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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喝茶水。
嗯如果李明坤在这,陈家志还能理解。
但你易定干算什么回事?
然而,在易定干的带领下,这成了庆功宴上大多数人的选择。
陈家志还不好干预,按规定,在菜场上班,中午一律不能喝酒,而易定干确实还要赶着回去。
就连最远的敖德良也计划了吃了午饭就回彭村基地。
都是为了工作。
陈家志理解他们的心情,就像他知道自己是名很慷慨的老板一样,他也不会强行要求下面人喝酒。
最后,要回菜场的人都选择了喝茶水,而陈家志、陈正旭、李才决定陪股东们浅尝点。
按照惯例,分红很快就会到账,饭桌上众人不由讨论起了要如何用这笔钱,随即就聊到了买房等投资。
陈家志提醒众人注意经济风险,又谈及了自己那一套逻辑。
东南亚有风险,公司也减少了往东南亚的出口业务,不然这次的分红还能高一节。
聊这个有点扫兴,但既然都说到这了,陈家志强调道:
“今年我们要先守住现有的业务,苦练内功,各个环节都要提质增效。”
“比如正旭,你说净利润低了,就完善一下细节流程,或者是有没有提价空间。”
“菜场方面,则要进一步提升质量,比如原本采收菜心的标准长度是18cm,那在有必要时,能不能及时调整到15cm?”
“另外,则是农药的使用中,要始终牢记用量,同时多准备几套用药配方,轮换着用,这在如今的社会环境中很重要。”
顿了顿,陈家志拍了拍桌子,再度强调道:“甚至在未来的出口中也很重要。
出口业务我们只是暂时性弱化,但迟早要抓起来的。
而品质是非常关键的一环,尤其是出口日韩,它们经常作妖…”
陈家志都感觉自己有些啰嗦,但这是他原本就准备在会上说的。
这会儿趁还没上菜,多说了几句。
这些也确实挺重要,虽然嘴上说着轻松,但他亲自去做也能做到。
像菜心长度问题,以后的竞争很残酷,现在18cm的供港标准都不够用了,还得更短更匀称,对产量也是很大的影响。
农药问题则是为了应对出口日本,小鬼子为了保护本国产业,经常会折腾些针对性政策,对国内很不友好。
但又想赚别人钱,就不得不防一手,同时也是对自身品牌负责。
菜很快就陆续上来,众人也开始了吃吃喝喝。
虽然不喝酒的人多,但气氛也还算愉快,毕竟才拿了钱。
吃完饭,易定干、敖德良、戚永锋都相继回菜场,价格跌下来了,但三月份仍旧是出菜的高峰期,菜场的活并不少。
陈家志感觉几人也需要时间和家人分享一下喜悦。
茶室里,
众人前来喝茶解腻。
陈正旭显摆起了自身学的茶艺,比此前又娴熟了些。
陈家志进来时没有看到徐闻香,便问了句。
黄建远说道:“徐总训人去了哦”
陈家志找了个空位坐下来,随口问道:“出什么事了?”
黄建远又说:“我知道云杉最近出品不稳定,但我没想到老板亲自订的包间也能出问题。”
陈家志蹙了蹙眉,回忆了下,道:“我感觉中午的菜还好啊,都吃完了。”
黄建远撇了撇嘴,“我是做这行的,能吃出来是应该的,夏总、小夏总,你们今天感觉到哪里有问题吗?”
夏有车不假思索,道:“烧鹅口味变了,应该不是现烧的,而是重新加热的。”
黄建远摊了摊手,“你看,夏总也吃出来了,我没冤枉人吧,不仅不是现烧的,还有可能是昨天的。
烧鹅可是云杉的招牌菜之一,徐总不发火才怪了。”
陈家志看了看陈正旭和李才,陈正旭面无表情,李才应该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至于易定干、敖德良和戚永锋三个,他要没记错,那份烧鹅主要就是被这三人吃完的,更别指望了。
“要不说还得是你们广东人会吃。”
“很明显的。”
黄建远从表皮、肉汁、脂肪口感等多方面细说了下现烧的烧鹅该是怎么样的。
“云杉的管理有内部矛盾也就罢了,现在出品长期有问题,老客都跑了,难搞哦”
对云杉的麻烦,陈家志和夏有车都不太感兴趣,两人又不是云杉的股东。
夏有车适时转移了话题,“说到烧鹅,香江有家餐厅做得非常不错,陈老板,到香江了我请你一起去尝尝,那烧鹅味道也是一绝。”
陈家志笑了笑,“这我可记着了,夏总,你欠我一顿饭。”
夏有车:“哈哈哈,行。”
听到烧鹅味道一绝,黄建远追问道:“夏总说的是哪家餐厅?”
“总店在深水埗的利苑酒家。”夏有车抿了口茶,笑道:“现在也是我们同兴泰的客户。”
“那确实还不错,陈总可以去试试,这几个月同兴泰可是赚大发了,把利苑酒家的业务都拿下了,我记得在香江一共有6家店吧,靠,陈总,这一顿饭哪够啊,起码得让夏总请6顿!”
黄建远原本只是点了点头,随后却是越说越激动,全身动作都透露着恨不得取同兴泰而代之。
即使在香江,利苑酒家也是很有名的粤菜酒家,黄记餐厅完全不能比。
陈家志也喝了口茶,道:“利苑酒家我也听过,干炒牛河很不错。”
黄建远和夏有车都有些惊讶,干炒牛河可是利苑的招牌菜。
陈家志只是微笑,他前世今生都没去过利苑,但却神往已久。
前世他给往九寨沟发货的蔬菜配送商供了两年菜心,听其聊过利苑。
说其是粤菜的天花板之一,干炒牛河特别好吃,蓉城有家大酒店还专门从利苑挖走了一位粤菜大师傅。
随后几年他往花城发菜心时,偶尔也会听人提起利苑。
反正吹得神乎其神,陈家志却一直只闻其名,没曾想现在竟然间接有了合作关系。
不过现在其老板似乎还没有在花城开店的想法。
“有机会一定要去尝尝。”
“好,陈老板来香江了可一定要找我。”夏有车说道:“保管给你安排好了。”
黄建远撇嘴道:“陈总也可以找我,我们黄记餐厅也很不错。”
陈家志笑了笑,“行行行,到时都一起尝尝,等你们到四川了,我也请你们吃川菜。”
夏有车想到中午吃饭时,好几个人单独要了辣椒,“陈总,我怕辣,吃不了一点辣”
陈家志道:“川菜也有很多不辣的菜,只是做起来麻烦,但去饭店吃可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了。”
“那可就说定了。”
沿路开满了粉红色的桃花,时而还能看到金黄的菜花。
易定干却无心欣赏这些美景。
他一路回了菜场,像只得胜的公鸡一样在菜场巡视了一圈,和场长郭满仓聊了许久。
随后菜场里又多了只‘得胜的公鸡’,郭满仓也来回不停地在菜场里走动。
等其来回走了五六次后,其妻子周玉琼忍不住了,问道:“老郭,出啥问题了你就直说,干脆点,走来走去,看到烦。”
“没,没啥问题。”
郭满仓感觉自己嘴好像都有点哆嗦,转身溜了,现场人多,他能说你家男人拿了几十万分红吗?
陈家芳也发现了易定干的不对劲,首先回来的时间就不对,太早了,回来后人的表现也不对劲,像家志说的,那嘴快和翘嘴一样翘了。
和周玉琼不同,她知道公司要分红,那应该就是这事了。
陈家芳来到易定干旁边,轻声问道:“多少?”
易定干秒懂,眉飞色舞比了一根手指,压低声音道:“至少一百万!”
陈家芳听清了,瞳孔瞪得浑圆,半响后,才呢喃道:“祖坟冒青烟了,老陈家出了个了不得的人才。”
易定干又往家里走去,今天是周六,两个儿子应该都在家。
他想突袭下看看有没有在学习,便放轻了脚步走进家门,在客厅没看到学习的身影。
估摸着是在玩电脑了,但家志也建议两人多学习计算机知识。
他心想,只要在学习,他今天就不揍人了。
还没走近,他就听到了小龙小虎的交谈声。
“小虎,该我了。”
“马上,马上,我再试试。”
易定干怒上心头,他以为两人在玩笑,老子那么拼命挣钱就是让你们玩游戏的!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门,“兔崽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打…”
看清了后,易定干又愣在了原地,确实在玩电脑,但键盘边上放着书,屏幕上似乎也不是游戏。
还有两道有些怕他的目光。
“打…打…打电脑”易定干说完了半截话,又有些底火不足。
“学电脑嗦”
他也看清了那本书,家志托人专程买回来给两外侄的春节礼物。
给学生送书送练习册也就家志能做出来这种事。
他印象深刻,不可能记错。
易龙易虎也徐徐点头,有些时候他们还是会怀念在老家的日子,至少老汉儿是和蔼宠溺他们的。
现在变了。
书上说距离产生美,还真挺有道理。
“是撒,你莫想打我们。”易龙说道,往门外看了看,“我舅舅呢?”
易定干咳了咳,道:“别整天舅舅舅舅的,有什么事找你们老汉儿也可以。”
易虎指了指电脑,又指了指书,道:“他买的书太难了,搞不懂,学不会,想找个人教。”
易定干:“…”
这道题太难了,他也不会。
但为了面子,他还是装模作样的看了看书,注意到两儿子略有些鄙夷的眼神后,又很快有了主意。
“你俩想不想去城里读书?”
“去了城里,再给你们一人买台电脑,要真想学,我还可以给你们报班,或者请老师教你们。”
易龙易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易龙率先说道:“想是想,但是住哪儿?”
“在学校旁边买房。”
“那要花很多钱。”
“舅舅说了房价可能会降。”
“买,降价也要买!”易定干底火终于足了,“你们老子现在有钱!”
差不多同一时间,戚永锋也回到了江心菜场。
不同的人,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激动,同样迫切的想找人显摆。
但在中午的饭桌上,志哥专门提醒了他,有钱了也最好保持低调,要像种菜一样沉稳。
易老总说中午不喝酒时,戚永锋是第一个响应的。
他清楚易定干不喝酒的原因,下午上班只是其次,更怕喝多了控制不住自己。
他也怕。
有时候想从莽撞变得沉稳很难,但有人要求你这么做,这个人还总是很靠谱,跟着他日子始终在加速变好,想改变自己似乎也没那么难了。
戚永锋控制住了自己想显摆的欲望,只和黄娟轻描淡写的说了说,又聊了下对家里老人孩子的安顿。
敖德良抵达彭村时已经很晚了,赖贵慧特意给他留了饭。
老乡送的腊肉,用蒜苗一炒,再放足了辣子,吃起来格外的香。
今年从紫云走出来的老乡又变多了,麻山那片区域太穷了,有门路的人都想出来。
堂哥敖德海拉着他跟了陈老板,如今他们又带了更多的人出来。
老板能力很强,他们亲眼见证了老板的崛起历程,不可复刻的历程。
只要说到种菜,老板想做的事就还没失败过。
老板想种鸡心芥,派他来了彭村,结果鸡心芥真火了。
老板说沪市可以种西兰花出口日本,也成了。
今年迟菜心又火了。
还有各种赌行情,台风、暴雨、干旱、寒潮、节假日、气候转换、市场调研…
太多太多了。
学不完,根本学不完。
也正是因为跟了这样有能力的老板,他和海哥才有今天,才有余力带更多的人出来。
他还记得去年有一对新婚夫妻来了菜场,是张大成和金凤介绍来的,听说结婚时只有一张线毯,一床棉被,棉被下是谷草 年前生了孩子,目前也带在身边,日子仍然很辛苦,却不至于吃不饱穿不暖,听说两人还有了盖新房子的计划。
至于他?
敖德良放下饭盆,来到了前年年底建场时种下的那棵香樟树前,老板让他种的,树更高更壮了,根系也扎得更深了,就像他一样,在广东这片土地上牢牢站稳了脚步。
树会长,他也还能学习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