的时候。
“小罗，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你我就觉得心里有底了。”耿强实话实说。
“强哥，你可别这么夸我，说说是什么事儿。”
“有一种虫子，叫黄粉虫，你知道么？”
“知道，黄粉虫是拟步甲科粉甲属昆虫，亦称面包虫、面条虫、黄金虫、黄粉甲等。”
“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耿强小兴奋，“我想养这种虫子。”
“嗯？养它干嘛？”罗浩一边询问，一边开车走出医院地下停车场。
“欧洲刚颁布新的食品法规，欧洲食物将合法添加4虫粉！”
“啥？！”陈勇错愕。
“啊？他们疯了么？”罗浩也很惊讶，黄粉虫罗浩见过，这种虫子原产北美洲，现已广泛分布全球。在野外多栖息于森林落叶层下及岩石、原木下的隐蔽处。
过去为粮食害虫，现人工养殖中则以米糠、叶菜类、野生植物及动物蛋白等为食。
只是罗浩没想到欧盟竟然会颁布这样的食品法规，这算直接吃虫子么？还是说四大粮商已经把欧盟逼到山穷水尽了呢。
“罗浩，是这个么？”陈勇拿着手机，屏幕摆在罗浩旁边。
罗浩侧头看了一眼，马上转回去，目视前方。
“是。”
“这玩意长得跟蛆似的，能吃？”陈勇惊讶莫名。
“不知道啊，我没吃过。不过这东西说穿了就是生物蛋白，和蛆也没什么区别。”
“小罗，你给我个准信，能养么！”耿强打断了罗浩和陈勇之间的聊天，热心问道。
“我没养过，从前这玩意算是害虫，一会我问下。”
耿强略有失望，但他旋即笑道，“我也是随便问问，国内好像暂时还没有培养的。也是有点念头，看见新闻后就想着能不能挣钱。我说个事儿，你别笑话我，我现在满脑子都是挣钱，带着老乡们脱贫致富。”
“那倒不是，试验室有。”罗浩道，“我在帝都的时候见有人培养过黄粉虫。”
“我艹！”耿强一下子愣住，天灵盖差点没被一股子电流冲破。
这里面的商机无限，要是能把握住这个机会，至少有2年时间其他人才会注意到开始无限制的卷起来。
2年，足够县城狠狠挣一大笔钱，提高几个点的gdp。
“强哥，这东西少见，但却不罕见。50年代从前苏联引进到咱国内饲养，黄粉虫干品含脂肪30，含蛋白质高达50以上，此外还含有磷、钾、铁、钠、铝等常量元素和多种微量元素。
因干燥的黄粉虫幼虫含蛋白质40左右、蛹含57、成虫含60，被誉为蛋白质饲料宝库。”
“什么宝库不宝库的，吃蛆还要给自己加点味精调味么？说的那么好听。”陈勇讥讽道。
“你又不在英国了，怎么这么反感。陈勇，你千万别把自己代入进去。”罗浩笑眯眯的问道。
“本来那面的东西就不好吃，现在又往里面加蛆，真特么的。”陈勇恨恨的说道。
“说的真难听，农家肥不也是肥么，要物质论。”罗浩道，“虽然看着恶心人，但的确富含蛋白质。夏老板没养过，我确定，但我应该能联系到农科所。”
耿强脑袋上冒出无数惊讶的叹号。
他本来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来问问罗浩，没想到罗浩真可以说是手眼通天，连黄粉虫什么时候引进国内的都知道。
“罗浩，当年引进黄粉虫干嘛。”耿强询问道。
他很怀疑罗浩说这事儿的真实性。
“吃啊，刚解放的时候有多穷你又不…你不知道，那时候连树皮都特么没有。”罗浩叹了口气，“现在终于轮到老欧洲吃黄粉虫了么？”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啊。”
罗浩最后感慨了一句。
“国内好像没听说有人吃这玩意。”耿强疑惑。
“那不是因为引进后没两年潜艇就下水了么，特种钢达标，潜艇下水的同时能生产化肥。随着化肥产量的提升，这才能勉强不饿肚子。这都是我听老板们说的，至于后来的菜篮子工程什么的，都是后话了。”
“应该不是成年的黄粉虫，是幼虫，至于什么紫外线消毒之类的，就是个噱头，让人更容易接受。”
罗浩尽量简单详实的解释道。
“那可真是太好了，这玩意产量大么？！”耿强问。
“大，特别容易养活。其实陈勇说的也没错，就是蛆，你看蛆在屎汤子里都能活…”
罗浩说着说着，想起那头在屎汤子里畅游的东北虎。
“特别容易养活？”耿强不信。
他现在有点患得患失。
“比如说啊，黄粉虫的幼虫能够降解聚苯乙烯这类难以降解的塑料。”
“黄粉虫幼虫可以将泡沫塑料作为唯一的食物来源，并在一个月以上的时间里生存下来，最终发育成成虫，同时将所吃的聚苯乙烯完全降解为二氧化碳或转化为虫体脂肪。”
“除了黄粉虫以外，印度谷螟幼虫也能够咀嚼和进食聚乙烯PE薄膜，幼虫肠道中分离出的两种菌株，即肠杆菌属YT1和芽孢杆菌YP1，具有降解PE薄膜的能力。”
“这么神奇么？！”陈勇惊讶，“该不是什么环保组织的阴谋吧。”
“管它呢，咱们这面走的是另外一条路，等铺满了太阳能光伏板，用电制造淀粉技术成熟，就再也不愁吃不愁穿了。”
“呃”
罗浩描述的有点吓人。
“这东西吧，我小时候好像养过，但记忆不是很深了，不知道是不是黄粉虫。”
“你？养它干嘛？”陈勇惊讶。
“我爸去世前家里养了一只鸟，那时候叫陶冶情操。”
罗浩平平淡淡的说着父亲去世的事儿，没有一丝波澜。
“它们繁殖的极快，刚开始还行，我用筷子夹着喂鸟。但鸟吃黄粉虫的速度赶不上他们繁育的速度，后来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周围十里八村的麻雀都来吃了一顿大餐。”
“这么好养活啊。”耿强有些失落。
“强哥，你别担心么，欧盟既然颁布了这条法律法规，那以后需要的黄粉虫的量就是天量，随便繁殖，然后消毒，磨成粉送到欧洲那面去。”
“这条路的难点不是黄粉虫的饲养，而是销售。那面要有妥当的销售渠道…话说你那面有销售渠道么？”
耿强点了点头，却没具体解释什么。
“那就好。”罗浩开车回家，大妮子已经做好了饭，可她看见耿强和陈勇一起回来，马上意识到饭不够吃。
“大妮子，随便煮碗面就行。”罗浩笑着抱了一下大妮子，“我们聊天，强哥找我有事儿。”
“哦，光煮面也不好吧。”王佳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你去忙，我们闲聊一会。”
罗浩几人坐下，罗浩拿出手机开始在几个群里发出询问。
很快就有人回话，是北湖的一家农科所。
罗浩充当中间联络人，拉着成立了一个小群，让耿强和那面加了好友。
至于后面的，罗浩也没太多精力去管。
北湖省的农科所很热情，他们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快就需要黄粉虫的饲养技术。
经过了解耿强才知道国内一直有黄粉虫饲养的这个行当，具体养殖都是成熟的，包括养黄粉虫的盒子、加热器、振动器等等。
十多年前黄粉虫就是个骗局，可是现在东山省郎氏集团把这个做成蛋白饲料了，他们在全国收购黄粉虫。
耿强听明白后彻底无语。
自己以为的和实际情况的确相差甚远，原本他以为自己是先行者，找到了一个极其罕见的方向，可以带着老乡们挣点钱。
可是，工业克苏鲁的不可名状让耿强大为震惊。
这不是把国内的饲料转口出去当食品添加剂么，都说老欧洲如何如何，现在他们也要开始吃饲料了？！
然而就这，国内早都形成了产业链。
“还得是东山省。”罗浩知道这事儿后赞道。
“为什么？”
“玻尿酸，东山省产量占全球的90以上，都迷信欧洲的玻尿酸，其实就是东山省产的，去欧洲洗了个澡，后面加个零再卖回来。”
“你一说东山省产的，就觉得不那么高端大气。”陈勇笑道。
罗浩也笑了，的确是这样，即便是陈勇这种典型的皇汉都这么想，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除了玻尿酸还有别的，就是没想到黄粉虫也在东山省加工成饲料。要是这样的话就简单了啊强哥，欧盟那面有时候会对咱们的东西鸡蛋里挑骨头，找毛病收税。如果遇到类似的问题，就把黄粉虫变成饲料，或者一边卖给欧盟，一边在咱村子里养猪养牛。”
陈勇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
罗浩也知道这货肯定是把自己代入进去了，一想到在英国吃的面包、意大利通心粉里有4的猪饲料…
哈哈哈哈。
罗浩心里笑开了一朵花，这也的确有意思，终于让欧公子吃上饲料了。
耿强没有得意，也没像罗浩想这么多，他开始计算要生产多少黄粉虫之类的。
饭，只是胡乱吃了口，最后耿强临走的时候还在罗浩这里订制了10台ai机器人。
白天可以人工，晚上就要ai机器人来看护黄粉虫的养殖场。
其实全程都是ai机器人更好，但毕竟涉及到县里面的民生问题，必须要提供工作岗位，这之中的尺度耿强还拿捏不好，所以只订了10台ai机器人。
送走了耿强，陈勇笑道，“其实黑灯工厂更适合，到时候老欧洲要把食品里添加50的黄粉虫都可以。”
“县里面的人还是要有工作的，现在又不是共产主义阶段，大家都躺平就行。等着吧，快了。”
陈勇用古怪的目光看着罗浩。
“我说的是真的，再爆发几年，光凭着现在的科技就可以实现共产主义。资本主义的下一阶段么，马克思诚不我欺。”
“你是不是太乐观了。”
“我一直都很乐观的，老柳干嘛呢？”
“今天她值班，我出来蹭口饭，没想到只有泡面。”陈勇有些遗憾，抱怨道，“老柳哪都好，就是每天为了保持身材台刻薄自己了，顺便连我一起刻薄。”
“总比你现在在英国要吃黄粉虫好多了。”
陈勇想想，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要是这么想的话，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我走了。”
“不坐会？”
“不了，你们俩玩吧，我去找老柳。”陈勇摆摆手，没有一点开车的意思，“最近不知道怎么了，老柳的班忙得厉害。”
“去吧，不送。”
陈勇离开罗浩的别墅，他也没滴车，而是缓步走去医大一院。
这里距离医大一院不远，半个小时的路程，就当遛弯了。
一边走陈勇一边给柳依依发信息，今晚手术不多，柳依依正在两台手术之间抓紧扒拉一口饭。
平时不吃饭，但值班必须要吃，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患者，需要多大的精力、体力去应对。
陈勇没戴口罩，唇角上扬，老柳估计就是值班值的，要是换个工作的话她保持身材不会像现在这么困难。
来到医院门口，陈勇远远的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马壮！
那货在门口转着圈，踱来踱去，似乎在等什么人。
远远看去，马壮比从前成熟多了，甚至陈勇在他身上能觉察到有隐隐的杀气。
这货在国外不知道做了些什么，想来做生意的话也不像国内一样安全。
虽然国内的远洋捕捞比较烦人，但也只是捕捞而已，没到国外那种程度。
“马壮！”陈勇招手，大声招呼。
马壮四周看了一圈，看见陈勇，他咧嘴跑过来。
“勇哥！”
“嗯？跟谁学的这么叫我。”陈勇问道。
“啊？哈哈哈，我回来了，回家看看家里人，没什么事儿琢磨着看下罗教授回家了没。”
“生产队的驴子都没这么用的，你不看看都几点了。”陈勇道，“跟罗浩说了么？”
马壮的脸上忽然闪出一丝怪异、纠结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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