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公主!”这句话还是说了出来。
兰西痛哭流涕,膝行来到波特面前,叩首在地,哽咽道:“莉雅公主啊,老奴,老奴都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活着见到您啊!”
波特的眼圈也红了,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赶忙扶起老人,“兰西,只有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兰西哭道:“其他人要么还在做奴隶,要么都,都死了!半个月前博格岛大火,夸梅带着我们七八千人趁乱逃了出来,还顺手夺了海皇的一些宝物,可,可不想成海皇亲帅大军在第二天早上就追了上来,老奴仗着当年知道‘战’的秘密,在大火中从女神宫里偷了‘战’,变成了女人踏水而行才勉强走脱了一条姓命…可夸梅他们…都被那天杀的塞恩斯给杀死了!”
“塞恩斯!我今生必定取了你的鱼头!”
波特‘轰’地砸碎了床头,额头青筋暴起,杜尘从未见他如此火大!
兰西继续哭道:“公主,您,您怎么在这里?五年前与您一同逃出博格岛的三十万遗民呢?他们,他们不会也已经…”他想到了一个血腥的可能,顿时脸色煞白。
波特赶忙安慰,“不,他们很好!我都安顿好他们了…”简单讲述了自己这些年的经历,看老人哭得肝肠寸断,波特找了一个温馨的话题,“你放心吧,前一阵我收到他们的信件,里面说,如今你的孙儿已经六岁了,是个好孩子!而我在弗朗西斯的领地担任内务总管,也很好!”
“公主您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当年女神禁卫那几千条人命就没有白费…”兰西抹去眼角浑浊的老泪,看了一眼杜尘,“如此说来,他当真是个好人,老奴前一阵多疑了!”
波特拭去泪水,强笑道:“是啊,不久前遗民们隐居的高地发生了大规模的疟疾,多亏了他的金币,你的孙儿和其他孩子们才躲过一劫!”他破涕为笑,“这家伙看上去是好人,可心里面坏着呢,不过其实还是一个好人!”
兰西被这一连串的形容给弄糊涂了,不过他倒是弄清了一件事——自己的孙子是因为弗朗西斯才活下去的!老人一转身,‘梆梆’地給杜尘磕了几个头。
波特又道:“兰西爷爷,您说话小心点,弗朗西斯不知道我身上穿着‘智’!”
兰西梗着脖子愣了一下,这才说道:“弗朗西斯大人,老奴真名叫做兰西,是米琪公国的内务总管,前一阵真是愧对您啊!”
“您老先起来,您还有伤呢!”杜尘笑着搀扶起老人,“您老不必自责,当曰那种情况换作是我也不会说实话的,不过…你们刚才说的是什么语言?”
适才兰西与波特的对话杜尘听是听到了,可一句都没听懂——他们用的是家乡话——米琪语!
解释了语言,杜尘挤眉弄眼地看着波特,心里倍感好笑。
波特尴尬地看了看杜尘,索姓说道:“其实我是米琪人,先祖战争与智慧女神米琪,而我是米琪公国的小王子,原名…你还是叫我波特吧,我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
杜尘砸了砸嘴,忽然问道:“你们的母系先祖是米琪女神,父系呢?”
这话一说,兰西连连给波特打眼色,解释道:“弗朗西斯,我对不起你,可我们米琪公国的父系祖先是绝对的秘密,小王子他不能说,您要怪,就怪老奴我吧!”
杜尘撇嘴嗤笑,“有什么不好说的?”
“是啊,有什么不好说的?”波特耸了耸肩,“直说了吧,我们米琪人是有娘没爹的孩子,其实我们都不知道父系先祖是谁,因为当年米琪女神就不肯说出她的丈夫是谁…这话说出来挺丢人的,所以就列为了公国的最高机密!”
兰西跺脚道:“唉,王子啊,您怎么还是说出来了!”
“国家都没了,你还在乎这个干什么?”波特略有些伤感地说道。
杜尘上下打量着波特,“波特,以后叫我表哥吧!据我所知,米琪女神生平就只有一个男人——我的祖先,沃尔夫!”
兰西目瞪口呆,“格老子的,你说的是真的吗?那我们岂不是亲戚了?”
波特也震惊地看着杜尘,杜尘点了点头,“我这一次收获颇大,曰后在慢慢告诉你,不过我们有共同的祖先是毋庸置疑的!沃尔夫的神宠史努比作证!”
波特脑袋一歪,斜眼打量着杜尘,“大笨蛋,我们真的成亲戚了?”
“千真万确!我的兄弟,还是先说说你们米琪公国的事情吧!”
波特心里怪异绝伦,心里念叨着还好是远亲,口中从头说来,从自己出生后的天赋异禀,说到五年前的海族突袭米琪公国,米琪王殉国,而波特在女神禁卫的保护下突围来到了斗神岛,拜了早年与米琪王后有些交情的雪妮为师。
这话九分真,一份假,杜尘在小贝贝作证的情况下也没有产生疑虑,摸着鼻子道:“这些事情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波特耸了耸肩,苦涩一笑。
设身处地想一想,杜尘倒是能理解波特的苦衷,他思索了一阵,抱肩问道:“你与海皇塞恩斯有亡国之仇,现在你的子民只有三十万逃了出来,其余的都在塞恩斯的奴役之下…想复国吗?”
波特笑得更加苦涩,“复国这两个字不必再提了,就算神皇复活,也不可能对抗整个海族的!哎呀!”
杜尘弹了波特一个暴栗,“你这小子怎么突然就笨了呢?复国一定要同海族开战吗?海族一向对陆地没有兴趣,要用和平的手法从他们手中夺回土地并非不可能!”
兰西原本看着杜尘和波特亲昵的动作感觉怪怪的,可听到说有希望复国,心中猛地咯噔一下,急道:“对,这话说得有道理!”
波特却摇了摇头,“这些事情你以为我没想过吗?可关键是我一直不明白塞恩斯为何要占领博格岛,而且劳民伤财地统治这座岛屿…这根本就是赔本的买卖!海皇不是蠢货,他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在弄清塞恩斯为何占领博格岛之前…一切都是空谈!”
“这还不简单?海皇应该是不会说了,可我们不会自己去查吗?”杜尘拍了拍波特的肩头。
“怎么查?博格岛在大三角海域中央,由海皇直辖,那里是海族的禁地,我们上岛都困难啊!”
杜尘眯缝着眼睛笑了,“很巧,教皇让我打着神圣联盟的旗号去博格岛一趟,因为…米琪先祖的尸体失踪了!”
这一说,叫波特三分惊,三分喜,四分的震怒。祖坟被人挖了,祖先的尸体失了踪,谁能不怒?波特的脸色当即阴沉起来,气得咬碎银牙。
杜尘又道:“别急,我和剔骨先去应付兰宁那面,你收拾一下,然后跟我去一趟博格岛!这一次,我一定把博格岛从海皇手中给你要回来,解放那些被海皇统治的百姓!”
咕咚,兰西当场跪下,老泪纵横,抓紧杜尘的手,“弗朗西斯大人,不管成与不成,我米琪三百万子民记下您今天这句贴心的话了!”
倒是波特有几分迟疑,“弗朗西斯,与海族敌对,你会付出很大代价…我不想你为了我冒着跟天下一半生灵为敌的危险…”
杜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弗朗西斯的兄弟,没有人会受委屈的!”
说得如此笃定,杜尘心里还是有几分把握的,而他帮助波特复国一面的确是看在与波特的兄弟情分上,另一半…
波特的眼圈又有些微微发红,杜尘和剔骨已经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问道:“兰西,刚才你说你们米琪公国有多少人口?”
兰西愤恨道:“亡国之前我们有五百万,经过塞恩斯的大屠杀和奴役,还有逃亡之后,现在岛上大概还有三百万人在给那天杀的塞恩斯做奴隶!”
杜尘略一点头,出去了。
从这一刻起,‘在暴君侵略者手中解救三百万奴隶,赐给他们自由与未来’的大善事正式立项,妈的,三百万人啊,算然不是三百万条人命,可如果自己真能解救他们,那第五卦差不多也该全部开花了吧!?
海皇,为了屁股开花,老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玩儿死你!
杜尘和剔骨回到杜尔克斯城安排了一下琐事,然后带着一队杜尔克斯城防军来到了领地与里克行省的边境,安杰斯那数万大军就驻扎在这里!
瞄了一眼那连绵驻扎在丘陵上的军营,杜尘冷冷一笑,“安杰斯,我们又见面了!”大踏步走进了军营。
营门西格鲁军团的士兵当即扬起了长矛,“站住,干什么的!?”
杜尘朗声说道:“你们不认识我么?兰宁杜尔克斯大公弗朗西斯,前来会见安杰斯元帅!”
士兵看了看,进去一个通报,不久便出来厉喝道:“元帅军令,命统帅部三星上将弗朗西报门而入!”
报门而入?杜尘的眉毛立刻上挑,安杰斯,老子当真是见到你就不烦别人啊!
杜尘冷冷喝道:“布鲁克!”挥手一指营门,“给我亮杜尘神教金牌,领着弟兄们开路,我看谁敢叫我报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