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女神的视奸·群猫环伺
今天的场内人满为患。
由于是乐队拼盘，还挂着外域吉他手现场SOLO秀这样的噱头，「踢馆」二字，成为了今夜现场的最热话题。
观众们蜂拥而至，一半是想看热闹，一半只想看结局。
「佛」队的全名是「佛冷」，玩的音乐风格是前卫电子，无人声，盯鞋摇滚，观众受众基本都是有品潮男和颜控文艺女。
李恩承和金天焕两人长得不赖，约有0.5澈和0.3澈的水平，所以未等上台，台下就已花痴声汇聚，对着店内摆放的巨型海报条幅斯哈不已。
苏澈自认长得很一般，所以一直比较低调，从来不会和观众互动，更是高冷的不在社交软件上回复任何不认识人的评论消息。
由于七彩已在天籁演出过三次，所以哪怕他们没有认真的做官号，在小红本或是其它平台经营粉丝数，这里也还是会聚集一批新粉，且势头愈发火热。
细心的秘书小小偷偷观察了下，见男女比例并不均衡，基本19开。
此刻，后台内，趁着大家正在准备，小小汇报了情况：
“根据安排，第一个登台的是作为主场乐队的我们。台下有很多人都是特意过来看我们的，看来上次成功圈粉不少。”
“嗯，圈粉是好事，不过我们的核心目标并不是火遍大江南北，我们是‘大赛队’，只为争夺圈内的名誉，而非圈外。”
苏澈擦拭着琴弦，淡然道。
“哎呀哎呀，马上就要上台了，气氛搞这么紧张干什么？”
元潇凑了过来，觉得今天的阿澈，状态似乎不对。
比起以往，他在排练的时候就一直绷着个脸，好像生怕出错的样子…这和日常的他完全就是两个状态。
一侧，安晴也注意到，他的手在微微发抖。
“怎么回事？澈澈，你在害怕吗？”
“？胡说，我有什么可怕的。”
“是吗？可你…你看上去很不安欸。”
家猫来到他的另一侧，蹲下握住了他的手。
一丝凉意顺着皮肤传导而来，很明显，他前所未有的紧张。
“待会儿就好了。”
苏澈深吸了一口气，自己也无法解释，这种不好预感的来源到底是什么。
今天拼盘的队伍是双吉他阵容，来之前查了一下他们的资料，
在国内没什么情报，但在高丽那可是相当火爆的，据说演出经验高达几百场次，二人在蓝鸟上的粉丝数各自突破50万。
而在国内，能够查到的，是他们曾参加过Mosse神器杯，并且还拿到了非常靠前的名次——
李恩承是第8，金天焕是第20。
要知道，这种单排的天梯赛，能靠作品被制作组选中，并在外卡赛冲进预选，杀进正赛，就已经是全国顶尖的强者了。
而在此之上，能走到复赛，16强、8强的，更是强者中的顶流。
苏澈没打过Mosse杯，但他对自己的水平有着一个估算，
他认为，自己的Level大概在0.4M左右。
0.4M不到一半的Miya0.4个冠军水准。
数据来源何在？
——源于Miya时常挂在嘴边的“你弹琴很可爱”。
苏澈被小猫故意刺激的话语给气到，所以总是对自身实力有着错误认知，一如对其它方面一样，毫不自知。
“学弟，是担心拼盘输掉吗？”
坐在键盘旁的俞汐笑眯眯看了过来，询问道。
“倒也不是。”
苏澈摇头。
“张老板并没有规定胜负规则，只有台下观众的反应才能看出哪支队伍比较受欢迎。
学弟，我觉得心态应该放平，毕竟我们的演出不是给观众看的，而是给自己看的。”
俞汐的观点总是角度非凡——
“我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奖杯」。我不在乎任何其他人的目光，更不会在乎外界的评价。学弟之所以紧张，就是因太在乎外界的评价。
可队里的大家都已在注视着你了，为何还要在乎外界的评价呢？”
“啊…”
听到这话，苏澈心下一凛。
下意识看向四周。
元潇仰着小脑袋，守在自己身旁，双目中满是鼓励之色；
安晴更不必提，时刻陪伴在身边，看过来时用力点了点头，并握紧了自己的手；
顾织斜倚在不远处的门框上，冰冷的视线里，蕴藏着不必言说的信赖和欲望；
林筱一直笑嘻嘻，离得最远但又似乎最近，因为只要自己一句话，她甚至能瞬移到家里来。
这样的队伍，完全是以一人为核心运转，可以说，全员的目光汇聚一点。
而这一点，代表了太多沉重之物——
责任、希望、未来、念想。
苏澈的紧张，敌人之强只占一半，
另一半是不想在第三轮让大家失望。
上次败给白初情有可原，毕竟白初她本身就是天海第一地下偶像，
实力摆着，歌喉又极具辨识度，可谓独一无二，
她赢，是正常的。
但人不能连败，团队更是如此。
今天的场子，没有容错率。
苏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
“我感觉好些了。”
他目色坚毅，背起自己的SSS级圣器——「Nova」，
轻轻道：“可以出发了。”
“喔——！！！”
“要来力要来力！”
“是「七彩」，是那个地雷队！”
“上回看了，非常惊艳，尤其是台风，华丽到迷人。”
“我在剧院里也看过他们一次，当时还没有现在的默契度，看来是一支进步很快的队啊…不知今晚能带来什么表演。”
“「七彩」加油！”
场地之内，灯光全灭，只剩舞台上，缓缓绽放起暗蓝色的射灯光线。
哗然的台下顿时安静，鸦雀无声。
看得出，来看Live的基本都是老油条了，素质普遍不错，也无人掏出手机对着舞台啪啪拍摄。
苏澈等人陆续入场，走到各自的站位，面向台下。
今日的PK是车轮演，赛制非常独特，
根据张老板事先的规定，为了让观众更明确的分清队伍特色，本次演出推翻了以往的66拼盘，
也就是第一支队伍6首，第二支队伍6首然后结束的机制，
改为了3333的轮换制。
1队3首，2队3首，换回1队3首，2队压轴3首这样。
换言之，即使1队演出出现问题，也能在第二轮登场的时候弥补，重新把问题给解决掉。
虽然赛制麻烦，要调音两次，但很人性化，对台下观众也比较友好。
此刻，安晴那甜美的声线响彻全场——
“又见面咯大家！还记得我们吗？我们是「七彩」！感谢大家愿意来看我们的演出！今天准备的第一首歌是——”
“兔子洞！”
嚓、嚓、嚓、嚓！
「到死为止都要装得很纯真吗？」
「干脆摇起你的兔尾巴诱惑我不好吗？」
「为什么要忘记关上期待的阀门？」
「我不是一开始就告诉你要赶紧放弃吗？」…
在天籁Livehouse里，唱地雷曲的乐队有，比如水色就是其中一个，
但唱地雷小黄曲的队伍，
除了「七彩」，还真没有。
「哎呀哎呀，你这坏孩子。」
「好啦好啦，你情我愿嘛。」
「来吧来吧，就要开始咯？」
「对这兔子洞再多爱一点吧。」…
由于是日文歌，张老板听不懂。
但他能看得懂台下部分观众的反应。
“不对劲啊…”
人群里，Miya噘起小嘴，觉得安晴不像好人。
没记错的话，当时在家里，苏澈和安晴在研究乐队选新歌的问题，一通探讨过后，是安晴表示要选兔子洞的。
苏澈自然对她比较宠溺，直接不顾逆天的电吉他演奏难度，第一个同意。
在群里征询了其她队友的意见后，更是全票通过，都觉得曲子带感，歌很好听。
但不知道词翻译过来是什么意思。
Miya特意查过这首歌的谱子，顺带着听了原版，看了歌词，
一下就察觉到了家猫的坏心思。
“她想诱惑养猫的。”
“她天天诱惑他。”
“保不准哪天我出门了，她会在家偷偷cos兔女郎，戴上兔耳朵来蹭他。”
“她太坏。”
“我也不能落后了。”
Miya小脸一皱，正要开始想办法，
往边上一看，借着台上反射过来的微弱光芒，竟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怎么是奈奈！
她怎么也来偷偷看演出了！
Miya回想起，有苏澈的地方，必刷新姜奈。
明明是自己的队友，却一声不吭的偷偷买早鸟票，混进人群里来偷See演出！
“太可恶了，果真不是好人。”
小猫的防备之心增加了。
但是。
比这更逆天的，
是她在另一边的人群里…
发现了自己的老师。
这紧张感，一下子就来了。
老师他怎么也在啊…！
他不是说今晚上有事不在工作室，让我别去吗？
原来他的事是来看养猫的演出吗！
果然，他派坏人来欺负养猫的，自己也要到案发现场勘察。老师真的卑鄙。
Miya心惊肉跳，连忙改换位置，在人群里挤向另一边反向。
以免老师发现自己。
“呼…”
“这下应该拉扯出一些空间了。”
小猫来到了最角落边边。
是一楼的最里侧，因为声场效果一般，不适合听现场，所以没几个人，比较安静。
但是。
刚一挤过去，
便觉肩上被谁拍了一下。
小猫讶然回头，
下一息…
“不是。”
Miya万万没想过，在这样的地方，会遇到万年不出门的…另一位不可能在任何其它场合见得到的队友——
女神姐姐。
眼前的她，戴着黑色的口罩，穿着白色的Rojita长裙，长发遮住了面颊，妆容让人乍一看就会认为是一名顶级漂亮的女性观众，完全不会联想到天海No.1的当红巨星。
出现在这里，也算是鬼使神差想来看看某人的相貌如何。
Miya张了张小嘴，问道：
“Ari姐姐，你…也喜欢听「七彩」的演出吗？”
“不是的。”
Ari眯眼笑了笑，“我对演出没有兴趣。”
“啊…”
“但我对一些人，很感兴趣。”
“原来是这样…”
Miya似懂非懂，也根本猜不到她想来看的是谁。
“Ari姐很少出门吧？今天这么晚了，你一般都是在画画…”
“嗯。”
Ari不置可否，“画久了，也会想出来透透气。人之常情。”
后半句的“顺便视奸一下单主”，她没有说。
而当Miya再想继续问，她也不会给到更加精确的回答了，只像是被场内巨大的演出音量侵扰般，假装听不清。
Miya收回视线，噘起小嘴，总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小猫有小猫的第六感，
在舞台上的人总共六个，
随机到养猫的的可能性是六分之一。
用排除法可以算出，Ari姐对弱小的歌姬没有兴趣，
对萌新乐手没有兴趣，
对长相普通的乐手没有兴趣，
对胸大的乐手也没有兴趣…
那么还剩下两个选项。
首先，是俞汐。
俞汐是键盘，有钱又好看，又有手法，水平大约有0.7UU左右，不可小觑。
但是，Ari姐会对键盘手感兴趣吗？
小猫不确定，但小猫可以反向思考。
Ari姐会对养猫的感兴趣吗？
Ari姐平时不接触男的，所以如果是一般男子将会被直接筛除。
但很可惜，养猫的不太一般。
Miya陷入沉思。
首先，养猫的好看，因为他能吸引猫。
其次，养猫的弹琴，而且水平很好。
再就是，养猫的似乎总是写东西，而且…而且…
有给他自己写的东西约稿的习惯！
毕竟安晴她就是画师，俩人好像就是这么认识的！
啊！！！！！
窝喵！
Miya两眼一黑。
想通一切的她，顿时觉得，天塌了。
这样的事情对她而言，打击是致命的。
无论是UU也好，还是奈奈也罢，
队里任何一个人，喜欢养猫的，自己都不怕。
至少还能掰掰手腕，抵抗一下。
但是Ari姐不同。
万一她真的…
萌生了凡俗之心…
那自己这边，就可以宣告没戏了。
“呜啊…”
Miya僵硬扭转脖颈，偷瞟了一眼她的视线。
果然…
视线直对着的方向，正是舞台右侧。
右侧，是吉他手站着的位置。
不是中间的主唱，后方的鼓手，更不是左边的贝斯手和副吉他。
废啦。
玩儿完啦。
小猫垮起小脸。
再也笑不出来了。
当苏澈回过神时。
兔子洞已经演完了。
自己的演奏丝滑如水，solo引得全场尖叫。
没有瑕疵，没有错漏。
紧张感，在手指触摸琴弦的一刹那，就被驱散了。
像是神的旨意，像是琴灵带来的心灵护御。
第二首和第三首歌不是新曲，是之前的老歌，自然没有压力。
此刻一轮演完，台下观众看起来都很满意，大声呼叫着“安可！安可！”
“感谢大家的喜欢！但我们今天的规则不能被打破哦！接下来出场的队伍是来自高丽的技术组合——「佛冷」！有请他们上台啦！”
安晴甜美的声线如蜜糖，惹得下方无论男女都觉得内心被融化掉一块，满脸入脑之色。
七彩的众人鱼贯而下，暂时退到幕后，与下一队轮换。
李恩承和金天焕早已准备好。
二人带着复杂的设备，强势登场。
“你们好。”
借着金天焕调试设备的5分钟时间，李恩承对台下观众友好打招呼：
“我们来自高丽，特别喜欢天海。
来此的第一站，就选择了天籁。
希望天籁大家，对我们保持信赖。
大佛建组至今，从未辜负期待！yo！”
“这哥们儿不当rapper可惜了。”
“如果成为搞笑艺人应该也能不错。”
观众们开始议论纷纷，李恩承则在台上嘻嘻哈哈，说着韩式中文，发音有点不准。
“好了。”
金天焕在他吸引观众注意的时候，调好了一些复杂设备。
苏澈注意到，他脚底下的效果器矩阵，好像不太对。
有一个单块儿亮着红灯，这说明现在正处于Mute（静音）阶段，并没有被打开。
而且此块是并联在综合矩阵上，属于独立于他本体设备的存在，有些令人在意。
“开始了哦，第一首曲子——「空无」，送给大家。”
卬——！
伴着第一声复合效果音的响起，Program的氛围铺底登时环绕全场观众。
方才还在嘻嘻哈哈的李恩承，瞬间切换了表情，
低头看手，刘海遮住面庞，以一种究极程度的严谨，开始进行原创曲目的演奏。
几乎是前10秒的音色一出，苏澈就知道，果然遇到硬茬子了。
“好牛的调制。”
后台的他，看着屏幕里二人的表演，不禁压力巨大。
“他们俩好像弹出了4人队的效果。”
“嗯，有铺底音色，自己做的钢伴和电鼓、贝斯，甚至那个金天焕还能弹键盘。你看到没，他在连复段过后把琴背在身后，用手去弹键盘。这是个双修哥。”
众人知道，「佛」队的歌曲基本都是原创，早就从翻奏级晋升到了原创队，
自作曲、自编曲、自混音，甚至自做PV。
这样的完成度，是所有队伍都梦寐以求的。
比经验，「七彩」拍马不如。
比舞台效果，「佛」的编曲更胜一筹。
比演奏技术，苏澈感到有被压制。
但是是错感。
毕竟每个乐手擅长的方向不同，苏澈从未对自己的演奏技术有任何明确的概念。
只是从小盲目的练琴、练琴、再练琴。
为了超越某个人，不断的练琴。
仅此而已。
在队友眼里，他的水准是薛定谔的，飘忽不定，波动巨大。
比如安晴认为，他的琴技无论何时听，都是会把人吸引住的。
元潇认为，师父天下第一好，空前绝后，无人能及！
顾织认为，他应该放下琴，跟自己进屋谈谈别的。
俞汐认为，有他在，奖杯什么的十拿九稳，手拿把掐。
林筱则认为，他弹琴时很帅，自己能用手k…咳嗯八个来回。
但苏澈自己眼里的自己，就像泰山底下的蚂蚁，
仰着头，看不见峰顶，
只剩下层层白云，云雾缭绕。
舞台上的两位高手，就当得上是这层层云雾之一了。
“唉。”
苏澈轻叹。
压力扑面。
什么时候才能扛起苍天，让身边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绝对意义上的安全感呢？
什么时候能捅破苍天，让自己成为苍天，并且将曾经高高在上的苍天镇压在脚下呢？
苏澈野心很大，
但在这也野心当中，又矛盾的混杂着深深的自卑。
曾以为获取Miya后自己就会变强，现在发现，确实可以变强，但需要时间沉淀。
耳濡目染是好事，但被耳濡目染的是Miya…
Miya来到自己家后，喜欢到处睡觉。
“一起练琴吧！”这样的提议，越来越少。
一有共处的时间，她总会赖在自己身上、腿上、肚子上、胳膊上、腹部处…
像一只酣睡猫，粘连在自己的肉体各部，甩都甩不掉。
何谈练琴？
苏澈听着李恩承二人走完三曲，觉得，自己队伍后续准备的3曲，可能跟人家没法打。
内耗之心愈发严重。
众女看出了他的自闭，各自对视一眼，想要出出主意。
这种时候，还是小小鬼点子比较多，
突然开口提议：
“这样呗？上次演出完，因为探讨了一些不愉快的话题，导致大家都没有出去团建。
我觉得待会儿演完后不管结果如何，咱们都可以一起去玩一宿呀？
不回家的那种。你们觉得如何呢？”
安晴：“！”
元潇：“这个好这个好！”
顾织：“我觉得没问题。”
俞汐：“倒也不是不行。”
苏澈登时一懵，用“我要弄死你”的目光剐向林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想干啥。”
“哎呀，培养一下团队默契度嘛。苏澈同学，你该不会是在担忧着什么，或者是有见不得光的事情，不敢和我们一起过夜吧？”
苏澈无言以对，一时间也没法反对。
好在，被这么一搞，他的注意力被转移大半。
对于今夜的胜负，也不是那么的在乎了。
毕竟在舞台上的胜负只是浮于表面的胜负，
而就算自己赢了，
后半夜在群猫环伺之下，
自己也注定仍是另一重意义上的「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