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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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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常在  六月天,孩儿脸,说变就变,明明早上还晴空万里,一过中午,天边就传来隐隐的雷声。不多时,乌云就密布了整个天空,压得四处黑压压的一片,眼见就要下起雨来。

  下午两三点的样子,正是闷热不安的时候,阴云翻滚,雷声阵阵,突然,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天空,仿佛一下击中窗户,紧接着,沉闷而压抑的雷声由远及近响个不停,似乎震得房子都有些颤抖。

  “啊…”

  一声惊叫,夏想从恶梦中惊醒,满头大汗,一脸惊恐。他做了一个无比真实而清晰的恶梦,梦见他12年后因为投资股票失败,开办的公司倒闭,他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最后天天酗酒如命,不久就死于酒精中毒。

  一桩桩,一件件,所有的事情都无比清晰,让人不得不疑心所有一切究竟是一场梦,还是真实地发生过?

  夏想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强压心中的恐惧不安,哆嗦着摸出一只烟点上,使劲吸了一口,瞥了一眼办公桌上的台历,上面的日期是:1998年6月15日,星期一。

  他明明记得刚才还是2010年2月1日,星期一,他一个人去酒吧里喝酒,也知道到底喝了多少酒,只记得头大如斗,头昏脑胀,摇摇晃晃地走到外面,越走越觉得天旋地转,最后走着走着,忽然觉得身体轻飘飘得好象没有了份量,低头一看,只见地上爬着一个人,一动不动,好象死了一样,再仔细一看,那人不是他又是谁?

  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死了?

  夏想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阴沉的夜空之中,轰隆隆一声巨响,好象炸了一个响雷,他被击中的一瞬间还心中纳闷,不对,现在还是冬天,怎么会打雷?不过念头刚刚一闪,就失去了知觉。

  然后醒来,时光倒流,竟然回到了12年前,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一个玩笑,还是大发善心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12年时间不长不短,却正是他人生之中最最重要的黄金12年,现在这么宝贵的机会放在他的面前,他又该走出怎么样的一种不同的生活?

  夏想头疼欲裂,站起身,望向窗外。窗外的葡萄架上,结满了米粒大小的葡萄。再远处的墙壁之上,几株丝瓜爬满了围墙。透过围墙的一侧,可以看到院外停了一辆千里马汽车。

  不是2003年韩国现代出的低端千里马汽车,而是1998年时,日本尼桑公司出品的千里马,是面向欧美市场的一款中高档汽车,真皮座椅,自动档,电动车窗,自动雨刷,这在当时已经是非常豪华的配置了。

  夏想忽然想起,这不是李丁山的车吗?再一看车牌号果然是F打头,正是李丁山从宝市开到省城燕市来的走私车,牌照手续都是假的。这车市场价值30多万,不过李丁山弄到手时,好象只花了8万多。

  1998年?李丁山?夏想终于算是彻底清醒了过来,现在是他走出大学的第二年,他23岁,正在李丁山的公司工作。

  李丁山本是国家级某报驻燕省的记者站站长,1996年借国家各大报刊开办第三产业的东风,由报社出资100万元,在燕市注册了以国家级报社为名义的科技信息文化中心!100万元,在90年代可算一笔巨款,也证明了李丁山在报社之中,确实有人鼎力。

  不过李丁山的踌躇满志没有持续多久,一年之后,第一笔生意亏损50万元,第二年,另一笔50万的投入血本无归。第一笔生意是如何赔钱的,夏想不太清楚,因为他还没有来到公司。第二笔生意他却是全程参预,知道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失误,至于第二次的失败他除了替李丁山惋惜命运不济之外,连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因为这件事情,确实是郁闷得让人无话可说,除了埋怨运气不好之外,真是憋屈得够呛。

  现在的公司已经是人心惶惶,本来公司就不大,一共十几个人,第二笔生意现在看不到一点希望,正濒临泡汤的边缘,所以辞职的辞职,调走的调走,转眼间公司只剩下了5个人。

  文扬,副总,36岁,本是团省委的科级干事,在李丁山创办公司初期就第一时间加入,是李丁山最忠实的追随者,也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

  贾合,27岁,秘书兼司机,跟随李丁山5年之久,也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之一。贾合除了有时充当司机之处,平常时候就是李丁山的私人秘书,负责照顾他的起居和生活,因为李丁山已经离婚,6岁的儿子和前妻住在一起,他本人就住在公司。

  肖佳,23岁,和夏想一样,是去年毕业的女大学生,长相甜美,经文扬介绍来到了公司,和文扬关系密切,二人眉来眼去,似乎有些暧昧。不过夏想只是猜测,并没有真凭实据。

  滕强,26岁,本来是燕市医药的技术人员,因为李丁山公司的第一笔生意是和燕市医药合作,他好象和李丁山有些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就自告奋勇从燕市医药调入了公司,结果生意黄了之后,他就一直在公司晃荡,基本上等于是被弃置一边,不再受到重用,却一直没有离开公司,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最后一个人,就是夏想了。他大学毕业后,先是分配到了一家建筑公司作技术员,后来经人介绍认识了李丁山。李丁山因为正在筹划的第二笔生意涉及到基建部分,就一见如故地和夏想畅谈起来,架不住李丁山描绘的美好前景的诱惑,夏想从公司辞职出来,调到了李丁山的公司。而且说起来李丁山的公司还算事业编制,比起企业编制,最起码在名声上好听许多。

  可惜的是,事业编制是不假,却只是顶着个虚名,一切还要靠公司自收自支,报社根本不会再下拨一分钱,所以其实还是企业。

  现在公司前景无望,他一直没有离开,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旦找到,他肯定也不会再在公司呆上一天,毕竟现在说是上班,其实就是大家无所事事聚在一起,等着最后的裁决。

  说白了最后也没有什么裁决,顶多就是李丁山公开承认失败,宣布公司破产,大家各谋生路了事。不过李丁山为人要强,死要面子,硬撑着就是不开这个口,实际上他从心理上还没有接受失败的事实,就象他多年以来一直将他离婚的事情瞒得死死的,除了贾合之外,根本没人知道。

  夏想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有一次和贾合喝酒,二人都喝醉了,贾合酒后吐真言,一不小心说漏了。

  今天是6月15日,对了,他记得清清楚楚,就在今天,他接到一家公司的聘用通知,然后向李丁山提出了辞职,虽然李丁山脸色有些难堪,声称公司还有回转的余地,但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放他离去。

  就从今天开始,他离开之后,就开始了独自奋斗的过程,和李丁山的联系越来越少,只是隐隐听说他最后又回到了报社,当了一个普通编辑,到他重生之前,李丁山已经52岁,不出意外的话,不出几年,就会以一名编辑的身份退体,或许还会有一个编审的职称,反正不再有任何复起的机会。一生也就是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壮阔可言。

  重生的喜悦很快又被现实淹没了,夏想沉闷地坐回到座位上,今天文扬和肖佳一早就双双出去,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滕强干脆就没有来上班,贾合请假回老家探亲去了,现在就只有他和李丁山在公司。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李丁山现在正在楼上睡觉。

  难道重生之后,一点机遇和选择也没有?他还要和以前一样,离开公司,再去闯荡一番,最终人生平平…

  “叮铃铃…”

  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惊醒了夏想的深思,他一愣,下意识地想到,难道是他应聘的公司来电话通知他去上班?真要是如此的话,他难道还要和上次一样,等一下就向李丁山提出辞职,然后一步踏出这栋承载着无数人失败梦想的小楼?

  新书上传,敬请收藏,渴望推荐,谢谢。

  公司租用的是一栋两层小楼,位于燕市的一座城中村里,类似一套别墅。[泡!书。吧!超。速!更。新]楼上楼下共有300多平米,李丁山一人在楼上办公,兼作他的卧室,其他人都在楼下办公。一般找李丁山的电话,都会打到楼上。楼下的电话,才是公司对外联络的电话。

  夏想来到电话机旁,正要接起,一看来电显示的号码,忽然愣住,开头的三个数字格外刺眼,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三个平常无奇的数字,要是在别的城市或许只是普通的区段,但在燕市,稍微有些政治常识的人都知道,这个区段是省委专用区段,也就是说,这个电话是从省委大院打来的。

  省委打来电话,必定是找李丁山的。而在省委和李丁山关系熟悉到这种程度的,只在宋朝度一人。

  宋朝度?

  夏想突然眼前一亮,想起了他所知道的关于宋朝书的履历,脑中闪过一个隐隐约约的念头。这念头很强烈,很执拗,强烈得让他无法拒绝,无法呼吸,直想抓住这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大声呼喊。

  他努力思索,终于想起上一世也是在接到公司的通知之前,接过宋朝度的来电,不过当时去意已决,而宋朝度在电话中说些什么,他转眼就忘,被新公司录用的喜悦淹没了头脑,连宋朝度来电一事也忘了告诉李丁山就离开了公司。

  夏想抓起电话,努力让心情平静下来,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激动,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谁…说起来可笑,上一世他离开公司之后,一生之中接触的最大官员不过是一个处长,而且那个处长牛气得鼻孔朝天,在他创办公司初期,狠狠地卡了他半个月,最后从他手中索要了5000元的好处费才给他开了绿灯。

  记得当时接到这个电话时,他心中没有一点感觉,觉得省委来电就和平常无数人的来电一样,与他没有丝毫关系,但今天却完全不同,体会到权力的巨大能力的夏想,自然而然也会联想到权力带来的巨大好处,他脑中一个不可遏制的念头就如野草一样疯长不停,几乎要将他淹没,因为他知道,他突然要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机遇。

  他知道宋朝度找李丁山是因为何事。

  “你好,请问你找谁?”因为知道对方高不可攀的身份,因为知道对方会给李丁山以及他带来巨大的改变,夏想不再是上一世那个未经世事的毛头小伙子。尽管他努力了半天,他的声音听起来还是有一点点的失真。

  电话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又不失威严的声音:“我是省委,李丁山在吗?他楼上的电话没有人接。”

  李丁山这几天正心烦意乱,中午睡觉时,经常会拨了电话线,打不通是正常现象。

  微一迟疑,夏想让他的声音听上去既显得恭谨,又不至于过份亲热:“是宋秘书长?您好,李总正在睡觉,估计是拨了电话线,要不我上楼叫他一声?”

  显然对方没有想到夏想会听出他的声音,因为他不记得夏想是谁,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过后,宋朝度说道:“算了,也没有什么事,就让他睡吧…”

  夏想不失时机地接话说道:“那好,宋秘书长要是有什么事,可以让我转告给李总,也可等一下再找他,我一会儿上去插上电话线。这些天李总太忙了,有点心力交瘁,连我这个做手下的,也想劝他一劝,不如换个思路,动一动,或许会好一些…”

  夏想知道他的话有点多,说不好会给宋朝度留下不好的印象,但眼前这个电话是个绝佳的机会,一旦错过就太可惜了,他既然重生了,老天给了他一次重来的机会,再不抓住,岂非白活一场?

  看不到宋朝度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是饶有兴趣地“哦”了一声,随后又随意地说道:“我去过丁山那里,怎么不记得你是哪个?”

  夏想强压住跳得飞快的心脏,紧紧抓住话筒,斟酌着语句:“我叫夏想,一直在楼下办公,宋秘书长没有注意到我,可能是我坐的位置偏僻。”

  上一世,宋朝度打来电话,夏想接了之后,一共只说了两句话就挂断了电话,宋朝度根本就没问他是谁。

  宋朝度没再说什么,只是让夏想转告李丁山他来过电话即可,随后就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夏想才发现他双手汗浸浸的,如水洗一样,再一转身,觉得T恤紧紧粘在身上,原来后背也湿了一片,不过他心中却犹如一团火焰在燃烧,成功地和宋朝度说上话,而且还让他主动问了他的名字,这已经算是迈出了走向成功的最关键的第一步。

  夏想坐回到座位之上,感觉一阵凉风从门外吹来,透过窗户一看,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倾盆大雨。静心想了一想事情的来龙去脉,接下该如何劝说李丁山放弃公司,调离报社,听从宋朝度的安排去从政,正好可以打开新的局面,扭转现在被动的局势,走向新的天地…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吓了他一跳。

  夏想受惊一样惊跳起来,抓起电话一听,正是他应聘的那家公司打来电话,通知他下周一可以正式上班。夏想心中没有一丝喜悦,毫不犹豫委婉地一口回绝,尽管他也知道,那家公司是一家外企,待遇优厚,一般人很难进去,而后世的他也确实在这家公司干了三年,最后月薪一万,在省城算是绝对的高薪一族。

  不过既然重来一次,再按照既定的道路走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又如何对得起这次重生的宝贵机会?

  更何况,夏想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按照他的思路改变他的命运,也包括李丁山的命运,毕竟他要想向上迈进的第一步,离不开李丁山的关系网。

  此时楼上传来吸烟之人醒来之后固有的咳嗽声,李丁山醒了。上一世的夏想就是一听到他醒来的声音,就急冲冲上楼,向李丁山提出辞职,闹得李丁山一脸铁青,极度不快。

  夏想这一次也要上楼,不过不是向他提出辞职,而是另有要事。他整理一下情绪,决定等上10分钟,让李丁山清醒一下,上去之后也好谈事。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不过仍然是连绵不绝,是北地城市难得一见的大雨。雨水的哗哗之声让他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毕竟多了12年的经历,不再象当初一样做什么事情都急躁得很,而且还总是一副患得患失的心理。

  坐了不到5分钟,忽然看见外面的风雨之中,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猛然推开门,带来一股湿气和凉风,浑身淋得精湿,一脸悲凄,精致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眼睛水汪汪地全是水汽,直勾勾看着夏想,一副悲伤欲绝的神情。

  肖佳这是怎么了?

  肖佳五官生得十分精致,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精美之感,她的漂亮是一种让人一眼看去有些眩目的美丽,不过若是看得久了,却又发现在她端正的五官之外,最惹人注目的是她一双似雾似烟的眼睛,仿佛时时有一个诱惑的旋涡,让人不由自主就陷了进去。

  不得不说,上一世的夏想也曾对肖佳有过幻想,不过肖佳和文扬的眉来眼去他又看在眼里,有色心无色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刚刚步入社会,刚刚承受了失恋打击,他还没有做好重新收拾心情迎接一场新的恋爱的准备,所以和肖佳的关系,不远不近,并没有过多接触。

  这一次晚上楼5分钟,却意外撞见了肖佳这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夏想一下愣在当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微一定神,才注意到肖佳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碎花连衣裙,腰系一条蓝色布带,显得细腰盈盈一握。现在她全身湿透,薄如轻纱的裙子全部紧紧贴在身上,前凸后凹的曼妙身材暴露无遗,如同没有穿衣服一般,连她胸前的蕾丝花边的肉色胸罩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夏想意识到了气氛的尴尬,急忙扭过脸去。{泡。书。吧,小。说。网}他不是故作清高,而是心思如电,见肖佳这般模样,定是受到了重大变故,万一她恼怒之下,大骂他是色狼,他也只能担了恶名。

  肖佳的脾气他以前可是领教过,就和一个小辣椒一样,冷不丁就能呛人一口,让人恼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自认倒霉。

  好在肖佳只是出神地望了他半晌,双眼空洞,表情呆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脸上泪水长流,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怜惜。要是以前的夏想恐怕还会和闷葫芦一样,假装没看见,不过现在的他却站起身来,来到肖佳面前,递过一张纸巾,说道:“擦擦脸,雨水对眼睛不好,容易刺得眼疼。”

  肖佳木然地接过纸巾,却没有擦脸,而是攥在手中,紧紧握住不放,由于用力过猛,洁白的手上迸发一条条青筋,显露一种触目惊心的美。

  她紧咬嘴唇,突然一把扑入夏想怀中,终于嘤嘤地哭出声来,就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哭得格外痛心格外痛快。

  夏想轻轻将肖佳揽在怀中,轻抚她的后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只是感受到她躯体之上传来一阵阵体香和体热,随着她的抽泣,她在他怀中一耸一动,磨擦在他的胸膛之上,痒痒得令人难受。

  一直哭了有5分钟之久,肖佳才渐渐平静下来,苍白的脸上呈现病态的绯红,夏想一惊,伸手一探她的额头,热得烫手。夏想一侧身,右手扶住肖佳的右肩,左手搀住她的胳膊,将她半抱半拖扶到里间——自从公司的人员大减之后,办公室就空闲了许多,在里间的两间办公室其中一间就被收拾出来,暂时当作了休息室。

  夏想将肖佳安置到床上,见她双眼迷离,心知她病得不轻,小声说道:“李总那里有退烧药,我去帮你要来。你有干净衣服的话,最好换一下,湿衣服穿在身上,寒气入体,容易落下病根。”

  肖佳只是呆呆地“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一句话,就将头埋进枕头之中。

  夏想带上门,上了二楼,见李丁山已经稳稳地坐在了宽大的办公桌后面,背靠舒适的老板椅,正闭目养神。

  李丁山今年40岁,中等身材,偏瘦,前额的头发明显稀少,还刻意用后面的长发遮盖住,让他看上去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一些。

  夏想本想好好找他谈上一谈,可是突然遇到肖佳发热,知道病情耽误不得,就向李丁山提出要退烧药。李丁山问也没问,从抽屉中拿出一盒药,扬手扔给夏想。

  夏想谢过李丁山,急忙下楼来到里间,却见肖佳已经和衣睡着,湿漉漉的衣服裹在身上,没有盖被子,曲线玲珑…在男人眼中是春光毕露,但落在夏想眼中,他却没有一点非份之想,心中却是麻烦,不知道是不是该唤醒肖佳让她吃药换衣之后再睡…

  最后夏想一咬牙,还是不忍心看着肖佳这么受罪,就伸手推醒了她:“肖佳,起来吃药,你这样子睡下去,只会加重病情。”

  肖佳起身,睁开迷茫的眼睛,看了夏想几眼,突然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一扬了他一个耳光:“流氓,偷看我睡觉。你们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天天都是想着沾女人便宜的龌龊念头!”

  一巴掌打怒了夏想,他取出药片,一把抱紧肖佳,强行将药灌到她的嘴里,又捏着她的鼻子喂了她几口水,恶狠狠地说:“我管你倒管出是非来了,我活该成不?要不是看同事一场,你爱死爱活跟我有什么干系?反正药也喂你了,我也仁至义尽了,你爱不爱换衣服睡觉随你,再病了也别怪我。”

  夏想摔门而去,留下一脸惊愕的肖佳目瞪口呆。

  再次来到楼上,李丁山还在出神。

  夏想将剩下的退烧药还给李丁山,然后自顾自在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琢磨着如何开口。

  二楼和一楼的布局稍有不同,不同于一楼有四五间房间,而是只有三个房间,中间一处30平米的客厅,一个过道连着两个各有10多平米的房间,另外还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凉台。

  客厅之中,养着一株长势旺盛的秋海棠,是李丁山最钟爱的植物。

  “小夏,有事不?”李丁山收回心思,突然开口问道。

  夏想坐直了身子:“李总,关于火车站广场室外大型液晶屏项目,我有一些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汇报一下。”

  在1998年,室外大型液晶屏绝对是新兴事物,而作为新兴的城市燕市,在全国范围来看,并不算是发达地区,在此时只在最繁华的山中街中部,有一块一米宽两米长的发光二极管室外液晶大屏幕,而且还只是简单的两色二极管,显示效果极差,但就是这样,也曾经在燕市引起轰动。

  李丁山运作的项目,也就是他花费50万元启动资金,全力以赴想要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的大型室外液晶屏项目。按照他的设想,他要在最繁华的火车站的站前广场竖立一块巨大的液晶屏,要用最先进的三色LED技术,真彩显示,面积高达6米乘以10米,是一块60平米的越大液晶屏幕,可以在夏天最晴朗的中午,在阳光最强烈照射的情况下,依然可以清晰地显示出播放内容。

  而在液晶屏幕的两侧,承重液晶屏幕重量的是两个5米见方的方柱,方柱设计成承重结构,同时里面又是办公室,负责液晶屏幕播放内容的录制和剪辑。正是由于这个基建部分,才有了夏想的用武之地。因为夏想大学所学的专业是工业与民用建筑。

  现在的夏想说实话也有些佩服李丁山的眼光,能够在1998年就想到建造这么一个庞大的视频平台,真要是建成并且投入实用,凭借李丁山的关系网,拉来一些本地乃至全省大型企业的不在话下,一年下来赚上几百万元也有可能。

  不过整个工程投入巨大,基建部分造价不足100万,但整块液晶屏的关键部件全部需要进口,报价高达1000多万。李丁山当然拿不出1000万元,他连100万都没有,但他有头脑,有关系网,他和工行的一个支行的行长李开林关系密切,最终与李开林达成协议,以地皮和整个液晶大屏幕为抵押,由银行预先提供全额贷款,占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他负责整体策划和前期审批,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虽然失去了控股权,但相比前期不到50万的投入,还是一笔非常划算的生意。

  九十年代时,国家允许银行以贷款形式参预企业经营。

  目前的情况是,和银行方面已经谈妥,但火车站广场前面的地皮还没有批下来,李丁山正为此事上愁。本来燕市政府副秘书长高海已经亲口答应下来,但市长陈风却没有点头答应,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已经比预期晚了三个月。

  高海是李丁山的同班同学,和李丁山关系匪浅。

  夏想心里清楚,一个月后,火车站的地皮批文终于拿到了手,但李开林却在之前被调离支行,到了市行当了一名没有实权的副职,新任行长将李开林和李丁山签定的协议搁置,李丁山再紧急寻找其他银行合作,却为时已晚,国家政策大变,不再银行介入企业经营,最终液晶屏项目流产,空有一纸可以开工的土地批文,却没有启动资金,李丁山一败涂地,再也没有东山再起。

  其实现在已经有了隐隐的风声,传出国家已经出台了政策,要严格控制银行放贷,但还没有下发文件。李丁山仗着已经和银行方面签定了协议,并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自然不会知道,事情会有突然转机,李开林居然会出人意料地被调离。

  “李总…”夏想思忖再三,决定还是要快刀斩乱麻,给李丁山提醒一下,因为时不我待,在他的记忆中,宋朝度失势也就是这两个月之内的事情,万一等李丁山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到时大错铸成,一切计划就会付之流水了。

  宋朝度虽然现在还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但很快他就会因为和省委书记不和,失去了常委的头衔,同时被调到了一个不重要的部门。

  “火车站的液晶大屏幕项目,我认为前景不太明朗!”

  “你怎么想的?说来听听!”李丁山这人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多方论证一件事情,也能听进去不同意见,还不算特别独断专行。{泡。书。吧,小。说。网}

  夏想一向是个闷葫芦一样的人,从来就是低头做事,老实得很,别说他主动提出意见,就是问他,往往也是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所以李丁山一直认为夏想是一个技术型的人才,做一些方方正正的技术工作还行,要让他去做圆融变通的人际交往,肯定不行。

  所以一听他今天主动说出液晶大屏幕项目的前景问题,李丁山心中也是非常惊讶。

  “液晶屏项目,很超前,初看也有很诱人的前景,而且是建在寸土寸金的火车站广场,来来往往的人流至少也有20万人以上,覆盖人群很广,而且可以全天24小时流动播出,可以说,每时每刻都是金钱…”

  见李丁山脸上神情不变,夏想也是暗暗称赞他确实有先见之明,只是他没有预料到的是,从1999年开始,网络开始迅猛,一直到2010年几乎成为继电视、电台和报纸之后的第四媒体,吸引了几亿人的眼球和大批的客户,也就是说,户外也就是传统的招牌还勉强维持,象户外液晶屏,看着新鲜,其实吸引不了多少来去匆匆的人群的注目。

  十几年后的燕市,户外液晶屏遍地开花,但只是播放一些新闻和天气预报,并没有多少,可见,客户并不看好这种形式。而且根据夏想的切身体会,他多次路过液晶屏前面,在嘈杂的大街之上,根本听不清播放画面的配音,这就让视听效果大打折扣。

  而且,谁会傻呆呆地站立不动,在大街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液晶屏看?再说在火车站里过往的人,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也没有多少人会关心站前广场的一块大屏幕电视上播放一些什么内容!没有吸引力的媒体,最终就会被商无情地抛弃。

  夏想先是将他的分析委婉地说出,看到李丁山的脸色越来越凝重,知道说中了他的心事。一直以来,李丁山也并非完全盲目地看好液晶屏的前景,不过他因为和李开林一拍即合,两个人都认为这个项目大有可为,既然有人出钱,李丁山也就抱了一试的心理。

  不想一向默不作声的夏想,今日上来主动提出一个大大的疑问,不得不让李丁山刮目相看。

  夏想继续说道:“网络这种新鲜事物,最大的优势在于互动,在于交流,我相信一定会带来巨大的变化,既然吸引了眼珠,就会有投放…”

  言外之意是,户外液晶屏,已经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李丁山听完之后,半晌没有说话,只是摘下眼镜,细心地擦了又擦,然后突然笑了:“小夏,你的专业好象是工民建,今天怎么突然冒出这一番高论?而且以前你一直很少发表意见,今天为什么突然就说了这么多?”

  要想借助李丁山的关系网,要想得到李丁山的重视,夏想就不能再象以前一样,沉闷得象个三好学生,只知道埋头苦干,一点自主的看法都没有。他要让李丁山意识到他的能力。

  “既然我来到了公司,就要为公司的尽一份力量,而且公司现在孤注一掷,将全部希望都压在液晶屏项目之上,我这几天查了许多资料,也了解到了一些政策,感觉有些担心。再者以李总的能力,不应该只局限于眼前的项目…”

  夏想之所以敢在李丁山面前直截了当地说出心中所想,也是知道李丁山看似好面子,其实也是一个内心孤独并且难以排遣的人,因为先是红红火火地搞起了公司,结果两年时间不到,就弄得灰头土脸,连一向在他面前格外恭敬的文扬,现在也对他阳奉阴违,毕竟文扬以前是团省委的干事,来到公司受了李丁山的鼓动,想要发上一笔,结果鸡飞蛋打,怎能不记恨他?

  剩下的几人,贾合没什么文化,在公司的经营之上,更帮不了李丁山任何忙。肖佳和文扬走得过近,而且她本身对公司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之所以来公司,恐怕还和文扬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滕强就不用说了,第一笔生意的失败几乎全是因为他,据说李丁山还怀疑他中饱私囊,但没有证据,对他也就不冷不热,就当他不存在一般。

  所以说起来也只有夏想最容易接近李丁山,可惜的是,以前的夏想既没有眼力,又不会说话,当然也是因为没有见识,尽管对李丁山的关系网知道不少,但从来没有想过如何巧妙利用,现在多了十几年的见识,又在社会上历练了一番,经历了种种人生,现在的夏想,可以说和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个项目,公司投入了全部人力和物力,不成功的话,公司也就支撑不下去了!”李丁山实话实说,直视夏想的眼睛,眼中全是不解和疑问。

  夏想毫不回避李丁山的目光,现在他没有退路,时间也耽误不起,李丁山错过眼前的最佳时机,至少要等几年之后宋朝度再度受到重用。必须要有这几年在基层从政的基础,到几年之后赶上一大批干部落马的好时机,只要李丁山稍微有点政绩,升到副厅是水到渠成之势,再加宋朝度的运作,大跨步升到正厅也不是不可能。

  机不可失呀。

  “李总,我有一个同学听到一个传言,说是李行长会调离支行,要到市行任职?不知道李行长有没有透露过口风?”夏想不相信李开林肯定已经提前听到了风声,他一直秘而不宣,想要的应该还是李丁山给他的好处,或许还是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夏想不无恶意地想,他对李开林并没有什么好印象,身为行长,假公济私捞些外快也是人之常情,但他总觉得李开林有些阴险,故意拖着李丁山,瞒下他要调走的真相,或许真有一丝阴谋的意味。而且说起来李开林和他还有过一两次冲突,不知道为什么,李开林始终看他不顺眼。

  “真有这回事儿?”李丁山瞬间想到了此事的严重后果,顿时一脸焦急,“你哪个同学是什么来路,怎么会知道这种内幕消息?”

  一般来说,作为支行行长的李开林至少也是副处级干部,而银行系统又相对独立,一般人打探不出内幕消息,所以李丁山心急之余,不免有些怀疑消息的来源。

  夏想早就料到李丁山会有此一问,不慌不忙地答道:“我有个同学的女朋友也在工行分行工作,她无意中发现了一份内部文件,上面提到要将李开林调离。据她说,会提前两个月通知当事人,一是让他做好思想准备,二来也方便交接工作。”

  李丁山是聪明人,聪明人自然不用多说,不需要非要点透说出李开林隐瞒即将调走的事实。既然李开林秘而不宣,肯定就是有了其他想法,而且还是不好的想法。李丁山大感头疼,眯起眼睛看着侃侃而谈的夏想,心中惊诧夏想一直沉闷无趣,别说主动前来汇报工作,平常连个玩笑也很少开,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上来就张口说出不看好液晶大屏幕项目的前景,然后又透露出李开林将要调走的惊人消息。

  对拿下火车站的地皮,李丁山心中有数,认为只是时间问题。但是李开林一旦调走,对他而言不啻于毁灭性的打击,没有了资金,他的液晶大屏幕项目只能是空想。

  李丁山心中也清楚,夏想先是论证液晶大屏幕在以后并不占据优势,又说出李开林将要调离,两相结合起来就是表明了一个意思,事不可成!

  倾注了他无数心血和全部希望的项目,被夏想说成无法成功,李丁山心中难免会有隐隐怒意,却又不好表露在脸上,只是淡淡地说道:“夏想,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我以为你一直只关心技术上的事情,不在意项目的运作和前景。说说看,对于这个项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

  李丁山转念一想,或许夏想这么说是为了在他面前争取主动,想引起他的注意,以便在以后的公司中占一个重要的位置。说实话,他并不想放弃液晶大屏幕项目,从报社弄来100万的资金,当时就有许多人眼红,如今他落到这个地步,不定有多少人在看他笑话。他就要东山再起,做出一番成绩给别人看。

  要是有足够的时间,夏想倒愿意委婉并且含蓄地说出心中想法,慢慢打动李丁山。但时不我待,真要等到宋朝度失势,李丁山再想借宋朝度之力进入官场,比登天还难。

  “李总,听说国家已经要出台政策,禁止银行直接介入企业经营,所以我认为如果不能在半个月内拿到地皮的批文,公司就不如想想别的办法,或者将公司还给报社也是一个思路…”

  李丁山皱紧了眉头。

  看着一直紧皱眉头不发一言的李丁山,夏想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赌对了。/\泡'书'吧(WWW.ash8.o)更新超快/\依他对李丁山的了解,虽然李丁山为人自负,要面子,但有时又有识人之明,还能听进不同的意见,要不他也不会在国家级报社中混到中层的位置,外放到燕省任记者站站长一职。

  一省的记者站站长,工资和待遇比报社内的主任还要高上许多,而且权力也大,在驻站的当地可以说是非常吃香,不但市里的机关部门都敬上三分,连省里的头头脑脑也不得不高看一眼。毕竟李丁山所在的报社是名正言顺的国家级大报,虽然不比新华社这样的强力机构有监督地方政府的权力,但哪一家国家级报社没有通天的手段?再者舆论的力量也是非常强大的,李丁山人脉又广,在京城和省城都有不少媒体内的同行,可以说在圈子内也是一个颇有影响的人物。

  可惜的是,身为文人的李丁山,在经营企业方面并没有过人的才能,所以尽管有本事要来100万的起始资金,却没有本领将公司做大做好,市场不同于官场,是两种思路和模式,李丁山败走麦城也情有可原。

  宋朝度之所以不遗余力地想让李丁山从政,并且许诺他一个县委书记的位置,一是因为他和李丁山是同班同学,二来也是看重了李丁山在媒体圈子中的影响力。夏想清楚,宋朝度应该已经知道了他将要丢掉常委的职务,想要在失势之前给李丁山安排一个好位置,也是另有想法,是想万一他下台之后,再也没有了重新复出的机会,只要李丁山在台上,总是会对他照顾一二。

  李丁山是一个念旧之人,虽然有时不免有些书生意气,但总体来说,还算一个合格的朋友。不过夏想却是知道,宋朝度一提出让李丁山放弃手中的公司,由他出面运作,调他到省城的郊县任县委书记,李丁山却一口回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李丁山的回答是,从哪里摔倒要从哪里爬起,他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他,不能让报社的人指着他的后背骂他没种,骂他不是个男人,失败了就跑,没有担待。

  以前的夏想尽管沉默少言,不过却和贾合很对脾气,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久而久之,就从贾合口中知道了不少关于李丁山的事情。

  正是因为李丁山死要面子,不愿意在同学面前低头认输,更不愿意让别人认为他巴结位高权重的宋朝度,所以他一直和宋朝度来往不多,反而和在燕市市委市政府的几个同学经常见面。除了是不想让宋朝度觉得他有求于他之外,恐怕内心深处,李丁山始终不愿意承认自己不如宋朝度,所以不久前宋朝度刚一开口说提出让要到郊县任县委书记,他就毫不犹豫地回绝,仿佛受了多大的羞辱一样。

  李丁山作为国家级报社驻省的记者站站长,人事关系也在燕省,他本人也是正处级干部,与宋朝度的副省级差了不少,更何况宋朝度是省委常委,一挂上常委头衔,就是省委领导,李丁山不服归不服,也知道宋朝度是所有同学中最得志的一个。但宋朝度一直对他客客气气,不仅是因为上学时两个人关系不错,也是因为李丁山背后的媒体力量。

  李丁山一直以为宋朝度想要说动他,让他入仕是一个秘密,他从未在公司说过,不想听到从夏想嘴中含蓄说出换一个思路,顿时让他大吃一惊,心想难道夏想也知道了宋朝度暗中操作的事情?不可能呀,夏想老实沉闷不说,还十分胆小,今日怎么变了一个人一样,先是分析了液晶大屏幕的市场前景,说得头头是道,又点出李开林将要调走,最后居然还要劝他及时收手,放弃公司…

  李丁山猛然抬起头来,两眼热烈,直视夏想,问道:“夏想,你认识宋朝度?”话一出口李丁山就有些后悔,夏想只不过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在燕市无亲无故,怎么会认识堂堂的省委秘书长?

  果然夏想摇摇头,说道:“我怎么可能认识宋秘书长,呵,和人家相比,差了十万八千里,不过是听李总说过宋秘书长,又听贾合说宋秘书长和李总关系要好,所以就留意了一点,正好刚才宋秘书长打来电话,让我转告你一声,让你抽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李丁山见夏想坐得直直的,眼神也不躲闪,毫不畏惧地迎着他的目光,心里莫名一怔,随即摇头一笑:“这样呀…小夏你刚才说的也有道理,我会考虑的。听说你一个人在燕市,下班后去哪里玩?”

  夏想从李丁山的表情看不出来他是不是动了心,知道想要说服李丁山并不容易,不是几句话的事情,见他转移了话题,也就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呀,一个人自由自在,下班后随便找个地方吃点饭,然后看看书什么的,也没有活动。”

  “年轻人,要多参加一些交际活动,多认识一些朋友。我晚上和李行长一起吃饭,你要是没事的话,一起去吧!”

  说实话,夏想并不想和李开林一起吃饭,因为有两次李丁山请李开林吃饭,他去作陪,结果李开林耍酒疯,非逼着夏想喝酒。当时夏想还是腼腆的大学生,酒量小,几杯酒下肚就翻江倒海,难受得不行。李开林却不依不饶,非逼着夏想再喝,还说不喝就是看不起他没文化,拿大学生架子,夏想当时也是年轻气盛,就是不喝,最后和李开林闹得不欢而散。

  李开林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些看夏想不顺眼,处处和夏想为难。

  还有一次李丁山请李开林唱歌,叫了三个小姐。夏想刚刚失恋,上大学时人又老实,没有经历过风月场合,局促不安地坐在那里,被小姐抱着胳膊,在小姐丰满的胸部的挤压下,满脸通红,手足无措,被李开林大笑一通,说他是个草包,连个女人都怕。夏想敢怒不敢言,只好压下心中不满,毕竟李开林是公司的财神爷,不忍让他,李丁山也不会答应。

  好在李丁山为人护短,尽管他也不喜欢夏想的老实巴交,却也没有听从李开林的建议,将夏想开除。不过从这两件事情之后,夏想就尽力避免和李开林坐在一起,因为只要两人一见面,李开林就会双眼放光,阴阳怪气地说道:“哟,大学生,要不今天再给你叫两个小姐陪你?”

  “好,我在楼下等着,李总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夏想一口答应,他倒要看看,李开林故意瞒着李丁山,到底按的是什么心。

  李丁山本来不过随口一问,也是因为他实在无人作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了一声,原本不指望夏想会同意见李开林,因为他虽然身为公司老总,不过心中也是清楚,现在的公司已经人心惶惶,手下人早就不将他这个老总当一回事,也不放在眼中。

  不想夏想一口应下,而且神情自若,没有一丝逃避躲闪的意思,让李丁山暗暗不解,怎么突然之间,夏想好象成熟沉稳了许多?又想起刚才夏想的一番分析和对答,他心中蓦然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说夏想以前一直隐藏不露?现在正是他最落魄的时候,夏想不但没有和别人一样另谋高就,还留下来为他排忧解难,看来是个可用之人。

  回到楼下,夏想看看表,才下午四点,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他抬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雨停了,西天之上,漫天红霞,映得红通通一片,很是好看。夏想呆呆了看了半晌,心潮起伏,想起他竟然重生了一次,心中充满了激动和喜悦。

  假如人生可以重来…以前没少做过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也经常在酒后和朋友们大言不惭,说是可以重活的话,他要如何抓住机会,如何赚大钱如何成就一番事业,没想到真的重生到了12年前,一切那么真实又那么迷茫,走出眼前的一步,到底是对是错?

  重生是重生了,虽然知道历史的大走向,但对于一个人的选择和人生的每一步的走向,没有人能把握得一丝不差,还是要试探着前进,在摸索中找到方向。夏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正要坐回到座位,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夏想,你唉声叹气做什么?难道是被女朋友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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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佳上身穿一件短袖T恤,刚刚遮住肚脐,下身穿了一件紧身牛仔裤,衬托得大腿修长,头上随意扎了一个马尾辫,清纯如一朵出水莲,笑吟吟站在夏想的身后。

  “感冒好了?”夏想的第一反应是,李丁山的退烧药挺管用,第二反应才是,肖佳还真是漂亮,这一身简洁明快的打扮还真象一名大学生,只是为什么她非要和文扬来往过密,似乎还有一些暧昧关系。

  有了这种想法,夏想就对肖佳冷淡了几分,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太会伪装,又想起刚才她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中就了主意,还是要和以前一样,对她敬而远之为好。

  肖佳嗔怪似地白了夏想一眼,眉目含情,让他不禁为之一动。尽管说起来夏想也算经历不少女人,但肖佳双眼之中的诱人风情依然让他情不自禁一愣,差点失神。

  肖佳对她的相貌颇有自信,见以前一直老实腼腆的夏想神情自若,也不由怔了一怔,随即嘴巴一翘,又细又长的双眼眯成一道缝,笑了起来:“退烧药很管用,谢谢你了,夏想,没想到你还挺会体贴人。要不,晚上我请你吃饭,正好对你刚才的照顾表示一下。”

  夏想可不想惹肖佳,现在他全副心神放在李丁山身上,而且晚上正要和李丁山一起出去,他才不愿意因为肖佳而惹文扬不快。不是说怕文扬,而是不愿意和文扬多打交道。夏想总觉得文扬成天眯着的小眼睛中,总是不时地闪过一丝阴晦。

  “不用客气,都是同事,应该的。不过晚上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了,不好意思。”夏想不动声色地答道。

  肖佳明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夏想能够拒绝她的魅力,想了一想,呵呵一笑:“不去就算了,下次我再请你,一定要赏脸。对了夏想,公司现在这种状况,估计坚持不了几天了,你有没有什么想法?好歹也是正牌大学生,出去找一份不错的工作,还不算一件难事。”

  1998年,大学生虽然已经不再是炙手可热的天之骄子,但比起十年后扩招造成的大学生严重过剩要强上太多,所以这时候的大学生还算拿得出手。

  夏想见肖佳看似无意问起,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心中一动,难道说肖佳也有什么隐情?也是,以她的相貌和能力,真要离开公司,到外面找个好工作很容易,她一直留下不走,肯定有什么想法。再想到文扬是李丁山的校友,比李丁山低上几届,来公司之前,恐怕也是得了李丁山的什么许诺,否则以他在团省委正科级干事的职务,跳到一家公司来,也是要付出极大的勇气和决心。

  正科级?夏想猛然想起什么,万一在他的暗中运作之下,李丁山最终同意上任县委书记,他肯定要带几个自己人过去。贾合去当司机,文扬去当县委办公室主任,在级别上也是平级,只有他根本没有任何级别,就算给李丁山当秘书,或许也不够格。

  别到最后,费了半天劲,李丁山成功上任,却只带走了贾合和文扬,他只落个无人过问的下场,岂非白忙活一场,为他人做嫁衣裳?

  想到这里,夏想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能有什么想法?现在关系都在公司里,想要辞职出去,不调动手续吧,会有后患。调动手续吧,又非常麻烦。再说眼前公司还有一线转机,再等等看…”说话间看了肖佳一眼,见她若无其事在一旁笑,大大的眼睛眯成一弯细月,说不出来的甜美,他不免心神为之一荡,急忙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呢肖佳,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夏想不过是随口一说,不料肖佳突然神秘地说道:“你答应和我一起吃饭,我就告诉你一条生财之道,而且我还愿意和你一起干,只要你挑头就行。”

  肖佳说话时是俯身过来,不知是故作神秘还是有意诱惑夏想,她凑到夏想耳边,吐气若兰,一股清香伴随一道热气吹到夏想脖子之间,让他耳根发热,脖子发痒,心神激荡,眼光无意间一瞥,正好从肖佳的脖颈之中看到她的右肩之上,有一条淡紫色的带子穿过,愈加显得她的肌肤胜雪,光洁动人。

  想起不久前被大雨淋湿之时,肖佳戴的还是肉色胸罩,这一会儿不但换了一身衣服,连胸罩也换成了淡紫色,说不定全身上下都换了一遍。夏想突然生出一个古怪的念头,什么时候肖佳将贴身衣物也放在了公司,他几乎天天在公司怎么也没有发现?

  受不了肖佳的贴身诱惑,夏想悄悄挪动一下脚步,离她一尺远,才说:“好呀,真要有发财的路子,我请你吃饭也行。不过丑话说到前头,我现在一穷二白,真要做什么大生意,可是没有启动资金。”

  夏想才不会相信肖佳真有发财的办法,就算有,凭他对肖佳的认识,他也不认为她会大方到和他共享,所以只是那么一说,先绝了肖佳让他出钱出力的想法。

  肖佳一脸不以为然的表情:“哼,真要需要投入几万几十万的,就算你有,我也不敢去干。真要赔了,卖了我也还不起。夏想,我说的是真的,你别不相信,你知不知道文扬现在随时可以调回团省委,为什么了他不回去,还非懒在这个半死不活的公司里?就是因为他有大钱可赚!”

  这个消息顿时让夏想吃了一惊,看肖佳一脸笃定,不象骗人,不由动了心思:文扬天天都是神神秘秘的样子,对公司的事情漠不关心,却又几乎都来报道,然后关在屋中不出来,也不知道忙些什么。公司里只有肖佳经常出入他的办公室,别人想要进去,总被他以各种理由推出来。

  以肖佳和文扬的亲密关系,看来她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夏想倒不是真想和肖佳一起赚钱,但可以从肖佳口中知道文扬究竟在做些什么,也是值得一试的。再有真要到了李丁山要在他和文扬二人之中二选一之时,他也需要提前做好准备,好了解文扬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公司都赚不了钱,李总现在也无法可想,文总真有办法,为什么不告诉李总,也好让公司起死回生?”夏想嘴角一撇,轻轻一笑。

  多了12年经历的夏想,比同龄人多了沉稳和随和的气质,不经意间的一笑,淡然随意,却有一股与他现今年龄不相称的气度,让肖佳心中没来由地一跳,禁不住多看了夏想几眼,心中纳闷,以前一直觉得夏想呆呆的,虽然说样子长得也不差,但没有帅气,今天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有了男人味道?

  肖佳偷偷地想,这家伙笑起来有点坏有点可爱,皮肤不算白,但挺健康,仔细一看,还真是一个阳光大男孩。

  正胡思乱想时,忽然发现夏想正有意无意地扫过她的脖颈,目光火热,还有一丝贪婪的味道,不由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骂道:“往哪儿看呢?收回你的眼睛,别三猫六个眼地乱看!”

  夏想嘿嘿一笑,若无其事地笑道:“说正事呢,别打岔。我没乱看,是你离我太近了。”

  肖佳恨恨地白了夏想一眼,那一眼的风情,让他差点把持不住,暗叫这妮子还真是一个妖精。

  “文扬他要有大公无私的精神,他就不是文扬了!哼,地道的小人一个,守财奴,贪心鬼,大混蛋!明明说好要分我一半的,结果连三成都不给,还非要我…”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肖佳用手捂住嘴,一脸紧张地看着夏想,支吾说道,“这事你可别告诉李总,万一李总因为这事和文扬翻脸可就坏了,我就要不回我的那一份钱了。”

  果然有内幕,夏想悄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肖佳看了看楼上,摇了摇头,小声说:“什么时候你请我吃饭,我就告诉你。现在…不方便说!”

  夏想知道她担心楼上的李丁山,也没有勉强,笑了一笑,坐回到座位上,挥挥手说:“今天晚上确实有事,明天抽时间一定请你吃饭。对了,你病刚好,要多喝开水,这样才能巩固病情,否则容易出现反复。”

  肖佳眼中闪过一丝光彩,使劲点了点头:“嗯,谢谢你,夏想。和你聊了一会儿天,心里好多了。以前没注意到,原来你不但是一个老实人,而且还是一个好人。”

  夏想点点头,正想说话,忽然听到楼上传来蹬蹬的脚步声,只见李丁山急冲冲从楼上下来,冲夏想一扬手中的钥匙说道:“夏想,晚上我临时有事,要和高海见面,和李行长吃饭一事,以后再说。你们下班吧,记得锁好门。”

  高海是市政府副秘书长,虽然级别不过副处级,不过位置重要,而且据说还深得市长陈风重用,可能很快会转正。

  李丁山着急去见高海,难道是火车站广场的地皮要马上批下来?记忆中,地皮批文至少要一个月后才会拿到手。真要因为他的重生而导致事情有所变化,批文提前出台,那么他想要劝说李丁山从政一事就再难成功。真要是如此的话,李丁山一道路走到黑,说不定会在液晶大屏幕项目上栽一个大跟头,到最后别说回到报社当一名普通编辑,就是善终恐怕也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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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愣在当场,一时心绪难平。

  突然感觉胳膊一凉,却是被肖佳小手推了一把,肖佳又用小手在夏想眼前半尺之处晃了三晃,手指长长,迎着阳光就和透明的白玉的一样,肖佳说道:“说你呢,怎么傻了?别愣神,正好晚上请我吃饭,我有重大事情要和你商量。”

  夏想惊醒过来,转念一想,不管如何,他都要想方设法帮助李丁山进入官场,因为以李丁山的关系网,再加上他的媒体背景,进入官场之后,必定会有一番作为。而他只要取得了李丁山的信任,一直跟在他的身边,顺水顺风,以后想没有成就也难。真要让李丁山拿到了地皮,建起了液晶大屏幕,到时背负了巨额债务,报社派人前来查帐,不查个一年半载就别想离开。

  到时别说调离报社去当县委书记,不被报社处分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既然眼下能够得知文扬的背后动作,和肖佳吃一顿饭也不算什么,夏想想通了此节,打趣说道:“明明开始说的是你请我吃饭,怎么一转眼又变成了我请你吃饭?这也太气人了吧?”

  “得了吧,给你一个和美女共进晚餐的机会,你不知道珍惜还挑三拣四,要知道,机会一旦错过就永远没有了,可不要后悔!”肖佳恢复了神采,眉飞色舞,脸上看不到一点病态。

  西天的火烧云如绸如缎,一丝一缕飘荡在天边,又有一群飞鸟飞过,远远传来一阵阵鸟鸣,正是燕市难得的夕阳美景。雨后初晴的黄昏,路灯次第点亮,夏夜的轻风吹拂,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息,令人格外清爽。夏想和肖佳并肩走在百姓河的河沿之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醉心于空气的清新之中,犹如一对陶醉的恋人。

  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去百姓河畔的烧烤城吃烧烤。

  烧烤城是百姓河建成之后,在二环路口和新城小区的相交之处,形成了一片以烧烤为主的美食区。这里小店林立,各色人等都喜欢在夏天的晚上来这里吃烧烤,不管是开奔驰宝马的大款,还是骑自行车或是步行的普通市民,都呼朋唤友来这里要上几个烤翅,几十串羊肉串,一碟毛豆,一盘花生,再来一桶扎啤,在百姓河的哗哗流水声中,大吃大喝一通,一醉方休。

  这一片的烧烤号称是燕市最正宗的烧烤,尤其是以烤鸡翅出名的翅香阁,光是鸡翅的吃法就有十几种,比如说有麻辣鸡翅、普通鸡翅、变态鸡翅、超辣鸡翅,等等,一到夜晚就人满为患,一晚上卖出上千只鸡翅也不在话下。

  夏想和肖佳来得晚了一些,翅香阁已经没有了位置,二人只好又向里走了几步,来到一家名叫“醉春风”的烧烤店,要了一个房间内的座位,为了图个清静,坐在了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夏想请肖佳点菜,肖佳却将手一摆,将菜单还给夏想,说道:“你请客,你做主。”

  夏想逗她:“那我就不客气了,只点我爱吃的。”

  肖佳不上当:“随你便,只要你心里过意得去就行。再说了,一男一女前来吃饭,女士将点菜权拱手相让,是对男士的绝对信任,是对他有信心的表现。”

  说话时,肖佳眼睛带笑,双眼之中升腾起似烟似雾的朦胧神色,如一个旋涡,直勾勾地看向夏想。夏想倒不是怕肖佳,不过对她曾经和文扬眉来眼去一直心存芥蒂,就故意避开她的眼睛,说道:“那好,就来一份毛豆,一盘花生米,六个鸡翅,二十串羊肉串,两杯扎啤,怎么样?”

  见夏想躲闪,肖佳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又消失不见,却说:“不要扎啤,度数太低了,跟水一样,要四瓶啤酒。”

  夏想急忙说道:“我可就两瓶啤酒的酒量,多了就醉了,你能喝两瓶?”

  肖佳不满地说道:“怎么,看不起人?告诉你夏想,我要是发威,喝六瓶啤酒也没事,能你把喝倒。”

  夏想嘿嘿一笑没说话,他和肖佳来这里不过是借吃饭之机谈事,可不是拼酒。

  很快酒菜就一起上来,两个人虽然坐在角落里,但小店不大,人又不多,难免还是吵吵嚷嚷。不过谁也不在意吵闹,仿佛周围越吵,就越有气氛一样。吃烧烤就是吃一个热闹。

  肖佳让人一下子打开四瓶啤酒,每人两瓶分好,先倒了满满一杯,举起杯来说道:“夏想,你我同事一场,今天是第一次聚在一起喝酒,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说完,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一饮而尽。

  夏想不是没有见过能喝的女子,不过象肖佳这样,一口菜不吃,先喝了满满一大杯喝酒,还真是少见。她用的是扎啤杯,一杯就差不多相当于多半瓶啤酒。夏想一向自认为酒量不错,要是空肚子喝酒,这样的杯子三杯下肚,也受不了。

  看得出来,肖佳脸上挂着笑,始终神采飞扬,其实心中一直藏着不痛快的事情。

  夏想也不矫情,也是一口喝干杯中酒。两个人都各自倒满,先是默默吃了一会儿菜,夏想见肖佳脸上的笑容不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就不主动开口,只顾低头对付手中的鸡翅。

  过了半晌,肖佳突然“扑哧”一乐:“你是男人,就不能主动一点?”

  这话多少有点歧义,夏想假装不解,喝了一口酒压了压嘴中的麻辣味,问道:“主动什么?我一直在主动吃饭,主动喝酒,从来没有落后你半分。”

  “讨厌!油嘴滑舌!”肖佳飞了夏想一眼,不过是一刹那的风情闪过,也让夏想眼睛一亮,心猛然收缩,几乎停止了呼吸,即使拿他多了12年的经历来看,肖佳的美丽,也是他见过的女人之中,最具风情最有妩媚味道的一个。

  可惜,这样的女人竟然跟了心思阴沉的文扬,一想到这里,夏想就觉得今天的烧烤味同嚼蜡。

  “那我就正经一些…”夏想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感冒刚好,又发过烧,不适合吃烧烤,更不适合喝酒,来,把你的那一份烧烤和啤酒都给我,我就受点累,勉为其难地帮你消化了。”

  肖佳咯咯笑了起来,笑得趴在桌子上,抬不起头来,一只手拿着鸡翅,一只手指着夏想:“你,你,你想沾光多吃一点,还想出这么光明正大的理由,真难为你了。来,乖,姐姐把这个鸡翅让给你吃,好不好?只要你叫声姐姐就成!”

  夏想一把从肖佳手中抢过半个鸡翅,毫不犹豫塞到嘴中,连肉带骨头都含在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叫姐姐可以,得先吃了再说。”

  肖佳不知何故脸上一红,声音低了下来:“你这吃相也太难看了,连肉带骨头都一起吃,也不嫌硌牙。真想吃的话,姐姐帮你剔了骨头。”

  “还真想当我姐姐?你不过比我大了半年?”夏想说话间才想起手中的鸡翅是直接从肖佳嘴中抢来的,肖佳吃了一半,他又吃,似乎有吃人家口水的嫌疑。

  再想到刚才两个人所说的含义和联想都十分丰富的话,不由地心想,难道他是有意挑逗肖佳?不行,现在他可没有心情和肖佳发生什么,许多事情迫在眉睫。

  定了定神,又问肖佳:“说说看,到底有什么发财的路子?”

  肖佳眼神轻佻,咬着嘴唇:“叫姐姐,不叫姐姐不给你说。”

  “真要叫?”夏想有些吃不消肖佳的媚态,酒劲还没上来,已经觉得浑身发热。

  “就得叫,你已经吃我的肉,不叫不行!”这句话说得太露骨太让人浮想联翩,话一出口,肖佳也意识到了不妥,吐了吐舌头,羞涩地一笑。

  夏想拗不过她,只好叫道:“大姐…”

  肖佳捂住了耳朵:“哎呀,难听死了,大姐?好象我是三四十岁的农村花大姐一样!不许叫大姐,就叫姐姐!”

  夏想无奈,只好低低的声音叫道:“姐姐…这下总可以了吧?”

  “算你识相!”肖佳得意地笑了笑,“别不情不愿的,认我这个姐姐,你只有赚的没有赔的,不信?不信听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夏想竖起了耳朵。

  “文扬其实一直在利用公司的名义,在为他自己赚钱,而且赚得还不少,至少有100万!”

  夏想大惊失色。

  李丁山赔了100万,文扬却在暗地利用公司的名义不声不吭地赚了100万,这差别也太大了一些。真要是如此的话,李丁山输得太惨,而文扬也赚得太容易了一些。

  “就知道你不信!”肖佳瞪大了眼睛,“一开始我也不信,不过后来我看到他帐户上的数字,才相信他真的赚了100万!告诉你夏想,文扬这100万是怎么来的,我一清二楚,因为我全程参预了他赚钱的过程。”

  夏想眨了眨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在1998年,100万绝对是一笔巨款,此时的百万富翁可以和十年后的千万富翁相比。文扬看上去其貌不扬,整天不知道忙些什么,原来背地里一个人偷偷赚了100万。

  肖佳很满意夏想一脸的惊讶,眉毛一扬,问道:“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赚钱的?想不想也赚个100万,当上百万富翁?”

  夏想假装生气:“废话,谁不想赚钱。要说快说,别装腔作势。”

  肖佳也不恼,一扬脖又喝完一杯啤酒,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就是我说出这件事情之后,你一定要和我合作,我们也一起赚上100万。”

  赚钱谁不想,不过夏想却一点也不激动,总感觉这件事情过于蹊跷。肖佳明明和文扬一路,为什么会好心来告诉他文扬背后做的事?再有真有赚钱的好事,凭他和肖佳的交情,她也犯不着眼巴巴地送上门来,非要将一条财路双手奉送。

  不过猜测归猜测,夏想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没问题,只要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只要不犯法,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对不对?”

  肖佳上下打量夏想几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哀怨,幽幽地说道:“夏想,你说实话,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坏女孩?是不是认为我整天和文扬眉来眼去,就一定陪他上了床?”

  咳咳…夏想被羊肉串上的辣椒呛了一下,嗓子发痒,禁不住咳嗽起来,急忙喝了一口啤酒压了压,忙道:“说正事,别扯闲篇。”

  见夏想不想谈及这个话题,肖佳很不满意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冲老板喊道:“老板,再来四瓶啤酒。”一瞬间,夏想分明看到她的眼中有晶莹的东西在闪动。

  想要制止肖佳,不想老板倒是手脚勤快,话音刚落,四瓶啤酒就已经送了上来,好象还唯恐两个人喝不完一样,二话不说全部开了盖。

  在肖佳一边喝啤酒,一边断断续续地叙说中,夏想终于明白了文扬的生财之道是怎么一回事。

  其实文扬赚钱的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是利用编书的名义骗钱的老套手法。文扬最大的优势就是利用李丁山所在的国家级报社的名义,虽然公司的全称是XXX科技信息技术文化中心,但毕竟开头挂着国家级报社的大名,还是非常具有震憾力和说服力。

  文扬拉上肖佳一起到京城一家银行的总行,找到藏书室的负责人,翻出三年来所有的行内刊物,从上面寻找发表了论文的全国各地分行的人员姓名。

  行业内刊物刊发的文章,上面不但有姓名,还有具体地址,这就给了文扬可乘之机。

  他利用三天时间,和肖佳一起摘录了近3000人的姓名和地址,然后回到燕市,编写了一份征文启事,印刷了5000份,然后利用他掌管公司公章的便利,加盖公章之后,打着国家级报社的名义,通过邮局将启事邮出。

  启事发出不久,便陆续收到反馈,至少收到2000人的回信。然后文扬又编写了一份出版启事,声明获奖征文将由国家级出版社结集出版,可以作为个人评定职称的重要参考,但因为出版社要求至少印刷一万册才会出版,所以要求每人至少购书5本以上,每本书的定价是200元,大32开的烫红精装本,具有收藏保存的价值。

  银行的人都比较有钱,而且在刊物上发表文章的多数是不大不小的领导,5本书总价不过1000元,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报销。所以发出的2000封信,几乎人人汇款,最后统计出来结果,一共1956人汇了钱,最少也要5本,还有为了炫耀多要几本的也大有人在,总共收到汇款共计近200万。

  文扬也不算太贪心,可能也知道这些银行的人士都是有钱人,见过好东西,所以他也没有在书号和纸张上节省,花了5万元买了一个国家级出版社的书号,又找了一家大型印刷厂,用最好的铜版纸再加硬塑封面,外加精美包装盒,书共分上下两册,每册厚如一本字典,两本书共计200万字,每人收录的文章控制在1000字左右。

  书的成本是每套20元,一共印了两万套,计40万元。书号虽然花了5万元,但上下打点的费用也有5万,计10万元。另外还有获奖证书和奖品也花了40万左右,最后邮寄费用和交通费用也有10万,也就是说,除去所有的花销,剩余还有100万之多。

  整件事情前后不过半年,文扬最开始的投入不过是从燕市到京城的车费,和在京城请人吃饭的费用,印刷几千张启事也只有几百元,也就是说,前期投入不过区区三五千元便可以完全搞定,至于后期的印刷费用和购买书号的花费,已经完全可以用别人的钱来完成。

  说起来最关键的一点还是国家级报社的名义起了作用,1998年时,虽然收费编书的事情已经不如90年代初期非常容易就让人上当,但还是有不少人愿意出钱发表论文。文扬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又看准银行的人有钱,再有国家级报社的巨大招牌和号召力,就好事做成。

  肖佳说完,四瓶啤酒已经见了底,算起来两个人足足喝了八瓶啤酒,平均每人四瓶。夏想倒没有什么,四瓶啤酒还打不倒他,没想到肖佳醉眼迷离,有了三分醉意,却还是神智清醒,没有醉态,却为她平白增添了几份娇憨之态。

  肖佳直直看着夏想,问道:“怎么样,有何感想?想不想和我一起大干一场,也赚上百八十万?人生就应该有酒就喝,有钱当赚!”

  夏想笑笑:“想不到你还这么豪爽,听得我热血沸腾,直想跳起来大干一场,大赚一笔。”

  肖佳斜着眼睛看着夏想,知道他言不由衷,讽刺说道:“说得好听,不过看你的样子,没有一点动心。肯定还是在想,我为什么跟着文扬,最后为什么文扬没有分我钱?告诉你夏想,你别看不起我,我不是那种为了钱就和别人上床的女人,我有自己的底线!”

  肖佳说这话时,两眼之中闪现不甘和不满。夏想装作没看见,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就挥挥手说道:“老板,结账。”

  肖佳不甘心,伸手拦住夏想的手:“等一下,夏想,你为什么不开口问问到底我和文扬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动心?难道是怕我骗你?”

  情急之下,肖佳的小手按在夏想的手上,夏想感觉手上传来一丝丝微热和滑腻,低头一看,肖佳的小手洁白如葱白,纤细如玉,手型整体匀称,不大不小,手指粗细得当,当真是夏想平生所见的最美的玉手。

  蓦然想起后世的手模,夏想脱口而出:“肖佳,你的手真是漂亮,要是以后做个手模,也能赚钱。”

  1998年时还没有手模的概念,肖佳没听明白夏想说些什么,微微一愣:“你说什么?…”

  夏想这才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岔开话题:“先离开这里再说,这是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

  肖佳点点头,这才发现两个人的手还拉扯在一起,还是她主动拉住夏想的手,不由脸上一红,急忙缩回手去,尴尬地说道:“你的猪手全是油,离我的手远一点。”

  夏想随口就说:“我说怎么这么滑,刚才还以为是你的手细腻,现在才知道原来是油…”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肖佳,脸上既有初出校园的大学生的稚气,眼中又有成熟和狡黠。

  肖佳没来由一阵心慌,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地想,他到底是真心还是无意?看他正经起来就象一个青涩的大学生,开起玩笑来又如同进入社会多年的男人,说话又滴水不漏,既有分寸又让人挑不出理,这个夏想,以前看着老实得象一头牛,现在一接触,也是挺有风趣挺有男人味道的一个人。

  肖佳心砰砰直跳,眼睛自下而上,若无其事地扫了夏想一眼:“没正形,想不到你也变坏了,以前还一直以为你是正人君子,男人都没几个好人。”

  打击面有点大,夏想一边伸手掏钱,一边嘿嘿直笑,却不接话。要说他对肖佳没有动心那是假话,都是男人,对漂亮女人难免会有一些正常的想法,何况肖佳绝对是那种不论走到哪里都会引人注目的美女,但要说真要和她发生一些什么,以他现在的处境和心情,还真没有那个心思。他不是不相信肖佳所说的一切,也不是不想赚钱,而是不愿意去做犯法的事情。

  暗中动用公司公章,打着国家级报社的名义,这是彻头彻尾的违法行为,且不说收费编书和买卖书号严格来讲也算违法,真要贪图眼前的小利,以后就算他借助李丁山和宋朝度之力成功进入官场,这件事情要是多少年之后再被人翻出来,照样可以置他于死地。

  小不忍则乱大谋,比常人多了12年经历的夏想已经过了冲动加热血的年龄,有着与眼下23岁年纪不相称的稳重和深思熟虑。[8.]

  不过此行最大的收获是,他可以完全放心放手去做自己设想的事情,到了关键时候,不用担心会让文扬落了好处。

  走出“醉春风”饭店,夜色如水,二人沿着百姓河向回走。夏想租住在和公司同一片别墅区,不过只是一栋别墅中的一间房间,每月租金80元。他不知道肖佳住在哪里,就问她一下,随口说出要送她回去。

  肖佳的眼睛在沉醉的夜色之中,闪耀着令人心醉的光泽,如同天边的星星一样,闪闪发亮。她时而背着双手,时而又双手甩来甩去,开心得就象得糖果的小女孩。因为两个人离得近了一些,肖佳的手总是无意间碰到夏想的手,甚至还有一次落在了他的大腿之上。肖佳恍然不觉,依然蹦跳个不停。

  肖佳小巧的鼻子皱起,微微有些不快:“几点了?这么早回家做什么?陪我走走!”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夏想看了看腰间挂的NEC牌的汉显BP机,蓝色的莹光照耀之下,显示出时间是晚上九点半。这款汉显的NEC版BP机价值1500元,是他毕业之后,省吃俭用积攒了半年才买的。本来攒下这一笔钱是想前往章程市坝县看望杨贝,但打过电话时却被杨贝告知要和他分手,原因是她妈妈非要逼她,而且她和他相隔500公里,想要调到一起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长痛不如短痛,与其两个人空守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愿望,不如让她选择放手。

  夏想记得他当时放下电话之后,手中辛苦积攒的1500元被他差点攥成一团烂纸。他如同从火热的夏天一步掉进冰天雪地的湖水之中,浑身冰凉,站立原地十分钟,也没有移动一步。

  旁边的电话亭主人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太太,摇摇头叹气说道:“又一个失恋的可怜的人,小伙子,别想不开,天底下最让人牵挂的是感情,但是最容易忘记的也是感情…”

  夏想都不记得他是如何一步步挪了回去,然后躺在床上,蒙头大睡,一连睡了一天一夜,起来后洗了脸,二话不说去了营业厅买了一款BP机。本来他想买摩托罗拉的,但不知何故鬼使神差地竟然买了一款NEC。

  在98年时,NEC的BP机和手机还在国内有不错的销路,几年之后,就会在激烈的竞争大潮中一败涂地,黯然退出国内市场。

  钱花了之后,他感觉到精神状态恢复了许多。BP机随身携带,天天提醒他失恋的事实。还好人的忍受力无比坚强,没过多久,夏想就强迫自己忘记了BP机的来历,只当它是一个普通的通讯工具。在上一世,自从和杨贝分手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一面。只是后来听同学说起,杨贝回到县里之后,被副县长的儿子看中,很快杨贝就嫁了人,至于再以后的事情,也没有再听别人说起…

  无意中翻看了一下BP机,让夏想想到了杨贝,不由想起以前和杨贝在一起的初恋时光,想起杨贝的温柔和体贴,想起她小巧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蛋,心中不由自主闪过一些怀念。

  毕竟杨贝是他第一个深爱的女人。

  夏想的失态落在肖佳眼中,她不满地说道:“和我在一起,先不许想别的女孩子,要先想我…”

  夏想有些恼怒肖佳突然打断他的遐思,又想到她半年以来,几乎天天和文扬在一起,不由恼了:“我和你只是普通同事关系,我爱想谁就想谁,你管得着吗?知不知道有一句话叫多管闲事多吃屁!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肖佳一愣,被夏想意外暴发的气势所震惊,呆立当场一动不动,心怦怦乱跳,吓得脸色一变,诺诺说道:“凶什么凶,有本事吓唬我,怎么没胆量和我一起做事?你还不是怕被文扬发现,怕他到李总那里告你的状,告诉你夏想,文扬他不敢。你说一句话,到底要不要和我一起编书?”

  表面的镇静无法掩饰内心的惊吓,肖佳只觉面前的夏想还是那个夏想,不过浑身上下笼罩一股不容侵犯的气势,眼神冰冷,面无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怎么回事,怎么脸色一变,一个人前后反差如此之大?直让肖佳不敢相信眼前的夏想,就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从来不和人计较的小男生。

  夏想意识到自己失态,这才发现原来一直以来,杨贝在他的内心深处一直处于十分重要的位置,心中暗暗叹息一声,这才抬头看着肖佳,歉意地一笑,说道:“喝多了,别在意。我不是不想编书,只是不明白,这件事情你其实一个人也可以做来,为什么还要找上我?”

  “因为我觉得你老实可靠,能够信任,同时我和李总关系不好,万一事情败露,也好由你出面和李总说个清楚。”

  “还有呢?”夏想不认为这是肖佳全部的想法。

  “还有就是…”肖佳突然脸上飞上一片红霞,尽管夜色昏暗,却依然可以看清她脸上的娇羞和美艳,让酒后的夏想莫名地感觉身上一热,差点把持不住。

  一咬牙,肖佳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就是,如果非要我依靠一个男人才能够发财的话,我宁愿这个男人年轻一点,帅气一点,对我好一点,最好还能听我的话,而不是一个猥琐小气的中年男人!夏想,我实话告诉你,我和文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和他不过是相互利用,他想得到我的身体,我想利用我的美貌赚钱。结果我还是没有算计过他,他最后拿我的身体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陪他上床,他就不会给我应得的50万。我虽然爱财如命,但我也清楚,不能和白眼狼谈条件,真要答应了他,我估计不但拿不到钱,还白白便宜了那个混蛋!”

  说到最后,肖佳几乎是咬牙切齿,漂亮的面孔流露出狠厉之色,虽然因为她过于漂亮而没有一点震慑力,但夏想却不得不想,这个肖佳倒是不可小瞧。她爱财倒不是错事,错就错在喜欢玩火,却不知道和男人相比,女人终究还是弱者,当心终有一日玩火。

  就象一只绵羊和一只大灰狼做游戏捉迷藏,绵羊再机灵,总是难逃被大灰狼吃掉的下场。

  夏想想了一想,说道:“让我好好想一想,这事急不得,我们不比文扬,他是副总,直接掌管公章。我想个办法,看有没有可能让李总收回公章,这样我们就有机可乘了。”

  夏想的话听起来绝对是应付的意思,不过却又偏偏合情合理,肖佳心中不满,却又无话可说,只好低头在地上用脚划了几个圆圈,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夺人的大眼睛,鼓动勇气说道:“夏想,我住在北度村,离公司有点远,要不晚上就在你那里将就一下。”

  有美主动投怀送抱,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心动,夏想当然也不例外,不过他还没有被肖佳的美色迷昏了头,真的以为和肖佳发生关系之后,可以轻松地挥手再见。肖佳漂亮是不假,不过也是心机深沉的女子,为了赚钱什么手段都敢用,对于另有所求的夏想来说,12年的经历让他明白了一点,许多事情不能只看表相,做人不能没有底线,原则问题一定要把持住,否则一旦事发,就是灭顶之灾。

  “我送你回去,现在还早,再说也不太远。”夏想委婉地拒绝了肖佳。

  肖佳眼中的失望一闪而过,随即笑了,笑容中居然还有一丝小小的得意。她正要说些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上前一把挽住夏想的胳膊,紧紧地挨在夏想身边,任由胸前的丰满之处使劲挤压夏想的身体,微微颤抖地说道:“有两个人鬼鬼崇崇地,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夏想回头一看,果然夜色之中,有两个年约20岁左右的小伙子摇晃着走过来,刚一近前,一股酒气扑鼻而来。其中一个人穿着花衬衫,手中拎着半块砖,流里流气地说道:“朋友,我们跟了你们半天了,了解了一个情况,你不是她的男朋友,犯不着替她出头。怎么样,今天哥们高兴,给你个面子,你现在转身就走,就当什么也没看见,把这个小妞儿给我们哥儿俩留下,我们乐呵乐呵!”

  另一个人光着背,胸前露出一个狼头刺青,一脸凶狠之色,把手指按得啪啪直响:“识趣的话,赶紧的,跑得越快越好,要不哥们今天就帮你松松骨!”

  肖佳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夏想长得不是五大三粗的类型,虽然看不去不是文弱书生的样子,但也绝对不是孔武有力的外形。肖佳紧紧抱住夏想,唯恐他真会丢下她转身就跑。毕竟那两个人说得也是,夏想不是她男朋友,犯不着替她出头,为她负责。

  不但肖佳认为夏想肯定会明哲保身,跑了再说,就连两个小流氓也认定经他们一吓,夏想指定抱头鼠窜,不会犹豫半分。因为这两个人跟在夏想和肖佳身后,观察了半天,发现夏想对肖佳不但不亲热,还多少有些冷淡。这两个人喝了点酒,酒装怂人胆,见肖佳漂亮得不象话,就动了色心。正好跟到了这一段人迹罕至之处,就在地上找了半块砖,准备连吓带蒙,吓跑了男的再说。

  夏想轻轻笑了笑,伸手推开肖佳的双手,说道:“多谢两位大哥放我一马,我这就走,绝对不耽误两们大哥的好事,马上走!”说完,也不看肖佳一眼,迎着两个小流氓正面走过来,“我家在哪边,请两位大哥让让路…”

  肖佳面如死灰,双手绞在一起,浑身颤抖,想喊住夏想,张了半天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两个小流氓见夏想嬉皮笑脸地走过来,正好走到两个人中间。见他十分配合,又低头弯腰表现良好,就心情大好,两个人都向旁边一站,从中间给夏想让开一条道,花衬衫还得意地说上几句:“光棍不吃眼前亏,兄弟,算你有眼力,反正又不是你的妞,用不着替她挡事,是不是?等下哥几个好好玩玩…”

  走到两人中间的夏想突然脸色一沉,双眼冒火,恶狠狠地大喊一声:“玩你妈个头!”

  话未说完,右手一拳狠狠地砸在花衬衫的小腹之上——小腹是人体最柔软最不经打的地方,轻轻一击就会巨痛难忍,夏想全力一击之下,花衬衫猝不及防,叫都没有叫出来,就疼得弯下腰来,如同一个大虾米一样。

  一击得手,夏想毫不犹豫一伸手从花衬衫手中抢过半块砖,抡圆了胳膊,一下拍在左边还在愣神的光背身上。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打中,只听“嘭”的一声,打得光背站立不稳,向前一冲,差点摔倒在地上。夏想哪里肯放过这个好机会,一转身,双手抓住光背的头发,猛地向下一按,右腿上提,“嗵”的一声,他的膝盖和光背的脸来个了零距离接触,顿时让光背满脸开花,痛得哗哗直叫,原地转了两圈,终于不住,扑通倒在地上,痛得满地打滚。

  一旁的花衬衫突逢变故,又被夏想打得巨痛难忍,正要直起腰来反击,不料夏想猛然蹲下,以左腿为圆心,右腿为半径呼地就地一扫,正踢中花衬衫的小腿前面的胫骨之上。胫骨脆弱又不耐疼,被夏想横扫一记,花衬衫吃疼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摔了一个狗啃屎。

  电光火花之间,在不到几秒的时间内,夏想兔起鹘落,三下两下就将两个小流氓打倒在地,出手之快,下手之狠,让肖佳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如同见到平生都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呆呆地愣在当场,动弹不得。

  夏想将两个人打倒,犹不解恨,又上前每人踢了一脚,骂道:“王八蛋,小小年纪不学好,非要学流氓。我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对女人用强的人,没本领连个女人都不能哄到心甘情愿地跟你上床,活着也是窝囊废…”

  看着夏想凶神恶煞一般的表情,肖佳惊醒过来,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这是那个有点腼腆有点老实从来不和人发火的夏想吗?他发作起来,原来这么可怕这么恐怖!

  夏想骂完之后,见肖佳还在原地站立不动,上前一把拉过她的手,撒腿就跑:“还不快跑,愣着干什么?万一这两个人有同伙,我要是打不过的话,就只能牺牲你了。”说着还嘻嘻一笑,又恢复了一个毛头小伙子的青涩。

  肖佳糊涂了,这个夏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两个人手拉手,一路飞奔,一口气跑到夏想租住的地方,两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先是对视一眼,接下来肖佳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说道:“吓死我了,混帐东西,流氓,狗流氓…”骂了几句,好象肖佳骂人的水平实在有限,翻天覆地就几个词。

  “谢谢你,夏想!”肖佳一脸真诚,右手抚在胸口,正好落在两乳之间,仿佛是在故意勾引夏想,不过眼神之中却流露出感激之色,没有丝毫的挑逗意味。

  夏想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最恨强迫女人的男人,见一个打一个!”

  肖佳惊魂未定,期期艾艾地说道:“那个,夏想,太晚了,我怕…能不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我打地铺!”

  夏想住在二楼,这种单间出租的二层小楼中间就一个走廊,每一层都有五个单间,每个单间15平米,月租金80元。五户共用一个厕所和厨房,好在在这里租住的住户多是单身,很少有人做饭,卫生还算说得过去。

  夏想本想拒绝肖佳,不过看到她惊恐的双眼,又心软了,只好请她上来。幸好他平时还偶而收拾一下房间,不至于杂乱不堪,不过袜子和内裤还是到处丢,一进房间他就急忙将这些衣物收起来,省得让肖佳看见尴尬。

  肖佳一进门就蜷缩到床上,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禁一阵阵后怕,心中对夏想的感激又多了几分。夏想抱歉地告诉肖佳,没有热水,只能用冷水洗洗脸,然后睡觉。尽管在昏黄的灯光之下,肖佳修长的大腿格外诱人,楚楚可怜的样子惹人爱惜,夏想心中却生不起欲望,他不是柳下惠,但也不是乘人之危的小人,再有心中对肖佳始终有提防之心,所以只是简单交待了几句,就靠在沙发上,准备小睡片刻。

  “夏想,你怎么这么厉害?你会武功?”肖佳和衣而卧,夏季的夜晚十分炎热,她却感觉身上一阵阵发冷。

  “小时候跟叔叔学的,他爱好武术,会一些功夫。”

  过了半晌,肖佳又冒出一句:“你没有女朋友?”

  “算是没有…”

  “真的谢谢你夏想,要不是你的勇敢,我今天真过不去这一关了!”

  “别乱想了,我正好遇上了,就算打得头破血流,也不能让坏人害了你,是不是?”

  “我还想让你帮我一个忙?”肖佳越说声音越低,犹如梦呓一般。

  “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冷!”

  夏想从身后抱住肖佳,双手环过她的脖颈,交叉在她胸前。肖佳蜷着身子,象一只受伤的小猫,双手紧紧抓住夏想的双手,柔若无骨的感觉让夏想一阵阵心神荡漾,鼻中传来隐隐清香,紧闭眼睛,不去看肖佳那一抹光洁白致的粉颈。

  …天还没亮,夏想就早早醒了,感觉到下身硬硬地顶在肖佳的臀部之上,心中有些发虚,急忙轻轻地抽出胳膊,然后跑到外面的凉台上,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做了几个俯卧撑,才算消灭了心中的一股烦热。他不知道的是,他刚一出门,肖佳就悄悄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羞涩一丝得意,左边的脸上一笑就显出一个酒窝,美艳动人。

  肖佳简单洗了洗脸,收拾一下头发,就和夏想一起出门,刚一出门,旁边的房间之中突然跳出一人,是一个身材不高,戴着眼镜,脸上长着青春痘的女生,看年纪不过20上下,一见到夏想和肖佳一起出来,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撅起了嘴巴,不满地说道:“夏哥哥,你不是说你没有女朋友吗?怎么这么快就住一起了,你太伤人心了。你彻底地破坏了你在我心目中的美好印象!”

  夏想伸伸手,笑着说:“胡凤,你就别挖苦我了,谁不知道你的追求者无数,个个比我优秀许多,不是说你都上愁如何退掉收不完的情书吗?”

  胡凤头一昂,一脸得意:“哪是,我是谁?我是向前推500年向后推500年,一共1000年以来无人可比的胡凤,会稀罕你夏想,笑话!”

  然后昂首挺胸地冲进了厕所。

  肖佳哑然失笑。

  夏想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远,步行也就是十分钟的路程。两个人走到公司,夏想想了一想,说道:“肖佳,昨天你说的事情,谁也别说。这事要慢慢来,不能急。”

  肖佳听话地点点头,一口答应:“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谁也不告诉。”

  夏想一直在猜测昨天晚上高海找李丁山究竟何事,不料今天一天李丁山却没有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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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丁山没来,说来也怪,其他人好象商量好一样,都到齐了。文扬来得比夏想和肖佳还早,见夏想和肖佳一起进来,脸色一变,随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一转身进了办公室,关紧门,不再露面。要是以前,肖佳就会推开文扬的门,进去后也将门关得死死的,不到下班不会现身。

  今天肖佳犹豫一下,一个人跑到里间办公。

  久未露面的滕强一进门就东张西望一番,然后来到夏想面前,指了指里间的门,小声问道:“怎么了?肖美女和油条文生气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夏想,肖佳的皮肤哪叫一个水灵,就算她不是原装了,你也可以乘机泡泡她,得手再甩了也行,反正可以沾点光。”

  油条文是文扬的外号,是滕强起的,因为有一次文扬买了一斤油条拎到了公司,不一会儿就就着白水吃得干干净净,把滕强惊得目瞪口呆,就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油条文。

  滕强梳着分头,打着摩丝,油光锃亮,好象涂了一层鞋油一样。最令人作呕的是,他脸上还抹了不知道什么品牌的化妆品,有一股怪怪的香味,是真正的油头粉面的代表人物。

  夏想非常厌恶滕强,倒不是因为他整天晃荡,不务正业,而是因为他手脚不干净。正是因为他从中捣鬼,李丁山的第一笔生意才输得如此之惨,让人始料不及。但李丁山这人念旧,又因为滕强和他有着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一直没有痛下决心将他赶走。

  滕强也知道他在公司不受人欢迎,文扬从来都不理他,贾合一见他就对他冷嘲热讽,时不时还敲打几句,肖佳更是冷若冰霜,连个正眼都不给。比来比去,就夏想老实可欺,滕强只要一来公司,就会拿夏想取笑几句。

  夏想正低头看书,等滕强说完,猛然抬起头来,冷冷地说道:“说完了?”

  滕强吓了一跳,下意识向后一退。

  “说完了就请你离开,我还要工作,没空说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要是你觉得无所事事地话,可以到仓库中数数玻璃瓶!”

  仓库中存着几万个玻璃瓶,是第一笔生意50万元巨款买来的教训。本来公司是要为一家制药厂提供医用玻璃瓶,滕强也信誓旦旦地保证打通了药厂的上下环节,还签定了收购意向书。因为他本身就是药厂的人,李丁山也就相信了他,联合一家乡镇企业生产了大量了玻璃瓶,结果最后药厂没有收购一只玻璃瓶,这笔生意让李丁山元气大伤,也让他对滕强恨之入骨。

  只是当滕强在他面前哭诉几次,又让老家的亲人打了几个求情电话,李丁山居然能够容忍滕强继续留下来,明明许多人都清楚,滕强从中赚了一笔,吃了回扣,也正是因为滕强的办事不利,才导致最后药厂拒收,这样的人还能留在公司,多少也让夏想觉得李丁山过于优柔寡断,不够果断坚决。

  一提玻璃瓶,滕强就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跳老高,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想,色厉内茬地叫道:“反了你了夏想,敢跟我叫板,看我不收拾你?”

  夏想端坐不动:“你怎么收拾我?打架还是骂人?”

  不知何故,夏想动也没动,却从他身上流露出一股逼人的气势,镇定、从容不迫,是一种丝毫不将他放在眼中的居高临下的感觉,让滕强心中一惊,顿时气焰减了大半,嘟囔说道:“不和你小毛孩子一般见识,丢份。”心中却想,装什么装,一个大学生天天坐在这里无所事事,也不是混得跟狗屁一样。

  滕强摔门而出。

  夏想笑了一笑,继续低头看书,其实一点也看不进去,心中始终惦记李丁山之事。不管李丁山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点,他也一定要扶李丁山上位,毕竟李丁山的资历和人脉不可小瞧,还有他错综复杂的关系网,比起他这个一穷二白的光杆大学生来说,可以说是强上百倍。

  门一响,贾合回来了。

  贾合是退伍军人,经人介绍为李丁山开车,在李丁山身边已经五六年,深得他的信任。夏想和贾合关系还算不错,也知道贾合是李丁山必用之人,正好他和贾合之间也没有什么冲突,加强一下关系还是有必要的。

  “回来了贾合,路上还顺利吧?”夏想笑呵呵地问道。

  “还好,还好。对了,李总在不?”贾合生得十分粗壮,一看就是属于孔武有力的类型。

  “李总不在,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去打他手机。”贾合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李丁山随身带着一部手机,一般人不知道号码,夏想也只是知道他的呼机号码。根据他的猜测,李丁山的手机号只告诉最亲近的人,以便于最近之人可以随时联系他。

  看来他在李丁山的心目之中,还没有到可以知道他的手机号码的地步。夏想不无自嘲地想,或许现在所有人的都不如他关心李丁山的前途,而他在李丁山的眼中,估计还没有和文扬关系亲近。说起来世事也是可笑,李丁山深信的滕强害他第一笔生意失败,他最得力的助手文扬,却又暗中背着他赚了一大笔钱。

  李丁山婚姻失败,事业受挫,说起来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失败者,真要进入官场,他能够从容应对官场的波澜,一步步走向高位么?

  一瞬间,夏想忽然对他的决定产生一丝丝地动摇。

  不过他无路可退,只有借助李丁山与宋朝度的关系,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就算李丁山只能带他一程,扶他到科级水平,只要他能够搭上了宋朝度这条线,凭借他事先知道燕省十几年来人事起伏的官场风云,不信不能闯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上一世正是因为李丁山的原因,夏想一直关注着他的几个同学在官场上的沉浮,再有燕省几年后的官场大地震,一大批省级高官落马,以前许多不被看好的人粉墨登场,跃居高位,其中不乏李丁山的同学或是关系网中的人物。

  可惜的是,李丁山是身在宝山之中,不知身边财宝无数,却偏要死死抓住这样一个半死不活的公司,还做着富翁的美梦。按照他的设想,液晶大屏幕项目建成之后,不出三五年就能运作上市,到时他身价千万甚至上亿都有可能。在这种春秋大梦的强烈吸引之下,一个县委书记的职务显然不能引起李丁山足够的重视。

  夏想却是知道,如果李丁山充分利用好他的关系网,两年之后,宋朝度重新得势之后,成为燕省炙手可热的政坛新星,李丁山水涨船高,调回燕市或是省委,至少一个副厅是跑不了的。再过两年,宋朝度调任西平省任一省之长,不管是不是带走李丁山,至少在离开燕省之前,将李丁山扶正,安排一个市长不算一件难事。

  李丁山真要当了市长,就凭他在京城媒体内的关系网,还有他另外的关系网,就算没有宋朝度照应,依然可以稳健地上升,最后至少也能做到副省级甚至省级高干。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李丁山听从宋朝度的安排,去郊县上任县委书记,将手下的公司还给报社。不过照眼下情景来看,除非李开林调走,地皮彻底批不下来,李丁山走投无路之时,才会痛下决心。

  要是他真有能力暗中使坏,夏想倒不怕做这个坏人,将液晶大屏幕项目搞黄,可惜的是,他现在一没钱二没影响,渺小如一滴水滴,激不起半点波浪。

  该怎么办才好?夏想轻轻敲击额头,想得头疼。

  “夏想,李总去了宝市,晚上回来,说是和李行长一起吃饭。对了,李总特意交待要你留下。”贾合从楼上下来,边说边一脸狐疑地打量夏想,心想李总一向很少主动让夏想陪他应酬,因为以前有过两次不愉快地经历之后,李总就不再让夏想作陪,因为他性子拘谨,和人一起吃饭或是交往总是放不开。

  尤其是夏想和李开林还有过冲突,李开林可是公司的财神,得罪不得,怎么李总还专门交待留夏想一起去,真是怪事。

  夏想将贾合的疑问看在眼底,也不说破,只是笑着点点头:“好,没问题。”

  贾合眼中闪过一些惊讶,似乎想了一想,最后却又摇头一笑,说道:“晚上我们一起去。”

  贾合转身回到他的房间之中,再也没有出来,估计是补觉去了。夏想心中琢磨如何应对晚上的见面,却见文扬从办公室出来,来到里间,敲了敲肖佳的门。

  肖佳开门,见是文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问道:“什么事,文总?”眼神上下飘忽,在文扬和夏想之间飞来飞去。夏想假装不见,心道肖佳还真会装,看她双眼放光的样子,看来是天性如此,又或者是她就是喜欢飞眼看人,落在男人眼中,就认为她喜欢和人眉来眼去。

  是不是他以前也被习惯性思维左右,因为不喜欢文扬的阴贽,所以对和文扬来往过密的肖佳也轻看了三分?想起昨天晚上和肖佳共处一室,同床而睡,夏想目光落到肖佳曼妙的身上,忽然体内迸发一股燥热。

  年轻的身体还是容易冲动,夏想想到12年后的他,虽然一样喜欢美女,但至少不会动不动就有身体反应,说来还是荷尔蒙害人不轻。

  文扬看不出肖佳的表情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找你有事,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肖佳满口答应,和文扬一前一后进了他的办公室,临关门时,还有意看了夏想一眼,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钟。大大的眼睛忽闪几下,不知道在暗示什么。

  过了两个小时,肖佳才从文扬的房间出来。/\Paoshu8/\中间文扬出来一次,一个人外出半个小时,好象去买什么东西。肖佳自始至终都呆在文扬的房间中,和以前一样,不知道二人在里面做些什么。夏想也没有多想,一直在想李丁山特意要他一起吃饭的目的,应该是他昨天所说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事,又说不定其实李丁山对李开林即将调走也有所耳闻。

  中午下班后,文扬最先离开公司。文扬刚走,肖佳就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轻轻地带上门,蹑手蹑脚来到夏想面前,用食指指了指贾合的房间,小声问道:“还没醒?”

  夏想摇头,贾合只听李丁山一人的话,公司上下谁也管不住他,只要李丁山不在,他愿意一睡一整天也没有人管。

  肖佳手中拿着一个信封,信封鼓鼓的,装着什么东西。她将手中信封在夏想眼前一晃,鼻子一翘,得意地说:“公司公章!快走,趁文扬不在,我们找个地方照样子再刻一个,然后我们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编书了。我都想好了,文扬编的是工行的书,我们可以编农行、建行,随便哪个银行都行!”

  夏想吃惊不小,将肖佳高举的手压了下来,低声说道:“你胆子太大了,这是犯罪,被发现了要进监狱的!真怕了你了,快将公章还回来,就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情急之下,夏想紧紧握住肖佳的小手,向下一推,正好按在她的小腹之上。虽然隔了一层衣服,不过夏天的衣服薄如无物,入手之处,光滑柔软,感到一阵阵的热力传来。他觉得不妥,想要缩回手,却被肖佳反手抓住。两个人拉扯之间,带动肖佳的T恤,露出了一段白致细腻的腰肉。

  肖佳的肚脐长得非常好看,圆而不扁,粉粉的,好象婴儿的肚脐一样。她的腰肉平坦光洁,白生生直晃人眼。

  夏想稍一用力就挣脱了肖佳的控制,双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脸色不变,却不再向肖佳身上多看一眼。

  肖佳嗔怪说道:“胆子真小!”也不知道是说公章的事,还是另有所指。

  气氛一时旖旎,让夏想板起脸想要说肖佳几句,也提不起心思。他心中感叹,肖佳果然厉害,总在有意无意之间,懂得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让人对她严厉不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私刻公章是大事,夏想想了想,还是决定劝肖佳放手。

  刚要开口,忽然听到贾合的声音传来:“夏想,中午一起吃饭去,我请客…我说肖佳,你和夏想嘀咕什么呢?你们两个人怎么都脸红了,不对,绝对有情况。”

  贾合表面上大大咧咧,和谁都乱开玩笑,其实也是有主见的人。在公司里他就和夏想走得近一些,因为夏想年轻而且随和。贾合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忠心,对李丁山绝对忠心,任何人做出不利于李丁山的事情,只要被贾合知道,他不管是谁,肯定和那人翻脸。

  肖佳急忙将公章藏在身前,也不回身,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就飞快地跑了出去。贾合看着肖佳的背影,哈哈大笑:“夏想,不会是你和肖佳之间发生了什么状况?你看你把人家臊得脸红得跟红布一样。”

  夏想心中懊恼,贾合的意外出现,让肖佳拿着公章出了公司,他又不能当面点破,心中不免暗暗担心,只希望她能及时想通,别做出傻事才好。

  被贾合打趣,夏想故意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别乱说了贾合,肖佳才不会看上我这个穷小子。你难道没看见,她天天和文扬在一起。”

  贾合撇撇嘴:“别跟我打马虎眼,小夏,哥跟你说句实话,肖佳看上去好象和文扬走得近,眉来眼去的,其实不是那么一回事。肖佳这人,心眼多着呢,她才不会看上文扬那个小心眼的男人,而且照我看,肖佳倒不是有意和文扬眉来眼去,而是她天生如此。有句话怎么说着来呢,有些女人就是天生媚骨,对,就是喜欢和男人你来我往,看着挺热闹,挺放浪,其实那不过是人家的做事方式,也许心里面根本没有勾引你的意思。”

  一番话顿时让夏想对贾合刮目相看。没想到,看上去粗枝大叶的贾合看人的眼光倒是犀利,几乎算得上入木三分。夏想想到他也是重生之后,又有了昨天和肖佳的一番接触下来,才意识到肖佳或许就是天性风情万种的女人,并不是刻意要挑逗勾引谁。却原来贾合早就看在眼里,明白在心中。

  中午和贾合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下午一上班,肖佳就提着一个手提袋进门,还特意冲夏想点头一笑,也不知道她的笑容背后隐藏着什么。夏想本想问上一问,想了一想又按下了好奇之心。其实他和肖佳关系还没有好得可以影响她改变主意的程度,再说肖佳又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她决定了的事情,轻易不会改变。

  这其中或许还有她痛恨文扬言而无信的报复心理作崇。

  文扬一般不来,就算来公司一天只上半天班,今天却是反常,下午又来了公司。更反常的是,他一进门就对夏想说道:“夏想,来我办公室一下,有事给你说。”

  公司现在濒临倒闭的边缘,李丁山的威信扫地,文扬身为副总,更没有人把他当成一回事儿。不过表面上还是要客客气气的,夏想点点头,跟随文扬来到他的办公室内。

  文扬用手一指沙发,眼睛在夏想脸上转了一转,发现他一脸平静,心中奇道,夏想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不多,不过好象变了不少。以前不说话是因为内向才沉默寡言,现在话不多,却是心中有事,不动声色。

  夏想坐下,开门见山地问道:“文总找我有事?”

  文扬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张表格,递给文扬:“我有一个朋友准备在二环路和善良街的交叉口处开一家超市,名字叫佳家超市。因为新开张,需要大量工作人员,我觉得你为人不错,可以去应聘一个中层管理人员。现在公司的前景不太明朗,你还年轻,总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一回事儿,是不是?你觉得怎么样?”

  夏想脑子轰地一声,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听错吧,真的是佳家超市?

  他心中大喜过望,没想到文扬居然认识佳家超市的创始人之一,真是天大的意外之喜。佳家超市新建之时,在燕市并不引人注目,但后来不出几年,迅速壮大,在燕市接连开了七八家连锁,成为燕市影响最大效益最好的超大型连锁超市,国外数家知名超市品牌进入燕市之后,也无法形成对佳家超市的威胁,最后不得不全面败退,佳家超市最终一家独大,一直到2010年沃尔玛超市进入燕市,才稍微减缓了佳家的扩张之势。

  后世的夏想因为常去佳家超市买东西,又因为认识一个佳家超市的中层人员,对佳家超市的历程多少了解一些。佳家超市开始之时,面临着资金缺乏的困顿,还差一点因为资金不足而停建。如果不出夏想所料的话,此时佳家超市还没有建成,肯定还面临着资金的巨大缺口,如果这时有一笔钱投入进去,成为佳家超市的合伙人之一,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当然,现在的佳家举步维艰,文扬看似好心给他介绍工作,其实是想借机将他赶出公司。夏想心中一紧,文扬肯定是不安好心,不过他这个时候突然提出让他到佳家超市工作,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是因为他发现了他和肖佳之间的秘密,还是因为他另有想法?难道是文扬也知道了李丁山对就任县委书记一事动了心?

  文扬对李丁山有机会上任县委书记一事早就知道,但他也清楚李丁山的为人,肯定不会听从宋朝度的安排。他对李丁山是不是能当上县委书记也很关心,因为他在团省委也是正科级干事,真要跟着李丁山下到县里,安排一个县局的一把手,或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也是正常。实权在握,比起一个团省委的干事可是强了太多。

  但李丁山一直不为所动,文扬也就死了这条心。正好想到了编书赚钱的法子,大赚了一笔之后,他对从政的心思也淡了许多。不料昨天忽然听一个同学说起,李丁山昨天晚上和高海一起吃饭,他的同学作陪,李丁山话里话外竟然流露出对官场的向往。听了同学的话,文扬再联想到李丁山背后的关系网,顿时心思又活泛起来。

  夏想猜想得不错,文扬此举正是想将夏想踢到一边,让他远离公司,真要是李丁山下定决心要当县委书记,他就可以顺理成章跟着李丁山下去,没有夏想在身边碍事,李丁山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虽然说在文扬看来,夏想根本对他造不成威胁,但凡事都要考虑周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有了他向夏想介绍工作之事。

  夏想心中冷笑,文扬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李丁山还没有松口,他就有了周密的安排,想要提前将他踢出局。文扬却不知道,现在的夏想已经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夏想,要不是多了12年的经历,他还真会被文扬一脸关切的微笑所欺骗,说不定还会感激涕零,立马拿上表格去佳家超市报道。

  见文扬眼神中闪过的精明和得意,夏想长出一口气,咽下心中的厌恶,将表格接在手中,简单看了几眼,笑道:“谢谢文总,文总真是一个好人。我这就去填好表格,争取尽快去佳家超市报道。”

  文扬亲切地拍了拍夏想肩膀,说道:“这就对了,年轻人,目光放长远一些,外面的天地还是非常广阔的。别谢我,大家好歹同事一场,举手之劳而已。还有,要尽快,听说他们用人很急,最好明天一早就过去,提我的名字,安排一个好位置没有问题。”

  简直是迫不及待要将他赶出公司,夏想强压心中怒火,一扬手中表格,突然问道:“这事要不要提前和李总说一下?”

  文扬一愣,脸色僵在当场,心中骂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他身为公司副总,哪里有自己挖自己墙脚的道理,告诉李丁山?不是打他耳光吗?脸色变了一变,又一脸神秘地说道:“事不宜迟,夏想,听我说的没错,先去报了名,将事情定下来再告诉李总也不迟,到时候李总还能拦住你不成?你看公司现在这种状况,我都没有信心,你还天天坐在这里做什么?年轻人谁不为自己的前途着想,我也是看你诚实可靠,才愿意帮你一帮。要是你觉得我多此一举的话,就当我没说过这话。”

  夏想一脸愧疚,低下头,用脚尖在地上划了两个圈,才说:“对不起文总,我不懂事,你别怪我。我一定保密,马上去填表,明天就去报道。”

  文扬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对,注意保密,这个工作很抢手的,据说月薪1500元。”

  1998年时,燕市的平均月薪不过三五百元,1500元绝对是高薪。

  夏想一脸诚恳地说道:“多谢文总,我会记住你的帮助的,有空一定请你吃饭。”

  等夏想一离开办公室,文扬脸上的微笑立刻消失不见,脸上闪过洋洋得意的神色。一个笨孩子,给他挖一个坑,还当成多大的好处拼了命地向下跳,真要是摔死了,可别怪别人,要怪就怪自己太傻太笨。

  不过一想到肖佳的事情,文扬的好心情顿时跑得一干二净。肖佳就象热腾腾新鲜出炉的包子,白白净净,脆生生,又好看又好吃,可惜的是,现在能看不能吃,稍微凑得近一些,就会烫到嘴。文扬左思右想一番,觉得不能这么便宜了肖佳,她在燕市无亲无故,就算他用强,事后扔上几万元,还堵不上她的嘴?

  文扬阴沉的脸色露出一丝狞笑。

  夏想回到座位上,将表格叠好,贴身放好,见文扬又敲开肖佳的房门,随后肖佳跟随文扬进了他的办公室,刚关上门不久,就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激烈地争吵声。

  不会是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被文扬发现了吧?

  凭借手中的表格,还有知道文扬背地里编书一事,让文扬瞒下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问题不大,不过真要是这样的话,他手中就没有筹码了。夏想正要起身去看个究竟,贾合从楼上蹬蹬下来,大喊一声:“吵什么吵?要吵去外面吵,不要在这里影响别人。”

  贾合一嗓子就让里面偃旗息鼓,片刻之后,文扬一脸铁青从里面出来,气呼呼地摔门而去。肖佳却面不改色从里面走出来,见贾合也在,就没有过来,而是悄悄向夏想笑了一笑,还偷偷做了一个“OK”的姿势。

  贾合发现了什么,看了看夏想又看看肖佳,打了个哈哈:“是不是嫌我当电灯泡了?夏想,小心点,肖佳厉害得很,是个不吃亏的主儿。”

  肖佳俏脸一冷:“不兴当面说人坏话。”

  很快到了下班时候,贾合又给李丁山打了个电话,然后下楼告诉夏想,李丁山在楚风楼等他们。

  楚风楼位于朋友大街北段,位于燕市政府2000年以后规划的美食街的中心地带,不过现在这个地段还比较冷清,还没有形成气候,也只有两三家酒店,夏想和贾合赶到的时候正是晚上七点钟,按说正是用餐的黄金时段,不过楚风楼的门口门可罗雀,只停有两三辆车,穿着高高的开叉旗袍的迎宾小姐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抬头看天数星星。

  李丁山在二楼雅间,夏想和贾合赶到时,里面只有李丁山一个人正在抽烟。他一脸憔悴,头发乱一团,神情之间全是疲惫,夏想看了却是心中一动,想必昨天他去见高海,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是不好的事情,估计是地皮出了问题。

  果然一见夏想的面,李丁山开口就问:“李开林要调走的事情,有几分可信?”

  李丁山急了,事情没有出现意外的转机,还是按照既定的轨道前进。在夏想的记忆中,李开林调走之后不出半月,地皮的批文就拿到了手。只可惜,李丁山再也没有了资金来源。

  “八分!”其实李开林调走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现在分行应该已经开出了调令,只等时机成熟时宣布。李丁山对其中的规章制度不会不知道,只是他关心则乱,想要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夏想却想要给李丁山抽出这一根稻草,好让他尽快彻底死心。

  “地皮的审批没有通过,高海说要重新提交申请,就算他从中周旋,尽快提交市长审查,也要一个月之后才有结果。要是李开林在这之前调走,还是要尽早再寻找投资为好。夏想,你还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听听。”

  夏想看了贾合一眼,贾合正在拿着茶壶给李丁山倒水,眼神中掩饰不住惊讶之色,显然没有想到李丁山会郑重其事征求夏想的意见。在贾合看来,李丁山找夏想来吃饭,不过是想多一个人作陪,却没有想到李丁山是有要事和夏想商量。

  “李总,恕我直言,液晶大屏幕项目现在是难关重重,就算能够上马,找到资金,我觉得前景也不太看好,以后说不定还会陷入更大的困境,不如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夏想也不客气,直接说出心中所想,不想给李丁山留一丝希望,因为他明白,李丁山的希望越大,最后就会失望越大。

  快刀斩乱麻是一种勇气,也是一种智慧。

  李丁山仿佛一下子衰老了许多,缩在椅子中,摆摆手说道:“收手?怎么收,怎么放?我现在是无路可退。”

  “这里没有外人,我就大胆说一句…”夏想目不转睛地看着贾合,微微一笑,“上次我听贾合说过,李总人脉很广,有个同学还是省里的高官…也许从政是不错的选择,以李总的关系和人脉,一旦进入官场,不出几年,就会是一市之长。”

  李丁山的许多事情都是贾合透露的。贾合其实也希望李丁山能够从政,毕竟在政府机关,就算收入低一些,至少他也会跟着水涨船高。县委书记身边的红人,就算只是一个司机,也有许多人巴结。贾合家在农村,对权力更加热衷更加向往。不过他境界不到,看不透许多事情,也没有先见之明,对李丁山只是一味地盲从,不会想方设法去影响李丁山的想法。

  被夏想眼神暗示,暗示的意思贾合明白,今天机会难得,他也就硬着头皮顺着夏想的话说道:“就是,我也觉得李总有这么好的关系不好好利用,还真是可惜了。我一个战友在老家给一个乡长开车,每个月工资才150元,就牛气得不得了,好象他是多大的官儿一样,每次我回去都要在我面前吹牛…”

  李丁山摆摆手,打断贾合的话:“贾合你不要说,听夏想说。朝度跟我说过这件事,由他出面运作,让我去郊县当县委书记。因为我的人事关系一直在团省委,级别和资历都够,他运作起来也不费事,去从政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得清楚。再说就算当一届县委书记,也有可能几年后就被闲置到一边,弄到一个无关紧要的部门去养老。”

  夏想知道李丁山担心的是什么。

  李丁山肯定知道了宋朝度将要失势的事情,而宋朝度现在急着安排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恐怕也是政治妥协的产物。宋朝度当了三年省委常委,想要让他下去,对手多少也要付出些代价,所以宋朝度趁机提出安排几个自己人,对手也不敢把他得罪死了,再说又只不过是处级干部,肯定会乐得送个人情。

  宋朝度的想法自然是想万一他没有机会东山再起,凭借李丁山的人脉和关系,几年后也有可能步入省级高干的行列,也好日后有个照应。不过想来他心中也没有底气,毕竟他的对手是省委书记,李丁山只要在燕省一天,在省委书记的压制之下,就翻不了天。

  让宋朝度唯一感到心宽的是,李丁山是国家级报社的人,他背后的者在国家级报社中,至少也是副社长。有这层关系,料想堂堂的省委书记也要忌惮三分,不敢过于为难李丁山。

  李丁山不在官场,但他所在国家级报社也和官场大同小异,宋朝度的这些心思,他自然心知肚明。

  夏想斟酌了一下词句,决定趁此机会一举打消李丁山心中的顾忌:“李总,我们公司是国有公司,是报社的下属企业,到现在,眼下正处于一个关键时期。但不管如何,能够运作到现在这种程度,能够和银行签定合作意向,能够让市政府同意将寸土寸金的火车站广场的地皮批给我们,李总已经做出了让许多人不敢相信的成绩,这份成绩如果现在交还报社,报社的领导肯定十分高兴,对于第一笔生意失败的影响也会降到最低,报社也会因此对李总另眼看待。”

  李丁山脸色一变,听出了夏想的话外之音。

  夏想微微点头,继续说道:“但如果李总现在不放手,继续经营公司。万一资金和地皮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领导责任就要由李总来承担。假如真的过了资金和地皮的难关,液晶大屏幕项目运作成功,正式投入运营。接下来也有两种可能,一是前景堪忧,拉不来客户,利润不足以维持正常的运转,这时报社就会有人说三道四,置疑李总的能力,此时恐怕连第一笔生意的失败也要归结为李总识人不明,要付主要的领导责任。真要有这么一天,李总进不得退不得,才是真正的骑虎难下之时。”

  李丁山喝了一口水,脸色变幻数次,显示出他内心强烈的不安。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前景大好,液晶大屏幕项目非常赚钱,给报社带来良好的经济效益。这种情况下,李总也会在报社之中份量大增,再被领导赏识的话,到京城当一个副总编甚至副社长也不在话下…”

  夏想见好就收,他相信李丁山明白他的暗示,真要是前景一片大好,报社就会有人眼红,就会有人出面前来揽功摘桃子,到时将李丁山调回京城,换一个人来经营公司,山头变幻大王旗,李丁山还是前功尽弃,为他人做嫁衣裳。所以夏想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不管是哪一种结果,李丁山都不会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不能说李丁山完全没有想到各种可能,但他毕竟身陷其中,远不如夏想置身事外看得清楚,更何况,夏想多了12年经历,在对世事的见解上,一点不比李丁山差,甚至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雅间之内空调开得很足,夏想感觉浑身清凉,甚至还有一点冷。李丁山却是头上浸出无数汗珠,目光直直地盯着夏想,似乎想从他的脸上发现一些什么。

  贾合脸上毫不掩饰地写满惊讶和难不置信,仿佛不认识夏想一样,古怪的眼神还有几分试探和紧张。

  夏想慢慢地喝水,不加冰糖的菊花茶入口之后,有一丝微微的苦涩。此时李丁山的心中恐怕也是苦涩难言,但没有苦涩怎会有甘甜?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夏想把心一横,时不我待,就将坏人进行到底。

  不说李丁山心中波涛起伏,难以置信眼前侃侃而谈的夏想,就是以前那个说三句话就会窘迫的夏想,就是贾合也是暗暗心惊,没想到夏想平常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能将事情看得这么透澈。

  贾合除了吃惊和佩服之外,只有自叹不如了。虽然他不太明白夏想绕来绕去要表达什么,但却听清楚了一件事情,夏想是想劝李丁山放手,劝他听从宋朝度的劝告去从政。不管如何,只要李丁山去当官,他身为司机,就可以跟着沾光,也是他乐见其成之事。

  一时之间,三个人都不说话,夏想喝茶,李丁山低头不语,贾合四下张望,看看李丁山又看看夏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突然之间一个沙哑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李总怎么找了个这个地方,这么荒凉?楚风楼,没听过呀?真让我一顿好找。”

  一名中等身材、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身高不过一米六五左右,上身穿一件深色T恤,因为过于肥胖的缘故,T恤下端无法系进裤子里面,只好随便放在外面,即使这样,也显得肚子硕大无比,好比八个月的孕妇。

  前世自从离开公司之后,夏想再也没有见过李开林。算起来今天见面,应该算是隔了12年后重逢。想起李开林以前对他的羞辱,他心中隐隐有些不舒服,不过还是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礼貌地说了一句:“李行长!”

  李开林一见夏想,愣了一愣,随即咧着大嘴笑了:“我以为谁呢?原来是我们腼腆的大学生也在,怎么着,今天要喝几杯酒?”

  夏想只是笑:“李行长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李开林不相信似地站在夏想面前,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话说出口可不许翻悔,要是你喝不过我怎么办?”

  夏想冲李丁山一笑,又看了看贾合,才说:“李总也在,贾合也在,我就和李行长拼拼酒,看我有没有说大话。”

  李开林哈哈大笑,给李丁山和贾合每人发了一根烟,自顾自在坐在夏想身边,拉住他的胳膊:“说好了,今天谁说话不算数谁就是狗日的!”

  李开林虽然大小是个行长,不过没有什么文化,当兵出身,在银行混了几年,滑不溜手,经常不分场合口出粗话。李丁山看出了今天夏想有意要和李开林过不去,本来有心出面阻拦,不过想到夏想可能另有所图,也就和了稀泥:“你们两个真要比酒的话,输赢自负,谁喝趴下了,谁自己爬着回去。”

  贾合想要开口劝下夏想,被李丁山一个眼神制止,就顺嘴说道:“没关系,谁醉了我负责背回去。”

  李开林不理贾合,将几个喝水的杯子清空,摆在二人面前,问道:“怎么个搞法?”

  夏想不甘示弱:“李行长说了算,我随意。”

  脸上的镇静和自信让李开林隐隐生起一丝不快,在他看来,夏想不过是一个毛头小伙子,大学生又能怎么样,不得照样被他捏在手中。要真是在他手下干活,他不把他玩死才怪。当兵出身的李开林性格之中既有强烈的自信,又是深深的自卑,总是觉得大学生虽然有高学历,但大学生都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受不得累吃不了苦,没个毛用。

  但中央在政策上越来越明确规定,以后干部任用必须要有大学本科学历,这让李开林感到了无比的失落,进而在心理形成巨大的落差,对他手下的几名大学生横竖看不顺眼,罚他们去最辛苦的部门,却拿最少的工资。

  所以只和夏想接触了几次,他就越看夏想越不顺眼,几次三番变相羞辱夏想。反正李丁山要拿他的钱,没有他点头,李丁山也玩不转液晶大屏幕项目。李开林想收拾李丁山手下的一个小兵,他还能有意见不成?

  今天一见夏想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敢当面和他叫板,李开林心中大为不满,脸上却是大咧咧地笑着,但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凶狠之意:“我说了算,你可别后悔!”他拿来两瓶白酒,又每人分了两瓶啤酒,“一拖二,怎么样?”

  一拖二,就是一瓶白酒外带两瓶啤酒。

  夏想拿过一个大杯子,先是倒了半杯啤酒,然后又取过一个小杯子,向小杯子中倒满白酒,伸手将小杯子扔进大杯子中,说道:“别先白后啤了,直接来混合物,先来一个深水炸弹!”

  李开林脸色微变:“行呀夏想,没看出来,原来你以前一直深藏不露。”

  (今日三更,第一更送上,恳求兄弟们火力支援,推荐票顶上,何常在拜谢了。/\Paoshu8/\作者写书,所求无非是讨诸位读者喜欢,所求无非是获得共鸣和认可,而最直接的就体现在推荐票和收藏上,恳请朋友们有鼎力相助,唯有用心码字回报而已!再谢。)

  李丁山猜到了夏想的用意,在一旁故意劝道:“夏想别胡闹了,白酒掺啤酒,一喝就醉。李行长年纪比你大,喝伤了身体多不好。”

  李开林哪里肯依,夏想敢公开挑战他的权威,让他愤恨难消,打定主意非要将夏想喝趴下不行,李丁山一说如同火上浇油,他一拍桌子,大声说道:“李总,你要给我面子就不要劝我,我倒要看看,一个小毛孩子还敢跟我拼酒,反了他了。”

  一副急赤白脸的样子。

  李丁山笑着不说话,贾合见李开林情急之下说话不好听,心里也不舒服,也就抱着膀子看热闹。

  夏想不怕李开林闹僵,既然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用客气,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说道:“放狠话不管用,喝酒才见真功夫。”

  这一杯深水炸弹足有半瓶啤酒加三钱白酒。

  后世的夏想,因为开公司要和工商税务以及各色人等打交道,练就了好酒量,一瓶半白酒再加四五瓶啤酒都没有问题,现在又是身体最佳状态的阶段,他自信没有任何问题。

  李开林不甘落后,也依样来了一杯深水炸弹,一口喝干,然后斜着眼睛看着夏想:“怎么着,还有什么花样,继续使出来,我奉陪到底。”

  夏想也不多说,向服务员要了一个大号酒杯,将一整瓶啤酒倒了进去,然后又拿过可以容纳三两白酒的玻璃杯,倒满白酒,将白酒杯子“扑通”一声放到啤酒杯中,说道:“这一杯叫核潜艇!”

  说完,端起杯子,一仰脖,转眼间喝个一干二净。

  李开林脸色一沉:“还核潜艇?原子弹我也不怕!”也如法炮制了一杯,毫不含糊地喝了个底朝天。

  两杯混合酒下肚,夏想只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胃中一阵翻腾,差点吐了出来。暗叫一声好险,看来这个身体比他想象中要脆弱一点,也可能是还没有完全适合酒精的麻醉。

  夏想不太好受,李开林就更加难受了。他强压了几次,才将几乎涌到嗓子里的东西又压了回去。现在不能吐,一吐就等于输了这个毛头小伙子。真要输给了夏想,比杀了他还痛苦。李开林清楚夏想对他有意见,今天是故意找茬,是想打败他,一雪前耻。

  李开林站起身,摇晃了一下,嚣张地说道:“小伙子,还有本事没有,尽管使出来,我说半个怕字,我就是狗娘养的。”

  夏想用手一指桌子上的菜:“李行长要不要先吃几菜,压压酒?”

  李开林一伸掉夏想的筷子:“吃个屁,喝,今天你不喝死在这里,别想走出这个门。”

  夏想冷冷一笑:“李行长好大的口气!还是先省省力气,留着喝酒用。”

  李开林大怒,伸手就要去抓夏想,夏想轻巧地躲过,拿过一瓶白酒,倒了足足半斤,又将一小杯啤酒放在白酒杯中,举到李开林面前:“这一杯叫酒中仙,我们一起干了,谁不喝谁是王八蛋。”

  “喝,老子还怕你个毛,妈的,敢跟老子叫板,你算老几?”李开林酒劲上来,骂骂咧咧地也倒了半斤白酒,也顾不上再放小杯啤酒,直接倒了一下,也端起杯子,和夏想的杯子碰在一起,“碰杯知道不,碰杯必干,不干不是人,不是男人,是狗日的,是狗娘养的,是王八糕子…”

  夏想才不和他对骂,只是阴沉着脸说道:“先干为敬!”

  半斤白酒一口气喝完,任谁也受不了,夏想感到胃里好象开了锅一样,浑身烫着难受。不过当他看到李开林也咬牙切齿地喝完半斤白酒,眼睛都红了,也就不觉得有那么难受了。

  “李行长好酒量,果然厉害,我甘拜下风。不过我就不明白了,李行长为人豪爽,又能喝,又能干,怎么还没有升到分行去当领导?”夏想见李开林摇摇欲坠,知道他已经坚持不住了。一般人受不了白酒和啤酒掺在一起的混合杀伤力。

  李开林本来被夏想逼得火冒三丈,现在又酒往上涌,头脑失去了八分清醒,一听夏想阴阳怪气的话,顿时失去了理智,大吼出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对我堂堂行长说三道四?告诉你夏想,我想收拾你,跟收拾一只蚂蚁差不多。就是李丁山想保你,也挡不住我的手。我不升官?哼,我半个月后就到分行当副行长了,你鼠目寸光,又能知道什么…”

  压倒李丁山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亲口从李开林口中说了出来,夏想看见李丁山脸色铁青,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以至于脖子上的青筋都根根凸起。

  再后来的情形他也记不清了,因为他心情一放松,酒劲就猛然涌上来,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就醉得人事不省了。

  再醒来时,他正躺在贾合的床上,贾合正在一旁倒水,见夏想醒来,笑道:“醒了?昨天挺厉害呀,把李开林给灌桌子下面去了。那老小子,骂骂咧咧的,嘴上没把门的,别理他…神了夏想,你是怎么知道李开林要调走的?可把李总气得够呛,大骂李开林不是个东西,明明早就知道要调走,就是不说,这不是非把李总往坑里推吗?”

  夏想头痛欲裂,摇晃着坐起来,贾合急忙扶了他一把。宿醉刚醒最是难受,头痛得好象要裂成两半一样,胃里还翻腾个不停,最主要的是,一走动就震得脑袋疼痛难忍。

  “李总怎么说?”遭了大罪,向死里得罪了李开林,不就是为了要李丁山一个态度吗?

  “李总一晚上没睡,抽了一夜烟,说是等你一醒就让你上楼找他。”贾合倒是一脸兴奋,又问,“夏想,李总真要当了县委书记,你说我得是什么职务?”

  夏想并没有着急立刻上楼去找李丁山,而是先喝了一杯浓茶,然后用凉水洗了洗脸,感觉恢复了一些精力,这才迈出房间。

  刚一出门,就迎来肖佳关切的目光。肖佳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文扬也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站在门口,目光如箭一样朝她射来,

  夏想知道肖佳的心思,不想让她为难,就冲她点点头,也朝文扬点点头,然后上楼。

  楼上烟雾缭绕,李丁山胡子没刮,蓬头垢面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桌上半尺宽的烟灰缸盛满了烟头。一见夏想上来,劈头就来了一句:“夏想,知不知道省委里面流传着一句什么话?”

  夏想摇头,等李丁山开口。

  “要问苦不苦,想想省委宋朝度…宋朝度本来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马上就要丢了常委的头衔,改任为省委农工部长。农工部?嘿嘿…他当了农工部长,他提拨上来的人以后还能升迁的机会?更何况对他不满的是省委书记。你不知道,省委书记高成松的后台非常硬,有通天的关系!”

  知道,夏想怎么可能不知道高成松的大名?在后世,就连一点也不关心政治的普通市民,也知道这位“强权书记”的鼎鼎大名。高成松本是南方人,如果说个子不高是南方人普遍的特征的话,那他长着一张北方人的大脸,又满脸横肉就不知道是怎样的一种基因突变。高成松早年是出身贫寒,据说因为常给县里一位领导送猪下水,受到领导赏识,被提到县广播局。从此高成松官运亨通,步步高升,经过几十年的奋斗,终于爬上了省委书记的高位。

  高成松为人强硬,性格张扬,凡是他看不顺眼的人,一律要踩在脚下,或者直接打倒。自从他担任燕省省委书记之后,将燕省官场搞得乌烟瘴气,顺他者昌逆他者亡,无数官员被他以种种理由或免或贬,或调到二线去养老,将燕省经营成他的私人领地,就连省长叶石生在高成松的嚣张气焰之下,也不得不避其锋芒,忍气吞声,一直到高成松在京城的后台倒台,他才被免职,随后又被取消了省部级待遇,因为在燕省搞得天怒人怨,不敢住在燕省,回到了南方老家养老。

  最后虽然没有再追究他的责任,不过也被监视居住,终生不得踏出当地一步,而他的儿子逃到国外,被国际刑警通缉,后来还是被捉拿回国,没有什么好下场。

  此时的高成松刚刚调来燕省,担任省委书记还不到半年,就已经开始大肆清除异己,宋朝度首当其冲被牵连在内,夏想怎么会不知道高成松?事隔多年之后,在高成松下台的两三年之内,一提起高成松之名,燕市的人民无不恨之入骨。而此时的高成松还只是省委书记,一年后他又兼任省人大主任,才更达到了权力的顶峰,高举大刀,随意断人前途,毁人财路。

  他还知道,高成松猖狂了两年之后,才慢慢退出政治舞台,这两年期间,他虽然不记得宋朝度在哪里,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直在沉寂,直到高成松下台之后,宋朝度才再次崛起,成为一颗政治新星。

  夏想看了出来,李丁山的心理很矛盾,实际上他已经有了放弃公司的想法,但又对从政没有足够的信心,担心宋朝度失势之后,他被殃及池鱼,就算他在中央媒体有人,但省委书记真要下定决心收拾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还是举手之劳的事情。[泡!书。吧!超。速!更。新]

  说不定李丁山正是因此这一点,才一直迟迟没有答应宋朝度的安排,而现在眼见液晶大屏幕项目要泡汤,他又被夏想说动,从政的念头就更加强烈,只是想到连宋朝度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也是被打压的对象,他就算上任县委书记,也是被人认定是宋朝度的人,以后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夏想尽管知道历史进程,但总不能开口告诉李丁山,两年之后高成松就倒台了,到时宋朝度还得重新崛起,而且比现在还要更进一步。他现在只不过是初入社会的毛头小伙子,就算说得天花乱坠,也没人相信。

  “我倒有一个想法,不太成熟,李总要是愿意听一听的话,我就献丑了。”夏想刻意放低了状态。

  李丁山将手中的烟掐灭,站起身来,坐到夏想旁边:“有话直说,现在我们是同舟共济!”

  夏想心中一阵狂喜,李丁山这句话一说,就等于认可了夏想可以作为他最亲近最信任的人的身份。不过夏想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得意,而是依然恭谨地说道:“在宋秘书长失势之前,尽快安排好一切事宜,李总从政的策略不变,还要下到县里上任县委书记,不过不去燕市的郊县,太靠近省委了,很容易被人注意到,可以选一个偏僻的穷县,到一个无人注意的地方去,总有一天,高成松会调走,李总只需要埋头苦干三四年,就能等来一片青天…”

  李丁山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没看出来,夏想这个小伙子以前一直不声不吭,原来还是一个心思缜密的人,这份眼光,这份定力,这份乱中取利的思路,别说整个公司无人可比,就是放到他所在的国家级报社,和他年龄相近的年轻人,也没有一个人能和他相比。

  而且看他不骄不躁镇静自若的样子,还真是一个可用之人。李丁山心思转了几转,出神想了片刻,觉得夏想所说的方法应该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他一拍夏想的肩膀,忽地站起:“我明天去京城,先向报社领导交担子,回来后,就去见宋朝度好好谈一谈。”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随口说道:“到时要是你也在公司的话,就一起去吧。”

  回到座位上过了半天,夏想还觉得脑子晕晕乎乎,一是因为宿醉醒来后的头疼还没有完全消除,二是因为李丁山最后的暗示,既然说要带他一起去见宋朝度,含义不言而明,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他将是他身边最信任的人。而且其中还特意交待,只要他在公司一天,李丁山就不会亏待了他。

  夏想暗笑,他真要离开公司的话,早就走了,也不会煞费苦心地想方设法对李丁山从政暗中推波助澜。不过李丁山所说难道是另有所指,或者说,他对他是是否一心留在公司心有疑虑?

  难道是文扬暗中使坏?

  贾合自夏想下楼之后,就匆匆上楼,一直呆了大约半个小时才下楼,他一脸喜色,来到夏想身边,亲热地抱住夏想的肩膀,高兴地说道:“行呀兄弟,有两手,我佩服你。中午我请客,好好喝一顿,怎么样?”

  贾合跟了李丁山多年,见多了大小官员的司机的作态,心里也是十分向往成为县委书记的司机。只是他无法做到可以影响李丁山的决定,这两天见识了夏想本事,本来他和夏想关系就好,这一下更是视为最近的朋友,再说能够影响李丁山的人,也能影响到李丁山对一个人的看法,贾合和夏想走近,也是有意维护他核心圈子的身份。

  夏想对贾合一向大有好感,觉得他也一个可交的朋友,当下点头:“吃饭就吃饭,别喝了,昨天的酒还没醒,奶奶的,醉酒太难受了。”

  贾合哈哈大笑,转身出门洗车去了。夏想刚起身倒了一杯水,就见文扬一脸不快从办公室出来,说道:“夏想,你要是不去佳家超市,就把表格还我。”

  真要说起来,夏想还真应该文扬给他这个好机会,当然他不会将表格送还,起身笑道:“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珍惜,我下午就去佳家超市,谢谢文总。”在大家还没有撕破脸面之前,笑脸和恭敬的态度,还是要适当地表现出来。

  文扬没说话,沉着脸点点头,转身上楼去了。

  不清楚文扬上去后和李丁山谈了些什么,反正他下楼时,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笑意,让夏想心中很不舒服,隐隐担心真要等到大事将成之时,文扬会迫不及待跳出来摘取胜利果实。

  真要等到那个时候,夏想也不怕和文扬撕破脸皮,单是暗中以公司名义编书一事,就可以将他打入死地。现在还没有到非要分个你死我活的时候,他有理由相信,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时,他将是跟随他走马上任的首选之人。

  中午和贾合一起吃饭时,夏想假装无意地说起:“要是李总上任县委书记,文扬至少能当一个县委办公室主任。今天我见他从楼上下来,很高兴的样子,好象得到了什么好消息一样。”

  贾合不屑地一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觉得李总不会带他,估计他也不愿意下到县里。公司要是交给报社的话,说不定文扬可以当上总经理。”

  公司真要到了文扬手中,肯定会成了他中饱私囊的工具,不过夏想现在没有精力去操心这些事情,只要文扬不和他争,只要文扬不碍事,他就不会将他编书一事公之于众。

  隐隐中,夏想总觉得一旦文扬编书一事东窗事发,肖佳肯定会受到牵连。他始终不想拿此事来威胁文扬,难道还有担心肖佳的因素在内?想了想,虽然肖佳是很漂亮,不过应该和他没有结果,或许只是一时的好感再加同情罢了。

  其实想想肖佳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本来也付出了不少,却没有从文扬手中拿到应得的报酬,想要通过正常手段讨回应得的报酬也是不行,无奈之下,竟然想出了私刻公章的违法之事。夏想嘴上说着不和肖佳一起编书,实际上也是对她所做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个放任自流的态度。

  吃过午饭,夏想向李丁山请了假,说是要去处理一些私人事情,李丁山问也没问就点头同意,等他出门时,李丁山又突然交待了一句:“我去京城一趟,大概需要两三天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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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骑着自行车,从百姓河两侧的小路向北进发。[8.]百姓河是一条人工河,始建于1995年,耗时四年共20多亿资金,当时市里的说法是建造一条燕市的人工肺,改善燕市干燥、空气质量不好的状况,可惜的是,百姓河建成之后,有没有改善空气质量无人再提,根据夏想的切身体验也是感觉没有任何作用,但百姓河刚建成的第一年,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淹死了八个人。

  说来也怪,以后每年百姓河都会淹死十几个人,一直到1998年,一共淹死了30个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有好事者将所有淹死的人姓名列出,惊奇的发现,30多人,竟然没有两个人是同姓。于是一条小道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纷纷传言百姓河的真实含义是要淹死几百人,要将百家姓上的每个姓氏都淹死一个。结果传来传去,百姓河就成了市民口中的淹死百家姓河。

  尽管后来市政府一再采取各种措施,并且加大宣传力度,但百姓河还是年年淹死人,一直到十几年后,夏想还记得有人做过统计,百姓河一共淹死了150多人。

  六月的燕市,骄阳似火。行走在百姓河边,凉风习习,多少缓解了一点炎热。城市的总要付出这样那样的代价,这条耗资巨大的人工河在夏想看来,确实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根本就是政绩工程,对燕市的没有发挥任何作用,反而因为拆迁和修桥带来的花费,白白浪费了大量的资金。但官场就是如此,当年修建百姓河的市长因为百姓河的政绩而高升到邻省当了市委书记,后来据说还高升为省长。

  现任市长陈风,才是一个真正的实干家,大力推动燕市的城中村改造,亲自带人到城中村中说服钉子户,打通了许多断头路、丁子路,让燕市的环境和交通整体上了一个台阶,虽然给城中村的一些人留下了强横和霸道的印象,但对于大部分燕市的人来说,陈市长是燕市数十年来最能干最有魅力的市长。

  可笑的是,陈风留下了好名声,却没有得到好下场。后来不知道因为何事得罪了高成松,在高成松的授意下,陈风被对手栽赃陷害,最后以贪污罪被判刑10年。不过即使陈风入狱,燕市的人们都记得陈风的好,市井坊间还一时传诵陈风在监狱中的生活,说他改造态度良好,说他在监狱中不忘学习,说他最后当了监狱图书馆的馆长,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陈馆长…

  沿着百姓河畔,穿过一个又一个城中村,夏想忽然想到,现在是1998年,陈风刚刚当上市长,还没有开始着手大力改造城中村。城中村的改造是陈风下台的一个导火索,估计是因为他触动了高成松的利益。

  高成松担任省委书记以来,不但大肆排除异己,还将手伸到商业领域。当然这也不算什么,官商比比皆见,只要大家都遵守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就行,谁也不要太过份了就是。但高成松性子张扬,他的老婆和儿子也是如出一辙,将整个燕省都当成他们的家天下,赚钱不但要独一份,还不许任何人插手他们看中的领域。

  高成松的老婆插手全省的建筑市场,利用手中的权力将南方来的一家建筑公司领进燕市,不几年时间就挤跨几家本省的建筑公司。陈风被高成松整倒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估计就是和城中村改造之时的利益冲突有关。

  高成松的儿子更过份,只要看哪个行业赚钱就过去插上一手,后世的佳家超市做大之后,商场内的人士都知道,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在佳家有股份。

  站在一片大工地之前,看着正在建造中的佳家超市,夏想感叹,现在高建远肯定还看不上名不见经传的佳家超市,而现在佳家超市正处在资金短缺的紧要关头,要是他手中有一批资金的话,直接投入到佳家超市,不出两年就会翻上几番。

  不过虽然现在没钱,但能够结识佳家的创始人之一,怎么看都是一件好事,不可错过。夏想是学建筑出身,对于工地的情况自然熟悉,轻车熟路地找到简易房中的经理室,敲开了房门。

  文扬介绍的朋友名叫冯旭光,高高的个子,比较胖,估计体重不下90公斤。冯旭光一听是文扬介绍来的,顿时十分热情地伸出手来:“欢迎,欢迎,夏想是吧?文扬给我说了这事,我代表佳家超市欢迎你。不过我可要先把丑话说到前头,现在资金紧张,工程已经处于半停工状态,建筑公司说了,不给钱不开工,现在正是紧要关头。过了这关,以后就会大有所为。过不了这关,我自身难保,你这工作也无法给你兑现。”

  一句话赢得了夏想的好感,觉得冯旭光这人精明之中透露着真诚,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三言两语点明立场,既不偏袒夸大事实,又不让你感觉到敷衍了事,果然是个人物,怪不得佳家超市越做越好,在后世的超市大战中始终屹立不倒,冯旭光的个人能力也是占了很大的关系。

  “要是我有100万入股,冯总算我多少股份?”明人面前不说假话,因为对佳家超市印象良好,对冯旭光第一印象也不错,所以他直接抛出一个足够大的难题。

  冯旭光眼中闪过一丝不信的神色,肯定是不相信夏想能拿出这么多钱,不过转眼又一脸镇静,二话不说转身拿起计算器,低头算了起来。

  五分钟后,冯旭光笑呵呵地说道:“地皮投入300万,主体工程投入500万,其他杂项200万,共计1000万左右,你现在入100万,平均下来的话不到百分之十,不过现在是关键时刻,100万的资金可以盘活眼前的困境,我可以做主,算你百分之十好了。不过夏想,你有钱吗?”

  和夏想暗中估算的差不多,冯旭光没有夸大其词,更让他下定了决心。

  夏想实话实说:“我没有钱。”

  冯旭光也不恼:“这么说,你能替我找到100万的投资?”

  夏想还是摇头:“恐怕不能。”

  冯旭光脸色还算平静:“那么你不是来应聘超市的工作,是有意帮我一帮?说吧,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能解决了我眼前的困境,我都会按照刚才谈的给你算百分之十的股份。”

  夏想笑了,冯旭光果然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不过毕竟是初次交往,交浅言深,不能说得太多。他点点头,又问:“冯总,问个私人问题,你和文总是怎么认识的?”

  冯旭光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我以前也是团省委的人,和文扬是同事。”

  “和文总私人关系怎么样?”夏想轻轻敲击桌面,脸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冯旭光。

  冯旭光饶有兴趣地盯着夏想,心想他年纪不大,说话办事分寸感拿捏得十足,步步为营,而且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是一个少见的年轻人。

  心中就有了主意,说道:“关系还可以,偶而一起吃吃饭,平常就是打打电话,君子之交淡如水,对吧?私人关系是私人关系,生意是生意,各有各的路数,不能混为一谈,是不是?”

  夏想放心了,一伸手:“冯总给我个名片,我随时联系你,行不行?”

  走出佳家超市的工地,看着眼前的一片狼籍,很难想象,半年之后,这里门前就停满了各种车辆,都人满为患,无数厂家挤破脑袋都想要在佳家超市占据一个好位置。一年之后,佳家超市的第一家分店建成,随后就是第二家、第三家…扩张的脚步一直到2010年都没有停止。

  夏想满心欢喜,没想到佳家超市在建成之前,还有眼前一个资金短缺的小插曲。他也知道,没有他的出现,眼下的难关冯旭光也能很快过去。不过他不出现,好处怎么会落到他的身上?

  看看时间不早了,夏想就断了再回公司的念头,准备回去好好睡上一觉。走到半路,传呼响了,一看是公司的电话,急忙找了一家公用电话回了过去,却是肖佳找他。

  “什么事?”听到电话里传来肖佳好听的声音,夏想感到有些意外。

  “没事就不能找你…”肖佳的话听起来象是撒娇,好象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问题,她又咳嗽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什么事,我今天就不回公司了。”

  肖佳的声音有些失落:“也是,你昨天喝多了,好好休息一下吧,挂了!”

  莫明其妙的电话,夏想摇摇头,索性不再去想。

  回去之后,夏想好好睡了一大觉。第二天一到公司,就被肖佳叫到里间,她咬着嘴唇,眼睛好象要滴出水来,说不出来的妩媚和风情。

  夏想吓了一跳:“怎么了肖佳,你感冒了又?”

  肖佳气极:“你才有病!什么眼神,没看出来我风情万种,用我纯情的目光,来融化你冰冷的心灵。”

  夏想伸手一摸肖佳额头:“没发烧,是不是吃什么不消化的东西了?怎么这么吓人!”

  肖佳怒极反笑:“好了,怕了你了,不来了。我就明说了,你是不是不打算和我一起编书?”

  夏想嘻嘻一笑,也不再和肖佳胡闹:“我最近有点事情,没时间。”

  肖佳神色一黯:“算了,不勉强你。有钱不赚是你的错,反正以后别怪我就行。那我求你一件事,成不?”

  肖佳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下,米黄色的连衣裙,正好盖住膝盖,细腰之上一条紫色的丝带一系,既好看又不失动感,脚上一双绿色凉鞋,十个脚指甲抹得又红又艳,衬托得美足更加洁白动人。更妙的是,脚踝之上系一条红绳,红绳上还有一个小小的银铃,格外令人赏心悦目。

  青春洋溢的脸上薄薄施了一层粉,挺翘的小鼻子骄傲而自信,紧抿的小嘴微微上扬,五官精致得如同画中人。尤其是她长长的睫毛,闪动之间就如洋娃娃一样可爱,动人心弦又令人浮想联翩。差不多认识肖佳有多半年了,夏想还是为她的漂亮暗暗叫了一声好,有些女人真是天生丽质,肖佳只需要当前一站,不用做出任何动作,只要眼睛眨上几眨,就会令无数人为之痴迷。

  再看她修长的脖颈和中等规模的胸部,夏想感慨,唯一可惜的是,肖佳一举一动之间,过于媚人了一些,不管和谁说话,总让人感觉她在故意引诱对方一样。这样一个绝世红颜,还好一毕业就来了公司,还好公司比较小,人际关系简单一些,要是放到外面,不定会惹出什么乱子。

  “有事尽管说,我尽力而为。”夏想按捺住心中胡思乱想的念头,说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找你借一点钱。”肖佳眼睛亮亮的,胸脯也挺得高高的,不知道兴奋什么。

  “要多少?”夏想目光在某个高耸的部位停留了三秒钟,就又移开了目光。他知道他现在惹不起任何事,包括情事。

  “有一千借一千,有一万借一万,你有多少?”肖佳吃吃地笑,一点也不客气。

  夏想想了一想,他不是一个爱花钱的人,不过收入不高,也攒不下多少钱。幸好毕业时手中有父亲给他的一万元还没有动,本来是想给曹局长送礼用的,结果曹局长说什么也没有收下,他就存了下来。

  1998时大学生毕业要将人事关系留在燕市,还必须走分配的手续,夏想没有找到接受单位,正好远在单城市的父亲有一个同事叫曹永旺,是燕省城建局局长曹永国的弟弟,父亲就托了曹永旺的关系,找到了曹永国。曹永国身为省局局长,厅级干部,或许是因为亲弟弟的原因,没有丝毫架子,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久曹永国就亲自到省三建跑了一趟,将夏想的人事关系安排在了三建,虽然不久之后,夏想就从三建调到了公司,但夏想对曹永国一直心存感激,毕竟没有曹永国的出手相助,他不可能将人事关系和户口都留在燕市,在他毕业之前,听人说要留在省城,光一个户口就要花三万元。曹永国可是出手之间,就帮他解决了户口和工作。

  后世的他远离官场,一直觉得身份和曹永国悬殊太大,除了一开始去到他家中送过一些水果和烟酒之外,以后就断了联系。

  不过他一直关注着曹永国的仕途,高成松上台不久,曹永国就从城建局被调到省测绘局当局长。城建局虽然上面还有建委主管,但对全省近百家建筑公司也有领导权,而省测绘局是无腿的单位,各地市没有下属机构,权力大大地缩水。看似平调,其实是被贬到了不重要的部门。

  最终曹永国在测绘局局长的位子上离休,没有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一下子想到后世的事情,夏想就有些出神,肖佳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揪住他的耳朵,揉了几下,笑道:“乖,揪揪耳朵,不掉魂。”

  夏想啼笑皆非,伸手推开肖佳:“我不是小孩,用不着你哄。我只有一万元,都借你。”

  肖佳高兴地跳了起来,伸手从桌子上拿过一张纸,刷刷上写了几笔,交给了夏想:“给你欠条,可要收好了,丢失不补,一旦丢了,后果自负,别怪我欠帐不还。”

  夏想一看欠条,原来她早就事先写好并且签好了名字,就等他说出数目,填写金额就成。敢情肖佳早就算好了他一定会借她钱,不管多少肯定会有。

  收好欠条,夏想说道:“你等着,我给你取钱去。”

  取出钱,又回到公司交给肖佳,拒绝了肖侍要请他吃饭的建议。夏想见文扬不在,贾合又陪李丁山一起去了京城,公司里原来就他和肖佳两个人。肖佳一个人在里间呆了一会儿,然后出来后向夏想说道:“代我向李总请两天假,我回老家一趟。你也别在公司呆着了,反正也没什么事。”

  肖佳一走,夏想就给曹永国打了一个电话,问了好,就说要前去看望他。曹永国也不打官腔,说他这几天要下去视察,让他周六再给他打电话,到时可以直接到家中找他。

  三天后,李丁山还没有从京城回来,打来一个电话,说是可能要到下周一回来。这几天一直是夏想一个人在公司,滕强自从上一次被他呛了之后,再也没有出现。文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也没有露面。

  周六上午,夏想给曹永国打了电话,没想到曹永国还记得他打电话的事情,说他在家中休息,让夏想直接到家中找他。夏想放下电话,立刻到外面买了一些时令水果,他记得曹永国最爱喝剑南春,就又买了一瓶剑南春,骑上自行车前往建委宿舍。

  曹永国级别不低,不过一直在建设部门任职,房子也是建委分的,没有住在位于青水街的著名省委小区,而是住在海鲜街上。

  建委宿舍房子盖得不错,毕竟是给自己盖楼,用的都是真材实料。从外面看就象普通的住宅楼,但只要进到里面才会发现,原来里面别有洞天,都是跃层。建委宿舍占地不大,一共也就30亩的样子,小区只有五六栋楼,都是标准的一梯两户的户型,不过每户面积都有200多平米。

  房子是不错,不过居住环境却有点差。海鲜街以卖海鲜出名,两侧摆满了各种卖海鲜水产的摊子,叫卖声还价声乱成一团。夏想不无恶趣味地想,估计住在建委宿舍的领导们都喜欢吃海鲜,吵是吵了点,但买海鲜太方便了,一时兴趣所致,几分钟就能买到想吃的水产品。

  曹永国住在三楼,是最好的楼层。有句顺口溜不是说:“一楼二楼,老弱病残。三楼四楼,有职有权。五楼六楼,傻冒青年…”

  开门的是曹永国的女儿曹殊黧。

  曹殊黧比夏想小几岁,现在大一,正好和夏想一所大学,算是校友。上一世夏想来曹永国家中几次,只见了过曹殊黧一次,却没有见过曹永国的儿子曹殊君。曹殊君是曹殊黧的弟弟,在夏想的印象,他考上了军械学院。

  曹殊黧个子挺高,夏想一米七五的个头,不比她高出多少。因为夏天在家的缘故,曹殊黧只穿了件贴身背心,胸前两个突起十分明显,显然没有穿胸罩。下身只穿了一条居家短裤,露出健康青春的大腿,白里透红,闪耀着青春特有的光泽。

  她的头发短得象男生,细长脸,是一种精练清丽的漂亮。

  曹殊黧还记得夏想,因为她一进建筑学院,就听说过夏想的事迹。因为学建筑的夏想写的一手好文章,担任过学校的文学社社长,也算当年名动校园的人物。所以夏想只来过一次,她就记住了他的名字。

  “夏想来了…”曹殊黧象个得了红萝卜的小白兔,一下子跳到屋里,大开房门,“快进来,外面热。”

  一转身,可以看到短裤被浑圆的臀部撑得紧绷绷的呼之欲出,跳跃之间,修长的美腿匀称有力,让人呼吸为之一窒。

  夏想对曹永国一家人的印象非常好,不仅是因为曹永国的帮忙改变了他的命运,还因为他们一家人没有对他有任何的轻视和怠慢,真当他是朋友的晚辈对待。/\泡'书'吧(WWW.ash8.o)更新超快/\不管是因为曹永国看重他兄弟的面子,还是因为他为人一向如此,夏想都没有任何理由不尊重他。

  曹永国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他是典型的北方人,身材高大,国字脸,浓眉大眼,见夏想进来,抬头他点点头,说道:“随便坐。”

  既然重活了一次,这一世能不能为曹永国做些什么?毕竟他才50岁,50岁的厅级干部,要是稍微运作一下,退下来时弄个副省级待遇也不算过份。

  再者他要是和李丁山一起进入官场,曹永国为官多年,尽管一直在一个不高不下的位置上打熬,但毕竟也是厅级干部,也有自身的关系网和人脉,也可以和李丁山做到资源共享,互通有无,毕竟以后大家都是一条战线上的战友,在和省委书记的对抗中,多个朋友多条路。

  曹永国只说了一句话之后,就不再抬头,全神贯注地看起了报社,理也不理夏想。夏想坐在沙发的一角,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一脸沉静。他注意到曹永国有一两次从眼睛的余光之只看他几眼,他假装不知,挺直了腰,目不斜视。

  曹殊黧脚上穿着拖鞋,一路小跑从厨房中出来,手中端着一个果盘,上面放着洗好的苹果和犁,放到夏想面前,露出一口漂亮整齐的牙齿,说道:“夏想,别客气,吃水果。”

  夏想说了声“谢谢”,却不动手。曹殊黧却十分热情地伸手拿过一个苹果,拿起水果刀就要削皮。夏想才不会让她动手,伸手接过苹果和水果刀说:“让我来,小心划了手。”

  曹殊黧调皮地一笑:“小看人,我有那么笨吗?”

  “你不但笨,还毛手毛脚!”曹永国放下报纸,再看夏想时,目光中全是赞许,用手一指曹殊黧,“你瞧你慌慌张张的,都是大丫头了,一点也不知道稳重。你知不知道,在古代,象你这个年纪的女子,应该笑不露齿,高抬脚轻迈步走路。”

  “又来了,又来了,爸,你好歹也是国家干部,要把握好社会的脉搏,知道不?怎么脑子跟老古董一样顽固不化,不是你女儿自夸,就我这端庄形象,在我们学校,已经是一等一的淑女了,你都什么眼光,一点也看不到我的好!”

  被女儿一顿抢白,曹永国笑开了花,对夏想说道:“夏想,你评评理,黧儿还说她淑女,现在的大学生有她说得那么不济?”

  夏想心道,十几年后,许多女大学生哭着喊着求包养,现在的女大学生和以后相比,最起码还有少女的清纯和羞涩,他只好实话实说:“依我看,殊黧的性子活泼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好,女孩子,活泼可爱才讨人喜欢。”

  “就是,我们学校喜欢我的男生可多了,天天有人给我写情书…”曹殊黧小脸昂着,说不出来的得意和兴奋。

  曹永国脸色沉了下来:“我说过多少遍了,上大学期间不许谈恋爱,这件事情不容商量。”

  曹永国为官多年,一旦发作,居久上位者的气势散发出来,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夏想坐得离他有三米远,也觉得胸口发闷,几乎喘不上气来。

  曹殊黧脸色一变,靠到夏想身边,好象要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眼神流露出不安的神色。看得出来,曹永国家教甚严,曹殊黧很怕曹永国发威。

  夏想轻轻一拉曹殊黧,让她坐在沙发上,然后伸手一抖,一条长长的苹果皮就从苹果上完整地剥落下来,没有断头的地方。接下来他又用左手两根手指捏住苹果的两端,右手用水果刀在苹果一侧一划,不等半块水果划落,手腕一翻,半块苹果已经被挑在刀尖之上,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既干净利落又赏心悦目,最关键的是,双手没有触摸到果肉,干净又卫生。

  夏想将苹果推到曹殊黧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曹殊黧眼睛都直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再加上嘴巴张得大大的,脸上的表情夸张到了极致。

  “你太厉害了,夏想,你是怎么做到的,太神奇了。”要不是曹永国在一旁,她估计早就大喊大叫了。

  夏想小时候住在外公家里,长大后每年暑假都回去住上一段时间。外公家有几亩果园,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躺在果树下面,手拿一把小刀,看上哪个水果就挥刀斩落,然后削皮就吃。久而久之,就练成了一手削皮的绝活。

  “我有一个妹妹,她最爱吃苹果,所以我就天天削给她吃,慢慢地就练成了削水果不断皮的手法。妹妹她很可爱,长得也很漂亮,我就想,要是哪个男生敢欺负她,敢对她有不良企图,我一定要他好看。因为我非常爱我的妹妹,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爱一个人,有时就想为她做一切事情,就想将她保护得严严实实,不让她上当受骗,不让她被男生欺骗…曹局长对你爱如掌上明珠,自然要对你严格要求,他不是非要用条条框框将你束缚,而是想用他丰富的人生经历告诉你一个道理,人生每个阶段都是规定的任务,比如上大学就是要以学习为主,就算在大学期间遇到自己喜欢的男生,也要学会克制,毕竟大学只是人生的中转站,一旦毕业,也许就会各分西东…”

  曹殊黧手中拿着苹果,听得入了神,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想,见他眼中流露出伤感和思念,晶莹的眼睛中闪动着令人心动的忧伤,不由地心中没来由地一酸,扭头看向曹永国:“爸爸,你别怪我,我只是说有人追求我,没有说我在谈恋爱。你也真是的,明明对我好,非要那么凶,不会说话委婉一点,也好让我接受,是不是?”

  曹永国向夏想投去感激的一瞥,呵呵笑了:“黧儿,爸爸不是担心你,怕你上当受骗吗?你年纪还小,怎么会清楚那些向你献殷勤的男生,是好是坏?”

  曹殊黧不解地说道:“别人喜欢我难道也有错?难道喜欢还分好坏?对了夏想,正好你是男生,你说说男生喜欢一个女生,是什么心理?”

  “这个,人和人不同,不好说清楚…”夏想不免窘迫,在大学里,男生讨论女生,可是赤裸裸的肉体和性欲,男人可以爱和性分离,女人则不同,先爱后性。当着曹永国的面,他可不敢信口开河。

  曹永国是过来人,知道曹殊黧的问题不好回答,又见夏想作难,猜到他不好回答,就插话说道:“夏想是客人,快给客人倒茶去。”

  曹殊黧不情不愿地泡茶去了,夏想将手中的苹果又削下一块,放到一个盘子里面,推到曹永国面前,恭敬地说道:“曹局长吃苹果。苹果号称智力果,可以增长智慧,延缓衰老。”

  曹永国若有所思地拿起苹果吃了起来,说道:“现在的孩子真是难管,象我们小时候,对家长是言听计从,从不惹事。时代在变迁,不管怎么样,有些老传统老的优良品德,还是不能丢。”

  夏想联想到后世曹永国不肯和高成松同流合污,最后被高成松调到测绘局,最后黯然退场。好象他还隐隐听到曹永国有可能调到省建委当建委主任的说法,不想世事难料,因为高成松的横加干涉,曹永国再进一步的梦想破灭。

  由此推测,曹永国是一个性格耿直之人,不肯向高成松妥协。夏想总不能劝他改变立场,向高成松靠拢。依曹永国的性格,他人微言轻,说了说不定反而会有相反的效果,而且也会让曹永国对他留下不好的印象。再说就算投向高成松,两年之后高成松倒台,说不定他还会受到更大的牵连。不过高成松倒台之后,曹永国没有再复起重用,恐怕其中还有隐情。

  “是的,老一辈的节操和精神是我们这一代人不能相比的,不过人成长需要时间,从年轻到成熟,需要一个慢慢成长的过程…”夏想顺着曹永国的话向下说。

  曹永国饶有兴趣地看了夏想几眼:“小夏,我觉得你比以前成熟多了,看来走向了社会就是不一样。看你不过比黧儿大了三岁,好象比她成熟十岁一样。要是黧儿有你一半稳重和见解,我也就没有那么多心可操了。”

  “小夏,中午在家吃饭,别走了。”曹永国的妻子王之芬从厨房中出来,双手沾满面粉,腰间系着围裙。她衣着朴素,看上去如同普通的家庭妇女,一点也没有局长夫人的架子。

  别人客气,但他不能将自己不当外人,夏想急忙起身告辞:“就不打扰伯母了,我也该走了…”夏想没问过王之芬在哪里上班是什么职务,只好以伯母相称。

  “不许走!”曹殊黧飞快地从厨房中跑出来,手中拿着一个茶杯,气呼呼地说道,“不礼貌,我刚刚给你泡好茶,你不喝一口就走,完全无视我的劳动成果,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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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夏,留下吃饭!”曹永国将最后一口苹果吃下,不容置疑地说道。

  “就是,留下吃饭。”曹殊黧又学了一遍,然后嘻嘻地笑道,“夏学长,我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请教你呢,想走,没那么容易。”

  夏想再非要走就是矫情了,只好坐下,嘴中说道:“这怎么好意思?”

  王之芬忽然指着曹永国大笑起来:“老曹,你是主人,怎么让夏想削苹果给你吃,你还真好意思!”

  “应该的,曹局长是长辈,我是晚辈,给局长削个苹果,说起来还是我的荣幸。估计局里有多少人想给曹局长削苹果吃,都排不上队。”夏想不失时机地说道。

  曹永国哈哈大笑:“好你个小夏,也学会拍马屁了。在我这里,你既然自称晚辈,怎么还叫我曹局长?好象不对吧?”

  夏想闻弦歌而知雅意,急忙恭谨地喊了一声:“曹伯伯!”

  曹永国开心地笑了起来,曹殊黧伸出手指做了一个“胜利”的姿势,然后兴冲冲跑厨房泡茶去了。

  和曹永国随意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从他的口气中夏想听不出什么,毕竟身为局长多年,不会将工作上的事情带着家中来,再者局里的事情,又犯不着和夏想说什么。夏想也知道不可多问,他不过是借一个由头,试探一些问题。

  “我们公司的老总叫李丁山,不知道曹伯伯认识不?”

  曹永国才知道夏想已经调出了三建公司,他一直在建筑圈子里为官,局限性比较大,交际面也不是很广,眼神复杂地看了夏想几眼,说道:“听说过这个人,有过几面之缘,没什么交往。”

  夏想笑了笑,感慨地说道:“我很佩服李总,他做事很努力,一直靠自己的能力,不依附关系。其实他有一个非常要好的同学在省委里面,好象叫宋朝度,他也不去求他帮忙…”

  “宋朝度?”曹永国吃了一惊,“是省委秘书长宋朝度?”

  省级厅局的一把手虽然也是厅级干部,但是与整日和省委书记、省长接触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还是有很大的差距,所以曹永国猛然听到宋朝度的名字,不由不让他心中震惊,一直平静的表情也微微有些动容。

  身为官场之人,曹永国知道他最大的不足是根基不稳,在上面没有一个强有力的人帮他说话。自从省委书记高成松上任以来,他明显感受到了压力,心中也十分清楚,他所在的位置十分关键,也十分重要,而他又受到高成松的排挤,日子很不好过。

  其实省城建局归建委口,此时还没有成立建设厅,正常级别应该算是副厅,但曹永国两年前就升了正厅,所以处在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上,也算是高配低就。若是以他的资历,省委中有人的话,调任建委主任或是到其他更好的厅局,也完全可以胜任。

  真要是能结识宋朝度就好了,至少在常委中多了一个替他说话的人。官场上的事情,就是你帮我我帮你的事情。当然,曹永国也知道宋朝度将要失势一事,不过在他看来,宋朝度还很年轻,既然他年纪轻轻就做到常委的位置,假以时日,再重新上来也是再正常不过。高成松嚣张过头,他能将整个燕省的官员都捏在手心任意摆布不成?

  就算他想,上面也不答应不是?中层走中庸,上层靠平衡,一省之地,没有平衡力量的牵制,让书记一家独大,也不是中央所愿意见到的局面。

  如果夏想知道曹永国的想法,肯定会劝他不要轻敌,因为他过于乐观了。高成松硬生生在燕省折腾了两年多才消停,真把燕省弄得乌烟瘴气。

  夏想也是猜测,也是赌曹永国会动心,会感兴趣。他也明白能当上省局的一把手,在省委常委中,不可能没有替他说话的人。省局局长的任命,是必须拿到常委会上讨论的。不过每个常委都有自己的关系网和圈子,不容易打进去。但眼下不同,眼下宋朝度失势,以前不想接纳的人,如果这个时候找他,和他接近,比他在台上之时,可是事半功倍多了。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记得久远。

  “应该是,具体我也没有问过,只是接过他打来的电话,他自称是省委的人。”夏想倒不是有意欺骗曹永国,而是要给他一个无意插柳的感觉。还有一点是,他也不敢肯定曹永国是不是愿意抓住这个机会,曹永国身后的那个人,是不是愿意放下身段和宋朝度接触。

  “宋朝度呀…我知道他。”曹永国说了一句话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曹殊黧泡茶上来,夏想起身摆好茶杯,给曹永国倒好茶。曹永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示意夏想也尝尝:“不算太好的茶,不过还说得过去,是铁观音。”

  茶水金黄、清澈明亮,香气浓郁,夏想抿了一口,入口醇而厚、鲜爽回甘。再细啜一口,让茶汤在口腔来回翻滚,可感觉铁观音独有之香味在口中回荡。后世的他也是爱茶之人,也算喝过不少好茶,却从未品尝如此浓厚味道的铁观音,此茶应该是极品铁观音,市价在两千到五千元之间。

  夏想不由开口称赞:“不论色泽、香气还是口感,都是铁观音中的极品。好茶难遇难求,今日算是沾了曹伯伯的光,一杯香茗,可胜十杯烈酒。”

  曹永国连连点头:“想不到小夏不但成熟稳重,见多识广,还对喝茶也有研究。你这么年轻,有这份心性,可是不简单,比起我家黧儿和小君,不知道强了多少。”

  曹永国现在是越看夏想越是喜欢,眼前的这个小伙子不徐不疾,知分寸识大体,又不失幽默,关键是和他很谈得来,又有他弟弟同事儿子这一层关系,让他不由自主心生亲近之感。

  曹永国很在意家里人对他的看法,所以当初一听是他弟弟的同事的儿子,没有多想就答应帮忙。后来事成之后,夏想来过两次家里,当时他话不多,有些腼腆还有些青涩,曹永国对他也就没有多大印象,反正帮夏想找个工作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让弟弟落了人情就好。

  却没有想到夏想第三次登门,稍微多接触下来,就露出了机智、风趣的一面,谈吐得体,既不过份拘束,又不失了礼节,让他大生好感的同时,就谈兴大起,多说了一些闲话。不料一番闲话下来,竟然从夏想口中得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而且夏想还有可能成为中间人,让他和宋朝度结交。

  曹永国不由心中暗暗高兴,难道这个小伙子会给他带来好运气不成?

  “爸,你夸别人可以,但不能贬低我不是!”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从房间中走出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穿着短裤,光着背,打着哈欠,眼睛眯着,看向夏想时,眼神全是不屑和傲慢。

  曹永国一脸愠怒:“小君,怎么说话呢?来了客人也不知道问好,看你成什么样子?这是夏想,是老家的人。”

  曹殊君斜着眼睛看着夏想,轻蔑地说道:“什么老家的人?老家总是没完没了地来人,怎么不让人消停一点?烦死人了。你们也是,真当我爸是万能的,求这个求那个的,恨不得让我爸帮你们安排一辈子的前程。”

  曹永国大怒:“滚一边去!再胡说八道,我就好好收拾你一顿。”

  曹殊君闭上了嘴巴,却神情傲慢地从夏想身边走后,眼神中全是蔑视,毫不掩饰他的盛气凌人。夏想笑笑,他不会和曹殊君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这样不但落了下乘,反而更让曹殊君得意忘形。在他看来,曹殊君不过是一个小屁孩,仗着父母的地位,天生就自命不凡。

  高官对下一代的管教确实成问题,怪不得社会上那么纨绔子弟,夏想不由暗暗摇了摇头。转念一想也就释然了,相比曹殊君,曹殊黧就一点没有局长千金的傲气,人与人不同,不能一概而论。

  正在厨房帮忙的曹殊黧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毫不客气地向前拧住曹殊君的耳朵,恶狠狠地说道:“我数到三,立刻向夏想道歉,否则我要你好看!”

  曹殊君象被猫捉住的老鼠,气焰全消,低声下气地求饶:“好姐姐,饶了我,放我一马,我一定给你效犬马之劳。”

  曹殊黧不答应:“道歉,没商量。”

  夏想不想闹僵,见好就收,忙道:“没关系,道什么歉?男人之间,有些争执也很正常。再说我也年轻过,想当年说话比小君还难听。算了殊黧,放了小君,年轻都有冲动的时候。”

  曹殊黧这才松了手,一转身就笑了起来:“夏想你好厉害,怎么这么会说话?”

  曹殊君却不领情,哼哼几声说道:“我不承你的情,别想几句话就收买我。”

  和一个人接近,融入他的家庭是最好的方法。

  吃饭的时候,夏想坐在曹殊黧和王之芬的中间,正和曹殊君正对面。曹殊君只顾低头吃饭,偶而看夏想一眼,也是眼神之中写满疑问。一直到吃完饭,除了曹永国让夏想不要客气之外,其他人都不没有说话,可见曹永国治家甚严,恪守“食不言”的古训。

  饭后,夏想想要帮忙收拾碗筷,被曹永国制止,他挥手说道:“让你伯母和黧儿忙活就行了,男人不用动手做这些事情。”

  夏想记得曹永国好象也是建筑学院毕业,不想还是一个骨子非常传统的人,遵循“君子远庖厨”的信条。

  饭后,夏想陪曹永国聊了一会儿天,就提出告辞,却被曹殊黧拦住,她笑眯眯地向前挽住曹永国的胳膊,说道:“爸,我的假期作业是设计一份超市的图纸,正好夏想来了,我想让他下午陪我去一趟工地,实地学习一下。”

  曹永国架不住曹殊黧的粘缠,就看着夏想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问夏想,要看他有没有时间?”

  曹殊君一听这话,顿时一脸好奇地看了夏想几眼,惊讶地说道:“你挺行,有戏。以前那些追我姐的男生,要么过不了我姐这关,要么过不了我爸这关。你是头一个连过两关的人,看不出来你还有点本事。不过也别太得意了,要想当上我的姐夫,最后还得过我一关!”

  曹殊黧满脸通红,抬脚就踢曹殊君:“你滚远一点,小心我收拾你。”

  夏想很坦诚地笑:“正好我认识一个朋友正在建一家超市,可以一起去看看。对你的作业我没有保证,但对你的人身安全,我会负责到底。”

  这话,也是说给曹永国听的。

  曹永国拿过电话,边拨号边说:“黧儿你记得别欺负夏想,夏想,你也别太让着她了,别让她乱跑,这丫头,野着呢…我让司机送你们去。”

  曹永国安排司机跟着,一是方便他们出行,二是也多少有监视的意思,毕竟宝贝女儿跟着他,不放心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夏想还是心中暗暗激动,今天不但和曹永国相谈甚欢,还破例被他留在家中吃饭,虽然也有曹殊君不和谐的插曲,但一家四口人,至少有三个人对他印象良好,尤其是曹殊黧借故和他一起出来,不管这个活泼的小女孩是什么心思,单是这份信任,就让他心中欣喜不已。

  可以说,他已经成功地打开了曹永国家中的大门。

  夏想和曹殊黧走后,曹殊君不屑地说道:“爸,你怎么让我姐跟他出去了?那个穷小子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我姐和他在一起,多丢份。”

  曹永国没好气地训道:“胡说什么?你姐和夏想正常来往,你不要胡乱编排。一边去…”

  曹殊君不怕曹永国,无谓地笑笑:“反正我还指望我姐嫁给高官,或是豪门,这样等老爸退了下来,我也好有个厉害的姐夫照应。”

  王于芬笑骂:“瞧你那点出息?怎么不想想靠自己的本事?”

  曹殊君转身回了房间:“靠自己多累人呀?有个好爸爸少奋斗20年,再有好姐夫又少奋斗20年,这一辈就轻松地幸福了。”

  曹永国和王于芬相视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王于芬一边将沙发收拾整洁,一边抬头看了曹永国一眼:“没看出来,夏想这孩子还真不错,我看黧儿也挺愿意和他在一起。”

  “年轻人在一起有什么,就是好奇和好感罢了。夏想人是不错,不过就是没有出身,他对黧儿没有想法也就算了,真要有想法,就得让他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能的。”

  “我说老曹,你怎么这么势利?”王于芬心思简单一些,认为只要女儿喜欢就可以,她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情投意合最重要,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当年你也不是一个穷小子,我当时看上你,还不看你顺眼懂事?黧儿的事儿,你别勉强,让她自己选择。”

  “不行!”曹永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以前受了许多苦,就不能再让孩子们受累。黧儿的婚姻她不能自己做主,必须由我来替她选一个各方面都配得上她的人!”

  话虽说这么说,不过曹永国内心深处的想法却没有说出来,他之所以答应曹殊黧和夏想一起出去,自然有他更深一层的考虑,不过时机还太成熟,不足为外人道。

  曹永国的车是一辆奥迪,司机李洁夫年约35岁,话不多,接了夏想和曹殊黧,问了地点,就只顾安静地开车。曹殊黧和夏想并排坐在后座,她穿了一条米黄色的半长裙,上身是收腰小衣,显得又青春又性感。因为说上工地,脚上是一双白色旅游鞋,长长的袜子紧紧裹在圆润的小腿上,让夏想有些收不回眼睛。

  如果说肖佳的美是如花的话,曹殊黧的漂亮就是似玉,如玉的纯洁,如玉的清澈。她的眼睛如清泉,青春的容颜清丽脱俗,再加上短短的头精炼秀丽,恰如一朵迎风怒放的山茶花。

  曹殊黧拿着一只笔,在一个笔记本上又写又画,忽然抬起头问夏想:“夏想,你的女朋友漂不漂亮?”

  夏想没想到曹殊黧沉默半天,一开口就问了一个难题,就说:“前女友还算漂亮,下一任女友还不知道。”

  “怎么分手了?”曹殊黧咬住笔头,她的两颗门牙比其他牙齿稍大一些,显得既突出重点,又整齐划一,别有韵味。

  “毕业时没分到一起,天各一方,距离产生了感情危机,自然而然就分手了。”夏想不想多谈杨贝的事情,他曾经以为杨贝会等他三年,不想只过了半年她就提出了分手。

  “分了也好…”曹殊黧直视夏想的两眼,眼神中有一些跳动的神采,“是她没有远见,是她没有福气,别丧气夏想,你一定能找一个比她强上百倍的女朋友,比她漂亮比她温柔比她可爱…”

  见夏想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曹殊黧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还挺伤心的?”

  夏想见她一副好奇加猎奇的表情,笑了:“小孩子家家,不该问的别乱问。再说事情都过去了,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谁还总想着过去的事不放?”

  “谁小了?我都20岁了,早就是成年人了,你不过比我大了三岁,还在我面前装大人?不告诉我就算了,我也能自己谈恋爱,自己去感受,不稀罕你。”曹殊黧语气半是气愤,半是撒娇。

  李洁夫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夏想从曹殊黧手中抢过笔记本,看了一眼,问道:“殊黧,你学的是什么专业?”

  “呀…”曹殊黧受惊一样惊叫起来,一把从夏想手中飞快抢回笔记本,“你怎么乱翻女孩子的东西?真没有礼貌。”

  曹殊黧的惊叫惹得李洁夫一点刹车,汽车猛地一顿,又随即平顺地行进,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只是男生女生之间的夸张地惊呼,并非是有什么紧急情况,不由自嘲地摇了摇头。

  夏想伸手拍了拍李洁夫的肩膀:“不好意思,李大哥,让你分心了。”

  李洁夫从后视镜中对夏想笑了一笑:“没关系,是我太紧张了,没反应过来。”心里却想这个年轻人是谁呀,说话彬彬有礼,难怪会讨曹殊黧喜欢。

  夏想刚才是无意识地动作,没有想到曹殊黧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也根本没有看清本子上写些什么,不过看曹殊黧一脸绯红,心里猜测可能是她的日记本,写着一些私密的事情,也就歉意地笑了笑:“说实话,一个字都没有看清,你大可以放心了。”

  “放心什么?哼,反正上面也没有什么隐私,更没有写你…”曹殊黧不打自招,脸庞更红了,索性扭过脸去看向窗外,又怕夏想多想,就又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也没写你什么了,就是从你身上找到一些优点,我先记录下来,以后找男朋友也好以你当个准绳,争取找一个比你强一百倍的男朋友。”

  “我的优点是零,乘以一百还是零,你找一个没有优点的男朋友还是很容易的…”夏想故意笑话曹殊黧。

  曹殊黧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不用非要用贬低自己的方式,来咒我找不到幸福吧?太坏了你。”

  不多时来到佳家超市的工地上,夏想让李洁夫把车停在工地外面,因为为了安全起见,工地一般不让外单位车辆入内。李洁夫摆摆手说不用,然后用手一指副驾驶前面的几张通行证,其中一张是燕省城建局的通行证,又指了指工地上竖立的施工进度公告栏,笑道:“是二建施工的,局里的下属单位。”

  夏想哑然失笑,怎么忘了这一茬,这可是省城建局局长的车,全省建筑公司谁不买帐?

  果然门卫一看车牌照就直接放了行,奥迪车一直开到简易房的经理室门前,夏想和曹殊黧下了车,他扔给李洁夫一盒烟:“李大哥辛苦了,可以到处转转,我先陪殊黧去看看现场。”

  李洁夫能当曹永国的司机,当然也有眼力,虽然不太清楚夏想和曹家究竟是什么的关系,但曹局长既然肯放心让爱如掌上明珠的女儿陪夏想出来,肯定关系非同一般。再有夏想很有礼貌,让他颇有好感,怎么好意思收他的烟?就要推让。

  夏想却不给他机会,笑着冲他摆摆手,转身就走开了。

  夏想紧走几步,小声说道:“殊黧,和你商量一个事情,等一下在外人面前假扮一下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曹殊黧双手将笔记本抱在胸前,红红的嘴唇微微地撅着,不解地问:“我怎么感觉好象面前站着一个大灰狼?我要知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夏想只好编了个假话:“以前的大学同学在这里当技术员,一见面就嘲笑我被女朋友甩了。男人也是有虚荣心的,要是我再领一个女朋友来,想必会堵住他的那一张破嘴。”

  曹殊黧喜形于色:“那你的意思是,我比你以前的女朋友还要漂亮?”

  “似乎要漂亮一些…”为了哄曹殊黧答应,夏想只好夸大事实,实际上在他看来,曹殊黧比杨贝就算漂亮一些,也很有限,毕竟杨贝也是难得一见的美女,“我说了不算,等下要是见了我的同学,从他嘴中说出才更值得可信。”

  “这个就比较好玩了,我答应你。”曹殊黧入戏倒是挺快,话音刚落就伸手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夏想紧张地回头一看,还好李洁夫不知道去了哪里。他知道,要让李洁夫看见,肯定会落入曹永国的耳中。

  负责佳家超市施工项目的项目经理,是省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李红江。李红江今天一早来到工地现场,得知甲方的工程款还没有到账,就不由得心中来气,将所有的工头招在一起开了一个短暂的现场会,会议的精神就两点,一是全面停工,二是没有他的吩咐,谁也不许开工,谁敢不听从安排就开除谁。

  1998年时,建筑市场还不象后世是完全的买方市场,建筑公司在甲方面前,腰杆还是可以挺得笔直,也可以理直气壮地要求甲方按时打来工程款,否则就以停工要胁。而后不出几年,建筑公司为了抢夺有限的市场,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最后到只要有工程,先由建筑公司垫资打好地基甚至盖好地上三层都可以,由此引发了建筑业的恶性竞争,导致一大批建筑公司倒闭,也因此产生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

  同时也变相造成了后来房地业的变态繁荣,只要有本事先批来地皮,就可以找到建筑公司,让建筑公司出资先盖出房子,然后再预售,接下来从银行套出现金,再继续开发新楼盘,如此滚动,一个地皮的批条就可以造就一个房地产大亨!

  李红江身为二建的分公司经理,大小也是一个领导,向冯旭光催促三次还没有拿到工程款,觉得面上无光,为了显示一下领导的权威,让冯旭光了解到底谁说了算,他就假模假样地冲手下发了一顿威风,他也知道,他的态度,很快就会有人转达给冯旭光。

  教训完手下,李红江从他的办公室出来,远远地一看,见冯旭光的办公室还是紧闭房门,没有丝毫动静,不由地暗暗冷笑,这个时候还能沉得住气,工程一停,耽误超市的开业日期,看谁着急,看谁受的损失更大?

  整个佳家超市占地约有60亩,其中主体建筑有15亩左右,剩下的就是附属设施,比如中央空调、停车场和仓库。整个施工现场都由一道砖墙围着,甲方也就是佳家超市也在工地有简易办公室,和乙方也就是建筑单位二建的简易办公室,分别位于施工现场的两侧,遥遥对望。

  被冯旭光几次推诿的态度弄得火大的李红江,也懒得再找他争吵,直接给他来个干脆,停工整顿,看他还敢不敢再推三阻四。李红江可不管冯旭光是不是真没有钱,没有钱就不要开工建设,没有钱就别玩房地产!

  忽然,李红江的眼光落在停在冯旭光办公室门口的奥迪车上,因为离得远,他看不清楚奥迪车的牌照是多少,只是隐隐看见燕A后面有两个0,然后后面才是三位数字。三位数字的第一位是几,他睁大了眼睛也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1,心里就毛躁得不行,就象长满了杂草一样,说不出来的难受。

  有奥迪车的不算什么,有钱人多得是。但车牌照是燕A00XXX的就很少了,因为能有排到前几百位的车牌号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许多人都是省厅省局的头头。

  难道冯旭光请动了什么大人物?

  李红江有心不理,心中又按捺不住患得患失的心理,担心万一真要来了惹不起的人物,他不过是小小的分公司的经理,小得不能再小的官职,一句话就能断了他的前程。这么想着,他脚下慢慢向奥迪车越挪越近,等他终于完全看清车牌号码之后,惊叫得差点跳起来:原来是曹局长的车!

  曹局长的车怎么会停在冯旭光的办公室门前?难道冯旭光认识曹局长?不能,他真要有曹局长的关系,还有任由被他一个小小的分公司的经理拿捏?

  要是市长来了,或是省里其他厅局的领导来此,冯旭光也不会这么紧张,好歹他也是见过场面的人,真要有领导替冯旭光开口求情,他也有许多借口搪塞,比如资金紧缺,没有工程款没法给工人交待,没有钱就买不到原材料,等等,反正罗列一大堆困难,让领导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刁难就行。摆困难讲道理,李红江也算一个好手,要不也混不到一分公司的经理位子。

  但真要是曹局长,他可是一句假话也不敢说,不仅是因为曹局长也是建筑行业出身,而且二建的总经理杜同春就是曹局长一手提拨起来的,可以说是曹局长的嫡系,而他也算是杜同春的嫡系,这样算起来,他也算是曹局长的人。真要是曹局长发话,别说没钱,就是有钱也要创造成没钱的样子,然后再发扬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最后再克服困难的局面,向局长保证保质保量地完成工程!

  真要是让曹局长记住他,二建总公司副总的位子,说不定就有希望了,李红江越想越兴奋,搓着手,一路小跑来到奥迪车前面,准备向司机李洁夫打探一下内幕消息。

  与李红江的踌躇满志的心态不同的是,冯旭光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打遍了所有的电话,换来的都是一个结果:没钱。他也知道许多朋友不是没钱,不愿意借给他,是因为看不好他的超市前景。燕市是一个新兴的城市,虽然是省城,但居民收入不高,消费能力有限,他建造一个大型超市,在许多人看来只有死路一条,谁也不愿意借钱给注定失败的项目。

  冯旭光无计可施之时,也不是没有想到夏想,不过他觉得夏想当时的做法可能只是耍点小聪明,唬他一唬,想要给他留下一个好印象,真要让他解决100万的资金缺口,无异于痴人说梦。就算他真是病急乱投医,暂时还拉不下脸面去求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

  放下电话,心情烦躁的冯旭光准备到工地上转一转,看能不能说服李红江,再多给他一个月时间筹集资金。其实也有一个朋友愿意出100万帮他度过难关,但条件是要他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让他大骂他是狼子野心,枉他当他多年的好朋友,竟然趁火打劫之时一点也不手软。

  推开门,见不知何时门口停着一辆奥迪,让他一愣,再一看小号的牌照,他不由心中嘀咕,哪位领导突然视察佳家超市项目,怎么没人通知他?

  正疑惑时,就听到李红江格外热切的声音传来:“冯总,我说冯总,你什么时候认识了曹局长?你看看你真不够朋友,既然和曹局长认识,怎么不给我说一声,怕我不保证工程质量,还故意打埋伏不是?”

  冯旭光挠挠头,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多谢各位朋友的大力,虽然还没有上榜,不过为了感谢大家的热情,何常在说到做到,先加更回报大家。下去码字了,凌晨前还有一更!

  超市不象其他楼房,一般也就是两三层,基本上是框架结构,施工起来也不复杂,主要是造价高,全靠水泥和钢筋浇筑。佳家超市一共三层,现在二层已经封顶,正在架设三层的骨架,因为李红江下令停工,所以工人们三三俩俩地聚在一起,坐在阴凉地聊天。

  曹殊黧想要到二层实地观察,还想爬脚手架上去,被夏想坚决制止:“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你穿的是裙子,能站在脚手架上吗?”

  曹殊黧没想明白:“为什么不能?”

  “脚手架不比楼梯,下面可以看透上面,穿裙子站在上面…”夏想不好意思说得太直白,要不听起来就象调戏曹殊黧一样。

  也不知道曹殊黧明白没有,反正她俏脸微微一红,左右看了几眼,小声说道:“工人都不在这边,我先上楼,你在楼下帮我把风…”

  防小人不防君子,说来还把他当成君子了?夏想不知道是该庆幸曹殊黧对他的信任,还是该尴尬曹殊黧对他也是身为男人的忽视?总之不被一位美女有防范意识,也不算一件坏事是不是?夏想就转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工人们都离得远远的,没有人近前来阻止他们,或许在他们看来,只要能进得了工地大门,就不定是哪里来的领导,都可以管得住他们,所以也没人前来主动找骂。

  “好了,我都上来了,你别装模作样地东张西望了,快上来吧!”曹殊黧在楼顶上冲夏想得意地挥着小手,一只手还紧紧按住裙子,好象唯恐怕走了光一样。

  要看刚才早看了,现在才假装紧紧抓住裙子不放,小丫头也有些意思,夏想暗笑,三下两下就从简易楼梯上到了二楼楼顶,对曹殊黧说道:“非要跑到楼上来,你也不怕晒黑?”

  虽然是下午两三点的光景,但六月的阳光热力非凡,直刺人眼。楼顶之上又无处遮挡,两个人都站在阳光之下,片刻就感觉酷热难耐。

  夏想离曹殊黧不过咫尺,迎着阳光,正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脸上、脖颈之上细细的绒毛,更显得她的皮肤吹弹可破,白嫩过人。一股淡淡的香气伴随着热气从她身上传来,犹如深谷幽兰的清香,更让人觉得眼前的女子清丽如山茶,美丽如月光。

  夏想一时看得有些愣神,没注意到脚下突出的钢筋,绊了一下,身子一歪,直直朝前冲去,双手一伸,想要扶住什么,却一把将曹殊黧抱在怀中,收势不住,又带动她向前走了两步,眼见两个人就要一起摔倒,幸好旁边正好有一个钢筋柱,他伸手抓住,才止住了前冲的力量。

  不过另一手却绕到曹殊黧背后,紧紧抱住她,将她死死地揽在他的怀中。

  曹殊黧先是轻轻地“呀”了一声,随后一脸慌张,不过不象夏想一样去抓住旁边的东西,而是双手用力地搂住夏想,将整个身子都紧密无间地贴在夏想怀中,仿佛只要抱紧了他就不会有事一样。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她胸前的两个活泼的小白兔被挤压变形,彻底融化在夏想的胸前,几乎瘫软成了一团面团。

  夏想暗叫一声好险,定了定神,感到胸前弹性惊人,又见曹殊黧如同受到惊吓的婴儿,双手从他腰间环绕,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勒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夏天的衣物薄,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身子从上到下都散发着火辣辣的热力,穿透两层衣衫,直透到夏想的身上,感觉好象两个人赤裸相对一样。

  曹殊黧紧闭眼睛,长长的睫毛还不停地抖动,也不知是因为惊慌还是激动。两个人很暧昧地抱在一起,曹殊黧正好和夏想的鼻子一样高,他一低头,从她的脖颈后面一眼就看到了腰间,后背一片光洁细腻,就如一片洁白的沙滩,光滑喜人,让人流连忘返。

  男人的欲望被挑动多半是因为视觉和触觉,看和摸最容易情动,现在的夏想,不但看到,还有美女在怀,同时鼻子之中又有曹殊黧的体香袭来,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没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反而就不是正常情况了,他猛然感觉从小腹之中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就有了反应。

  抱得这么紧,离得这么近,一有反应就会被曹殊黧发现,夏想暗骂自己控制不住下半身,这是什么地方,不说下面还有百十名工人,就是不远处的办公室之内,也有曹局长的司机李洁夫随时睁大了眼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报告给曹局长。

  他轻轻一推怀中的曹殊黧,却见小丫头动也不动,脖子之间泛起了一片羞红。夏想无奈,害羞也得分开,总这样抱着怎么成?他轻轻拍了拍曹殊黧的后背,小声说道:“现在是夏天,天气太热了,等冬天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取暖才叫浪漫,现在吗,就叫烧包…”

  曹殊黧“噗哧”一声乐了,一把推开夏想,笑骂:“我没抱你,当时情况紧急,就是一根柱子我也要抱上,省得摔倒得多疼呀。你记清楚了,我刚才抱了一根柱子,听见没有?别乱说别乱想也别有别的想法,否则的话,哼哼,我要你好看。”

  曹殊黧的威胁毫无威力,相反给人的感觉好象故意撒娇一样,夏想见她嘴硬,就打趣道:“好象刚才我才是被动的一方,要说乱说乱想,你应该是你才对。不承认你借助我的力量没有摔倒就算了,还污赖好人就不好了。”

  曹殊黧美目圆睁:“明明是你刚才不小心绊了一下,要摔倒的时候,幸亏我挡了你一下,要不你现在肯定摔得满地打滚…救命之恩你不思回报,还敢颠倒黑白,早知道就不管你了,让你摔得鼻青脸肿才好玩!”

  “那我站稳之后,半天了你还紧抱着我不放,是什么意思?”曹殊黧眉眼之间有说不出来的可爱,夏想情不自禁想要逗她一逗。

  “你还好意思说?你先抱的我,把我吓得魂都飞了,我借你的怀抱休息一下,有什么不可以?再说了,一个男人还这么小气,斤斤计较,真过份。”曹殊黧气鼓鼓的样子就象丢了玩具的小朋友。

  夏想笑了:“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要是你觉得我的怀抱温暖厚实,可以依靠的话,随时欢迎你投怀送抱。”

  “这还差不多…”曹殊黧自以为打败了夏想,脸上得意的笑容还没有消失,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惊叫一声,“好呀夏想,你敢说我坏话,敢污蔑我的清白?是你主动抱我的好不好,我什么时候对你投怀送抱了?你…”

  两个人打闹几句,彼此之间的生疏感荡然无存,就连多了12年经历的夏想也不由暗中感叹,年轻真好,更不用说心思单纯的曹殊黧,不多时就被夏想逗得眉开眼笑,手中拿着笔记本,在楼顶上穿梭,微风吹拂,裙裾飘扬,就如一只飞来飞去的花蝴蝶。

  大概画了一副简单的施工图,曹殊黧合上本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工作做完了,现在下楼,阳光太大了,再多呆一会儿非晒黑了不可,就不好看了。”

  夏想抢先一步下楼,然后站在楼梯一旁,防止工人意外出现,也是为了提防意外事故。曹殊黧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扶着楼梯,冲夏想喊:“喂喂,说你呢,别偷看,听到没有?”

  夏想严肃地点点头:“你放心,我对幼女没兴趣!”

  曹殊黧气极:“夏想,你别欺人太甚。你看清楚了,我身上哪一处部位没有发育成熟,哪个地方长得不完美?幼女,亏你说得出口,我哪里长得象幼女了?”

  夏想一时语塞,曹殊黧的话说得太有杀伤力了,他可不敢接招。

  曹殊黧下了几步,没有听到夏想回答,就扭头去看,一不小心手上一滑,吓得她大叫一声,双手紧紧抓紧楼梯,不敢再动上一步。夏想一步向前,抬头问道:“有事没有,要不要我接你一下?”

  入眼之处,先是一双修长笔直的双腿,匀称对称,没有一丝瑕疵。小腿圆润,大腿肉感而且充满了健康的美感,大腿之上,是翘挺浑圆的臀部,包裹在纯白的细棉内裤之中,夏想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曹殊黧的内裤之上,还绣着一个毛绒绒的卡通兔,卡通兔两个大耳朵支起,一左一右正好分布在两个臀瓣之上。

  终于还是走光了,夏想心里突然浮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还好走光是便宜了他的眼睛!他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移开眼睛,见曹殊黧已经一步步稳稳地下了楼梯,就伸出一只手去接她。

  曹殊黧拍拍手,直接无视夏想的殷勤,眼睛转了几转,笑着说道:“我的工作做完了,走,该去见你的同学了。我倒要看看,是你的眼光好,还是他的眼光高。”

  夏想并没有什么同学在施工现场,他让曹殊黧假装他的女朋友其实是别有用心。不过又不便明说,就含糊其词地答道:“不管他,先有点别的事情,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那还要不要装女朋友?”曹殊黧略带不满地问道。

  “随你心意!”夏想耍了个心眼,免得以后曹殊黧想起这事,转过弯后,会埋怨他有故意利用她的嫌疑。所以他将选择权送给她。

  曹殊黧没有片刻迟疑,轻轻挽住夏想的胳膊说道:“这么好玩的事情,正好让我遇上了,要不参加的话,就不是我的风格了。走,谁怕谁?”

  夏想见曹殊黧贴得紧紧的,心中苦笑,假扮一下而已,不用非得这么亲密?谁怕谁?他还真有点怕李洁夫看到了会告诉曹永国,曹永国要是万一对他有什么想法,他今天辛辛苦苦在曹家竖立好形象的努力就会付之东流了。

  又不能从曹殊黧手中抽出胳膊,他只好暗暗希望李洁夫没在冯旭光的办公室。

  可惜的是,夏想的美好愿望落空了,李洁夫不但正在冯旭光的办公室,还被冯旭光和李红江围在正中,两个人一个端茶,一个递烟,正享受着领导的待遇。不过李洁夫茶照喝烟照抽,对于冯旭光和李红江的问题,却是一问三不知,笑哈哈地只是摇头。

  “冯总、李总,你二位就别逼我了,我只是送曹局长的千金来工地现场,至于陪她的那个年轻人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是司机,只管开车,不该问的问题不能问…”

  其实冯、李二人心中也清楚,不管李洁夫是不是知道局长千金为什么非要来佳家超市现场,肯定不会告诉他们。冯旭光和李洁夫不熟,倒没有说什么,李红江仗着和李洁夫喝过几次酒,算是比较熟悉,就千方百计要套他的话。李洁夫才不会上当,好烟好茶享受着,嘻嘻哈哈和李红江打起了太极。

  李洁夫将夏想二人送到,明知道曹局长让他来是有意让他多留意二人举动,但他想了一想,感觉夏想沉稳可靠,又见曹殊黧对夏想态度不一般,心里就有了主意,就打算到附近的菜市场转一转,回去之后就给局长汇报一切正常就行,他甚至还想,夏想小伙子长得不错,人也懂事,说不定局长也心里乐意,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局长的家务事,是好是坏他都落不了好,所以眼不见不净,所以李洁夫一转身就去了菜市场,转了有半个多小时,买了一堆菜,刚一回来,就被李红江抓个正着。

  李红江追问冯旭光半天,非要问冯旭光和曹局长是什么关系,冯旭光也是一头雾水。等李洁夫一回来,李红江才知道原来曹局长没来,只是车来了,而且不是冲冯旭光来的,心里就又放心了大半,对冯旭光的态度立刻又冷淡起来,就只顾着讨好李洁夫。

  冯旭光才知道门外的奥迪车是省城建局曹局长的专车,虽然他不认识曹局长,但也知道曹局长位高权重,既然李洁夫是他的司机,也不敢怠慢了半分,就请到办公室中,陪着笑脸说话。

  三个人各怀心思,尤其是李红江心里七上八下,实在不明白到底是曹局长的千金无意之中来到佳家超市工地现场,还是故意打着什么假期作业来暗示什么。领导的心思要好好琢磨,否则什么时候得罪了领导,一句话就让他丢了前程,可就亏大了。他左思右想,又见冯旭光也是一脸疑惑,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对李洁夫的恭敬又多了几分。虽说李洁夫只是一名司机,可是他是曹局长的亲信,天天在局长身边,就算他不会多嘴乱说,但要是在局长高兴的时候,他就当聊天一样无意中说出他的名字,要让曹局长记住了“李红江”三个字,就是天大的成功。

  李红江越想越是激动,以前也和李洁夫喝过酒,不过都是在人多的场合,象今天这样面对面的情形还没有过,心里就开始活泛起来,寻思着下一步怎么样说动李洁夫,请他赏脸晚上一起吃个便饭。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李红江的思路,他有点恼火,刚刚想好的说辞一下子被敲门声惊飞,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的感觉不太好受,就急冲冲地一把拉开门,见门口站着两个大学生模样的一男一女,也没多想,以为又是建筑学院前来寻找实习单位的大学生,就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谁?有什么事?”

  夏想不认识李红江,不过见他戴着代表领导身份的红色安全帽,心中猜测到了几分,就笑着说道:“我找冯总,她找李师傅…”

  李洁夫从李红江后面闪出来,冲夏想一点头,一脸温和而谦卑的笑容对曹殊黧说道:“殊黧,作业做完了?是不是要回去?”

  曹殊黧不满地瞪了李红江一眼,和夏想一前一后进了房间,合上手中的笔记本,说道:“李叔叔到车上等我一下。”

  李洁夫应了一声,又冲李红江和冯旭光点了点头,随后又轻轻拍了拍夏想了肩膀,微微一笑,就出了门。

  曹殊黧被阳光晒得脸蛋红红的,艳若桃花,她美目一瞪,不但没有丝毫威摄力,反而更流露出娇憨之美,但落在李红江眼中,只感觉犹如一盆冰水从天而降,将他浇得浑身精湿,从里凉到外,脑中翻天覆地闪过一个念头,完了,没想到眼前的人竟然是局长千金了!自己怎么这么笨,怎么这么蠢?想了半天只顾想着如何巴结李洁夫,没想到司机还没有讨好成功,却一句话将局长千金给得罪了。谁不知道小女孩心眼小,爱记仇,她要是在局长面前说他的坏话,他的前途可就堪忧了。

  转眼之间,李红江心中已经是九曲十八弯,不知道绕了多少道道,在原地呆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急忙又凑向前去,露出一脸讨好的笑容,对夏想说道:“这位同学,刚才不好意思,我说话有点冲,不是针对你们,是一时着急,我郑重向你们道歉。”

  李红江不敢再去惹曹殊黧,见夏想和她一起进来,就动了曲线救国的心思,主动接近夏想。

  夏想岂能不明白李红江的心思,他主动伸出手来:“认识一下,我叫夏想。”

  冯旭光见夏想意外现身,又惊又喜,又见他和局长千金关系密切,心思一动,上前说道:“小夏,你过来怎么也不通知我一声,还想给我一个惊喜不成?”

  李红江又是一头汗水,怎么转眼之间关系这么复杂,这个冯旭光刚刚还说不认识曹局长,和曹局长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又认识这个夏想,而这个夏想又和局长千金在一起,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一把握住夏想的手,笑得格外亲切:“我叫李红江,是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很高兴认识你。”

  冯旭光笑得很开心:“小夏,介绍一下,这位是…”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夏想一眼。

  曹殊黧站在一旁吹着电扇,向前一步挽住夏想的胳膊,一脸甜蜜地说道:“我叫曹殊黧,暂时…是夏想的女朋友。”

  冯旭光的眼睛充满了惊喜,李红江脸上的笑容更盛了,急忙亲自倒了两杯水给夏想和曹殊黧,也不顾他本来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人。

  曹殊黧只说了一句就不再说话,乖巧地坐回到沙发上,低头翻看手中的笔记本。夏想看了她一眼,心中闪过一丝惊讶,原本以为她是一个活泼好动性格单纯的小女孩,现在看来,她也有懂事的一面。

  冯旭光知道夏想找他肯定有事商量,几次用眼光示意李红江,希望他主动离开。李红江视而不见,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夏想和曹殊黧不开口赶他走,就说什么也要懒在这里,有这么好的示好机会怎么会错过,更何况他刚才态度不好,尽管看上去曹殊黧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再看他一眼,他可是不敢掉以轻心。

  夏想和冯旭光闲聊几句,也不顾忌李红江在场,其实他也是有意说给李红江听,说道:“冯总,我刚才在现场发现已经停工了,是不是资金问题还没有解决?”

  冯旭光没有托大坐在老板椅上,而是和夏想并排坐在沙上,他先是看了李红江一眼,习惯性地一摸头顶,嘿嘿一笑:“是呀,眼前还是有些缺口,我的一笔生意回款出了点问题,要不也不会如此做难?对了小夏,上次我们所说的合作项目,我一直很感兴趣,可惜的是你一直没有了下文。怎么着,今天来,是不是要给我交个底?”

  夏想原来是曹局长千金的男朋友,怎么没有在曹局长的照顾下安排到一家效益好的企业,偏偏要在李丁山半死不活的公司里呆着?冯旭光表面上和夏想装作很随意地说笑,其实是做给李红江看,内心的震惊和疑问也是一直萦绕,让他一时无法弄清夏想的真实目的。要是夏想只是想凭借曹局长的关系,向李红江打个招呼的话,李红江不会不卖个面子开工,但只凭这一点就敢开口要百分之十的股份,也确实有点狮子大开口了。

  冯旭光不是不想给出百分之十的股份,而是觉得有些不值,对夏想也看轻了许多。不过是一个依仗老丈人的软蛋,亏他先前还在他面前装模作样卖弄一番,好象他真有本事一样。

  好象就印证冯旭光心中所想一样,曹殊黧突然插话说道:“对了李经理,工地上怎么停工了?我刚才去现场还想画一个施工图,却没有发现工人施工。”

  李红江眼睛一亮,心中算是明白了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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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殊黧话一出口,让夏想暗暗称奇,这小丫头好生厉害,年纪不大,心思转得挺快。[泡!书。吧!超。速!更。新]不过转念一想也就释然,毕竟她是在高官之家长大,见多了人情来往,不管有意还是无意,总能看到事情的关键之处。

  李红江工作能力是有的,除了喜欢过于热衷升官之外,也没有太多的毛病。痴迷于升官的人都心思重,凡事喜欢多想,所以他一听曹殊黧随口一问,又惊又喜,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摆出一副向领导汇报工作的姿态,随即一想又醒悟过来,讪讪地又坐了回去,搓搓手说道:“出了一点小小的质量问题,我勒令他们停工整顿。百年大计,质量第一,不能有丝毫的马虎。不过估计现在他们已经发现了原因,我马上就让他们开工,加快施工进度。”

  曹殊黧笑了一笑,又问夏想:“工地开工后,我们要不要再上去看一看?”

  夏想摇头:“就不麻烦李经理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对了李红理,殊黧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不用急着开工,工期重要,但质量才是重中之重。”

  “对,对。”李红江满脸开花,一副心领神会的样子,“小夏果然是高材生,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

  曹殊黧抬手看看表,又看了看外面:“夏想,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要不爸爸会不高兴的。他这个人,事无巨细都爱操心,什么事都记得清清楚楚,又死板,说让我五点回家,要是晚了一分钟,他就会批评我不守时。”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李红江好象得了什么暗示一样,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我马上亲自去监督他们开工,不能耽误了工期。”

  冯旭光和夏想送到门口,见李红江着火一样一路小跑跑向工地,二人相视一笑。

  夏想示意冯旭光走开几步,离办公室一段距离之后,他看到工地之上的人员已经开始忙碌起来,就来到一处阴凉地,蹲了下来,从口袋中拿出一张纸,交给冯旭光:“冯总一定认为我以前说的帮你解决眼前困难的方法,就是拿曹局长的面子压李红江开工?”

  冯旭光没想到夏想直接说了出来,不由一愣:“不管用什么方法,只要你帮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一定会转让给你。我说话算话。”

  “好,爽快。”夏想看得出来冯旭光神色之间有一丝不快,他能理解冯旭光对他的轻视,也没打算绕弯子,冯旭光是个可交的朋友,以后也许借助他的地方有很多,交友贵在知心,尤其是现在他还没有壮大之时,他轻轻点了点冯旭光手中的纸,“刚才的事情,算是额外的赠送,我说的价值百分之十股份的办法,就在这张纸上。”

  冯旭光将信将疑地仔细看了起来,只看了几眼,脸上就堆满了凝重,慢慢地又舒展开来,看到最后忽然一拍大腿,喜笑颜开地说道:“我说第一次见到老弟,就觉得你自信满满,不象吃软饭的人。说实话,刚才的事我确实有点看不起老弟你,现在才知道原来这才是你的手笔…这事,我看有八成的把握。”

  他一把抱住夏想的肩膀,亲热地说道:“怎么样老弟,来我这里当一个副总?听说你是学建筑的,怎么还这么有经济头脑,不简单,年纪轻轻,比我眼光还毒还准。”

  夏想被冯旭光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为他的直爽感到高兴,心知这个朋友他算是交上了,说道:“冯总…”

  “还叫什么冯总,不嫌弃我的话,叫我一声老哥,我就托大叫你老弟!”冯旭光将手中的纸又看了一遍,如获至宝,“高,实在是高,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好办法?值,百分之十的股份真值。再有刚才的事情,老哥我也不能亏待你,说实话兄弟,公司我占百分之七十二的股分,我给你百分之十二,怎么样?”

  夏想摇头,一脸淡然:“我说了,刚才的事情不算我的功劳,你非要感谢的话,就记到曹局长的头上,记得他的好。我只要百分之十就可以了!”

  见夏想一脸坚决,冯旭光知道他心意已定,就使劲点点头说:“这个情我记下了!”

  夏想给冯旭光所出的主意放到几年后也不新鲜,几年后超市迅猛,掌握了终端市场,就等于掌握了厂家的命脉,所有超市的货物都是厂家先铺货过来,然后超市再收取占地费,再加上合理的利润,牢牢控制了主动权。但是在刚刚起步时,许多超市还没有这种意识,所以在招商的时候就硬气不起来。

  夏想就是让冯旭光将超市之中最好的几个大区的位置,比如说生鲜区、水果区、蔬菜区等等,标价出售一年的使用权,先到者先得。在一家超市中,位置的好坏直接决定销量的多少,决定厂家的出货量和利润。提前预售价格低一些,但只有一年的使用权,而且可以提前回笼资金,所以也不失为一个双赢的办法。

  作为日后燕市最大的超市连锁的老总,夏想相信冯旭光有这个超前的眼光,他不过是因为见识局限的原因,没有想到而已。果然一经点透,冯旭光就明白了其中的诀窍,具体如何操作如何和商家谈判,以冯旭光的能力自然不在话下,就不是夏想所用操心的事情。

  告别冯旭光,夏想谢绝了李红江的热情挽留,在李红江一脸失望中和曹殊黧一起坐上了奥迪车。曹殊黧一上车就偷偷地对夏想说:“怎么样,我今天的表现还算出彩吧?”

  夏想由衷地夸道:“非常出人意料,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对了,你刚才为什么问李红江工地上的事情?”

  夏想自然不会认为,曹殊黧只是随口一问,肯定是看出了什么。

  曹殊黧一只手支在车门上,托住头,歪到一边看着夏想:“我就是觉得天气这么好,为什么非要停工?因为好奇所以就问了一问,没想到那个李经理还挺负责,真能听得进去意见,从善如流,真不错。”

  夏想仔细地打量曹殊黧,想从她脸上发现她是不是在故意假装,看了几眼,也不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脸一下子红了,扭过脸去不敢直视他。夏想只好摇头,真是一个聪明的小丫头,明明在故意帮他,还装成不知道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夏想心中深处被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车到山中路和朋友街的交叉口,夏想让李洁夫停车,他要从这里回公司。不忘冲李洁夫说了几句客套话,刚一下车,发现曹殊黧也跟了出来。

  她伸出小手,递过圆珠笔:“呼机号写给我,我过几天有事要请你帮忙。”

  夏想瞥了一眼她另一只手上的笔记本:“不是有笔记本吗,为什么要写手上?”

  曹殊黧抬脚踢了他一下:“让你写你就写!”

  曹殊黧的小手潮潮的,抓在手中柔软滑腻,夏想在她手心划来划去,写了半天才写好,将笔还给她问道:“有什么好事找我,能不能提前透露一点,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不说,就让你猜。”曹殊黧声音忽然低了下来,两只脚在地上局促不安地原地划圈,“要不,要不晚上也到我家吃饭,我还有问题想请教你。”

  夏想可不敢再上门,曹永国让他陪着曹殊黧已经是很大的信任,他不能得寸进尺,晚上再去曹家的话,就是不识趣就会惹人嫌了,毕竟和曹家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平等交往的程度。

  婉拒了曹殊黧的要求,正要挥手说再见,曹殊黧突然俯身过来,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只要我打你传呼,限你三分钟之内回话,否则的话,我就告诉我爸爸,你偷看我裙子里面!”

  直到奥迪车走远,夏想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苦笑。曹殊黧还真是古怪精灵的小丫头,原来她什么都清楚什么都明白,以后再和她来往可要小心,千万不能小瞧了她,不定什么时候被她算计了都不知道。

  说好周一回来的李丁山,周二中午才和贾合一起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回。/\泡'书'吧(WWW.ash8.o)更新超快/\见他一脸疲惫却掩饰不住的轻松,夏想知道多半是事情成了。

  李丁山直接叫夏想跟他上楼,坐下之后开口就说:“报社同意放人…”

  夏想大喜,刚要道贺,却见李丁山又脸色一沉,用手指了指楼下,夏想知道他的意思,忙道:“公司没人。”

  昨天是周一,只有他一个人来上班,其他人去了哪里夏想并不关心,奇怪的是,肖佳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来。肖佳最近有点神秘,好象在暗中筹划什么。

  李丁山放了心:“不过报社有一个条件,就是让我先指定一个熟悉公司业务的人暂时代替总经理一职,现在公司这种情况没有选择,我就推荐了文扬。”

  文扬不和李丁山一起上任就是万幸,让他留在公司也总比让他跟在李丁山身边强。不过夏想却不清楚文扬在李丁山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所以也不好说些什么:“让文总接手公司,也算是顺理成章,难道是文总不愿意?”

  李丁山点头说道:“是的,我和文扬商量时,他没有同意,说他没有经营公司的能力,希望能跟随我在我身边…”

  真是个可恶的家伙,夏想心中暗骂文扬老奸巨滑,一见到跟随李丁山下到县里有利可图,竟然连公司的总经理也不要。或许他也知道公司前景一片黯淡,接到手中的不过是一个烫手的山芋罢了。

  “要是李总非要让文总当总经理呢?”夏想试探着问。

  “恐怕不行,文扬也许会调回团省委。其实我担心的是文扬不接手公司的话,报社就会犹豫到底派谁来接手,真要最后决定从总部派一个人来的话,就会多出许多周折出来,比如要交接,要审核,再有派出的人说不定还有手头的工作要处理,等等,一拖就有可能一两个月过去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要再过一两个月,不但宋朝度已经没有力量运作李丁山的事情,公司的危机也会全面暴发出来,李丁山肯定会身陷泥潭无法脱身。

  要走了这一步,就等于走进了死局,他所做的一切都将会前功尽弃。

  “李总,有什么应对之法没有?”夏想知道李丁山也不会坐以待毙。

  “办法是有,只能是试试看了。”李丁山整个身子都倒在宽大的转椅里,用两根手指轻轻敲击额头,“你负责劝劝文扬,尽量想办法让他接手公司,我直接去找宋朝度,让他开始着手安排相关事宜,总之要尽一切可能在他下去之前,将事情敲死,只要任命办下来,到时哪怕和报社闹些不快,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夏想心中一惊,看来这一切李丁山是下定了决心,他的催促是一方面,估计在报社也是受到了什么触动,竟然不惜拼着和报社闹僵也要离开。

  “我尽量做通文总的工作,希望事情能圆满解决…宣传口对于政绩还是帮助很大的,李总是媒体圈的人,这也是一道令人忌惮三分的护身符。”夏想不能明说省委书记高成松以后的强势和铁腕,只能含蓄地提醒李丁山,他出身国家级报社的身份,才是最让人看重的地方。

  李丁山满意地笑了:“小夏,你这么一说,倒让我对你更有信心了。到时要跟我一直到贫困的县城,会不会不舍得省城的繁华?”

  说起来这是李丁山第一次直面暗示他要将夏想带在身边,虽然一直期待这一刻,真等李丁山亲口说出,他反而心里是异常的平静:“一个人重要的不是在哪里,重要的是能做什么!我相信只要跟着李总,总有看到李总辉煌的那一天。”

  李丁山骨子里还是文人,总有一些文人作派,所以夏想的话深得他心,哈哈大笑。

  夏想心中也十分高兴,虽然对李丁山没有带他和宋朝度一起见面而微微有些遗憾,不过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毕竟宋朝度就算失势,也是省委中的一号人物,不是谁想见就可以见到的。

  他暗暗下定决心,总有见到宋朝度的一天,也总有得到他赏识的时候。后世的宋朝度重新崛起之后,从省长到省委书记,不断高升,或许还有进入中枢的一天,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只要跟在李丁山身边一天,就总有入得了宋朝度法眼的可能。

  下午的时候,接到了冯旭光的电话,说是要派人来取他的身份证,帮他办理股份转让事宜。夏想想了一想,觉得他还是做一个隐身者为好,省得以后被人抓住把柄,就很认真地说道:“老哥,我的意思是就一直挂在你的名下就可以了,等到分红的时候,你直接给我现金就成。”

  冯旭光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有点失真,但仍然可以听出他的惊讶:“不是吧老弟,你不转移到你的名下,以后要是我不认帐,你可没有地方说理。”

  夏想语气淡淡的,却有令人不容置疑的穿透人心的力量:“我相信你。”

  短短四个字,让电话一端沉默半天,最后冯旭光只说了一个字:“好。”

  夏想记得清楚,后来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插手佳家超市,占了一些股份。等高成松倒台之后,所有人都认为佳家超市肯定会大受影响,被新兴的超市取代,不料佳家超市不但没有因此衰败,反而依然扩张的态势强劲,让人大跌眼镜。由此可以推断,冯旭光此人不但极有手段,还很有眼光,是个了不起的人物,肯定在中间做出许多不为外人知道的事情。

  夏想有理由相信,这样的一个有着非常手段又有远见的人物,不会暗中吞掉属于他的股份。冯旭光不是这种人,真算他想要收回,也自有各式各样的手段可用。最重要的是,夏想其实并没有打算真要百分之十的佳家超市股份,他想留到以后在最有用的时候出手,也许会改变一些人的命运,同时也会为他带来莫大的好处。而且他也相信,并不明白他的底细的冯旭光,见他和曹殊黧在一起,又有曹局长的专车相送,心里也自有分寸。

  下午一上班,正在等文扬出现的夏想,却意外地等来了肖佳。

  几日不见,肖佳的俏脸瘦削了一些,白皙的脸庞晒成了麦芽色,反而让她平白增添了几份性感。夏想下意识地将肖佳与曹殊黧对比,肖佳更多妩媚和性感,一举一动都有诱人的味道在内,就如一坛陈酒,酒香四溢,只要施施然当前一站,就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效果。

  相比之下,曹殊黧更多了俏皮和可爱,犹如邻家小妹,芳香宜人,除了古怪精灵之外,举手投足间让人心生爱怜,不忍对她有半点伤害。当然真要说起来,还是肖佳的杀伤力大一些,毕竟肖佳的成熟和韵味还不是现在的曹殊黧所能及的。

  肖佳只是站在夏想面前笑,笑而不语,即便是浅浅的笑,也是眼波如水,双颊红润,让夏想蓦然想起上一次从大雨之中跑进屋的肖佳,脑中突然跳出一句话:雨润红枝娇。

  眼前的肖佳可不就象一枝得了阳光雨露的桃花吗?

  “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夏想有点吃不消肖佳笑而不语的诱惑,她的诱惑力太过惊人。

  “你猜…”肖佳双手插在牛仔裤兜里,身子轻轻摇晃。

  “难道是和文扬有关?”夏想心中多少有些吃味,男人都一样,见不得漂亮女人和别的男人来往过密。

  肖佳脸色变了:“你能不能想点正事,就文扬那个德性,我会给他…啊,你是什么意思?”她突然醒悟过来,夏想问的不是她和文扬之间的关系,而是文扬是不是给了她应得的50万元。

  怎么会突然之间想到这个?肖佳感到脸上有些发烧,低下头,偷偷地飞了夏想一眼,却见他正双眼发亮地看过来,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一时气恼,上当了,没想到他看上去老实,原来也挺有心眼。

  “猜错了,笨蛋,继续猜。”肖佳的声音里都透出甜丝丝的味道。

  夏想打了个激灵,忽然想到了什么:“你编书成功了?”

  肖佳神采飞扬,干脆坐在夏想对面:“答对了——我发了5000封信,现在正陆续收到回信,保守估计也要有3000人上当,不对,是3000人汇款。我好好算了一算,至少可以赚150万,发达了。”

  还真让她做成了?夏想看着肖佳喜形于色的样子,心想一个人想赚钱不是错,但钻了法律的空子和公司的漏洞,至少也是经济犯罪。本来他还心存幻想,认为他不肯帮她,她一个人也做不来这件事情,没想到肖佳倒有主见,认定的事情决不回头,一声不吭地就将事情完成了。

  夏想拿起一只笔,在纸上随意地写写画画,说道:“也不知道是该恭喜你,还是该劝你收手,不过估计你一定会有始有终,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适可而止。”

  肖佳一脸愕然:“你怎么好象一点也不高兴?这么大的成功,怎么着也该庆祝一下。150万也有你的一半,我会分你75万的。”

  世人皆爱财,夏想也不能免俗,但突然之间天降75万元,他胆子再大也不敢接受:“我没有出力,也没有参预,没有理由分钱,谢谢你的好意。”

  肖佳生气了:“胆小鬼,怕事发之后牵连到你是不是?你放心,你只管拿钱,真要出了事,我一个人承担,绝对不会有你半点责任。我说分你一半就一半,你不要也得要。因为我没有启动资金,所有前期费用,全是因为借了你一万元,还有你明明知道我私刻公章的事情而没有告发,就凭这两点,我觉得就值75万。”

  说完,肖佳气呼呼地转身走了,临走之前还扔下一句:“我已经向公司提出了辞职,以后也不会再来公司了,你有我的呼号…”

  等肖佳走了,夏想才想起他还想对她说起李丁山要离开公司一事,既然她已经辞职了,对于公司的变动也无所谓了。只是他心中隐隐担心,文扬和肖佳之间的矛盾还在,真要是让文扬当了公司老总,他要是知道了肖佳私刻公章一事,要拿此事要胁她的话,她只怕只有就范。

  四点多的时候,文扬来到了公司。他见到夏想,先是一愣,随即不悦地说道:“夏想,你来我办公室一下,我有事对你说。”

  夏想神情自若地答道:“好,正好我也有事情要和文总商量。”

  夏想从容不迫的态度让文扬一愣,心中顿生不快。他打开门,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以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你去了佳家超市没有?和冯旭光谈了没有?要是你不珍惜眼前的机会的话,就把表格还给我,等着去佳家超市工作的人多着呢,给你是看得起你,别不识抬举。”

  文扬眼睛一眯,形成一个三角形状,冷冷地看着夏想。

  夏想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他没有回答文扬的问题,反而问道:“李总想要从政,有意让你接手公司,为什么你不识抬举?”

  文扬大怒,拍案而起:“夏想,请注意你的身份,你这是什么态度敢跟我这样说话?”

  夏想自顾自在坐到沙发上,顺手拿起一本书,随意翻了几翻:“文总,你和李总不同,李总是一个有理想有追求同时又有原则的人,而你是一个爱财的人,为了赚钱不择手段。你不适合官场,官场只会害了你,让你再无出头之日。你今年36岁了,才是科级,真要下到县里,就算当一个局长又能有多大前途?你真要是有从政的才能,也不会在团省委混到现在也没有出头?其实现在你最好的选择就是接手公司,当一把手,真要将公司经营得红火,还能少得了你的好处?”

  夏想脸上的笑容淡淡的,若有若无,还有一些意味深长的味道,漫不经心地说出句句诛心的话语,就如一把利刃,直直刺入文扬的心脏!

  文扬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仿佛石化一样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冒火一般死盯着夏想,似乎要将他生吞活剥。嘴巴张了几张,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夏想知道李丁山性子偏软,尤其是对熟人总是下不了狠心,说不出狠话,所以才将说服文扬的事情交给他做。夏想心里明白得很,文扬是一个有便宜就沾的货,只要有好处,他就会随势而上,才不管什么廉耻道义,想要说服他放弃好处,就好比让一只狗丢掉嘴中的骨头一样难。所以他才没有和文扬摆事实讲道理,直接对他当头一棒。

  恶人要用恶办法。

  还有一个顾虑也让夏想明白,绝对不能让文扬再跟在李丁山身边。别的不说,单是他背地里偷偷编书一事就可以得出结论,文扬在李丁山身边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以他的贪婪本性,总有一天会惹出大事,肯定会将李丁山拖下水。宋朝度失势以后,李丁山自保还要小心翼翼,再自身出一点问题,不是故意给高成松制造打击报复的机会吗?文扬必须排除在李丁山的圈子之外,这一点不容商议。

  文扬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在他眼中渺小如蚂蚁的夏想居然敢当面指责他为人不堪,揭他的短,是可忍孰不可忍,他猛地将手中的茶杯一摔,“哗”的一声茶水溅了一桌子,也淋湿了他的衣袖,他浑然不觉,呼地站起,用手指着夏想的鼻子,恶狠狠地说道:“你凭什么对我说三道四?在我眼里你狗屁不是,我一句话就可以让公司开除你,就可以让冯旭光不用你,你还敢跟我横,跟我嚣张,看我不整死你!”

  夏想稳坐不动,甚至还翘起了二郎腿,脸上波澜不惊,对文扬的威胁和张狂视而不见。对一个浅薄而没有水平的人来说,无视他比任何还击都有力,果然文扬再一次被激怒了:“夏想,你,你滚出我的办公室,马上收拾好你的东西滚蛋…”

  夏想慢慢站起身子,还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服,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我走不走要由李总说了算,佳家超市那里也是由冯总说了算,所以我劝你别白废心机了,消消气,我的文总,气大伤身!”

  文扬被夏想懒洋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气得暴跳如雷,一把抓住他,几乎是怒吼说道:“小子,你有种别走,我现在就给冯旭光打电话…你等着!”

  要是有外人在此,看着一个近40岁的中年男人火冒三丈,被一个23岁的小伙子气得手足无措,更让人惊奇的是,年轻的小伙子似乎一点儿也没有生气,镇静自若地站在当场,任由中年男人手忙脚乱地打电话,还颇有耐心地提醒他不要着急,不要按错了号码…一定会觉得匪夷所思。

  文扬几乎气炸了肺,一拨通冯旭光的电话就大声说道:“旭光,我是文扬,我上次给你介绍的夏想你有没有决定用他?听我说,那个小子惹火了我,他不是个东西,在我面前没大没小,还敢威胁我,你立即开除了他,还有告诉你的所有生意上的朋友,谁也不要聘用夏想,他就是一个混蛋…”

  文扬唾沫星子乱飞,对着电话大叫大嚷,看得夏想在一旁暗暗摇头,就以他这种素质这种水准,真要跟李丁山下到县里,不是一个地道的土匪恶霸又能是什么?有他在身边,李丁山的仕途之路只会更加坎坷,文扬除了会添乱会增加不稳定因素之外,百无一用。

  当初李丁山创办公司初期,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被他几句话就气成这样,没有一点城府没有一点涵养,怪不得在团省委一直混得不得志?话说回来,就他这样的脾气和性格,不管是商场还是官场,能混得好才叫见鬼。

  将公司这样的一个烂摊子交给他,给他设一个圈套让他跳进去,本来夏想一开始还多少有些不忍,不过见识了文扬这副德性,心中原有一丝同情也全部消失不见,他索性将胳膊抱在胸前,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文扬一口气说了半天,余怒未消,一脸狞笑看着文扬,得意地说道:“得罪了我,我让你痛不欲生。”

  夏想点了点头:“我等着呢,听听冯总说些什么。”

  文扬将电话从左耳换右耳,可以看出他左耳上留下一个红红的痕迹,显然是话筒过于用力压迫的原因。他不再说话,脸上的表情由开始的愤怒和嚣张慢慢变成了愕然和难以置信,突然,他一把将话筒狠狠地放回到电话上,哗啦一声,电话连同桌子上一些文件被他甩掉了地上,他又一脚踹在椅子上,骂道:“什么玩意儿,跟我打哈哈,说什么朋友是朋友,生意归生意,两码事?两你妈个头!”

  夏想再能隐忍,也受不了文扬没什么本事却又不可一世的德性,脸色阴沉地说道:“文扬,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接手公司对你来说是其实是天大的好事,正好可以掩盖你以前做过的非法的事情,否则的话,你要是离开公司或是让别人接手,真要翻旧帐的话,小心你擦不干净!”

  既然撕破了脸皮,索性就一拍两散,对于文扬这种小人,只有打到他痛,打到他怕,拿住他的把柄,才能将他制服。夏想不顾文扬满脸的挫败和惊恐,声音冷冷地直刺他的内心:“还有以后少打肖佳的主意,只要我们都按照规矩做事,肯定相安无事,否则的话…”

  从文扬的办公室出来,夏想深呼吸几下,还是觉得刚才多少冲动了一些,差点要和文扬吵上一通。和他这种人还真不值大动肝火,看来以后要多注意一些,收敛一下性格,最厉害的杀招不在于大喊大叫,在于背后的较量。要不是他暗中掌握文扬编书一事,早和冯旭光成了莫逆之交,又得到了李丁山的充分信任,文扬真想收拾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还是能给他造成不小的伤害。

  上到楼上才发现,李丁山和贾合都在,两个人一见夏想,都忍不住笑。李丁山没好意思取笑夏想,贾合却夸张地揽住夏想肩膀:“行呀哥们,把文扬气得上蹿下跳,没想到他还被你收拾了。李总就说了,他和文扬认识太久了,一直不好意思说他,就你能让他服帖,别说李总还真有眼光,还真说对了。”

  看着李丁山气定神闲地抽了一口烟,脸上流露出一丝别有味道的笑意,夏想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暗暗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只看到李丁山软弱的一面,他毕竟身为国家级报社的一省的负责人,常年周旋于省里和市里的领导之间,不是官场中人胜似官场中人,表面上是媒体人,其实也是半官方的身份,能稳坐记者站站长一职五六年,也绝非寻常人物。

  既然以后要将自身前途与李丁山绑在一起,在他面前,保持必要的恭谨和谦逊还是非常有必要的,就算他再有能力,再有远见卓识,也要一切以李丁山为主,一切为李丁山的利益考虑,否则在羽翼未非之前,被李丁山嫌弃的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辛苦所做的一切,全都成了笑谈。

  不能说李丁山让他说服文扬是有意利用他,但至少也是一种试探,对他应变能力的试探和对他办事能力的考验。至于李丁山有没有别有用意他不得而知,不过他却是多了几分小心,大家是有共同利益不假,但身为下属,要时刻牢记谁才是真正大权在握之人。

  夏想推了贾合一把,笑呵呵地说道:“别笑话我了,要不是李总眼光犀利,所有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内,我怎么可能敢和文扬顶撞?再说了,有些小事就得由我们出面来做,要是事事都要由李总出面,要我们这些手下有什么用?”

  贾合哈哈大笑:“就冲你这一句话,晚上我请你吃饭。”

  李丁山十分满意地向后一扬,显然夏想的话十分顺耳,让他大为放心,看向夏想的目光就越来越多了赞赏。他示意贾合关上办公室的门,站起身来坐到沙发上,又让夏想和贾合坐在他的对面,以一种平等的姿态郑重其事地说道:“夏想,贾合,事情差不多定了下来,不出意外的话,两个月之内,我将会前往章程市坝县就任县委书记。书记上任可以带几个人过去,我信得过的就你们两个人,贾合还是做司机,夏想就跟在我身边先以秘书的身份做日常工作。夏想你是大学毕业,贾合虽然没有学历,但你们跟着我都不会吃亏,半年之内争取给贾合解决干部编制,至于夏想,最少也要一步跨入副科级的门槛。”

  这是李丁山第一次许诺,他一脸坚定,身上散发出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夏想点点头,首先表态:“感谢李总的信任,我一定会竭尽全力,替李总解决一些细枝末节的琐碎小事。”言外之意是,大事当然要李丁山做主。

  贾合随便惯了,还不习惯李丁山突然威严的作派,不过他还是一脸严肃地说道:“我跟了李总好几年了,以后的路还长,看我的行动就行了。”

  李丁山站起来,拿起水壶去浇他的秋海棠,笑道:“可惜了我养了两年的秋海棠,我一走,恐怕就没有人精心照顾它了。”他转身对夏想说道,“夏想,你认为文扬会不会接手公司?”

  “应该会。”夏想知道他最后抛出的炸弹肯定让文扬心惊肉跳,为了不被人发觉他的违法之事,接手公司是最佳的选择,他无路可退。

  “不是应该,是肯定会。”李丁山放下水壶,拿起毛巾擦了擦手,又点上一只烟,“他编了一套书,赚了不少钱,我不怪他。跟着我没有得到任何利益,他心中不满也很正常,我就放他一马。不过既然敢私自盗用公司的名义,还打着报社的名号编书,敢做就要敢承担责任,所以将公司交给他,让他也尝尝焦头烂额的滋味,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惩罚,比起坐牢可算宽大太多了…”

  什么?夏想心中涌起惊涛骇浪,原来李丁山早就知道文扬暗中编书的事情,一直隐而不发,看似宽容,实际上一直在等待最佳时机。相比之下,文扬的张扬和自以为是才令人可怜加可笑。

  李丁山坐回到办公桌后面,身子陷在宽大的老板椅中,下午的阳光不太明亮,烟雾缭绕中,显得他的面容有些模糊不清。他继续说道:“夏想你最近和肖佳走得比较近,知道文扬编书的事情也很正常…”

  夏想的心猛地提了起来,难道李丁山已经知道了肖佳也私自编书的事情?

  “按说这种事情我不该劝你,毕竟这算是个人私事,不过你以后要跟着我,又是远离燕市,肖佳这个女孩子性子太活络了一些,和你的沉稳正好相反,估计在一起也不会有满意的结果,我是过来人,就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劝你一劝,肖佳不太适合你。”

  夏想暗暗舒了一口气,原来李丁山是担心他会和肖佳谈恋爱,怕他受不了肖佳的诱惑。要是他还是以前那个未经人事的夏想,还真受不了肖佳迷人的身体,现在的他有着非同寻常的成熟,不会轻易被肖佳攻陷,更谈不上和她谈情说爱。

  “李总不用担心,我和肖佳是正常来往,没有谈恋爱。”夏想见贾合在一旁笑得有些古怪,就知道是贾合暗中传话,就笑骂说道,“贾合你是不是看上肖佳了?”

  贾合急忙摆手:“别扯我,肖佳太漂亮了,我可不敢看上她。就算她真的看上我,我也不敢娶。这样漂亮的老婆放在哪里都不放心,折寿呀。”

  李丁山也笑了起来:“贾合还没有合适的对象吧?跟着我这么多年,倒是耽误你的婚姻大事。过段时间一定帮你张罗张罗。”

  贾合叫道:“怎么又扯我了身上了,还是说夏想好,我看他和肖佳眉来眼去,估计两个人都有点意思。”

  今年27岁的贾合一直单身,一提出给他介绍女朋友就紧张得不行,有时还有些不好意思,让夏想怀疑他没准还是处男。

  夏想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正常的男人对一个接近的美女有点正常的想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过有想法不证明就有行动,夏想心知肚明,他现在正在走钢丝,本来就走得心惊肉跳,步步险棋,再和肖佳发生一点什么,就相当于又平空增加了一道旋风,指不定就能将他卷进去之后再也无法跳出来。

  贾合开他的玩笑,再看李丁山也是一脸轻松的笑意,夏想一颗心落到了实处,他们应该还不知道肖佳的所作所为。

  突然传来的脚步声让三个人不约而同地都静了下来,片刻之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文扬推门进来。

  本来嬉笑轻松的场面,因为文扬的到来突然变得气氛微妙起来,文扬神情有些尴尬,阴狠的目光从夏想身上一闪而过,随即挤出一丝笑容,对李丁山说道:“李总,我考虑好了,决定接手公司,谢谢报社领导和李总的信任,我一定不辜负领导的重托,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将公司的效益再创新高。”

  文扬坐也没坐,说完话就转身下楼。

  李丁山从抽屉中拿出一份资料,递给夏想:“地皮批下来了,既然文扬勇挑重担,总要送他一份大礼不是…小夏,批文就由你交给文扬。”

  对于当一次好人的机会夏想没什么兴趣,也不认为有必要和文扬改善关系,不过既然李丁山有意如此安排,他也不好说什么。

  下楼的时候,李丁山突然说了一句:“晚上一起去和高海吃饭,他下一步要扶正了。”

  市政府副秘书长高海?在后世记忆中,夏想没有任何有关高海的信息,也不知道他是沉了下去,还是调出了燕市,反正燕省燕市的够得着在电视上露面的领导中,没有他。

  李丁山看着夏想下楼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8.]

  夏想稳重老成,虽然年轻,但做事沉稳,一心为他运作,又不失恭谨和谨慎,让他实在挑不出毛病。要说非要挑剔一点放大他的缺点的话,让李丁山唯一感到不足的是,夏想的处事和应变能力,过于老成持重,简直就如一个在官场沉浮多年的老人,哪里象一名20多岁正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不过这个缺点也可以当成优点来看,真正投身到官场之中,反而更有优势。李丁山甚至有些庆幸有夏想跟在他的身边,不但及时发现了李开林隐瞒调走的真相,让得以他从公司的泥淖之中及时抽身,还能说出远离省城到偏僻穷县任职的想法,以躲避高成松的锋芒,这么成熟而具有政治智慧的策略怎么可能出自一个仅仅23岁的年轻人之口?

  就连宋朝度听了这个想法,也是大加赞赏,认为此法可行,现在是非常时刻,合理的退让是政治上成熟的表现。宋朝度甚至也动了要见一见夏想的念头,李丁山急忙推诿过去,他唯恐宋朝度一见之下,就会向他开口提出让夏想过去帮他,以眼下的局势,李丁山可不想让夏想离开他的身边——贾合当当司机还可以,却没有半点政治头脑,不堪大用,文扬又不可信,他只身一人下去,身边没有得利的助手,就太凄凉了。真要找一个可当大用又值得信任之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李丁山决定短时间内不让宋朝度和夏想见面,要将夏想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为他所用。不过让他见见高海还是可以的,他以后不能常来省城,到时省城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夏想直接和高海会面。

  夏想并没有立刻将批文交给文扬,反正晾他一晾也没什么。他回到座位上,出神地望向窗外,几天功夫,窗外的葡萄已经由米粒大小成长为枸杞大小,一粒粒挂满枝头,甚是喜人。

  葡萄…是杨贝最爱吃的水果,同时她也长着一双象葡萄一样的眼睛,眨动之间,滴溜溜转个不停,一笑起来双眼就弯成月牙,再加上圆圆的脸蛋无比可爱喜人,长得酷似韩国影星张娜拉,一上大学就吸引了夏想的目光。经过一番追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众多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成功抱得美人归。

  现在再想起杨贝,夏想还是心中隐隐作痛,因为分手之时,杨贝信誓旦旦地告诉他她要等他三年,夏想也发誓奋斗三年,打下一片江山之后,再将她从坝县接回,然后在燕市成家立业。可惜昨日誓言犹在耳边,佳人已经投入他人怀抱,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再见。

  第一场恋爱夏想几乎投入了全部的感情,曾经以为可以天长地久,谁料想只不过分开半年,曾经的爱情就敌不过180天的光阴和500多公里的距离,尽管他多了12年的经历,不过他还是不愿意面对和杨贝的分手。

  更没有料到的是,他将要随同李丁山一起前往坝县,前往杨贝的家乡坝县。经历一个12年的轮回,再次重生之后,经过一番努力改变了命运,难道还要不可避免地和杨贝见面?

  突然响起的呼机的“嘀嘀声”惊醒了夏想,他摇摇头驱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发现是冯旭光呼他。

  回过电话一问,不出所料,是关于文扬打电话的事情。冯旭光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不要在意文扬的态度:“过了,他和我以前就是同事,今天的话他说得过了,别说咱们哥俩现在关系密切,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也不会因为他一句话就解雇我的员工,朋友相交也要有个界限…对了夏想,我给你买了个手机,你要没空的话,我派人给你送去。没手机太不方便了,别说什么客气话,生分了就显得疏远了…”

  要是冯旭光大骂文扬一通,反而会让夏想看轻,结果冯旭光只是轻描淡写将这事揭了过去,既表示了立场,又送他一部手机来说明两个人之间关系的亲近,这种说话办事的水平和文扬相比,高下立判。

  九八年时,一部手机少说也要三四千元,算是一份不轻的礼。不过夏想也没有多想,不说他给冯旭光的策划,就是凭曹殊黧狐假虎威让李红江立马开工一事,冯旭光要是没有有所表示,才显得他不会做人。

  手机他就得了就行了,反正以后还有回报曹永国的时候。不管是后世,还是重生之后,夏想对曹永国都怀有深深的感激,正是因为曹永国的帮忙,他才得以留在省城燕市,而曹永国甚至没有收礼。

  …基本上每个城市都会有一家国际大酒店,晚上和高海的会餐就定在国际大酒店十楼的静心阁雅间。夏想本来以为只有高海一人,不想高海还另外带了一名客人。

  高海长得又矮又胖,和李丁山站在一起,足足矮了一头,或许是因为和李丁山太熟的缘故,他脸上的笑容倒也有几分真切,握住夏想的手说道:“夏想,不错的名字,听丁山说人也不错,好,年轻有为。”

  因为是私人场合,贾合也入座作陪。高海的朋友一看就是南方人,个子倒是不低,就是脸型偏瘦,显得鼻子和眼睛都小,透露着一股子冷峻的精明。经介绍得知,他叫楚子高,是楚风楼的老板。

  众人坐定之后,楚子高忙前忙后,又是发烟,又是小意殷勤地问每个人的喜好,夏想看了出来,原来楚子高是埋单的人,想想也对,李丁山好歹也是国家级报社驻燕省的记者站站长,高海是堂堂的市政府副秘书长,他两个人吃饭,总会有人主动前来埋单。

  李丁山和高海说说笑笑,说一些以前的趣事,夏想等人只有听着,贾合自知身份,坐下之后就向楚子高抢过了水壶,负责给大家添水。楚子高也没勉强,还向贾合投去感激地一笑,然后就和夏想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酒过三巡,气氛开始热烈起来,高海也不避讳楚子高在场,端起酒杯敬了李丁山一杯,说道:“关键时刻还是老同学的关系牢靠,这一次扶正,多亏了老同学指点,好听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尽在酒中。”说完,一饮而尽。

  李丁山在市里面还有关系?印象中,好象市里和他关系最密切就是高海一人,否则也不会批个地皮也会拖上这么久?夏想有些疑惑地看了李丁山一眼。

  李丁山也爽快地喝了一杯,摆摆手说道:“高海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见外了不是?你是身在局中,反而不如我旁观者清。陈风上任以来,大刀阔斧地整理燕市的交通,现在打通了许多断头路,修路既然告一个段落,接下来要做什么自然不难猜测,是房产,这也顺应国家要大力房地产的大方向,所以…”

  李丁山借上京城之际,在报社的高层的办公室中,看到一份关于今后宣传方向的高级别的内参,心中对国家政策自然有了底,再结合燕市的具体情况,还有宋朝度稍微透露一点省里的工作重点,他开口指点高海几句,高海顺势而上,写成一份材料交给了陈风,结果陈风大加赞赏,力挺高海扶正。

  尽管从1990年起,海南省的第一波房地产热就已经过热,导致发烧成病,到1995年,海南原有的5000家房地产商,活下来的不过200家。钱断,人走,海南留下空置房455万平方米,半拉子工程1631万平方米,闲置土地23800公顷。小小海南不过六七百万人口,烂尾楼却占到全国的十分之一。到1998年时,工、农、中、建四家国有商业银行积压在海南的空置房、半拉子工程和闲置土地上的资金有430多亿元(加上社会资金积压总量达800多亿元),房地产信贷不良率高达80以上,至少5家信用社因为高利息吸收存款而破产倒闭。

  夏想还记得燕省第一房地产大亨成达才,这个本是燕省一家报社的记者辞职下海之后,创立了庞大的商业帝国的传奇人物,当年也因为投资失误,导致大笔资金被积压在海南,因为资金流的问题,差点引发连锁反应,让他的达才集团险些走到破产的边缘。

  燕省是内陆省,经济比起沿海都省市有不小的差距,所以在1998年时,房地产热才开始兴起。实际上,从九十年代初,一直到后世的2010年,国内的房地产一直呈现一种不健康地蓬勃向上的态势,泡沫越吹越大,最终总有推倒多米诺骨牌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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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清楚地记得,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后世,燕市的房地产开始迅猛起来,差不多共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城中村的改造引发了大规模的建房热,一个个新的小区在城中村拨地而起,房价也由两千元左右一路高升到后世的四五千元,始终高出居民收入的十几倍以上。第二阶段是燕市提出了整个城市向东南的战略,结果以成达才为首的房地产大军全力进军位于燕市的东南开发区,大量兴建新兴小区,结果直到十几年之后,东南的还是不尽人意,偌大的开发区街道无比宽阔整洁,道路两旁的花草树木也欣欣向荣,但除了几所高校和几家不成气候的工厂之外,整个开发区常住人口不足十万,一眼望去,地广人稀,呈现出国内城市少有的清静、悠闲的舒适景象,成了恋爱、休闲和新手练车的最佳去处。

  许多当时吹嘘的无比美好的新兴小区,闲置率都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安静是安静了,但住在这里,买个菜吃个饭上个商场也要开上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生活不是一味地追求境界追求虚幻,而是实实在在的衣食住行的琐碎小事,任谁也受不了在享受寂静之外,有一种被城市的繁华所抛弃的孤独感。

  最后导致开发区的房产公司纷纷倒闭,甚至还引发了无数起物业纠纷,还有房证无法办理的诸多问题。最后压倒整个开发区房地产商的一根稻草却是,新一届省委省政府经过研究论证,燕市因为地势的原因,向东南倾斜的策略不符合科学规律和时代观,燕市应该向西北。结果政策同出,立刻淘汰了一批旧的房地产商,又新兴起一批新的房地产商,开始了全新的进军西北的征途。

  由此引来了燕市房产开始的第三阶段。

  第三阶段的最终后果如何,夏想不得而知,因为在他还没有看到第三阶段的成就之前,就已经重生到了现在。所以他一听到李丁山提到燕市今后的方向,又提及陈风,就不由留心起来,高海已经向陈风靠拢,难道以后陈风倒台之时,也连累了高海的政治前途?所以他才在后世一直没有在省市的领导名单上,见过高海?

  “楚总,你的楚风楼现在生意还好?”夏想灵机一动,借机问楚子高。

  楚子高声音有点沙哑,听起来和曾志伟说话风格有点接近:“客流太少,交通不便,又不好停车,现在只是勉强维持罢了。我今天就是向高秘书长讨个口风,看今明两年之内朋友大街有没有可能改造,要是到2000年还没有动静的话,我的楚风楼只好关门大吉了。”

  楚子高一脸愁容,夸张的表情多少有几分表演的成份在内,但夏想也能猜测到他现在确实心中没底。楚风楼所处的朋友大街北段现在西有百姓河,东有垃圾站,南面虽然离繁华的新兴路不远,不过北面却是丁子路,不通车就引不来车流,许多汽车都沿朋友大街北行到新兴路口,就右行或者左转,极少有直行到楚风楼面前,再加上后面的垃圾站臭气冲天,有客人光临才叫怪事。

  也不知道当时楚子高是怎么就看中了这块地方,选择在这里建起了楚风楼。如今一年多过去了,周围环境没有丁点要改善的迹象,他也是渐渐失去了耐心。

  夏想看了高海一眼,他和李丁山不知道正在谈论什么,两个人一脸严肃,脸上都有深思之色,应该是一些比较内幕的话题。

  他猜测楚子高是想从高海口中打探一点关于市政府今明两年的工作重点中,有没有改造朋友北大街的计划。不过看样子,高海还没有向他透露丝毫有用的信息。

  夏想和楚子高轻轻碰了一下杯,尽管他不太喜欢茅台浓郁的香气,总让他上头,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一饮而尽。

  “楚风楼后面的垃圾站应该很快整体搬迁,否则不符合整个城市的规划。垃圾站搬迁一旦立项成功,楚总有什么想法?”夏想抛出一个诱饵。

  楚子高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最主要的还是市里的政策,能将北面的丁子路口打通,必然可以引来车流和人流,北大街这一段的商业价值就会升值,就可以盘活这一段的所有饭店和商店…”能说出这番话,应该也是得自于高海透露的风声,这也是市里对北大街路段改造的基本思路。

  后世,朋友北大街也确实是一直拖到2000年,打通了北面的丁子路口才让救活了包括楚风楼在内的几家饭店,同时形成了一道长约五百米的美食街,但因为街道不宽,拓展困难,一到就餐时间,道路两侧就停满了车辆,反而又影响了通行。直到夏想重生前,这一段的交通状况一直没有改善,因为各个饭店门口的停车位的占用问题,经常会有一些不大不小的纠纷。

  在夏想看来,将北大街的丁子路口打通本身就是一个败笔。后来燕市大量兴建市内高架桥,作为可以缓解城市南北交通压力的南北畅通工程,北大街这一段所起的作用实在有限,但在强制拆迁之时,引发的对抗和因拆迁而产生的损失,就让当时的市政府大为头疼。记忆中,好象北大街的改造工程是陈风最后的政绩,通路之时,就是陈风倒台之日。

  难道北大街这一段仅仅五百米的路段,是导致高成松和陈风之间矛盾完全暴发的最后一根稻草?

  夏想对陈风的是是非非不想做出评价,但陈风能干实干,虽然风格多少有些粗暴,但也确实为老百姓做了许多实事,如果可能,他还是愿意让陈风多为燕市做一些贡献。

  “拓展丁子路,将北大街与北面的北二环打通虽然可行,不过需要花费的代价太大,也耗时太久。市里估计一时难以下定决心,真要等到市里决心动手的时候,至少也要到2000年时,因为现在市里的主要精力放在城中村的改造上,一时还顾不上北大街这一段短短五百米的路段。真要等上两年,楚总还有没有这个耐心?”

  楚子高也不简单,在后世他就是硬生生又坚持了两年,2000年时北大街路段拓展成功,他的楚风楼也一举成为燕市颇有影响的酒楼之一,最后还开了几家分店,也算小赚了一笔。

  楚子高苦着脸,眼神飘忽飞向高海,无奈地说道:“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哪里有这么多的资金和这么长的耐心,就怕是想坚持到底,也赔不起。”

  夏想暗笑,楚子高牵上高海这条线,指望高海给他提前透露一些市里的政策还行,要他去影响市长做出提前改造的决定,是痴人说梦。这无关高海的影响力,即便是陈风也不会轻易改变多方论证的决定,说起来政府是一个大管家,要从方方面面综合考虑,哪里急迫哪里利益攸关,才是重点关照的对象。

  “我学的是建筑,平常就爱琢磨事,有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可以说给楚总听听,反正是酒桌上的话,说得不对的话,就当是酒话醉话…”夏想先定了一个调子,他不想让李丁山和高海认为他为人狂妄,不过既要低调又要显露出胸中丘壑还真不好拿捏,“其实整个北大街路段的关键就是一处垃圾站,只要垃圾站搬走,就可以盘活整条北大街。打通丁子路口虽然对缓解燕市的南北交通有莫大的好处,但从长远来看,又并无必要,因为以燕市现在的城市格局,将来必然要高架桥…”

  一句话未说完,高海就脸色一变,中止了和李丁山的谈话,饶有兴趣地看向夏想:“想法很新奇,小夏,接着说。”

  夏想也没想到高海耳朵这么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怎么敢入高秘书长之耳?高秘书长就不要欺负我了,我就是想和楚总随便聊聊,万一他听了高兴,给我一个打折卡,我就心满意足了,可不敢在你面前乱说。”

  高海摸了摸肚子:“难道丁山长得儒雅,你就觉得他有才?我长得肥头大耳,就是碌碌无为之人,小夏,不要以貌取人,我可是虚心聆听你的高见。”

  夏想对高海的观感好了许多,略带谦虚地一笑,又向李丁山点点头,见他一脸赞许,就开口说道:“只要市里下定决心让垃圾站搬走,再将北大街变成步行街,然后楚总可以联合几家酒楼的老板,共同出资几十万,在垃圾站空出来的地方建造一个小型的休闲广场,再将百姓河沿岸的空地种上花草树木,摆放一些长椅,资金宽裕的话,再建起两三个小亭,有了舒适的环境,自然会吸引周围居住的市民前来散步、休闲,人流一多,用不了多久就会转化为客流。”

  夏想可以肯定的是,垃圾站的搬迁现在应该已经提上了日程,最迟到明年初就会搬到二环以外。其实这一段的症结就是垃圾站,但因为受时代和环境的局限,就算是高屋建瓴的市长也不可能有修建步行街的超前意识,燕市整体上还是落后沿海发达城市十余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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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海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夏想,他目光闪动,心中泛过一丝苦涩。众多专家论证,规划局多方研究,得出的结论还没有眼前这个年轻人酒桌上的一番话更加切中要点,更加符合多方利益。可不是么,垃圾站搬迁势在必行,市里只需要一纸公文将这一段设为步行街——本来就是丁子路,过往车辆不多,不让汽车通行也不会引起多大反弹——然后让几家迫切需要改善环境的企业出资修建休闲广场,市里甚至不需要花一分钱,就能给北大街上数十家商家和周围的市民带来切实的好处,这个办法说是点石成金的金点子也一点不为过。

  夏想还不知道高海心中的吃惊和感慨,继续说道:“等以楚风楼为首的酒楼生意大好之后,市里可以再出台相关优惠政策,将这一段五百米长的路段建设成美食街,说不定以后还可以成为燕市家喻户晓的著名地点…”

  最后一句夏想是以调侃的语气说出,听起来就如随口说出的一句笑话,可以让人听起来就象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的高谈阔论,楚子高和贾合没有多想,但落在李丁山和高海耳中,却让二人无比震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解和惊讶。

  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又无法接触到市里政策的核心部分,就能有这样的见解,又能看得如此长远,难道真是有天纵之才的存在?

  贾合在这样的场合从来都不说话,楚子高毕竟只一个商人,眼界不够宽广,显然还意识不到夏想刚才所说的想法就算被市长陈风听到,也会震惊当场,他只是一脸期盼地看向高海,小心地问道:“高秘书长,夏想这个办法真不错,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夏想不等高海回答,忙端起酒杯:“酒后戏言,不可当真。来,我敬李总和高秘书长一杯。”

  李丁山和高海会心地一笑,两个人都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算是给足了夏想面子,也是对他及时解围的赞赏。

  高海是不可能对夏想刚才说的思路有任何表态的,毕竟他身为市政府秘书长,事关一些重大项目的决策,怎么能轻易开口?虽说高海对楚子高的问话可以轻描淡写地推到一边,但由夏想出面自圆其说,以一句酒后戏言搪塞过去,反而更有效果。

  楚子高也是聪明之人,马上醒悟过来刚才的问话不妥,急忙站起来,一脸尴尬地说道:“我也敬高秘书长和李总一杯,我先自罚三杯。”说完一口气连喝三杯。

  李丁山不说话,也不端杯,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高海。高海脸上看不出什么,不过还是慢慢地端起酒杯,喝了小半杯,笑骂了一句:“老楚,你怎么着也该给小夏一个打折卡吧?我看至少也要是金卡。”

  李丁山也抿了一小口酒,说道:“老楚给我的才是银卡,给小夏一张金卡,会不会太厚此薄彼了?”

  楚子高一听急忙从随身的皮包中取出两张金卡,分别签上名,一张送给李丁山,一张交给夏想,说道:“一年之内只要消费不超过2000元,凭此卡免单。超过以后,全部打七折。”

  李丁山和高海一起去卫生间的时候,高海使劲摇晃李丁山的肩膀:“行呀丁山,什么时候捡到了宝?这个夏想还真不简单,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要是他想要跟着我的话,你得放人,我保证一年之内让他到副科。”

  李丁山推了高海一把:“说正经的,别跟我抢人,我下到县里身边没有一个可用的人,怎么开展工作?一年到副科算什么,我一年就把他扶到正科,放到县局一把手的位置。”

  高海见左右无人,不过还是低低的声音说道:“我不好意思开口,但在你面前也就没什么顾忌了,我会根据夏想的思路整理一份东西上报给陈市长,我估计在陈市长那里通过的可能性极大…你别这副表情看着我,我不是为了那个楚子高,而是实实在在为了给燕市人民做些实事。”

  李丁山笑了:“少跟我说大话空话,你和楚子高是什么关系我不管,你想跟紧陈风也是要求进步的表现,想要窃取夏想的主意我也没意见,他既然当面说出来,就是卖你人情的。不过有一点,老同学,你还有进步的空间,注意手别伸得太长了,小心别被人抓了把柄。”

  高海点了点头,忽然叹了一口气:“同样是老同学,为什么朝度对我始终不冷不热?”

  对宋朝度的厚此薄彼李丁山心里清楚,但他不好发表意见,只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雅间之内,楚子高借机去结帐,只剩下夏想和贾合时,他拿起金卡对贾合说道:“小贾,这卡给你吧,我也没有多大用。”

  贾合摆摆手:“自己人不弄这些客套的,我跟着李总到处应酬,更用不着,你自己留着。”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微微一暖,觉得夏想最近虽然上升的势头很猛,但对他依然如故,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拖了两天后,夏想才将地皮批文交给了文扬。文扬虽然努力保持一脸的平静,不在他的面前失态,但他还是细心地发现,文扬接过批文时,手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夏想忽然想到,李开林要调走的事情,不知道李丁山有没有告诉文扬?或许批文到手,文扬还认为液晶大屏幕项目成功在望,能够让他大展身手。

  不过估计文扬已经知道了银行贷款要黄,但有了批文在手,想必他又会增加不少信心。

  一连几天无事,夏想就翻看冯旭光送他的爱立信手机T28,非常小巧的翻盖手机,请刘德华做的,火爆一时。虽然说此时的手机与后世功能繁多的手机无法相比,但现在这款大小如计算机显示屏的黑白手机,还要3000多大元,实在是难以相信后世手机的迅猛。算算这段日子以来,夏想似乎是又完全适应了现在的身份,关于他到底是重生到了现在,还是只是趴在桌子上做了一场人生大梦,似乎之间的界限也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大梦也好,重生也罢,好好活着才对。

  李丁山也定下了到坝县上任的具体日期,是7月15号,还有一周时间。与此同时,他通过关系将夏想的人事关系调到了团省委,暂时还转不到坝县,只能等上一等。同时,他也辞去了燕省记者站站长一职,由记者站的另一名记者徐胜治担任。

  文扬正式接受公司之后,并没有被报社委任为总经理一职,还是以副总的身份主持全面工作,但很明显报社暂时没有派人下来的打算,所以他也就开始开展工作,招聘人员什么的,看到夏想还来公司,心中有气又不好发作,只好装作看不见。主要是李丁山和贾合也还住在公司,只等时候一到,三人一起离开。

  肖佳的辞职在公司没有掀起半点声息,反而是滕强来了一次,听说李丁山要下到县里去当县委书记,他兴冲冲上楼之后呆了一会儿,几分钟后脸色铁青着下楼,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然后摔门而去。文扬对滕强的出现视而不见,只是偶而看到夏想时,总是会流露出阴森的目光。

  肖佳应该一直在忙她的编书大事,夏想起肖佳时,总觉得在她倔强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一颗柔软的心。想起不久就要远赴坝县,心中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怀念,编书赚上一笔钱,但愿她及时收手,将心用到正途之上。

  虽然此时的网络还不算发达,夏想还是一有空就跑到网吧上网,搜索有关坝县的一些资料,也好做到心中有数。杨贝是坝县人,从她嘴中他也多少了解一些坝县的情况,不过也只是一些皮毛,只知道坝县面积很大,但很穷,位于高寒地区,冬天极冷,夏季短暂…

  下午,夏想收拾完东西正准备回去的时候,意外接到了楚子高的电话。

  也不知道高海是如何影响了陈风,陈风的决策来得非常迅速。市里限令垃圾站15日内全部搬离,同时宣布北大街为步行街。楚子高联合五家酒楼共同出资50万元,兴建一处公益的休闲广场,他打来电话的主要目的是想重金聘请夏想为休闲广场设计师。

  “夏先生,你这一次一定要帮我这个忙,我要让休闲广场成为燕市一处漂亮的风景,要让人们都津津乐道,也只有你这么有才的人才有这样的大手笔。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死定了,万一建成的广场没人喜欢,我丢的可是高秘书长的面子…”

  看不到楚子高的模样,不过夏想也能想象到他一脸夸张的表情,再加上他略带沙哑的声线,犹如一场生动的话剧。楚子高是个精明的商人,不管聘他为设计师的事情是不是因为高海的暗示,他既然开了口,就证明他有意要和夏想接近,也是认可了夏想的才能。

  楚子高为人精明了一些,但也是一个可交的朋友,夏想微一沉吟,答应了下来:“也好,我就尽力而为一次。不过我学的是工民建专业,对于规划这一块不太拿手,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绝对能设计出一流的休闲广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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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电话响了三声,里面传来了曹永国淡淡的声音:“哪位?”

  听到是夏想之后,曹永国的声音没有什么变化,简单地说出几句客套话,夏想问:“殊黧在不?”

  微一迟疑,曹永国却微微有一丝不快:“找她有什么事?”

  夏想察觉到了曹永国的提防,心中闪过一丝不满,对于曹殊黧,他还真没有非分之想,不过想了一想,也觉得出于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护,曹永国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

  他就将楚子高委托他设计休闲广场的事情简单一说,也提出要让曹殊黧和他一起设计。

  曹永国听了之后就让他直接来家里再谈。

  曹殊黧在一旁满地打转,大为不满地对曹永国说道:“爸,你太霸道了,明明是打给我的电话,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话?”

  曹永国一脸严肃:“我替你把关!”

  “把什么关?夏想你又不是不认识,大家都这么熟了,你还问东问西的,我是你女儿,不是你养的小狗狗,什么都得听你的。”曹殊黧干脆坐到沙发上,伸手拿出一个苹果,发泄似地啃了起来。

  “什么很熟了,我现在反而越来越看不透夏想了,觉得他比我想象中成熟多了。”曹永国若有所思地说道,“不管他是夏想,还是谁,只要是男孩子找你,就得先过我这一关,你是我的女儿,我就得把你看得严严的…”

  曹永国象一个护犊的老黄牛一样,不肯退让半步。

  曹殊黧小声地嘟嚷:“我真要怎么样,你看得住吗?懒得理你。”

  曹永国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忽然想到了什么,问道:“黧儿,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和夏想关系很熟了,怎么说?”

  曹殊黧双颊飞红,将啃了半个的苹果一扔,转身进屋:“我见过那么多同学的爸爸,爸,你是最事多的一个…这苹果不削皮,真难吃。”

  曹永国看着半个苹果,半晌没反应过来:“黧儿以前不是最爱吃不削皮的苹果吗,刚才说的是什么气话?”

  给夏想开门的是曹殊君,他一见夏想就冷嘲热讽:“最近电话不断,上门也挺勤,说说看,和我姐进展到什么地步了?我可实话告诉你,想要娶到我姐,我爸妈是什么态度我不管,你得有本事让我少奋斗20年,要不,我得千方百计把你的好事给破坏了,信不?”

  夏想直视眼前的年少轻狂的脸,想起自己十七八岁时,也是一副天老大自己老二的拽样,不觉得曹殊君可气,反而忍不住笑了出来:“好,说定了,真要是我能让你少奋斗20年,你可要不顾一切排除万难,推开我前面所有的挡路的人,把你姐送到我的身边。”

  曹殊君哈哈大笑:“好大的口气,吹牛不用上税,小心别闪了你的舌头。你现在是什么级别?副科还是副处?要是你现在就是副处级实权干部,我立马把我姐乖乖地送到你怀中…”

  曹殊黧在后面狠狠地踢了曹殊君一腿:“让你胡闹,一边去,想卖我?你还没有资格!就算我嫁个有权有势的老公,也不会管你一丁点,成天就想着怎么着才能少奋斗20年,都象你一样,人类就不了。”

  曹殊君虽然不情愿,还是被曹殊黧拖进了房间,然后将他关了里面,警告他不许出来,否则后果自负。

  先和曹殊黧说了设计休闲广场的事情,她惊喜地跳了起来:“真的?你别骗我夏想,要是真能让我设计一个休闲广场,我一定要设计一个燕市最漂亮最浪漫最有情调的广场,白天鲜花烂漫,晚间美轮美奂…”

  “先别想当然,肯定会预算限制,不能任由你自由发挥。”夏想打断曹殊黧不切实际的想法,提醒她一些注意事项,“要在尽可能省钱的同时,发挥出你想象的空间,设计出小而精的休闲广场,才是资方最想好的效果。”

  曹殊黧穿了一件一体式的睡衣,两个细肩带呆在肩膀之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胸前的突出随着她的说话还轻轻跳动,显然没戴胸衣。睡衣下摆刚刚到盖住大腿,露出了她白嫩圆滑的膝盖。夏想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的膝盖能长得这么好看,圆圆的,肉肉的,让人忍不想捏上一把。

  曹殊黧很没形象地坐在夏想对面,翘起腿,两腿叠加时带起裙摆,差点露出底裤,让他心跳加快,赶紧移开眼睛。开玩笑,曹永国在一旁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可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让局长对他心生提防。

  好在曹永国很赞同夏想所说的话,没有注意到他的宝贝女儿的随意和夏想的偷窥,而是皱着眉头说道:“这是件好事,让黧儿好好实践一下,体验一下学以致用,实践出真知!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夏想,不管那个楚子高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和黧儿帮他忙可以,最好不要收钱,更不要在他面前提我的名字。”

  曹殊黧噘着嘴:“你女儿要凭真本事,哪里会事事都依靠你局长大人?我要向夏想学习,你看他全凭自己,在燕市无亲无故,一个人闯荡,多有气概。”

  夏想感觉坐在一起说话的氛围又比上次随意自在了许多,知道融入曹家的努力又进了一步,他主动拿过一个苹果,运刀如飞地削皮,说道:“殊黧你别夸我,要不是曹伯伯帮我留在燕市,我估计现在回到了老家,正在建筑工地上当一名技术员。其实我心里一直非常感激曹伯伯,身为堂堂的局长,没有一点架子全心帮我,身居高位,平视天下,这才是让我最敬佩的虚怀若谷的胸怀。”

  夏想麻利地将一个苹果削好,切成三片,分给曹永国和曹殊黧一人一片,他自己留下中间带核的部分。

  曹永国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显然十分受用夏想的奉承,顺手接过苹果就说:“说这些就见外了。”

  曹殊黧白了夏想一眼,嗔怪说道:“马屁精!”

  夏想就笑,趁着其乐融融的气氛,将他将要跟随李丁山前往坝县一事说出,曹永国听了,脸色凝重起来,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手,说道:“这是一着险棋呀…”

  曹殊黧张大了嘴巴,半块苹果还在嘴中:“夏想,你跑那么远去做什么?坝县可是穷山恶水的地方,能有什么前途?爸,你把夏想调到城建局,别让他到县里去了。”

  曹永国眼睛一瞪:“少插嘴,我和夏想说正事,你别捣乱。”

  曹殊黧不服气:“官僚。”然后又冲夏想嚷了一句,“夏想,我讨厌你。”

  夏想冲曹殊黧摆摆手,示意她安静,然后才将他的分析说给曹永国听。李丁山的雄心壮志受挫,宋朝度失势,再加上他的努力促进,才有了这样的一种局面。要不按照正常的历史进程,李丁山最后以惨败收场,白白浪费了两年多之后燕省官场动荡带来的巨大机遇,到时一大批官员落马,正是平步青云的好机会,李丁山从县委书记一步到副厅不在话下,甚至直接提到正厅也有可能。

  当然不可能说出他的真实想法,他尽量用一种比较含蓄的方式说道:“确实比较行险,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宋秘书长失去常委的位子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上位,李丁山此时公司陷入困境,也想换个环境,正好时机成熟,拼上一拼也是值得的。就算宋秘书长沉寂三四年之久,毕竟他还年轻,好象今年才43岁。而且李丁山在京城媒体圈内,也有不错的人脉,一些复杂的事情,也能应付得来。”

  说到这里夏想也是心中一动,43岁的省委常委,宋朝度也不简单,上面肯定有人。

  “话虽如此,不过官场之上,还是要讲究利益集团。宋朝度和李丁山加在一起,还是势单力薄。虽然上面有人,只要不是在关键位置,只能让人忌讳几分,但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毕竟一省大员,除非动了他的根本,否则无人能够撼动他的地位。”

  曹永国的神情有些黯然,他提出势单力薄,多少也有感同身受的感叹在内。

  夏想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样子:“就算是省委书记,也不能一手遮天不是?何况流水的官场,也没有一个人总在高位的道理?”

  “说得轻松!”曹永国拿出资深官场人的口气,“你还小,不懂得其中的厉害关系。高成松的后台很硬,他年纪也不算太大,今年应该是52岁,干上一届省委书记,很有可能还要高走。而且他在燕省又不是没有人为他摇旗呐喊,就连叶省长也对他无可奈何,不得不事事忍让,其他常委连质疑他的声音都不敢发出,他不是一手遮天又是什么?”

  夏想自然不是自不量力到认为他现在可以暗中和高成松对抗,不过是想通过曹永国,慢慢接触到更高的层次。曹永国背后的人处境应该比宋朝度好一些,否则也不会保住曹永国一个局长的位子不动,虽然是调到了测绘局,至少比到建委当一个管后勤的副主任强了许多。

  夏想就挠头笑了一笑:“要是曹伯伯什么时候也当上常委就好了,就算不当常委,到外地当个市长也挺好,要不就是到交通厅当厅长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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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都不嫌官大,就和女人都觉得胸小一样,曹永国被夏想逗乐了:“你当伯伯不想再进一步?难呀,我和你一样,也是学建筑出身,但一开始就一直在建筑公司工作,后来从项目经理到分公司经理,再到总公司经理,一步步当到城建局局长,始终没有离开建筑行业,一直在行业里打转,视野太狭窄,想要外放到地方上当市长,几乎没有可能,最起码资历不行,组织上一句缺乏地方上主政的经验就能将路堵死,所以夏想你的选择是对的,直接到地方到基层去锻练,眼界要宽阔许多。”

  夏想连连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曹永国今天能对他说出这么多和官场有关的信息,已经让他非常满意了,证明他在心中开始慢慢接纳了他,当然真要完全接近曹永国的利益圈还需要时间,除非他自身有了足够的资本,否则只能是空谈。

  不过他也知道,曹永国话虽这么多,其实还是上面的力度不够,真要是常委里有关键人物下力气他,让他下到地市当一个副市长过度一两年,然后再提市长,再接任书记,也可以一步步上来。所谓视野狭窄、资历不够、一直在建筑圈子里打转可以当成组织部的理由,也可以将话反着说,曹永国担任城建局局长多年,在建筑行业算是半个专家,担任一个主管城建的副市长,岂不是正好对口?

  只要上头有人,事情都有两面性。

  夏想也想借机试探曹永国,虽说他心中对他充满感激,但也要仔细观察一下他的为人,是不是值得他在关键时刻出手帮他一帮。

  王于芬一身居家打扮从卧室里出来,刚刚睡醒的样子,冲夏想笑了笑:“小夏来了,最近怎么不来家里了,以后常来玩…”

  她动手收拾桌子上的杂物,将一个苹果核拿起来,炫耀似的问曹永国:“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小夏削了一个苹果,你一片,黧儿一片,他自己吃中间带核的部分,是不是?你瞧瞧,小夏这孩子又懂事又体贴又细心,真是少见的好孩子。老曹,你别小看这些小事,你认识的那些这个局那个处的孩子,有几个做事这么细致的?个个跟大爷一样。”

  夏想脸皮再厚,也经不住王于芬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的目光,不好意思地冲曹殊黧开玩笑:“被伯母夸得不好意思了,你快说说我的坏话,让我收敛一下骄傲自满的心情。”

  曹殊黧露出两颗格外可爱的门牙:“就得意吧你,我妈不爱夸人,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她夸我几句。你算是讨了她的欢心,要是你是她的儿子,我和小君可就要失宠了。”

  曹永国呵呵直笑,不说话,不过目光落到苹果核之上,分明多了一些慈爱和满意。

  这一次留下吃晚饭,是曹永国主动开口提出的。

  饭后夏想也没多呆,提出告辞,曹殊黧非要送他下楼。到了楼下,曹殊黧左瞧瞧右看看,才一把向前挽住了夏想的胳膊,小声说:“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打着设计休闲广场的名义,趁机接近我?”

  夏想被一双凉丝丝柔软无比的小手抓住胳膊,虽然担心被楼上的曹永国看到,却又十分享受。他见曹殊黧一双杏眼在夜色中睁得又圆又大,还闪烁出如星光一样的光亮,不由起了玩心:“你真的自以为这么有魅力?小丫头,别想歪了,我找你就是因为你学的是规划专业,可以和我分工合作完成设计。记着,要是你设计得不好,再有好事就不会找你了。”

  曹殊黧眼中的光彩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不过双手却没有松开夏想的胳膊,一直走出了建委宿舍小区的大门,她才有些不舍地放开夏想的胳膊,甩着手:“明天一早你来接我。”

  夏想一伸手:“我只有自行车,载不动你这个千金小姐。”

  “让你来你就来,就你话多。”曹殊黧突然不高兴起来,一脸委屈。

  “小黧,出来乘凉呀?怎么了这是,跟男朋友吵架了?”一个中年女人从外面走进大门,一脸狐疑地打量着夏想。

  曹殊黧受惊一样跳起来,似乎是想离夏想远一些,她“啊”了一声,待看清来人,才一脸羞赧地说道:“刘阿姨好,我就是出来走走…”一边说话,小手一边藏着身后,使劲朝夏想挥动,意思是让他赶紧离开。

  夏想不觉好笑,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

  等夏想走远,曹殊黧回到楼下却没有立刻上楼,而是一个人在楼下转了几圈,随手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夏想的名字,然后使劲踩了几脚:“死夏想,臭夏想,让你去坝县,有本事你再跑远一点,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

  夏想不知道的是,他走后不久,曹永国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车来到燕市西郊一处隐蔽的住宅小区中,在门卫处换了牌,汽车开进小区,又转了几了弯,停在三号楼前。

  一般人不知道这个没有名字的小区,在省委里面被称为省委三号院,里面居住的都是省委常委。相对于大名鼎鼎的省委一号院和二号院,三号院从来不被外界所知,但内部人都知道,一号院和二号院住的都是省委的普通干部,真正核心的高层人物,却住三号院——一处从外面看上去并不显眼的普遍小区。

  曹永国上到三楼,来到302室,径直走进书房,用微带恭谨的语气说道:“卢部长…”

  卢部长中等身材,不胖不瘦,标准的国字脸,最显眼的是他一双耳朵,耳大有轮,大异常人,他起身相迎,主动伸出手:“永国,你我多年的朋友,说过多次了,到我这里要随意一些…”

  曹永国正要说话,卢部长摆摆手,用手挤压了几下太阳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永国,恐怕城建局长的位子不保,最理想的后果是测绘局,我尽力了,但上面的压力太大,高书记的脾气还真是…嘿嘿,让人头疼。”

  曹永国坐在椅子上,双手下意识地抓紧扶手,脸上泛现一丝无奈…

  第二天一早,夏想骑着自行车赶到建委宿舍,见曹殊黧早早就在小区门口等他。

  比起李丁山四处应酬,贾合作为司机全程陪同的忙碌相比,眼见离前往坝县没有几天时间,夏想反而轻松起来,决定要临走之前,帮楚子高完成休闲广场的项目。当然,楚子高答应的两万元的设计费也算一笔不小的收入,他和曹殊黧一人一半,也有一万元。98年时的燕市,人均工资才500多元。

  曹殊黧穿了一条蓝色的牛仔裤,遮住修长的美腿,却比裙子更能衬托出曼妙的身材。上身随意穿了一件黑色T恤,让裸露在外的肌肤显露出触目惊心的白。腰间还系着一件外套,好象是故意炫耀她的细腰一样,远远地就冲夏想扬起右手,五根手指被阳光照得几乎白得透明。

  从建委宿舍到楚风楼不算近,幸好曹殊黧不算重,夏想顶着烈日卖力地骑着自行车,并不觉得累。曹殊黧小心翼翼地用手抓住他的衣角,没有环住他的腰,可能是还在使小性子生他的气。

  几天前,夏想打电话给父母,说了他要跟随李丁山前往坝县的事情,父母倒没反对,只是反复叮嘱让他小心行事,当了一辈子普通工人的父亲虽然从来没人当过官,不过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法,说是官场险恶,一步生一步死,让他千万低调行事,别出头,别逞能,做好份内事情就行。

  重生以来,他还没有见过父母,说不想是假的,不过最近事情太多,又始终放心不下影响李丁山决定的各种因素,就一直拖到了今天。本来他打算用两天时间帮楚子高设计出效果图,然后还可以回家一趟,不料昨天再打电话过去,父母却又不让他回家,说是家中一切安好,没必要折腾一圈,让他自己安心工作就好。

  父母的心,想念孩子是挂念,不让孩子回家也是怕他一路受累,也是发自内心的牵挂。

  正胡思乱想着,走到一个路口等红灯的时候,旁边的机动车道上正好停了一辆丰田汽车,几个年轻人打开车窗,冲曹殊黧大吹口哨:“美女,太阳这么毒,坐自行车太委屈你了,晒黑了哥哥要心疼的,要不坐车里来?”

  “骑自行车的小子真他妈的贱,这么一个大美女非要放到太阳下面晒,真是不知道怜香惜玉。这么水灵的一颗白菜,怎么就叫猪给拱了,真窝心。”

  “喂,臭小子,把你女朋友让给我,我给你100块,怎么样?”

  “我出500元,怎么样小子,有见过这么多钱没有?”

  夏想还没有有所反应,曹殊黧一下跳下了车,几步走到车窗前,打开手中的水瓶,一股脑儿将瓶中的水全部洒在这些人的身上,怒气冲冲地说道:“好好给你们冷静冷静,让你们这些坏人知道什么叫讲礼貌!”

  一车人被淋得哇哇乱叫,一个精瘦如麻杆一样的小子打开车门跳了出来,伸手就要把曹殊黧向车里拉。

  麻杆小子的手刚刚伸出,突然平空出现一只拳头,正砸在他的手腕之上。尽管拳头力气不大,但一拳正打在手腕正中,他只觉得一阵锥心的疼痛传来,手腕似乎都断了,痛得跺脚大叫:“狗日的,敢打我,我要灭了你。”

  车上还有两个人,见势头不对,都要下车助阵。夏想伸手将曹殊黧拉到身后,小声说道:“等一下要是他们敢都围上来,你就大叫耍流氓。”

  曹殊黧一点儿也不知道害怕,反而小脸洋溢着说不出来的兴奋:“打得好,夏想,就该打这些小流氓。你就放宽心,我的声音非常响亮,保证周围100米之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丫头,夏想暗暗苦笑,手上却没有闲着,趁机将身上带着的一把小刀打开,乘人不注意,悄悄踢到对方的车轮之下。

  两个人刚下车,伸胳膊挽袖子刚要围过来,绿灯响了,后面汽车喇叭声响成一片,交警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一边用对讲机说话,一边向这边走来。

  麻杆小子犹豫一下,见身后的汽车无数不耐烦的人纷纷探出头来,只好作罢,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我记住你小子了,等再让我遇到你,非废你了不可…你等着!”

  夏想就这么随意地站着,脸上的表情既从容又自信,淡淡的声音中还有一丝轻视的味道:“就凭你这小身板也敢说狠话?长得跟麻杆似的,赶紧给后边的人让路,别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麻杆小子最恨别人说他瘦,被夏想讽刺成麻杆,脸都涨是血红:“妈的,敢惹老子,我饶不了你了,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郑!”

  有不少人站在一边围观,夏想拉着曹殊黧分开人群,骑上自行车猛地蹬了几脚,与后面的人群拉开距离,听到后面的曹殊黧压抑不住的笑声传来,一双手也轻轻地从腰间环过。

  “麻杆?亏你想得出来,不过你别说,还真的挺形象!这些都是什么人呀,垃圾一样的东西,大街上就敢胡作非为,下次我拿热水泼他。”

  夏想只好劝曹殊黧以后万一再遇到这种事情,她一个人的时候,最好走为上策,毕竟真要惹翻了这些渣人,真要出了一些什么事情,就算枪毙了他们,也于事无补。曹殊黧当然知道夏想的意思,她调皮地说道:“我又不傻,当然知道了,以前也遇到过,总是躲着走。今天不是有你在吗?就想试试你作为一个护花使者有没有挺身而出的勇气!”

  夏想有些郁闷,原来还是被曹殊黧算计了。这小丫头古怪精灵,有点不好对付。

  夏想不过是有点小小的郁闷,楚子高就是一脸兴奋,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躁动和喜悦,他一会儿从楼上的经理室下到一楼大厅,问服务员“怎么还没来”,一会儿又跑到二楼,拿着计算器算了一遍又一遍,嘴中念念有词:“多花一点钱没什么,重要是漂亮,是美观。”

  在楚子高第三遍问服务员的时候,一个脸上有几个雀斑的小女孩怯生生地答道:“楚总,谁没来?您没告诉我们要迎接谁?”

  楚子高仿佛才醒悟过来,哈哈一笑:“帅哥,一个年轻的帅哥,你们见了可不要眼馋,对了,一定记住了,他以后是楚风杰的贵宾,二楼都要保留最好的包厢,只要他要,随便进。还有,只要他来吃饭,不管吃多少,一律免单!”

  几个服务员一起躬身答道:“是,楚总。”

  等楚子高又转身上楼而去,雀斑小女孩才反应过来:“楚总说了半天,到底是谁呀?我们又不认识,又没名没姓的…楚总今天是怎么了?”

  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在她们眼中一向镇定自若甚至是雷打不动的楚总,今天的反常表现可是见所未见。正好现在不是用餐的时候,又没有什么事,几个人就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雀斑女孩眼尖,忽然发现从门外走进来一个高大、帅气又步履沉稳的年轻人,不由地眼前一亮,急忙小声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快看,快看,来了一个帅哥,是不是楚总说的那个人?”

  “长得还算阳光,看他年纪不大,怎么挺有一股子成熟的男人味道?”

  “乱说什么,你见过几个男人,知道什么是成熟男人什么是不成熟男人?”

  “别胡闹,人家后面还有一个小美女,你们没戏了,哇,传说的金童玉女,真是羡慕死人了。”

  “一群花痴加白痴,快通知楚总!”

  楚子高刚刚回到经理室,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到了一楼总台的电话,急忙火烧火燎地冲下楼来,动作之快,让他的司机孟庆文大吃一惊,不知道出了什么大事,唯恐有个什么闪失,紧跟着楚子高也下了楼。

  本来一开始楚子高并不看重夏想,只当他是李丁山的一名普通员工。当时在国际大酒店发生的事情,虽然听夏想说得也有道理,不过高海没有表态,等李丁山等人走后,高海也一刻没有停留,急匆匆离去,他也就将这事抛到了脑后,不认为夏想在酒桌上的随口一说会有什么效果。

  夏想他自己不也是说酒后戏言,当不得真,楚子高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回去后就开始琢磨如何扩大酒楼影响,如何度过难关,想来想去还是无计可施,如果按照正常的规划,市里到2000年才打通北大街,他至少还要再坚持一年多,以现在酒楼每月亏损上万元的情况来看,至少还要再扔近20万元才能有赢利的可能。

  楚子高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胜利的那一天。

  后来他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焦虑,又给高海打了个电话探探口风,看市里有没有提前打通北大街的可能。连打三次电话,高海都没有接,气得楚子高差点大骂高海拿钱不办事,不是个东西。他前前后后送给高海至少五六万,不能说从高海身上一点好处也没有得,但收获远小于付出,让他觉得肉疼,钱花得有些冤枉。

  几天后,正当楚子高决定要将楚风楼转手,然后再换一个好地段重开一家酒楼之时,高海打来了电话,告诉他市里已经决定拿北大街当试点,创建步行休闲美食一条街,让楚子高主动联合几家酒楼,向市里打报告,声称要主动承担休闲广场的改造工程,投资公益事业,树立企业形象。

  越快越好,只要能给市里留下良好形象,关键时候替政府分忧,到时陈风在会议时随口表扬几句,所产生的效果比在报纸上做十次都强。高海最后强调说。

  楚子高欣喜若狂,他立刻找了五家企业,每家出10万元,没有一家企业愿意落在后面,都纷纷慷慨解囊,甚至还有两家因为排名问题,都表示愿意多加两万也要排前一名。楚子高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了高海交给他的任务,报告上交了市里,几天后就批了下来,批准由楚风楼提议的休闲广场项目。

  楚子高决心将休闲广场建成燕市一流的广场,他首先想到的是要聘请省建筑设计院的专家来设计,不料一问价格吓了他一跳,要价10万,而且设计周期三个月。三个月,黄花菜早凉了,更不提高达10万的费用让人望而却步。

  随后他细心一琢磨事件事情的突然转机,虽然高海什么都没有透露,但市里所做的决定和夏想在酒桌上所讲的一样,简直就是如出一辙的思路,楚子高是商人不假,但他也是有政治头脑的人,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人家夏想当时在酒桌上所说的一番话,根本不是什么酒后戏言,而是有的放矢,故意说给高海听的。

  至少高海如何说动了市长他并不关心,他脑子转了几转,总算想通了一件事情,夏想说出了点子,高海拿走换来了市里的认可,间接地帮了他的大忙。至于夏想究竟出于什么目的,是故意帮他还是暗中帮助高海,楚子高弄不清里面的弯弯道道,他只是认准了一点,夏想这个小伙子不简单,不但比同龄人有远见,有想法,就连堂堂市政府秘书长也采用他的思路,他楚子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酒楼老板,和夏想交个朋友不算屈,甚至还要算高攀。

  夏想不正是学的建筑吗?楚子高象是在黑暗中行走的人突然发现一线灯光一样,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夏想年纪轻轻就见识非凡,对北大街的情况了如指掌,原来他本身就学的是建筑。既然他能提出休闲广场的思路,想必心中也一定有休闲广场的设计思路,为何不找他为自己设计休闲广场,可以节省一笔费用不说,还可以交了朋友,说不定,夏想还有出人意料的设计。

  楚子高为他突如其来的妙想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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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没有今天一早高海打来的电话,楚子高也不会兴奋得好象吃了兴奋剂一样。高海打来电话,就是问他休闲广场项目进展如何了,一定要在设计上把关,争取拿出让人眼前一亮的效果。说到最后,似乎是无意地提中夏想,随口说了一句:“我记得好象夏想学的就是建筑,巧了,怪不得他对城市规划方面挺有见解。”

  楚子高再听不出高海的言外之意,就可以十分欣慰地回家养老去了。

  高海的电话让楚子高高兴得差点跳起来,关上房门,为他的先见之明大叫三声,要不是他五音不全,早就引吭高歌一曲,才能充分表达内心的喜悦。夏想才20多岁,就让高秘书长如此赏识,而且听说李丁山也十分器重他,李丁山马上就是一县的县委书记,县委书记和市政府秘书长都看重的人,以后还会没有前途?

  楚子高越想越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就和夏想建立起超乎寻常的合作关系。

  夏想当然没想到楚子高心中的曲曲弯弯这么多,他和曹殊黧刚到大厅,还没有坐稳,就看见楚子高山火从楼上下来,老远就从夏想招手,热情得好象多年的朋友一样。

  曹殊黧一脸不解地问:“楚子高是你的好朋友?认识几年了?”

  楚子高的过份热情让夏想猜到,估计是高海向他暗示了什么,他也是十分热情地和楚子高握手客套,介绍曹殊黧时,也没有多说,只说是同学,要两个人一起合作设计。楚子高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同学?了解,明白,同学好,女同学更好,漂亮的女同学就最好了。”

  曹殊黧眨眨眼睛一脸疑惑,好象没听明白似的。夏想也懒得过多解释,就带曹殊黧一起看了现场。

  垃圾站搬走之后,留下一块约30亩的空地,虽然不大,但正好位于路口的交叉处,若是设计得当,不但可以吸引周围不少居民在此休闲娱乐,对来来往往的车辆来说,也是一处赏心悦目的风景。七八年后,燕市开始大量兴建小型的休闲广场,几乎每个大型的十字路口,都在四个角处建有休闲广场,所以对于设计这种休闲广场,夏想可以说是信手拈来,轻松得很。

  但他不会画效果图,所以只有请曹殊黧代劳。上一次去佳家超市工地,让他觉得曹殊黧虽然身为局长千金,但身上没有太多的娇纵和放任,反而还有一股踏实能干的精神,而且上次曹殊黧在现场记录的要点,也让他感到这个小丫头有见解有想法。

  在楚子高的陪同下,夏想和曹殊黧在现场转了一圈,曹殊黧不时在本上写写画画,看样子是有了心得,她咬着铅笔歪着头想事的样子十分可爱,有时会让夏想产生一种错觉,曹殊黧暑假过后就是大二学生了,怎么有时看起去好象才上高二一样?

  其实夏想并不想让楚子高在身边转来转去,奈何楚子高热情过度,他只好忍了。差不多忙了一个小时,又拿皮尺量了量具体尺寸,夏想心中有了底,就指着马路对面的一片空地,对楚子高说道:“楚总,对面百姓河边也有一片空地,估算着有上千平米,上面杂草丛生,垃圾成堆,很影响步行街的形象,这么丁点大的地方想让市里来解决,不定猴年马月去了。依我看,楚总不妨再出点钱,把那块空地也美化一下,这样正好和这边的休闲广场形成呼应…”

  “怎么做,小夏,你说我听。”楚子高心里一跳,开始盘算不知道又要多花多少钱。

  “不用额外花钱…”夏想先打消了楚子高的顾虑,“兴建休闲广场的时候,肯定会有多余的花草,也会有多余的土方,到时直接让工人将土方拉到这里,就着地势填土做成一个坡地,再用剩下的花草种在上面,就可以建成一处绿地,再在绿地之上点缀一些长椅,在休闲广场走得累了,可以来到绿地休息片刻,这样人流的互动就可以更好地将楚风楼酒楼收入眼底,更重要的是,这样既节省了处理工程垃圾的费用,又赢得了市民的好感,可谓一举两得。”

  “夏想你太厉害了,我简直要崇拜你了。”楚子高还没有开口,曹殊黧上前就摆弄夏想的脑袋,又揪了揪他的耳朵,“你脑袋瓜是怎么长的,怎么会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这么聪明?快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个绝妙的办法的,我觉得陈教授也未必能想出这么高明的设计思路。”

  陈香国陈教授是建筑学院的教授,是全省规划方面的一流专家,夏想自认和陈教授没法比,他不过是占了先机,被曹殊黧夸得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能和陈教授相提并论?别乱说了,对面那片空地的效果图也交给你了,有问题没有?”

  曹殊黧昂首挺胸,好象受训的女兵一样“啪”的一声站直了身子:“保证完成任务。”

  楚子高心道夏想果然厉害,不但让高秘书长看重,连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也训得服服帖帖,看来以后私下里还要向他多学习才对,向他请教一下管教老婆大法,省得让家中的母老虎总是有事没事就把他训得跟孙子一样。不过让他最高兴的还是夏想绿化空地的法子,他很清楚处理工程垃圾费用有多高,毕竟以前也建过酒楼,没想到一笔不小的花费经夏想一说,不但不用花上一分,还变废为宝,又多出一片绿地出来。

  这小伙子真不寻常,脑子太好使了,太灵活了,要是做生意的话,肯定能赚大钱。要是夏想能帮他打理酒楼,不定会有多少金点子可以让酒楼生意大好…再看向夏想时,楚子高双眼放光,就象恶狼盯着猎物一样。

  “就听你的,小夏,我老楚活了40多岁,平生第一次佩服一个比我小了20岁的小伙子,好样的。我是南方人,别看我说话办事不如北方人爽快,不过心里也实诚得很,以后没说的,小夏,你要是不见外的话,叫我一声楚叔叔,大事我办不了,借钱这样的小事,一句话的事情。”楚子高脸色涨得通红,眉飞色舞地说道。

  尽管知道楚子高说话时表情和动作都爱夸张,不过夏想也能从他激动的神色中看出几份真诚,多个朋友多条路,他紧紧握住楚子高的手,说道:“楚叔叔言重了,我年纪轻,见识少,以后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楚叔叔指点和帮忙。”

  楚子高也能看出夏想也是诚意十足,高兴地大手一挥:“小夏,叔叔今天高兴,你不但帮我省了钱,又为楚风楼的着想,叔叔不能让你白忙,设计费用原先说的是两万,刚才你一句话至少为叔叔节省了两三万,我再拿出一万,算是绿地的设计费…”

  见夏想要推辞,楚子高假装生气,按住他的手:“不给叔叔面子不是?你刚毕业,用钱的地方多,再说你帮我这么大的忙,两块地方三万元的设计费用不高,不要的话就是嫌少是不是?要不给你五万?”

  在一旁的曹殊黧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夏想只好接受了三万元的费用,楚子高才心满意足地点点头,转头问曹殊黧:“殊黧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吩咐厨师专门给你做。”俨然是一副长辈的关切的口吻。

  曹殊黧乖巧地看了看夏想,害羞地说道:“楚叔叔太客气了,不用这么麻烦的,随便吃点什么就可以了…我都听夏想的。”

  楚子高更坚定了先前的看法,曹殊黧是夏想的女朋友,而且超级听话,心里想起自己在家中的地位,不由暗暗叹息一声,一个成功的男人,不仅要在外面风光,回到家也不能受气才对…他偷偷朝夏想竖了竖大拇指,笑道:“也好,我先去安排一下,等一下直接到二楼的666号雅间入座。”

  “好你个夏想,真是一个大骗子,你到底用了什么诡计让人家一个大老板乖乖地给你三万元的设计费?三万元,好多钱呀,你太黑心了。”楚子高刚走,曹殊黧就轻轻打了夏想一下,问道。

  “不是我黑心,而是我设计的效果图绝对值这么多钱。”夏想对他的设计思路绝对有信心,同时他也清楚,三万元看似不少,不过比起找正规的设计院,又不值一提,何况他可以肯定的是,学院派的设计远不如他的设计既实惠又实用,“这钱,我们一人一半,我出思路,你来画图,按劳分配。”

  曹殊黧一只手拿着本子挡在额前,遮住刺眼的阳光,摇摇头:“才不要你的钱,再说我要钱做什么?我又不是为了赚钱才跟你来做设计,我是为了理论联系实践,你以为我是贪财之人?”又想起了什么,忽然一扬手拿手中的本子又打了夏想一下,“你太聪明了,以后我得提防你一点,省得不定什么时候被你卖了都不知道,说不定还在一旁傻笑着帮你讨价还价。”

  “你可不好卖…”曹永国再清廉再严以律己,灰色收入还是有不少的,否则也不会做到现在的高位,况且城建局也是一个肥缺,曹殊黧好歹也是局长千金,从小到大不缺钱花,没有赚钱艰难的概念,不知道缺钱的难处也情有可原,夏想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就转移了话题,“没人要。”

  “我打你,敢咒我没有要,我长得又不丑,人又不笨,凭什么没人要?”曹殊黧作势又打。

  夏想赶紧求饶:“听我说完好不好?我是说你身价太高了,要卖的话至少要卖一千万,你想想,千万富翁太少了,又帅又年轻的千万富翁更是绝无仅有,我上哪里去找这样一个千万富翁去卖你?”

  “懒得理你,看你挺老实的一个孩子,贫起嘴来也挺有水平的。”曹殊黧心中美滋滋的,被夏想说成价值千万,显然是她在他心目中价值连城,无可替代。

  看完现场,夏想心中有了底,见天色不早,就和曹殊黧一直去楚风楼吃饭。没想到还没有上楼,就遇到了几个意想不到的人。

  楚风楼的一楼大厅里,几个人吵吵嚷嚷非要见经理不可,领班陪着笑脸解释半天,对方一概不理,只是重复一句话:“你没有资格跟我说话,快叫你们经理下来,否则后果自负。”

  夏想和曹殊黧一前一后进门,一眼就看见三个人站在大厅的正中,趾高气昂正对周围的几个服务员说话,个个都是一脸的不耐烦,一副天老大他们老二的模样。

  三个人,一个瘦得很麻杆似的,一个长得五大三粗,黑得可以,一个长得白白胖胖,还戴着眼镜,三个人当中,就麻杆最闹腾,说话也最冲:“怎么回事?都多长时间了,你们经理死哪里去了?快让他下来给我们赔礼道歉,然后摆上一桌酒席压惊,否则的话,你们这楚风楼就等着停业整顿吧!”

  口气这么大,估计是什么头头的后代?夏想认出了他就是在路口出言不逊调戏曹殊黧的麻杆,看他样子不过十八九岁,也不知道是正在上大学还是没考上大学到处放荡。

  大厅里吃饭的人虽然不多,不过也有十几桌,客人们都面面相觑,露出惊恐的神色,没有人出面相劝,甚至还有几人悄悄地从旁边溜走。

  这几个人是什么来路,是故意捣乱还是和楚子高有过节?夏想转身问身旁的一名服务员,才知道原来这三个人前来吃饭,拿着一张过期的金卡非要上最好的雅间,酒楼的规定是金卡过期就不是贵宾待遇了,这也是正常的淘汰一些一次性关系的商业手段,否则办一件事情就送几张金卡,久而久之再大的酒店也承受不起。这几人却不依不饶,非要还按照贵宾待遇给他们最好的雅间和最优惠的折扣,服务员自然做不了主,就僵持不下。早有人暗中打了电话给楚子高,谁知过了半天也不见楚子高现身。

  夏想知道楚子高也没有办法,就想拖延时间,等他们闹够了觉得没意思了,自然就会离开。楚子高在燕市也认识一些方方面面的人物,但总不能大事小事都开口求人,人情欠得越多就越难还,所以他宁愿当缩头乌龟。

  夏想一拉曹殊黧,意思是让她和他一起悄悄上楼,曹殊黧不知是会错了意还是故意为之,竟然分开众人,一下子站在三个人面前,双手叉腰说道:“三个大男人和几个服务员吵什么吵,真没出息。”

  麻杆正要破口大骂,一扭头发现是曹殊黧,一双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贼兮兮地笑道:“妹妹,怎么是你?想哥哥了不是,一路上哥哥可没少念叨你,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没想到你竟然主动送上门了,我说黑子、徐镜,今天可不能再放走了她。”

  夏想摇摇头,心想曹殊黧是不是人傻胆大,怎么敢主动去招惹这些东西?他越众而出,挺身站在曹殊黧身前,说道:“谁敢动她一根毫毛?”

  曹殊黧冲夏想做了个鬼脸,好象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缩着身子躲到夏想身后,还将小手放到他的手中,悄悄在他耳边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

  又上当了,夏想苦笑,不过明知道是当也得上,他要是不挺身而出保护曹殊黧,还算什么男人?

  一见夏想,麻杆大怒:“黑子、徐镜,给我打,往死里打,出了事算我的。”

  本来夏想很看不起麻杆仗势欺人的德性,认为他不过是一个喜欢沾花惹草、无所事事的二世祖,不想一开口就敢说出往死里打的狠话,不由心头火起。本来只本想震慑他们三人一下,让他们知难而退就行了,谁知道竟然猖狂成这个样子,再想到他两次对曹殊黧出言调戏,心中就火冒三丈。

  他轻轻一推曹殊黧,回头瞪了她一眼:“离远点,别伤着你。”

  夏想语气很严厉,带有不满和责备的意思,但关切之意却溢于言表,曹殊黧听了却非常受用,低着头,一双大大的眼睛无辜地望向夏想,使劲点了一下头:“嗯!”

  真要在大厅里打起来,打坏了东西是小事,误伤了客人影响太坏,夏想一伸手说道:“走,到外面动手,里面太狭窄了,我怕打你们打得不过瘾。”

  几个小子果然一激就火,叫嚷说道:“靠,牛呀你,一个打三个,还敢吹牛。”

  “到外面最好不过,看哥们怎么收拾你,狗日的,今天我要打得你跪地求饶,再泡你的妞。妈的,今天赚到了。”

  曹殊黧唯恐天下不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柜台上拿出一杯白酒,递向上前:“要不要喝一口酒再动手,借酒壮胆。”

  麻杆一把从曹殊黧手中抢过酒瓶,打开瓶盖,一仰脖喝了一大口,哈哈大笑:“这妞不错,上道,哥哥我越看越喜欢你,等着啊,等我收拾了你的小白脸,再好好收拾你。”

  曹殊黧如同见了大灰狼的小白兔,又躲到夏想背后,一副胆怯惊恐的样子,更惹得三个人狂笑不止,好象得了多大的便宜似的,三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几下将一瓶酒喝得精光。

  麻杆最后一个喝完酒,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没错,他狠狠地将酒瓶摔到路边,一抬右腿就一脚朝夏想的小腹踹去,又快又狠,要是一脚踹实,夏想非得被一下踢到马路上不可。

  曹殊黧吓得花容失色,脸都变白了:“怎么说打就打,不能等一会儿再动手?对不起夏想,我没想到他们这么不讲理。是我害了你…”

  夏想哪里还顾得上多想曹殊黧说些什么,轻轻跳到一边,躲过了麻杆的一脚,顺势左腿一勾就绊在麻杆的左腿之上,然后用力一牵——右腿踢出还来不及收回的麻杆顿时重心不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摔了个屁股墩。

  黑子见夏想一动手就将麻杆放倒,他仗着身强体壮,挥舞着拳头朝夏想扑来,想要凭借体力上的优势,就算硬撞也要将夏想撞倒。夏想才不会和他硬碰硬,身子一矮,一低头躲过黑子的一拳,错身之时,右肘向后一捣,正击中黑子的后背。黑子正向前冲,后背吃力,猛地向前冲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戴着眼镜看着文质彬彬的徐镜不知何时悄悄来到了夏想的背后,手中拎着一块砖头,趁他不注意,突然跳起抡圆了胳膊就朝他的头上砸去,骂道:“王八蛋,看我不打死你。”

  夏想没想到看上去最文明的眼镜人反而最阴险,他向前一扑,猛然躲过了背后的偷袭,心中大怒,虽然他自认身手一般,但对付这三个草包也应该绰绰有余,只是一时大意没留心眼镜男动向,一不小心竟然差点让他偷袭成功!

  一回身右手一削,一掌砍在眼镜男的手腕之上。眼镜男大叫一声,疼得一哆嗦,手中的砖头扔在地上,捂着手腕蹲在地上,直不起身。这时曹殊黧也冲到夏想面前,急得眼泪汪汪:“夏想你没事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没有害你的意思,我是想整治他们一下,想了一个计策,没想到孙安到现在还没有来,真是气人。我一定要好好骂他一通。”

  夏想虽然不知道曹殊黧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过打了就打了,当一回护花使者也没有什么,何况这几个浑蛋小子也确实不是个东西。刚才他出手也留了分寸,也是不想将事情闹大。算算时间,楚子高再不出现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会让他对他的印象大打折扣。

  楚子高急巴巴地分开人群,领着两个膀阔腰圆的年轻人来到夏想面前,他满头是汗,急得不得了:“不好意思,小夏,这几个人闹事怎么好让你替我出头?有没有伤着?真是万幸,万一你要伤着一点,我可成了大罪人,光是李总也非得埋怨死我。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主要是刚才没找到人。”

  替曹殊黧出头被楚子高误认为替他解围,夏想也没过多解释,只是悄声问楚子高:“这几个人什么来历?”

  楚子高苦着脸,小声说道:“最瘦的那个叫郑杰,是北仓区工商局副局长的儿子,胖子叫卫国,是北仓区城管局局长的儿子,戴眼镜的叫徐镜,他妈妈是区教育局局长。以前楚风楼开张的时候,求郑杰和卫国两个人的爸爸郑自成和卫兴办过事,就送了他们一人一张金卡,你也知道,事过境迁,最近没怎么和他们打交道,卡过了期限也没有再给他们送,谁知道这三个小子也敢上门欺负到我的头上来了…”

  想起刚才三个人打架的风格,倒也正符合他们老子各自的身份:工商横,城管硬,教育阴人不要命!

  夏想想了一想,说道:“报警吧。”

  “警察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只见一辆警车风驰电掣般冲到眼前,一个急刹车响起刺耳的轮胎声,车还没停稳,就见一名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大喊:“殊黧,殊黧,你有没有事?我没来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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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殊黧紧紧抱着夏想的胳膊不放,冲来人喊道:“孙安,你再来晚一步,我就被人抓走了。[8.]哼,现在才来,你已经没用了,自己回去吧。”

  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一身警服英姿勃发的孙安一脸谄笑,低声下气地说道:“殊黧,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不让你失望。我真的是一收到你的短信就立马赶来了,这个时候正是下班高峰,路上堵车,晚上一两分钟也是正常情况,是不是?”

  说话间,孙安的眼睛移到了夏想身上,又转身扫了一眼一个站着两个倒着的三个人,一脸狐疑的表情:“这三个人是你打倒的?”

  夏想点点头,没有说话。曹殊黧在一旁得意地说:“正当防卫,一个打三个,厉害吧?”

  孙安中等身材,不过走路之时双腿绷直腰板挺直,显然练过。他回头冲警车上下来的两个人说道:“这三个人酗酒闹事,当场行凶,先铐起来…”

  眼镜男徐镜见势头不妙,知道来的警察和对方是熟人,急忙向前一步,悄悄对孙安说道:“误会,都是误会。哥们,给个面子,我们三个人在北仓区还算有点来路,大家别闹得太僵了,交个朋友。”

  “误会?”孙安眼神闪过紧挨在一起的夏想和曹殊黧,心中堵得难受,气就不打一处来,“你们刚才三个打一个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误会了?你们刚才调戏人的时候,怎么不说是误会?要是警察不到,你们还会继续误会下去,把男的打了,把女的抢走,是不是?”

  眼镜男一听就知道警察故意找茬,心中暗暗找苦,没想到对方一个骑自行车的家伙,不但能打,而且叫来警察还认识,真要被抓进派出所,也太丢人了,就伸手从身上拿出一盒烟,陪着笑脸说道:“警察同志,抽支烟,听我说,我妈在区教育局工作,她是局长。另外两个哥们的爸爸一个是区工商局副局长,对了,马上要提正,另一个是城管局局长,大家都是圈内人,与人方便与已方便,是不是?”

  眼镜男徐镜见孙安只是一个普通民警,说不定就是北仓区哪个派出所的人,说来说去总能找到认识的人说上话,再搬出他们三个家中的三尊大神,肯定会吓这个小民警一跳,烟递到一半,眼神中已经露出了得意的神色,意思是怎么着哥们,指不定你们领导还有事得求着我们家的大神呢。

  孙安愣了愣神,摸了摸耳朵,没接烟,闷声说了一句:“你等会儿…”转身喊曹殊黧,“殊黧,有事请教你,过来一下。”

  曹殊黧拖着夏想走了过来,一脸的不高兴:“干什么孙安?这点小事都办不成,直接抓走了关起来不就行了。”

  孙安眨眨眼睛,看似挺憨厚的笑容透露着一丝古怪:“不是,有件事情我始终弄不明白,还得你来帮我。你说,区长算什么级别?”

  “处级。”曹殊黧明白了什么,眼睛扫过眼镜男。

  “那区教育局局长又是多大官?”孙安又问。

  “科级。”

  “科级是不是很小?”孙安一脸迷茫,看看曹殊黧,又看看一脸涨得通红的眼镜男,“比我爸的官大不大?”

  夏想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这小子太会装了,一看就知道他在故意演戏,戏弄那三个小子。

  此时麻杆和黑子也被两个警察提了过来,两个人还不服气,嚷嚷着要打电话。

  曹殊黧捂着嘴笑,一副计谋得逞的样子:“你爸是副厅级干部,科级上面是副处,副处上面是处级,然后再向上才是副厅。”

  牛气哄哄的要打电话的麻杆和黑子一听这话,顿时闭上了嘴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难以置信,却说不出话来。

  “我靠!”孙安一拍大腿,大喊一声,“连绿豆都比不上的芝麻官,还敢在我面前装高官子弟,还差点把我吓唬住,这人算是丢大了!哎,我说历飞、何明,把这三个小子弄警车上去,省得在这里碍眼。一会儿弄到队里去,再给他按一条冒充高官子弟罪,看他老实不老实?”

  眼镜男本来垂头丧气,被打击得灰头土脸,还以为抬出家里的大神可以充充门面,没想眼前这位家里有个副厅的老爸,怎么比?认栽吧。不过不对,他听出味道,又仔细看了看孙安的警服,喊道:“不对,我们打架是民事纠纷,应该是派出所的民警管辖,你是刑警,管不着我们。”

  孙安拍了拍眼镜男的肩膀,嘿嘿一笑:“有点眼力,不愧戴着眼镜。历飞,我的任务完成了,交给你处理了。”

  历飞瘦瘦弱弱的样子,也戴了一副眼镜,他来到眼镜男面前,严肃地说道:“我是民生路派出所民警历飞,你们三个请跟我走一趟。”

  夏想暗暗称奇,孙安看着好象忽左忽右不着调,实际上粗中有细,行事严谨,他看了一眼停在楚风楼门口的汽车,认出了正是麻杆几人开的那一辆,就向前一步说道:“警察同志,作为一名遵纪守法的五好市民,我向警察同事反应一个情况。”

  孙安眼睛一亮,急忙一把握住夏想的双手,说道:“我们警察就欢迎你这样配合我们工作的好市民,这位同志,有什么情况尽管反应,情况属实的话,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

  曹殊黧将头扭到一边,实在忍不住笑。

  夏想用手一指楚风楼门口的汽车:“警察同志,这三个人不但聚众行凶、调戏妇女,还违反交通规定,在步行街驾车,按照规定应该扣三分,罚款300元。还有他们涉嫌酒后驾车,对了,还有驾驶不符合规定的汽车上路,一下子触犯了这么多交通法规,真是令人发指,希望警察同志为人民的人身安全着想,严查违章行为。”

  “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我没酒后驾车,我的车也好好的,全部符合规定。”麻杆气得浑身发抖,跺着脚大骂。

  眼镜男还不服气:“这是交警的事情,你们刑警和民警也要多管闲事?”

  被称为何明的年轻警察来到前面,他身高有一米八以上,微胖,笑眯眯地敬了一个礼:“同志,我是交警,请出示你的驾驶证,另外你的车右前轮没气,按照规定不能上路行驶,还有你酒气冲天,有酒后驾车的嫌疑…”

  右前轮没气是夏想的杰作,在路口发生冲突时,他暗中将一把水果刀放到对方的前轮下面,车一开动就划破了轮胎,到现在才没气看来是扎得不深。

  眼镜男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们三个完全不同的警种,怎么就凑到一块儿去了,不是故意整我们的吧?”

  麻杆跳着脚喊道:“那个小妞是什么来头,哥们给我说一声,我给她赔礼道歉。”他心中的震惊自不必说,那个小妞穿的衣服好象也不是什么名牌,那个小子就更别提了,衣服一般,还骑着破破烂烂的自行车,他们怎么可能认识副厅级干部的儿子?那个小警察的老爸是副厅级,到底是哪尊大神?燕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副厅级干部也数不胜数,但同样是副厅级,权力上可是有天地之别。

  小警察的老爸不会是副厅实权领导吧?

  (,谢谢大家了)

  副厅级调研员是副厅级干部,省教育厅副厅长是副厅级干部,燕市副市长也是副厅级干部,同样是副厅,其中差别可是大多了。[8.]

  眼镜男徐镜泄了气,冲麻杆和黑子说道:“算了哥们,人家不管是级别还是手段都比我们高了太多,认输吧…”

  孙安皱了皱鼻子,没理几个人,一脸严肃地挥挥手,对周围的人群说道:“散了,都散了,别看热闹了。”

  一转身却又换了一副嘴脸,笑嘻嘻地对曹殊黧说道:“殊黧,对处理结果还满意不?”

  曹殊黧不满地“哼”了一声:“幸好夏想没受伤,否则我饶不了你。好了,快走吧,别在我面前碍眼了。对了,我的同学夏想,以后他有什么事情,你就按照对待我的标准照顾他,别让他吃亏就行。”

  孙安酸溜溜地说:“同学?别装了,躲躲藏藏的不说实话,就直接说男朋友不就得了,我已经被你拒绝无数次了,早就习惯了承受打击。不过话又说回来,殊黧,我们青梅竹马,你真的一点也不考虑一下我?”

  曹殊黧一扬手,抬脚就要踢:“你还想找打不是?忘了以前怎么收拾你了?长大了就敢还手就敢不听话了?”

  孙安举起双手投降:“得了,你是老大,从小到大你就是一直当我的老大,欺负我没完,我怎么就这么没出息偏偏就听你的话?唉,孽缘,我上辈子欠你的还不行吗?我走了老大,以后随叫随到,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绝对好使。”

  又冲夏想点点头:“行呀兄弟,有两下子,让殊黧这么听话,我认识她快十几年了,都没见过她这么温柔过?对了,你身手不错,有时间咱们过过手。”

  孙安嬉笑怒骂的脾气很对夏想胃口,他和孙安客气几句,又交换了电话。本来楚子高还要留孙安等人吃饭,不过孙安显然对楚子高没有兴趣,看都没看他一眼,摆摆手就走人了。楚子高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刚才他也是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年轻警察有一个副厅级爸爸。

  副厅级,不管是什么官,最起码级别不低,相当于副市长了,要能结识上该有多好,楚子高不无遗憾地想。不过他随即想到,夏想的女朋友能将副厅长的儿子呼来喝去,恐怕也有背景,按照正常的级别分析,她爸爸至少也应该是厅级干部才对。

  厅级不一定就比副厅级职权大,关键还要所处的位置和手中的权力,不过楚子高乱猜一气,还真让他猜对了。

  吃饭的时候楚子高亲自作陪,又说了一大堆表示歉意的话,见对副厅级干部的儿子孙安毫不客气的曹殊黧,小意温存地坐在夏想旁边,乖巧听话得象一个小媳妇,楚子高对夏想除了佩服之外,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感,似乎觉得一点儿也看不透他。他只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没有根基,没有背景,就算他马上就成为了县委书记身边的红人,但是一个县委书记在燕市这个省会城市根本不值一提,太多的厅级和省级高官都数不过来,谁会将一个县委书记放在眼中,更不用提他身边的人。

  但正是这个不起眼的年轻人,就让市政府秘书长高海打来电话向他暗示,其中不乏有对他的提携之意,而且他身边的女朋友,让一个副厅级干部的儿子跑来跑去,一点也没放在心上,却对夏想又表现出相当的耐心和温柔,而夏想坦然受之,没有一点受宠若惊的样子,到底是他也有深厚的背景还是人傻胆大?

  楚子高再看夏想时的眼光,除了热烈之外,还有一丝讨好的意味。

  饭一吃完,楚子高就十分爽快地先付了两万元的定金,只等效果图出来后,再付剩下的一万元余额。

  对夏想给她的一万元,曹殊黧推辞不要,夏想却不同意,劝她说道:“这是你的劳动成果,应该得到的,凭什么不要?你可以用这些钱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理直气壮地对曹伯伯说你自己也能赚钱了,完全是凭真本事。”

  曹殊黧推脱不过,只好收下。两个人商定明天继续讨论效果图的细节问题,争取三天之内出图。曹殊黧边走边和夏想说她的一些设计思路,虽然在夏想看来有些幼稚有些保守,但不乏也有闪亮点迸现。夏想就一一点出她的不足之处,总能让她微一沉思就露出脸惊喜,看向夏想的目光就又多了几分内容。

  将曹殊黧送到建委宿舍的门口,夏想挥手告别时,曹殊黧忽然一脸局促地站到路灯的阴影下,问道:“你怎么不问问孙安是谁?”

  夏想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想冒然问起,听曹殊黧一说,嘿嘿一笑:“对了,孙安是谁?”

  “你…”曹殊黧躲在暗处,看不清楚她的面容,不过听起来她的声音有些异常,“今天真的要谢谢你,夏想,我不过是想让孙安过来收拾几个坏蛋一顿,好让他们收敛收敛,没想到他们太坏了,二话不说就动手了。要不是你有点本领,肯定会被他们打伤。其实你用不着替我出面,我有办法撑到孙安他们过来…”

  夏想笑了笑:“傻丫头,你和我在一起,有人欺负你,我不站出来,还是男人吗?别说他们就三个人,就是十个人,我也得硬着头皮冲上去,牺牲我一个,幸福你一人,对不对?”

  “讨厌!”曹殊黧“噗哧”笑了,她从黑影中站出来,眼中亮晶晶的,看了夏想一会儿,扬起右手和他再见,“明天十点过来也不迟,我今天累了,明天要睡睡懒觉。忘了告诉你,孙安从小和我一个大院长大,我一直欺负他,他特别怕我,也很听我的话,我和他之间象是纯净水一样,他嘴上说对我有意思,其实我知道他也就是说说而已,根本就当我是妹妹,我也从来当他是小跟班。”

  夏想挠挠头,指着自己鼻子说:“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好象和我没有关系!”

  曹殊黧一时气极:“你成心想气我是不是?不理你了。”转身象一只蝴蝶一样轻快地跑走了。

  夏想傻呵呵笑了一会儿,摸了摸口袋中的一万元钱,心情就更加愉快了,飞快地骑着自行车赶回出租屋。今天的收获不可谓不大,他现在清楚地知道,即使曹永国还是按照原来的进程,仕途受挫当上测绘局局长,以他在局长位置上十几年的经营,在燕市也是人脉深广,有许多盘根错节的影响。单是今天曹殊黧上演的一处好戏就让他看清了一点,平民有圈子,高官也是有大小不等的圈子。他今天的所见,不过是庞大的关系网的一角而已。

  只是想到他和曹殊黧之间似乎越来越有走近的可能,不免又让人有些头疼,也不知道他内心深处在拒绝着什么。想了半天想不通,夏想索性放下不想,走一步算一步。

  前路漫长,来日方长。

  一直等夏想走远,曹殊黧才从阴影中闪出身来,凝视夏想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种伤感,一种难舍的情怀。夏想,偏偏他刚出现就要离开,就要远去坝县,为什么会这样?真的没有选择么?曹殊黧轻轻地掂着脚尖回到家里,推开门的一瞬间她突然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

  第二天夏想给李丁山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有没有事情要交待。/\Paoshu8/\李丁山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说放他几天假,7月14日一早到公司找他即可。挂断电话,夏想笑了笑,感觉李丁山好象从公司失败的阴影中走了出来,现在的他应该正和他庞大的关系网在沟通,毕竟将要成为一县的一把手,除了意气风发之外,恐怕想的更多的如何在任内做出升迁的政绩。

  夏想则想在在离开燕市之前,尽快将他手中有限的资源最大化,至少也要和曹永国的关系稳固下来,况且现在曹永国也正处在关键时期,一步走顺则可能前进一步,一步失误则会到测绘局养老,想必他也焦虑不安。

  想了一想,他还是给肖佳打了个传呼。不出一分钟,肖佳就回过了电话,是个手机号。

  肖佳在外面租了一家办公室,找了几个暑假打工的大学生帮她抄写信封,校对书稿,现在已经处在二校阶段,再有两个月左右就会正式出版。肖佳的声音懒洋洋的,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慵懒味道,她听了夏想说要跟随李丁山一同前往坝县,沉默了片刻,突然很大声地笑了起来:“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的志向是做官,是想做贪官还是清官?”

  夏想没回答她的问题,却劝她说道:“只此一次,别有下次了。你手中有了钱,凭你的头脑肯定可以做正当生意,赚合法利润,毕竟来日方长…”

  “还没当上官就一副官僚的口气跟我说话了?”肖佳咯咯地笑,“你是关心我还是担心我?或者说,有什么想法不成?”

  不得不说肖佳的声音也极具魅惑之力,夏想看不到肖佳的表情,但可以想象到她红唇娇艳,意态慵懒,媚态毕露的诱人风姿,有些女人就是天生媚骨,此话不假。

  不等夏想说话,肖佳又急急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先挂了,你临走之前我们见上一面,有事对你说。”

  赶到曹家时,正好上午十点,曹永国不在家,开门的是王于芬。王于芬对夏想的到来十分热情,招呼他坐下就冲楼上喊:“黧儿,夏想来了,别睡了懒丫头。”

  出人意料的是曹殊君听到声音急忙从房间里出来,穿着大裤衩,一只脚还没穿鞋,兴冲冲对夏想说道:“行了夏想,没看出来你还真有两下子,一天就赚了两万块,这样下来一年不是要赚700多万?好家伙,明年你就是千万富翁了。”

  夏想对曹殊君谈不上好感,但也知道他们这类人的通病是浅薄加无知,见他一脸兴奋,不忍当头泼他一头凉水,就笑道:“帐不能这样算,这样的机会不是常有的,只能是偶而遇到。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多的好事降临到一个人的身上?只有不断地努力,才有成功的可能。”

  一句话打消了曹殊君的热情:“总要努力,多累呀,没意思。”说完转身坐在沙发上,再也提不起说话的兴趣。夏想暗笑,他就是想让曹殊君闭嘴。

  曹殊黎睡眼朦胧从楼上下来,穿着一件粉色睡衣,一边走还一边揉着右侧的乳房,自言自语地说道:“怎么总是趴着睡压着右边这个?时间长了,会不会一个大一个小?要是两边不一样大,怎么见人呀,太丑了。”

  夏想忍住笑,这丫头真没形象,不过又可爱得让人怜惜,他站起来,笑眯眯地说道:“早呀,殊黧。”

  曹殊黧好象才醒过来一样,愣了一愣,随即大喊一声:“臭夏想,死夏想,坏蛋,色狼!”然后一转身飞快地跑上楼去,因为动作过快,带动裙子飞起,露出了白生生的大腿。

  听到曹殊黧的惊叫,王于芬从厨房中跑出来,一脸惊讶:“出什么事了?”

  夏想一脸无辜,想解释又觉得无从说起,只好尴尬地说道:“刚才殊黧下楼,没洗脸…”

  王于芬不相信,一脸怀疑地又看曹殊君,曹殊君倒是出乎意料地站在了夏想一边:“没什么,姐姐她说梦话,不关夏想的事情。”

  王于芬还不相信,又上楼问曹殊黧去了。曹殊君向夏想邀功:“怎么样哥们,够朋友吧?记得欠我一顿酒,什么时候等我有空就找你。”

  “没问题。”夏想一口答应,曹殊君本质上不坏,就是人懒一点再加上目中无人,还有调教的可能。

  估计王于芬也没问出什么,下楼后冲夏想笑了笑,又去忙活什么去了。

  曹家的房子足够大,有一间房间没人住,就支起画架,临时充当了曹殊黧的工作室。夏想和曹殊黧忙碌了两个小时,差不多完成了一半的底稿。两个人具体到一条长椅、一棵树甚至一朵花的位置也要讨论一二,总之工作很认真,气氛很热烈。

  “夏想中午别走了,一起吃饭。”让所有人吃惊的是,这一次是一向对夏想没有好脸色的曹殊君主动提出留夏想吃饭。

  午饭后,两个人没有休息,又继续工作。夏想的想法奇特而天马行空,许多设计思路闻所未闻,总能让曹殊黧觉得无法接受的同时,又往往眼前一亮,发现了其中的微妙之处,总能给她意外之喜,体会到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奇妙感觉,让她的设计思路获得了空前的冲击,又给她带来诸多超前的收获。

  又用了一下午,两个人总算完成了底稿。不得不承认,休闲广场的底稿超出了夏想的预计,比他设想得还要好上许多,他用一些超前的想法来引导曹殊黧,而曹殊黧领悟能力很强,又能结合具体场地将他的想法融会贯通,可以说,两个人合作的设计就算拿到省城的规划设计院,也算是一流的水准。

  曹殊黧端详着她的作品,脸上流露出一丝荣光,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让她意识到原来自己还是一个有才华的女子,以前怎么没有发觉到她心中蕴含着这么多的灵光和火花?想到自从夏想出现在她面前之后,带给她越来越多的惊喜,越来越多的感动,她不禁心跳得有些发慌,偷偷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也正在出神地欣赏着设计图的底稿,从侧面望去,他鼻子高耸,脸上线条既硬朗又不失柔和,眉毛又浓又密,而且他的睫毛又黑又长,更衬托得眼睛格外明亮。曹殊黧没来由地一阵慌乱,原来他长得一点也不难看,除了肤色有点黑之外。

  男人长得太白就成了小白脸,谁会喜欢?夏想健康的肤色,俊朗的外表,温和的脾气,成熟而稳重的性格,怎么是那些轻浮冲动的大学生所能相比?曹殊黧双眼迷离,又想起刚才下楼时被他看到揉胸的样子,不由地脸红过耳,羞得抬不起头。

  楼下传来有人开门的声音,曹永国回来了。

  夏想并没注意到曹殊黧的异常,下楼和曹永国打招呼。/\Paoshu8/\曹永国脸色不太好,眉宇间隐隐有一丝忧虑。夏想一愣,莫非是高成松开始动曹永国了?

  夏想确实猜对了。曹永国今天一上班,就听到了要调他到测绘局当局长的传言。虽然早先在卢部长那里已经听到了一点风声,但还仅限于少数的高层知道,现在在单位里已经有人公开议论,可见是有人故意放出的消息,无风不起浪,既然有人放出消息,一般来说,调动的事情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尽管早已知道了调往测绘局的事情不可逆转,卢部长也亲口说了他也无能为力,曹永国也就绝了心思,毕竟以他的能量,还左右不了省里常委会的决定,何况常委会的常委,肯为他说话的也没有几个。而且更让人气馁的是,据说让他挪动位置,是给高成松的人让路。

  高成松在燕省一言九鼎,没有人敢反抗他的旨意,要是顺从的让路还好,要是表现出不耐和反对,他一怒之下,就有可能直接将他调到建委去管后勤。

  测绘局?曹永国无奈苦笑,说起来和城建局是平级,但城建局下辖全省100多家大小建筑企业,实权在握,测绘局只有一个省局,下面没有腿,各地市也没有对应的机构,他几乎就是一个光杆局长。

  原本在高成松未来之前,卢部长也做通了其他几名常委的工作,准备要提他当建委主任,可是现在,却被发落到了测绘局,曹永国失落的心情可想而知。

  去测绘局又不比城建局,曹永国决定不带任何人上任,只身前往。不过他用惯李洁夫了,就含蓄地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李洁夫倒是痛快地一口答应了,愿意跟他带测绘局。曹永国对李洁夫的念旧感到安慰,决定一到测绘局就帮他解决住房问题。他听说测绘局别的没有,倒是有不少闲置的住房。不出意外的话,他就要在测绘局养老了,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利用手中权力弄几套房子到手,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一回家见到夏想,曹永国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想起了夏想背后的李丁山,李丁山背后的宋朝度,不知怎么,他脑中闪过一个有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按说以他现在的年龄和阅历,还有为官多年的经验,早就过了冲动和冒险的阶段,为什么还会有不合常规的念头?

  曹永国转身进了书房,说了一句:“夏想你进来一下。”

  曹永国的书房藏书不多,多是建筑、规划类的图书,布置也很简单,一张宽大的书桌,一把沙发椅,一排真皮沙发。他坐在沙发椅上,点燃一只烟,将烟盒向前一扔:“抽烟自己拿。”

  夏想摆手,他烟瘾不大,可抽可不抽时就不抽。曹永国叫他进书房是头一次,而且是一脸严肃摆出一副长谈的样子,虽然一直期待这么一天,不过他还是有些紧张,静默地等曹永国开口。

  “夏想你走的路子是对的,比我当初的选择强,直接跟李丁山下到基层,从基层一步步做起,基础好,眼界高,慢慢培养大局观,总有一天也会有主政一方的机遇来临。不象我,一直在行业内,视野太受局限了,平常接触的也多是行业内的领导,想要进步也不容易…”

  曹永国说的是实话,早年卢部长也曾经想帮他调到地方上当一任市长,哪怕是偏僻的穷市小市,努力了几次,还是没有成功,症结在于他没有在地方上主政的经验,当然也与在省里没有强有力的有关系,卢部长力挺曹永国,奈何孤掌难鸣,最终只好作罢。

  上一次夜谈,曹永国假装无意中提到宋朝度,卢部长也没多问,只是简单说了一些宋朝度的情况。宋朝度也是燕省人,30岁之前一直在燕市审计部门当科长,他的意外转折就在30岁时,直接由科长升到了燕市郊县的县委书记,不但两升两级,而且还直接外放为县委书记,跨度之大,力度之猛,让所有人的瞠目结舌!

  此后宋朝度一路官运亨通,从县委书记当到市长,又由市长到市委书记,最后到了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

  卢部长也听到了消息,说是宋朝度将要失势,丢了常委的头衔,改任省委农工部长。他也是隐约听说宋朝度在京城有人,至于是谁,却并不清楚,不是宋朝度隐藏得太深,就是他背后的人身份太过神秘,总之只有传闻,再有他也和宋朝度关系一般,没有深交,对宋朝度的事情所知不多也实属正常。

  事后曹永国也推测宋朝度既然京城有人,为什么还保不住常委头衔?思来想去,他估计要么是宋朝度的背景不如高成松强硬,要么就是宋朝度以退为进,另有打算。

  曹永国所说的有关宋朝度的情况,许多是夏想以前所不知道的。夏想不敢肯定宋朝度退下来的真正内幕,只是在后世听民间传言是被高成松排挤所致,或许事情真相远比外界流传的更曲折更让人无法猜测。

  曹永国抽完一只烟,起身打开窗户,凝视窗外。窗外有几棵大树郁郁葱葱,正好遮挡住远处的风景,不过也换来一片难得的清静和幽雅。此时暮色四合,轻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情调。

  “李丁山和宋朝度之间的关系…怎么样?”曹永国的脸色淹没在窗外的夜色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夏想微微一怔,说道:“我一直没有见过宋朝度,不过经常接到他打给李丁山的电话。他和李丁山还有高海都是同学,但李丁山和高海在一起吃饭时,从来没有提过宋朝度…”

  夏想的言外之意曹永国自然明白,不过他仍是不太肯定地问了一句:“高海?市政府秘书长高海?”

  得到夏想肯定的回答之后,曹永国更加肯定了他的判断,宋朝度对李丁山比较欣赏,对高海则保持一定的距离。要说宋朝度失势之后,想要培植势力,高海远比李丁山有优势,为什么他偏偏要选择没有从政经验的李丁山,难道仅仅是因为李丁山有在国家级报社工作的经历?

  会不会是李丁山还有不为人所知的背景?

  不知不觉,曹永国就有意无意地认为,他已经有了可以和李丁山认识进而和宋朝度接触的桥梁,而这个关键的桥梁,就是眼前坐着的夏想。而仅仅在不久之前,夏想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大学生,还带着青涩和腼腆,甚至还有点自卑,比起现在的他可谓有天渊之别。现在的夏想不但成熟稳重,而且思路清晰,为人处事非常沉稳,不但搭上了李丁山这条线,受到了李丁山的器重,而且听他的口气,还和高海有过来往。

  曹永国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夏想所做的一切,尤其是昨天晚上曹殊黧回家之后,告诉他夏想从楚子高手中赚到的设计费用是三万元时,他更是震惊莫名。夏想虽然是建筑学院的学生,但他毕业后并没有从事建筑行业,一个酒楼老板怎么会出到三万元的高价,请一个既非专家又非专业的人来设计休闲广场的效果图?而且听曹殊黧话里话外的意思,楚子高明显有讨好夏想的意思。

  夏想凭什么?

  (大家的我会铭记在心,再次深表感谢。)

  曹永国想不通夏想凭什么大受欢迎和器重,要是他知道李丁山弃商从政也是受了夏想的鼓吹,楚子高之所以请夏想设计效果图,也是看重了夏想的潜力和得到了高海的暗示,也不知道他会是怎么样一副惊讶的表情!

  曹永国23岁时,还在工地上当一名普通的技术员,一直干到30岁才提为项目经理。[泡!书。吧!超。速!更。新]当然他心中不解归不解,对夏想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想和他建立一种密切的合作关系。

  自然身为局长的曹永国,不可能直接提出让夏想介绍他和李丁山认识,这样也太落了下乘。他关上窗户,坐在夏想的对面,下意识一伸手,夏想见状急忙将烟递了过去,笑着说:“曹伯伯还是少抽点烟好…”

  夏想不但沉稳,还十分机灵,曹永国心中对他的喜爱又多了一分,哈哈一笑说道:“戒不了了,抽了几十年了,一是上瘾,二是成了一种习惯,人的习惯最难改掉…”抓过一只烟点燃,深吸一口,“夏想,我可能要到测绘局去了。要是还在城建局,或许还可以到坝县看上一看,看看有没有可以合作的城建项目,到了测绘局就难说了,恐怕只有等重新绘制地图的,才有可能到坝县看你喽。”

  “我倒是好说,李总以后到了坝县,他职责在身,不能常回燕市,但和燕市的联系不能断,我估计少不了来回跑腿。不过李总在燕市也有根基,他也常会回来看看的。李总是文人出身,有儒雅之气,曹伯伯是学者型领导,和李总应该能有共同语言,一见如故也说不定。”

  只要结识了李丁山,就有了结交宋朝度的可能,曹永国虽然有些遗憾时机不对,宋朝度也将要失势,就算他肯帮他,也是力度不大。不过宋朝度毕竟还是省委农工部部长,最主要的他还年轻,在官场上,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

  “夏想,好好干,踏踏实实做出实事出来,不可因为领导的信任而放纵自己,也不可因为领导的冷落而放任自己,时刻要戒骄戒躁,脚踏实地,最终你会有成功的一天。只要曹伯伯还在,就一定会尽最大可能帮助你。不过丑话可要说到前头,有人帮是一方面,最主要还是要靠自己的真本事。”曹永国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背着手,十分严肃地说出了这番话。

  夏想站起身,洗耳恭听,态度恭谨而谦逊。他知道,曹永国肯郑重其事地说出这几句话,是从内心深处认同了他,将他纳入了利益集团的圈子之内,算是对他能力的正式认可。

  一个人年轻不要紧,没有级别也不要紧,要紧的是,他具有什么样的影响力,能够影响到什么级别的人所下的决定,有没有领悟力,懂不懂得做人,很显然,夏想在曹永国心目中,已经由求他办事留在省城的大学生,成功地转变为大有前途的有为青年了。

  也许在外人眼中,曹永国是高高在上的一局之长,是厅级高干,至少在夏想刚刚接触他的时候,也被局长的光环刺得晃眼,当初求他帮忙要留在省城时,几次登门,他都不敢正视曹永国。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又是直接在家中见面,少了在局里机关时的压抑,多了在家中的随意,在他面前也慢慢褪去了局长的权威,让他真切地感到,人前人后风光威风的高官,在家里,也不过是一个普通长辈,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老人,一个活生生的有烦心有忧愁有开心的有血有肉的人。

  晚上又在曹家吃了一顿晚饭,王于芬的热情好客让夏想感到不好意思,曹殊黧却大呼王于芬偏心,都把好菜给了夏想吃,曹永国则在一旁笑吟吟地不说话。

  走的时候,曹永国主动提出让曹殊黧送夏想下楼,让他颇有受宠若惊的感觉。曹殊黧和夏想约好后天见面,明天她利用一天时间给效果图涂色。正好涂色也不是夏想的专长,他就偷懒休息一天。

  说是休息,哪里有休息的时间?夏想整整一天都用在整理和消化坝县的资料上面,虽说不敢百分之百地记住所有资料,但至少也要做到记住一个大概。李丁山说是给他放假,但他却没有时间给自己放假,坝县的贫困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但坝县的官场之水到底有多深,怕是李丁山心中也没有底。

  直接由省城空降到坝县当县委书记,看似风光,其实空降过去之后,在当地没有任何根基,如果没有一些手段,别说做出政绩,三年之内能不能打开局面还得两说。

  夏想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李丁山,但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也不知道宋朝度是如何具体操作的,从省里向坝县空降县委书记,肯定要通过章程市委和章程市委组织部,能够强力直接安排一个县委书记下去,宋朝度对章程市的影响也是不小,依夏想猜测,不是市委书记就是市长,二人之中必有其一是宋朝度的人。

  他又抽空给冯旭光打了一个电话,先是感谢他送的手机,少不了客套几句,然后又旁敲侧击问了一下现在的工程进展情况,有没有新的股东加入,等等。

  佳家超市的工程因为李红江的主动和热情,保质保量地提前一个月主体封顶,现在正在室内装修,两个月内就可以开张营业。上次夏想提出的预售超市主要位置使用权的想法,经过冯旭光的运作落到了实处,结果大大出乎冯旭光意外的是,他竟然在短短时间就拿到了300万元的资金,可以说,预售的效果远超设想,着实让他大喜过望,同时又对夏想多了几份佩服和好奇,他怎么就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点子,问题是,众多厂家还十分认可这种预售。

  其实燕市的比沿海发达城市要晚上十年左右,可以说九十年代末期这种方法在南方大城市的新建超市中,早就屡见不鲜了。只是隔了地域又被夏想打了个时间差,自然就有了惊人的效果。

  冯旭光兴奋之意通过电话传过来,仍然能让夏想真切地感受到他发自内心的高兴。夏想笑着说道:“冯哥,你太容易满足了吧?你以后是做大事业的人,怎么能获得一点点成功就沾沾自喜,这不是你冯旭光举重若轻的大将之风呀?”

  “得,你别埋汰我了,先告个罪,老哥我这些天实在是忙得脚不离地,事太多,一直没顾着跟你说预售使用权的事情,你要是觉得老哥怠慢了你,那是你多想了,不能怪我,哈哈。”冯旭光先扣了一顶大帽子给夏想,然后才问,“老弟,你问新股东是什么个意思?是想拿你手中的百分之十套现,还是有别的想法?”

  夏想又不能明说省委书记的儿子会看中他的佳家超市,要强行占一部分股份,他耍了一个赖:“我身为股东,有权知道公司的重大决策,对不对?再说我也担心你不认帐,乘机吞没了我股份,我可就后悔得撞墙了。”

  冯旭光又笑了一通:“现在资金都占用了,还真没大钱给你。老弟,你用钱的话说一声,十几万还是挤得出来的。”

  夏想还真没想到,日后风行燕市的佳家超市,开始时也有如此资金短缺的时候,居然挤不出来几十万元。他相信冯旭光说的是实话,这个人,何时真何时假,拿捏得非常有分寸。虽然冯旭光说话嘻嘻哈哈,但他清楚,只要真有股东变动时,冯旭光一定会及时通知他。

  他就是等高建远浮出水面的那一天。

  刚刚挂断冯旭光的电话,夏想又意外地收到了文扬的传呼,说有急事。

  文扬不知道夏想的手机号码,所以直接打他传呼。[8.]好象唯恐他不回电话一样,还特意加重口气,说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

  文扬找他能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夏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想了一想,还是回了一个电话。

  “夏想,我是文扬,你有没有时间来公司一下?”文扬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

  “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文总!”夏想淡淡地说道。

  “也好,是这样的夏想,液晶大屏幕项目的地皮批了下来,不过我又接到市里的通知,说是火车站广场事关燕市的形象,我们设计的基建部分被市里否决了,市里提出了几个修改意见,我觉得你是建筑学院的高材生,重新设计基础部分的方案就交给你来做,如何?当然公司也不会亏待你,设计费用五万元。”文扬的口气迫切而且急促,说到最后五万元的时候,似乎又有意无意地提高了声调。

  夏想听了却嗤之以鼻。

  不是他不想赚钱,也不是他因为讨厌文扬的为人而非要和钱过不去,而是现在公司的财务状况他也是心里有数,帐面上别说有五万元,连三万元都拿不出来。真要是帐上有个几十万的话,文扬当初也不会不愿意接手公司。现在还拿五万元的设计费用来骗他,文扬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对不起文总,我真的没有时间来做这件事情,你可以直接找设计院的专家,他们经验丰富,能充分领会市里的意图…我还有事,要先挂了。”懒得跟他多说,夏想就想直接挂了电话。

  “等等,等一下!”文扬急了,差点喊起来,“夏想你先别挂,听我说,听我说…我找到资金了,有一家大型财团愿意出资一千万和公司合作,条件也很优厚,公司现在有钱了,区区五万元的设计费用,不在话下。”

  夏想惊得目瞪口呆,在他重生之后,在他成功说服李丁山放弃公司走向仕途之后,公司转移到文扬手中,历史竟然意外地出现了惊人的偏差——失去了银行贷款的公司,居然在文扬手中起死回生,找到了新的投资!

  在燕市,能够一次性拿出一千万资金的大型企业并不多,文扬他真有本领拉来一千万的投资?夏想甚至不无恶意地猜测文扬不过是拿他开玩笑,但文扬的声音还源源不断地从话筒中传来,清晰可闻。

  “夏想,你有没有在听?是真的,是南方一家控股公司主动联系的我…”后面的话夏想没有细听,不是不想听,而是觉得没有必要。最初的震惊和惊愕过后,他也就释然了,就算文扬真拉来资金,他还是不看好液晶大屏项目的前景,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未来十几年的变化,新兴媒体网络带来的冲击有多大,不知有多少贪官栽在网络迅速传播的惊人的影响力之上。

  转念一想,文扬有了资金,更应该是理直气壮不可一世的嚣张态度,怎么会如此有耐心向他解释这么多,他应该恨不得将自己一脚踢开才解气,现在却又主动找他,还态度好得出奇,要送钱给他,中间肯定有什么猫腻。

  夏想打断文扬喋喋不休的话,直截了当地问道:“文总,说实话你有了钱,更应该是财大气粗的口气,而不是非要求我这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再说我又不是什么设计专家,说说看,你找我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文扬的话被打断,有些不高兴,但想起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是强压心中怒火,问道:“小夏,你认识高秘书长?”

  夏想恍然大悟!

  肯定是高海插手了液晶屏项目,向文扬暗示了可以由他来做设计。高海虽然出自好心,是想回报他当初他提供给他的思路,当然也不排除他有更深一层的想法,但他也确实有些操心过度热情过头了,让夏想心中感激的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

  “我和高秘书长有一面之缘,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我。”夏想是实话实说,以他目前身份,高海说认识他是抬举他,他要说认识高海,别人多半会笑他自吹自擂。

  不过听在文扬耳中却变了味道,好象夏想是在故意炫耀他和高海的关系多亲密一样,文扬想起高海对夏想的称赞心中就非常不是滋味,夏想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个不得志的大学生罢了,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高海看来,居然对他赞不绝口,让他心中恨得冒火却又无可奈何。

  地皮是借高海之手批下来的,身为市政府秘书长的同时,高海还兼任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主持市政府办公室的全面工作,分管着好几个要害部门,得罪不起。所以当高海暗示夏想的设计才能一流之时,文扬身为多年的团省委干事,没有这一点领悟领导精神的本事,以后官场商场都不要混了,干脆回家算了。他尽管不情不愿,也不得不急忙给夏想打电话,还要装出真诚无比的态度恳请夏想帮他设计新的图纸。

  夏想最后还是婉拒了文扬,不过话也没有说死,说有可能的话会介绍一个比他还要出色的设计师给文扬,一定能够设计出让市里满意的方案。夏想也知道文扬不是看重他的才能,而是在意他的设计可以确保让市里满意,也就是说,让高海满意,只有他点头认可了,才能正式开工。

  前思后想一番,夏想还是给李丁山打了个电话,含蓄地说了一下高海的举动,希望他能转告高海,他非常感谢秘书长对他的照顾,一定不会辜负秘书长的重托,圆满地完成任务,同时还要努力做出新的成绩给秘书长看。

  李丁山连说几个“好”,听上去也是心情不错:“高海看重你,对你照顾,你就要做得漂亮一些,不要让他难堪才行,记得有什么好的想法要及时和他沟通,临走之前,我安排你们再见一个面。”

  作为李丁山的心腹,现在的夏想已经有了李丁山所有的联系方式,也经过了李丁山的允许,可以随时联系他。

  李丁山对高海和夏想的互动也是乐见其成,作为他最信任的两个人,夏想又是他以后和燕市联络的桥梁,他和高海关系融洽正是他所要想见的结果。让他欣慰和惊讶的是,本来他以为夏想要过一段才会被高海接受,没想到,只见了一面,高海就对他印象那么好,倒是让他省了不少心。

  当然,如果夏想不主动打电话告诉高海背后的动作,高海也没有早早就给他说过他要适当对夏想表示一下,而是他通过第三方知道夏想和高海暗中来往过密,李丁山也会很不高兴。还好,夏想也好,高海也好,都向他明说了此事,让他心情格外愉悦。

  又想起夏想既能干又忠心,在公司落魄时候不离开他,在成功劝说他从政后又谦虚谨慎,这样好的手下简直就是他迈向成功第一步的基石,李丁山一方面感觉自己眼光不错,运气很好,成功地从三建调来了夏想,另一方面也暗下决心,只要夏想尽心辅助他,只要他在位一天,就一定给他安排一个远大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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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已经7月10日了,离离开燕市只有三天时间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千头万绪也要从头做起,夏想也觉得有些头疼。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今天再去一趟曹家。

  夏想的到来让曹殊黧既意外又惊喜,她差不多已经画完了效果图,正要做最后的收尾,正好夏想来了,就让他给她挑挑毛病。

  夏想简单地将液晶屏项目的基建事情一说,他打算让曹殊黧接手设计,因为有他以前全程参预的基础,只需要在他设计的基础之上稍微做一些改正即可,并不需要太大的修改,因为建筑结构是经过严格计算的,真要更改的话会非常麻烦,现在改动的只是外观和装修部分,他也理解高海的意思,并不是简单的挑刺,而是要让基建部分既符合承重的实用要求,又要注重形象,毕竟位于火车站广场,建筑物太难看的话,确实影响城市形象。

  以前的设计因为考虑到资金问题,在基建上要求以实用为主,并没有太多考虑美观和形象,高海的挑剔也在情理之中。

  “啊…五万元的设计费,我开了学才是大二学生,一个人可挑不起这么重的担子,没有你的帮助和指点,我真的做不来。”曹殊黧虽然是局长千金,也是知道五万元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而且她学的是规划,对土建工程的设计并不拿手,要说让她做效果图,设计一下装修还是她的专长。

  夏想只好又耐心地向她解释了一番,说是基建的设计他已经基本上完成了,不需要有什么改动,她需要的只是将外观改进得更漂亮更美观,就象给一个女人化妆一样,这应该也是女孩子最善长的事情。见曹殊黧眼睛转动,他知道她动了心,作为一个设计师,谁都想让自己设计的作品矗立在城市最显眼的地方,这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认可。

  “找一家正规的设计院,图纸就挂在他们名下,交一万元的管理费就可以了。然后你设计完成之后,除了盖上设计院的公章之外,记得要署上我们两个人的名字,我在首位,你就委屈一下,屈居第二,好歹也是第二名,是不是?”

  “什么第二名,说得好听,还不是末位?瞧你说得这么直白,好象我要和你争第一的署名一样,谁象你这么争名好利?就是不署我的名字,只要是你的事情,我也会帮你。”曹殊黧不知道想通了什么,圆圆的杏眼睁得大大的,水灵灵的闪着光泽,目不转睛地看着夏想。

  夏想被她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心神一荡,差点受不了她眼神中的火热,就打趣说道:“听你说得更是官面堂皇,明明是我给你介绍了个赚大钱的机会,你却要扮成一副帮助我的样子,还想让我记住你的好?”

  曹殊黧眼中的柔情越来越浓:“钱归你,只要你记得我是在帮你就可以,你还有什么话说?”

  夏想确实无话可说,曹殊黧没有千金小姐的傲气和颐指气使,心思剔透,又漂亮聪明,可以说一个绝好的女孩子,对他更是乖巧听话,从不乱发脾气,让他实在挑不出毛病,不过他现在还真没有心思考虑一场恋爱,不说他现在的身份有些尴尬,而且将要远赴坝县,也不知道要一去几年,前途未卜,又两地分离,想到杨贝不到半年的分开就提出分手,他不想再重演一场闹剧。

  “我无话可说,既然你对我这么说,我一定会投桃报李,等我到了坝县,就给你寄一些土特产回来,让你吃个够,好不好?”夏想笑嘻嘻地说道,巧妙地转移了话题。

  “讨厌,没正形,不理你了…”曹殊黧一脸嗔怒,转身就要出门,却差点和推门进来的曹殊君撞在一起。

  曹殊君还是一副松松垮垮的样子,斜着眼睛看了夏想几眼:“对我姐动手动脚了?她要是愿意我没话说,她要是不愿意,你敢动强,看我不打扁你。”

  “就知道胡说,滚一边去。”曹殊黧正有气没地方发,曹殊君撞到枪口上,腿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得,算我傻冒,自讨苦吃,你们继续鬼混…”曹殊君摇晃着正要出门,夏想却叫住了他。

  “小君,想不想在假期里赚一万块?”夏想一直犹豫让谁陪着曹殊黧去做设计,免得让文扬打她主意,正好曹殊君也在家里闲着没事,姐弟二人上阵,曹殊君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正好可以盯死文扬。

  “一万块?”曹殊君双眼放光,一下跳了回来,“夏想,你别骗我,要是敢骗我的话,小心有今天没明天。”

  夏想脸色一冷:“真想要赚钱的话,你就得老实一点,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人,怎么给别人介绍?怎么让大老板放心?”他有意打击一下曹殊君的嚣张气焰。

  曹殊君脸色变得倒快,立刻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夏想,不,姐夫,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怎么样?我要是穿上西服,打上领带,那也是一个十足的帅哥,威风得很,肯定不给你丢面子…那个,那个一万块怎么赚?”

  曹殊君被曹永国在钱财上面管得很严,手中没有几个零花钱,所以一听一万元的巨款,立即就将局长公子的身份抛到脑后,也不再觉得夏想比他低上几分,甚至还开口叫出了“姐夫”。

  曹殊黧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上前就又用粉拳捶了曹殊君一记:“臭小子,真没见识,一万元就将姐姐给卖了?真是个白眼狼。”

  “姐,夏想又帅又有才,说不定以后还是一个大款,你看他现在多能赚钱?这么好的姐夫不先认下,万一以后跟别的大胆泼辣的美女跑了,当了别人姐夫,我多吃亏,是不?姐夫,怎么个赚钱法,快告诉我。”曹殊君急得满地打转。

  夏想呵呵一笑,就将液晶屏项目的基建设计一说,他让曹殊君全程陪同曹殊黧设计,主要任务就是保证曹殊黧的安全,文扬看在他的面子上,因为高海的原因,再加上如果知道了曹殊黧的身份,借他几个胆量也不敢对曹殊黧有所想法,但火车站是鱼龙混杂之地,指不定会有什么人想找不自在,曹殊黧肯定少不了去火车站现场,所以有曹殊君在身边,会好上许多。

  设计费一共五万元,交给挂靠单位一万,剩下的四万元他本来是打算全部给曹殊黧,现在分一万给曹殊君,不过是一家人之间转手的事情,他又落个好人,何乐而不为?

  曹殊君一听就一口答应下来,保护姐姐是他义不容辞的责任,还能额外得到一万元,简直就跟白捡的一样,他高兴地拍着胸脯说道:“我有两个兄弟是从小长大的发小,他们都在部队上,这两个小子会点拳脚,跟我关系铁得很,我叫上他们一起到火车站转一转,看谁不长眼!”

  没想到曹殊君还挺上道,夏想就大大地夸奖了他一通,喜得他有点忘乎所以。

  最后曹殊黧也不得不接受了现实,同意接手设计方案。夏想就直接给文扬打了电话,告诉他他已经找到了合作的设计人员,到时图纸上会署他的名字,明天就会带人和他见上一面。文扬没说什么,直接答应下来。

  文扬的想法也简单,只要图纸上有夏想的名字,管他是谁的手笔,只要高海那里通过了就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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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曹殊君拿的一万元之外,另外三万元的分配按照夏想的说法是暂时放在曹殊黧手中,由她保存。曹殊黧自然愿意,认为这是夏想对她绝对信任的表现。等曹永国下班回来后,夏想将这件事情向他做了说明,曹永国微一考虑,也就点头同意了,只是再三交待夏想要多注意一些细节。

  夏想知道,曹永国为官还算正直,不想给人留下以权谋私的不好形象。夏想并没有明说是市政府秘书长高海的照顾。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曹永国就派车送夏想和曹殊黧去楚风楼交图。楚子高对效果图非常满意,当场就将剩下的一万元交给了夏想。夏想也没客气,收好后又说了几句话,就又和曹殊黧接上曹殊君,赶到了公司。

  文扬见夏想领来的是一个明眸皓齿的美女,顿时眼前一亮,心思就活动起来。签下了早就拟好的合同之后,文扬将夏想一行人送到外面,见门口停着一辆奥迪,而且奥迪的牌照是百位数。当过干事的文扬自然清楚奥迪车的主人至少也是厅局级干部,再想到夏想和曹殊黧之间的亲密,还有对夏想十分青睐的高海,他不得不压下心中龌龊的想法,狠狠地心里将夏想痛骂了一顿,真是一个交了天大的狗屎运的小子,怎么好事都让他撞上了?真他妈的不公平!

  这样一想,心中刚刚为找到巨额投资的巨大喜悦也消减了许多,等夏想一走,他来回在屋里转了半天,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越是浑身燥热,终于忍不住给肖佳打了一个电话。

  夏想送曹殊黧姐弟回家,到了楼下本来不想再上去,转念一想又上了楼,先向二人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又将图纸上面一些关键的数据画出来,防止出错,最后说道:“殊黧,两天后我就要离开燕市前往坝县了,你记住,图纸的事情一定不能马虎,要用心做好每一个细节。还有,遇到不清楚的地方就给我打电话——对了,我过去以后会换一个当地的号码,到时会通知你。”

  曹殊黧和夏想面对面站着,差不多和他同高,小巧的鼻子和迷人的嘴唇,离夏想近在咫尺,身上散发出诱人的体香,亭亭玉立一站,浑身上下流露出绝美的忧伤。

  “还有呢?”她微微皱着鼻子,显然对夏想交待的事情不太满意。

  夏想摸摸后脑勺,不明白她的意思:“还有什么?后面没有了!”

  曹殊君捂着眼睛,推门出去:“受不了了,太肉麻了…”

  这一次夏想没有留下来吃饭,他实在不好意思再白吃白喝,而且说一些离别的话题又容易引人伤感。向曹永国郑重其事地道别之后,他就离开了曹家。

  曹殊黧没有送出来,夏想走到小区门口,忽然听到楼上有人喊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曹殊黧推开窗户,探出身子向他用力挥手:“夏想,记着啊,过段时间我去坝县看你。”

  夏想冲她摆摆手,默默地道了一声再见,就没有再回头,对曹殊黧所说的话也没有特别放到心上。去坝县看他?小丫头古怪精灵,不定能起了什么心思,她现在虽然放假,也不可能闲着没事前去坝县。

  晚上一个人吃饭的时候,忽然接到了肖佳的电话,电话里肖佳泣不成声:“夏想,你,你,你在哪里?快来帮帮我…”

  出什么事了?夏想大吃一惊,来不及多问:“你在哪里?我马上过去。”

  打车赶到肖佳所在的体苑小区,一路小跑上楼,刚敲开肖佳的房门,就被一具滚烫的躯体扑入怀中,怀中的肖佳仍然哭个不停,抽咽着几乎喘不上气来。

  肖佳双手紧紧抱住夏想,仿佛要将他揉进她的身体一样,用力之大,让他甚至喘不过气来。夏想轻轻抱着肖佳,感受着怀中美人的颤抖和伤心,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吞没,让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前去,将欺负肖佳的坏人打得头破血流。

  肖佳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样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佳慢慢地平静下来,夏想扶她慢慢地坐到沙发上,又抬了一杯水给她,才一字一句地问道:“是文扬?”

  肖佳木然地点点头,喝了一口水,慢慢恢复了精神:“他打电话给我,说他要把属于我的一部分钱还给我。我信以为真,就去了公司,结果他趁机想要强暴我,幸好我激烈反抗,才没有让他得逞。这个狗东西还威胁我,说他认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要是我敢报案,肯定最后不了了之,他还说,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材料,只要我告他,他一定会让我坐牢。他将他编书的所有事情都推到了我的身上,要是真的出事的话,他可以推得一干二净…”

  夏想听出了问题的所在:“到底文扬编书的时候,你在其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肖佳低下头,不敢看夏想,她身上的牛仔裤沾了不少泥土,上身的衬衫破了几处,露出里面鲜嫩的皮肤。夏想暗暗叹了一口气,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肖佳被文扬威胁,也有咎由自取的成份在内。不过既然让他遇到了,又因为文扬为人过于无耻,他就不能坐视不理。

  “当时文扬答应事情之后分我一半,条件是所有经手的手续,都以我的名义办理,他的借口是他是公司副总,不方便出面…我赚钱心切,就答应了。”肖佳不敢直视夏想的眼睛,想不到一向火辣脾气的她,也有如此柔弱的一面。

  此时再指责她糊涂和贪财也于事无补,毕竟年轻的时候,谁都犯过错误。肖佳想赚钱没错,错的是她太急功近利,错的是她长得太美,是个正常的男人有她的把柄在手,都会有将她据为己有的念头。怪不得她第二次编书轻车熟路,原来她介入的程度比她以前透露得要深了许多。

  估计肖佳也是一时被文扬吓破了胆,借给文扬一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正拿公开编书的事情来要胁肖佳,因为这件事情经不起推敲,真要追究起来,主管公章的文扬也是难逃其咎,何况肖佳只不过刚刚步入社会一年,怎么会认识京城银行内部的人士?文扬肯定知道事情一旦败露,最后倒霉的只能是他,他居然还拿这件事情来威胁肖佳,可见是色急之下,抛出来吓唬肖佳想让她屈从的幌子。

  只不过肖佳第一次编书之后不知收敛,还胆敢第二次私刻公章编书,可算是胆大包天!要是文扬知道了肖佳私刻公章的事情,凭借他的手段,肖佳肯定难逃他的魔手,毕竟只凭私刻公章一条,就可以直接定她的罪。

  这才是夏想最担心的地方。

  “文扬知不知道你第二次编书的事情?”夏想将他的分析说给肖佳听,告诉他不用怕文扬的恐吓,他不敢将他编书的事情公之于众,关键是第二次编书,到时只要文扬不提编书的事情,只提私刻公章,就足够让她在劫难逃。

  肖佳也知道夏想是真心关心她,想了一想,摇了摇头,娇艳的脸上满是恐慌和紧张!尽管头发散乱,但零乱之美反而更给人惊心动魄的感觉,美人就是美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各有不同的诱人的味道。如肖佳一般媚到骨子里的女人,色不迷人人自迷,男人都想吃上一口也是正常反应,怪只怪她举手投足之间,无不性感到了极致。

  就象现在她坐在夏想身边,惊恐的小脸依然精致如精美瓷器,一双凤眼睁大,流露出的无助的神色让人怦然心动,微微张开的红唇,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齿,再被室里微微昏黄的灯光一打,肖佳就如一个楚楚可怜渴望温暖怀抱的绝境女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要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天生尤物,绝代风姿,世间美好的事物总是让人心生占有的想法。

  “这样,文扬的事情你不要担心,我想办法帮你解决。你所做的有三点,一是以后不要再和文扬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不见面不电话,他欠你的钱,暂时不要想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他付出代价。二是尽快将手中的书弄好,赚到钱之后,不许再沾手任何不合法的事情,可以再做其他正当的生意。三是我给你介绍一个人,以后万一有什么难处可以直接找他,他会想办法帮你。”夏想一口气说完,又以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我说的三点,记下没有?”

  肖佳乖乖地点点头,心里慢慢安定下来,觉得只要夏想在她面前,她就有了前所未有的依靠。这种感觉是从什么时候有的呢?她有些记不清楚了,是上次下雨之后被他强行喂下退烧药,还是夜色的百姓河边他的果断出手,又或者是他毫不犹豫地借了她一万元钱,总之一切的种种,越来越让她觉得这个和他同岁的大男孩,似乎比她大了许多岁一样,让她觉得安定觉得安心,觉得可以完完全全的信赖。

  肖佳本来也是一个烈性的女子,只是猛然被文扬吓昏了头,急急喊夏想过来救急。听夏想一分析,又将以后的事情安排的妥妥当当,心里也就完全恢复了平静。她歉意地一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有没有吃晚饭?我肚子饿了。”

  夏想心中大慰,知道她解开了心结:“正吃到一半,被你叫来了。走,一起再出去吃一点。”

  “不了,家里有东西,我做给你吃。”肖佳也不等夏想同不同意,自顾自在走到了卧室,“我换一下衣服,你可以看一会儿电视。”

  夏想这才有空打量一下肖佳的房子,是一间一室一厅,大概有30多平米,小而温馨,正适合一个人住。房间的布置简单而实用,客厅里只有沙发和电视,旁边的阳台兼作厨房。餐桌上,放着几样日常的蔬菜。

  肖佳换了一身睡衣出来,睡衣很短,刚刚盖住大腿,就象一个大号T恤,前后都有卡通形象,让肖佳多了几分可爱和天真。肖佳的胸部高耸,至少也算是中等规模,一眼就可以看出里面是真空,两个突出顶得睡衣很不情愿地起了皱。

  肖佳手脚麻利地洗菜做饭,夏想坐在沙发上漫无目的地乱翻着遥控器,有一种温馨而且暧昧的气氛慢慢在房间中蔓延。偶而一扭头,正看到肖佳变腰在地上捡东西,露出了红色的底裤,让夏想顿时有些口干舌燥,心内泛起一阵阵难以压制的躁动。

  肖佳的大腿笔直如竹洁白如雪,无比诱人,夏想是正常男人,不免心浮气躁起来。有心想走,又难以拒绝肖佳赤裸裸的诱惑和强烈的暗示,只是心中不时闪过曹殊黧宜喜宜嗔的娇美脸庞,只感觉心中起起落落,七上八下,暗骂自己和其他男人一个德性,缺少足够的抗拒美色的定力。

  又犹豫了半天,夏想猛然站起身来:“对不起,肖佳,我还有事…”

  “不许走!”肖佳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拢起一缕头发,“你敢走,我就敢不听你的话。”

  夏想微一迟疑,肖佳一双美目中突然涌出泪水:“求求你别走好吗?我怕!”

  夏想一下子就心软了,坐回了沙发上,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不是英雄,面对美人的柔情,他更难过关。

  说是吃饭,两个人都食不甘味,不时眼光对撞一下,倒更让气氛显得无比旖旎。饭后肖佳让夏想去洗澡,夏想正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一具赤裸的肉体闯了进来,娇艳如花,红润如霞,一下抱住了他。

  “抱紧我!”声音绵软无力,一瞬间点燃了夏想心中的热火。

  可以说,肖佳的裸体无可挑剔,洁白滑腻,浑身上下甚至找不到一点缺陷,是夏想见过的最完美的肉体。她平躺在床上,胸部却依然高高挺立,可见弹性惊人。双眼之中意乱情迷,却顽强地不肯闭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想不放,仿佛要将他的魂儿也收入眼中。

  夏想支撑着双臂,悬空肖佳身上一尺之上,双眼冒火,尽情欣赏她完美的胴体,不肯放过每一寸肌肤。肖佳双颊飞红,一直红到脖子根上,甚至连带了半个酥胸也是粉红一片,映衬得玉肤犹如婴儿一般娇嫩,又如初放的花蕾,娇艳欲滴,令人爱不释手。

  手指轻轻掠过脸颊,脖颈,慢慢滑向胸前的高耸之处,随着夏想手指的移动,肖佳的皮肤突起一层细细的小粒,感觉浑身痒痒的难受,双腿收紧,欲罢不能的感觉让她再也顾不上羞涩,张开双臂将夏想猛地抱到怀里:“还等什么,胆小鬼,又不会让你负责!”

  本来已经蓄势待发的夏想哪里禁得住如此挑逗,顿时身子下沉,向前一送,冲破层层阻力,勇往直前。肖佳“啊”的一声全身收紧,声音微微颤抖:“哎呀,好疼…你慢一点,疼!…不许动!”

  一夜辗转承欢,一夜相拥而眠。天亮时,窗外鸟鸣声声,阳光透过窗户打在床上,又是一个艳阳天。

  肖佳早早起床给夏想做了早饭,等他上桌之后,笑容里透露着甜蜜和羞涩:“你好狠,也不知道疼惜一下人家。”

  夏想嘿嘿一笑:“一回生,两回熟,慢慢就好了。”

  一时之间,满室春光。

  “要不我陪你上街买几身衣服,听说坝县比这里冷,你衣服不多。”没想到小辣椒肖佳温柔如水,象一个地道的小媳妇。

  夏想一伸手又将肖佳揽到怀里,双手不老实地揉着她身上最有弹性的地方,色眯眯地说道:“不买衣服了,我们今天一天不出门,好不好?”

  肖佳初承风雨,还没有完全适应身体上的转变,再加上怕疼的心理,当然不肯:“急什么,第一次都给你了,以后都随便你,让我缓缓好不好,真的很疼。”

  体贴的男人总是会体谅女人身体的特殊,夏想点点头,说道:“记住我的话,肖佳,以后做一些正当生意,凭借你的聪明,再加上现在手中的资本,总有一天你会成为千万富翁。”

  “不管我手中有多少钱,总有你的一半!我成了你的女人,不求你为我负责,只求你在我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能够出手帮助你的女人,你答应我,好吗?”肖佳依偎在夏想怀中,爬在他的腿上,眼泪汪汪。

  “我会的,肖佳,我会尽我最大努力,保护你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夏想抱紧怀中的女人,心中流淌着感动和温暖。肖佳对他有依靠有信任,也有浓浓的情谊,不过他却能感觉到,她心中始终埋藏着很深的秘密,让他无法走进她的心里。

  肖佳悄悄地擦净眼泪,起来时已经笑靥如花:“上次我说了,赚了钱分你一半。现在差不多可以确定下来,能赚160万,分你80万元,你是现在要钱,还是先放在我这里,等我赚了大钱再要?”

  夏想不认为肖佳应该分他一半,他并没有出多少力,肖佳却不肯:“第一,当时我就是找你商量要一起做,已经说好了一人一半,后来我刻了公章,你没有告发我,事实上等于和我同伙。第二,我的启动资金一万元是你的钱,分你一半理所当然。第三,只有分你一半的钱,我才安心,才知道不会在突然有一天被你告发,被你无情地抛弃。第四,我现在是你的女人,按说一切都是你的,但我只分你一半,是因为女人也要坚强独立,也要有自己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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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佳的心思夏想能够理解,他也不认为她主动献身是为了以后好要胁他,只是做就做了,再后悔也没有什么用,更何况说起来许多富翁也好成功人士也罢,在一开始的资本积累阶段,都多多少少有一些摆不上明面的东西。原始资本说白了都有见不得阳光的地方,在逐渐走向法制健全的过程中,总有或多或少的阵痛不可避免。

  他只是希望肖佳能听他的话,被他掌握在手中,总比她放任,一步步为了赚钱而滑向犯罪的深渊强了许多。夏想有信心引导肖佳走向正途,最终成为一位成功的女商人。

  中午的时候,夏想接到了李丁山的电话,让他尽快到公司与他汇合,他只好放弃了和肖佳缠绵的机会,动身启程。捱不住肖佳的恳求,他拿了五万元钱,剩下的钱都算入股,任由肖佳自由发挥去做生意,赔赚他都认了。

  回到公司才发现,楼上李丁山的卧室已经清空,东西也全部搬走,楼下贾合的卧室也清理一空,夏想暗叫惭愧,李丁山搬家他没有赶上,少了一个表现的机会。

  “李总,搬东西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好帮忙收拾一下。”夏想和贾合打了个招呼,就冲李丁山说道。

  李丁山脸色不太好,冲夏想点点头:“没什么东西,也不费事,就没叫你…夏想,出了点事情,我们需要即刻启程赶往坝县。”

  “现在?”夏想吓了一跳,“什么事这么急?”

  李丁山一挥手,仿佛下定了莫大的决心一样:“走,路上说。”

  三人下楼,李丁山在前,夏想在后,贾合落后一个身体。以前贾合有意无意不会落在夏想身后,今天这一个微小的细节表明,贾合的心理已经起了微妙的变化,知道他在李丁山的心目中,已经排到了夏想的后面。

  到了楼下李丁山和文扬握了握手,没有多说,就转身离开了公司,也代表了公司从此完全脱离了李丁山的视线。

  贾合开着李丁山的千里马——走私过来的套牌车——驶出小区之后,一路向北开上进京的高速。上了高速公路,李丁山才打破车内沉默的气氛,说道:“一周后就会宣布宋朝度新的任命,调任省委农工部部长,他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的位子由钱锦松接任。”

  钱锦松?夏想一愣,没明白过来怎么突然之间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变化!

  比原有的历史进程快了将近一个月,夏想微一沉思,心道或许也是因为他小小的蝴蝶翅膀带来的影响,他说服了李丁山出任县委书记,宋朝度也提前一个月转任省委农工部长,而凭空杀出的钱锦松又是谁?他完全没有印象。

  “本来原先定下的是由章程市委书记沈复明接任宋朝度的职务,再由章程市市长胡增周递进为市委书记,结果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京城突然空降过来一个钱锦松直接接任省委秘书长一职,沈复明的晋级愿望落了空,肯定心中有气,还有胡增周也只能原地踏步,形势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形势大变,出人意料的风云变幻,难道是宋朝度背后的人出手了?不太象。夏想转念想通了李丁山的担心:“沈复明是高成松的人?”既然沈复明是高成松的人,显而易见,胡增周就是宋朝度的人。

  李丁山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对夏想的心思剔透深感满意:“不错,按说朝度借机安排我下去当县委书记,虽然他丢了常委,但得了一个县委书记,又借机让胡增周补上了市委书记,也算稍有补偿,但钱锦松突然空降过来,多少有点诡异的感觉。先不提省里的问题,只是我们到了坝县,被沈复明压得死死的,日子不会好过。”

  “胡增周身为市长,应该也有向上进步的要求,如果因为沈复明离开他可以上升一步,对宋秘书长会心存感激。但现在形势是他上升无望,而宋秘书长又不再是常委,他是不是还力挺我们也是未知,李总是不是担心万一受到沈复明和胡增周的双重排挤,坝县之行将会寸步难行?”夏想很快调整了思路,知道了李丁山心中更深一层的担忧。

  李丁山简直要开口称赞夏想的思维敏捷,反应如此之快,看问题如此之准,几乎就是天生的官场中人,他眯起眼睛,直视坐在副驾驶座的夏想,问道:“你怎么想这件事情,说说你的看法?”

  “我哪里有什么办法,李总,只能是静观其变。不过我相信凭借李总多年在省市官员中间游刃有余的处事能力,不管有没有胡增周的,也一定会充分发挥自身的优势,借力打力,借势上势,很快打开局面。”夏想随手免费奉送一记漂亮的马屁,同时也抬高了李丁山的智慧,不让他怀疑他聪明过头。任何时候都要显出领导的高明,身为属下,既要有自己的见解,又要不动声色地将最高决定权交到领导手上,才是从政之道。

  李丁山笑骂:“跟我也耍滑头?少拍马屁!不过你说的借力打力、借势上势很有道理,我着急提前一日赶到章程市,就是想暗中会一会胡增周。”

  “省里也不派人送一下李总?”

  “我拒绝了,主动提出自己前往章程市报道,省里也就同意了,本来一个县委书记,他们哪里看在眼里?何况朝度马上要下,人走茶凉。”

  “这辆汽车不能直接开到坝县吧?”身为秘书,夏想要替李丁山想到一切可能疏忽的地方。

  李丁山笑了:“我就跟贾合打赌说,夏想一定会想到汽车的问题,贾合不服气,说你哪里会想这么多?怎么着小贾,服气不?”

  贾合专注地开车,不敢回头,点头笑道:“还是李总眼光毒,夏想你也挺厉害,什么事都能想到。”

  “我要是什么事都让李总提醒,我还有什么脸面当李总…不,李书记的秘书。”其实现在李丁山已经是县委书记了,虽然还没有正式上任,但是任命已下,夏想也就改了口。

  “汽车我已经过户到了贾合名下,就开到坝县去,当作私人用车。有些事情用公车不方便,容易被人盯上。”李丁山想得也挺长远,微一停顿,又说,“按照规定县处级干部是没有资格配秘书的,到了坝县,你的关系先挂到县委办秘书科,平常就跟在我身边就可以了。”

  车一过京城,天色就渐渐黑了下来。虽然窗外的景色模糊不清,依稀可见大片大片的原野,还有朦胧的远山,起起伏伏如同伺机觅食的野兽,黑暗而阴森,不过夏想依然可以感受到置身于空旷和荒凉之中的落寞,尽管隔着车窗,也能呼吸到车外原野上传来的清凉空气。他知道,即将前往的章程市也如眼前的夜色一样,前景不明,让人看不清方向。

  车后的李丁山正闭目养神,或许已经睡着,夏想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的思路就如一条灵活多变的鱼,在京城、省城和章程市的三大旋涡的交汇之处,正努力寻找一处最佳的平衡点…

  章程市位于燕省的最北部,是个老城,交通不发达,经济不发达,再加上纬度较高,冬季漫长,农作物出产不多,经济一直在全省倒数第一。胡增周担任市长以来,一直想励精图治,争取在任内有所作为,只是许多事情不是只有决心和毅力就能办到的,革命年代的人定胜天也只是一句口号而已,在一个既没有工业基础,农业又不发达的城市,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位于章程市北部的天然草原和牧场,用来旅游业是最佳的选择。

  然而可惜的是,章程市没有四通八达的交通,除了和京城之间有一条高速公路连接之外,普通公路全被各种运输煤炭的卡车占领,堵车堵上几个小时是家常便饭,甚至还有一堵就堵个三五天,绵延上百公里全是卡车的壮观景象也是常见的事情。

  铁路也很落后,和京城之间只有一趟客车,而且慢得出奇,离京城不到200公里的路程,火车要走上四五个小时。虽然也有高速,但因为要穿山越岭,转弯之处过多导致车速不能过快,比起平原地方的高速120公里的限速,短短200公里的路段,70公里的限速就高达100多公里,在别处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在这里,至少要四个小时。

  没有通天之路,什么雄心壮志都是空想,多少远大理想都会被现实的无奈打击得七零八落,所以就任章程市市长三年以来,胡增周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越来越想离开这里,就算不离开,递进到市委书记的位置,然后再坚持几年,上升一格,彻底离开章程市这个不出政绩的荒凉之地。

  本来满怀希望,只等沈复明上升到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之后,他顺理成章接任书记一职,也算对自己几年来在章程市所付出辛苦和心血的回报。只是没想到,在他和沈复明力争之后,终于替宋朝度拿下了坝县县委书记一职,也得到了宋朝度的夸奖,心中的喜悦还没有消退,却听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从京城空降了一个省委秘书长!

  沈复明的位子被人顶替了,又没听到他调任别处的消息,既然沈复明不动,他接任书记的事情也成了泡影,胡增周大为恼火,苦心盼了几年,要不是等着接任这个书记职务,他何苦还非要呆着穷山恶水的章程市?

  胡增周的恼火反应在具体的事情上,就表现为身边的工作人员挨训的次数增多,甚至堂堂的市政府秘书长有一次也因为一件小事,被他训得灰头土脸,很没有面子。好在有一定级别的人都知道胡市长发火的原因,也没人怪他。而没资格知道他发火原因的人,连对他不满的胆量和想法都没有。

  比起胡增周的克制的怒火,沈复明的发作就是肆无忌惮的雷霆之怒!只要谁找他汇报工作,只要被他挑到一点错,立马就会被赶出门,回去认识到错误再重新回来。有一个不长眼的区委刘副书记,仗着以前和沈复明有点关系,曾经喝过几次酒,也送过几次礼,来找沈复明汇报工作时,被沈复明找茬骂了几句,他觉得莫名其妙,一时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开口就说:“不对呀,沈书记,上面的汇报材料我是按着您的指示整理的,怎么会说数据不合理呢?”

  沈复明本来一脸不快,被他一说,怒极反笑:“这么说,是我记不清楚自己说过的话?或者说,我的指示精神和党的方针政策有了冲突的地方?”

  刘副书记一听坏了,怎么这么傻,哪里能当面指出领导的不对?领导对是领导的,领导不对是下属的,出了任何问题任何失误都是因为下属执行不利,工作不认真造成的,怎么会是领导的指示精神出了差错?他当时吓出了一身冷汗,急忙检讨:“对不起,沈书记,是我工作失误,是我没有记清领导的指示精神,是我工作不细致,态度不认真,执行不到位…”

  “你既然知道错了还敢狡辩,还想试图逃避责任?刘副书记,你的原则和党性去了哪里?你的操守和品行又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河东区的党群建设在你的领导下,宣传工作和干部考核工作都圆满完成了目标?具体是如何实施如何推行的,要有详细的事例说明,不是你这样空洞的泛泛之谈!”沈复明拍案而起,将材料一下子摔到刘副书记面前,“好好反省一下,再做得不到位的话,我会向常委会提议调整你的工作。”

  听到沈复明直接称呼他的职务“刘副书记”时,他就感到不妙,平常沈书记一向是和蔼可亲地称他为小刘,或者稍微严肃一点的场合就叫刘书记,这一次非常直接地叫他“刘副书记”,显然沈书记对他的不满达到了顶点,等到最后听到说要调整他的工作,差点吓得他站立不稳瘫软在地上,沈书记在章程市是说一不二的,他说的调整工作恐怕是让他到政协、人大去养老。

  “沈书记我错了…”在沈复明的积威之下,他连话都说不完整,只能不停地点头哈腰,脸上的笑比哭还要难看。

  “出去!”沈复明看也不看他一眼,大声喝道。

  党政两套班子的一把手都脾气大得吓人,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唯恐撞到枪口上,被一枪打中的感觉可不好受,没人愿意自讨苦吃。幸好市委书记也好,市长也好,都发了一天火就又恢复了正常,不过没人敢掉以轻心,谁也不知道在平静之下,掩藏着怎样的风暴。

  要说对宋朝度一点意见也没有,胡增周也清楚他做不到如此大度,尽管他也知道其实要埋怨,也埋怨不到宋朝度,毕竟他也是自身难保。但胡增周却有隐隐的猜测,认为宋朝度不可能事先没有听到一点钱锦松要空降的风声,他之所以秘而不宣,就是为了让他完成承诺,让李丁山得以顺利上任坝县县委书记。

  不过等他非常憋闷地发了一通火之后,又听说了沈复明的失态,心理就平衡了许多。比起他没有接任市委书记的损失,沈复明没有如愿得到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一职,才是巨大的失落和打击,他甚至可以想象出沈复明脸色铁青、怒不可遏如同一头咆哮的狮子的样子,不由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

  世界上化解痛苦的最好的办法,莫过于看到自己的对手受到比自己更大的伤害,失去比自己更多的利益。想起这些年来一直被沈复明的强硬和霸道压得抬不起头来,胡增周对没能接任市委书记一事带来的不快情绪就减轻了许多,与此同时,却又多了一些幸灾乐祸的快感。

  啧啧,省委常委的头衔没有到手,多好的机会,多么关键的一步,就这么白白丢掉了,沈复明呀沈复明,你还能得意多久?还愿意安心在章程市当你的土皇帝么?算一算,你今天也有55岁了,看来你想在在离休之后享受到正省级待遇的愿望要落空了…胡增周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还算浓密的头发,想到他今年刚刚50岁,与沈复明相比有着不小的年龄优势,心里就更多了一份愉悦和信心。

  到底要不要赴李丁山的宴?胡增周接到李丁山电话一个小时后,还没有拿定主意。

  虽然他能当上章程市长,也是因为宋朝度对他比较欣赏,为他说了不少有力的肯定的话,但他和宋朝度的关系还算不上亲密,因为后来有几次他找宋朝度表示忠心,却被他委婉地回绝,让他很是郁闷了一段时间。现在宋朝度失势,他也抱着知恩图报的想法,在和沈复明的几次交锋之后,又在其他地方做了一些让步,才替他拿到了坝县县委书记的位子,也算是回报他的知遇之恩。但是现在,还有没有必要和李丁山走近,让省里的人误认为他还和宋朝度站在一起?

  宋朝度好象才43岁?胡增周猛然打了个激灵,又突然想到沈复明本来是高成松的人,不也是没当上省委秘书长,而被京城来人替代了?看来,宋朝度的失势或许只是暂时的,他比自己还要年轻7岁…7年,顺利的话,到了50岁的时候,宋朝度说不定就是一省大员了。做人,目光还是要放长远一些好,就算省里把他当成宋朝度的人又怎么样?钱锦松的事情不也说明,高成松并不能在燕省一手遮天,京城空降钱锦松,看似是京里有意安排人进燕省来平衡局势,谁又敢说燕省中有人不是在和京城一呼一应,故意以退为进示人以弱?

  想到得意处,胡增周几乎笑出声来,没想到自己的政治智慧经过这一次变故,一下子变得更善于从复杂的局势中发现蛛丝马迹,进步,巨大的进步。他亮出他特有的洪亮的嗓门,冲外面喊了一声:“小牛,进来一下。”

  牛欣亮是胡增周的秘书,今年31岁,个子不高,人长得挺精神,他敲门进来,恭敬地问道:“胡市长,什么事?”

  “给李丁山打电话,等他到了章程市后,直接去紫气阁安定苑。”

  下午1点多从燕市上的高速,到下午3点就到了京城,然后一路飞驰不停,又开了3个多小时才赶到章程市。车驶入章程市时,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抬眼望去,大街上的汽车之少,比起后世的县城还有所不如,川流不息的人群都是自行车大军。

  就算现在的燕市汽车容量也不大,比起十年后的汽车爆炸时代,每时每刻每条街道都是堵车的盛况,正值下班时间的章程市,交通状况出人意料的好,下了高速不到一刻钟就赶到了紫气阁。按照夏想推算,如果身旁人行道上的行人之中十分之一由自行车换成汽车的话,他们前进的速度至少要放慢一半。人人都想买汽车以便改善交通,却想不到汽车一多反而制约了交通,往往是开车回家却不如骑自行车回家快,耽误了时间不说,还浪费了金钱污染了空气,有时候社会进步和还真是一把双刃剑。

  紫气阁位于章程市市郊,因为偏僻所以安静,类似于一栋庄院,从外面看上去如同民宅,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布置,听不见里面的声音。李丁山的车是外地牌照,所以在门口被人拦住,夏想急忙下车,说是胡市长的客人,对方才马上换了一副笑脸,挥挥开了大门。

  里面的布置以紫色为主,是一处占地不下十亩的院子,院子东面有一排平房,是仿古设计,有门廊立柱,描红画彩,总体以紫色为主,怪不得叫紫气阁,又座落在东方,取紫气东来之意。

  停好车,贾合还要跟来,李丁山沉吟一下,停下脚步说道:“你找服务员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自己吃点东西。”

  贾合一愣,然后看了夏想一眼,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夏想没说什么,贾合慢慢也要适应这种转弯,他身为秘书在一些场合可以出现,贾合身为司机则不能和市长同席,不合规矩。

  夏想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李书记,我去合适吗?”

  李丁山的步伐坚定,自从接到胡增周的秘书牛欣亮的电话之后,他的心情就好了许多。胡增周同意私下里和他见面,也是一种认可,表明了一种态度,让他安心不少。

  “没关系,胡市长肯定也带秘书,在电话里我听牛秘书的意思,他也会陪胡市长一起过来。”

  安定苑位于东排平房的中间,李丁山进去坐下之后,亲自给牛欣亮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一声他们已经到了。二人就先坐下,简单洗漱一下,去去一路的风尘之色,又喝了一会儿水,解解乏。

  房间内布置得非常古朴典雅,清一色的仿古家具,古色古香,墙上还挂满了名人字画,虽然是赝品,但也可以看出颇有几份功力。再想到此地的幽静和偏远,夏想豁然开朗,此处即使不是胡增周的私人产业,也和他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恐怕不管是紫气阁整体的布局,还是安定苑房间内的布置,都是胡增周风格的体现。

  夏想暗笑,胡增周胡市长也是一位附庸风雅的妙人。

  半个小时后,胡增周和牛欣亮如约而来。尽管胡增周刻意没有让牛欣亮提前打个电话,尽力表现出随和的一面,不过夏想却想得周到,一直留心细听外面的声音,听到大门一响,就提醒李丁山一声,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门口,站到台阶下面迎接胡市长。

  胡增周倒没有拿架子,车一停稳就下了车,人未到,爽朗的笑声就扑面而来,他伸出右手,说话声音洪亮而热情:“李书记一路辛苦了,怎么样,感觉章程的气候还凉爽吧?章程市就有这一点好处,夏天气候宜人,比起燕市可是凉快多了。”

  李丁山急忙握住胡增周的手:“给胡市长添麻烦了,我们冒然前来,没耽误胡市长的事情吧?”

  胡增周摆摆手:“早就盼着你这员干将来了,鼎鼎大名的国家级报社的大记者,燕省记者站站长,我可是久闻大名,听宋秘书长说你要来坝县,我是举双手欢迎。”

  李丁山一路上一直担心胡增周会对他不冷不热,没想到一见面就热情有加,好象故友重逢一样,多少让他有点吃惊,不过他也不是初入官场的愣头青,怎会被对方分不清真假的热情所迷惑?也就顺势说了几句谦虚、客套的话,二人又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夏想和牛欣亮,四人胡增周最先,夏想最后,进了包间。

  坐下之后,胡增周也没多问,就自作主张点了菜,说是要一尽地主之谊,让李丁山尝尝章程市的地方特色。胡增周如此安排,既显示出他的强势,又给人一种热切和随和。李丁山自然没有异议,点头附和,又寒喧几句,上了菜之后,李丁山端起酒杯:“借花献佛,我敬胡市长一杯,我先干为敬,胡市长请随意。”

  胡增周倒也干脆,一口喝干,夏想伸手想要倒酒,却被牛欣亮制止,他一只手轻轻压住夏想的酒壶,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以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我来,你请坐。”

  牛欣亮耐人寻味的态度让他心中一动。

  (再,希望大家的再猛烈一些,何常在拜谢。[8.])

  难道牛秘书对他有意见?夏想不明就里,想了一想,不认为和他有什么矛盾冲突,而且又是初次见面。

  随后一想也就释然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习惯,也许胡市长不喝别人手中倒的酒,他坐回座位,点头一笑,明显看出牛欣亮眼中对他的不屑。也是可以理解,市长秘书至少也是科级干部,县委书记按说连配备秘书的资格都没有,就算有,也顶多是股级,甚至没有级别,自然和一放外任就是县局一把手的市长秘书不能相比。

  胡增周假装没看见刚才发生的一切,继续和李丁山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比如说燕市现在的如何了,他在国家级报社时都发过哪些有影响的稿子,从京城过来一路上高速路是否好走,等等,东扯西扯,却不提正题。李丁山心中不耐,又不好流露出来,只好有问有答地应付着,也不知胡增周扯一些闲篇究竟是什么意思。

  对于胡增周的履历,夏想也了解一些,知道他是邻省齐省人,后来考上了燕省大学,大学毕业后就留在燕省,步入了政坛,一步步走到今天,可以说一直没有离开燕省,算是半个燕省人了。所以听他有意无意中总是提及燕市和报社,又联想到今天的紫气苑的格局和布置,他心中模模糊糊有了一点认识。

  夏想借起身倒水的机会,一抬头看到墙上一幅字,是柳体的毛笔字,笔力苍劲,颇有几分功力,写的是一首自勉诗:“盛年不重来,一日难再晨。及时宜自勉,岁月不待人。”录自陶渊明的《杂诗》之一,下面没有署名。

  他一手拎着水壶,一手端着茶壶,出神地站在这幅字面前,半天没有移动脚步,李丁山责怪说道:“小夏你怎么回事,快给胡市长添水,别发愣呀。”

  牛欣亮从一见面就不太喜欢夏想,因为他看得出来李丁山对夏想的器重,远胜过胡增周对他的信任,而且夏想还年轻得过份,20出头的毛头小伙子给县委书记当秘书?当司机都嫌年轻!秘书是做什么工作的,是细心、周到、耐心和能力的综合体,是领导的传声筒,是领导形象的代言人,他这么年轻,懂得什么叫细节之处见功夫,细微之处见水平?至少要学上三五年才能练出充分领悟领导意图的眼力。

  牛欣亮26岁时才从秘书科被当时的县委书记胡增周选中,当了他的秘书,当时他已经在秘书科呆了三年,没有任何一个领导赏识,所以他对胡增周怀有深深的知遇之恩。后来胡增周升了副市长再到市长,他也一直跟在胡增周身边,级别也由副科提到了正科,只是让他一直心中不安的是,胡市长尽管对他还算不错,不过始终没有把他当成心腹,总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虽然他还身兼政府办公室综合科科长一职,不过一心对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一职心生向往,如果能提当上副主任,再升到半格提到副处,也算没有白跟胡增周一场。让他失望的是,自从他升到科级之后,胡增周似乎已经忘记了他对上进的要求,将他放到了科级的位置上三年,竟然没有要升上半级的动静。

  今天一见年轻的县委书记和更年轻的秘书,以及书记对秘书的无比信任,再想到自己前途黯淡无光,牛欣亮就对夏想有说不出来的厌烦,或许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他其实是嫉妒夏想如此年轻就得到了李丁山的赏识,就算夏想现在没有任何级别,但科级干部的提拨,县委书记就可以直接决定。

  人的心理有时也确实奇怪,就是因为牛欣亮感觉夏想当上县委书记的秘书,比他当时年轻许多,心态就不免有些失去平衡。当夏想傻呆呆地站在一幅字画面前,忘记了一个秘书的责任,只顾不合时宜地入迷地欣赏之时,他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起身上前从夏想手中接过水壶,给胡增周和李丁山续上水,以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说道:“小夏还年轻,胡市长和李书记别怪他,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年轻需要时间成长。我当年一开始给胡市长当秘书时,也没少犯过错误,多亏胡市长宽宏大量,给了我改正的机会,才让我有了今天一点点的成熟。”

  牛欣亮一番话既不动声色地给胡增周戴了高帽,又好象好心地替夏想说话,同时又暗示了他跟了胡增周很长时间,至于胡增周和李丁山如何解读,他当然希望是让胡市长记起他的功劳。

  胡增周笑而不语,李丁山一脸怒气,正要开口训斥夏想几句,不料夏想先承认了错误:“对不起,李书记,一时走神了。对不起,胡市长,让您见笑了。主要是这几个字写得格外传神,颇有柳体的神韵,虽然没有署名,不过好象是一位书法大家的手笔。”

  胡增周饶有兴趣地打量了夏想几眼:“小夏也懂书法?说说看,这些字有哪些优点和不足?”

  夏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可不敢在胡市长面前卖弄,再说我也只是喜欢书法,只知道一些皮毛,怎么敢在领导面前乱说?”

  李丁山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几眼,想说什么又忍住不说,他知道夏想不是惹事添乱的人,也许他另有目的。胡增周宽厚地笑,以十分宽容大度的口气说道:“李书记,我们都从年轻的时候走过,也知道年轻的冲动,正是因为冲动才显得真实,所以要允许年轻的同志犯一些错误,要宽容,要爱护他们,对不对?尤其是夏想,刚才不过是愣神,这根本就不叫犯错误,谁还不允许下属在领导面前愣个神不成?要真是这样的话,我们在上面开会的时候,下面有的同志打盹,难道我们还要把他们赶出去才行?要允许小夏同志说实话,说真话,对不对?”

  胡增周的话说得既有官腔,又随意,让李丁山无话可说,只好冲夏想点点头:“今天的任务,就是和胡市长见个面,认识一下,请胡市长对我今后的工作多多。不过既然是坐到一起说话,说些题外话也没什么。”

  李丁山的言外之意是想告诉胡增周,他希望听到他的表态,他对他工作上的。胡增周却好象没有听见一样,又冲夏想说道:“来,今天不谈工作,只谈书法。说来听听…”

  李丁山努力掩饰自己的失望,低头吃菜。

  夏想露出了腼腆羞涩的笑容,回头指着墙上的字说道:“陶渊明这首诗是自勉诗,诗言志,由录写此诗就可以看出书写之人勤奋自勉,再看起笔笔酣墨饱,勾划饱满,极有气势,中间笔锋一转,又写得笔走龙蛇,笔势变为雄健洒脱,最后几笔铁画银勾,给人以力透纸背的淋漓之感。全诗一气呵成,中间没有停顿,就算让当代大书法家见到,也要评为上乘之作。”

  胡增周听得目瞪口呆,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神采,几乎要拍案而起大声叫好,强行压下内心的欣喜和不安,努力表现出一脸的平静:“小夏点评得倒是有模有样,是不是自幼爱好书法?”

  夏想谦虚地说道:“胡市长过奖了,我哪里会点评书法?只不过是看到好字有感而发罢了。[8.]胡市长好眼光,我确实从小就学习书法,不过字写得不强,倒是见多了许多书法家的名帖,就养成了一个不好的习惯,一见到喜欢的书法就走不动,让胡市长见笑了。”

  “过份谦虚就是骄傲了,小夏,年轻人要保持朝气,要敢于开口要多开口,别怕有失误,只有敢说敢做才会有进步,是不是?”胡增周目光炯炯地看着夏想,脸上浮现出自得的笑容。

  夏想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说道:“我今后一定要在胡市长和李书记的领导下,努力提高自己的工作水平,不辜负领导的重托。”

  胡增周假装不高兴地说道:“刚才不是说过了,今天不谈工作,只是聊天说说话常,对了小夏,今年多大了?老家是哪里的?学的什么专业?”

  胡增周放下市长的身份,如同一个长辈对晚辈的关心一样,问了一大堆无关紧要的问题,甚至还开玩笑似地问他有没有女朋友,李丁山在一旁心中莫名其妙,不知道胡增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夏想有问必答,十分恭敬地回答了胡增周的每一个问题,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好象就在一问一答之间,拉近了不少。

  夏想岂能不清楚胡增周心中所想,所以在感觉到火候差不多的时候,就又不失时机地将话题引到了墙上的字上:“对了胡市长,对国内的书法大家我都临摹过他们的作品,对他们的笔迹也能看出一二,这墙上的字已经有了大家的气象,但没有署名,不知道是哪个名家的作品?”

  “什么名家?呵呵,书法界的无名小卒罢了。”也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兴奋过度,胡增周满面红光,说话时眉毛抖动,一脸的神采飞扬,“是我的一个多年的老朋友的字,我觉得写得还过得去,马马虎虎,就拿来挂在了这里,用来自勉。说起来挂在这里也有不短时间了,别人顶多说几个好,具体好在哪里,又说不上来,只有小夏你还算有些见解,点评得倒是头头是道。不过依我看,虽然还算中肯,不过还是过了,还是过赞了,呵呵…”

  李丁山独饮一杯,低下头,脸上慢慢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心道夏想这个小伙子,真让人不省心呀,不过别说还真是一块好材料。

  牛欣亮在一旁陪着笑,不过笑容有些僵硬,眼神冷冷地看着夏想,恨不得上前一脚把他踢开,让他离得越远越好。他跟了胡增周四五年了,胡增周从来没有如此谈笑风生和他说话,从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偶而开开玩笑,也是在热情之中总透着一股淡淡的刻意保持距离的感觉,哪里象现在和夏想说话,简直就和拉家常一样亲切,不禁让他妒火中烧。

  牛欣亮的神情夏想尽收眼底,也看出了他的不快。夏想暗暗替牛欣亮惋惜,身为秘书,不是不能有自己的原则,但至少和领导在一起的时候,一切要以领导的喜好行事,就算不明显流露出谄媚和讨好的举动,也要不和上司唱反调才行。牛欣亮的假笑连他都能看得出来,胡增周浸淫官场多年,目光如炬,心里肯定和明镜一样。

  最后宾主尽欢,分手的时候,胡增周握住李丁山的手说道:“市委市政府欢迎李书记来坝县任职,以后有什么困难就提出来,市委市政府会想法解决。明天就到市委报道,和沈书记见个面,然后就由组织部的人陪同到县里,尽快开展工作,将坝县的经济提高一个新的台阶。”

  自始至终,胡增周都没有提他的个人身份对李丁山的,让李丁山多少有些失望。等胡增周一走,三个人找了一家宾馆住下,没有住在市委市政府的招待所,是担心让沈复明知道他们暗中和胡增周接触。

  坐在车上,胡增周心中的喜悦还没有消散。有三四年了吧,他领到紫气阁安定苑吃饭的人形形色色也不下上百人,商人也有,高官也有,文化方面的权威也有,却没有一个人对挂在墙壁上的字吸引得走不开脚步,让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字写得太丑,拿不出手。有心取下来,又按捺不住藏在内心深处的让人赏识的心理,让他不得不感慨,身为市长,写得一笔好字,却又不能堂而皇之地署上名字,要是让别人看在他市长的头衔上称赞几句,也不知是不是出自真心,也是一种遗憾。

  好象闲来无事练练书法,是人大政协的老人专利,胡增周心中还隐藏着小小的私心,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爱好书法,也是不想有不利的传言流出。但他又是附庸风雅之人,对自己所写的字又十分自信,就想了一个折衷的法子,挂在安定苑中,不署名,让别人去猜去暗地里欣赏,看有多少人识货。

  没想到呀没想到,以前也有人说过几句好话,但都是泛泛而谈,显然没有说到点子上。而夏想,这么年轻的一个小伙子,对他的书法点评得非常中肯,一句有大家风范让他喜不自禁,差点当场将夏想引为知己。一个暗中练习书法十余年的人,再是认为书法不过是自娱自乐、陶冶情操的业余活动,也渴望得到别人的认同。想得到别人认同又不能明说,心中就一直痒痒得难受,突然来了一个年轻得过份的小伙子,几句话就说到了他的痒处,怎能不让他有一种美梦成真的兴奋?

  胡增周微闭眼睛,十分享受这种突如其来的成就感,不知不觉脸上就流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牛欣亮坐在前排,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胡增周的表情,心中的不满就不由自主说了出来:“胡市长,李书记有投靠您的意思,他倒是挺有诚意,不过他的那个秘书就水平一般了,在领导面前走神了不说,还胡乱点评书法,好象他多有本事一样,简直是一派胡言…”

  胡增周猛地睁开双眼,不悦地说了一句:“话多…”然后又对司机说道,“小王,在前面把小牛放下,我还有点别的事情,就让他先回去吧!”

  牛欣亮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

  宾馆的房间内,夏想三人坐下喝茶,李丁山兴致不高,本以为胡增周答应赴宴,就表明了一种态度,哪怕只是含糊的表态,也会让他心安不少,谁想胡增周只是闲聊,一点也不提对他工作上的,甚至连宋朝度的名字都没有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忘记了宋朝度的提拨之恩,难道胡增周目光短浅到过河拆桥的地步?

  当然在官场上过河拆桥的事情屡见不鲜,不足为奇,但是好歹宋朝度还是省委农工部长,胡增周就一点面子也不给?

  李丁山看了看坐在一旁喝茶的夏想,忽然笑了:“小夏,牛秘书好象对你有意见?”

  (多谢大家的和鼓励,很感动,很温暖,我会用心写好这本官神的,请放心。)

  夏想也看出了胡增周对牛欣亮的不远不近的态度,能和胡增周拉近关系,引起了牛欣亮的反感也是没有想到的事情,即使以后牛欣亮有意无意在胡增周面前说他坏话也没办法,总不能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而放弃一个绝佳的获得胡增周好感的机会?

  事分轻重,牛欣亮要不识趣,真要以后在胡增周面前搬弄是非,尽管头疼一些,夏想也不怕他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倒不足为虑,只是胡市长的态度模棱两可,李书记来之前,没有和宋秘书长沟通一下?”夏想其实对胡增周的表现并不意外,现在形势并不明朗,他就算是做给宋朝度看,也不会明确表态。现在主动权在他手中,拖上一拖对他有利。一要看李丁山到底有没有能力和手腕,二要看沈复明对李丁山的态度。如果沈复明对李丁山不闻不问,他再出手拉拢,更能让李丁山感激。要是沈复明对李丁山大加打压,他也许会作壁上观,看李丁山背后有没有人大力,也看看宋朝度还有多少影响力。当然出于对自身份量和前途的考虑,他恐怕也会在恰当的时候,小心地提点李丁山一下。

  其实说起来就是简单的一句话,打铁还要靠自身硬。只要李丁山能力过人,手腕灵活,再有背后有人撑腰,胡增周放下身段主动向他示好也不算什么。

  夏想还是微微叹息一声,李丁山其实人是不错,缺点是一是遇事稍嫌急躁,两次生意的失败就证明了这一点,二是心软,关键时候不够果断。要不凭借他的关系网和人脉,现在应该已经可以升到报社的副总的位子了。

  “你怎么看今天胡市长的态度?还有,那幅字应该是出自胡市长之手吧?行呀小夏,你刚才那一手挺高明,差点把我也给骗了。你不露痕迹地奉承了胡市长的字,想必他一定非常高兴,对你也有知音之感,说起来这个倒是今天最大的收获。”李丁山想起夏想当时的神态,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来时问了朝度胡增周是什么立场,朝度说静观其变。”

  夏想将他心中所想一股脑儿地说给李丁山,现在不是藏着掖着的时候,李丁山不能总带着顾虑上任,他也顾不上李丁山会多想,劝道:“李书记不用过于担心胡市长的态度,他不会靠到另一边,因为他以前没有机会,现在形势大变,就更没有机会了。就算宋秘书长降了格,现在人人避之不及,但他年轻,还有时间,所以相对另一边的排挤,即使靠近宋秘书长会给胡市长带来不利的影响,但两害相权取其轻,胡市长除非不想进步去做中间派,想要进步的话,就必须站队。”见李丁山脸色舒展开来,夏想一副耍赖的样子又说道,“胡市长前来吃饭已经说明了立场,难道人家堂堂的市长还要向一个县委书记说说知心话?李书记,象我这样的小秘书要经常向领导表明坚定不移地跟着领导步伐的立场,人家可是大市长,说一些场面话,也是要保持市长的姿态。”

  李丁山开心地笑了:“小滑头,跟我还耍心眼?夏想,我不是从基层做起的书记,你跟我在一起没那么多讲究,我们来坝县只有一个目的,雁过留影,人过留名,携手共进,做出一番成绩出来。”

  李丁山一脸坚决,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

  贾合坐在一旁,只是喝茶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丁山和夏想所说的话,在他听来犹如天方夜谭,他根本就听不明白两个人在讨论什么,一直听到最后他算是明白了一点,李丁山感觉到胡市长不太他,有些担心,夏想把事情看得十分透彻,反而劝说李丁山放宽心。

  怎么感觉夏想比李书记还要成熟稳重,听他说得头头是道,方方面面都能想到,他比他还要小好几岁,怎么一谈论起官场上的事情,好象什么事情都明白似的,真是怪事!贾合不认识似的暗中打量夏想好几眼。

  李丁山心情好了起来,夏想却有点小小的担忧,李丁山一点也不强势,他跟着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县委书记,也不知道是好是坏?转念一想,李丁山要是过于强势的话,他在他身边恐怕也没有出头之日。只是如此一来,他必须事事考虑得比李丁山还要周全,还要长远,确保在他羽翼未丰之前,让李丁山走得更稳妥一些。

  夏想心中有一个疑问始终挥之不去,依照李丁山的性格和能力,确实更适应在报社,为什么宋朝度非要让他从政,难道其中还有更深的考虑?或者是,李丁山还有不为人所知的背景让宋朝度看重?

  第二天一上班,李丁山正式到章程市委组织部报道,随后又和沈复明、胡增周见面,走过了正常的程序,市委决定,由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张淑英陪同李丁山前往坝县上任。

  章程市委和市政府不分家,在一家大院办公。机关大院有些古老,墙面都有些剥落,不过里面的树木倒是茂盛,郁郁葱葱生长得非常茁壮,都非常粗大,一看就知道有些年头了。夏想和贾合就在一棵粗大的槐树下说话。

  “小贾,你也该找个媳妇了吧?要不让李书记帮你在燕市找一个,然后带过来。要不在坝县一呆三四年都有可能,你还能等得及?”夏想挑轻松的话题对贾合说。

  贾合不好意思地笑了:“不急,不急,着什么急?我现在什么都没有,谁愿意跟我?还是等我攒点钱,起码有了娶媳妇的资本再考虑终身大事。”

  “要两手准备,一边谈着恋爱,一边攒着钱,要不等你钱够了,好女人都嫁人了…”

  “别光说我,得说说你,夏想,你和肖佳之间是不是有点事?”一提别人,贾合就少了腼腆多了兴奋,脸上也露出八卦的神情。

  肖佳?想起一夜温情,想起肖佳的温存和温香软玉,夏想心中蓦然升腾起一团火焰,差点让他在贾合面前露怯,幸好关键时刻又恢复了正常:“肖佳很漂亮,和我年纪也差不多,要是有机会,也是挺不错的朋友,可惜的是,我和她接触时间太短了,还没有开始就结束了。”

  这话是说给贾合听的,无意中从嘴中说出,却让夏想也吃了一惊,他和肖佳之间,到底有没有感情?究竟有没有结果?两个人在一起能走多远?

  恐怕他和肖佳心中都没有底。

  不可否认,他对肖佳有一些好感,要说也有一些喜欢,恐怕还是一种对美女的发自天然的喜欢,而和真正的两情相悦相去甚远。最主要的是,夏想始终觉得他对肖佳并不了解,在她泼辣、大胆的性格之下,或许还隐藏着某些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就算给他时间,夏想也没有信心认为他能真正走进肖佳的心里。而肖佳之所以给他,恐怕还是因为他在百姓河边上救过她,又毫不犹豫地借钱给她,在公章的事情上替她隐藏,再加她被文扬逼迫过紧,她的内心深处迫切需要一个可以依赖可以信任的人。

  夏想不过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出现的那个合适的人罢了,他可从来不认为他有魅力让女人花痴到不顾一切。

  李丁山从市委办公楼下来,事情和夏想预想得差不多,沈复明和胡增周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表面上客客气气,套话都说了不少,市委也派出一个组织部副部长陪同李丁山上任,算是表面文章做足。官场上的事情就是如此,官面文章谁也不会让别人挑理,但真要动到真格的时候,才能看出远近亲疏。

  坝县离章程市120多公里,没有高速,而且还是山路,稍事休息片刻就在张部长的陪同下,动身启程。张淑英张部长今年36岁,穿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显得端庄大方,五官还算端正,只是人长得有些高大,尤其是骨架很大,握手的时候,夏想感觉到她的手不比他的手小多少,而且还硬硬的有些硌人。

  尽管张淑英风韵犹在,身材丰满,但男人一样的宽大骨骼让人望而生畏,也让她失去了不少女性的柔美。女人不一定非要长得小巧玲珑才好,但一定不能长得人高马大,任何一个男人都对抱着一副宽广的躯体入睡没有丝毫兴趣。

  张部长倒没有一般组织干部惜字如金的习惯,一路上滔滔不绝地说着话,不时地介绍沿途风光,还饶有兴趣地问起夏想的年龄以及婚姻状况,甚至还开玩笑地说要给他介绍女朋友。夏想忙不迭客套几句,应付过去。张部长以为夏想还是毛头小男生,用手背掩住嘴,吃吃地笑:“小夏太腼腆了,你这样子怎么能追到女孩子?坝县虽然偏远,也不富裕,不过那个地方倒是奇怪得很,偏偏就出美女…”

  坝县出美女夏想早就领教过了,因为杨贝就是坝县人。一想到杨贝,他就心中百感交集,本来以为人生从此不再重逢,没想到偏偏又不远千里来到坝县工作,难道今生还能见到杨贝?

  张部长以手掩嘴的笑让夏想一阵发冷,急忙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出了章程市不久,外面的景色就由大片的农田变为连绵的群山。山随路转,山路弯弯,只见群山环绕之间,不时会有一两个村庄掩映其中。正是夏季树木丰盛的时候,偶而有一两条小河随着山路蜿蜒,也颇有青山绿水的优美,与传闻中的穷山恶水并不相符,出乎夏想的意外。

  车行一个小时之后,地势陡然升高,群山消失不见,入目之处,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原。坝县因为地处坝上草原而得名,所辖区域一半山区一半草原,而草原地带称之为坝上,县城古宁堡就位于草原和山区的交汇之处。

  此时正是水草最丰茂的时候,蓝天白云、绿草如茵、树木森然,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景。阵阵清凉的山风吹来,车内甚至不用开空调,感觉遍体生爽,气温宜人,不过20度左右。大自然的凉爽比起空调的冰凉强了百倍,夏想心情顿时舒畅起来,光是眼前的景色和宜人的气候,坝县给他的第一印象还算不错。

  张部长好象看出了夏想一脸陶醉的神色,也不知是故意打击他们,还是另有所指:“坝县也就是这个时候最美,也最令人留恋,一过秋季,就是长达五个月的冬季,到时一片枯草,山上也光秃秃的,除了石头还是石头,最冷的时候气温有零下30多度,冻得人都不想出门,整个县城大街上都找不到几个人。”

  李丁山听出了弦外之音:“张部长对坝县这么了解,难道是坝县人?”

  “就是…”张部长拉长了声调,“一直在坝县呆到18岁,后来考上大学才离开了坝县。我还算幸运的,分配到了章程市,我有个侄女也是大学毕业,结果就分到了坝县县委宣传部…对了小夏,我侄女叫张信颖,人长得可漂亮了,今年23岁,还没有对象,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夏想忙摆摆手:“张部长可别再拿我开玩笑了,我是老实孩子,见了女孩子就脸红。”既然张淑英喜欢说笑,他也就顺水推舟装个羞涩也没有什么。张淑英身为市委组织部的副部长,话挺多,不太象一般的组织部的干部喜欢保持沉默以增加神秘感,但夏想看得出来她也不是一个简单角色,说的不少,但没有一句涉及到干部任命和组织问题,看似和他开玩笑说是介绍女朋友,其实是含蓄地告诉李丁山,她有一个侄女在县委宣传部工作。

  李丁山笑笑没有说话,不过还是轻微地点了一下头,意思是他知道了。

  张淑英满意地笑了,却扭头对夏想说道:“小夏你别跑,我一定要介绍你和信颖认识一下。”

  夏想不免头大,不是因为如何推脱张信颖,而是觉得张淑英有些过头了。组织部的官员见官大一级没错,但李丁山好歹也是县委书记,一县的一把手,又是省里直接下来的,而且他到坝县上任是走的胡增周的路子,恐怕在章程市委里面,无人不知,她还要真真假假以给他介绍女朋友为名,非要让李丁山也见一见张信颖,难道还想让李书记亲口给她一个承诺提拨张信颖不成?

  就算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王肖敏亲自下来,想要李丁山照顾他在坝县的朋友,也不会表现得这么热烈这么肆无忌惮吧?

  莫非是?夏想猛然一惊,张淑英是沈复明的人?她的举动看似热络,打着自己的主意,实际上还是在试探李丁山的态度?

  见李丁山有些为难的样子,夏想不再犹豫,赶紧应承了下来:“既然张部长这么看得起我,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不过丑话可说到前头,万一你们家侄女看不上我,可得含蓄地说出来,别太伤我的自尊了,要不以后就不敢再找女朋友了。”

  张淑英假装不快地说道:“这是什么话,小夏,你这么一个年轻有为的帅小伙,我敢保证信颖一定喜欢。我还倒怕你看不上我们家侄女,你这大城市来的小伙子,眼光太高了,是不是,李书记?”

  李丁山何尝不知道张淑英话中的暗示?

  他初到坝县,对县里的情况全然不知,几个副书记和几个副县长,以及县长石堡垒,包括剩下的几个常委,到底都和市里哪一个头头有关系,谁和谁不和,谁又和谁联手,他一概不知,怎么可能轻易许诺?更不可能一上任就去见一个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侄女,传了出去就是一个笑话。

  再说,张信颖有张淑英这个组织部副部长的姑姑,如果在宣传部还得不到重用,本事就说明了许多问题。有时许多看似不起眼的人就会牵扯到方方面面的关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李丁山不是没有政治智慧的人,他一听夏想主动揽过事情,也就顺水推舟说道:“张部长,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解决。再说关于小夏的私人问题,我一向是持不管不问的态度,让他自己去拿主意。对了张部长,今天到了坝县天色就不早了,晚上我安排一下,明天再回市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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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李丁山转移了话题,张淑英脸上没有丝毫的不快之色,稍微整理了一下起皱的衣服,又翘起兰花指拢了一下额前的头发:“好久没有回来了,我也很想念故乡的山水,就住一晚上也行。/\Paoshu8/\”

  夏想暗想,张部长果然在热情的外表下,有一颗深藏不露的心。

  11点多的时候,距离县城还有5公里,前面就看到停了一排汽车,有七八辆,有二三十人站在路边,还有一个大大的条幅高高举起:“热烈欢迎李书记!”见到这个场面,张淑英扫了两眼,淡淡地说道:“县里的四套班子的人员全部到齐了,仪式还算隆重。”

  李丁山脸色平静,看不出来他对隆重的欢迎仪式有什么看法,张淑英又不经意看了夏想一眼,见他也是视若无睹的样子,心里不禁暗想,李丁山没有从政的经历,但他的关系一直在团省委,早就是团省委的处级干部,对一些欢迎场面见怪不怪也是正常,夏想年纪轻轻,从他的履历来看从来没有官场经历,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让她不免多了一些猜想。

  原本以为李丁山不好对付,没想到看上去这个年轻人也不好糊弄,张淑英想起临来之前沈复明的交待,不由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坝县县委副书记、县长石堡垒今年48岁,黑黑的脸庞,高壮的身材,和李丁山的儒雅气质一比,就如武夫和书生,形成鲜明的对比。石堡垒嗓音浑厚,向前一步握住张淑英的手,脸上露出谦卑的笑容:“欢迎张部长到坝县视察工作。”

  然后又急忙向前双手紧握李丁山的手,十分热情地说道:“李书记,可把您盼来了,自从老书记病退之后,坝县县委县政府一直没有主心骨,您一到,我们的心可算踏实了。李书记,您可要尽快把担子挑起来,给我们当指路明灯。”

  李丁山感受到石堡垒的热情,心里却不起丝毫波澜。石堡垒今年48岁了,比他整整大了8岁,上任县委书记病退之后,他本来最有希望接任书记,上升一步,没想到他横空出世,空降当了书记,石堡垒要是对他真的欢迎才叫怪呢,估计对他恨得牙根痒痒,痛恨他挡住了他的前途。48岁的县长怎么和40岁的书记比,欺老不欺少,他这个县长在这么年轻的书记面前,恐怕当得十分没滋没味了!

  不过李丁山也不敢掉以轻心,万一石堡垒认为升迁无望,孤注一掷处处和他作对,暗中使坏,拼了就干一届就去养老,非要给他制造一些麻烦出来,也会让他非常头疼。所以两个人的关系还必须保持一个合理的忍让。

  李丁山身为一把手,也不敢在年纪大上那么多的石堡垒面前托大,忙道:“石县长辛苦了,我初来乍到,许多情况还不了解,到时还要多听听你的意见,可要好好给我介绍一下坝县的具体情况,我可是准备好了洗耳恭听。”

  石堡垒的双手骨节很大,非常有力,他微微欠了欠身子,笑容一收:“既然李书记发话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接下来就不过是走走过场,这么短时间内,也不可以认全所有的人。县委十一名常委,除了一名副书记借病没有到场之外,其他人全部到齐,另外还包括人大主任和政协主席,总之充分显示了坝县全体人民对李丁山李书记的隆重欢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热切的笑容,甚至一些级别不够站在前面,在一旁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只要李书记眼光看过去,都是清一色的谦卑的微笑。

  至少表面上的安定团结还是让人十分满意的,李丁山也是很满意很赞赏地笑,不停地向众人挥手说辛苦。在这种场合,大家就是互给面子,该说的好话一定要说,该给的笑脸一定要给,谁要是有什么意见非要在这样的场面上提出来,谁就是政治幼稚的表现。

  夏想在一旁特意观察众人的反应,除了县长石堡垒和常务副县长刘世轩以及组织部长黄鹏飞三人之外,其他人的笑容都透露着一股讨好的味道。当然也不能就凭此说明什么问题,只是让他有意无意地多看了几人几眼。

  因为张淑英一路上过份的热情,夏想在暗中留意众人时,对她也没少照顾,尤其注意到她和宣传部长杜双林握手,不象和别的县委常委握手时要寒喧几句,而是双手微微一沾,就分开了,尽管可以看到杜双林笑了一下,不过笑容一闪而过,明显可以看出敷衍的意思,再联想到一路上她多次提到她在县委宣传部工作的侄女,就不由不让人浮想联翩。

  接风宴会安排在县委招待所,也是坝县最好的饭店。自始至终,李丁山一副悉听尊便、客随主便的态度,怎么安排怎么来,不提反对意见,也不提指导意见,让精心安排这一切的石堡垒心中无比郁闷,摸不清楚李丁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县委招待所的陈旧出乎夏想的想象,墙皮剥落,大门露洞,房顶上挂着吊扇脏得不成样子,摇摇晃晃,似乎一转就会掉下来砸在脑袋上。餐桌和椅子也旧得不象样,餐桌还好,盖了一层餐布,椅子都是硬板,而且都带着伤,没有一个完好如初的。

  李丁山皱了皱眉,县里再穷也不至于连几把椅子也买不起,刚才在路上大车小车的也有好几辆,接风的时候却来了这一出,装穷给谁看?又是什么意思?

  石堡垒一见也是脸色一变,骂了一声:“崔中强那个熊货怎么回事?快让他过来见我。”

  崔中强是政府办公室主任。

  李丁山摆摆手:“算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今天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来,简单一些简陋一些都没有什么,毕竟都是坝县内部的事情,可以关起门来解决。但是今天主要是欢迎张部长前来坝县指导工作,要是太随意了,显示不出来我们坝县对上级领导的重视。不过好在张部长也是坝县人,也能体谅坝县的经济状况,而且张部长也很随和,一路上也一直特意交待不要铺张,是不是,张部长?”

  张淑英也知道恐怕是坝县两套班子内部人员的问题,虽然对李丁山抬她出来说事有些不满,不过倒也说得合情合理,她也就顺水推舟说道:“我只是代表市委来送李书记上任,可没有什么工作要视察,所以还是要以李书记为主。既然李书记说了,大家就别站了,入座,入座。”

  张淑英上座,李丁山主陪,石堡垒副陪,其他县委常委按照排名入座,谁也不会乱了秩序。夏想当然没有资格入席,他先是在一旁忙碌了一会儿,然后就站到一边,和刚才一直在石堡垒身边转来转去、明显是他的秘书的一个年轻人站在一起,等候在边上。

  年轻人戴着眼镜,瘦弱的样子,看上去比他更象一个学生。夏想冲他点头一笑,他也点了一下头,主动伸出手来:“谢仲志,石县长秘书。”

  其实按照正式说法,县委书记和县长的秘书还没有资格称之为秘书,应该叫通讯员才对,但大家都约定俗成,就高不就低,所以也就一直称呼秘书。夏想握住谢仲志的手,感觉他的手有些老茧,象是干农活的人的手,不由心中惊奇,看他厚厚的眼镜度数不小,应该不是农民。

  “夏想,李书记的秘书。”夏想只说了一句不再多说,在这种场合,他要是和谢仲志在一旁窃窃私语,不但失礼,而且是对在座领导的不尊重。

  谢仲志好象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仍然小声地说道:“夏秘书以前没来过坝县吧?坝县的情况也许你还不太了解,许多地方的贫困是城市里的人无法想象的…”

  夏想心想这个谢仲志是怎么当的秘书,不在一旁随时等着领导吩咐,反而趁机聊起天来,就算要介绍坝县的情况也不必急在一时。他刚想做一个禁声的手势,却听到石堡垒喊了一声:“小谢,你陪夏秘书去隔壁房间吃饭去吧,这里有服务员就行了…”

  “别,还是让小夏和小谢留下,让服务员出去。”张淑英坐在主座,今天以她为主,她打断石堡垒的话,扭头去问李丁山,“李书记你说呢,是不是让小夏他们留下,也好和各位在座的领导熟悉一下,方便以后开展工作?”

  张淑英都这么说了,李丁山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着点头同意。夏想却心中感觉不好,张淑英要他留下,绝对是另有所图。

  果然酒过三巡之后,张淑英突然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越来越多的大学生走进了党政机关工作,这是好事,是好现象,他们年轻,有朝气,有魅力,有学识,是我党坚强的后备力量,也是以后要走向重要工作岗位的接班人。象小夏,今年才23岁,就成了李书记的秘书,难道我们因为小夏年轻就认为他能力不足,就不能担当重任?当然不是,一路上我和小夏同志交流,感觉他思路开阔,思想活跃,而且他在大学期间就入了党,这样的好苗子,组织上怎么能不好好培养?回去后我会向市委组织部建议,将夏想同志列入重点干部培养对象。”

  夏想顿时觉得头大如斗,这个女人没完没了,还真拿他当了幌子。她哪里是夸他,分明是把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只不过是用来抛砖引玉的由头罢了。

  果不其然,张淑英随即将夏想这块砖抛到一边,马上提出她想要引出的美玉,似笑非笑地问县委宣传部长杜双林:“杜部长,听说你们宣传部也有一名年轻能干的大学生,她今天来了没有?正好可以给大家引荐一下,也和小夏、小谢认识认识,年轻人在一起可以互相促进进步。”

  杜双林的脸色顿时阴沉得如同阴云密布的天空。

  有那么短短的一分钟,时间好象凝固一样,所有的人都一言不发,有人低头看地面,有人端着酒杯转圈玩,好象手中的酒杯是稀世珍宝一样。石堡垒则抬头看房顶的吊扇,也不知道脏乎乎的吊扇有什么好欣赏的。李丁山从身上翻出一盒烟,从里面抽出一根,想了一想又放了回去,看似漫不经心地看了夏想一眼。

  夏想目光平视,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但目光中的笃定让李丁山放心不少。

  夏想自然清楚张淑英对杜双林肯定有着强烈的不满,但杜双林身为县委常委、宣传部长,也不是她一个组织副部长想敲打就敲打的,能当上县委常委,市委常委里面至少有人撑腰。但官场上的事情是面子上过得去就成,张淑英今天当众向杜双林叫板,逼他下不来台,两个人之间的矛盾看来不是一般的深。

  耐人寻味的是,在场的坝县的十名常委,没有一个人帮张淑英说话,好象都站在了中立的立场,但组织部的人见官大一级,张淑英也是副处级干部,没人帮她说话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对于张淑英总是借他的名义来和别人对抗,又打着介绍女朋友的不纯目的,特意让李丁山知道她有一个侄女在县委宣传部,夏想就对她失去了所有的好感。

  想让她的侄女受到重用没有错,但将他当成软泥来捏就做得过头了,又在县委常委聚齐的重要场合,再借他的名义提她的侄女,就是大错特错了。

  夏想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在内心深处,已经将张淑英列为了不可信任并且需要防范的目标。

  杜双林年约45左右,戴着黑边眼镜,文质彬彬象一个学者。现在被张淑英逼到了墙角,脸色黑得吓人,他双手紧握,好象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过了大约有半分钟,才开口说道:“张部长倒是消息灵通?只是不知道您说的大学生是哪一位?是男是女?叫什么名字?近一年来,宣传部来了三名大学生,他们现在都在重要的工作岗位上人尽其材。”

  张淑英被杜双林阴阳怪气的回答气得脸色红了几下,又想到现在周围在坐的都是坝县的主要领导,只好压了压火气,也不阴不阳地说道:“别人我倒没有听过,倒是听说过张信颖毕业于燕大中文系,很有才华…”

  杜双林的怒火也不可遏制地暴发了:“张部长,张信颖好象是你的侄女吧?诸位领导都在这里,你特意提她的名字,是不是别有目的?”

  张淑英针锋相对:“举贤不避亲!倒是你杜部长,好好的一个中文系的大学生,被你安排去做管理档案、收发信件的工作,是不是有故意打击报复的成份在内?”

  杜双林拍案而起:“张副部长说话请注意一下分寸,身为上级领导,看问题要实事求是,不要被亲情蒙蔽了目光。我杜双林教书育人十几年,当过老师做过校长,现在当这个县委宣传部长,只是为了不辜负党委的信任,不是为了巴结领导升官发财,更不会任人唯亲。”

  “杜部长,身为领导干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拍桌子,象什么话?坐下!有事情坐下说,有理不在声高,更不在站得高,是不是?”李丁山不得不开口说话,再不说话,他身为县委书记的权威将荡然无存。

  杜双林脸上一红,一屁股坐了回去:“对不起,李书记,我刚才有点激动,拍桌子是不对,我承认错误,向大家道歉。”

  张淑英被杜双林当众反驳,落了面子,李丁山开口说了杜双林,但杜双林只说向大家道歉,根本就没有提她,显然还是将她晾到一边,理也不理,她更觉得咽不下这口气,就又不依不饶地说道:“杜部长,张信颖是我侄女不假,但她也是燕大中文系的高材生,你让她管理档案,收发信件,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不把大学生人才当一回事吗?”

  夏想暗暗摇头,张淑英这个女人不按规矩出牌不说,还蛮不讲理,仗着她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就能对县委宣传部的事情横插一手,真当李丁山这个县委书记是摆设不成?再说张信颖又是她的侄女,她这样赤裸裸地为她的事情公开放到这样的场合摆出来,分明不给整个坝县县委县政府面子。这样一个没有政治智慧的女人,怎么就能混到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位子?

  李丁山也实在看不过去,突然就插了一句:“小夏,你要不要和张信颖认识一下?一路上张部长不是总说要给你介绍女朋友来着。”

  一句话就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夏想身上。

  突然之间被坝县十余名常委的目光注视,夏想还真的感觉到有一股莫名的压力。不过他也知道,李丁山倒也不故意拿他当挡箭牌,此举一来可以向所有在场的人表明,夏想是他的亲信,是他可以绝对信任的嫡系,二来也是无奈之举,毕竟他年龄小,没级别,说出什么不妥的话也没有人会挑理。

  夏想也明白李丁山的为难之处,张淑英是过份了一些,李丁山初来坝县,在没有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前,在还没有站稳脚跟之前,是不会做出选择的。张淑英的夸张举动也许是她的性格使然,也许是别有用心拖他下水,他不得不防,既不能完全旁观,又不能表态,就只好让自己出面挡上一挡,也是以退为进。

  况且张淑英一开始就打着夏想的名义,由夏想出面也算名正言顺。

  谁也没有想到,今天的尴尬场面想要化解,却要落到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身上。大家都是为官多年见惯了风雨的人,对刚才的场合也是各怀心思,现在见夏想被李丁山抛了出来,都又有了异样的想法。

  夏想微微欠了欠身子,摆正了态度,语气恭谨而谦卑:“首先感谢张部长和李书记对我个人问题的关心,其次也感谢在座的各位领导在百忙之中,还要抽空聆听一下我对个人感情问题的看法,最后我想说的是,我还年轻,虽然身体上成熟了,但思想上还不成熟,再加上我为人比较内向,一向不讨女孩子喜欢,所以我想等我思想上再成熟一些,性格上再胆大一些,再考虑个人的感情问题不迟。其实也不怕各位领导笑话,我对自己没有信心,怕张部长给我介绍女朋友,结果人家看不上我,那多没面子。”

  夏想的回答既严肃又活泼,在恭敬中又有轻松的感觉,石堡垒首先笑了起来:“李书记,夏想这个小伙子有才,说话很风趣,哈哈。不过我还是要批评你一句,小夏,不能只知道工作,个人问题也要适当地考虑考虑,对不?要不好女孩都被别人抢走了,后悔可就来及了。”

  众人一起笑了起来。

  李丁山对夏想的回答十分满意,只要化解了尴尬的气氛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他转身问张淑英:“张部长中午就休息一下,下午要是没别的事,可以为小夏引见一下张信颖,至于他们两个人是不是有进展,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是不是?年轻人,我们只能为他们做出第一步,以后的路是不是能走好走远,还是要靠他们自己脚踏实地。”

  李丁山的暗示很明显,就是告诉张淑英,张信颖的事情已经给了她台阶下,最好到此为止。张淑英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虽不情愿也没有办法,眼神不经意飘向坐在对面的坝县组织部长黄鹏飞,见他如老僧入定一般,眼观鼻,鼻观口,无动于衷,不由心中暗骂一句:老滑头。

  宴会一结束,大家按照次序出门,县委常委、县委秘书长吴英杰故意落在最后,和夏想并肩走在一起。吴英杰35岁左右,圆脸,微胖,笑眯眯的样子让人感到非常亲切。他不知道是人来熟还是有意显示亲热,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说道:“小夏,第一次来坝县吧?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尽管开口,要把县委当成自己的家一样,我就是管家,有什么需要冲我说,不能解决就让李书记批评我。”

  县委秘书长虽然在常委里面排名比较靠后,但因为工作关系和县委书记接触频繁,可以说是县委里非常关键的位置,要么受到书记的信任受到重用,要么不被书记认可,就会受到冷落和排挤,所以他有意接近夏想,想给李丁山留下好印象也是再正常不过。

  夏想不失恭敬地答道:“多谢吴秘书长的关心,我倒没什么要求,李书记也没有特别的交待,等下我再详细问问李书记的意见,向他转达吴秘书长的意思。”

  吴英杰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消失过,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心中对夏想的回答非常满意,觉得这个小伙子还不错,领悟能力强,一点就透,怪不得李丁山会将他带在身边,再想起刚才在酒桌上的一出,心里就更加坚定别看眼前的小伙子年纪不大,但办事沉稳,说话极有分寸,有李丁山的赏识,以后的坝县绝对有他一席之地。

  “李书记安排在县委大院后面的常委楼,小夏你住在常委楼后面的三号楼三单元301,这是钥匙,里面已经收拾好了,要是还有要求的话尽管提,别客气。”吴英杰将一把钥匙交到夏想手中,没有提李丁山的钥匙,肯定是他要亲自去表现。

  夏想接过钥匙,也没多想,随口问了一句:“单身宿舍?”

  吴英杰笑着没接话,“嗯”了一句用手一指远处:“有人找我,我先走一步。”

  中午的时候,贾合开着车悄悄来到坝县。他没有和夏想一起坐市委的车前来,而是从章程市独自开车过来,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他在县城找了一处住宅楼租好了房子住下,将车停好,就前来县委找夏想。

  中午李丁山特意让他接应贾合,所以就没让他陪同。他领着贾合前往住处,来到三号楼楼下一看,就觉得不对,小楼不大,并不起眼,但夏想是建筑专业毕业,一眼就可以看出这种建筑结构复杂,里面往往别有洞天。

  打开房门一开,他顿时惊呆了。

  1998年时,燕市新建的住宅楼,多数还是六七十平米的面积,九十到一百平米的房子还不太好卖,经济承受能力达不到。以燕市的水平尚且如此,章程市是燕省第一穷市,而坝县又是章程市所辖的十县中数一数二的穷县,当夏想推开房门一看,眼前的房间布置得如何舒适先不说,单是足足有九十平米的面积,就让他目瞪口呆。

  再看里面的家具也是一应俱全,虽然家俱还不算豪华,但只看做工和外观也知道至少是中档水准,更不提电视、冰箱、空调甚至厨具都配备齐全,净身进门就可以非常舒适地住下。

  两室一厅,宽大的阳台,还有崭新的床上用品,夏想暗暗摇头,他还以为是一间单身宿舍,没想到吴英杰热情过度,给了他一间超高规格的住处,不由不让他感叹权力的巨大魔力,他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级别的秘书,这样的房子就算是让县长来住,也是超标。也不知道这么贫穷的坝县,怎么会有钱盖这么豪华的房间?真是奢侈。

  不对,吴英杰就算向李丁山示好,也用不着这么卖力,送这么一套好房子给他一个小秘书住?夏想直觉感觉事情恐怕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贾合一见之下大喜过望,啧啧嘴巴说道:“还是当官好,小夏,你瞧瞧连你住的地方都这么豪华,李书记的房间不定装修成多壮观?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纯属浪费,反正两间卧室,我也来凑凑热闹,怎么样?”

话间,就要推开卧室门进去  “等等贾合…”夏想冷静下来,上前一步关住卧室的门,“走,去你在外面租的房子住,这房子我们可不能住。ΖuiLu.好的时候一切都好,要万一有什么事情,我身为李书记秘书住在这里,会让人污蔑李书记以权谋私。”

  贾合一愣,低头一想也是,搓着手笑了笑:“我可没想那么多,还是你想得周全,现在李书记是县委书记了,和以前不一样了,要注意的地方也多。夏想,以后可要记得多提醒我什么地方该注意什么时候该小心,别因为我们的原因让李书记被人攻击。”

  夏想和贾合退出了房间,房间内的东西和布置保持了原封未动。本来他想将钥匙退回给吴英杰,转念一想又随身放好,或许以后别有用处也说不定。

  贾合办事还算稳妥,租的房子是水利局的家属院。水利局在县城也算好单位,所以房子盖得还算可以,和燕市是不能比,起码比起县城中其他住宅位于中等偏上的水平,房子也是两室一厅,不过只有60多平米,房租每月80元。

  区整体环境比较肃静,唯一的缺憾是绿化较少,显得空荡荡的。因为位于高寒地带的原因,房间的窗户都是双层玻璃,外墙也比燕市的房子厚了不少。夏想对房子很满意,里面东西不多,简单但实用,最主要的离县委步行也就是五分钟的路程。

  两个人又到外面的移动营业厅办理了两张手机卡,夏想是为自己办理,贾合还没有手机,他是为李丁山办理的号码,不过登记的是他的名字。夏想知道李丁山的这个号码是绝对的私人号码,不会有几个人知道,知道的人都是他绝对信任的人。

  坝县县城并不小,但地广人稀,一眼望去,大街上行人不多,偶而有一两辆汽车路过,多数是面包车,好一些的也就是桑塔纳、捷达一类的大众车,也有一些日本汽车,多数是走私的右舵车,尼桑蓝鸟、丰田佳美,可笑的是这些车大多挂着京城的牌照,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套牌一样。

  因为人少的缘故,站在街道之上,就有一种异常的寂静感觉。天空蓝得出奇,是在大都市无法见到的湛蓝,远处隐约可见远山如黛,草原如碧,再有艳阳高照,身上却没有燥热之感,反而格外清爽,令人心旷神怡,心情无比放松。

  难得有如此惬意时刻,夏想眯着眼睛正要享受一下清新的阳光,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脆的车铃声。

  就在这样一个有些轻松有些微微沉醉的夏日午后,夏想被车铃声惊醒,不经意回头一看,只见由远及近走来一个娉婷袅娜的女孩,她身穿淡绿连衣裙,鹅卵脸,脖子上挂着一个红绳,红绳下端伸到了衣领里面,不知道系的是什么饰物,腰间有一条巴掌宽的皮带,将小蛮腰收得紧紧的,也因此显得上身挺拨,臀部高耸。她骑着一辆粉色的女士自行车,不停地拨动车铃,犹如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

  好美的女孩,夏想暗自赞叹一声,坝县出美女,果然不假,眼前的女孩粉车绿裙,再加上清丽的容貌,就如一朵不加修饰的山野小花,有清新自然之美。只是大街上行人稀少,没有人挡去她的去路,她不停地拨弄车铃做什么?

  夏想微一愣神,目光正迎上绿裙女孩好奇的注视,他出于礼貌微微点头一笑,却见女孩突然脸色一变,目光中全是不屑之色,冷冷地说道:“看什么看,臭流氓,大色狼!”

  夏想哭笑不得,本想反驳几句,却又觉得实在没必要和她争论什么。就算她自以为是大美女,其实真要比较起来,既不如肖佳妩媚,又不如曹殊黧清香,只不过因为别有一番纯朴之美才让他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惹上的不但是几个白眼,还有一顿臭骂。

  贾合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

  夏想一拉他的胳膊:“别笑了,时间不早了,回县委。”

  二人转身要走,没想到绿裙女孩轻巧地跳下自行车,将车子横在夏想面前:“想走,没那么容易?向我赔礼道歉才行。”

  夏想觉得好笑,饶有兴趣看着她:“道什么歉?我怎么你了?”

  “你看我了,目光非常不纯洁,有肮脏的想法,就等于侮辱了我,所以你必须向我道歉。”绿裙子小脸微微扬起,鼻尖上隐隐有汗珠浸出,在阳光的照射下,可见细细的绒毛。小巧的嘴唇紧紧的抿着,仿佛受了多大了委屈一样。不过她眼神中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的神态,让人看了很不舒服。

  夏想见时候真的不早了,担心李丁山他们已经休息好了,身边需要有人在,哪里还有心情和她纠缠不清?就把存心要调戏她的心思放到一边,说道:“虽然你长得还算可以,但还不算是看上一眼就能让人有想法的美女,所以你也不必过于自恋。我有没有肮脏的想法我心里清楚,看你一眼也不过是因为你的车铃乱响个不停,再者我的目光很纯洁,没有看你任何女性特征的地方…好了,解释完毕,我还有事,请让一让,不要挡路。”

  “你个臭混蛋,敢不承认?”绿裙子气得满脸通红,一副凶巴巴的表情,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哪个单位上班?我去找你的领导,让他好好罚你,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原来你还有些背景?”夏想听她嚣张的口气,不由来了兴趣。

  “那当然,我的背景要是说出来非得吓死你不可!现在赶紧跟我赔礼道歉还来得及,否则的话,哼哼,就算不开除你公职,少说也要让你坐坐冷板凳。”绿裙子有意昂首挺胸,为了显得她比别人高上一等,不料落在夏想眼中,却好象是在故意炫耀她丰满的胸部一样。

  贾合看不下去了,上前正在说她几句,却被夏想挡住。夏想用脚踢飞路边的一个小石子,摇摇头说道:“仗势欺人不是我们的风格,我们是好人,有话就要好好说。”

  贾合也不多说,点点头退了回去。他也不清楚从什么时候起,夏想说话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听从,就好象只要夏想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出错,或许是夏想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给他信赖的感觉,又或许因为他也渐渐接受了夏想才是李丁山现在最最器重的人。

  夏想没想那么多,他只是纳闷这么一个女孩,模样挺不错,看上去也很清纯,怎么就会有一股戾气,自恋过度不说,还过份乖张,张狂得不象话,在小小的坝县,局长千金也只是科级干部的女儿,比起曹殊黧的局长千金身份,差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我一没有对你非礼,二没有和你有冲突,是你非要拦住我的路不让我走。我现在郑重其事地告诉你,请你让开,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夏想想到曹殊黧,忽然间兴趣索然,觉得绿裙子实在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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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对我无礼了还敢嚣张?我就不让开,看你能把我怎么样?”绿裙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无赖勇气,用力将车子向前一推,车子就势倒下,咣当一声,差点砸住夏想  夏想无名火起,抬腿一脚将自行车踢到一边,对贾合说道:“走,不和她这个无理取闹的女人一般见识,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才不可理喻,你是臭流氓,大混蛋,你站住…”绿裙子在身后声嘶力竭地大喊,夏想头也不回,好男不和女斗,和她动手很丢份,和她对骂更不可能,对付这种自我感觉格外良好的女人,不屑一顾是最好的选择。ZuiLu.NET

  刚刚走到马路对面,突然一辆尼桑蓝鸟从身后飞也似的闪到身前,紧接着一个紧急刹车停下,夏想和贾合收势不住,差点撞在车上,顿时火起。

  从车上下了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二十五六岁年纪,穿着一件衬衣,光着头,一脸横肉,骂骂咧咧地来到夏想面前:“怎么着哥们,欺负了人拍拍就想走,哪有这样的好事?今天我做个中间人,你给这位美女鞠躬认错,连鞠三个,这事就算过去了。要是不同意的话,我就陪你们两个玩一玩,让你们知道,坝县人不是好欺负的。”

  话的功夫,绿裙子也从后面追了上来,她来到夏想面前,狠狠地瞪着眼睛,怒气冲冲地说道:“想跑?在坝县还能让你跑掉,我岂不是很丢面子?”

  贾合看出了门道:“你们合伙欺负我们是外地人?”

  光头壮汉摇摇头,精明的三角眼眨了几眨:“我只是路见不平,拨刀相助,我和张妹妹并没有约好非要欺负你们,不过事有凑巧,谁让我正好赶上了,是不是,我的张妹妹?”

  “一边儿去,谁是你的张妹妹,别以为你帮了我,我就会承你的情!刘河,你愿意多管闲事是你自己愿意,跟我没有半点关系,别想趁机接近我。”绿裙子还真是一个不一般的人,说话就和吃了枪药一样,开口就冒着火气。

  光头壮汉也不生气,嬉皮笑脸的样子一看就是被绿裙子骂习惯了,他用手指指夏想和贾合,讨好地笑道:“张妹妹说句话,怎么收拾他们?我免费替你修理,总可以了吧?”

  “不稀罕你!”绿裙子白了他一眼,又看向夏想,“我就要你向我赔礼道歉,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我劝你还是听话,乖乖的道个歉,否则万一被刘河暴打一顿,可不关我的事。”

  夏想冲贾合使了个眼色,实在是不愿意和光头壮汉以及绿裙子两个人再纠缠下去,和他们闹个没完,赢了没意思,输了更丢份,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建议你们赶快让开,真要耽误了我们的事情,追究起来责任,你们也承担不起。”

  “好小子,好大的口气,在坝县这个一亩三分地,还没有人敢把我刘河怎么样!”刘河觉得在绿裙子面前丢了面子,被夏想以一副训斥的口气一说,顿时火大,抬腿就一脚踢了过去。

  贾合并不知道夏想也会几下拳脚,他是当兵出身,也练过几年功夫,一般打架还真不怕,他双手伸开将夏想拦在身后,也抬脚就踢,却后发先至,一脚正踢在光头壮汉的膝盖之上。光头被踢个正着,痛得大叫一声,立刻大叫起来:“打人了,外地人打人了,张妹妹,快报警,让二子把他们全关起来。”

  绿裙子很不屑地瞪了刘河一眼,俏脸上闪过一丝紧张,急忙拿出手机报警,挂了电话之后,一脸古怪的表情说道:“警察都不在,都到县委维护秩序去了…刘河,你要是草包就赶紧走,我就不信,他们还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

  绿裙子叉着腰又站到夏想面前:“不道歉别想走。”

  夏想气是有些发狂,这女人是什么人呀,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别说她不是美女,就是一个丑女,也不能动女人,打不得骂不得,还真拿她没办法了?他见刘河在一旁拿出手机,鬼鬼崇崇地打电话,一看就知道在呼唤狐朋狗友,心里更加烦躁,真要等他们人到了,难道还要和他们大打出手?

  “贾合,我对付刘河,你对付绿裙子,甩到他们,赶紧走。”夏想低低的声音说道,也不顾贾合是不是怜香惜玉,反正他向前一冲,转眼就绕过绿裙子,来到光头前面。

  光头也不含糊,伸手就来抓夏想,被夏想一翻手就抓住他的手腕,顺势一翻,光头吃疼不住,身子就弯了下去。夏想也不客气,照他就是一脚,直接将他踢了个狗啃泥,然后就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跑了几步,一回头,贾合正一脸贼笑跟在身后,夏想奇道:“野蛮女人没拦你?”

  贾合嘿嘿一笑:“你一出手收拾光头,她就吓傻了,站着一动不动。也幸亏她没有拦我,真要拦我的话,我就直接撞过去,反正不吃亏。”

  夏想伸出大拇指:“没看出来,贾合,你的思想一点也不纯洁,也难怪,确实也该找一个女朋友了。”

  贾合只是不停地咧嘴笑,还不时回头看上几眼,眼睛中露出的一点光芒让夏想忍不住恶趣味地想:难道贾合喜欢野蛮女友,他今年27岁还没有谈过恋爱,不会真有点心理问题吧?

  好在两个人气喘吁吁地跑到县委大院的时候,李丁山已经在吴英杰的陪同下看完了住处,见到夏想,他招手让夏想过来:“张部长刚才还问你在哪里,说是要介绍张信颖给你认识。”

  真要认识?夏想想起张淑英的半老徐娘的媚态和她在酒桌上的没完没了地闹腾,就心中一阵厌烦,连带对张信颖也提不起半点兴趣。不过李丁山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小夏,就委屈一下,政治联姻,面子是互相给的,人家非要倒贴侄女给你,就算你不要,也要做做样子见一见才好。万一见了感觉还可以,你不是还没有女朋友,谈一谈又何妨?以后就算不成,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夏想一脸无奈:“李书记,男人的色相也不能随便牺牲。”

  李丁山哈哈大笑,又和夏想、贾合说了几句话,就又被人叫走。临走前还特意交待夏想,让他去找张部长,要把和张信颖见面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完成。夏想理解李丁山的心思,张淑英拿提拨张信颖来试探他,他就拿夏想去试探她,总之双方刚一接触,现在还处在摸索对方底线的阶段,谁也不会最先亮出底牌。张信颖是张淑英的软肋,或者是她的烟雾弹,而夏想则是李丁山代言人,代表的是李丁山可进可退的态度。

  张淑英当面和杜双林闹僵,绝不是无的放矢,两人之间或许早有宿怨,但放到给李丁山的接风宴上吵架,就不得不令人深思了。不过让夏想感兴趣的是,坝县常委之中,肯定有张淑英的人,但此人在酒桌上没有替她说话,造成了她一个人孤掌难鸣的情况,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又或许是暗中向李丁山示好?

  也许另有不为人所知的原因?

  贾合听从李丁山的安排,到了司机班去报道,夏想就一个人硬着头皮准备上楼去找张淑英。醉Ω露Ω网说实话,他不怕笑面虎一类的人,也不怕板着脸色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有点头疼不按常理出牌不说,还喋喋不休没完没了的女人。女人在闹事的时候有性别优势,打不得骂不得,再万一不讲理的话,可就更让人挠头了。

  夏想刚走两步,就听见后面传来嚷嚷的声音:“就是他,就是那个小子,你们两个人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身后不远处,光头领着两个警察,正追了上来。

  还敢在县委大院抓人,胆子不小。夏想一抬头,猛然发现不知何时前面出现了绿裙子,正一脸得意洋洋地伸开双手拦住他的去路,因为过于用力伸展,好象在做扩胸运动一般,将胸前两个跳跃的小白兔挺得鼓起老高,如同要伸开怀抱将夏想抱在怀中,给人非常暧昧的联想。

  后有追兵,前有拦路,夏想无奈地摇摇头,刚来坝县,怎么就遇到野蛮女孩绿裙子和地头蛇光头?他不慌不忙地站住,冲绿裙子笑了笑:“你这个姿势很不雅观,别人会以为你想非礼我。”

  绿裙子俏脸一红,“呸”了一口:“臭流氓,还说你没有肮脏的想法,刚才的话已经充分暴露了你的色狼本质。”

  夏想还是不以为然地说:“我只是说说而已,你却做出要投怀送抱的动作,你说谁更色情?”

  绿裙子如同呛了一口水一样,脸憋得通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突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臭流氓,死坏蛋,我要打死你!”上前抬腿就要踢夏想。

  肖佳可以踢他,曹殊黧可以踢他,但眼前的绿裙子蛮不讲理,又胡搅蛮缠,夏想对她一点怜香惜玉的感觉都没有,要不是看她是个女人,早就打了过去。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把蛮横变成可爱,大部分是弄巧成拙让人觉得无赖,他一闪身向后一退,轻易地躲了绿裙子的一踢,却感觉两个胳膊在背后被人给架住了。

  “嘿,小子,还想跑?再跑个试试?先把他关到派出所里,等我这边忙完了,再过去好好会会他。胆子挺肥,敢惹我的张妹妹,等下有你的好果子吃。”光头刘河颐指气使地对架住夏想的两个警察说道。

  绿裙子咬着牙,瞪着怨恨的眼睛:“先等一下,让我打他一个耳光再说!敢对我出言不逊,也不问问我是谁?整个坝县都没有人敢惹我,一个外地人还嚣张得不行,不知天高地厚。”

  夏想被两个警察架得死死的,想要躲也动不了:“你的手要是落下来,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在县委大院被人当众打耳光,他代表的是李丁山,传了出去,他丢人事小,李丁山面上无光,肯定会大发雷霆,迁怒于绿裙子身后之人。夏想倒不是怕李丁山和坝县的本土势力冲突,他就任县委书记,想要大刀阔斧地干出一番成绩,势必要和根深蒂固的本地势力产生矛盾,只是现在时机不对,有时候争斗并不一定非要有刀光剑影,背后看不见的地方,才是真正的厮杀的战场。

  话一出口夏想就后悔了,绿裙子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目空一切的人都是吃软不吃硬的驴脾气,果然,话音刚落,绿裙子抡圆了胳膊就朝夏想的脸上打去:“打死你活该,叫你口出狂言!”

  “住手!”突然一个声音从旁边响起,一个人影跳出来伸手去挡绿裙子的手,不料脚没站稳,没有挡住,却一把推在夏想身上,力气之大,让夏想和身边的两名警察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步之差,正好让绿裙子的手落了空。

  夏想侥幸躲了过去,但绿裙子的手没有停住,正好打在来人的脑袋之上…“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打个正着。

  绿裙子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刘河看清了来人是谁,吓得一缩脖子,嚣张气焰一收,腆着脸叫了一声:“杜部长!”

  挨了绿裙子一巴掌的正是宣传部长杜双林。

  杜双林正在远处和李丁山说话,无意看到夏想被两个警察架住,顿时吓了一跳,开什么玩笑,县委书记第一天上任,秘书就被警察抓了,公安局长王冠清还想不想干了?他想也没想,急忙跑过来解围,突然横生变故,有人要打夏想,更是让他心惊肉跳,在县委大院打书记秘书,这不是当众打李书记耳光是什么?他虽然是宣传部长,安全方面不归他管,但他是坝县人,算是本土势力,历来坝县的县委书记和本土势力都是冲突不断,他一向是居中调和的态度。真要是书记秘书被本地人打了,这个据说有点来头的县委书记大怒之下,趁机拿下几个本地官员也有了充足的理由。

  待杜双林看清正要打人的人是谁时,更是气得火冒三丈,当时顾不上许多,就冲了过来,情急之下也不顾身份,出手阻拦。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意外失手,头上却被打了个正着!

  绿裙子也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打的又是杜双林,心里也有些害怕:“杜,杜部长,不好意思,怎么是你?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头的,真的,我是想打这个臭流氓的。”

  杜双林本来还强压怒火,因为他注意到李丁山、张淑英以及县委其他常委一行,刚才没有注意到发生的一切,现在却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都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他也不想非要和张信颖现在说个清楚,毕竟还事关夏想,就想先息事宁人,事后再算帐不迟,不料一听她开口就说夏想是臭流氓,再也忍不住心中火气,脱口而出:“张信颖,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不好好在宣传部上班,跑大院里做什么?谁允许你擅离岗位的?”

  县委宣传部也在县委大院里面办公,不过在县委大楼的后面。

  张信颖?夏想心中冷笑,原来眼前这位就是张部长口中的才女张信颖,她的宝贝侄女,燕大中文系的高材生!也不知道是如何娇惯成这么一副千金小姐的脾气!

  两个警察见势头不对,已经悄悄地松开了夏想的胳膊。夏想回过头看了看两个人,见他们都是30不到的年纪,长得也比较普通,就问:“你们身为警察,不问青红皂白就抓人,还架着我故意让人打我,是不是做得有点过份?”

  “刘总说你是坏人,你就是坏人了。刘总的话,我们不敢不听。”左边的警察态度有点松动,但还是有恃无恐地说道。

  “刘总?就是他?”夏想一指刘河,“他又是谁?”

  “他你都不知道,还敢在坝县耍横?”这个警察显然眼力不够,还没有看清眼前形势,“他是我们副县长的公子,向来在坝县说一不二…”

  夏想摆摆手,不想听他继续吹嘘下去,因为他已经看到,李丁山一行人已经走了过来…

刘河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  他见杜双林认识夏想,想到他爸早就对他说过,新上任的县委书记李丁山会带一个秘书和司机过来,这么说来,眼前这人不是秘书就是司机了。不管是谁,和县委书记的亲信发生直接冲突不是明智之举,他不免有些暗暗后悔一时冲动,见美色就滥发正义之感,又想他爸再三交待,新任县委书记上任之后,让他先收敛一点。刘世轩的意思刘河也明白,许多事情能暗地里进行就不要摆到明面上,能不产生冲突就避免矛盾,并不一定谁官大就一定谁说了算,躲在背后控制一切的感觉也很让人沉迷。

  积威之下,张信颖还是有点怕杜双林,不过她一眼看到张淑英正朝这边走来,心中的一点惧意也消失不见,理直气壮地说道:“他能是谁?就是一个喜欢在大街上看美女的小流氓,我路过时他不怀好意地看了我几眼,让他道歉他还不肯…杜部长,我是过来看我姑姑的,市委组织部副部长下来视察,我这个当侄女的过来看看她,不算什么过错吧?刚才我在单位没有见到你,现在见到了,向你请个假,这总行了吧?”

  张信颖无所谓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杜双林,本来中午在酒桌上已经和张淑英闹得非常不愉快,现在张信颖又抬出张淑英来压他,他哪里还咽得下这口气?正好又涉及到夏想在内,他冷冷地说道:“张信颖,你上班时间擅离岗位,情节非常严重,我现在命令你停职反省,回去写一份检查给我。”

  张信颖见杜双林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也不给她留情面,又气又急,正好张淑英来到了近前,她十分气势地大声说道:“杜部长,我不服,不就是刚才我不小心打了你脑袋一下,你这是公报私仇,以权谋私!你早就看我不顺眼,故意给我冷板凳坐,正好我姑姑来了,咱们要好好讲讲理。”

  夏想几乎要大笑出来,张信颖还真是一个活宝,仗着有张淑英撑腰也不能和顶头上司对着干,县官还不如现管,官场上讲究的是互相抬举,不是当面拆台。

  果然杜双林脸色铁青,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道:“只要你在宣传部一天,就得听我的话。有本事的话,调到市里去!”

  这话算是说得没有回旋余地了,也正好触到了张信颖的痛处,她一脸委屈的脸上前拉住张淑英的胳膊,不满地说道:“姑姑你听听这叫什么话?杜部长分明是故意打压我,还要偏袒那个小流氓,姑姑你一定要帮我主持公道,要不这宣传部没法呆了。”

  李丁山笑吟吟地说:“小流氓?我倒要听听,我的秘书怎么就成了小流氓了?”

  张淑英心中一紧,李丁山终于出手了!看来惹着了夏想,就动了他的软肋。

  李丁山又看了两个警察一眼,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

  两个警察不认识李丁山,见县里的头头脑脑都围着李丁山,再傻也猜到了他是谁,不由都惊吓出了一身冷汗。公安局长见了县委书记还得小心翼翼的,他们不过是最底层的普通警察,平常想见副局长都难,想见县委书记更是别想。

  “我叫陈海申,他叫刘迎军…”年纪稍大一些的警察局促不安地答道。

  李丁山不再理他们,又问刘河:“你又是谁?是哪个部门的?”

  刘河现在也猜到了眼前这位就是新上任的县委书记,心里也有些害怕,权力总是会无形中给人带来威压,尤其是李丁山虽然脸色平静,但淡淡的口气中总是流露出一股居高临下的质问,让他一向的自信再难保持,结结巴巴地答道:“我叫刘河,在水利局工作…”

  “水利局的办公室好象没在县委大院吧?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在单位上班,跑县委大院有何贵干?”李丁山打断他的话,毫不留情地问道。

  刘河一时语塞,眼光躲闪,不敢看李丁山的眼睛。虽然他心里不服,不过想起刘世轩的交待,还是不敢流露出来。张淑英听出李丁山口气中的不善,急忙出来打圆场:“李书记有所不知,刘河的爸爸是刘世轩。”

  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世轩?李丁山回头看了刘世轩一眼,见他昂着头,仿佛一切都跟他无关一样,也没有出来说话的意思。他心里明白了几分,强势的副县长,当地派的领头人物!

  “误会,都是误会,对不起李书记,我和这位小兄弟…不,夏秘书刚才有点误会,现在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事了。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我私下里向夏秘书赔罪。夏秘书,你说呢?”刘河心中还是有些震惊,夏想看样子比他还年轻几岁,竟然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他还以为是司机来着。不过他还算有点眼色,见形势不妙,真要当场惹急了县委书记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他一向认为他的老爸刘世轩在坝县的势力根深蒂固,无人可以动摇,但书记的面子不能不给,场面上总是退让三分。

  刘河想息事宁人,夏想却不同意,事情闹到现在,正是可以乱中取利的时候,想要及时全身而退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他正要加上了一把火,好让该跳出来的人都现出原形,还没开口,就听到张信颖非常不满地说道:“不能就这么算了,姑姑,他是个小流氓,欺负了我,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就算他是李书记的什么秘书也不用怕他,姑姑你是市委的领导,替我说一句公道话!”

  夏想忽然觉得张信颖无比可爱,本来张淑英就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没想到她的宝贝侄女更甚于她,简直就是无理取闹的极品。要是她象刘河一样及时退后一步,张淑英再在一旁帮衬几句话,李丁山也只好作罢,不可能再抓住不放,只是这样的话,就达不到夏想想要的效果了。

  李丁山脸上还保持着三分笑意:“张信颖是吧?我是李丁山,说说看,我的秘书夏想怎么欺负你了,我替你主持公道。”

  要是李丁山脸色阴沉,说话十分严厉还好一些,现在他脸上带着若无其事的笑,却又揪住事情不放,就让张淑英不得不高看李丁山一眼。一个人要是喜怒不形于色,让人琢磨不透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很难让人发现他的弱点加以利用,她原以为李丁山没有在基层从政的经历,也许会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没想到他倒是沉得住气,不由让她多了几分小心。

  “信颖,在这么多领导面前,别瞎胡闹!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老实地跟在我身后,不许再说一句话,知道不?”张淑英知道张信颖口不择言,见李丁山颇有刨根问底的意思,也是担心到了最后反而落了她的不是。不知为什么,她总是觉得在一旁一直不叫冤不叫屈冷眼旁观的夏想,看似清澈无害的目光,总能给人看透内心的感觉。

  “可是…”张信颖还想多说,却被张淑英拉了一把,张淑英用严厉的目光制止她再说下去。

  “年轻人在外面遇到,起了冲突也在所难免,李书记,我看这事就算了吧,他们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是不是?下来我让刘河好好向夏秘书赔罪,好好摆上一席,给夏秘书接风压惊…听到没有,刘河?”

  常务副县长刘世轩一开口说话,就是息事宁人的态度。

  闲话两句,今年的天气真是让人无语,4月中旬了,气温才15度,坐在屋里码字,不一会儿就觉得手冷脚冷,很难捱。北方冷,南方旱,祝愿早日度过眼前这一段阴暗的日子,早日迎来春天。祝兄弟姐妹们心情愉快,请用票票给我一点温暖和动力,谢谢。

  天气太冷了,4月中旬了,居然还需要穿棉衣!坐在屋里码字,感觉手都快麻木了,思路也迟钝了不少,兄弟们,老何需要温暖的,需要推荐票的雄起,要不就被冻感冒了…下周还有三天新书榜,零点过后,还一如既往的推荐票,要是明天能达到1200票,一定三更其实平常也有1000票左右,也就是加把劲,多出200来票,对大家来说,是小意思,对不对?)

  刘世轩50岁上下,又黑又瘦,和刘河长得正好相反。最引人注意的是他的眼睛,虽然不大,但总是给人很阴沉的感觉,看人的时候总是眯着眼睛,让人看不清他目光中隐藏的真实想法。

  “刘县长说得对,我也赞成让他们私下里解决,毕竟是一件小事,用不着李书记亲力亲为。年轻人年轻气盛,又都有点个性,不打不相识,是不是?”第二个出来说话的是组织部长黄鹏飞。

  李丁山不置可否,只是冲刘世轩和黄鹏飞微微点头。

  “我检讨,我的工作没做好,李书记,您批评我吧!”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王冠清从后面挤到前面,迫不及待地说道,“那两个警察我一定严肃处理他们,请李书记放心,另外我回去之后就会在局里开展一次警示教育,让全体警察充分意识到他们的职责是人民警察,危机就是命令,不能随便听从个别人的话,胡乱抓人!”

  这话另有所指,夏想偷眼一看,刘河一脸尴尬的扭过头去,刘世轩还是眼睛微眯,脸上神情不变。王冠清故意来这么一句,是不是有意让刘世轩难堪?

  “不过坝县也有实际困难,您刚来不太清楚,李书记,另外夏秘书的事件也有很大的偶然性,毕竟是在县委大院,他们身为警察有维护秩序的责任,再加上并不认识夏秘书,发生了一点小磨擦也不能算他们失职…”夏想没想到王冠清接下来又说了这么一番话,让他微微惊愕的同时,不由目光又在他的脸上多停留了几秒。

  质上王冠清还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态度,恐怕也是张淑英的人。一个常务副县长,一个组织部长,一个公安局长,行政、人事和治安一网打尽,小小的一件事情引出了各方人物出场,好大的一个下马威!

  李丁山来到坝县,还真是单枪匹马入虎,三面环敌,还不包括躲在背后随时窃取胜利果实的小人。夏想在替李丁山担心的同时,心中还是有一丝庆幸,也多亏了这个张信颖,要不是她闹个没完,还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看清各人的心思。

  李丁山再不情愿,再是一把手,在这么多人的明里暗里的劝说下,也不可能再拿着这件小事大做文章,只好看了夏想一眼,一挥手说道:“下午还有一个常委会,马上到时间了,大家先准备一下…夏想,要注意做好和当地人民的团结,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可以犯了错误而不被追究责任?另外以后遇到事情不要急躁,要多想一想,多冷静一下,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的说法带有强烈的不满和暗示,张淑英听得出来,刘世轩和王冠清自然也知道李丁山的怒意,夏想更是明白李丁山以退为进的无奈之举,他端正态度,恭谨而不失大度地说道:“多谢李书记的关心和批评,多谢各位领导百忙之中,还要关心我们年轻人之间因为意气用事而产生的小小冲突,在此我仅代表我个人对各位领导表示衷心的感谢,同时我觉得有必要将我和张信颖、刘河之间产生冲突的原因和经过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

  夏想三言两语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又补充说道:“刘河也是路过帮忙,他当时并不了解事情真相…”

  谁也没想到夏想突然为刘河开脱,倒让一直眯着眼睛的刘世轩眼睛睁大了一些,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想一眼。

  “照你这么说,是我不对,是我无理取闹了?”张信颖受不了夏想轻描淡写的叙述事情经过,根本没有一点认识到错误的觉悟,又将刘河推到一边,合着整个事情全是因她而起,她才是麻烦的制造者,“我不管你是谁,你就得向我道歉。”

  张淑英虽然微微一惊,为夏想向刘河示好感到意外,不过心中却非常不以为然,就凭一句话就想让刘河和刘世轩对你产生好感,到底是年轻,想得太天真了。

  李丁山心里对夏想的做法也认为没有必要,这样的分化拉拢太直白太拙劣了,明眼人一眼可以看出来,而且不会起到任何作用。

  不过谁也没有猜到,夏想的本意并不是要拉拢刘河,而是要让张信颖主动跳出来。

  “我是应该道歉,不过不是向你,而是要向杜部长道歉!”夏想转过身,冲杜双林鞠了一躬,一脸歉意地说道,“杜部长刚才为了救我,头上挨了张信颖一巴掌。要不是杜部长,挨打的就是我了。因为我而让杜部长受了委屈,我心里过意不去,等一下杜部长不忙的时候,我会陪您到医院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受伤…”

  杜双林被一个手下的小女孩打了一巴掌,本来就憋着一口气,只不过刚才李丁山、张淑英和一干县委常委都围了过来,然后又是李丁山和张淑英明争暗斗,他心里不痛快,却也不敢冒然插话,而且刚才打他的那一巴掌,因为角度的问题,可能李丁山等人都没有看清,他又不好意思当众说出,怕人笑话。只是想到自己以前当老师当校长时无比受人尊敬,现在当了宣传部长,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敲了脑壳,心中又屈辱又难过,他一生桃李满天下,所有学生见到他都恭敬地叫一声老师,何曾受过这种待遇?而且张信颖还是毫不在乎的样子,好象打了他也是理所应当一样,别说道歉,连一点歉意都没有。

  刚才周围的人心态各异,言语交锋,杜双林却觉得满目凄凉,没有一人关心他受到的不公和屈辱,心中正气愤难消无处发泄时,忽然听到夏想真诚的道歉,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向他鞠躬赔礼,杜双林就如同受了委屈的学生突然得到老师的安慰一样,激动地一把握住夏想的手,连声音都有点颤抖:“小夏,夏秘书,不怪你,你没有错,本来你也是受害者…事情我都看在眼里,你处理事情有理有据,没有一点过错,要是再有人欺负你,我还会冲过来替你解围!”

  李丁山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杜部长被人打了?”

  “到底怎么回事?信颖,你怎么可以动杜部长,太过份了,快向杜部长道歉!”一个小小的干事动了县委常委、宣传部长,就算是一时失手,也几乎是不可原谅的过错,张淑英再自以为是市委领导,也必须做出姿态,否则真要传到市委,她也面上无光,说不定还会被人攻击。

  事到如今张信颖居然还认不清形势,还要认死理:“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正要打夏想,他就突然冲了过来,等于是他自己撞到我的手上的…”

  “先是想打夏秘书,结果打到了杜部长,小张同志还真了不起,谁都敢打!看来我以后见到你也要靠边站,省得不小心也被你打上一下。”吴英杰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突然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你又没惹我,又没耍流氓,我为什么要打你?”张信颖听不出来吴英杰的冷嘲热讽,还一脸不解地问道。

  人群之中传来一阵讥笑,中立派们也被张信颖这个极品活宝逗乐了,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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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嘲笑声象一把尖刀直刺入张淑英的心脏,她现在才明白刚才夏想的手段,先将刘河摘了出去,省得刘家父子反弹,等于将她和张信颖彻底孤立起来,接下来以高姿态向杜双林示好才是他的真正目的,以道歉之名将张信颖的丑事公之于众,然后让张信颖自暴其丑,既让张信颖名声扫地,又扫了她的面子,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

  再想到刚才在李丁山的逼迫之下,接连跳出来帮她说话的三个人,才明白李丁山和夏想刚才一明一暗,杀招不断,李丁山引出的三个帮他说话的人,看似是她棋高一筹,却在最后被夏想轻轻一拨,成功地利用杜双林被打一事,不但挽回了局面,还连带不轻不重地给了刚才三个人难堪。

  张淑英又羞又怒,扬了张信颖一个耳光:“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上,立刻回家给我反省去!”

  “姑姑…”张信颖万万没想到张淑英会当众打她耳光,在她看来,没有子女的姑姑一向疼爱她如亲生女儿,骂她一句就不舍得,更别说动她一根手指。不想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狠狠打在她的脸上,她只觉得羞辱、难堪、无地自容,捂着脸放声大哭。

  “还不快滚!”张淑英余怒未消。

  县委会议如期举行,会上张淑英代表市委组织部宣部了李丁山的任命,李丁山正式接任坝县县委书记一职,按照惯例,她少不了再高调地来一番讲话,只是刚刚发生了张信颖的事情,她心情全无,只是简单说了几句,就将话筒交给了李丁山。

  李丁山也没有多说,只是照例说了一番套话,他感谢市委市政府的信任,一定不会辜负市委市政府的重托,等等,会议很快结束,张淑英心中有事,谢绝了李丁山的挽留,说是要返回章程市。不过大家都知道,她肯定是要私下里看望张信颖,众人的目光各有不同,有的事不关已,有的幸灾乐祸,也有的忧心忡忡。

  耐人寻味的是,平常关系一般的吴英杰和杜双林现在却凑在一起,不时说笑几句。再看坐在正中的一脸淡定的李丁山,大家再想到刚才在外面他和夏想天衣无缝的配合,不管是不是愿意承认,大家都心里清楚,坝县将会迎来一个全新的局面,一些力量将会重新组合,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因为各个力量的碰撞而产生巨大的冲突。

  还有一点,所有人都记住了夏想的名字,一个年轻得不象话的县委书记秘书,尽管他现在还没有任何级别,但在所有县委常委的眼中,夏想是一个让人绝对不容忽视的存在。

  几天后,李丁山已经完全适应了县委书记的身份,夏想也作为他的贴身秘书,为他整理文件、安排日程,等等,也理顺了手中的工作。贾合平常就在司机班上班,作为县委书记的专职司机,开坝县一号车的他受到司机班全体司机的尊敬,只要一上班,就有人殷勤的倒水递烟,让他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除非李丁山出行,县委其他领导都不敢劳动贾合,而李丁山刚刚上任事务繁忙,整天忙着熟悉县委的一大摊子事儿,又要接见许多汇报工作的县局头头,忙得不可开交,根本没有功夫出去,贾合倒成了三个人中最悠闲的一个。

  不过他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被夏想指使到离县城20公里外的贾寨乡调研,实地查看当地的庄稼种植情况。贾合本来就是在农村长大,对于农民种庄稼的事情还算熟悉,很快就弄清了情况,回来给夏想一说,果然和夏想猜测得相差不多。

  夏想心中就有了主意,决定等时机成熟时,再向李丁山汇报。

  吴英杰和杜双林的靠拢在意料之内,在交谈中吴英杰有意无意地交了底,原来他是胡增周的人。在得到了李丁山的信任之后,吴英杰将坝县的情况简单罗列了一下:十一名常委一共分三派,以常务副县长刘世轩为首的本地派,包括组织部长黄鹏飞和副县长兼公安局长王冠清,虽然王冠清不是常委成员,但他担任公安局长多年,几乎所有派出所所长都是他一手提拨的。刘世轩、黄鹏飞和王冠清都和张淑英来往密切。

  如果说本地派都是本地人,那么中间就是一个混合派系,既有本地人,又有外地人,以副书记郑谦为首,包括政法委书记王全有、武装部长郭亮和宣传部长杜双林,中间派严格来说并不是抱团,只不过他们既不帮本地派,又不得罪外来派,只顾自己埋头,和外来派最大的区别在于低调,并不培植自己的势力。

  后的一派就是外来派了,包括秘书长吴英杰、副县长赵建苏和纪委书记杨帆。外来派都是外地人在坝县工作,来自外县或者由章程市直接下派,共同特点是进取心强,既想做出实事,又想造福一方,将政绩和升职挂钩。外来派因为要实现抱负,必须要用可用的人,就不可避免地与本地派产生矛盾。

  李丁山知道吴英杰也算交待了一些实情,上述情况三天前在他和夏想深谈时,已经基本上得出这些结论,而且将常委中的一些人加以分类,和吴英杰所说的相差无几,只不过没有吴英杰亲身体会得出的结论真实可信。

  但正是因为猜测也能推断出不离十的结果,而且在谈话的过程中,夏想思路清晰,条理清楚,将所有常委的名字和长相记得丝毫不差,还能根据他们的说话语气和这些天前来汇报工作的次数,做出了一个简单的推论,并且还详细和他分析了谁该拉拢,谁该冷落,谁该保持距离,谁必须打压,让李丁山不得不感叹,夏想简直就是天生是做官的材料,就象他在对付张淑英和张信颖时,既懂得造势又知道借势,而且事先还将刘河摘出,正是各个击破之计,真是老辣过人的手段。

  李丁山越想越觉得他很幸运,有夏想在身边帮他,比起只会施展一些粗劣手段的文扬不知强了多少倍。想到文扬,他又想起和夏想交谈时,说到文扬居然拉来了风险资金,他也颇感惊讶,不过惊讶过后也并没有多想,毕竟他已经决定从政,公司以后是好是坏与他都再也没有关系,他也不会非要恶意地想让公司衰败下去才好。

  李丁山本质来讲还算是个大度的人,尽管有时稍稍有些不够强硬。

  李丁山和夏想都不知道的是,文扬之所以能够主动得到风险资金的投资,是因为宋朝度的关系宋朝度在暗中将风险资金介绍过来的时候,又通过某种隐晦的方式,帮助高建远和文扬之间建立了联系,等于免费奉送了高建远一份大礼,因为就以高建远见便宜就要插上一手的性格,在得知液晶大屏幕项目有利可图时,不去索要一些股份,他就不是高成松的儿子了。ZUILU.ne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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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场之上,能够坐到宋朝度这个位子,都不是简单人物,谁也不甘心束手就擒。只不过有人反应激烈一些,有人做事隐蔽一些,还有人,喜欢静静地躲在背后,放长线,钓大鱼。

  对于吴英杰的投靠,李丁山是持听其言观其行的态度,和夏想的看法一致。要是吴英杰提前几天表示依附,早早说出坝县的人际关系,而不是等李丁山和夏想排查一遍,得出分析结论之后再来,肯定会在李丁山心目中的份量大增。现在才来,在李丁山心中已经有了事后诸葛的鸡肋之感,认为吴英杰犹豫不定,观望了一段时间才下定决心。

  不过夏想却并不这么认为,因为在他看来,吴英杰倒不是不想第一时间前来表明态度,而是吴英杰也有意端端架子,不想让人觉得他过于急功近利,也想选择一个合适的机会,等李丁山一筹莫展之时再乘机出现,会有事半功倍的效果。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夏想早就将坝县的人际关系看出了七七八八。当然这也不能怪吴英杰,他也不会想到夏想是怎样的一个怪才级的人物。

  也并非全是出自夏想的凭空猜测,其中也和他几天来,以看望杜双林伤势的名义为由,和杜双林接触较多有关。尽管杜双林话不多,有时也只是点到为止,但以夏想的聪明,也是一点就通。夏想也知道杜双林身为本地人,就算和刘世轩走得不近,也不可能和李丁山走得太近,毕竟他是土生土长的坝县人,而且年纪也大了,估计也绝了升职再到外地为官的心思,所以他也不能和本地的官员关系太僵,正是因此,也要和李丁山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

  李丁山也不想初来坝县,就大动干戈,调整人事打压异已,不听话的人也要看情况再说,贸然硬干是莽撞的行为,而且他也没有打算将坝县经营成铁板一块,不说沈复明身为市委书记不会同意,就是胡增周也不会容忍他这么干。为官者的大忌就是试图将治下变成自家的后花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毕竟铁打的官衙流水的官,越是将一个地方经营得水泼不进,等他调走之后,反弹越是厉害,后遗症越多,有时反而后患无穷。

  当然李丁山也有自己的政治抱负,肯定要推行他的执政理念,到时真要遇到巨大的阻力,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而引起他们的阻扰的话,他肯定也不会妥协,肯定也会动手,不过不是现在,而是要徐徐图之,用夏想的话说,分化一个,打击一个,不让他们有抱团的机会。

  夏想一直遵守着一个秘书的本份,在一旁听吴英杰向李丁山汇报,却不开口说话。李丁山不是浸淫官场多年的官员,自有他的行事方式,心中也是觉得夏想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谨小慎微了些,在他面前也是不经允许不会主动发表意见,在他说过夏想几次之后,他依然不改变,李丁山只好无奈地作罢。

  李丁山借夏想倒茶的机会,站起来身来,伸手遥遥递给吴英杰一只烟。吴英杰急忙起身,一脸受宠若惊的样子捧在手里,脸上笑开了花:“沾沾李书记的光,吸吸好烟。”

  李丁山的办公室不大,条件也一般,是上任书记留下的办公室,他就原封不动地进来办公,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因为先是一直在燕市当驻外记者,后来当了站长再到开办公司,再有婚姻上的不幸,他基本上算是一个人常年飘泊在外,所以对办公条件和居住环境并没有太高的要求,够用就好。上任书记留下的办公室也就是30多平米,分里外间,夏想平常在外办公,他在里面。

  里间布置得稍好一些,也比外间大了不少,不知是上任书记为官清廉还是坝县的经济实在太差,办公桌和椅子都有些磨损,吴英杰非要提出全部换上新品,被李丁山坚决拒绝。夏想却对吴英杰的卖力表现暗暗发笑,要是想换早就在领导上任之前就全部换掉了,非要等领导来了之后再当面提出,不是故意揣摩心思投其所好,同时又表现出自己对领导的恭敬,又能是什么?

  看到李丁山向他使来了眼色,夏想知道他想让自己问吴英杰一些问题,李丁山不是不方便说,也是想借他之口考验一下吴英杰。他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又给吴英杰继了水,笑道:“吴秘书长是不是故意考考我的记性,刚才说是十一名常委,除了李书记之外,还剩下十名,您好象只说了九个,人数是十人,但有一人不是常委,对,是王冠清局长,所以好象还漏了一人?”

  吴英杰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恍然大悟地说道:“对,忘了石县长了…”

  石堡垒如此重要的人物,你怎么会忘记?夏想也不点破,将茶杯端起:“吴秘书长,请喝茶…石县长老成持重,看上去就让感觉值得信赖。”

  吴英杰手一抖,差点没接住茶杯。

  要说所有的常委之中,最让夏想看不清楚的人,就是石堡垒了。

  石堡垒在上一次的冲突之中,自始至终没有表态,以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冷眼旁观,不动声色的样子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再后来他也和李丁山有过几次接触,说是汇报工作,就完全是汇报工作的态度,不卑不亢,既没有刻意讨好李丁山,又没有摆出一副各自为政、各管一摊、党政分开的姿态。

  国内的实际情况是表面上说是党政分开,实际上党政哪里分得开,书记毕竟是一把手,不管是人事还是经济,都有发言权,都有决策权,所以李丁山的到来实际上受到最大冲击的,是石堡垒。且不说要不是李丁山横空出世抢了他的书记位置,就是在任何地方,一把手和二把手之间都会有大大小小的冲突,不可能完全步调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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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说石堡垒不远不近的态度也算正常,挑不出任何问题。但问题就是他表现得太正常了,一点也没有因为李丁山的到来而表现出哪怕一点点的异常,比如和哪几个常委走得近一些,比如主动向李丁山示好或者示威,再比如暗中制造一些小麻烦来试探李丁山的反应,等等,统统没有,他就象没事儿人一样,正常上下班,该汇报的汇报,不该汇报的绝对不来打扰,平静得就象一潭死水。

  一般能有这种举动,能够做到不动如山的人,要么心胸宽广、想开了一切,要么心机深沉,伺机而动,等待最佳时机。夏想宁愿是后者,他不想因为轻视石堡垒而在关键时候,被他一击毙命。

  吴英杰落下石堡垒没说,夏想知道以他的精明绝对不是忘了,而是有意隐瞒。究竟有什么好隐瞒的?除非是吴英杰以前和石堡垒走得比较近。

  县委办主任和县长关系密切也不足为奇,政治上的团结,从来就不分党政。

  谁也不能禁止吴英杰以前和石堡垒关系好不是?也不能因为县委办主任以前和县长关系密切,就被书记排斥。夏想对于吴英杰及时向李丁山靠近没有想法,人向高处走总是没错,况且李丁山也并不想和吴英杰绑得过紧,只是他对吴英杰故意隐瞒石堡垒的小小伎俩颇感兴趣,想从他嘴中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吴英杰拿稳了茶杯,有些心虚地看了李丁山一眼,发现李丁山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失态,正站在窗户处向外观望。他定了定神,轻轻抿了一小口茶,还不忘向夏想点头示意,站起来说道:“石县长很能干,也有魅力,我和他接触不多,对他的了解也很少,只知道他是章程市人,早先一直在章程市的老书记身边当秘书,后来从副乡长干起,一步步走到今天,担任坝县县长已经两年多了…”

  吴英杰只字未提他和石堡垒的关系,多少让夏想有些失望。

  吴英杰走后,夏想打开窗户透气。七月底的坝县,气候清凉得让一直居住在有火炉之称的燕市的他难以想象,除非直接站立在太阳底下才会有热的感觉,否则只要躲进屋里,哪怕只要在室外一处阴凉树下,也会让人感觉周身生爽,而且空气特别清新,深吸一口,就有无比舒适的感觉,用专业的话来讲,就叫空气负离子含量丰富。

  “坝县太穷了…”李丁山没有兴趣再谈吴英杰的事情,如何改变坝县的贫穷现状才是他最迫切需要关心的问题,“不亲自实地看一看,不知道天底下还有这么穷的地方。这里交通不发达,物产也少,因为寒冷的原因,农业也不发达,说是要旅游业,先不说能不能拉来投资,就是有人肯投资,也得有人前来旅游不是?路不好走,哪里还有游玩的心情?”

  李丁山熟悉了坝县的现状之后,又完全进入了县委书记的角色之中,才知道除了人事上的倾轧之外,还有经济造福一方的现实困难。

  比起李丁山,夏想多了12年的经历,虽然对坝县以后的走向没有印象,但因为知道大环境的改变,知道京城未来的,而坝县说起来离章程市100多公里,章程市离京城也有100多公里,但实际上坝县离京城的直线距离也只有130多公里。

  当然,交通问题不是简单的依靠地图上的直线距离,画一道直线就可以解决的。夏想知道坝县和京城之间,有一条位于崇山峻岭之间的山路,因为山路弯弯,而且又狭窄,再加上极少有人从京城直接前往坝县,所以这条路知道的人不多,也不是因为这条路有多隐蔽,而是几乎没有人将京城和坝县联系起来,所以一直以来,这条小路隐藏在群山之间,成为连接大山之中各处山村的交通要道。

  京城和坝县之间的群山,属于太行山脉的一部分,名叫三山。一年后,因为要开发位于山中的风景度假村,小路被拓宽成二级公路,路况良好,虽然只是双向两车道,但开车行走在山间的路上,心旷神怡,沿途就可以欣赏如画的风景。夏想曾经和朋友一起自驾游前往度假村,在这条小路上心情舒畅地开车,流连忘返。

  度假村就建在坝县和京城的交界之处,离坝县只有20多公里,也就是说,坝县完全可以借度假村修路的东风,只需要将自己境内20公里的山路修好,就可以将已经走到家门口的游客唤到家中来作客。坝县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场,是天生的旅游胜地,只需要稍微修整一下,然后圈地跑马就可以,并不需要多少投资。

  “夏天的坝县清爽怡人,可以大力宣传草原游、避暑游。冬季的坝县冰天雪地,可以非常方便地建造成天然的滑雪场,一样可以吸引大量的京城游客。坝县离京城并不遥远,并不一定非要将目光盯紧章程市,非要从章程市绕远去京城,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天然的资源就是无尽的财富,只要路一通,只需要付出极小的代价,就可以获得丰厚的回报。”夏想并没有详细说出度假村的事情,他只是含糊其词地说到三山之中旅游资源丰富,许多地方风景如画,已经有不少京城的大公司准备投入巨资开发,坝县正好可以借助这一股强劲的东风。

  “夏想你大学毕业后一直呆在燕市吧?”李丁山听了夏想所说的话,久久无语,突然开口问了一句题外之话。

  “是的。”夏想可以猜测到李丁山心中的震惊和不解。

  “那你刚才所说坝县的旅游资源也好,京城到坝县之间的山路也好,还有三山之中的度假村,这些事情你都是从哪里知道的?”李丁山毫不掩饰他脸上的怀疑。

  “在知道要和李书记来坝县之前,我专门上网查了不少关于坝县的资料。网络是个好东西,许多想要找的资料都可以查到。”

  其实在九八年时,燕市连象样的网吧也没有几家,网速更是慢得出奇,最主要的是,网上也不象现在有太多翔实的资料可查,地方网站以及各种资讯很少,不过夏想将信息来源直接推给互联网,不但可以解答李丁山的疑问,也可以和他开始劝说李丁山时,说以后网络会迅猛相呼应。

  “其实要想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不太难,李书记在京城关系广,如果在京城的旅游局、交通局中有熟人,就可以打听出来有没有相关项目的立项!”

  夏想抛出这句话,就是为了体现李丁山背景关系的复杂,这也是人脉广的好处。ΖuiLu.ΠET换了普通的县委书记,怎么可能能将手伸京城中去?尽管现在还不是信息暴炸的年代,信息的价值还没有被无限放大,但一条信息可以带来巨大的商业价值的事情,任何时候都可以发生。

  李丁山听了之后,脸上就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夏想,在我身边当秘书,还是委屈了你。说真的,上次高海还想把你调到他的身边,我没有答应,是不是有点霸道了?”李丁山倒没有试探夏想的意思,他说这话完全出自真心。

  李丁山的为人夏想自认还算了解,他真心实意帮助李丁山,一是看重他的人脉和关系网,二是要借他的势从此走向仕途,三是李丁山是一个重感情值得深交的朋友,尽管他也有心软和优柔寡断的缺点,但人无完人,在夏想眼中,李丁山对他的绝对信任,是他可以在他身边大展手脚的最重要的前提,而且只要是李丁山认可的人,他一向持容忍和宽容的态度,贾合在他身边五六年,一直对他忠心耿耿就可见一斑。

  高海的位置虽好,但高海未必如李丁山一样对他百分之百的信任,而且他和高海之间也没有一种同舟共济的感觉,所以李丁山提出这个问题,夏想根本就不用考虑:“李书记多虑了,从一开始劝您从政开始,就打算和您一起下到县里,不管条件好坏,只要您不嫌弃,我就会在您身边,为您出谋划策,尽自己所能。高秘书长对我的赏识只是看重我当时灵光一闪的想法,但真要长久相处,还是人与人之间同舟共济的感觉来得真实。”

  李丁山明显愣了一愣,随后又笑了:“小夏,我还真没有看错你。也是,我们一起来到坝县,你说的好,就是同舟共济,既然如此,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他起身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然后又示意夏想坐下,“你知道宋朝度为什么要花大力气运作,非要让我从政,来当一个县委书记?”

  夏想当时想的是宋朝度是为自己考虑后路,他看重的是李丁山在京城的人脉和在媒体圈中的影响,却没有想到,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恐怕你也知道我的婚姻出了问题…我的前妻一直希望我从政,希望我能当上省部级高官,可惜当年我的志向却是要当无冕之王的记者,为此没有少和她争吵不休。随着我的年纪越来越大,她想让我从政的心思却越来越强烈,好象我不当高官就配不上她一样,结果在几年前,我们的婚姻到了头。”李丁山大口大口的抽烟,可以看出他的心绪非常不平。这也是他第一次向夏想吐露心声。

  向一个比他小近20岁年轻人说心里话,他心中多少有些别扭,不过不说又不足以让夏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所以只有借升腾的烟雾来掩饰一下。

  夏想也知道李丁山说出这番话很不容易,婚姻问题可能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所以他一直隐藏得很深。今天能当着他的面亲口说出,也是对他完全信赖的表现。他沉默地坐在一旁,看到李丁山脸上隐隐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心里也微微有点酸痛,因为杨贝的背叛深深刺激了他,后世的他一直未婚,尽管后来遇到了卫辛——一个柔情似水、温存如梦的女子,对他好到极处,他几次动了要娶她的念头,却最终没有走出关键的一步。

  难道每个男人的心里,都有一个令他伤心的女人?

  “其实我能走到今天,全靠她的父亲在背后。她的父亲是前燕省书记,虽然我和她结婚时,她的父亲已经退了下来,不过他老人家为人高风亮节,不仅在燕省德高望重,就是在京城也有许多高官受过他的恩惠,所以他老人家的影响甚广,我进入国家级报社,出任记者站站长,明里暗里都得益于他老人家的面子。虽然我和他女儿离了婚,但他老人家对我还是一如既往,只要我开口,他肯定会尽他所能帮我。”

  李丁山笑了一笑,目光中闪动的光彩有感激有回忆,也有感动,“宋朝度知道只要我一入仕途,就算我不开口,我的前妻知道了,也会主动找我。她不是不爱我,而是怨恨我不听她的话。我当初和她的根本分歧就在于是不是从政,既然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在她看来,我和她之间的隔阂没有了,她也放不下以前的感情。再说老头子知道了之后,也会趁他影响力还在的机会,为我暗中做一些铺垫…小夏,你现在知道了宋朝度的真实意图了吧?”

  夏想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原先也不是没有猜测过李丁山是不是还另有背景,却不知道原来问题的症结在他的前妻身上!夏想不知道他是该替李丁山无奈,还是该替自己庆幸,这一次紧跟李丁山,原先只看到他背后的媒体关系和宋朝度以后的崛起,却没有想到李丁山本身也有惊人的背景。

  只是他不敢肯定,一个退下来的省级高官,又不是国家级领导人,而且听李丁山的口气已经退下来好多年了,还有没有影响力还在两可之中。

  怪不得宋朝度一直竭力推动李丁山从政,却原来在于李丁山的背景,也有势可借,他借机将他和李丁山绑在一起,只要李丁山从政,不但李丁山的前妻会感激他,李丁山的仕途也会和他息息相关,到时李丁山的老丈人只要出手帮李丁山,就等于间接帮了他。

  宋朝度,果然是深谋远虑之人,夏想想通此节,不由对宋朝度的佩服又加深了一分。不过要是让他知道液晶大屏幕的风险资金也有宋朝度的影子,不知道他会惊愕到什么程度。

  夏想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用心做好秘书的本份,为李丁山成功升迁打好每一步的基础。不仅是为了他将来的仕途能够走得更长久一些,也为了李丁山对他的一份沉甸甸的信任。

  “我告诉你这些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宋朝度和我是同学不假,他对我一向照顾也是出自真心,但是官场上的事情都是互相借势,要是你无势可借,又不能给对方带来切实的利益,照顾一两次也许可以,再以后还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李丁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动了心思,突然之间就将许多私密的事情和盘托出,难道仅仅是因为眼前的年轻人真心实意地帮助自己?还是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有锐利的眼光和惊人的布局能力?

  或许都是,或者都不是,只是他需要一个值得信任的人说说他心中的所想罢了。

  夏想心里清楚,李丁山身后庞大的关系网和人脉,在他眼前刚刚展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夏想只有沉默地点头,李丁山向他说出隐密的事情,证明他在他心目中已经是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再加上他又可以帮他出谋划策,应该说,现在李丁山对他的信任和倚重已经超过了贾合眼下得到了李丁山的绝对信任,也许是时候向他提出曹永国的事情了,夏想心中有了决定。

  “李书记,我们来坝县也有一段时间了,一直还没有机会下去看看,正好今天有空,要不到乡里去转一转?”出动散散心也好,夏想见李丁山情绪有点低落,就提议说道。

  “好!”李丁山不假思索地就同意了,“早就听说坝县的草原非常漂亮,既然我们要旅游业,自己不亲自看上一看,怎么能说服别人?走,叫上贾合,我们一起去。”纸上得来终觉浅,不实地考察一番,总有雾里看花的感觉。

  贾合接到夏想的电话,听说李丁山要出门,当即兴冲冲地开出县委一号车,收拾得干干净净来到楼下等候。说起来他亲眼看到夏想迅速和李丁山接近,并且代替了他成为李丁山最信任的人,心里多少有些不平和不满,也感到有点失落。不过他和夏想住在一起,晚上夏想都会讲一些县委的事情给他听,一开始他还感点兴趣,后来听到了其中言语交锋和勾心斗角,渐渐就失去了兴趣,等夏想再讲这些事情时,他就岔开话题,说起其他有趣的事情。不是他不想和夏想讨论县委大院的是是非非以及如何坝县的经济,而是他根本就听不懂,也不知道那么高深的问题。

  贾合的心也就慢慢平复下来,心中的埋怨一点点消失。如果他有夏想的头脑和眼光,李丁山一定也会重用他信任他,事事和他商量,可惜他没有,这事怪不得夏想,更不怪李书记,再说李书记还是在夏想的劝说下才改变了主意当上了县委书记,换了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而且他现在在司机班日子过得也很舒坦,比起以前在公司时不知好了多少倍,有一帮人天天巴结他,请他吃饭,把他当成中心,他也非常享受这种飘然的感觉。

  县委一号车是一辆老款的丰田,车况还算不错,贾合十分灵活地操控着方向盘,一路向北进发。夏想坐在他的旁边,问他一些在司机班上班的情况,他沾沾自喜地将他所受到的优待说了出来,最后还感慨地说道:“等以后李书记当了市委书记、省委书记,我是不是大小也算个官了?”

  日系车的显著特点是悬挂软,山路不太好走,坑坑洼洼,路面的不平被减震过滤之后,传递到车内,车厢摇晃之间,就如坐船一样。悬挂软的好处就是适合走不太好的路,车速不快的时候,确实比德系车较硬的悬挂感觉舒适。不过一旦到了高速上面,车速一快,悬挂软的车高速不稳容易侧翻的致命缺点就会暴露无遗。

  车速不快,顶多六七十公里,不过这一段路况实在太差,车内晃动得厉害,李丁山冷不防说道:“小贾,开慢点,没有催你赶路,开那么快干什么?”

  李丁山的口气有点生硬,贾合跟了他这么多年,知道他肯定是哪里不满,忙问:“李书记,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你直接批评我,你也知道我脑子笨,有时候想不到,也猜不出来。”

  李丁山叹了一口气,看了夏想一眼,心想什么贾合能和夏想一样,时刻都能把握好分寸就好了,不过他也知道这是强人所难,不是所有人都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悟性。

  “平常和别人吃吃喝喝也就算了,记住不许以我的名义做什么违法的事情,更不能收别人的礼,替别人开口求我办事!”要是夏想,李丁山甚至不用点明,只需要暗示一下即可,但对于贾合,必须说得清清楚楚他才明白,才能记在心里。

  “我知道了,李书记,我不会给你丢人的。”贾合一口答应,扭头看了夏想一眼。夏想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话不能说得太明,他相信贾合知道他们三个人是同舟共济的关系,任何一个环节出了疏漏,就有沉船的危险。

  20公里的路程很快就到,来到了夏想让贾合来过几次的贾寨乡政府所在地贾寨村。说是乡政府所在地,其实就是一个大村,山路穿村而过,两侧全是低矮的农房,稍好一些的是红砖房,差一些的是蓝砖房,甚至还有土房,入目之处就是贫瘠和落后,街上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人群,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一个干瘦的小女孩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夏想他们,眼神之中除了惊慌之外,空洞无物,还有一条黑毛狗,瘦得皮包骨头,夹着尾巴在一堆垃圾中找东西吃,还不时抬头看几眼,有气无力的样子。

  再看远处,是起伏不高的小山,山间夹杂着碧绿如玉的草原,现在正是草木丰盛的时候,风一吹,草原如波浪一样起伏,是绿色的海洋,天然的宝藏,只是没有路,宝藏也只能藏在深山无人识。李丁山看到眼前的情形,更加坚定了要为老百姓们做点实事的决心,心里沉甸甸的,象是压了一块石头。

  就算一切如夏想所说,可以借三山度假村开发的东风,只需要修20公里的山路,就可以打通一条通向京城的通天之路,但眼前的景色虽美,在路没有打通之前,如何能提前拉来投资开工建设?如何能说服投资人以后会有美好的前景?要是等三山度假村建成之后再找到投资,最少也要晚上半年之久。

  李丁山的心情突然变得迫切起来。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夏想本来招呼小女孩一声,好问她几句话。不料他话一出口,小女孩就受惊一样转身跑了,还不时回头看上几眼,好象看传说中的大灰狼一样。

  姑娘一跑,就惊动了几个围在一起说话的大人,几个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个30多岁的黄牙男人咧开嘴笑了笑:“观光客?哪个大城市来的?这穷山沟有什么好看的,光长草不长庄稼。”

  夏想见李丁山没有开口的意思,就问:“草长得这么高这么壮,可见土地肥沃,应该能长好庄稼才是。”

  “呵呵…”

  “哈哈…”

  几个人一起笑了起来,黄牙说道:“一看就知道你是城里娃,能说出长草就长庄稼的话来,从书本上看来的吧?”黄牙的笑中还有那么一点不屑的味道,“草可比庄稼好活,好长,那玩意儿生命力惊人,不用伺候,自个就能长得高高的,冬天下雪一冻,地面上的枯黄死掉了,草根还活着,明年春风一吹,就又活了…”

  女孩不知何时又跑了回来,躲在大人背后稚气地念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黄牙训她:“大人说话,小孩子别捣乱,小丫,去打醋去!”

  “几位稀客来到我们这穷地方,有什么事?”旁边一个老农模样的人,一边磕着旱烟,一边拿眼睛瞄三个人。

后一天新书榜了,兄弟们努力帮我顶上,坚持到最后一刻,拜谢  夏想递上一根烟,说道:“就是想看看草原的美景…不过我也纳闷了,能长草的好地,为什么就不能长好庄稼?”

  老农看样子有50多岁的样子,牙都掉了几颗,一笑起来就和掉牙时的小孩子差不多,看上去有点滑稽,不过他说话时的样子却一脸认真:“好烟呀?好烟就抽一根,一般时候也摸不着这么好的烟。小年轻,这草原也没啥美的,就是草多蚊子多,以前还养马,现在不养马了,就成了一片片的草地。不过要是翻过前面那个山头,那里有一个山洼,山洼里的草长得好看,草里面有花,有名的没名的,多得很,和草长在一起,漂亮着呢…”

  老农抽了一口烟,美滋滋地打开了话匣子,说个没完,夏想忙打断他的话,怕他越扯越远:“老人家,为什么能长草,不能长庄稼?”

  “庄稼能长是能长,不过长不好,而且这地方也不长好庄稼,象什么小麦、棉花、大米、玉米什么的,都不长,主要是白天太热,晚上太凉,一般的庄稼种不活,就算能种活也长不好,所以这里就穷得叮当响。”老农好象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一脸陶醉的神情吞云吐雾,腆着脸伸出手,“再给一根烟,行不?”

  夏想将手中的半盒烟都塞到他手里:“那这里都种一些什么农作物?”

  老农喜不自禁:“都给我?”见夏想点头,一把把烟抢在手里,紧紧攥住,高兴得不得了,“这一盒得好几块吧?发了,回去得藏好,别让二蛋看见了跟我抢…对了,小年轻问我长什么庄稼对不?就长土豆、筱麦还有甜菜,反正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正好一年到头也够吃了,饿不死。”

  老农不好意思地露出豁牙:“那啥,小年轻,我去藏烟了,不能陪你聊了…”捂着烟飞快地跑了。

  夏想哑然失笑。

  黄牙凑了过来,眼馋地说道:“还有烟不?我也挺能说的,好烟孬烟,来一根就成。”

  贾合在旁边递过一盒烟,夏想没有把一盒给他,抽出两只:“怎么不种白菜?”

  “白菜?”黄牙将两根烟抓在手里,一根点上,一根放在耳朵上,“种那玩意儿干啥?有土豆吃就行了,白菜不好吃。主要是吧,这地方太冷,白菜就得秋天种冬天收才好吃,在别的地方下雪的时候,白菜正好长熟,然后收了就可以存起来过冬,这里不行,白菜还没熟就冻死了…”

  “不会提前种上,不到冬天就收了它?”贾合不知道夏想问这些做什么,但他从小在农村长大,知道种白菜的事情。

  “不行。”黄牙知道烟是贾合给的,所以对他也是一脸讨好的笑容,“那样种的话能长大,也能熟,不过难吃得很,白菜是菜,不好吃的菜谁种它,又不是粮食?要吃菜的话,还不如种土豆。”

  坝县的土豆远近驰名,夏想也有耳闻。在未来坝县之前,他也曾动过将坝县的优质土豆销售给肯德基的想法,因为坝县是真正的生态农业,无污染,纯天然,不过后来又想到肯德基的土豆几乎全部从美国进口,要求极高,制作土豆泥采用的是专用品种土豆:长条形,表面光滑,芽眼少,油炸后不脆,成型快,而且蛋白质与淀粉的含量达到一定比例。而国内土豆大多为农家品种:圆形、芽眼多且深,淀粉含量也达不到要求,再后来好象又隐隐有传闻说肯德基采用的美国土豆,全是转基因土豆,怪不得口感独特,想了想转基因技术对人类的健康影响还没有定论,也就断绝了在坝县推广转基因土豆的想法。

  贾合结合他在农村生活的实际情况,上愁地说道:“怪不得这么穷,这家伙,没好地,气候不行,农民能有钱才怪?象我们那里,可以种棉花卖钱,还可以种小麦、玉米、大豆、芝麻,种什么长什么,吃菜的话,韭菜、茄子、西葫芦、葱、白菜,要啥有啥,还可以种苹果、桃、杏,家家每年粮食都吃不完,菜也足够,再靠卖棉花赚点钱,起码比这里好过多了。”

  贾合的老家在中部平原,本来就是国内主要的粮食产地之一,又气候温和,各种温带作物都可以生长,和坝县不能相比。

  李丁山还不清楚夏想详细地问这些事情做什么,他心里现在只有如何旅游,心无旁骛,对夏想刚才的问答并没有往心里去:“夏想,我们是不是去山洼里看一看?”

  夏想了解李丁山迫切的心思,点点头,问黄牙:“去山洼怎么走?”

  黄牙看了看三人开的车,一脸为难地说:“车过不去,路不好走,要是人走过去的话,得半天,而且你们城里人怕是走不了那么远的路,得骑马。”

  夏想倒是会骑马,他扭头去看李丁山和贾合,贾合拍拍胸膛说道:“我当兵的时候啥都学过,骑马是小事一桩。”

  李丁山也笑:“没问题,我以前也骑过马,会骑。”

  黄牙高兴地一拍大腿:“这就得了,我去牵四匹马,得有人陪你们去,要不迷了路就坏了。这马好说,就当白跑腿了,我跟几位贵客跑一趟,能不能换盒烟抽?”

  不一会儿,黄牙牵来四匹马,两黑两红,四匹马体型健美,颈较厚,蹄质坚实,眼大有神,耳直立,结构匀称、紧凑,贾合一见不由赞不绝口:“好马。这马结实有劲,又能冲又有耐力,综合素质高。”

  四人骑上马向北行进,黄牙还真姓黄,不过叫黄海,他是土生土长的坝县人,一辈子去过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县城。夏想介绍他们三个人时,就让黄海分别以小夏、小贾和老李相称,不过黄海倒有眼色,看出来李丁山有点来头,就一口一个“李大哥”的叫着。

  其实从贾寨乡到山洼也并太远,充其量也就是五六公里的路程,不过几乎全在长可没膝的草丛中行走,说是有路,根本就是无路可走,幸好骑着马,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得还算不慢。要是用双条腿走路,非得崴脚不可。

  “小贾还懂马?看不出来还是个行家。”黄海看惯了草原上的景色,不象夏想和李丁山一样,双眼放光,极目四望,不停地指指点点,落在了后面,他和贾合在前面开路,就没话找话。

  “谈不上懂,就是以前当兵的时候了解一点。你们这马是杂交的吧?耐力又好,估计挽力也大,看样子是既能驮东西,又能干农活,是不是?”

  “没错,眼光真准。我们这儿的马就是和蒙古马杂交的,比蒙古马劲儿大多了,一个顶俩,又不比蒙古马跑得慢,都是当当的好马。家家户户都养一两匹,用来干活骑着上草原什么的,顶个小吉普…”黄海十分健谈,和贾合聊得十分投机。

  草原的景色美不胜收,顶着烈日走在阳光下,也不觉得身上燥热。夏想和李丁山骑马并排而行,天地之间一片空旷,除了马蹄的声音,和风吹过时沙沙的声音,安静得惊人。长长的草不时打在腿上和马腹上,别有一番情趣。

  “这草原旅游,除了骑马和欣赏草原美景之外,还可以在草少的地方平整一大片空地,建几个蒙古包,再搞一些射箭比赛的项目,应该可以吸引不少人的游兴,除了这些之外,夏想,你还有什么想法?”李丁山本来一直在安静地欣赏四周景色,快要走到山洼的时候,突兀地问了一句。

草原游可以游玩的项目有很多,但也是随着经济的不断才慢慢涌现出来的,比如说在草原中建造一处巨大的跑马场,里面既可以跑马,又可以射箭、烧烤以及篝火晚会,等等,再有许多蒙古包可以住宿,体验一下草原生活  再以后,在跑马场周围就可以建造一些农家小院,提供农家乐美食,接待各地游客,逐渐地成好玩、好吃、好乐以及放松心情的度假村性质的草原游。[醉][露][网]不过现阶段最现实的还是以草原美景为由头,大力鼓吹走近草原、亲近自然的生态游为好,其他的后续项目,会随着游客的增多,慢慢地自行起来,要是一步到位,就有可能带来拔苗助长的不良后果。

  李丁山的心情有点迫切呀,真要在坝县做出一番成绩,没有两三年是不可能见到成效的,夏想心中有些感慨,李丁山的缺点和优点同样突出,遇事容易急躁,凡事爱操之过急。就象当初在公司的第一笔生意失败之后,本来也有许多不错的小项目,虽然利润不高,但以他的人脉和关系可以稳赚不赔,不但可以正常维持公司的运营,一年下来也能赚个几十万元。不过李丁山总觉得第一笔生意失败得太窝囊,总想一举扭转局面,还想一鸣惊人,就千方百计要上液晶大屏幕项目,如果是在正常的时空里,他后来被液晶大屏幕项目彻底拖垮,从此一蹶不振。

  “李书记,草原太大了,不一定所有的景色都能收入眼底,要想一日赏尽草原美景是不可能的,我们现在是走马观花,但游客来了,不是人人都敢骑马,大部分人来草原游玩,还是图个新奇,图个热闹,所以我觉得一开始就先建一个草原度假村,等以后游客多了起来,名气响了起来,其他商人见有利可图,不用我们主动去找投资,投资也会主动上门。”

  夏想的意思很简单,就是在开始时,把有限的精力和资金用到一处,先树立一个样板,只要见了效益,以后再新的度假村就事半功倍,远胜过在困难时期找投资。

  李丁山点点头,没说话,心里却赞叹不已,夏想真不简单,看问题比他还要长远一些,而且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急不躁,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前面是一处山坡,骑上山坡,顿时觉得眼前豁然开朗,犹如一大片五颜六色的地毯掩饰在山坳之间,入眼之处,是鲜花和绿草的海洋。无数不知名的小花迎风怒放,夹杂在绿草之中,草绿花艳,五彩缤纷,令人目不暇接,好一片美不胜收的如画风景。

  李丁山高兴地说道:“这么好的地方不开发成旅游胜地,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小夏,我们今天算是来对了,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呀,哈哈。”

  夏想也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憾,睁大了眼睛,半晌才说:“真美,真漂亮,言语无法形容。可惜这么漂亮的风景一直藏在深山人未识,不但是坝县人民的遗憾,也是全国旅游爱好者的一大损失呀。”

  黄海听出了点味道,脸上露出胆怯的神情:“你们是县里的官儿?”

  “不是,我们是记者,想写一篇关于草原风景的报道。”夏想随口编了个谎话,不过他看出黄海神色不对,又问,“怎么了,难道县里的官儿还常来乡里?”

  “不常来,要是常来就坏了,非得让他们折腾死不可。”黄海愤愤不平地说道,忽然又一脸紧张地问,“你们真是记者?可不要报道我说的话,要不我就没好日子过了。”

  “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我们替你保密。”李丁山动了心思。

  黄海还故作神秘地四下张望几下,夏想扔给他一只烟,几个人都下了马,站在花草之中。

  “行了,别装了,这里就我们四个人,你看什么看?”夏想取笑黄海,在他肩膀上打了一拳。

  黄海还就吃这一套,一脸谄笑地点上烟,点头哈腰地说道:“我就是一个老百姓,要是说了别人什么坏话,传到了人家耳朵中,我哪里还有活路我?小心行得万年船,是不是…”

  听他还要故弄玄虚,夏想伸手去抢他的烟:“不想抽烟了吧?再罗嗦,一会儿没烟给你了。”

  黄海立马老实了:“嘿嘿,别呀,我说,我现在就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官儿常来我们这里,是官儿的儿子常来,他一般一个星期来上一次,一来就要我们给他干活…”

  “是谁?让你们干什么活儿?”李丁山一脸不解。

  黄海又犯了老毛病,支吾着不说,夏想知道和他这样的人打交道,就得连哄带吓,就眼睛一瞪:“利索点,给你两盒烟,再不说,一盒也没有了。”

  黄海嘿嘿笑了:“刘县长的儿子刘河,他每次过来都要我们给他到草原上打兔子吃,当然也不白打,给只烟抽抽什么的。这是小事,农闲的时候大家都自己打兔子吃,都有多余的。刘河——我们都叫他刘总,就是让我们跑山沟里帮他挖口蘑和蕨菜比较烦人,那东西都长在不好找的地方,东西又小,又不好挖,可累人了。”

  口蘑和蕨菜可是好东西,在京城和燕市,都是高档菜,价格不菲,尤其是野生白口蘑其营养价值达到“野生食品的顶峰”,被外国专家推荐为十大健康食品之一。而蕨菜又称长寿菜,它是野生植物,素有“山菜之王”的美称,营养丰富,口感一流。

  又是刘河?夏想心中一动。

  “他让你们替他挖口蘑和蕨菜,给钱不?”夏想猜到了刘河的用心。

  “给什么钱?人家可是副县长的儿子,而且还是最高的副县长,听人说,说话比正县长还管用,全县没人敢不听刘县长的话,大家都说,不管是县委书记还是县长,都不是坝县最大的官,坝县最大的官其实是刘世轩。”黄海得了可得两盒烟的保证,肆无忌惮地说了起来。

  李丁山脸色不太好看,换谁作为县里的一把手,听到下面的老百姓说县里最大的官是一名副县长,心里多少也会有点不舒服。他可是县委书记,是名正言顺的全县最大的官。

  夏想想的却不是名义上的谁大谁小之争,而是另一个经济的思路:“你们这里口蘑和蕨菜的产量多不多?”

  “多得很,漫山遍野都是。”黄海用手向东方一指,远处除了草还是草,看不出任何不同之处,“一直向东,走上十多里路,就有一个山沟,里面的口蘑和蕨菜有很多,挖不完。不过就是地儿太远,又不好挖,没人愿意干。这东西吧是不难吃,不过就是一个菜,又不能当饭吃,没什么人当一回事儿,也不知道刘总是图个啥?有人问他是不是卖钱,他还说不是,说他就好这一口。净瞎掰,他一个星期能收两三百斤,别说他一个人,他一家人撑死也吃不完。”

  黄海说得唾沫横飞,显然没少被刘河指使干过这差事,说话时的语气带有明显的不屑和不满。

  几百斤口蘑和蕨菜,又是纯天然的,即使卖到章程市每斤也要10到15元,要卖到京城就得20元以上,刘河没有成本,至少就能获利几千元,每周几千元,一个月下来就有上万元,好一手空手套白狼的生财之道!

  其实老何的更新不少,有5K左右,最少还有半个月的免费版,上架前绝对超过25万字,自认还算厚道,所以大家也别藏着票票,等强推的时候和上架以后,肯定加快更新,总之一句话,票票越多,码字动力越足,相应的,公众版的就会越多。)

利用信息的不对称,又利用村民对权力的畏惧,仗着他老子是副县长,刘河干的竟然是无本卖买,只可惜苦了这些连烟都几乎抽不起的贫困百姓,还要被刘河压榨,充当他的免费劳动力  夏想想起村中的小女孩枯黄的面容和无助的眼神,又想起老农得到一盒烟之后如获至宝的模样,心中不免有些愤怒。ZUILU.neΤ刘河也是坝县人,他吃肉,好歹也分一些汤给父老乡亲喝,却吃独食,为富不仁到了连父老乡亲都不放过的地步,让他无比愤恨刘河的贪婪。

  上一次县委大院的事情过后,刘河倒也主动找过他一次,说是请他吃饭,被他委婉拒绝了。当时他也确实有事,并非刻意推脱。再之后刘河也就没有出现过,估计也是没有把他这个小小的秘书放在眼里,认为他出面请他一次,不管他去不去,就已经给了他足够的面子。

  至于张信颖,夏想再也没有听到她的消息,也懒得去问杜双林。在他看来,张信颖幼稚得如同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娇纵得好象她就是公主一样,也不想想要是她姑姑张淑英在坝县真有足够的影响力,为什么不将她调离宣传部,甚至直接将她调到章程市多好?既然连从宣传部调到县里其他部门都没有,其中的原因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不过说起来还真要感谢刘河的眼光,因为他的原因,夏想立刻想到一个可以短时间为老百姓带来好处的短平快项目,他假装漫不经心地说道:“口蘑和蕨菜对我们城里人来说,很少见,也想弄一些尝尝,我给你10块钱,你能帮我挖多少?”

  “真给我10块钱?”黄海双眼放光,好象狼见了兔子一样,“不带骗人的,10块钱可是大数,先拿出来看看。”

  夏想不忍再取笑他,连10块钱也当成大钱的人,怪不得会为了一盒烟而带上四匹马来陪人,他拿出10元钱一把塞到黄海手中:“先给你钱。”

  黄海看了看手中的钱真是10元,摸了又摸,急忙装起来放好,唯恐夏想反悔:“你想要多少我给你挖多少!”

  回到贾寨乡的时候,时候还早,李丁山就想在村中四处转转,等黄海回来。黄海一个人快马加鞭去挖野菜,夏想也没有过多解释,李丁山还真以为他一时嘴馋,想要尝鲜,也没多想其他。他心中气愤的是,刘世轩竟然纵容刘河为害乡里,让老百姓给他当免费劳力。

  只不过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刘河真要一口咬定他和乡亲们关系好,是人情来往,乡亲们是自愿帮他挖野菜,到时他再买通几个村民统一口径,李丁山也拿他没有办法,这就是本地派官员的最大优势,可以充分利用他们和本地乡亲的熟悉关系。

  李丁山没有想到的是,夏想已经想好了整治刘河的计策。

  对于整个坝县的形势,李丁山在和夏想几次商议之后,他也算看得比较透彻,先不提强势的本地派代表刘世轩如何躲在背后,准备随时出手,就是态度不明的石堡垒就已经足够让他头疼了,更不提只求自保的中间派,即使是力求上进的外地派,也是对坝县的现状束手无策,拿不出一个可行的可以改变贫穷面貌的好办法。可以说,坝县是一盘散沙,表面上的和谐掩饰不了内部四分五裂的真相,而且让人担忧的是,真要是推行旅游大计,他根本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阻力。

  只是当他在村中转了几转,发现除了沿路两侧可见砖房之外,村里到处是低矮的土坯房后,李丁山背着手,眉头紧锁,心中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响: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只要能改变这里的贫穷和落后,哪怕他行一些非常手段也在所不惜。

  夏想并不知道李丁山的急躁性格竟然让他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要是他知道之后,肯定会劝李丁山改变主意。官场之上也好,商场也好,最要不得的就是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背水一战,尤其是对想做出一番作为的人来说,有时候必须选择一种表面的妥协,采取迂回之计,看似退让,其实以退为进,而不是硬碰硬最后落个两败俱伤。

  夏想三人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等来黄海,眼见天近正午,就到贾寨乡唯一的一家乡村饭店吃饭。饭店虽然简陋,不过收拾还算干净,几个人要了一锅炖兔子肉,一盘山野菜,一碟蚕豆,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三个人也没有要酒喝。

  饭菜品相不好,不过土法用柴火炖出来的肉,比城里用燃气炖的肉味道截然不同,更香更嫩,山野菜和蚕豆也味道不错,让夏想几个人吃个大呼过瘾,贾合一个人就吃掉多半只兔子,后来又要了一只才算够吃。李丁山也是胃口大开,也得津津有味。

  炖肉之中就放着口蘑,李丁山吃了几口,赞道:“味道是不错,比起燕市的好吃了许多。这东西不便宜,原来是因为不好采摘。”

  夏想没有将他的下一步想法告诉李丁山,是因为不想让他分心,让他安心先做好旅游度假村的事情,其他事情要按部就班,一步步来,贪多反而误事。他见李丁山脸上不快,以为他还在担心刘河的事情,说说道:“其实象刘河这种人,什么地方都有,只不过在坝县表现得更过份一些罢了。因为这里民风纯朴,他软硬兼施,骗老百姓为他免费出力确实有些不地道,这事倒也不必非要和他计较,只要度假村的事情成功之后,附近的百姓慢慢眼界高了,知道了干活能赚钱之后,他再想随便压榨就不可能了…李书记,最近燕市有什么消息没有?”

  有了新号码之后,夏想也给冯旭光打过一次电话,知道他的超市大体上已经竣工,正在紧张地装修之中,差不多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正式开张营业,除此之外,一切正常。夏想心中纳闷,高建远到底是什么时候才发现佳家超市的商业价值,然后插进一脚的?难道是超市开张半年之后最红火之时,真要等到那个时候他才有机会接触到高建远的话,会让他的计划落空。

  在他的设想之中,高建远要是能在三个月之内浮出水面,才能让他顺利地进行下一步计划,要是不在预定时间内出现,以前所有精心设计的策略恐怕会付之东流。不但不能帮助曹永国,恐怕高海还会因为陈风和高成松之间的矛盾激化受到牵连,前途未卜。

  高海为人具体如何夏想还不敢轻易下结论,不过从他两次帮他的细节来看,也是闻弦歌而知雅意之人,而且他既然和李丁山关系交好,自然有他的可交之处,值得一帮。至于陈风,夏想则是出于纯粹的好感,认为他为燕市的做出了不小的贡献,不应该被高成松陷害而锒铛入狱,能暗中帮他一把自然也是好事。

  牵一发而动全身,高建远的重要性不言而喻,所以夏想一直在等他现身,心中时刻关注燕市的动态。

“目前倒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高海还在全力协助陈风推行城中村的改造,呵,他现在深得陈风的重用,陈市长许多事情都找他商议,问他意见,不过好象城中村改造遇到了难题…对了,高海还问起你,说要是你回燕市,一定要见他一面  夏想有高海电话,来坝县之前也给他打过电话,对他的照顾表示了感谢,也将设计图纸的事情告诉了李丁山,李丁山是乐观其成的态度,心里也没有什么想法,他也知道高海为什么要对夏想高看一眼,就是因为上一次夏想在酒桌上的“酒后戏言”。

  城中村的改造遇到了难题,难道是“杜村事件”提前暴发?

  “杜村事件”是陈风城中村改造之中以强硬对抗强硬的著名事件,之所以说是著名,是因为此事轰动一时,也一举造就了陈风强势市长的威名,杜村事件之后,城中村改造势如破竹,再也没有人敢暴力抵抗拆迁。

  当时杜村之中有20多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手持菜刀、铁锨,站墙,就是不让推土机过去。陈风带领上百名警察,身着便衣,假装成围观的群众,他以市长之尊只身来到人墙面前,动之以理晓之以情,面对明晃晃的菜刀和铁锨,没有表现出一点畏惧和退缩,镇静自若地和领头人谈判,结果对方就是死不让步,非要在原有的补偿基础上加上三倍,否则宁死不让。

  陈风一连和对方谈了两个小时,对方就是不改口,没有退让的余地。陈风最后拍拍对方的肩膀说道:“小伙子,我对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接下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在和对方谈判的过程中,100多警察已经完成了对他们的包围,陈风转身一走,就一哄而上,将20多人全部控制住,直接带走。

  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要推倒的房屋中还有一个70多岁的老头,大声嚷嚷说是谁推倒他的房屋,谁就是杀人凶手,他就是死也要死在老屋里,绝对不迈出门口一步。陈风大步走进屋里,先聊了一些家常让老人放松了警惕,然后对他说:“我是市长,老人家,你说说看,要是这片房子不推倒,该怎么样保留才好?”

  老人信以为真,以为陈风身为市长,一言九鼎,真的改变了主意要保留老宅,他正有一肚子话要说,就跟随陈风来到院中,对周围的一片房屋指指点点,说出了自己的看法。陈风一边听一边煞有介事地拿出本子记录,他陪老人越走越远,等离开房屋几百米远后,冲身后一挥手:“拆!”

  老人又气又急,大骂陈风身为市长也说话象放屁,陈风始终骂不还口,还伸出手让老人打:“老人家,城市的必须要有一部分人做出牺牲,也必须有人出来当罪人,被人指着后背骂祖宗十八代!如果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能为燕市的做出一点事情,就算被人骂被人打也值了,就算当一些人眼中的罪人,我也认了。”

  …这件事情在燕市流传甚广,不但没人指责陈风霸道蛮横,反而显得他真实可爱,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官僚形象,成了一个有血有肉的活生生的人,拉近了他和普通市民之间的距离。几乎所有的人提起陈风的名字时,都不由自主地伸出拇指赞道:“咱们陈市长真是好样的,是个爷们!”

  不过夏想也知道杜村事件是个隐患,后来也被政敌攻击他是野蛮市长,暴力市长,骗子市长,等等,总之将他批驳得一无是处。其实燕市人民都清楚,城中村问题是老大难,阻碍了城市的。大部分城中村被包围在高楼大厦之间,却设施陈旧,有些甚至排水和排污都没有,一下雨就臭气冲天,严重影响燕市的形象,而且还造成许多丁子路、断头路,甚至有些城中村私自在穿村而过的道路上设立收费点,建立城中村的王国,城中村的存在弊端太多,必须改造,否则还会有严重的治安问题。

  夏想还记得,就在陈风入狱之后,遗留了一处城中村没有改造,后任市长也视城中村改造为雷区,不敢再碰。结果几年后该村了一股黑势力,约有上百人成立了斧头帮,为非作歹好几年才被一网打尽。后来斧头帮连同首恶在内的十几人被判了死刑,为首者交待,斧头帮中有不少人就是当年手拿菜刀阻挡陈风的人,虽然不是一个村,但他们都过来投奔了斧头帮。而且他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还交待了一件陈年旧事,就是当时20多个年轻人之所以气势汹汹地敢和市长公开叫板,是有人幕后指使,指使者就是南方一建。

  南方一建是省委书记高成松的老婆景晓影的御用建筑公司。

  提起南方一建,燕市乃至燕省所有的建筑公司,不管大小,都是咬牙切齿,对其恨之入骨。

  南方一建开始时本来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建筑公司,因为没有实力,在南方当地混不下去,后来不知道托了谁的关系,认识了景晓影,结果得了好处的景晓影就利用手中的权利,几乎将燕市所有的政府投资的工程全部交给南方一建施工。后来又到整个燕省,最后导致燕省大小百余家建筑公司倒闭破产,或者被收购,就是夏想最初分配到的省三建也被南方一建挤跨。而且正是因为南方一建手伸得太长,插手的地方太多,导致了曹永国的调离和陈风的入狱,都是因为在和南方一建的对抗之中,许多人没有料到霸道书记的强悍作风,会如此明目张胆地维护南方一建的利益,甚至公开为南方一建撑腰。

  在另一个历史时空中,南方一建是燕省许多人的噩梦,夏想双手按住太阳,不免头疼,他就算知道南方一建的恶劣行径,只是对方背后站着的是省委书记,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他根本就没有能力阻止噩梦的发生。

  除非…除非高建远能在他的计划之内,如期现身,或许还有一丝改变的机会。

  “什么难题?”夏想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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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清楚,具体没说李丁山有些奇怪地看了夏想一眼,心道燕市的事情远在天边,你操的什么心?他尽管比夏想大了将近20岁,但却不知道夏想知道历史走向,更不会知道夏想能从一件看似平常的小事上,看出对以后深远的影响。[醉][露][网]

  夏想担心的是,因为他的出现导致了北大街的改造提前完成,如果真是小小的翅膀扇动之下,本来该半年之后才会发生的杜村事件也提前发生的话,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南方一建也比预定的时间提前进入了燕市,并且已经开始着手大规模插手燕市的建筑市场?真要是这样的话,许多事情必须提前去做。

  “李书记你方便的话给高秘书长打个电话,问问他具体遇到了什么难题?要是再和上一次北大街改造相似的例子,我或许还有新的思路…”夏想尽量说得含蓄一些,上一次的事情李丁山也知道具体的始末。

  “也对,怪不得当时高海主动提了一提他工作上的事情,原来在这里打着埋伏,我这就问问他,小夏你学的是建筑专业,对于规划方面倒是触类旁通!”李丁山没有多想,拿出手机就打电话,却发现没有信号,只好无奈地一笑。

  真要是发生了杜村事件,夏想对于如何说服高海去严查幕后的指使之人,心中没底。也许陈风只当这是一次偶然事件,而不是有人躲在背后操纵。不过夏想到现在也挺佩服陈风,要不是他当时出人意料的果断行动,要是他再软弱一些,或者处理不当,当时就会被人抓到把柄,尽管说来南方一建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往往拙劣的笨办法对付国内胆小怕事的官员最有用。

  夏想拿出他的手机,发现也没有信号,看来是移动的基站在贫困山区,还是覆盖范围不广。他站起身,心想怎么黄海还没有回来,向李丁山点了一下头,掀开门帘准备到外面透一透气,正低头将手机装到兜里,也没留神脚下,被门口的门槛绊了一下。

  夏想身子收势不住,猛然向前一冲,只听“咚”的一声,他和一个人正正撞了个头对头。虽然力度不大,不过头与头相碰还是挺疼,他疼得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对方“哎哟”一声双手捂头,眼中蓄满泪水,圆圆的眼睛大大地睁着,似委屈,似惊讶,又似见到了世界上最难以置信的事情,怔怔地看着他…

  夏想揉揉头,还没站稳身子,就觉得双眼眼冒金星,好象无数火花在眼前闪动,又如同往事的烟花一时间全部绽放,在他眼前呈现出一副至美至纯又令人不可思议的画面——眼前的女孩身穿淡紫色上衣,下身穿天蓝色牛仔裤,头上随意束了一个马尾辫,既有学生的清纯和亮丽,又有脱离了学生稚气的成熟之美。她的圆脸俏皮而生动,月牙一样的眼睛格外迷人,尤其是她的嘴角总是微微翘起,很有一种顽皮可爱的味道。

  杨贝…夏想从心底深处发出一声呻吟般的呼唤,真是杨贝,竟然会在这里与她相逢,而且还是以这种古怪而可笑的见面方式!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真的张口叫出她的名字,就听到身旁传来一声怒吼:“你他娘的瞎了你的狗眼,敢撞我的女朋友,不想活了是不是?”

  夏想毕竟是有点身手的人,感觉不对,下意识地向后面一跳,勉强躲过了头上的一拳,却没有躲过对方踢来了一脚,腿上结实地挨了一下,再也站不稳,“扑通”一声坐在地上。

  对方不肯善罢干休,还要上前动手,冷不防贾合从屋里跳了出来,一脚就踹在他的后背上,将他踢了个狗啃泥!

  夏想虽然挨了一脚,却丝毫感觉不到痛。他原本以为,坝县之大,就算杨贝身在其中,想要和她相遇,也和大海捞针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他虽然也有杨贝的电话,却一直忍着没打,也不知道是逃避还是不愿意面对过去的往事。

  他坐在地上,想站却没有站起来,心思恍惚,有一种前生今世的沧桑之感。后世的他自从毕业之后,再也没有和杨贝见过一面,也从来没有联系过。他的呼机一直保留到寻呼台倒闭为止,好几年的时间,只为等候一个熟悉的传呼打过来,却从来没有。

  当他得知李丁山要到坝县上任之后,也产生过一丝的迷茫,不明白上天给了他一次重生的机会,难道还要给他一个破镜重圆的美梦?说实话,后世的他虽然一直没有忘怀和杨贝的初恋,但心中对她的留恋以及她毅然分手带来的伤害也早就淡化,飘散成云烟。来到坝县之后,忙于各种事情,也在潜意识里淡忘了杨贝人在坝县的事实,只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如其来的相逢,竟然以一次偶然的碰头开始…

  杨贝也已经忘记了疼痛,呆呆地站立原地,不敢相信地盯着坐在地上的夏想,脸上的神情迷茫之中又有苦涩:“夏想,怎么是你?真的是你?”

  “夏想?就是你上大学生时搞的对象?贝贝,到底怎么回事,他怎么追到这里来了,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和他分手,坚决和他分手,不许再和他有一丁点关系!”一个胖胖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面前,她个子不高,却长得十分肥胖,腰宽背厚,满脸是肉,尤其是一双不大的三角眼斜着看人,眼神里全是轻蔑,“一个穷小子有什么好的,留在燕市就了不起了?还不一样是个小人物。”

  她来到夏想面前,不屑地哼了一声:“夏想,你怎么还不死心,大老远地追到坝县,也真是有心了!不过你别想拐跑我的闺女,实话告诉你,我女儿要嫁也嫁高官子弟。你长得还算说得可以,不过男人要长得好看没用,得要钱要权才有用。最好尽快滚出坝县,否则的话…”

  她眼睛一瞥,才看到倒在地上的男人。也许是贾合用力过大,被踹的人爬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胖脸女人一见顿时惊叫起来:“谁下的毒手?谁敢打刘河?谁不要命了敢打县长的儿子?”

  又回头一看一脸惊呆的杨贝,她突然扯足了嗓门大叫一声:“贝贝,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扶刘河起来?有人打你男朋友,你不帮忙替你打回去,总得知道到外面叫人来帮忙不是?快去叫人!”

  她将刘河从地上扶起来,双手叉腰又来到夏想面前,一脸神气地说道:“你知道他是谁?你知道我是谁?告诉你臭小子,他是刘县长的儿子,我是文化局的局长,今天的事情别想有完,你等着,一会儿就会来人收拾你…”

  刘河站起来,一只手扶着腰,脸色阴沉眼神不善地盯着夏想:“夏想,你和我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没想到,没想到杨贝以前的男朋友竟然是你…这么说来,你和我之间是永远没有可能成为好朋友了?”

  杨贝看看她妈妈,又看看夏想,突然眼泪涌了出来:“夏想,你这又是何必?何必非要来坝县找我?”

夏想心潮翻滚,强压下冲动的心思,理也没理刘河,说道:“你错了,杨贝,我来坝县不是专门找你,我是来工作的  “工作?真是笑话,在燕市混不下去了,居然会跑到坝县来工作!坝县虽然穷,也不缺你这样的没用的人,来坝县工作?你说说你在哪个局上班,我找你们局长去,让他开除你。ΖuiLu”杨贝母亲气势汹汹地说道。

  “伯母,您刚才好象说您是文化局的局长,应该管不到别的局吧?”夏想突然一脸微笑,彬彬有礼地问道。

  杨贝母亲先是一愣,随即又道:“我是管不着,可是刘河的爸爸管得着,他的爸爸是县长。”

  “好象是副县长吧?我听说县长姓石,不姓刘!”夏想看了刘河一眼,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还有恨恨的神色,心中知道和他之间已经是水火不相容了,更何况,他居然会是杨贝的男朋友,让他心中说不出来是悲凉还是厌恶。他又看了杨贝一眼,见她双眼含泪,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楚楚可怜,心中想起以前对她的柔情,以及她对他的温存,现在心中却始终提不起丝毫心疼和怜悯,只留下冷漠和漠视!

  “副县长怎么了?副县长照样可以让县长也让着三分,还有县委书记也不敢拿刘县长怎么样!你是外地人怎么知道坝县真正的当家人是谁,告诉你,是刘县长,刘县长在坝县才是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今天我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样的话了,看来,我这个县委书记只是徒有虚名了!”李丁山从屋里出来,一脸不快,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河说道。

  刘河今天从县城接上杨贝和她的母亲朱红妹,来贾寨乡办点事情,随便带她们两个人来尝尝鲜,吃吃乡下的炖锅菜。他轻车熟路,直接将车停在了饭店门口,也就没有看到李丁山他们停在远处路边的车。刘河知道村中谁家藏着山鸡和野兔,谁家有上好的口蘑和蕨菜,就让杨贝和朱红妹先到饭店等他,他去农户家打个秋风。

  自从上次他出面邀请夏想吃饭未果之后,他也心中颇不以为然,丝毫没有把夏想放在眼里,就连李丁山也不被他当成威胁。刘世轩虽然叮嘱他,最近行事要小心一些,多少要给李丁山一些面子,毕竟表面上他是县委书记,是名正言顺的一把手。但非常熟悉爸爸口气的刘河怎么会听不出来刘世轩语气中的轻视,也是,接连两三任县委书记来了又走,走了又来,他刘世轩一直稳坐常务副县长的位置不动,没升到县长是因为他是本地人,原则上不能担任当地的党政一把手,但副县长的位子丝毫不影响他作为坝县本地派领军人物,一直屹立不倒的事实!

  他是副县长不假,但不管是县委还是县政府,都有听从他的人,更不用提这么多年来安插到各级乡镇以及县局的人,都陆续当上了副手和一把手,可以说,整个坝县都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别说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就是市委书记亲自下来,也不可能立即改变坝县的现状。就算将他免职,他相信自己多年来精心培育的手下在关键时刻,肯定会和他站在一起,如此庞大的一股力量,不需要摆到明面上来震慑李丁山,只需要在关键时刻让他感受一下不大小的阻力,就会让他知难而退。

  坝县是他刘世轩的坝县,别人来了只要不危及他的利益,大家就相安无事,想呆上几年然后升官走的,他可以表面上配合一下。想要做出一点政绩工程的,只要对他有利,他也可以帮上一帮。但他的底线是,不可触及到他的核心问题,就是刘河。

  刘世轩只有刘河一个儿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刘河,曾经有一个到外县去当县长的机会他都没有动心,就是因为他已经不想再在仕途上有所,只想趁他在位的时候,为刘河铺好路,让他赚够钱。刘世轩很清楚坝县的优势,穷是穷,但也有宝藏,口蘑和蕨菜就可以卖大钱,不过他也知道现在只是打一个时间差,利用信息的不对称性赚钱,所以他不让刘河一次挖到太大量,容易引起有心人的猜疑,每周一次,每次只要一百斤,细水长流,在他看来只要他在位一天,就可以保证刘河的无本生意继续一天。

  除了无本经营口蘑和蕨菜之外,刘河还在县城开着饭店和歌厅,几年来,赚的钱少说也有上百万。刘世轩打算等他退休之后,就全家搬到章程市享福,反正赚的钱也足够花了,再做一些正当生意,安度晚年。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刘河毕竟年轻,哪里耐得住眼睁睁看着扔着遍地的钱不捡?他背着刘世轩每次都要让人挖到两三百斤才罢休,又没有听刘世轩的劝告,不但一分钱不给村民,连分上几盒烟也懒得分上一分,他觉得这些村民都没有脑子,只要一听是县长让他们挖口蘑和蕨菜,肯定没命地卖力,只要他许上几句空口承诺就可以了。

  人天生就会追求利益,不管是高高在上的权贵,还是在刘河眼中没有脑子的村民,只不过追求的手段和过程不一样而已,刘河不知不觉中已经给自己埋下了隐患。

  “李书记…”当着未来丈母娘和女朋友的面,刘河本来想显得硬气一点,但县委书记四个字好象有魔力一样,自然而然就带着压迫人的威严,他再觉得自己了不起,觉得自己有个只手遮天的爸爸,毕竟坝县名义上的一把手是李丁山,如果真要常务副县长和县委书记狭路相逢,就算他再根深蒂固,县委书记的权威发作起来,也足够让他举步维艰,从里到外难受,所以刘河还是谨记刘世轩的再三叮嘱,在双方没有露出底牌之前,必须对李丁山恭恭敬敬。

  “您怎么在这里?幸会,幸会!”

  李丁山护短,夏想又是他最器重的人,见夏想坐在地上,心中就火就再也压制不住:“幸会?幸会就是你动我的秘书的借口?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第二次对夏想动手了,刘河,你是不是真觉得我这个县委书记好说话,不记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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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丁山是没有从基层干起的从政经历,但他也是从小记者再到国家级报社的中层干部,接触的人形形色色,比起刘河乃至刘世轩都强了太多,下至村民,上至省委书记甚至国家领导人,他都打过交道,心软也是只对他熟悉的人宽容,手腕不够硬也是没有触及到他的底线,现在见夏想受屈,他的威势就不可遏制地发作出来  牛红妹还没有弄清眼前的形势,在她看来,只要跟紧了刘家这棵参天大树,在坝县的地面上,谁也动不了她一根毫毛,她听到刘河叫李丁山为李书记,以为是哪个乡的党委书记,又见李丁山盛气凌人,就无比气势地指着李丁山说道:“你是哪个乡的书记,怎么和刘河说话?你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知不知道我是谁?”

  杨贝实在不愿意看到她母亲气盛的样子,但她又非常惧怕母亲,不敢多说,只好轻轻拉了拉牛红妹的衣袖:“妈,别闹了,多丢人…”

  “丢人?你还知道丢人?人家都追到坝县了,你不是说和他断了来往了吗,怎么他还能找到你?”牛红妹得理不饶人,冲着杨贝又是一顿咆哮。

  “够了!”李丁山非常厌恶地挥了挥手,问牛红妹,“你是文化局的局长?”

  “没错,我就是…他是刘县长的儿子,你惹得起吗?”牛红妹想以居高临下的口气和李丁山说话,却发现她比李丁山矮了太多,而且自始至终被他不怒自威的气势压着,心里就十分不快。

  “伯母,别说了!”刘河唯恐牛红妹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他也不敢当面和李丁山闹得太僵,急忙出来打圆场,“李书记,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牛红妹,文化局的副局长。牛局长,这位是县委的李书记。”

  刘河以官职相称,让牛红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等听到最后说是县委的李书记,她再没脑子也明白县委只能有一位李书记,也就是说眼前的人是堂堂的县委书记,可不是什么乡党委书记。当面冲撞了县委书记?牛红妹一瞬间脑子有点迟钝,随后又快速运转起来,刚才他说夏想是他的秘书,这么说,夏想当上了县委书记的秘书,成为县委书记的跟前红人?

  牛红妹表情僵了一僵,转眼又鲜活起来,堆起了满脸笑容:“李书记,原来您就是新上任的李书记?您说这事闹得,我真是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她背后有刘世轩的是不假,但人在官场谁不知道书记的重要性,人事大权在握,真要想摘了她一个小的文化局的副局长的官帽,刘世轩想拦也不拦不住。

  李丁山没理牛红妹,扔下一句:“文化局的干部不是都挺有文化的吗?”就来到夏想身边,伸手去扶夏想,“要不要紧,小夏?你放心,上次我说过,来日方长,今天我还是这句话。”

  县委书记亲自去扶一个秘书?任谁都能看出来夏想在李丁山心目中的地位,刘河知道一点内情,还没有多大惊讶,牛红妹却是张大了嘴巴,脸色涨得通红,好象吃了什么不消化的东西噎着了一样,喉咙中发出呼呼的声音,却说不出来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因为李丁山的讽刺,还是因为夏想能够劳动县委书记大驾亲自伸手相扶而震惊!

  刘河再次听到李丁山强烈的暗示和不满,心中不以为然地想,你李丁山就是天,就是龙,来到坝县这一亩三分地,也翻不了天也伸不开腿,只能憋屈地老实呆着,否则到时收不了场,别说想捞上政绩走人,能不能干满一届还要两说。

  牛红妹知道她说错了话,给新任县委书记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心中急得上火,又见刘河在一旁虽然表面上恭敬,不过眼神中飘来飘去,显然是在和李丁山置气。她知道刘河可以仗着刘世轩不把县委书记放在眼里,但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文化局副局长,很容易就被当成棋子给牺牲掉,眼见刘河不出面替她说句好话,又想起刚才对夏想嚣张的态度,她心里更是如同被一只猫抓来抓去,难受得要死。

  夏想是李书记的秘书,看样子李书记对他又无比器重,要是他时不时在李书记旁边说她的坏话,她的副局长别说想提正,想都不用想一定干不长了。县委书记是动不了常务副县长,要想动她一个副科级干部,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

  当着刘河的面,她抹不下面子去求夏想,急忙转身对杨贝说道:“贝贝,夏想是你同学,同学来了怎么不招呼一声?大老远来到坝县,怎么着也是客人不是,有时间请夏想到家中坐坐,认认门…”

  “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想再重新撮合他们?见过势利的人,没见过你这样翻脸就不认人的。”刘河态度傲慢地看了牛红妹一眼,又冲杨贝说道,“贝贝,跟我走!”

  乡村饭店就是一间简陋的平房,房前的院子也不大,有几棵高大的杨树枝繁叶茂,风一吹树叶哗哗作响,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地上,到处是斑驳的影子。

  夏想站在李丁山和贾合中间,目光淡淡而清澈地看着杨贝,看着那个他昔日深爱的女子。她踌躇不前,犹豫不决地看看刘河,又看看牛红妹,唯独没有看他一眼,他的心渐渐沉到了谷底。

  杨贝真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子?如果有其他的原因导致她毅然分手,夏想不会怪她,也不会埋怨她,或许还是彻底原谅她,同时也会结开心结。但如果是因为她贪恋刘河的权势,他也不会怪罪她,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幸福的方式,只不过他会将她从心底完全抹去,不留一点痕迹。

  贾合见夏想不动声色,以为他怕了刘河,向前一步,大声说道:“不许走,把事情说清楚,别想不明不白地随便打人!”

  刘河冷冷一笑,冲外面喊了一声:“都进来一下,给贾大哥瞧瞧阵势。”话刚说完,从外面忽啦啦进来四个壮汉,个个身强体壮,依次站在刘河身后。

  李丁山终于再难保持儒雅风度,气得脸色阴沉如水:“刘河,你还想对我们动粗?我告诉你,只要你敢动我们一下,后果非常严重!”

  夏想见此情形,向前一步,和贾合一左一右将李丁山挡在身后,刘河真敢不顾一切对县委书记动粗?除非他得了失心疯或者不想活了!

  牛红妹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说不出话来。刘河和县委书记摆开要大打出手的场面,他是不是疯了?真要是打了县委书记,坝县非得来一场地震不可!不但刘世轩会受到牵连,公安局长直接就会被就地免职,还有她这个小小的文化局的副局长,肯定会被殃及池鱼。

  杨贝紧咬嘴唇,双眼含泪,眼见就要哭出声来,却还是不说出夏想想听的一句话。

刘河直直地盯了杨贝片刻,又用冒火的眼光看了夏想几眼,突然一挥手冲身后的人说道:“李书记在这里,你们几个还傻愣着干什么,赶快表示一下  身后四人一起弯腰,齐声喝道:“李书记好!”

  夏想差点忍不住大笑,刘河学什么不好,非要跟香港片学黑社会。[醉][露][网]国内不比香港,根本就没有黑社会成长的土壤,装得倒是有模有样,不过一看就知道是乌合之众。他心中仅有的一点担心全部消失不见,冲刘河挥挥手说道:“刘河,戏也演足了,面子也有了,你可以离开了…”又看了杨贝一眼,“把无关的人都带走,别妨碍我们吃饭的心情。”

  杨贝见夏想突然换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本来迟疑的脚步更加踌躇不前,她看看刘河,又看看夏想,眼中的泪水终于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夏想,对不起…”

  “你能过得幸福,对得起自己就可以了。我们没有相遇之前是陌生人,结束之后,也就重新再做回陌生人吧!今天的相遇是个误会,既然是误会,现在说清楚了,一切就这么过去最好了…”杨贝迟迟一句解释也没有,她有这样一个势利的母亲,又找了刘河这样一个男朋友,夏想突然之间意兴阑珊,连指责她的心思都提不起来,不管错在不在于她,她现在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他再抓住过去不放还有什么意思?不如放手。

  阳光斑驳洒在夏想的脸上,让他的神情显得落寞而决绝,还有一股淡淡的萧索…

  刘河、牛红妹和杨贝走了许久,李丁山还是脸色不善,背着手在院中转来转去。贾合最没有心思,不一会儿就追问夏想有关杨贝的事情,夏想不肯告诉他,他就死缠着不放,让夏想不由感叹,谁说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大龄男青年也很有八卦的潜质。

  又等了一会儿,见李丁山慢慢平息了怒气,夏想才凑过来,嘿嘿一笑说道:“李书记,我们才来坝县几天?人家可是呆了好多年了,再说,刚才人家不是叫了几个人一起向我们问好了吗?”

  李丁山忍俊不禁,笑骂:“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别跟我遮遮掩掩的,我以前是记者,一直搞文字工作,还不知道你想劝我不急着和他们对抗?有什么话你就明说,真不明白你怎么回事,坝县还藏着一个女朋友,也不早说,还被刘河抢走了,真够窝囊的!”

  夏想没心没肺地摇头叹息:“天要下雨,女朋友要跑人,谁管得了?这世界上有些事情可以经过努力就能做到,有些事情再费心也没有办法,比如女人心。我和她大学同学四年,谈了两年恋爱,毕业后半后就分手了,现在跟了县长公子,等于攀了高枝,得了幸福,我总不能死缠烂打,非要人家跟我这个穷小子过穷日子不是?”

  话虽这么说,夏想心中还是隐隐作痛,自始至终,杨贝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难道以前她信誓旦旦的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谎言不成?以前总见男人负心,其实女人绝情时不比男人差上多少。

  李丁山看出了夏想多少有点失落,知道年轻人对待感情的事情,一时想不开也可以理解,就开玩笑地说道:“别想了,事情都过去了。听我说小夏,燕市我认识许多有钱有势的人,有不少是有女儿的,和你年纪差不多的也有一些,到时看哪个合适给你介绍一个,不比坝县的这个强?移情别恋的女人不要也罢,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话间,黄海总算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原来他弄了满满一袋子口蘑和蕨菜,人累得脸色惨白,差点虚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别嫌少,实在挖不动了,累死我了…能值10块了吧?”

  夏想说不出话来,不知是该感慨他的纯朴和认真,还是该心酸他为了10元钱的卖力付出!他急忙一把接过麻袋,沉甸甸的足有百十斤,差点没有接稳,多亏了贾合在旁边帮了一下手才拿住。夏想拍拍黄海的肩膀,从身上翻出20元塞到他的手中:“谢谢你,老兄,辛苦了。”

  黄海捧着20元,一时间没明白怎么回事,连喘了几口粗气才醒悟过来,急忙脸红脖子粗要把钱还给夏想:“说好了10块就10块,又给20块算个什么事?我挖得少,不够30块钱的,这不行,太多了。”也不清楚黄海是按什么算的帐,难道说在他眼中一麻袋口蘑和蕨菜就值10块钱?

  夏想也没跟他客气,使劲一拍他的手:“给你就拿上,以后我还找你干活,这下行了吧?我说黄海,村民都不知道刘河让他们挖口蘑和蕨菜做什么用吗?”

  “知道,多少知道一点,卖钱呗!”黄海收了钱,简直对夏想客气得不得了,差不多点头哈腰地回答,笑得满脸开花。

  “那你们就免费替他出工出力?”

  “也不完全是,刘河也给点钱,不过让村干部分了,到不了我们手中。还有只要出力挖了野菜的人家,收提留的时候,村里都减免一部分,也算是给了点补偿。咋说呢,大家都知道人家拿去卖钱,不过咱们没这个本事,也不知道卖到哪里去,所以就这一身力气,闲着也是闲着…”也许是20元钱起的作用,黄海话特别多,说个没完,让一旁的李丁山听了对刘世轩父子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不但骄横霸道,还假公济私!

  夏想倒不是不想多给黄海一点钱,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所谓救急不救穷,要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贫穷,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而不是靠施舍。施舍带来的后果只能让他们产生懒惰的想法,不费力气得到的金钱可以让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转眼变成狡黠、贪婪的小人。后来在燕省一处贫困山区发生了地震,各地人民踊跃捐款,赈灾款和各项物资远超当地损失数倍,农民不但一下子由土坯房住上了国家免费提供的砖瓦房,而且还哄抢物资,将大量的方便面藏在家中导致发霉,也不让因为抢险救灾而累倒饿晕的解放军战士吃上一口。此事一经传出,曾让一位极有为名望的人也忍不住下了评语:“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其实如果真要完善好激励制度,制定一个人人遵守的规则,将农民的热情激发出来,还是可以迸发出极大的生产力。夏想心中的想法渐渐成型,回去的路上,李丁山见夏想一脸深思的样子,忍不住问他:“小夏,又有什么点子藏着不说,是不是在打口蘑和蕨菜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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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想忽然之间想明白了,前生今世,他一直念念不忘的只是旧情,只是昔日杨贝对他的好,正是因为一直念着她的好她的温存,却忽略了太多东西,比如说杨贝的忘情或许并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她累了她疲惫了,她回到坝县温暖的家中,不想再和他到燕市受奔波流浪之苦,她向往安逸的生活,追求一种触手可及的幸福,而不是他空空的许诺  选择在燕市受苦受累和她爱的人在一起,还是选择在坝县不受风吹日晒之苦,和爱她的人在一起?杨贝最后选择的是后者…

  李丁山冷不妨一问,打断了夏想的思绪,他笑一笑,想了想还是没有把心中的计划全部说出来,倒也不是要故意瞒着李丁山,而是在事情没有把握之前,不想透露过多的信息以免让他分心:“李书记,我只是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离实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等基本上有了眉目,我再给您汇报不迟。现在坝县的情况很复杂,李书记就不必为这些小事分心了,小事,还是交给我来办为好。”

  李丁山呵呵一笑:“也好,眼下坝县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处处都是暗流,只等一个合适的机会就会全面暴发出来,我们还是有点势单力薄,我决定了,小夏,尽快把你提到副科级,不过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夏想点点头,他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不假,但一没级别二没实权,行事多有不便,刚来坝县不久就提副科,虽然有点操之过急,不过要是运作得当,也能让人挑不出过错。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打算,准备配合李丁山以提他副科为契机,好好搅动一下坝县的政局。

  平静的时候,泥沙都沉在水底让人分辨不清,一旦将水搅浑,虽然泥沙俱下让人更加难辨好坏,不过也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浑水摸鱼。

  李丁山倒没有忘记再给高海打电话,快到县城的时候,一收到信号,他就和他高海通上了话。不过没说几句,高海似乎很忙,只说让夏想一有机会回燕市,就立即前去找他。

  “对了李书记,刘河的事情我们采用迂回之计,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对付他。草原旅游度假村,需要您拿到常委会上讨论,看看各人的反应情况再说。至于那个文化局的副局长,就先不用理她,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犯不着为她打乱我们的计划。”夏想想到杨贝哀怨的眼神,虽然他无比厌恶牛红妹的势利和不可一世的德性,但也不忍心看到因为牛红妹丢到官帽而让杨贝伤心,他一向埋怨李丁山心软,没想到事到临头,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有犹豫的一面。

  都是活生生的人,不可能绝情到相见不相识,一刀两断只适合刻骨的仇恨,并不适合铭心的感情。说到容易做以难,世间事情莫过如此。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杨贝竟然跟了刘河,而他也要不可避免地和刘河产生冲突,就算不是以你死我活的惨烈收场,至少也要分出胜负出来,不可以和平共处,到时杨贝又将何去何从?

  夏想不再是血气方刚的愣头青小伙子,虽然有和杨贝以前的感情因素在内,但绝对不会影响到他的判断,对于刘河本来就是要重点打击的对象,因为杨贝的出现,也许会让他更多了一些心狠手辣的意味。

  同时夏想也不排除他想让牛红妹成天提心掉胆,时时刻刻担心会被免职,惶恐不可终日。对于有些人来讲,一棍子打死虽然痛快,但绝对没有让她天天患得患失,时刻生活在恐慌之中更加让人感到解气。

  李丁山笑笑没有说话,他不是睚眦必报之人,但也不是对于敢于挑战他的权威的人没有一点想法。牛红妹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副局长,之所以气势逼人到处嚣张,还不是因为她自认有刘世轩这样一个大靠山?刘世轩,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想起这些日子以来刘世轩的表现虽然倨傲了一点,但大体还说得过去,守规矩,不随便说话,总是一副稳如泰山的样子。

  刘世轩不好对付,李丁山心思翻转,又将几个常委的态度在脑中过一遍,又联想到张淑英大闹接风宴的事情,心中隐隐觉得抓住了点什么,却又不得要领。

  既然高海没有点明城中村的改造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估计也不是很严重的问题,夏想也就稍稍放松了紧绷的神经。下午李丁山联系他在京城的关系,开始查证三山度假村的事情,他就躲在外面给冯旭光打了一个电话。

  冯旭光的兴致很高,对夏想给他打来电话显得非常兴奋,滔滔不绝说了一通他的超市现状,已经提前装修完毕,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就位,正在培训,超市的招商工作也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不少知名厂家主动加盟,远远超过预期。

  夏想可以理解冯旭光的喜悦,作为燕市第一家超大型超市,既是机遇又是挑战,成功的话,就会抢占先机。失败的话,就会一败涂地。幸运的是,冯旭光的眼光还算不错,走出了非常坚实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消息让夏想大吃一惊的同时,不免又欣喜若狂。

  出于保护肖佳的目的,夏想将肖佳介绍给了冯旭光认识,并委托他保护肖佳不受人欺负。冯旭光问也没问他和肖佳的关系,一口答应下来。夏想没想到的是,肖佳经他介绍认识冯旭光之后,她对冯旭光的超市非常感兴趣,有意做一些厂家的代理商,居中协调商品进入超市的中间环节。因为有些厂家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直接和超市的管理层接触,又或者他们在燕省本来就有代理商,不好再出面直接和超市协商,而代理商又因为各自的利益诉求的不同,会拒绝和超市合作,肖佳就钻了中间的空子,居中协商,竟然成了总代理下面的一级代理,直接供货给佳家超市,从中赚取差价。

  冯旭光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乐见其成。他的超市足够大,虽然招商很成功,但作为超市,商品越全才越有规模越有影响,所以对肖佳的经商才能和敏锐的眼光也是赞不绝口。更让他对肖佳高看一眼的是,肖佳还指出了他超市的不足之处,就是蔬菜区过小,水果区的位置也不好。

  肖佳的看法是,以后超市起来,不少老人和家庭主妇都愿意来超市买菜买水果,顺便再买些其他东西,因为就算超市的蔬菜和水果不比外面便宜,但许多人都相信超市的公平秤称得准,比外面的小摊上给的份量足,如此一来也很划算,当然其中还有一个习惯的问题,来超市都是图方便图便宜图省事,既然是采购,当然是东西越多越好,或许许多人会因为买菜而来超市,结果看到别的东西心动了,就顺手多花了钱。

  冯旭光听了肖佳的分析,顿时大为惊讶,仔细一想,更加佩服肖佳不但心细有眼光,而且颇有商业头脑,当时就想留她当超市的副总,却没有想到被肖佳委婉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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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久冯旭光才知道,当肖佳发现离佳家超市一公里之外的蔬菜批发市场之后,竟然产生了要做蔬菜批发生意的念头,让他大惑不解的同时,又不得不赞叹别看肖佳年纪不大,又是女孩,却是一个极具商业天才的人物。ΖuiLu.ΠET不过他佩服肖佳归佩服,却对她打算从事蔬菜批发生意不以为然,认为蔬菜批发虽然走量大,但利润太低,而且还容易受气温和运输等其他客观因素影响,很容易赔钱。

  冯旭光不想看到肖佳一意孤行,要是肖佳能帮他打理超市,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所以夏想一打来电话他就迫不及待地说道:“老弟呀,快劝劝肖佳,我估计她听你的话,可别让她做什么蔬菜批发生意了,不保险,容易赔个倾家荡产…你让她帮我,以后超市壮大了,我开连锁店,让她负责一家分店没有问题,待遇也不会低,甚至还可以得到股份激励…”

  夏想却为肖佳眼光毒辣,一眼看中蔬菜批发生意而暗暗叫好。

  随着经济的,随着燕市越来越放宽户口管制,涌入燕市的大学毕业生和农民工越来越多,城市的扩容带来的一个最显著的影响就是房地产的快速升温。与房地产的引人注目不同的是,许多人没有注意到的蔬菜市场,也随之迅猛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产业链。

  衣食住行是人一生之中最大的需求,尤其是吃,只有首先解决了吃饭问题,才有以后一系列的经济活动,所以蔬菜批发随着居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市场越来越大,品种越来越全,现在在燕市还难得一见的价格不菲的进口水果和海南的反季水果,在不久的将来就摆在了各大超市的显眼位置。

  尽管蔬菜批发也有这样那样的不利因素,但机遇总是伴随着风险,有风险的地方,往往才有莫大的机遇。从内心深处,夏想是肖佳做蔬菜批发生意的,而且他还有更深的考虑在内。

  听到肖佳果然听从他的劝告,收算去做正当生意,夏想还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老哥,肖佳的事情就随她去,让她放手去干,成与不成全看个人造化。我倒是有一件事情要和你商量,看你有没有兴趣来坝县做一笔生意?”夏想轻飘飘地将肖佳的事情放到一边,抛出了一个诱人的馅饼。

  “既然是老弟说的生意,老哥我当然有兴趣,不过现在正是超市的关键时刻,我抽不出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别的事情,先说来听听,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冯旭光也不和夏想打埋伏,直截了当地说道。

  “资金投入不会太多,人力也不需要太多,而且这个生意还和你的超市息息相关,要是做得好,可以一举两得。”想要让冯旭光动心,就必须抛出足够多的诱饵,夏想的声音极具诱惑力。

  冯旭光嘿嘿地笑了几声,才说:“老弟,我们认识时间不长,但彼此间的合作还是非常愉快的,而且相互之间的信任也不用绕弯子,你就直说让我做什么?要是去坝县帮李记出力,做一些政绩工程,我没有二话,但现在能力有限…”

  冯旭光的实话实说反而更让夏想觉得他为人可靠,人与人之间有时间需要遮掩,有时候却需要真诚,真真假假之间才更显得真实可信,他也有理由相信他肯定能说服冯旭光,因为他的提议符合冯旭光一贯的商业策略,只不过他是提前说了出来。

  “有没有兴趣做一个自有品牌的商品?”夏想终于说出了他想法,他可以感觉到另一端的冯旭光呼吸顿时急促起来,继续用话语冲击他的心房,“比如说以佳家超市的商标,生产一些商品,面粉也好,袋装食品也行,哪怕只是找别的厂家代工,只是换了一个印有佳家超市自有品牌的外包装,一来可以多赚一些利润,反正我们有的销售渠道,二来也可以变相提升佳家超市的品牌价值…”

  冯旭光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好你个老弟,简直说到我的心坎里去了,真有你的,我服了你了,说的和我想的一模一样,不,比我想得还要详细许多。你等着,几天后,坝县见…”

  没看出来冯旭光也有急性子的时候,放下电话,夏想摇头笑笑,暗中小小的得意了一把。在后世,佳家超市在到第三家连锁店的时候,开始出现自有品牌的商品,有面粉、蔬菜、熟食,甚至还有瓶装水、食用油和卫生纸,尽管只限于佳家超市一家销售,但胜在左手掌握货源,右手掌握销售渠道,不过是左右手互换的事情,既能尽可能的压缩生产环节的利润,又能自主地调节终端市场的价格,省去了中间环节,利润大增。

  再后来佳家超市到七八家连锁的时候,他的自有品牌的商品销量已经达到了惊人的程度,利润也相当可观,而且还迫使生产相同商品的厂家,不得不采用更加灵活多变的合作方式,让佳家超市的整体利润又了一个新的台阶。

  应该说,现在的冯旭光或许脑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轮廓,还没有完全成形,被夏想突然点破,怎么能不喜出望外?所以匆匆主动提出前来坝县也在情理之中。本来夏想还想提醒一下冯旭光让他随身多带几个人,万一遇到紧急情况也好脱身,不过想了想也就没有再打电话提醒他。

  挂断冯旭光电话,夏想本来想再给肖佳打个电话,想了一想又没有打。自从来到坝县之后,他也和肖佳通过三次电话,第一次是关于介绍她和冯旭光认识的事情,第二次是肖佳说她的编工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第三次通电话的时候,肖佳先是说一大通没用的废话,最后才气呼呼地指责夏想,这么长时间没有说一句温柔的话,也没有说他想她。

  应该说,第三次电话才符合肖佳的性格,才是她本色一面的真情流露。夏想本想压低声音,悄声地说几句柔情的话语,肖佳却笑嘻嘻地说了一句:“别勉强,我没有赖着你的意思,只是目前阶段还觉得你是最适合我的人,虽然你并觉得我一定最适合你,不过没办法,我是自愿献身的,知道你一定不会珍惜。放心好了,什么时候你厌烦我了,我会转身离去,不会丝毫犹豫。”

  当时电话结束了好久,夏想都愣愣的没有缓过神来,肖佳太要强了,也太有主见了,编的事情如此,感情的事情也是如此,让他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下午开会的时候,李丁山含蓄地对文化局的工作提出了批评,说是坝县县城的居民生活单调,没有什么文化娱乐活动,一到天黑大街上就空无一人,不利于坝县的经济,不利于提高人民群众的物质文化生活水平,需要相关部门反省一下,努力提高工作质量,不要整天无所事事,如果不能完成党和政府交给的任务,不如主动辞职  后他又毫不留情地批评了坝县的治安环境实在太差,他一行三人下去视察,竟然被几个地皮流氓给威胁了一顿,这样的治安环境如何能引来投资,如何能让客商放心地来坝县。ΖuiLu.ΠET李丁山最后以十分严厉的口气说道:“我建议所有涉及到的个人和单位都好好反思一下,现在大学生对下乡工作的积极性很高,一些思想僵化的老同志不能适应时代的,就不如主动让贤,让大学生勇挑重担…你说呢,杜部长?”

  让所有人没有想到的是,李丁山最后突然点名问了杜双林一句。

  杜双林正琢磨着李丁山为什么单挑文化方面的问题发难,虽然指名道姓说的是文化局,但他身为主管意识形态的宣传部长,也是难辞其咎,正打算主动开口承担一下责任,不想李丁山劈头盖脸地问了他一句,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忽然他脑中灵光一闪,想到李书记前面批评文化局的事情或许只是一个引子,重点却落在对公安局的不满上面,但重中之重还是最后一句话——让大学生勇挑重担——这个大学生指的可不是张信颖,而是夏想。

  李丁山终于流露出要提拨夏想的想法了,杜双林心中的念头一闪而过,却还是纳闷,要想提拨夏想,也应该向组织部长黄鹏飞暗示才是,怎么会点他的名?难道李书记因为上次和张淑英的吵架事件,再有和张信颖的冲突,而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杜双林心中一瞬间转了九曲十八弯。

  作为中间派的坚定的拥护者,杜双林在对待李丁山的态度上,和前任县委书记没有什么两样。虽然说夏想在上次张信颖事件上帮了他一个忙,感激归感激,政治归政治,两码事,他的态度还是两边不得罪,两边都合作,两边要是有了冲突,他置身事外,互不两帮。而且他也认为李丁山来坝县不过是走走过场,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调走,凭心而论,从内心深处他也不认为出身媒体的李丁山能在坝县做出多大作为,更不看好他政治智慧。

  杜双林甚至还觉得说不定用不了多久,李丁山就会被刘世轩搞得灰头土脸,全面溃败。

  私下里,他也和副书记郑谦、政法委书记杨帆以及武装部长郭亮交流过,几个人一致认为没有多少从政经验的李丁山,肯定斗不过老奸巨滑的刘世轩,更何况两个人中间还有一个态度不明的石堡垒。石堡垒自从担任县长以来,一开始也确实有大干一场的心思,不过在和刘世轩的几次矛盾中落了下风之后,就变得退缩起来,再加上这一次李丁山空降下来当县委书记,让石堡垒的书记梦破灭,自此之后,他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沉默寡言,以前的雄心壮志好象消磨殆尽,再也提不起半分精神。

  当然杜双林等人也不会完全相信石堡垒真的是偃旗息鼓,甘心夹在李丁山和刘世轩之间,做一个孤立的摆设县长。石堡垒或许只是打个盹,却睁着一只眼睛暗中注视着李丁山和刘世轩之间何时会发生碰撞,打盹的老虎也是老虎呀,而且毕竟他还是名义的副班长,真要发起威来,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杜双林一愣神,周围的人都直着眼睛看着他,一向喜欢眯着眼睛看人的刘世轩也意外睁开了眼睛,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仿佛眼神复杂,仿佛在寻思什么。石堡垒还是一脸平静地目视前方,目光却有意无意地飘向公安局长王冠清。

  今天的会议虽然是常委会,但因为公安局长的特殊性,王冠被要求列席旁听。

  王冠清正襟危坐,脸色微微有些激动,看来对李书记刚才的点名批评有点不安。

  吴英杰却是一脸诧异,偷偷打量了李丁山好几眼,试图从李丁山的脸色上瞧出些什么,却一无所获,不免有些失望。要是李丁山事先向他透露一些什么,他为他摇旗呐喊自然会不遗余力,可是李丁山却打了一个突然袭击,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

  吴英杰算是明白了,李丁山原来并没有完全接纳他。他想起了前几天和胡增周通电话时,胡增周好象不经意地问了夏想一句,让他半天琢磨不过味儿,到底胡市长是个什么意思,专门提起李丁山身边的秘书做什么?有了现在李丁山的突然一问,吴英杰恍然大悟,自作聪明的认为抓住了问题的关键之处,胡市长是在暗示他,在李丁山要提拨夏想的时候,让他在一旁随声附和。

  吴英杰哪里知道,胡增周不过是和人到紫气阁安定苑吃饭时,被其中一个没有眼色的人贬低了几句墙上的字画,心中有气没处发,才想到夏想的妙处,心中对夏想的印象就越加良好,就特意提了一句。

  坐在旁边的黄鹏飞轻轻拉了一下杜双林的胳膊,杜双林惊醒过来,见众人都在注视着他,不由尴尬地一笑:“李书记说得对,现在确实有不少年轻的大学生充实到了干部队伍,我们应该大胆地提拨年轻干部,让他们挑起重担,我觉得张信颖同志一向表现不错,决定向组织部建议对张信颖同志进行考核,提她到副科级。”

  哐当…正在百无聊赖摆弄一只铅笔的武装部长郭亮,震惊得手中铅笔掉在了桌子上。政法委书记杨帆也是一脸惊讶地看向杜双林,心想老杜没事吧,发什么毛病?好好的怎么想起来提拨张信颖那个疯丫头,还嫌她不够闹腾?

  黄鹏飞也是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就连一向不动声色的石堡垒也是微微动容,不解地看了杜双林几眼,又看了李丁山一眼。刘世轩阴沉的目光从每一个人脸上扫过,最后还是落在李丁山脸上,却见李丁山面带微笑,似乎很满意杜双林的回答。

  副县长赵建苏和纪委书记书记王全有也是面面相觑,不明白杜双林到底是唱得哪一出!

  李丁山就干部的任用问题不直接问黄鹏飞,而是点名问杜双林,这个举动已经够耐人寻味了,不料他接下来又说了一句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的话:“刘县长,文化局的副局长牛红妹你认识?”

  刚刚还说到要提拨年轻大学生,不问组织部长却问宣传部长,已经让大家不明白李书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不料等杜部长回答之后,李书记没有接话不说,转眼又问刘县长别的问题,这几个问题之间跳跃太大,一下子让众人无所适应。

  刘世轩的脸色却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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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河和李丁山之间在贾寨乡的冲突,刘世轩已经知道,刘河第一时间就告诉了他。他虽然当面没有说什么,不过心中却对牛红妹打着他的名义仗势欺人非常不满。他一向喜欢低调做事,闷声发大财,牛红妹张扬的性格让他很是厌烦,但因为刘河就是不听他的劝告,说什么也要喜欢杨贝,非要和杨贝在一起,让他也是左右为难。

  虽然刘世轩并不喜欢杨贝,觉得她性子太软,没有主见,但他又太宠刘河,拗不过刘河的再三恳求,就默认了他和杨贝的事情。不过牛红妹自从认为攀了刘县长的高枝之外,走路都气势了三分,和谁说话也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气,让他知道之后心里极度不爽,对牛红妹也就提防了三分。所以今天刘河和牛红妹回来之后,说起和李丁山之间的矛盾,他当时就火冒三丈,狠狠训了刘河几句,也没有让牛红妹进办公室,直接把她赶走了事。

  刘世轩是个很要面子的人,他不想让李丁山因为牛红妹的事情将他看扁,将浅薄的牛红妹当成是他的人是对他的侮辱和轻视。本来下午的会议他的思路一直被李丁山牵来牵去,还没有弄清李丁山的真实意图之时,突然被当众问了一句,心中不由暗暗骂了牛红妹一句蠢货。

  “认识,但不太熟悉,李记怎么问起她了?”刘世轩到底老成,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李丁山将问题高高举起,却又轻描淡写地放到了一边:“没什么,就是今天午我和她偶遇,她的说话方式让我很是感慨,怎么文化局的干部好象文化层次不太高?看来以后有必要加强干部的自身素质修养,你说呢刘县长?”

  别人听不出话里话外的含义,刘世轩却是心知肚明,被李丁山暗中讽刺,虽然说的是牛红妹,但他也觉得面无光,心中少不了又将牛红妹痛骂几句,刚要开口说几句,李丁山却扭过头去问吴英杰:“吴主任对于干部的任用和提拨,有什么看法没有?”

  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打鼓,今天李记是怎么了,东一下西一下,不按常理出牌也就算了,怎么好象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玄机,让别人都琢磨不透。

  琢磨不透就对了,领导的艺术就是要让别人猜不透心思。不过李丁山的真实意图并不是故弄玄虚,而是另有所指。

  吴英杰一点就透,目光从黄鹏飞的脸飘过,缓慢地说道:“考查干部和任用干部是组织部的事情,不过既然李记点名了,我就抛砖引玉地说几句,希望黄部长不要有想法。”

  黄鹏飞已经够尴尬了,李丁山摆明是落他面子,是对他强烈不满的表现,可是问题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县委记,心中格外恼火,吴英杰说话的腔调又有点阴阳怪气,他的火一下子就点燃了:“吴主任说的哪里话,李记是一把手,是班长,班长点名,我们就应该畅所欲言嘛。”

  吴英杰也不理黄鹏飞的牢骚,向李丁山点点头,才向众人说道:“李记提出的大力提拨大学生干部的说法,非常符合干部年轻化的一贯政策,我坚决…”他的套话说得官面堂皇,比李丁山还能大而广之,领悟领导意图的水平一流,李丁山的一句话,被他发挥成了洋洋洒洒的长篇大论,只听得众人哈欠连天,连李丁山也面露不悦之色。

  好在吴英杰及时收了嘴,话题一转才又落到正题:“杜部长所提的张信颖同志,我也从侧面了解过,是个工作认真、作风正派的同志,也是坝县机关之中为数不多的优秀大学生之一,当然,其他优秀的大学生还有很多,比如说县委的夏想同志,我觉得就是一个各方面综合素质都很高的年轻人,正好我们县委办公室秘科还缺一个副科长,我向组织部提议考核夏想同志…”

  石堡垒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知道李丁山早晚会提拨夏想,领导身边的秘升职快几乎成了惯例,大家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谁也愿意提拨自己最信任的人,他石堡垒也不能免俗,因此他倒没有指责李丁山的意思,只是没想到会来得如此之快。

  这才来几天李丁山就想把夏想提到副科长的位置,虽然秘科副科长并不算真正的副科级,算是股级,但先占好位置再提级别,还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石堡垒惊讶的不是李丁山的操之过急,而是等他醒悟过来李丁山刚才看似没有目的地乱说一气,实际最后的重点是为了提拨夏想打埋伏,手段之高,心思之妙,不得不让他大吃一惊。

  李丁山不是没有从政经历吗,怎么会有这么高明的手法?先是敲打了公安局长,又点名批评了牛红妹——牛红妹和刘世轩的关系石堡垒自然清楚,而公安局长又是刘世轩的人,李丁山的言外之意就是让刘世轩最好不要提出反对意见,否则有帐要算,然后又借杜双林之口先提出张信颖,张信颖可是张淑英的侄女,而张淑英和刘世轩的关系非同一般,等于又将夏想的提拨和张信颖绑在了一起。

  高,实在是高!石堡垒心中闪过一道寒意,李丁山不好对付,都说文人有生意气,怎么他做事滴水不漏,一点也不意气用事!

  石堡垒心中暗暗叹息,身子微微弯着坐在椅子,更让他这个坝县的二号人物显得一点也不显眼。只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杜双林为什么会出人意料地说要提拨张信颖,他和张信颖之间的矛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要不是他死死压着,张信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他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子,真有那么宽容大度?还有,他为什么要顺着李丁山的想法说,什么时候杜双林和李丁山走到了一起?

  不但石堡垒心中不解,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明白杜双林怎么就想到了张信颖,难道他和李丁山达到了某种幕后交易?

  刘世轩有点坐不住了,刚才说话时,李丁山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闪了他一下,让他觉得面无光,但李丁山就人事问题问杜双林问吴英杰,就是不问黄鹏飞,让他心中极度郁闷,知道李丁山是故意让他难堪,谁都知道他和黄鹏飞走得近,李丁山对黄鹏飞表现出毫不掩饰的不信任,让他怒火渐升,对李丁山拿牛红妹来作为交换条件,想要让他同意提拨夏想,他心中更是冷冷一笑。

  刘世轩对牛红妹本来就没有好感,决定宁可牺牲牛红妹,也不能让夏想位。至于李丁山又将张信颖作为捆绑条件,他到时再向张淑英好好解释,缓一缓,既然杜双林公开提出要组织部考核张信颖,到时张淑英在面施压,黄鹏飞再加一把力,再让副记郑谦说几句话,李丁山还敢搞一言堂,不尊重大多数人的意见,还敢压着不放?

李丁山你自作聪明,我就让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到时张信颖如愿以偿升职,夏想什么都得不到,让你看清形势,坝县到底是谁说了算!刘世轩斜着眼睛看了黄鹏飞一眼,两个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刘世轩虽然气愤之余,对李丁山故意和杜双林一问一答心中生疑,却没有想得太多,以为杜双林见势头不妙,又向本地派摇摆过来,想卖张淑英一个好。醉露网  吴英杰说完,意气风发地看了黄鹏飞一眼,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县委记管人事,要是组织部长不是一条心,李丁山肯定会有想法,真要是做一下调整的话,他这个办公室主任要是换到组织部长的位子,组织部位高权重,可比现在的位置好了不少。

  副记郑谦分管组织部,对李丁山搞个突然袭击也是心生不满,虽然他对黄鹏飞一向不怎么听他的话感到头疼,但也觉得被李丁山问东问西,跳过组织部不说,也丝毫没将他这个副记放在眼中,他无意中瞥见刘世轩和黄鹏飞暗中沟通,心中更是火起,举手发言:“李记,我作为分管组织部的副记,为什么有干部调整方面的议题,没有事先和我沟通一下?”

  李丁山好象正等郑谦这一问,呵呵一笑说道:“是我失误了,郑记的意见提得非常及时,干部提拨和调整是大事,以后凡是涉及到干部的问题,先由我和郑记、黄部长提前沟通一下,形成共识之后再拿到常委会讨论。刚才我说的要提拨大学生干部的话,只不过是随口说说…”

  不但郑谦愣在当场,刘世轩更是瞠目结舌,惊讶得再难保持不动如山的风度,睁大了眼睛看着李丁山,仿佛不明白他究竟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明明是想提拨夏想,借机将张信颖捆绑在一起要争取得到他的,他也正做好准备对李丁山反戈一击,不想李丁山根本不给他反击的机会,直接就偃旗息鼓了,就好象他鼓足了力气准备赤膊阵和对敌人面对面时,却发现敌人不知道何时跑得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他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当场,好象傻子一样。

  李丁山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起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丁山今天的声东击西的计策,是和夏想一起商量出来的。应该说,大部分是夏想想法的实现。按照当初夏想和李丁山二人的本意,本来只是想敲山震虎,借敲打王冠清的名义暗指刘世轩,毕竟也在贾寨乡受过气了,不找他们寻找一下平衡,还真以为县委记是一个摆设不成?

  至于后来李丁山突然问杜双林重用大学生干部,纯属心血来潮,想试探一下众人的反应,却万万没有想到杜双林还真是一个妙人,竟然将张信颖抬了出来,让他大感意外的同时,又暗暗称赞杜双林虽然看似耿直,敢当面和张淑英顶撞,其实也有政治智慧和手段,要不也不会坐到宣传部长的位子。

  不过李丁山也有些想不明白,杜双林为什么会大度到突然提出要提拨张信颖?不解归不解,本来和夏想已经商量好要过一段时间再将他提一格,但眼下有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岂能错过?他就顺水推舟,再抬出牛红妹来试探刘世轩,又借吴英杰之口抬出夏想,给所有人造成一个他一心非要提拨夏想的错觉,末了却又轻描淡写地收回先前所说,目的只有一个,抛出诱饵,愿者钩。

  当所有的人都以为他心急的时候,他又一点也不焦急地稳坐钓鱼台,接下来就该别人心焦了。李丁山看了一眼在一旁充当记录员的夏想,眼神无声地交流了一下。

  作为县委记的秘,夏想担当了会议记录员,没有发言权和建议权,更没有表决权,但至少参预了旁听,了解到了每一个人的动向,以便做到心中有数。

  连李丁山都没有猜到的是,杜双林突然说出张信颖的名字,是受了夏想的暗示。

  夏想没有资格坐在第一排,他一直在后排就坐,手中拿着黑皮笔记本记录。李丁山问杜双林的时候,杜双林发愣了片刻,夏想借给杜双林倒水的机会,有意无意将手中的笔记本打开放在他的面前,面有他有粗笔写的张信颖的名字。本来不该夏想负责倒水,但他主动示好也没人说什么,杜双林却一眼看到了面的名字,粗粗的黑体带有非常强烈的暗示。

  夏想心中也没底,只是将机会抛到了杜双林面前,是不是把握住全看他自己了。结果还是让他非常满意,杜双林一点就透,叫出了张信颖的名字。

  散会之后,众人心思各异地走出会议室,吴英杰最后一个出来,他等所有人都走光之后,让人将会议室收拾干净,才悄悄来到李丁山的办公室,敲开了外间的门。

  夏想正在整理文件,见是吴英杰,丝毫不觉意外,说道:“吴主任,很抱歉,李记有点不太舒服,正在里面休息,没有要紧的事儿,晚点再说。”

  吴英杰笑得很随意的样子:“小夏,晚有事不?没事儿的话,我们一起喝一杯。我请客,怎么着我也比你早来坝县两年,算是半个主人…略尽地主之谊!”

  夏想知道吴英杰迫切的心思,因为他选择了靠近李丁山,但李丁山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心里没底,今天特意来请他吃饭,就是有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意思。其实走到哪里都有吴英杰这样的人要表示靠拢,虽说用或不用也是两可之间,但现在无人可用之时,暂时为已所用也无不可。

  李丁山不出面,由他出面和吴英杰周旋,反而更让吴英杰时刻多加小心,为更进一层加倍努力,也是好事。夏想就将文件放好,笑道:“吴主任请客,我怎么敢不听从领导吩咐?领导说去哪儿,我一定准时到。”

  等吴英杰走后,夏想将他的想法和李丁山一交流,李丁山也持赞成态度。他刚才躲在办公室打电话,联系了京城方面的朋,朋说是隐约听说过有开发三山度假村的事情,不过没太注意,回头再给他详细打听一下。夏想听了,也知道有些事情急不来,就转移了话题,问道:“李记,你觉得张信颖听到风声后,会有什么反应?”

  今天会议李丁山公开表态要提拨大学生干部,杜双林也是郑重其事地推荐了张信颖,用不了半个小时,就会传到张信颖的耳朵中,然后张淑英就会在第一时间得知。以张信颖的性格,如果杜双林突然没了下文,她不急得团团转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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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杜双林来讲,有一个能折磨张信颖让她发狂的机会他岂能放过?在没有得到李丁山的授意之前,他能主动提拨张信颖的话,是没有政治智慧的表现,再说头那一巴掌岂能白挨了?当然,这也是夏想私下里和杜双林沟通的结果。ΖuiLu夏想算是算准了杜双林的性格,教师出身,有风骨,至少表面会把事情处理得让人挑不出理,私下里的手段也有,有点小阴私心思,却不敢做得太过。所以他清楚,要是让杜双林和李丁山站在一起,公开对抗刘世轩等人,绝对没门。但要是李丁山出头,让杜双林能当好人的同时,又可以暗中阴张信颖一把,也能恶心恶心张淑英,还能让刘世轩有苦说不出,他半推半就的也会答应下来。

  夏想正是拿张信颖这个刺头,将杜双林吃得死死的,至于杜双林和张淑英之间到底还有其他什么恩怨,也不急于一时非要了解清楚,反正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将每个人摸得透彻。

  晚饭他和吴英杰吃得是宾主尽欢,酒足饭饱之后,夏想抢先付了帐。吴英杰好歹也是常委、县委办主任,主动请他吃饭就是放低了姿态,他再让人家付款,尾巴就翘得太高了。态度问题不容闪失,只要关键时候吴英杰肯出力,小小的一顿饭钱又算得了什么?况且吴英杰的热情也让夏想感慨,身为县委常委能如此放下身段也不简单,也是一个人才呀。

  两天后没等来京城的消息,也没有听到张信颖如何找杜双林闹事,却等到了冯旭光的来访。让夏想大感意外的是,冯旭光不是只身前来,随他同行的人,居然是肖佳!

  与一次相见时相比,肖佳消瘦了一些,下巴尖尖的,再加她双眼风情万种,身段妩媚动人,当前一站,就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怜惜之感。夏想暗暗摇头,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妖精,天生丽质,说的就是如肖佳一般浑身下都散发诱人气息的女子。

  冯旭光来得之快倒没有让夏想有多少惊讶,他知道他是一个想干就干的人,干脆爽快,不过却没有想到肖佳会和他一同前来。当他看到肖佳笑吟吟地从冯旭光的车中下来,向他挥动着右手,右腕系着一个红绳,红绳还有一只小巧的银铃,手一动,铃声叮咚作响之时,一瞬间他竟然有些失神,恍惚之间,以为眼前的一切都是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肖佳,突如其来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蓦然想起以前的种种往事以及那一夜的,夏想口干舌燥,迟疑问道:“你怎么来了?”

  肖佳俏生生的脸蛋因为不适应海拔高度的原因,有两片飞红,娇若红霞,双眼如烟如雾,直直地凝视夏想,有那么一刹那,夏想感觉他身不由己被肖佳的目光淹没,仿佛坠入一片云雾之中,再也无法脱身。

  “看你傻呆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因为见到了冯总惊喜,还是见到了我太意外,怕我搅了你和冯总的好事?”肖佳见夏想没有她意料中的惊喜,就有意呛他一下,枉她对他日思夜想,他却对她不但电话很少,而且似乎从来没有柔情蜜意地说过动听的情话。

  夏想见冯旭光一脸促狭的笑容站在一边,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多少有点尴尬。次他向冯旭光介绍肖佳时,只说是以前的同事,没说有更深的关系,刚才的情景落在冯旭光的眼中,不言而喻,谁都能看出来肖佳对他的不满是一种思念和撒娇。

  “怎么没提前通知我一声就突然杀到了?想来个突然袭击?老哥你也真是,要带肖佳来总要先告诉我一声,好让我事先理个发洗个澡什么的,要不这形象出来见人,就太丢份了。”夏想不想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和肖佳的亲密来,他只好拿冯旭光调侃。

  冯旭光咳嗽一声,砰的一声关奥迪车的车门,抽出一只烟点:“临时决定,我要动身时肖佳才突然决定要来,还特意叮嘱我不要透露口风。肖佳厉害得很,我都怕她,敢不听她的话?不过说真的,夏想,肖佳不帮我的忙真是佳家超市巨大的损失,一路她给我提了许多建议,精彩,精彩绝伦,我还是第一次佩服一个女人,不,是女孩,比我小十几岁的小女孩,简直太有头脑了…”

  冯旭光说话不出三句,就又扯到了生意,他对肖佳不肯加盟佳家超市始终耿耿于怀,总是不忘劝她改变主意。

  “夏想,要不你劝劝她,让她加入佳家超市,我送她百分之一的股份!”冯旭光一边说,一边冲夏想坏笑,又扭过头去,察看肖佳的反应。

  肖佳眼睛一飞,娇滴滴地说道:“好呀冯总,要不我去给你当助理,天天粘在你身边,在嫂子眼皮底下晃来晃去,你愿意不?”

  冯旭光也吃不消肖佳的媚态,打了一个寒战:“助理就算了,让我老婆见我有这样一个助理,非得杀了我不可。算了,不愿意来佳家超市就算了,省得你到我们公司,害得我们公司的小伙子们成天魂不守舍,怎么开展工作?”又走过亲热地抱住夏想的肩膀,“走,吃饭去,饿死了,边吃边聊,让我听听你的奇思妙想。”

  坝县县城不大,像样的酒店没几家,夏想就坐在奥迪车内,指挥着冯旭光开到他一次和吴英杰吃饭的酒家,名字叫落英苑。夏想就发现章程市也好,坝县也好,虽然不富,但别有一番异样的情调,就是酒店的名字都起得挺雅。开始他在章程市和胡增周吃饭时,去的地方叫紫气阁安定苑,他还以为是胡增周附庸风雅自己起的,来到坝县之后他才发现,原来坝县所有的酒店也好,哪怕是一些销售日用品的商店,都会起一个好听的带点诗意的名字。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此言不假。

  “老哥,你什么时候买了一辆奥迪,不是资金紧张吗?”夏想闻着车内四处弥漫的新车味,见冯旭光十分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忽然想起他以前的车好象是一辆桑塔纳。

  “借的!”冯旭光也不瞒夏想,将车顺入车位停好,熄了火,“现在不是买好车的时候,有闲钱还不如用来投资,买哪门子奥迪?找一个朋借的,我那个破车开长途不行,太累人。再说开奥迪来你这里谈生意,也拿得出手不是,可以充充门面。”

第二更送上,抱歉,中午吃了点感冒药,睡过了,赶快送上,兄弟们多包涵,团团作揖,票票拿来  肖佳也下了车,可能觉得牛仔裤有些皱,就弯下腰抚平裤腿,却露出了后腰上一截嫩肉,白生生,肉光致致,让夏想心神荡漾,见冯旭光当前一步走进酒店,知道他是有意给他留下空间,就上前一步捉住肖佳的小手,轻声问道:“给我来个意外,是不是想我了?”

  肖佳直起腰,一把甩开夏想的手:“别得意了,谁想你,美得你!我是来谈生意的,在商言商,夏先生,请自重。”

  夏想哑然失笑:“好象话里话外透露着一股火药味,你做军火生意?”

  肖佳紧绷的脸再也忍不住,扑哧笑了,如雪后初晴,光芒夺面而来,她眼波流转,嗔怪说道:“我来确实有正事要谈,当然在谈正事之外,兼顾看望一下以前的同事,也不算什么,对不对?就怕别人会有别的想法,胡思乱想认为我是自投罗网,我可就有理也说不清了。别怪我事先没有声明,夏想,我主要是对你提出的超市自有品牌感兴趣,对于其他的事情比如说你本人,兴趣不大。”

  夏想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谨代表坝县人民欢迎肖女士前来坝县考察投资,请先入座,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肖佳一脸矜持点点头:“最起码态度不错,第一印象合格。”

  三个人在落英苑要了一个雅间,条件虽然一般,桌椅也有些陈旧,餐具卫生状况也很一般,不过也没人挑剔,冯旭光大大咧咧地坐下,也不客气,自作主张地随便点了几个菜,说道:“你们就不用点了吧?我是老大哥,就替你们做主了。”

  夏想却叫过服务员,又小声吩咐了几句。三个人要了三瓶当地啤酒,就着小菜,先喝了几杯。

  冯旭光一口饮尽杯中酒,瞥了肖佳一眼:“肖佳,我是来谈生意的,你是来发现商机的,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只谈正事,不谈邪事,好不好?”

  肖佳当然明白冯旭光暗中所指,毫不客气地说道:“冯总的意思是说,让我识点趣,吃饱喝足之后就一边呆着去,好给你们两个单身男人留出空间,方便你们出去鬼混?也是,燕市的莺莺燕燕太脂粉气了,而坝县这样山青水秀的地方,肯定有山间野味,另有一番情调。大鱼大肉吃惯了,想尝尝清新的野菜,对不?”

  正好服务员进来上菜,听到肖佳的最后一句,接过话说:“你们点的野菜马上就来,客人请不要着急。”

  服务员一走,冯旭光笑得差点趴桌子底下,夏想强忍着不笑,指着桌子上的凉菜说道:“坝县人不爱吃辣椒,怎么刚才肖佳好象吃了一个大大的红辣椒一样?”

  “嫌我说话不好听是不是?”肖佳赌气似的又喝了一杯啤酒,“不好听就别听,谁还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花花肠子,你们爱怎么着是你们的事,别让我看到就行,眼不见心不烦!”

  夏想冲冯旭光古怪地笑道:“冯总,还敢不敢让她加盟佳家超市?这火辣脾气,不定什么时候就呛你一口,又辣又麻,让你半天缓不过劲儿。”

  冯旭光收敛笑容,无奈一笑:“自从你介绍肖佳给我认识之后,我早就已经身受其害了,还好我已经百炼成钢,现在总算适应了她的突然发作,变成了铜墙铁壁,不怕骂不怕呛不怕难听话,就当没听见就算了。”

  肖佳忽然又娇态毕露,柔声细语地说道:“冯总,要不我给你当小秘好不好,钱不要太多,一个月一万五就可以了。”

  冯旭光顿时一脸紧张:“别,姑奶奶,我宁肯以后让你负责一家分店,一个月给你两万,你离我远远的就好。”

  “那你呢,夏想?觉得我怎么样?”肖佳又将目标对准了夏想。

  夏想知道女人都需要哄,需要安慰,有些女人以柔克刚,有些女人用表面的坚强来掩盖内心的柔弱,他不能不让肖佳发作,虽然知道她是有意示威,也只好认了。谁让她不远千里前来坝县,连人带钱都想要交给他,女人做出这个决定,男人再没有担当,就枉为男人了。

  “我倒是有点动心…”夏想笑嘻嘻地说道,目光清澈得如一汪泉水,“就是没钱,一个月一万五太高,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一个月一百五都出不起。”

  肖佳心中莫名的一疼,这是怎样的一个男人,让她日思夜想,难以割舍又不能长相厮守!尽管她很想乘胜追击,而且她也相信,凭借她的柔情和付出,夏想最后肯定会许她一个承诺,给她一个正式的名义,只是她却不能这么做,她从开始时的好感,到后来的喜欢,再到如今的深陷其中,一步步被这个男人所吸引所折服,何尝又不想将他永远留在身边?女人比男人更愿意天长地久,只是她不愿意如此自私地只顾自己的感受,不考虑夏想的前途,非要不顾一切和他在一起。

  再看到夏想清澈的目光,既有一丝真诚,又有一股成熟的味道,将年轻和阅历完美地结合在一起,没有了年轻的浮躁和轻浮,却多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深刻,更主要的是,他还没有中年男人的世故和裸的流露,肖佳差点心疼得流下眼泪,比起文扬的贪婪成性和色急的丑态,夏想对她既有礼貌,又放心地将他应得的钱存放在她的手中,这样的男人,几乎就是唯一幸存的极品男人。

  肖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脸上恢复了妩媚之姿:“就凭你们两个男人,没有一个能让我动心,算了,不和你们胡闹了,说吧夏想,将你的想法和盘托出,最好让我们都眼前一亮,不虚此行才好。”

  冯旭光猜到夏想和肖佳之间关系挺近,不过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他也不敢肯定。见肖佳突然转移了话题,脸色正常,还看不出什么异常,不由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几眼,见夏想也是一脸平静,很认真地点头,心里就更加嘀咕,难道看错了,难道夏想和肖佳没有谈恋爱?

  冯旭光又想起夏想和曹殊黧在一起亲密的姿态,将曹殊黧和肖佳对比一下,心中明白了七八,曹殊黧大方端庄,漂亮是漂亮,但不妖。肖佳尽管更有风情,不过太媚了,男人娶她回家,多半爱生猜疑,还是曹殊黧比较旺夫。

  他自以为是地下了结论。

  正好服务员上了一盘口蘑炒肉和一盘凉拌蕨菜,刚放到桌上冯旭光就叫了起来:“我没要这两个菜,上错了吧?”

夏想挥挥手让一脸愕然的服务员退下:“我要的,生意来了…”招呼冯旭光和肖佳两个人吃菜,“快吃呀,别愣着,尝尝鲜,真正的山间野味  肖佳白了夏想一眼,以为他故意打趣她,夏想假装没看见,见冯旭光还是迟迟不肯落筷,知道他心里有事就吃不香的脾气,笑道:“我要谈的生意就是面前的两盘菜,先尝尝味道如何,然后才好继续谈下去。醉露网”

  口蘑和蕨菜虽然不算稀有,不过在此时还没有大量走向市场,再加上燕市的酒楼和饭店远没有达到后世的兴旺发达,冯旭光和肖佳二人对口蘑和蕨菜没有概念也情有可原。不过当二人吃过几口之后,都赞不绝口地连说好吃,尤其是冯旭光,三下两下就消灭到大半盘口蘑炒肉,凉拌蕨菜更是几乎让他一个人全部吃光。

  很没形象地抹抹嘴,冯旭光嘿嘿一笑:“路上没吃饭,饿了点,好了,我吃好了,好吃!说说看,难道你也和肖佳想的一样,卖菜?”

  冯旭光也算说到了点上,夏想想的确实是卖菜,不过是要经过加工和包装的成品菜。

  坝县山中产口蘑和蕨菜,若能加以充分利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运作得当的话,不但可以让冯旭光赚上一笔,也可以带动农民致富。现在却被刘河一手掌握,让他吃了独食不说,还让老百姓得不到半点好处。

  夏想的想法是让冯旭光出资成立一家食品加工厂,先以承包荒山的名义买下出产口蘑和蕨菜的荒山,然后将出产口蘑和蕨菜的地点划分区域,在不破坏原生态的情况下,组织村民进行采摘,同时在山间适合种植口蘑和蕨菜的地方进行人工修整,在保留天然口蘑和蕨菜的同时,逐步推广人工种植,确保源源不断的货源。

  将收来的口蘑和蕨菜进行风干加工,加上外包装,打上商标,可以直供佳家超市专营。就算一开始佳家超市的销量有限,但久而久之占据了市场先机,再加上燕市餐饮业的飞速,对口蘑和蕨菜的需求量会越来越大,到时做为市场的先行者,冯旭光想不赚钱也难。

  夏想粗略估算了一下,由于坝县有大片大片的草原和荒山,在村边建造一座食品加工厂,地皮的花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关优惠政策自然不用担心,县里会有扶植的条文出台,基建费用应该十几万元就可以下来,至少食品加工的设备,他还没有来得及研究,估计也不会太高,因为也不是深加工,只是简单的处理,方便运输和储存,应该不用买太昂贵的设备。

  冯旭光端着一杯酒,放到嘴边,保持着端平的姿势,半晌一动不动,愣愣地听着夏想侃侃而谈。肖佳更是闪动着水灵的大眼睛,眼中有疑问有钦佩有异样的神采,还有微微的震惊,这还是以前那个老实木讷胆小沉默的夏想吗?听他一席话,如同一位商界精英在大谈生意经,哪里有半点以前怯懦的样子?

  冯旭光也是心中震惊莫名,他对夏想在经商方面也有如此独到的见解和眼光而感到震憾,虽然以前也曾得益于他的金点子而预先收取了不少厂家的保证金,度过了佳家超市的第一个难关,不过当时他只是认为夏想不过是突发奇想,是灵光一现的结果,没想到,原来他还真有经商方面的天赋。

  他看看夏想,再看看肖佳,忽然生出一种廉颇老矣的感慨,眼前的一男一女,年轻得过份,又聪明得不象话,让他一直对自己有经商方面的自知之明有了一丝怀疑和自嘲,他是浸淫商界数年,夏想和肖佳不过大学毕业才一年,他们凭什么?

  不服归不服,冯旭光还是为可以结交两个如此优秀的朋友而感到由衷的高兴,有一句话说的好,看一个人的素质,就要看他身边的朋友。

  沉吟片刻,冯旭光又尝了几口口蘑和蕨菜,嘿嘿笑了:“味道是不错,光是燕市的饭店用量就不会小,只是坝县有这么好的资源,为什么没有人发现?”

  不是没有人发现,是没有人敢虎口夺食罢了,而且坝县交通不便,信息闭塞,再加上刘世轩父子又刻意隐瞒,天然的宝贵资源才没有被外人发现,也让夏想捡到了宝。夏想毫不隐瞒刘世轩父子在坝县的势力,以及刘河所采用的非常手段,他特意提醒冯旭光:“有李书记的大力,你在坝县开办工厂,政策上的倾斜和照顾没有问题,但有一点,刘世轩父子肯定大为不满,他们明着不会捣乱,暗中也会捣鬼,老哥,不知道你是不是应付得来?”

  冯旭光“嗤”的一声,不屑地笑了笑:“你老哥当年是团省委的人,辞职下海后折腾了好几年,才攒了点钱。说实话老弟,前几年折腾得很猛,形形色色的什么人没有见过?他敢来我就敢应战,鬼有鬼道,人有人招,他要装神弄鬼,我就给他来个鬼神全灭。”顿了一顿,他又不解地看着夏想,又问,“老弟,你全心全意为我出谋划策,说说看,有什么要求?或者说,想得到什么好处?”

  夏想毫不躲避冯旭光明显带有质疑的目光,笑得很坦诚:“两个原因,一是为李书记做些事情,你来建厂投资算是李书记的政绩,同时又为村民带来好处,一举两得。二是也为了让老哥产业多样化,迈出向集团的第一步。”

  “说来说去,怎么你好象没有一点好处可得?”冯旭光半开玩笑半是不信。

  “我和李书记是同舟共济,和老哥是铁哥们,李书记升了官,老哥发了财,李书记是个念旧的人,也是对待身边的人最宽厚,至于老哥要是忍心事成之后把我踢到一边,不觉得良心上不安,我也就无话可说,自认倒霉!”夏想半是调侃半是试探。

  冯旭光呼地站起,端起满满一杯啤酒:“男人说话不拖泥带水,喝干了这杯酒,就是同患难共富贵的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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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佳目光闪动,脸洋溢着异样的光彩,端着酒杯也站了起来,夏想目光温和地看了一眼:“肖佳,你觉得我的想法是不是可行?”

  “我要做冯总的代理,把口蘑和蕨菜打入京城市场!”肖佳一口喝干杯中酒,意气风发。

  此话一出,连夏想都微微感到震惊,肖佳真是一个绝顶聪明的女子,经商头脑一流,一眼就看到了最亮点的地方。只要等山路一通,坝县离京城的距离就会由原来的千山万水变成咫尺之遥,只要她能打开京城的市场,食品加工厂出产的全部口蘑和蕨菜,面对庞大的京城市场,也会供不应求。

  有远见卓识,再有先人一步的动作,许多富豪因此而诞生。

  饭后,夏想带领冯旭光和肖佳一起去见了李丁山。冯旭光未来之前,夏想已经向李丁山透露了他的打算,李丁山自然没有异议,说是县里一定大力。这也是两个人早就商量好的拿刘世轩开刀的第一步,李丁山在面表态,让夏想着手去做,以坝县经济的名义引进投资,就算刘世轩及其者强烈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而且也有理由相信,石堡垒至少会持赞成态度。

  身为县长,坝县的经济要是迈新的台阶,他也有一份政绩在内。

  李丁山和冯旭光是初次见面,同为燕市人,也没有太多的客套和寒喧,再有冯旭光善于察颜观色,谈吐又有风趣,和李丁山倒也是一见如故,谈得十分投机。李丁山也没有说太多的官场套话,直截了当地说道:“冯总要来坝县投资建厂,一句话,选址和优惠政策都没问题,我可以保证政策的最有力的,但其他方面还要靠你自己解决。”

  冯旭光也明白李丁山的言外之意,坝县穷,不缺低廉的劳动力,不缺地皮,就是缺钱,恐怕要从银行贷款有一定的困难。他也暗中估算了一下,在坝县开办一家工厂确实也如夏想所说,花费不了多少,几十万元的资金,他压缩一下开支,再想想办法,应该不成问题。

  “资金问题我会自己解决,请李记放心,只是最大的担忧就是交通…”夏想也向他说明了三山度假村的开发带来的巨大好处,不过在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之前,冯旭光说不担心那是自欺欺人。食品厂建在坝县确实优势很大,但要是没有夏想所说的一条通往京城的捷径,所有的努力只能是空想。从坝县绕道到章程市,再从章程市到京城,再从京城到燕市,太远了,运输费用也会高得令人咂舌。

  李丁山如实相告:“京城的朋正在四处打听消息,一有消息我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也就是这两三天的事情,反正冯总好不容易来坝县一趟,肯定要四处走走,实地考察考察,就让夏想陪你们到处转一转,正好也等等京城那边的消息…”

  肖佳在公司的时候就和李丁山不太熟,接触不多,她的突然出现也让李丁山颇感吃惊,不过介绍的时候,夏想说她是冯旭光的助理,他也就没有多问,不过暗中观察了一下,发现夏想一脸坦然,肖佳也是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的局促和尴尬,也就释然了。现在肖佳也算客商,立场不同,身份不同,表面还是要客客气气的。

  李丁山不时投来的狐疑的目光让夏想无奈地苦笑,肖佳非要见李丁山一面,他也不能非要阻拦,因为从他的长远计划来看,在他的布局之中,肖佳对坝县的来说,也是不可或缺之人。早见总比晚见好,也就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他不太明白,肖佳主动前来坝县,肯定有什么目的?她到底想要做什么?不会仅仅是要和他见一面这么简单?

  他明白,李丁山是担心他受不了肖佳的诱惑,而和她发生一些什么。问题是,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他只有冲李丁山悄悄点了点头,意思是他自有分寸。

  在京城那边还没有传来确切的消息之前,李丁山不想让县委县政府的其他人知道旅游度假村和食品厂的计划,万一因为三山度假村事情有变,影响了山路的修通,度假村和食品厂就成了一个笑话,会让他在县里威信扫地。

  坝县县委招待所离县委大院有一段距离,三个人开车过去,夏想以县委办公室的名义要了两个房间,服务员见过夏想,甚至没有要冯旭光和肖佳的身份证,只让夏想签了字了事。

  招待所虽然条件一般,但胜在干净卫生,而且安静。本来坝县就没有多少外地人来此,偌大的县委招待所一共没有几个人入住。现在正是坝县最美的季节,招待所内绿树成荫,处处花团锦簇,再加许多不知名的小鸟飞来飞去,叫声动听,置身其中,颇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肖佳心情愉快,从炎热的燕市来到凉爽的坝县,又是如此的宁静和美,让她有点流连忘返,不过还不忘打趣夏想:“行,不愧为县委记的大秘,一朝权在手,就把令来行——住宿都不用花钱,我就当来这里休假算了,住个十天半个月也好。”

  夏想就笑:“恐怕小地方的山野风情,留不住大都市来的心比天高的美女,当休假还成,真要让你长期在这里工作生活,就会感到单调和厌烦了。行了,别感慨了,我们现在去草原看一看,实地考察。”

  扭头又对冯旭光说道:“可惜老哥你开的是奥迪,要是开一辆越野车来,就可以一路开进草原深处,现在想要去看看口蘑和蕨菜生长的地方,我们得骑马过去。”

  “骑马我没问题,就怕肖佳不会骑,拖累我们,要不肖佳你自己在房间里休息,别跑东跑西了。”冯旭光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提出让肖佳留下。

  肖佳自然不肯:“休想!谁说我不会骑马,我小时候就会骑驴了,小瞧人!冯总,你不会是别有心思,想把我支开,单独和夏想谈别的生意,对不?”

  冯旭光摆摆手,摇头一笑:“算我没说,不识好人心,到时受不了骑马的苦,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你。”

  将车停在贾寨乡一处开阔地,夏想不费什么力气就又找到了黄海,让他牵来四匹马,由他头前带路前往滚龙沟——当地人口中所说的生长口蘑和蕨菜的山沟,滚龙沟比次去的花海原远了不少——花海原是夏想起的名字,当地人就叫花甸子。

  黄海兴致勃勃,围着夏想转个不停,脸的笑容比阳光还灿烂,看得冯旭光心中直没底,把夏想拉到一边小声问:“你雇他花了多少钱,看他乐成那样,四匹马加一个人,会不会很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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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用手一指一望无际的草原:“你想在这一片广阔的天地之间,任意一块地方建造厂房都可以,再想雇用廉价的劳动力,也是非常方便,四匹马加一个人,本来只用给两盒烟就可以,不过要是你给他20元,他就会更加卖力。”

  冯旭光张大了嘴巴:“果然是善良的老百姓,好说话,好干活。”

  肖佳从后面打马过来,超过二人,挑衅地笑道:“谁敢说我不会骑马,有本事追来看看!”一扬缰绳,催动马儿一溜儿小跑,撒蹄扬欢,片刻跑得只剩下一个黑点,在茫茫天地之间,显得格外轻灵和美妙。

  肖佳穿着紧身牛仔裤,脚一双白色旅游鞋,外套脱下来系在腰间,头还戴了一顶用草编织的遮阳帽,俏丽动人,如一只出笼的黄鹂鸟,双腿马腹,微微翘起,骑马蹲裆式的姿势非常标准。身材曼妙,曲线毕露,极具诱人风情,再加她闪身而过时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让夏想战意高涨,猛然一提马缰,冲冯旭光喊了一声:“我先追,你断后…驾!”

  冯旭光笑骂一句:“你们两个人打情骂俏,关我什么事?还断后,你以为是打仗呀?”

  苍茫的草原之,浩荡的天地之间,两匹马一前一后飞奔,越来越接近,不时传来一阵阵清脆悦耳的笑声。

  冯旭光摇摇头,动了动颠得生疼的,对身旁的黄海说道:“小黄,我们慢慢走,不急,让他们放风去。”

  黄海讨好地一笑:“也不算远,慢慢走半个多钟头也能走到…冯总是做大生意的人,坐惯了汽车,哪里还受得了骑马的苦?”

  冯旭光三教九流的人物见多了,不多时就和黄海聊得十分投机,通过黄海之口,将当地情况摸得一清二楚,心中就更加断定了夏想所说的食品加工厂是不二选择,不过心中也对刘世轩父子的反扑隐隐担心,他们此举是虎口夺食,完全断绝了刘河的财路,他不急才怪。

  不过想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在商言商,有利可图的事情,早晚会被打破垄断,既然让他赶了,就让他来做第一人也好。

  夏想没有想到肖佳马也骑得这么好,似乎她身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秘密,比如他从来不知道肖佳是哪里的人,家里有些什么人,是哪所大学毕业的,等等,他只知道她叫肖佳,和他是同事,尽管两个人已经突破了男女界限,不过在夏想眼中,肖佳还是和以前一样陌生。

  和肖佳并排奔跑在茫茫草原之,不辨东西南北,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呼直响,一些不安分的长草打在腿,虽然不疼,也有一些麻麻的感觉。再看肖佳,微微离开马鞍几公分,修长的大腿绷直,由于过于用力的缘故,撑得牛仔裤鼓鼓囊囊,身每一寸夏想亲过摸的细嫩白肉呼之欲出,随着奔马的跳跃,肖佳粉脸红润,身子也一起一伏,胸前也是波涛荡漾,犹如起伏的草原,体会过其中妙处的夏想不由身一热,一股顿时充盈了全身。

  “肖佳,你真美!”他大声喊出心中所想。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肖佳侧过脸来,眼睛被风吹得眯了起来,没有了动人心魄的勾魂之美,却又多了一份惹人心动的别样情调,好象是故意撒娇挑逗一般,“怎么样,服不服?我的水平不比你们差?”

  来刚刚升起了一腔柔情却被肖佳一句话浇灭,肖佳太争强好胜了,处处不肯服人,处处都想超人一等,身为女人太过强势的话,男人很难为她心动,为她说出心底的温柔。

  滚龙沟名叫滚龙沟,不过却更象一处树林。树林面积不小,地势起伏很大,一眼望去,高高低低起伏不平,长条状的树林还真象一条就地打滚的巨龙!

  夏想和肖佳下了马,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尤其是肖佳,脸浸了一层细细的汗珠,显得俏脸比以往更加粉嫩动人。闻到她身散发的熟悉的香气,夏想不免又有些情动,回头一看,冯旭光和黄海还不见踪影,估计一时半刻还过不来,就想伸手去牵她的手,不料手还没有伸出,就见肖佳摘下帽子,将束起的头发散开,任由轻风吹拂秀发纷飞,十分认真地问夏想:“坝县除了口蘑和蕨菜之外,还有其他的资源没有?既然你在这里,只要路一通,坝县的优势就会彰显,我也要抓住眼前的机会,大干一场。”

  夏想心中刚刚升腾的火焰,被肖佳无意之间再次熄灭,他心中暗暗叹息,闪过一丝失落,只好顺着肖佳的话说道:“资源和优势还有不少,我也正在努力发掘,目前主要精力还是要投入到食品厂面…怎么,你又有了什么新的思路?”

  肖佳将手放前额前,手搭凉蓬向远处观望:“坝县有这么好的天然草原,不旅游就太可惜了。如果真和你说的一样,可以借助三山度假村开发的东风,打通一条通向京城的捷径,坝县的旅游市场大有可为。天蓝草绿,风景如画,要是在草原之也开发出度假村,相信一到夏天,京城的许多有钱人都愿意来这里避暑,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真是让人流连忘返…”

  肖佳确实有着超乎常人的商业头脑,精明过人,不过女人太精明了也非好事,夏想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该为她的眼光毒辣而心生赞叹,还是为她时刻流露女强人的一面而暗暗悲哀,或许肖佳真的只适合做一个商业伙伴?

  冯旭光和黄海来到之后,四人一起牵马入林,不多时来到一片长满口蘑的空旷地,价值不菲的口蘑就如平常的杂草一样,到处都是,犹如随意丢弃的杂物。冯旭光双眼放光,看了夏想一眼,要不是黄海在场,他忍不住就会欢呼起来。

  简直就是遍地黄金!

第三更!应该可以投票了,大家投投看,别嫌麻烦,每一票都是热情的,谢谢  一行几人又跟着黄海看了生长在阴暗潮湿之处的蕨菜,就跟遍地都是野草一样,散乱在各处,数量之多远超夏想的想象,冯旭光更是强压心中的狂喜,不停地朝夏想点头,暗中竖大拇指。[醉][露][网]只要花上十几万建造好工厂,再雇用村民前来开挖,几乎再也不需要其他费用,满地的口蘑和蕨菜,就和扔了一地的钱没有两样。

  当然最关键的前提是,道路必须畅通,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肖佳虽然也对口蘑和蕨菜有些兴趣,但显然不如冯旭光狂热,只是跟在后面,安静得象个小女生,不发一言,偶而跳到路边采摘一朵小花,拿在手中转个不停,若有所思的神情,也不知在寻思什么。

  高兴之余,除了将车上的几盒烟都送给了黄海之外,冯旭光还额外给了他50元钱,把黄海乐得直想拉住冯旭光不让他走,最后好说歹说,才算谢绝了黄海要请他们去家里吃饭的请求,冯旭光也没有心思留在贾寨乡吃野味,直接开车回到了县委招待所,和夏想、肖佳一起关门商议食品厂的事情。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旭光食品厂,初步打算投资20万,设备费用另算…”冯旭光兴致颇高,不时站起坐下,坐下又站起,还兴奋地走来走去,“太好了老弟,你真是我的福星,自从认识你之后,我的路子走起来特别顺,而且还有接连不断的好事,你给我交个底,三山度假村的事,有几分可信?”

  肖佳不满地白了冯旭光一眼:“堂堂的冯总,怎么这么沉不住气?转来转去,你不觉得累?”

  冯旭光也不知道被肖佳呛过多少次,讪讪一笑,也不反驳,一坐回到床上,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夏想。

  如果历史进程没有改变的话,三山度假村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势在必行,夏想现在却不敢百分之百打包票:“可信度很高,但在没有动工之前,就算立了项,谁又敢说不会节外生枝?李书记也正在千方百计打听,我们静候佳音就可以了。我说老哥,你好歹也经商多年,怎么遇到事情还这么急躁?”

  冯旭光先被肖佳抢白,又被夏想埋怨,也不生气,嘿嘿嘿嘿干笑几声,喝了一口水:“我这不是第一次发现在超市之外,还有其他实业可以赚钱?当然高兴了!我原本只想守着一个超市,也足够我吃吃喝喝了,没想到超市还没有完全建好,野心倒是越来越大。老弟,我是不是受你的影响,被你带坏了?”

  肖佳将水杯猛地放到桌子上,一脸不快:“冯总,你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夏想带坏你了?我觉得反而是你这样的中年坏男人,才容易带坏夏想这样纯洁的小男生?再说夏想人又聪明,又处处为你着想,你还说他坏话,你到底有良心没有?”

  肖佳的话就如朝天椒一样,一听呛人嘴二听呛人肺,冯旭光经商多年,早已习惯了被人捧着端着,被肖佳毫不留情当面指责,句句诛心,饶是他认为已经习惯了肖佳的火辣脾气,当着夏想的面,一下子也觉得面上无光,不由脸色一变。

  夏想明知肖佳护短是为了维护他,不过也要看是针对谁,心中也有些愠怒,冲她不快地说道:“肖佳,以后注意你的说话方式,我和冯总了解你,不会怪罪你,要是别人被你噎上几句,谁还会让着你不成?别人可没有冯总那么大度,有容人之量。”

  肖佳还想还嘴,夏想用手向外一指:“到外面冷静一下!”目光虽然温和,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向来不服人不低头的她不知为何心中一跳,轻轻应了一声,一句话也不反驳,蹑手蹑脚地推门出去,临出门时,还回头俏皮地笑了一笑。

  冯旭光惊得目瞪口呆,刚才情急之下有点失态,已经平息了心中的怒意,还暗中嘲笑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小丫头激怒,不想一向得理不让人、事事不肯吃亏的肖佳,在夏想面前乖巧得象个小女生,不由不让他大跌眼镜。

  不过夏想没有给他继续追问此事的机会,就直接和他谈起了具体操作事宜。二人进入状态之后,经过认真地核算,认定最终投资金额应该在100万左右,首先要承包滚龙沟一带的荒山,要想保证足够的出产供应,1000亩荒山是不能少的,而且还要考虑到以后的轮休和开辟人工种植的合适地点,等等,1000亩荒山的承包费用,按每亩每年10元钱计算,承包期20年来算,需要20万资金。夏想建议,20万元的承包金最好一次性付给县里,以显示资方的诚意。

  对此冯旭光并没有异议,他也知道李丁山需要政绩,需要拿出实在的成绩来说服别人,而且在他看来,每亩荒山每年10元钱,确实价格足够低廉,和里面蕴含的巨大的商业价值相比不成比例。

  其他费用包括建造厂房和购买设备,估计也能控制在50万之内,再加上其他不可预计的支出,短期内100万的流动资金就足够保证食品厂制造出成品。夏想让冯旭光直接向县里做出投资不低于200万元的承诺,不过200万资金不是一次性到位,先期资金100万完成所有的项目之后,至于后继资金,只要产能和销售上去了,自然就可以借鸡生蛋,后期资金问题也就迎刃而解。

  多报出100万元,等于李丁山的政绩增加一倍,县里对冯旭光的重视程度也会相应提高,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二人一直谈到夜色四合,冯旭光跺跺脚搓搓手,脸上的笑意收不住:“不虚此行,不虚此行,没说的,老弟,你的眼光超级准,目光超级远,老哥以后还要多向你请教。走,今天晚上我请吃饭,好好喝一顿。”

  二人下楼来到院中,见肖佳一个人在清冷的月色下,百无聊赖地转来转去,还不时地用脚踢着石子。月光下,可见她脸上带有一丝不快,本来妩媚动人的脸庞被月光一照,犹如镀了一层光晕一般,和脸上的粉面带霜相映成趣,别有惊心动魄之美。

  所谓月下看美人,美上加美,果不其然。

  冯旭光悄声对夏想说:“老弟,别说我没提醒你,肖佳是漂亮,不过人太媚脑子太聪明,一般男人收服不了她,就算你现在治服了她,难免以后不会反弹,漂亮又聪明的女人最好别惹,真要娶回了家,费心费力,基本上一辈子就被牵绊住了。”

  冯旭光语重心长,一副谆谆善诱的长辈风范,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肖佳,又急忙躲开目光,好象多看一眼肖佳就犯了多大的错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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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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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他心中对肖佳不是没有执念,只是他也越来越感觉到,有时候保持一个恰当的距离,反而让两个人更好相处。ΖuiLu肖佳性子太要强,而他看似绵软,其实是绵里藏针,两个人在一起真要到发生矛盾的时候,最后说不定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三个人随便吃了晚饭,饭后肖佳提议散散步,冯旭光犹豫片刻,将夏想拉到一边,又叮嘱几句,无非是他前途无量,犯不着因为肖佳而让仕途受阻,希望他三思而后行。

  冯旭光能够当面说出这些话,夏想还是暗暗感激,冯旭光是真将他当成了知心朋,当成了以后经商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伙伴,所以才对他如此关心,唯恐他一步走错而误了大事。夏想原地转了一圈,用手轻轻拨弄旁边的一株常青藤:“老哥,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我也承认肖佳的漂亮确实是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抵挡,不过不管做什么事我都自有分寸,不会因小失大。”

  冯旭光放心了:“哈哈,好说,那我回去早就歇息了,开了一天车,乏了。”

  入夜的坝县气温下降很快,才八月,就已经有了微微凉意。夏想见肖佳双手抱肩,伸手就将她揽在怀中,月色如水,美人如玉,鼻中又传来肖佳身特有的体香,熟悉而热烈,夏想正值血气方刚的年龄,不免就有些情动。

  肖佳不知何时换了一身打扮,轻纱连衣裙,不但合体还很衬她的皮肤,在月色之下漫步,犹如凌波仙子。轻纱拂动,掠过夏想的胳膊,有一种麻酥酥的感觉。夏想是正常男人,美女在旁,又有过一夜的缠绵,不动情的话就太不正常了,他伸手捉住肖佳的滑嫩小手,放在手心,轻声说道:“真的不是特意来坝县看我?”

  肖佳双眼之中亮晶晶的光彩犹如天的明月,她一只手任由夏想抓着,另一只手托着下巴,优美的脖颈长而秀气,隐约可见的锁骨性感迷人,不过脸却没有惹人心动的情思,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夏想,你说我是做蔬菜批发好,还是来坝县投资度假村好?蔬菜批发前景不错,不过要是三山度假村一旦开发,坝县的旅游资源就会立刻显示出巨大的魅力,同时也会暴发出不可估量的商业价值,只是度假村投资太大,我手中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要不我还真想试一试…”

  “度假村真要实施起来,阻力会很大,一时半会不会有太大的进展,需要从长计议…”夏想注意到肖佳一谈起生意就会格外入神,整个人都会焕发一种迷人的光彩,全部心神都沉入其中,脸呈现出少见的果断。都说深思的男人让女人沉醉,原来沉思中的女人也同样让男人心迷,“而且你也不适合来坝县投资度假村,而且我也不允许你插手这件事情…”

  对于度假村一事,夏想另有打算,冯旭光不是最佳投资人选,肖佳更不是,因为度假村一旦由李丁山提到明面,必定触动各方利益,到时风起云涌,不一定会出现什么样的不利因素,冯旭光和肖佳都不适合搅入浑水。

  度假村要是操作得当,不但能给坝县人民带来切实的好处,还能给李丁山的仕途写浓重的一笔,当然,也不可避免地会带来坝县政坛的动荡,或许会重新洗牌也说不定。

  “为什么不让我赚钱?”肖佳不满地嘀咕,仰起小脸,美目之中明显流露出不满的情绪,“你是我什么人,敢以命令的口气不允许我插手?我偏要插手,你能拿我怎么样?”

  女人还是撒娇和柔美才动人,肖佳一收脸的沉思,顿时一片春光明媚,仿佛一下就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夏想笑了笑,用力抱了抱她的肩膀:“这件事情很复杂,暂时也不能说得太多,听我说,你在燕市做蔬菜批发生意就非常好,以后肯定可以大赚一笔,还有,我建议你尽快着手此事,打通各个环节,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燕市的蔬菜市场,等你有了一定的经济实力,再转战京城,说不定,我还会在坝县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

  “可以告诉我是什么惊喜吗?”肖佳被夏想脸的自信和刚毅打动,不知道他又在策划什么大手笔,总之他总能给人惊喜,而且每次都设想得十分周到,让她心生折服。

  “还是暂时保密为好!”夏想半开玩笑地说道,有些事情不易过早透露,即使是对肖佳也是同样,言多必失,有些秘密还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为好,“不过我对你看好蔬菜批发的前景十分赞赏,小姑娘眼光不错,值得表扬。”

  “不说拉倒,谁稀罕听你骗人。”肖佳明是责怪,其实眼中一点埋怨的意思都没有,脸也有浅浅的笑意,“什么小姑娘,真难听,我可不是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你是不是在坝县又骗了谁家的小姑娘了,一时嘴快就说漏了嘴,对不对?快老实交待!”

  女人要是不对男人吃醋只能说明两点,一是她不在意他,二是她心中有别人,和他只是逢场作戏,肖佳的话中有浓浓的酸意,半是调笑半是质问,夏想就含蓄地笑:“这个问题不太好说,因为我一向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专门做过测试,而且我对骗小姑娘也没有精心研究,技术不太成熟,要说是被小姑娘骗还大有可能。”

  “谁会看你?有点黑有点瘦,帅但不是很帅,人长得虽然还算有点精神,不过不是很有精神…”肖佳恢复女儿家的娇媚之态,笑嘻嘻用力推了夏想一把,离他几米之远,假装下打量他。

  夏想站好,摆出一个姿势,特意让肖佳欣赏。肖佳左看看右看看,挑剔的目光好象在对一件衣服品头论足,让夏想心中直发毛,笑道:“看够没有?我健美的身材穿着衣服看的话,不太容易发现内在的优点!”

  肖佳当然知道夏想的暗示,脸一红,笑骂:“小流氓!”

  “小流氓…”肖佳的声音不大,不想她的话音刚落,突然从旁边响起一个十分响亮的声音,一个人从夜色之中走出来,一身白色的连衣裙,披头散发,手中还拎着一个小竹蓝,“怎么是你,小流氓,你又在调戏谁家的女孩子?哼,色狼就是色狼,改不了流氓本性,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夏想吓了一跳,肖佳更是“啊”了一声,一下子跳到夏想怀中,心惊肉跳地叫道:“女鬼!”

  白衣裙被两个人的过激反应也吓得不轻,退后一步,用手抚胸,连拍数下,才长出一口气说道:“拜托,一个大美女非让你们说成女鬼,有点眼光好不好?也难怪你会被小流氓骗,和小流氓在一起,估计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张信颖的连衣裙十分贴身,料子轻薄还下垂,紧紧地包裹住她略嫌丰满的身子,胸前的山峦,翘臀的沟壑,还有腰间到胯间的曲线,几乎是毫发毕现更新超快她手中拎的竹蓝之中有毛巾、香皂还有洗发水,再看她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脸没有化妆,虽然比不曹殊黧的美丽和肖佳的妩媚,却自有一股清新的秀丽之气,嘴唇微微噘着,下巴微微昂着,轻蔑的眼神看着夏想。

  肖佳躲在夏想身后,又正好处在一处阴影之中,张信颖没有看清她的模样,就冲夏想点点头:“小流氓,我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

  夏想感觉胳膊内侧的肉猛地一疼,是被尖锐的指甲尖拧了一把,疼得他一咧嘴,说话就有点漏风:“张信颖,你、你好…洗澡去了?”

  冷不防被夏想亲热的口气一问,张信颖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答道:“是呀,刚刚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呀,你怎么知道?”

  夏想用手一指她的头发,又指了指她的右手——张信颖的右手一直放在胸口处没有拿下来,轻轻拍动的同时,无意中挤压得胸前的两座小山下颤动,由于裙子衣料过薄,两座小山之的小小山头就如两个最高峰,高高耸立,骄傲而挺拔,尽管路灯昏黄,依然清晰可见。

  张信颖明白过来,顿时又羞又急,面红耳赤地啐了夏想一口:“臭流氓,死流氓,大混蛋,小坏蛋,大色狼…”

  夏想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只不过是提醒她防止走光,却被她反应过度再一次戴大大小小的坏人标签,难道他真有这么坏不成?正要小声问问肖佳,却感觉胳膊内侧的同一位置在一秒之内传来两次巨疼,同时一个威胁的声音响起:“都被人当面骂成流氓了,说,是不是骗了人家小姑娘?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为什么女人都不讲道理?夏想正要解释两句,突然对面的张信颖恼羞成怒地冲了过来,扬手就打…

  女人的心思很奇怪,当她不喜欢一个男人的时候,会觉得这个男人没魅力,不管哪个方面都没有吸引人的优点。不过当她喜欢一个男人之后,就会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就会觉得他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异性风度,就会把他当成世界最吸引女人的男人,仿佛只要别的女人一见到她喜欢的男人,就会为他臣服,就会不由自主地被他俘获了芳心。

  肖佳现在就认为张信颖和夏想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所以张信颖才会一见夏想就骂他小流氓,而且话没说两句,又要动人。打是亲骂是爱,肖佳心里吃醋的同时,又怎么能容忍张信颖当着她的面打夏想?她一伸手就抓住了张信颖的手腕,冷冷地说道:“想要打夏想,得问问我同意不同意!”

  张信颖知道夏想身旁是一个女孩,不过一直躲在阴影之处看不清楚,等她闪身出现,顿时觉得眼前一亮,犹如拨云见日一般,一张如花似玉的娇美面容出现在眼前,让一直以来以美女自居的她也不由自主为之一愣,屏住了呼吸。

  肖佳太美了,美得娇艳,美得夺目,美得让她自惭形秽。

  “你是夏想的女朋?”男人遇到美女容易失去自信,女人也是一样,张信颖一下子气势全消,期期艾艾地说道,“我,我不是诚心要打他,实在是他太讨厌了,还爱耍流氓,你要是他的女朋,可得要好好管管他,看紧了,别让他动不动就调戏别的女孩子。”

  夏想差点掩面而逃,张信颖毁人清白的本事一流,三言两语就把他一个流氓无赖形象树立了起来,好象他真是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一样。

  “张信颖,你不要信口开河好不好?我什么时候调戏别人了,又调戏谁了?”夏想迫不及待地想要解释几句。

  肖佳一拉他,将他拉到一边,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说道:“现在没你什么事了,你只需要老老实实地呆在旁边,闭紧嘴巴就可以了。”又回头嫣然一笑,伸手将张信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他做了什么坏事,你尽管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我会好好收拾他的。”

  张信颖将信将疑地看了肖佳一眼,有点怀疑肖佳为什么会向着她说话,想了一想,还是禁不住肖佳真诚的笑容,把她和夏想之间的矛盾和盘托出,最后还强调说:“他的眼睛总是色眯眯地看人,眼神不正的人,心术就不正,你可要把他看好了,一不小心就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肖佳强忍住笑,向夏想招招手,对张信颖说道:“我不是他的女朋,只是他的普通朋…”

  夏想正好听到最后一句话,见肖佳眼神中戏谑的神色,知道她有心捉弄张信颖,想想也是,依肖佳的脾气,能容忍张信颖这样胡搅蛮缠的人才怪。

  “你这么漂亮,肯定是看不他?也是,他长得有点黑,一点也不好看,连一米八都没有…”张信颖时刻不忘打击夏想几句。

  “你猜错了!”夏想冲肖佳眨眨眼,却是和张信颖说话,“是我没看她。”

  “骗人!吹牛!自吹自擂!”张信颖自然不会相信。

  肖佳叹了一口气,一副幽怨的表情:“他说得没错,是他看不我。他身边美女如云,至少有三个大美女围在他身边,个个比我漂亮百倍,我在他眼中,确实不值一提。”

  明明知道肖佳是在假装,夏想还是被她真假难辨的口气迷惑,不由心中一荡,忽然之间感觉肖佳好象有点假戏真做。

  张信颖张大了嘴巴:“不会?就他一个黑不溜秋的穷小子,还会有比你还漂亮的美女喜欢他?别开玩笑了。”

  肖佳忽然语气一变,一句火辣辣呛人的话脱口而出:“连我他都看不,他还会看你?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别人看你一眼,你就骂别人是流氓,要是你没有希望被别人耍流氓的想法,怎么会连别人看你一眼也当成耍流氓?你要不是心理变态,就是太自恋了,建议你找个镜子照照,象你这种姿色的所谓美女,到处都是,别说见惯了美女的夏想不会对你有想法,一般男人见了你,顶多只会看一眼,就不会再看第二眼!”

  肖佳的话如天降大雨,瞬间将张信颖浇了个透心凉,她脸色涨得通红,双眼全是泪水,身子颤抖半天,用手指着肖佳:“你,你,你…”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ΖuiLu.ΠET

  夏想搓搓手,肖佳真厉害,快语如珠,就如一把夺命的匕首,直中张信颖的要害。张信颖虽然蛮横,哪里有肖佳能说会道?支吾半天,突然“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你们两个人都是流氓,一个男流氓,一个女流氓,一对流氓男女…”

  张信颖转身就跑,竹蓝中的东西掉了一地也顾不上,转眼跑得无影无踪。

  肖佳好好替夏想出了一口气,夏想为了表示他内心的感激,非要彻夜陪她片刻不离,却被肖佳婉拒,她的理由很充分,她不想让冯旭光知道之后会有别的想法,更不想让李丁山对夏想心生不满。

  肖佳清楚,李丁山对她没有好印象,不冷不热象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以她的聪明,怎么会猜不出李丁山心中的顾忌?他肯定不愿意夏想和她有什么纠葛。

  夏想虽然很想和肖佳一夜缠绵,但他也知道肖佳确实为他着想,而且也清楚真要和肖佳过夜,李丁山嘴上不说,心中也会留下芥蒂。忍了,男人要是管不着下半身,动不动就发情,在官场上早晚栽一个大跟头。

  果然他一回到和贾合合住的住处,贾合就一脸惊喜地笑道:“肖佳是不是特意找你来了?我还以为你晚上不回来了,没想到意志还挺坚定。”

  第二天又向李丁山请假,以带领冯旭光和肖佳选择工厂地址的名义,准备再到贾寨乡一游。这一次目的明确,就是要选择一个合适的地点,一旦有了三山度假村的确切消息,就会正式向县里提出承包荒山,然后就动工建厂。

  冯旭心是下定了决心要上马食品厂项目,又劝说肖佳也助他一臂之力。肖佳只是笑着摇头,不接冯旭光的话。

  初步选定在贾寨乡和滚龙沟中间建厂,离贾寨乡2公里,离滚龙沟就远了一些,大概5公里,如果再离滚龙沟紧一些的话,就过于荒凉,也不方便运输,只好折衷在中间。

  看好地点,到了中午就在贾寨乡的乡村饭店吃了野味,黄海跑前跑后无比殷勤,冯旭光对他印象非常好,准备工厂建好后,第一个招他入厂当保安队长。要在当地建厂,必须和周围的村民搞好关系。

  来夏想还想邀请二人到花海原一游,不料冯旭光和肖佳异口同声表示不感兴趣,让他颇为郁闷,冯旭光一个大老爷们不喜欢花花草草还情有可原,肖佳身为美女却没有热爱自然的觉悟,除了谈生意之外,对其他事情都是兴趣缺缺,让他心中感叹,女人哪怕是美女,如果真要成了女强人,也是相当无趣的事情。

  吃过午饭又开车在坝县四处转了转,二人的话题始终不离生意,肖佳对食品加工厂不感兴趣,却冲夏想要了坝县的相关资料,看了一遍又一遍,寻找合适的商机。夏想见到肖佳沉迷的样子有些好笑,只好忍着,又不能提前告诉她他的打算,只好由她去,让她费费脑筋也好。

  在夏想的设想里,建造食品厂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旅游业,开发度假村,将花海原推向市场。第三步也是长远计划,实施起来要用两到三年时间推广他的科技兴农的想法,争取让坝县百分之五十的农民受益。

  当然所有一切的前提就是,三山度假村如期开工,打通坝县到京城之间的捷径,否则一切免谈。

  见二人都是意兴阑珊,夏想提议不如回县城等京城的消息。刚回到县委招待所,一下车,就遇到了一个没有想到的熟人——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张淑英。

  一身套装的张淑英略施薄粉,尽管年纪不小,不过看她得体的装扮,一丝不乱的发型,还在努力保持着最后一丝风韵。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夏想脑中突然冒出一句李商隐的诗,觉得用在张淑英身再合适不过,虽然实际上她不到40岁,还远远说不上人老珠黄。

  张淑英不是一个人在此,在她旁边陪她说话的,不是张信颖又能是谁?夏想很不愿意见到张信颖,不过既然遇到了又没有办法躲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说话。

  “张部长,您好,怎么又来坝县视察工作了?没能到城外去接张部长,失礼,失礼…”夏想嘴上说得客气,心里明白张淑英这一次肯定不是公事,因为县里没有接到通知。

  张淑英正侧着身子和张信颖说话,听到身后有人叫她,回头一看,脸色顿时舒展开来,绽放出无比亲热的笑容:“小夏呀,这么巧?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不是来视察工作的,是来探亲,同时来草原上走一走,转一转。你也知道,在城市里呆久了,满眼都是灰色,都麻木了…”她的话多得让夏想直想皱眉,幸好她又注意到了他身后的冯旭光和肖佳,愣了一下,又问,“这两位是…?”

  与张信颖初见肖佳时的惊艳不同,张淑英虽然也被肖佳的明艳震惊,不过目光只是在她脸上停留一秒不到,就又转移到冯旭光身上。冯旭光又高又胖,属于人高马大的类型,一见之下,张淑英的目光就热烈起来,紧盯着冯旭光不放。

  张信颖白了夏想一眼,下意识地一捂胸口,还好给他留了点面子,只是低低的声音骂了一句:“小流氓,臭色狼!”

  世界上有两种花痴,一种是极度渴望男人,见到男人就要倒贴,就主动投怀送抱的花痴。一种是极度自恋,自以为是天下第一美女,男人只要看她一眼,就好象有她有所不良企图,就有某方面的需求,其实不过是她自己自欺欺人,是她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

  显然,张信颖属于后一种花痴。

  不过说实话,张信颖虽然不如肖佳惊艳,长得还算耐看,五官小巧而迷人,身材各处都十分协调,比例得当,让人挑不出毛病。她穿着一件长袖长裙,上面印着大红的花朵,猛一看,还以为是少数民族的美少女。

  美人带刺不怕,就怕美人是刺头儿,生瓜,夏想才懒得理她,转身热情地给张淑英介绍冯旭光和肖佳。他只是说二人是他在燕市的朋友,前来坝县游玩。冯旭光和肖佳自然心领神会,也就附和着夏想说了一些客套的场面话。

  张淑英的眼光却不停地冯旭光身上扫来扫去。

  夏想看了出来张淑英对冯旭光大感兴趣,她不好意思直接问东问西,却旁敲侧击想从他嘴中知道冯旭光的更多情况,让夏想哭笑不得的同时,只好直接将冯旭光推出来当挡箭牌:“旭光,张部长虽然身为市委干部,不过没有一点架子,非常平易近人…张部长又是坝县人,多年为官,对坝县和章程市的风土人情非常了解,你不是想知道坝县什么地方好玩吗?问张部长就算找对人了速!更。醉露网新”

  听了夏想另有所指的话,被张淑英热切的目光盯得心里发毛的冯旭光心里苦笑,暗骂夏想不地道,将他推给这样一个半老徐娘,脸却露出惶恐加亲切的笑容,搓着手跺着脚:“你看,我都手足无措了,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级别的领导…张部长,很荣幸认识您!”

  夏想对冯旭光的表现非常满意,他可没有不良企图,不过是以为张淑英对冯旭光的高大身材有偏爱,心想可能是因为她本身骨骼宽大的原因,所以见到人高马大的男人才有安全感,冯旭光正好可以借助身体的优势,或许可以从她嘴在套出一些话来。

  不料张淑英却没有和夏想所想的一样——她下打量冯旭光几眼,问道:“冯总认识不认识马省长?”

  冯旭光一愣,摇摇头:“张部长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官,马省长是省级干部,我可高攀不起。”

  张淑英一脸狐疑地又看了冯旭光几眼,看得他心里只发毛,过了片刻,她又笑着点点头:“象,挺象,你长得和马省长挺象,我以为你是他的什么亲戚?不认识就算了,当我没说。”

  她对冯旭光失去了兴趣,就转过身来,向夏想招招手:“夏秘,过来一下。”又冲张信颖微一点头,“小颖也过来。”

  马省长是省政府的马万正副省长,排名仅次于常务副省长范睿桓,而且年富力强,应该大有前途。听张淑英这么一说,夏想忽然之间也觉得冯旭光和马万正真有点象,具体哪里象,又说不来。毕竟他只是在电视见过马万正的样子,电视的人都有些失真。

  没听冯旭光说过他有什么后台和背景,看他脸的表情不象是假装,估计是张淑英多心,错把冯京当马凉了。夏想想了一想,也就没有再放在心。

  夏想跟在张淑英和张信颖身后,走到一株白杨树下,离冯旭光和肖佳有十米远,阳光比较刺眼,张淑英微微眯着眼睛,让她笑起来显得很和蔼:“小夏…我还是叫你小夏,显得亲切,是不是?对了小夏,你和李记来了这么久,是不是已经适应了坝县的水土?坝县的水有点硬,好多人来了多少有点水土不服…”

  对张淑英的热情,夏想可不认为她是真的关心他和李丁山的生活,他向右边站开一点,离张信颖远了一步,正好站在树荫下面:“多谢张部长关心,对坝县的水土没有感到不适应,而且坝县人民热情好客,李记和我已经把坝县当成了第二故乡。”

  张信颖小眼一翻,白了夏想一眼:“虚伪!”

  好男不和女斗,夏想才不会没有素质到和她斗嘴,理也不理她,一本正经地说道:“张部长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尽管吩咐,我一定圆满完成任务。”

  “李记果然是省会来的干部,政治水平就是高,非常注重干部队伍的素质建设,对干部队伍的年轻化的看法非常符合社会的要求…”张淑英见夏想直接点明,也就不再绕弯子,不过还是说了一大通没有营养的话,才话题一转点明了主题,“我在市委组织部也多次强调,要勇于让年轻的大学生充实到干部队伍中,要敢于给他们压担子,让他们到基层锻练,将他们培养成党的后备力量…你和小颖是坝县大学生干部的两个优秀典型,我呢就举贤不避亲,认为李记应该多给你们挑起重担的机会!”

  反应还不算慢,几天工夫,张淑英就在章程市坐不住了,主动跑到坝县来打听详情,看来,他和李丁山的计策生效了。

  次常委会,李丁山提了一提提拨张信颖的事情,吴英杰非常识趣地也提到了夏想,结果李丁山高高举起,最后又轻轻放下,以后再也没提过这事。不过风声还是传到了张信颖耳中,她找了杜双林两次,结果都被敷衍了过去,说要研究研究。张信颖可不是有耐性的人,转身就告诉了张淑英。

  虽然夏想也多方猜测张淑英对坝县的影响到底有多大,刘世轩等人和她的关系到底有多近,她在市委组织部说话到底管不管用,种种迹象表明,一开始他将张淑英当成沈复明派来试探李丁山的人,也许还真是高估了她的水平。现在想想,沈复明说不定派张淑英这样一个护短又任人唯亲的人前来坝县,就是为了给李丁山添乱,让她来恶心人。

  别的不说,单说刘世轩真要是和张淑英一条心,组织部长黄鹏飞又和刘世轩一条战线,再有副记郑谦是中间派,如果刘世轩联合黄鹏飞非要提一个副科级干部,郑谦估计也不会强压住不放,而且在李丁山任之前突击把张信颖提半格,杜双林就算再不喜欢张信颖,可能也会顶不住压力,放手不管。但一直拖到今天张信颖还是被杜双林压得死死的,这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杜双林能做到宣传部长的位置,就算有点耿直的脾气,也不是蛮干的人,他敢和张淑英公然对抗,肯定背后也有所依仗,应该也是清楚张淑英在市委组织部里面,说话可能没那么管用。组织部管的是官帽子,是干部考核,杜双林再对张信颖有意见,也不会因为一个小角色因小失大。就算他不想再进一步,但为官之人都会考虑下台之后的事情,谁都想在退休的时候,能够在待遇有所提高。要是张淑英真有背景,真能在市委记或者组织部长面前说话,杜双林也不会拿他自己退休后的幸福生活,和张信颖硬拼到底。

  到底,还是张淑英对刘世轩等人的影响力不够,或者说,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存在,也不是铁板一块,还有问题没有完全解决。

  比起张淑英的胡乱出招,刘世轩的沉稳才更让夏想担心。刘世轩势力庞大,在坝县有着无与伦比的影响力,逼得中间派默不作声,让外来派也忌惮三分,他才是李丁山最强硬的对手。

喜欢本的朋,请放入架,以方便以后及时看到最新的更新  当然夏想也不会忘了一直让人琢磨不透的石堡垒。醉Ω露Ω网作为县长,石堡垒的表现过于低调了一些,他不是坝县人,是邻县北部县人,严格讲,也不能算是外来派,北部县和坝县不但接壤,而且以前本来就是一个县,后来才分治成两个县,两个县城离得又近,不过50公里,说起来两县人民关系密切如同一县,也互相走动亲戚,这也是他和黄海交谈中得知的情况,有理由相信,石堡垒在坝县也不是没有根底,毕竟他在坝县当了两年多的县长。

  只是他一直隐忍不发,究竟是想收取渔翁之利,还是另有谋算?夏想可不想在李丁山好不容易对付了刘世轩,将坝县的主动权抓到手中之后,石堡垒突然跳出来窃取了胜利果实,让他们空欢喜一场。

  躲在背后不声张的人,才是最可怕最应该提防的人。

  眼下张淑英一听到消息就急忙从章程市赶来,打着回家探亲的名义,急不可耐地要为张信颖的提拔抛头露面,由此看来,她还真不是一个懂得含蓄的组织部的干部。

  “事关我个人的问题,我还是回避一下好。”夏想笑眯眯地说道,态度是说不出来的好,不过语气却又是让张淑英捉摸不透的坚定,好象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的前程,“李记是坝县的县委记,要对全县人民负责,他提出的干部问题,肯定有他的全面考虑,我身为他的秘,只管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张信颖在一旁见夏想淡淡的态度,一点也不着急,再也忍不住插话说道:“夏想,李记到底是什么意思嘛?明明说得挺好,一转眼又没了下文,这不是害人吗?堂堂的县委记,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问问他,什么时候提我到副科?就这点小事还非得让我姑姑回来一趟,真是的!”

  张信颖还真把她市委组织部副部长的姑姑当成天大的人物了,市委组织部是管着干部考核不假,但还没有权力干涉到下一级党委的一把手,就算市委记沈复明来视察工作,也只能在大方向发发意见,不可能就具体事务的安排事事过问,否则还要县委记做什么?还要县一级的常委做什么?

  尤其是张淑英是副部长,在组织部说话有多大份量还不好说,就被张信颖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想要压李丁山一头?真是傻得可以!夏想心中冷笑,就不冷不热地说道:“既然是小事,张部长给李记打个电话就行了,领导之间沟通一下才好,我也说不什么话。再说不管大事小事,既然涉及到了我们本人,还是要适当回避一下,这是原则问题,张部长是组织部部长,不也是没有直接去找李记吗?还是张部长觉悟高。”

  张淑英没想到夏想看去软绵绵的没有性子,说话却十分犀利,让她有点吃惊,况且刚才张信颖说话又不经大脑,不免有点尴尬:“小夏别误会,我来坝县就是探亲,就是来走一走,看一看,不谈公事,对于坝县县委在干部任用方面的举动,不发表个人意见…”

  夏想也没有料到张淑英会及时撤退,他还以为她会纠缠个没完,非要让他向李丁山传话,知道退让就是好事,他看了张信颖一眼,见她脸色憋得通红,想说话却被张淑英用眼神制止,知道张信颖肯定心有不甘,就又故作神秘地说道:“其实李记也不是不想大胆启用大学生干部,就是担心反对的声音太大,所以只好先放一放。”

  “县委记是一把手,他决定的事情,谁敢反对?”张信颖总算冒出一句有点水平的话,不过还是一副非常气愤的样子,好象李丁山不提拨她,就是天大的不对。

  “县委记也不能搞一言堂是不是?”夏想就笑,却是问张淑英,“就象在市委组织部,要是王部长说一不二,不容许别的部长发出不同的声音,张部长也会不满,会向级领导反应问题,李记也要尊重别的常委的意见,要民主不要专断。”

  夏想所说的王部长,自然是市委组织部的一把手王肖敏。

  张淑英站在树下,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的脸,形成了斑驳的影子,晃来晃去看不清楚她脸的表情,不过夏想仍然可以看清她眼神中的一丝慌乱。提到王部长她慌乱什么?非要恶意猜想的话,夏想相信张淑英在王肖敏面前肯定没有底气。

  张淑英勉强笑了一笑:“夏秘说的是,一把手也不能独断专行,也要听从多数人的意见。”

  张信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冷不丁冒出一句:“夏想,你长得黑不溜秋的,真难看!”

  “难看点也是好事,要不成天有美女找我,我可受不了!再说一个男人要长得好看有什么用,难道要当小白脸?”夏想也不生气,脸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以十分真诚的口气问道,“张信颖,你是不是觉得自己长得真的很漂亮?”

  张信颖倒也老实,听话地点了点头:“肯定的,本小姐就是坝县第一美女,比起杨贝漂亮多了。”

  杨贝?夏想眼前又闪过杨贝毅然决然跟刘河离开时的情景,心中一冷,抛开她势利的母亲不说,只凭她跟了刘河这样的人,就再也不值得他珍惜以前的感情。

  相比之下,张信颖虽然总冒傻气,但心思单纯,却又比杨贝好了不少。他抬头看了张信颖一眼,见她仰着脸,神色骄傲而自满,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彩,也不知道是该笑她自恋,还是该羡慕她有一颗纯真之心。

  “朋还在等我…”夏想觉得再谈下去已经没有必要,反正话他已经说明了,就看张淑英如何和刘世轩谈条件,只要刘世轩和黄鹏飞主动出面提出提拨张信颖,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李丁山手中,他笑着冲张淑英点点头,“对不起,张部长,失陪了。”

  张淑英点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迟疑地问道:“夏秘和胡市长也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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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次送李丁山前来坝县上任,回去后张淑英向沈复明汇报工作时,正好在楼道里撞见胡增周一向和她关系一般的胡市长突然停下脚步,好奇地问了一句:“张部长,李书记的秘书夏想你见到没有?”

  张淑英当时就愣住了,要是胡市长开口问李书记如何也说得过去,却猛然问起夏想,着实让她吃惊不小,再加上她平常和胡市长交往不多,只能算是点头之交,突然被他笑吟吟问话,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场。ZUILU.neΤ

  好在胡增周随口一问,见张淑英发愣,笑了笑就转身走了,也没等她回答。

  事后张淑英也就忘了此事,昨天她找王肖敏请假时,无巧不巧在王肖敏的办公室又巧遇了胡增周。市长和组织部长在一起谈话,本身就有点怪异,更怪异的是,在胡增周听到张淑英要回坝县探亲时,又笑着说了一句:“夏想也在坝县,张部长上次去,应该见过他吧?”

  张淑英又一次当场愣住,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高高在上的胡市长,会一而再再而三问起一个县委书记身边的小秘书?张淑英要是没有一点政治头脑,她也不可能当上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正想含蓄地请示胡市长有什么指示时,胡增周摆了摆手,又说:“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没什么事。”然后笑呵呵地走了。

  领导口中无小事,越说没事越是有事,张淑英就犯了迷糊。虽说胡市长不是她的直接领导,平常和她也没有什么接触,但市长毕竟是二把手,在常委会中的发言权份量很重,而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了一把手,成了她的直接领导。

  张淑英本想问王肖敏几句,想从他嘴中打探一点口风,却被他冷冷的眼神看了一眼,一句“还有事没有?”给打发了出来,让她暗骂王肖敏装腔作势,不过是一个组织部长,架子拿得比市长还大,有什么了不起?

  王肖敏长得白白净净,今年43岁,尽管年纪不小了,不过相貌文净,一脸斯文,依稀可见当年的帅哥模样,要是再年轻20岁,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只是他经常脸色阴沉,很少有笑脸,比起纪委书记冷佐还要冷上三分。

  来到坝县之后,张淑英和张信颖详细谈了谈最近的局势,觉得她直接去找李丁山影响不好,而且李丁山未必会卖她面子,反而落不了好,弄不好还惹人反感,思来想去还是认为从夏想身上打开突破口最好,所以她再三告诫张信颖一定不要再惹事生非,管好她的嘴,就算和夏想成不了好朋友,也不要成为对头才是。张信颖能听进去多少,张淑英心里一点也没有底。她了解她这个侄女,骄傲自满,自以为是,目中无人,可以说毛病一大堆,优点没几个。但她就是宠爱张信颖,或许是因为她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对她特别亲,又特别放纵,为了她的事,她没少四处求人求情。

  今天一遇到夏想,她就寻机拉近关系,打听消息。谁知夏想滴水不漏,不过最后还是隐隐透露出事情卡在了什么环节,让她心中暗想,难道夏想的暗示是,只要她说通了刘世轩和黄鹏飞,再让郑谦点头,事情就能办成?

  刘世轩和黄鹏飞好说,和她算是统一战线,郑谦多少有点难度,不过也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毕竟只是一个副科级干部的提拨,又不妨碍他的事情,他没有必要非要反对不是?再说了,就算他明确提出反对意见,虽然他也是主管组织部的副书记,但下有组织部长点头,上有一把手同意,夹在中间,他也要考虑考虑后果。

  张淑英想通了其中的环节,心情开朗了许多,见夏想要走,才又突然想起胡市长两次问起夏想的事情,就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想从夏想口中听到点有用的消息,也好让她心中有数。

  不弄明白胡市长和夏想之间的关系,会让她有束手束脚的感觉,感觉不太好受。

  夏想站住,他已经走到了树荫之外,被阳光一刺,眼睛微微眯着,一脸惊讶地答道:“胡市长?张部长说笑了,我倒是想认识胡市长,可是胡市长未必会在意我这个无名小卒!”

  夏想说完,又笑了一下,转身走了,留下张淑英想了半天,才明白其实夏想说来说去,既没有明确回答他到底认识不认识胡市长,更没有说清楚他和胡市长之间有没有关系,完全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还真是一个不好对付的小伙子,张淑英暗想,李丁山是文人当官,原本以为会有书生意气,不想也颇有一些手段。更让人不解的是,他身边的秘书年轻得不象话,但说话办事却又成熟得过份,完全不象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应有的稳重,甚至还让她有点捉摸不透。

  想了一想,张淑英转身对愣神的张信颖说道:“小颖,走,跟我去见见刘县长。”

  张信颖一脸不情愿:“我不去!他家刘河很讨厌,明明和杨贝谈恋爱,还说要追求我。长得那么丑还想脚踏两只船,我呸,他怎么不去死?”

  张淑英大感头疼,张信颖还真是处处扎刺,一点儿也不让她省心。

  下午抽了个空,夏想到办公室向李丁山汇报一下张淑英来坝县活动的事情,李丁山听了开心地笑了:“刘世轩就要作难了,要是他同意提一提张信颖,必须连你也一起提上来,他又想把你压下,只提张信颖,张淑英肯定不干,因为她知道这样一来,在我这里不会通过…猜猜看,他们之间会不会因此产生矛盾?”

  “矛盾肯定会有,刘世轩以前说不定就一直拿张信颖的事情拿捏张淑英,所以才拖到现在。不过我估计他们之间最终会达到妥协,因为张淑英会大力催成此事,不仅是因为事关张信颖的切身利益,还有胡市长的因素在内。”张淑英问出他是不是认识胡市长的话,夏想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但也可以多少猜到一点,肯定是胡增周向张淑英说过什么,否则她绝对不会知道胡增周和他认识。

  胡增周倒也有趣,也不知出于什么想法,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总是替他和李丁山的计划,暗中推波助澜了一把。

  京城方面还没有消息,李丁山也有些着急夏想又将冯旭光已经决定投资食品厂的事情一说,更让李丁山如坐针毡。醉露网食品厂和旅游大计,乃至整个坝县的经济,都取决于三山度假村的开发,不急才怪?毕竟要是三山度假村的消息不真,哪怕是消息属实但是延期开发,都将对坝县的前景带来巨大的影响。

  坝县的交通状况太差了,差得让人无可奈何的地步。除非有外力借助,否则要是让坝县自行修建一条通往京城的山路,简直比登天还难,根本就不可能,就凭坝县的经济实力,能修建一条连接到三山度假村的20公里的山路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等于说,坝县的前途和李丁山所有的政治抱负,全部寄托在夏想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信息,他再是相信夏想,再镇静,也不免心中忐忑不安,患得患失,想了一想,还是忍不住又拿起电话,给京城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

  结果还是没有确切的消息,得到的答复是,关键人物出差了,得等他回来听他亲口证实。

  李丁山的失望落在夏想眼中,也让他产生了一丝疑惑,难道是自己记错了?应该没错,他记得清清楚楚,九九年夏天的时候,三山度假村正式向外界推出一系列的旅游项目,引发了京城和燕省的第一波旅游热潮。当时因为三山度假村紧邻坝县的缘故,他特意关注了一段时间。就算他记不得具体开业日期,但应该确定的是九九年的夏天,按照工期向前推算,将断断续续的山路连接在一起,并且加以拓宽,正好需要一年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打通山路的工程开工在即!

  只是现在还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夏想也有点头疼,如果真的情况有变,他的所有设想都会付之流水,想要在坝县大有作为,帮助老百姓脱贫致富就成了一句空谈。李丁山不出政绩倒还好说,只要安稳渡过过度期,高成松倒台之后,他肯定可以升迁。只是既然来了坝县一场,就要为当地贫困百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就算不能让他们过上富裕的日子,至少也要让他们不再为一盒烟发愁!想起黄海的殷勤,夏想总觉得亏欠他什么。

  万一事情有变,三山度假村因为某种原因推迟开发,难道食品厂和旅游大计就要搁浅不成?不,夏想忽然下定了决心,如果无法借助三山度假村开发的东风,他就会建议李丁山向章程市和燕省打报告,以开发坝县旅游业为由,争取一笔修路资金,将章程市和坝县之间的公路加宽并且提高等级,先吸引章程市的游客前来旅游度假,就算赚不了钱,也能勉强维持运营,先保证了生存的基础,然后再从长计议不迟。

  晚上和冯旭光、肖佳见面时,夏想又将京城暂时没有消息的事情说了一遍,冯旭光久久无语,突然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路不通,我的食品厂也要上马,不就是从章程市多绕几百公里吗?运输多花不了几个钱,我还承担得起。”

  夏想诧异地看着冯旭光,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之间下定了这么大的决心?冯旭光被夏想看得不好意思,又坐了回去,嘿嘿一笑说道:“我是商人不假,不过我也有良心,也有同情心好不好?黄海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我听了触动很大,觉得能在赚钱的同时让许多人的生活有所改善,才是经商之道,才是一个人价值的体现。只为了赚钱而赚钱,其实和吃了睡睡了吃的人没什么两样。”

  黄海所在的贾寨乡说起来在坝县还算是比较富裕的村子,因为离县城不远,再加上交通方便,村里人基本上都能解决温饱,偶而还有烟抽有酒喝,比起一些在深山老林中的村子,不知强了多少倍。黄海的小舅子今年30岁,因为家穷娶不起媳妇,一直单身。他的村子远离县城100多公里,有20多公里的山路不通车,要靠步行,说是路,根本就是用人脚硬生生踩出来的巴掌宽的小路,连自行车都不能骑。

  舅子人穷志短,又爱喝酒,又没钱,就买勾兑的散酒喝。有了酒却没有下酒菜,家境稍好一些的,就用一根铁钉沾着盐喝。连盐也不舍得多吃的小舅子,也学着别人拿一根铁钉,喝一口酒,就舔一下铁钉,嘴里还念念有词:“吃一口猪肉下酒,真香!”再喝一口酒,再舔一下铁钉:“再来一块鱼肉,真美!”结果一不小心被铁钉划破了嘴,他还不满地埋怨自己:“叫你馋,叫你急,大鱼大肉要慢慢吃,看,被鱼刺划破了嘴,活该!”

  黄海是当笑话讲给冯旭光听的,冯旭光听了却没有笑,心里沉甸甸的。生活的贫穷有时超过想象,谁能想到,苦中作乐说出来容易,真要活生生地发生在眼前,却又是让人痛惜的心酸。

  肖佳眼中也有一些亮晶晶的东西在闪动,她坐在桌子边上,双手托着腮,好象一个认真听课的女学生一样,听得入了神。因为被双手挤压的缘故,俏脸微微有些变形,露出了她可爱的另一面。

  “夏想,坝县还有什么项目可以开发,我也要来坝县做些事情,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肖佳一改平常的妩媚,一脸坚决地说道。

  夏想凝视着她那张如花似玉的脸,有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流露出来,让他不由感慨,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肖佳头脑精明,善于发现商机,却一直忽略了她的年龄,她才23岁,和他一样大,不管她是不是为了赚钱有时不择手段,还险些被文扬所害,她都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女孩子,社会上的种种手段和人心的险恶,不是一朝一夕所能了解的…

  又等了两天,还没有京城方面的消息,冯旭光等不及了,提出要先回燕市准备前期工作,不管三山度假村开不开工,他一个月之内一定要来坝县投资。肖佳也认为没有必要非在坝县坐等,毕竟燕市还有许多事情要做,也要和冯旭光一同返回。

  夏想也没有勉强,就送他们离开。

  肖佳在坝县的几天里,他都向李丁山汇报行踪,每晚都回去住,没有再和肖佳单独在一起。不是不想,而是他和肖佳都觉得应该避嫌,瓜田李下,不管是让冯旭光看出什么,还是让李丁山对他有意见,都是得不偿失的后果。有时想想,夏想也觉得他和肖佳冷静得出奇,两个人完全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冲动,除了谈生意,就是分析坝县的前景规划,同时他也对肖佳做出了许诺,在他的第三步计划中,有可以和肖佳合作的项目,当然前提是肖佳要努力做好蔬菜批发生意,先在燕市站稳脚跟,然后进军京城市场。

  肖佳正是因为听了夏想描绘的美好远景,心动不已,受到了鼓励的她恨不得一下飞回燕市,开展她的蔬菜批发大业。本来她想做蔬菜批发生意,还被冯旭光别有用心地贬低了一通,让她心中多少有点怀疑蔬菜批发的前景,实际她来坝县之行就是渴望得到夏想的认可,想听听他的意见。让她惊喜的是,夏想不但赞成她的想法,还给她出了不少点子,都是她忽略的重要的细节,让她获益匪浅,心中暗暗惊讶的同时,又对夏想高看了几分。

  况且夏想的不仅是口头的,在他的计划里,坝县在未来三五年内,将要建成一处庞大的蔬菜供应基地,完全可以解决她的后顾之忧,她只需要全力开拓市场打开局面就可以了,以后坝县的蔬菜基地一旦建成,她就可以获得独家经营权,就算到时再打个折扣,又有实力雄厚的京城蔬菜批发商前来分一杯羹,她也可以借助夏想的力量,抢占一分先机。

  一想到夏想的计划环环相扣,虽然其中也有许多不确定的因素,但思路缜密,设想得非常周全,他怎么会这么聪明?肖佳心中更坚定了要跟紧夏想步伐的决心!

  和夏想预料不差的是,张淑英和刘世轩之间因为张信颖的问题,发生了一些矛盾。

  张淑英是想让黄鹏飞以县委组织部的名义,主动报张信颖和夏想二人,拟提副科级,先做通郑谦工作,到时再由黄鹏飞提议,记、副记和组织部长先开一个见面会,达成一致后,直接提交到常委会讨论,确保一次通过。但刘世轩却不同意张淑英的提议,他只想提张信颖一人去,压下夏想,而且他还向张淑英保证能在常委会通过。

  刘世轩清楚,自从刘河和夏想发生矛盾之后,再到后来他又知道刘河喜欢的杨贝竟然是夏想的前女,他就明白不管是李丁山和他之间,还是刘河和夏想之间,绝对没有握手言和的可能,只能是你死我活的下场。再有刘河成天在他耳边说夏想的坏话,说什么也不能让夏想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步步提升到科级。

  李丁山是一把手不假,手中有人事权,但在坝县,他还是有信心在常委会击败李丁山,牢牢掌握主动权。在他看来,夏想想要去也可以,但李丁山必须拿出足够的筹码来交换,关键是,现在的李丁山手中除了一个县委记的名义之外,没有任何可以和他交换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得到,不必非要李丁山心甘情愿地点头同意,他有办法让李丁山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换作以前,张淑英也会赞成刘世轩的观点,认为李丁山不足为虑。但现在她却改变了主意,李丁山是不是有什么手腕还不清楚,但夏想绝不能轻视。他说话办事沉稳过人,让久经官场的她也挑不出毛病,而且还让胡市长两次主动问起,就已经明显地说明了问题。不管夏想和胡市长之间是什么关系,但胡市长的强烈暗示张淑英不会不明白——他一直在关注着夏想,会随时留意夏想在坝县的工作——市长的目光会盯着一个县委记身边的小秘,其中的意味不得不让人寻思一二。

  尽管胡市长和沈记不和在章程市不是什么秘密,张淑英也自认是沈记的人,自然要和胡市长保持一定的距离。但她只是组织部副部长,不是常委,在重大事情没有发言权,而且前一段时间风传沈记要调到省里任职,胡市长要接任记时,许多人已经暗地里向胡市长表示了靠拢,她当时也动了心思,正犹豫的时候,突然又传出消息说是沈记和胡市长都是原地不动,才把她惊吓出一身冷汗。不过事后想想,也认为还是适当地和胡市长拉近距离为好,毕竟沈记年纪大了,升不去的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人大政协了。

  正是因为有了来日方长的觉悟,张淑英才对胡市长两次有意无意地问起夏想,格外心。以前在坝县要是运作什么事情,只要刘世轩提出建议,她一般不反对,可是这次不同,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将夏想和张信颖绑在一起提拨,不仅要让夏想和李丁山记住她的示好,而且也想通过夏想这件事情,暗中和胡市长的关系再近一步。

  “世轩,这一次你就听我的,别再跟我唱反调了,我心里有数,夏想必须得,他不,信颖就算去,也意义不大。”私下里在一起的时候,张淑英直呼刘世轩名字,显得亲近,也是因为二人同为坝县人,认识多年的缘故,“具体原因现在不好说清楚,反正你帮我这一次,我会承你的情。”

  张淑英忍了一忍,没有把胡市长对夏想格外在意的事情说出来,她也藏了私心,因为说起来她和刘世轩、黄鹏飞几人算是一个利益集团,但因为刘世轩过于强势,她一直处于弱势,这些年的合作,还是刘世轩得到的实惠最大,她始终非常被动,迫切想要改变弱势一方的局面,隐隐中,她觉得眼前有一个绝佳的靠近胡市长的机会,中间有一个关键人物,只要他满意了,胡市长也许就会对她高看一眼。

  这个人,就是夏想,所以张淑英才会不遗余力要助夏想位。

  政治,从来都是利益最大化的博弈,张淑英为了追求她自己的最大化的利益,必然会有选择性的倾向。

  “这个事还是按照我的意思来吧,淑英,你就别操心了你在市委,对坝县的情况不太了解,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一次一定会让你满意的,放心好了。ΖuiLu”刘世轩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说一不二,根本就是不容置疑的口气,他看了脸色有些潮红的张淑英一眼,心中不免猜疑张淑英为什么对夏想的事情这么上心,难道是她真的要将侄女推给夏想?不会吧,张信颖的傻气谁不知道,夏想怎么会看上她?再说张淑英也没必要这么明显地去巴结李丁山,李丁山能不能坐稳县委书记的宝座还要两说,她不至于这么急巴巴地又送侄女又送人情,到底她打的什么如意算盘?

  对于张淑英,刘世轩一向不屑于她的为人,认为她和张信颖一样,一个真傻一个装傻,两个人是一对活宝,既不懂人情世故,又没有政治头脑,鬼知道她怎么就当上了市委组织部副部长?

  “还是按照我说的办吧,世轩,这事我比你清楚,站得高所以看得远,是不是?”张淑英心里有气,刘世轩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暗示,他才是具体主事的人,坝县还是他说了算,她不过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还管不着坝县科级干部的提拨,想起以前刘世轩就在张信颖的事情上推三阻四,用各种理由搪塞她,才一直拖到今天,现在还是拿腔拿调地跟她说话,她也就不再客气,直接说出了心中的不满,又强调了一句,“北部县最近要提拨几名副处级干部,市委组织部正在考核,我正好负责这件事,其中有一个人好象你也认识,叫翟玉辉…”

  刘世轩不动声色的脸上终于动容,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妈的,敢要胁老子?什么叫我好象认识,翟玉辉是我表弟你又不是不知道,装什么装?多年养成的冷静让他片刻之间又恢复了平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既然淑英坚持要提夏想,市委领导的意见还是要重视的,我就再慎重考虑一下。”

  见刘世轩还是固执己见,跟她打哈哈,张淑英也顿时恼火:“那好,刘县长你可要考虑好了,我也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好象翟玉辉的资历不够,在考核上可能得分不高…”

  张淑英推门而去,刚一出门,刘世轩一下跳了起来,一脚踢飞地上的暖水瓶,破口大骂:“臭娘们,敢和老子讨价还价?看老子以后怎么收拾死你!”翟玉辉是刘世轩大舅的儿子,和他情同手足,在北部县当交通局局长,这一次要提到副处升上半格,是仕途之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张淑英虽然没有权力压下,但从中作梗使点坏还是没有问题的,毕竟她是组织部副部长,在干部考核上还是有发言权的。

  刘世轩的办公室在二楼,李丁山的办公室在三楼,所以刘世轩大发雷霆的动静没有传到他的耳中,他正端坐在办公室内,和夏想商议万一三山度假村的事情有了不好的变化,下一步该如何应对。夏想给李丁山的杯子续满水,说道:“冯旭光看中了坝县的资源优势,决定不管通不通山路,他也要来坝县建厂,不过就是以后运输麻烦一些,他的决心挺大,也是因为看到了坝县的贫穷,受到了触动的缘故。”

  “这么说来他还倒是一个有良心的企业家…其实不管是商人也好官员也好,想要利润和政绩也是人之常情,只要不要忘了经商和做官的根本就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没有了黎民百姓,哪里有商人哪里有官员?”李丁山只有在夏想面前,才会流露出他文人气质的一面,“对了,冯旭光是文扬介绍给你认识的,没想到,他却和你成了莫逆之交。”

  冯旭光不仅是他的莫逆之交,还将会是连接他和高建远之前的桥梁,只有结识了高建远,才能在接近高成松的道路上迈出关键的第一步,冯旭光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真要论起来,文扬还算无心做了一件好事。

  “也是,文扬当初的本意是想踢我出公司,没想到阴错阳差,我和冯总一见如故,反而成了好朋友,恐怕他现在也是追悔莫及。”夏想笑呵呵地说道,心想也不知道液晶大屏幕项目进行得如何了,从天而降的一千万投资,说是好事,其实也不好消化。

  也不知曹殊黧的设计工作进展到哪一步了?来坝县之后,他隔三差五倒是和曹永国通通电话,不过事不凑巧,每一次都碰到曹殊黧不在家,夏想只是随意问了两句曹殊黧近况,也不好意思问个详细,曹永国也没细说,只说曹殊黧都用心设计图纸,从来没见她这么用功过,连曹殊君也跟着她,整天精神十足,不再是懒洋洋的没个正形。

  总不能直接问曹永国曹殊黧为什么不直接给他打电话吧?夏想对曹永国既有感激又多少有一点畏惧,倒不因为他是厅级干部,而是曹永国审视的目光和置疑的口气,好象他要打他女儿主意一样。其实夏想关心的是液晶大屏幕的进展,以及燕市的城中村的改造工程。

  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在他和李丁山谈论文扬的同时,远在燕市,也有人正在谈论他。

  楚子高的心情最近十分开朗,随着休闲广场的落成,步行街的人流越来越多,酒楼的生意好得出奇,不但扭亏为盈,而且盈利幅度远超他的预计,照眼下的红火程度来看,前期投入的资金很快就可以赚回来,而且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实现他的第一步梦想,开出楚风楼的第一家分店!

  楚子高的好心情在接到高海电话的一瞬间,达到了顶峰,因为高海告诉他,陈风陈市长对北大街的改造成功很感兴趣,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要来北大街视察!

  陈市长要来北大街?楚子高大脑短暂的短路之后,随即哈哈大笑,大失常态,一跳老高,连手机都被他摔到地上,也顾不上捡,只顾得上原地打转,不停地自言自语:“太好了,陈市长要来视察工作,太好了,要是让陈市长到楚风楼用餐,市内各大媒体一刊登,得顶十几万的费…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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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风办事还真是雷厉风行,高海中午打的电话,下午三点一行人就来到了北大街陈风身边只有高海和秘陪同,连区里都没有通知,完全是一副随便看看的态势,也没有出动新闻媒体。醉Ω露Ω网uh001.o楚子高作为休闲广场的承建人,也被陈风点名陪同,让楚子高乐得找不到东西南北,对于陈风没有新闻媒体随行采访的遗憾也忘得一干二净,尽心尽力地跟在后面,随时等候陈市长的问话。

  陈风4岁,没有中年男人常见的肥胖身材,头发不长,长脸大眼,非常干练,尤其是一双眼睛非常有神,看人的时候,眼神格外凌厉,仿佛能看透人心一样。他背着手,大步如飞,在休闲广场整整转了一圈,然后站在广场的中心,向路对面望去,正好看到百姓河边的一片绿地,三三两两地散落着几条长椅,还点缀着两个小亭,绿意昂然,游人悠闲,和休闲广场正好遥相呼应,呈现和谐之美。

  陈风点点头,右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圆:“老楚,休闲广场建得不错,不但布局合理,在设计也别具匠心,少见,非常少见,应该不是规划院的手笔?规划院的设计一向是太过保守,创新不足,而你这个广场大胆创新,许多地方初看没有道理,非得要亲自走一走,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好处,不简单,了不起!”

  被陈市长当众夸奖,又直接称呼他为“老楚”,楚子高活了四十多岁,今天第一次体会到了眩晕的感觉,只觉得头重脚轻,脚下软绵绵的,如坠云端,幸福得别说找不到东西南北,差点连路也走不稳了,三步并成两步来到陈风面前,笑得跟见到太阳的向日葵一样:“陈市长真厉害,简直神了,眼光真准,一眼就看出了休闲广场的不凡之处,不瞒您说,休闲广场是我特意找人设计的…”

  “是哪里的专家设计的?”陈风饶有兴趣地问道,休闲广场富有乐趣并且实用的设计让他大感好奇,因为城中村的改造他也结识了不少规划方面的专家,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所谓专家都非常保守,思路墨守成规,在城市改造中提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意见,多数人甚至还不如他这个外行,让他大为不满。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休闲广场也可以设计得匠心独特,花草相映成趣,休息长廊和景点布置得恰到好处,不亲身走一走是无法体会到设计的妙处,让他大喜的同时,不由感叹,谁说燕市没有设计方面的人才?

  楚子高趁陈风没注意,悄悄后退了一步,偷偷看了高海一眼,却见高海假装没有看他,目光看向对面的绿地,他心里清楚高海的意思,休闲广场由他出资建设,他请人设计是他的权利,完全是他自己的决定,和高海没有什么关系。

  市长夸奖他,高海不揽功,楚子高心里挺感激高海,其实他不清楚高海是不想让陈风多心,不愿意因为他介绍夏想为楚子高设计休闲广场,而让陈风认为他喜欢胡乱插手。

  “不是专家,是一个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叫夏想…”楚子高念着夏想的好,主要是也认为夏想肯定大有前途,所以不遗余力地将夏想大大地夸奖了一通,最后还说,“本来对面的空地一直被人乱扔垃圾,差一点成了一个垃圾场,夏想就建议我将土方填过去,再植草皮种树,就成了一片休闲绿地…反正不管是休闲广场还是对面的绿地,都是他的主意。”

  “才23岁,真是年轻有为,小伙子不简单,有头脑有想法,后生可畏!”陈风回头对随行的秘说道,“有机会让规划院的专家也参观一下,看看一个23岁的年轻人的设计,比起他们的水平是高是低?”

  陈风秘江天急忙拿出小本本记录下来。

  让楚子高失望的是,陈风视察完休闲广场之后,就直接车走了,让他打算邀请陈市长到楚风楼就餐的愿望落空了。他兴奋地想打电话给夏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才发现中午接高海电话时由于兴奋过度,手机被摔了一下,竟然摔坏了,而夏想的电话就存在手机里面,让他大叫晦气,没法第一个给夏想通报好消息,多好的可以进一步拉近关系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高海对陈风今天突然心血来潮前来视察休闲广场,也是十分惊讶。不过惊讶过后,见夏想设计的休闲广场让陈风大加赞赏,不由让他喜出望外。夏想还真不简单,让一向挑剔的陈市长也夸奖几句,要知道,陈风一向很少夸人,就算称赞一个人,也从来没有这么当众赞不绝口过。

  不过高海心里清楚,陈风极力夸奖夏想,甚至还提出要让规划方面的专家来休闲广场参观,不是无的放矢,而是最近他在城中村的改造,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的缘故。

  不仅仅是有来自省里的压力,市里规划方面的专家也不让陈风省心,不但在设计拿不出让他满意的方案,而且在城中村的改造和许多丁子路、断头路的规划,所给出的方案保守而落后,让陈风大为恼火,背里没少骂他们是老顽固,甚至连燕市没有设计专家这样的气话都说了出来。

  因为城中村的改造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陈风所承受的压力,高海也是心知肚明。燕市大大小小有30多个城中村,现在已经拆迁了一半左右,许多人都劝陈风缓一缓,任何事情不能一蹴而就,要留点余地。现在改造了一半的城中村,已经是燕市前所未有的局面,可以缓两年,将拆迁的城中村全部新建之后,再改造剩下的一半城中村也不迟,至少可以用新建的漂亮小区做做榜样,让死守着城中村不放的村民也知道一旦改造成功,他们会得到更大的利益和好处。

  陈风却顽固地表示不同意。

周精华不少,兄弟们投票后记得留言一下,可以加个精华,反正不用的话,过期作废  陈风固执地认为,做事情就要一鼓作气,趁着现在全市改造城中村的东风,一口气拿下所有的城中村,也有利于对燕市的城市建设做出全面而合理的规划。ZUILU.但城中村的改造,越向后遇到的阻力越大——提高出让价格,组织人群对抗拆迁,在政府门前示威,等等,城中村的村民反抗的手段越来越多,让市里原本大力陈风的人也不免退缩,甚至连市委书记崔向的态度也不明朗起来,陈风的压力因为崔向由以前的明确,改为不表态不不反对的态度,而陡然增大起来。

  如果仅仅是来自市里的压力,只要崔向不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以陈风的强硬个性,他完全可以抗得住,但事情的转折来自一次省里的常委会议,省委书记高成松以前对燕市的城中村改造的态度是乐观其成,但在一次常委会上,突然发难,指出燕市的城中村改造工程存在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暴力执法,野蛮拆迁,暗箱操作,个别领导干部政治觉悟不高,任人唯亲,导致改造后的城中村的建设杂乱无章,没有完全推向市场…据说此言一出,让一向大力城中村改造的省长叶石生也大吃一惊。

  不但叶石生吃惊不小,在场的所有常委都大为震动,因为原定的常委会的议题根本不是关于城中村的改造,高书记突然打乱原有的安排,毫不掩饰地直指燕市的市委市政府,究竟何意?

  虽然高成松说完之后,再也没有了下文,但原先至少有半数以上城中村改造的省委常委中,最少有两三人又保持了沉默。陈风也是在听到了省委书记的强烈不满之后,顿时感到身上的压力重逾千钧!

  如果省市两级领导都不再城中村改造,他身为市长势必孤掌难鸣,要是崔向还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还好一些,毕竟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但一旦崔向保持沉默,哪怕不明确反对,实际上也是表明了不的态度。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陈风想不明白高书记的讲话到底有什么暗示,他当然不知道高成松说了半天,其实重点是点明城中村改造之后的建设问题。如果夏想听了高成松的原话,就会立刻想到是南方一建在承接城中村改造工程时,因为资质不够,技术力量不雄厚而被燕市拒之门外。已经和高成松的妻子景晓影搭上关系的南方一建自然大为不满,就找到了景晓影诉苦,景晓影又将话带给了高成松,高成松就来了一出常委会上的突然发难。

  陈风最后自以为是地认为是规划方面的专家,所设计的拆迁方案和燕市规划让高书记看不上眼,所以才让高书记在常委会上不点名批评,说实话陈风他自己也对燕市的规划专家非常不满,总觉得他们设计的方案要么保守,要么只考虑美观不考虑实用,总之毛病一大堆,没一个让他感到满意的。正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突然想起高海帮他解决了北大街的改造工程,不但没有花费市里一分钱,而且听说还改造得非常成功,步行街得到了市民的一致好评,连晚报也专门刊登了报道,盛赞北大街的休闲广场设计别具一格,令人流连忘返。

  陈风临时决定前往北大街视察,正是出于好奇,想亲眼看一看休闲广场到底好在哪里?到底是美观实用还是华而不实?

  结果让陈风大感意外的是,休闲广场初看之下,设计上并没出奇之处,但一旦置身其中,才发现处处匠心,就连一条长椅的摆放位置也恰到好处,正好符合行人的行走习惯,当时就让一直愁闷燕市没有设计专家的他大喜过望。虽然后来一问得知设计者夏想只不过是一名毕业一年的大学生,让他微微有些失望,不过仍然让他心中重新点燃了雄心壮志——只要设计出好的方案,在城中村改造的规划方面多下下功夫,减少冲突和矛盾,减少工程量,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只是让他微微感到遗憾的是,自从高海上一次灵光一闪,提出了改造北大街为步行街的高招之后,再也没有为他提出过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让他一直头疼的是,他身边还缺少一个技术型助手,其他的副市长,一个比一个保守,一个比一个学院派,根本就不是实干家,不堪大用。

  陈风一行人来到火车站广场,看着破旧不堪的火车站,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本来按照他的设想,火车站广场也在改造的范围之内,毕竟车站代表着一个城市的形象,但因为城中村的改造牵涉了他的大部分精力,火车站广场又涉及到铁路和地方两方面的利益,连崔向也不同意在改造城中村的同时,再启动这么大的一个项目。

  “哪里是在做什么?”陈风忽然发现在远处,正对着出站口广场一侧,竖立起一个巨大的牌子,有一个人站在梯子上,正在上面涂涂画画。

  高海急忙上前一步,微微弯着身子答道:“陈市长,那里就是液晶大屏幕的施工现场,他们第一次设计的效果图不太满意,返回让他们重新做了设计,现在应该正在现场画施工效果图。”

  工地现场一般都会竖立起施工效果图,可以一目了然地了解正在施工的建筑物的概况,比如外观和规模,等等。

  液晶大屏幕项目是高海一手催成的,陈风也是清楚此事,听到重新设计了效果图,他又来了兴趣,手一挥说道:“走,过去看看。”

  陈风行事不喜欢张扬,让其他随行人员留在原地,他只带着高海和秘书前往。所以当几个人来到施工效果图的牌子下面时,上面仍在专心致志绘画的人,根本没有发现下面多了几个人。

  陈风也不说话,很细心地看上面的人绘图。整幅图基本上已经完工,只剩下几个边角还没有涂色,但已经完全不影响观感效果。陈风看得十分仔细,从整体设计到每一个细节,甚至是色彩的搭配他都一一做了对比,最后得出了结论。

  “这个设计非常出色,有创新意识,而且思路很超前,不比休闲广场的设计差…”陈风回头问高海,“高秘书长,这个项目是你一手促成的,设计者是谁,你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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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陈风一说话,上面正在绘图的人才猛然发觉,回头一看下面不知何时站了这么多人,心中就有些惊慌,再加上站的时间过长腿有些发麻,脚下一乱,正好将一边的漆桶踢下了梯子。ΖuiLu.ΠET漆桶从两米高的梯子上落到地上,弹起老高,里面的油漆四处飞溅,陈风离得最近,身上就沾了不少漆点。

  “对不起,真对不起,是我不小心,我真不是故意的!是你们偷偷摸摸地过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吓了我一跳,我胆小不禁吓,没掉下去就是万幸了…你们是谁呀?”声音清脆动听,仿佛给酷热的天气带来一丝清凉。

  陈风的秘书江天正要发火,陈风摆摆手制止了他,笑了:“本来就是我们不对,小丫头说得对,真要把她吓得摔下来,我们可赔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我刚才只顾看你画的效果图了,一时入神,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是我们的错。你没吓着吧?”

  陈风的注意力全在效果图上面,刚才还真没注意到上面画图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孩,看她的样子清清纯纯,长得无比清丽,头发不长,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和他儿子年纪相仿,不由就动了爱心,和颜悦色地说道:“这个效果图是你设计的?你很了不起,不但设计效果一流,效果图也画得非常精美。”

  女孩穿着灰黑色的牛仔裤,头上戴了了顶太阳帽,上身穿一件白色T恤——因为作图的原因,上面沾满了油漆,星星点点反而显得十分可爱,她笑眯眯地就势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捶了捶腿说道:“先说说你们是谁,否则我才不告诉你们,这是商业秘密,懂不懂?拍我的马屁也不管用!”

  高海脸色都变了,正要开口告诉她这是堂堂的陈市长,陈风咳嗽一声,让高海顿时把话咽了回去,陈风一点也不生气,还笑得很和蔼:“还知道保守秘密,挺有职业道德,值得表扬。对了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开学我就是大二的学生了,还小姑娘?大叔你的眼神有点差…少套近乎,有什么事请直接说,没事的话就请离开,趁还有时间,我今天就可以完工了。算是被他害惨了,没想到液晶大屏幕项目的设计工程这么复杂,让我忙了半个月还没有忙完,哼,见到他,一定找他算帐。”

  女孩脸上神情多变,一会儿娇气可爱,一会儿愤愤不平,还鼓起了腮帮子,显然在和某人生气。陈风见多了对他阿谀奉承的人,很少见到一个女孩在他面前本色的一面,想起他早夭的女儿要是活着,也差不多和眼前女孩一般年纪,也应该一样漂亮可爱,不由地父爱泛滥,态度好得不得了:“小姑娘别生气,你就是大三大四的学生,在我眼中也是小姑娘。我不是坏人,就是想向你请教个问题,想知道这个效果图是不是你画的?”

  高海和江天面面相觑,不敢相信一向严肃的铁面市长,会有如此柔情温和的一面,他脸上流露的慈爱,分明是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的爱怜。

  “当然是我画的,没看到我站在这里忙活了半天?”阳光有点刺眼,女孩拿起太阳帽扇风,才有机会仔细打量下面站着了几个人,她目光落在陈风身上,突然一愣,随后眼珠一转又若无其事地笑了,“叔叔你打听这个有什么事?会不会看我画画怪辛苦的,想奖我一瓶水喝?”

  陈风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说对了,叔叔见你顶着烈日辛勤工作,而且年纪又这么小,值得表扬,特意前来给你送水降温来了…”说话时,扭头看了江天一眼。

  江天不敢怠慢:“我就去!”马上急匆匆跑向远处的冷饮摊。

  女孩放下画笔,拍拍手从梯子上下来:“看叔叔你一脸慈眉善目象个好人,又送水给我喝,我再在上面和你说话就是不礼貌了。”她在陈风面前站定,亭亭玉立如一株百合,清新而隽永。

  江天买水回来,本想直接递给女孩,陈风伸手接过,主动送向前去:“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接过水,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又摇摇手说道:“女孩名字不能随便告诉陌生人!”

  高海在一旁急得直想跺脚,让市长记住名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可是这个女孩却不识趣,真让他气得差点脱口说出陈风的身份。不过见陈风耐心十足地和女孩说话,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对于领导来讲,什么时候严肃,什么时候温和,身为下属只有旁观的资格,没有提醒的必要。万一一句话说不对让领导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变坏,领导一生气,对你的印象变差,那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了。

  江天也是无可奈何地伸伸手,和高海相视一笑,二人都摇摇头,把嘴巴闭得严严的。

  “不告诉就不告诉…”陈风乐呵呵地象一个宽容大度的长辈,自顾自地也喝了一口水,指了指梯子旁边的几个小椅子,“要不我们坐下说话?”

  女孩点了一下头,先跑过去用一块抹布将几个小椅子都擦了一遍,然后又依次摆好,陈风就没有一点市长形象地坐了下来,又冲高海和江天招招手,示意他们也坐下。高海和江天可不敢和市长平起平坐,也不好明说,只好将椅子搬开一点,离陈风和女孩有两米远,才勉强坐下。

  女孩不管这些,她就坐在陈风旁边,一口气喝完一瓶水,将水瓶轻轻地放在杂物桶中,才好奇地问道:“叔叔,你是不是也想请设计师?”

  “没错,我就是想聘请一个有才华有眼光有创新意识的设计师。”陈风目光扫过城市的上空,知道燕市这个新兴的城市,在市政方面有太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他身为市长,如果在他任上能改变燕市脏乱差的环境,也算不负他一腔抱负和从政的理想。

  “那你千万可不要找我!”女孩笑嘻嘻地连连摆手,“我的设计水平一般,上不了台面,可担当不了重任。”

  陈风奇了:“这个液晶大屏幕的效果图画得很好,设计水平也不一般,在我看来,比休闲广场的设计也不差…小姑娘,你不是怕我骗你,或者担心我不给你设计费用吧?”

  女孩还是咯咯地笑:“会画效果图和会设计是两个概念,这个效果图是我画的不假,不过设计师另有他人,不是我,我可不敢居功…”突然醒悟到什么,一下站了起来了,“休闲广场?你说的是北大街的休闲广场?”

陈风点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叔叔,你可真有眼光,我都佩服你了…”女孩拉长了声调,用手指着上面的效果图说道,“效果图上面有设计者的名字,排在第一位的人,也就是设计休闲广场的人,他们是同一个人!”

  陈风吃惊不小,忽地站起,凝神一看上面设计者一栏的两个宋体大字,顿时吃了一惊!

  非常正规的宋体大字写着一个对陈风来说并不陌生的名字:夏想!

  居然又是夏想,刚才他还说液晶屏幕设计者比休闲广场的设计者要技高一筹,正高兴燕市的设计人才原来都藏身在民间,一天之内让他发现两个人,却没想到,原来两个人却是一个人,都是那个叫夏想的年轻人。[醉][露][网]

  陈风哑然失笑。

  高海也看清了上面夏想的名字,心想夏想算是入了陈市长的耳朵,印象之深刻,比起许多人费尽心机来讨陈风欢心要强上百倍。不得不说夏想还真幸运,不,也不能说是幸运,还是他有真本事,两处设计都入了市长法眼,给市长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正头疼找不到设计人才的陈风不眼前一亮才怪。

  可惜的是,夏想非要跑到坝县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去,要是夏想能留在他的身边,再出上几个好点子,陈风一高兴,下一步提他当副市长都不是难事。

  高海暗暗惋惜。

  与高海的暗中惋惜不同,陈风这一次是真动了爱才之心。他也知道刚才的巧合,可不是手下的人故意设计这样的一出戏给他看,前去休闲广场和前来火车站,都是他一时心血来潮,没有事先安排。就算有人故意设计让他注意到两处设计,要是设计效果不出众,也不可能让他注意到设计师是谁。可以说,夏想的名字一天之内两次让他听到,并且两次给他惊喜,让他真真正正动了要和他见上一面的想法。

  “曹殊黧,好听的名字,那我就叫你殊黧好不好?”夏想的名字后面还有一个人的名字,陈风自然会猜到就是眼前的小女孩。

  “还是被你知道了!”曹殊黧吐了吐舌头,也站了起来,双手背到后面,掂起脚尖,“叔叔,谢谢你的水,不过我还要工作,要不时间就来不及了,就不陪你了,再见!”她的小手飞快地一扬,一转身就手脚并用爬上了梯子。

  陈风若有所思地想了片刻,冲梯子上的曹殊黧摆摆手:“殊黧,你是夏想的同学吗?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曹殊黧仰着小脸,装模作样地想了一想:“虽然你好心送了我一瓶水,但我还是不能透露我的,至于夏想现在在哪里——对不起,无可奉告!”

  “鬼丫头!”陈风笑骂了一句,忽然又意识到不对,好象他当着高海的面前表现得太没有市长的作派了,就又收起笑容,“好吧,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小姑娘,再见了…”

  陈风一行人刚走,就从大牌子后面闪出一个人,探头探脑地看了半天,确定陈风走得看不到人影了,才放心地出了一口气:“姐,你怎么能和陈市长这样说话?好歹人家也是燕市的大市长,几百万燕市人民的父母官,同样是厅级,可比老爸的权力大多了。”

  曹殊黧不以为然地白了曹殊君一眼:“算你识趣,刚才没露面,否则要你好看…啊,他就是陈市长?我还真没认出来,你也知道,我一向不看本市新闻。”

  “别装了,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还不了解你?你的跳跃的眼神已经出卖了你伪装的心灵,你早就知道他是陈市长了,就是假装不认识,是不是?”曹殊君虽然没有穿得向夏想承诺的一样,穿西装打领带,但也是T恤加长裤,不再是歪歪斜斜的样子,看上去还算顺眼。

  “真的不是了…”曹殊黧一脸委屈,右脚胡乱地踢着梯子,象是被人欺负了一样,“我一开始真不知道他就是陈市长,后来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才突然认出来,心想反正前面是真不认识,后面就假不认识也没有什么了!”

  “原来如此!”曹殊君作出恍然大悟状,“你真聪明,姐,就装不认识他是谁,怕什么?真要一开始就认出了他,叫他一声陈市长,说话就没那么随便了,多别扭。我们家已经有一个官僚了,谁还愿意再面对面和另一个官僚对话,对不对?”

  等了一会儿却听不到曹殊黧答话,曹殊君抬头一看,见她正拿着画笔,一笔一划地描夏想的名字,不由垂头丧气地说道:“得了,不妨碍你春心萌动了,我找个地儿凉快去,画完了叫我就成。”

  也不知曹殊黧听没听见曹殊君的牢骚,她全神贯注的脸上忽然闪现出光彩夺人的笑容:“懒得理你!”也不知道她是说曹殊君,还是另有所指。

  回到了办公室之后,陈风坐下沉思半晌,让江天叫来高海。高海知道陈风找他何事,一进办公室就笑容满面说道:“陈市长,查出来了,曹殊黧是曹永国的女儿,在建筑学院上大一,嗯,开学后就是大二了。”

  “曹永国?”陈风一时没想起来曹永国是谁,高海不失时机地提醒了一句:“省城建局局长。”

  陈风眼睛一亮,城建局局长不正是技术型的干部吗?他脑中闪一个念头,忙道:“高海,快去帮我找一下曹永国的履历。”

  高海不明白陈风为什么突然对曹永国产生了兴趣,不过也不敢多问,急忙打电话给市城建局局长,向他要曹永国的资料,不出十分钟,曹永国的履历就摆在了陈风的办公桌上。

  果然是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的技术型的领导,技术员、项目经理、分公司经理再到总公司经理,最后升到城建局局长,曹永国还真是一个实干家,正是他最欣赏的干部类型。陈风翻来覆去将曹永国的资料看了好几遍,心中的念头越来越强烈,强烈到他几乎忍不住马上拿起电话,打了过去。

  “路书记,我是陈风。上次说的关于常务副市长任文病退之后的人选问题,我现在有了一个人选,想见面和您讨论一下…那好,我等您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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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海在一旁听了眼皮跳了几跳,心慌得差点站立不稳,但陈风随后投来的和平常没有两样的眼光,顿时让他打消了心中的幻想,他刚刚升了市政府秘书长,不可能再提到副市长,以后就算再升半格,也不可能一步跨到常务副市长  燕市的常务副市长向来是高配,是市委常委。ZUILU.neΤ

  陈风正在为他自己的意外收获而欣喜,没有注意到高海的异常,提笔在纸上写了两个字,重重地圈了起来,说道:“你说夏想在坝县当秘书,跟着你的同学李丁山?”

  不等高海回答,陈风又接着说:“能不能把夏想调过来,他是个人才,放在坝县浪费了,让他跟着我,可以先到城中村改造领导小组当个助手。”

  “有点难度…”高海也不隐瞒,实话实说,“他不想离开李丁山,就想在基层干起。我以前也向丁山透露过这个意思,丁山不同意,关键是,夏想就认准了李丁山。”

  “他就这么看好你的老同学?李丁山今年40岁,想要升到厅级不是没有可能,不过难度也不小,夏想凭什么就认准了他?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不,是挺有意思。”陈风说话喜欢直来直去,他伸手又拿起电话,“坝县我不认识人,章程市倒有熟人,我打个电话问问情况。还不信了,燕市出去的大学生,还会拒绝燕市人民的召唤!”

  陈风也不避讳高海,直接拨通了电话:“王部长,我是陈风,哈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好吧,不和你绕弯子,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他在坝县县委工作,叫夏想…”

  八月的坝县,天高云淡,比起燕市的酷暑,这里的气候清爽得让夏想沉醉。当然沉醉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大部分时间,他都在耐心地等待京城方面传来的消息。一直迟迟没有关于三山度假村的确切消息,他和李丁山都多少有点焦急。

  焦急归焦急,正常的工作还要开展。因为上一次在贾寨乡被刘河威胁一事,李丁山借机展开了整顿治安的活动,让公安局长王冠清忙了个焦头烂额,同时李丁山还趁公安局一名副局长退休之际,通过了由郑谦提出的副局长的人选,算是卖了郑谦一个面子。政治博弈,不一定处处都安插自己人,只需要在关键时刻拉拢一方打压另一方,就可以充分显示出权力的意志,就能慢慢地将主动权掌握在手中。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这句话放到官场上也同样适用。

  奇怪的是,在提拨公安局副局长的事情上,对于这样一个关键的位置,刘世轩没有表态,黄鹏飞身为组织部长,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也是举手同意,让李丁山大惑不解,不明白为什么刘世轩没有争取一下,提出他自己的人选。

  事后新提的副局长赵常勇提着礼物上门感谢李丁山,李丁山也没客气,收下了礼物,最后赵常勇欢天喜地地走了,认为李书记收下礼物就算正式接纳了他,从此就以李书记和郑书记的人自居。

  夏想猜测在张信颖的事情上,刘世轩和张淑英之间肯定有了龌龊,张淑英离开坝县时也没有打声招呼,李丁山也就假装不知道她来,现在她走了将近一周了,刘世轩还没有丝毫动静,估计是二人之间还没有谈妥,没有达成妥协。夏想也不在意,既然刘世轩想要和他们比比耐心,那大家就比比看,看谁更有耐心更能稳坐钓鱼台!

  对于自己能不能提副科,夏想并不太着急,毕竟他来到坝县的时间还短,如果硬提也不是不可以,但容易落人口实。所以当李丁山说要在半年之内让他一步迈入副科级,他反而劝李丁山不必操之过急,要看准时机再出手,非要强硬提升,弄不好会弄巧成拙,反而会损害自身利益。李丁山没说什么,显然也是默认了夏想的说法,因为夏想已经将如何和张信颖捆绑在一起提拨,要提都提,不提都不提的利弊都分析得十分清楚,只要拿住了张信颖的事情做文章,不愁张淑英不上心。只要张淑英插手此事,必然要和刘世轩谈条件,成与不成,都会在二人之间造成裂痕。

  提拨一个张信颖,顺带再带上夏想,同时又在刘世轩和张淑英之间埋下不和的种子,怎么算都是一笔十分合算的生意。所以他们不用急,急的是张淑英,气的是刘世轩,上火的是张信颖。

  不过,杜双林该安慰的还是要安慰,私下里由夏想出面和他有过几次接触。杜双林人老成精,几次交谈之后,夏想才慢慢了解到一向是中间派的他,为什么会有意无意地偏向李丁山,有一次他被杜双林邀请到家中作客,认识了杜双林的老婆冯云,冯云的一句话道破了天机。

  “夏秘书,老杜和我都老了,以后就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冯云在县医院工作,虽然是排名靠后管后勤的副院长,不过手中也大小有点权力,面相显老,收拾得倒挺利索,她一边端上水果盘子,一边关心地问,“你父母身体都还好吧?家里还有什么人?”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就在东一句西一句的聊家常中,一点点培养,夏想接过水果盘:“别忙了阿姨,我又不是外人,不用客气…我父母身体还好,家里还有个弟弟。”

  冯云叹了一口气,羡慕地说:“都说养儿防老,你父母还好,至少身边还有一个儿子,我们家的臭小子倒好,大学毕业后非要留在燕市,说什么也不回坝县,连章程市也不稀罕,你说这叫什么事?男儿志在四方,可是也要考虑一下父母的感受是不是?老杜说,等他退休了,我们就搬到燕市和儿子一起住,可是燕市不比坝县,哪里那么好生活的?儿子他心比天高,觉得可以凭自己的本事在燕市闯荡,燕市是什么地方?是省会,人才济济,一个大学生太普通了,想要出头太难了。”

  “你瞎扯扯什么?我和夏秘书说点正事,你怎么乱扯一气?快去一边去,别整事,出去买点好菜好酒,我们中午喝一口。”杜双林老脸一红,连轰带推把冯云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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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想闻弦歌而知雅意,杜双林碍于面子一直不好张口,就借老婆之口说出,到底是教师出身,一些气节还在,估计也是听冯云说得太明显了,脸上就有点挂不住夏想装没看见,随口转移了话题,过了一会儿,才又装作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杜部长就一个孩子?”

  杜双林的儿子杜同国刚从燕省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不想回章程市,更不愿意回到坝县,非要留在燕市工作。ΖuiLu杜双林不过是一个县委宣传部长,要是在章程市,他还有些关系,在燕市,却是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更没有能力为杜同国安排前程。好在杜同国也算有点能力,硬是凭借真本事通过了燕省晚报的面试,成了一名实习记者。

  李丁山听到夏想转述他和杜双林之间的互动,哈哈一笑:“别的不敢说,但要说京城和燕省两地的媒体,很少有我不认识的人。燕省晚报的总编和我一起在京城培训过,也算是半个同学,关系还说得过去,我打过电话问一下…”

  几天后,夏想在县委大院门口偶遇杜双林,杜双林神情激动,十分热情地非要请夏想吃饭,夏想见引来众人纷纷侧目,只好答应下来。因为高兴,几杯酒下肚杜双林就有点高了,话也多了起来,夏想听明白了,杜同国的实习期本来有三个月,突然就因为一篇新闻稿受到了总编的嘉奖,提前转正,算是正式进入了燕省晚报。

  正好刘世轩和黄鹏飞站在县委大楼的门口,目光阴沉地看着夏想和杜双林一前一后走出县委大院,二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警惕。黄鹏飞见左右无人,小声说道:“李书记的这个小秘书真有手段,老杜看来已经站队了。”

  刘世轩不满地说道:“他们翻不了天,郑谦不会和他们站在一起,还有石县长一直不表态,也让李丁山顾忌三分。”

  “张信颖的事情怎么办?”黄鹏飞不无忧虑地说道,“张部长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给我施加压力,我都快顶不住了。刘县长,你想想办法?”

  “拖,拖着不报!”刘世轩心一横,回头看了三楼一眼,见李丁山的办公室窗户紧闭,冷冷地笑了一下,“李丁山想坐收渔翁之利,我们就和他比比耐心,看谁更沉得住气。张淑英交给我来应付,不信她还敢翻脸?”

  黄鹏飞只好苦着脸答应下来,心里却道,张淑英天天给我打电话,又不是打给你。她不敢跟你横,却敢跟我叫板?两边受气的日子不好过呀。不过他又不敢当面说出来,只好无奈地看了刘世轩一眼,不以为然地想,不就是一个副科,李书记真要拿出来讨论,你就算不让常委会通过,李书记以后也有的是办法压你,难道以后非要把矛盾摆到明面上?

  刘世轩心情郁闷地回到家中,刚一进门就见刘河和杨贝正坐在客厅,刘河气急败坏地说道:“爸,坏事了,夏想这小子太坏了,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刘河今天一早到贾寨乡找人挖口蘑和蕨菜时,以前因为可以得到一根烟抽的黄海,却磨磨蹭蹭不愿意再去,一点积极性和主动性都没有,让他大为恼火,不得不大方地扔给他两根烟。结果黄海看也没看,将两根烟还给了他,还阴阳怪气地说道:“两根烟就大方了?人家的小夏一次给两盒!”

  结果可想而知,警惕性非常高的刘河对黄海威逼利诱,最后黄海架不住刘河两盒好烟的诱惑,一五一十将夏想等人的举动交待个清清楚楚,虽然黄海并不知道夏想的真实身份,也只知道他姓夏,但刘河不傻,动动脑子就猜出了是夏想带人来是在打口蘑和蕨菜的主意。

  尽管夏想一直在黄海面前没有透露过半点口风,也尽量表现得犹如嘴馋的城里人,至少他成功迷惑了黄海,但刘河知道夏想是谁,而且他一直视滚龙沟为自家的后花园,怎么可能让别人染指?更何况别人还是夏想!

  刘河在坝县的生意不少,不少舞厅、酒店都被有他的股份,不过对他来说,滚龙沟的口蘑和蕨菜虽然赚得不多,但胜在细水长流,是无本生意,稳赚不赔,所以一听到夏想带领两个人亲身前往滚龙沟实地查看,他就知道事情肯定不象夏想对黄海说的那么简单,真要自己吃,哪里用得着费劲去看看产地?吃鸡蛋的人,谁会好奇到想去认识下蛋的母鸡?刘河意识到肯定出了什么问题。

  难道是夏想想插手口蘑生意?一想到这一点,就好象夏想要从他手中抢走杨贝一样,刘河就如坐针毡,再也无心在贾寨乡呆上片刻,火烧火燎地拉着杨贝回家。

  刘世轩半天没有说话,他坐在沙发上,随开电视,目光却望向窗外。刘河知道刘世轩想事情的时候,就有爱听电视的习惯,也不打扰他,拉着杨贝在一旁窃窃私语。

  过了一会儿,刘世轩伸手关了电视,看了杨贝一眼,问道:“你怎么没上班?”

  杨贝脸一红,局促不安地不敢正视刘世轩的眼睛,正要开口说话,刘河在一旁忙解释道:“爸,杨贝的单位也没什么事儿可做,正好我打算让你帮她调到机关里面,县委或是县政府都可以…”

  杨贝大学毕业后分配到了坝县粮食局工作,因为坝县农业不发达,粮食局几乎无事可做。在认识刘河之前,杨贝的母亲牛红妹不过是文化局副局长,能量有限,只能让杨贝老老实实地呆在粮食局熬日子。后来认识了刘河,牛红妹自以为傍上了大树,就天天鼓动杨贝,让她说动刘河,让刘世轩出面帮她安排到政府机关上班。

  杨贝一是架不母亲整天说个没完,二也是觉得刘世轩身为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安排一个人机关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也就缠着刘河非要换个工作。刘河虽然喜欢杨贝,但他一直觉得杨贝对他还不够真心,就含含糊糊地没有答应。谁知不久前突然出现了夏想,让他知道原来县委书记身边的红人是杨贝的初恋情人,他心里又恨又急,几次想霸王硬上弓把杨贝办了,杨贝却死活不肯,非说要留在结婚的当晚,还信誓旦旦地保证她绝对是原封未动的处女。

  刘河将信将疑,心中疑病未去,不过却对杨贝换工作的事情上了心,就准备找个机会对刘世轩说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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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的弯弯道道刘世轩自然不太清楚,他正在为李丁山借张淑英的手搅乱局势而恼火,又听到夏想又想插手口蘑生意,更是气得火冒三丈,而刘河在关键时刻还想着让他为杨贝安排工作,他要是现在开这个口,不是等于故意向李丁山挖好的陷阱中跳吗?

  张信颖的事情他为什么不先开口,就是不想让李丁山掌握主动权!

  “你以为县委县政府是我们家开的,说进人就进人?难道别的常委都是摆设?”刘世轩的话带着火星喷发而出,不满地瞪了刘河一眼,又不悦地对杨贝说道,“不管在哪里工作,都要摆正态度,最起码不迟到不早退,认真的工作态度是做人最基本的要求!”

  话说得比较重,杨贝双眼一下就蓄满了泪水,粉脸涨得血红,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最后还是如蚊子一样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我错了,刘叔叔,我,我,我班去了。”

  也顾不和刘河再见,她推开门,压抑着哭声跑着下楼。

  刘河想要追出去,刘世轩厉声说道:“坐下!”

  刘河吓得一哆嗦,不情愿地收住了脚步:“爸,你怎么对杨贝这么严厉?她一个女孩子,脸皮薄,你吓着她了。”

  刘世轩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不喜欢杨贝,就是因为她太没有主见,说话办事一点也不大方,小家子气。我就不明白你喜欢她哪一点?她是长得还算漂亮,可是女人光有漂亮是不够的,就算她不能在事业对你有所帮助,少说也要能替你支撑门面?你说说,杨贝这个样子,遇到事情话都说不完整,说走就走,一点礼貌都没有,怎么能当我们刘家的儿媳妇?”

  刘河不服气,嘟囔说道:“你都不知道你有多吓人?别说杨贝,就是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只要你眼一瞪胡子一翘,我也吓得发抖。自己凶得跟一头老虎一样,还埋怨别人胆小,没见过这样的道理!”

  刘世轩被刘河的无赖逗乐了,无可奈何地干笑了几声,才拍拍沙发:“坐下,好好商量一下夏想的事情。”

  刘河老老实实地坐在刘世轩身边:“爸,你有什么好办法?”

  “…”刘世轩微一沉思,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自信地笑了,“你总这样干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有一天会被别人惦记,正好赶了夏想想打滚龙沟的主意,我们就是不让他称心如意…你找个可靠的人,注册一家公司,然后向县里提出承包荒山,把滚龙沟划进你们承包的范围之内。我们要把免费的资源合法地拿到自己的手中。”

  “还是爸爸厉害,老奸巨滑!”刘河喜笑颜开,高兴地连连点头,“对,只要我们承包了滚龙沟,夏想再想打什么鬼主意,也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能看不能吃。”

  “胡说什么,这叫计高一筹,怎么说是老奸巨滑?你想骂你爸是不是?臭小子!”刘世轩笑着打了刘河一拳,脸色又渐渐阴了下来,“既然夏想去了滚龙沟查看,李丁山肯定也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必须要在其他事情做些让步才行,要不他也不会答应…”

  “爸,你得想办法不让夏想升去,要是让他年纪轻轻就成了副科级,那以后还了得?更可气的是,这小子是杨贝的初恋情人,比我抢了先,妈的,谁知道他到底和杨贝到了哪一步,一想起来就让我恨得牙根痒痒,就想好好地收拾他一顿。”

  “急什么?李丁山不是说来来日方长吗?他们只要在坝县一天,就得随时提心掉胆地防备被我们背后来一刀!让我好好想一想,想个万全之策,既不让夏想得到副科,我们又能拿到滚龙沟…”

  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的时候,夏想正在和贾合一起吃午饭。两个人各要了一碗油泼面,正吃得满头大汗时,手机响了。夏想手忙脚乱地找了一张纸巾擦手,也没看来电号码,直接接通了。

  “想我没有?”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甜得象糖里加了蜜。

  夏想嘴里还有一根宽宽的面条,差点没被噎住,咳嗽几声才说清话:“你是谁?我是谁?谁想谁?”

  正在对面吃面的贾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正好一个辣椒卡在了嗓子里,辣得他眼泪都流了出来,急忙起身去找清水清洗,还不忘狠狠挖了夏想一眼,埋怨他不该在吃饭的时候乱讲笑话。

  里面的声音又变成了嗲声嗲气:“真是的,连我都忘了,真的假的?我可是你刚交的女朋,怎么可能一转眼就不记得了,是不是女朋交得太多了,所以认识一个新的就会忘掉一个旧的?”

  扯闲篇谁不会,反正也吃饱了,就当帮助消化了,夏想很开心地笑了几声:“答对了,你还真是聪明,一猜就中。不过我还是奇怪,你的声音太有特色了,要是你真是我的前前前任女朋的话,我一定还会有一厘米的印象,可是为什么现在连一毫米的印象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对方提高了嗓音,夏想一喜,当了。

  “就是你长得太丑了,想接近我结果没有成功,所以说你不能算是我的前前前任女朋,只能算是无数暗恋我的丑女之中,最伤心的一个。”

  “去死!”对方狠狠地挂断了电话。

  下午三点的时候,夏想正在整理一份文件,手机又响,一看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想了一想,还是接听了。

  曹殊黧清脆婉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夏想,你想我没有?我可是想死你了…”

  夏想吓了一跳,赶紧压低声音说道:“殊黧同学,你好,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尽管开口,请不要拐弯抹角。”

  “讨厌!你一点儿也不好玩!”曹殊黧抱怨的声音听起来就如泉水叮咚一样好听,“就不能假装一下,或者应付应付我?非要把我想得这么不好,好象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一样!”

有了中午的前车之鉴,夏想不得不多个心眼,他也知道曹殊黧其实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真真假假让人不好琢磨,不得不小心应付,要不一不小心就会着了她的道,被她戏弄。ΖuiLu更新超快  “也好,那你说说,想我什么了?”夏想就顺着曹殊黧的话往下问。

  “我想你的地方可多了,比如说我绘图的时候,被数据弄得头疼,就想要是你在身边,我该多轻松呀。再有当我顶着烈日在火车站广场画效果图的时候,就想要是你在的话,这种苦活累活怎么着也不用我亲自动手,是不是?还有呀,当我来到坝县县城找不到路的时候,就想夏想也不出来迎接我一下,非让我一个人在县城里乱转,他一点也不担心我会丢了?”隔着电话,夏想甚至都能想象出曹殊黧扳着手指,一条一条痛斥他的罪状,小脸洋溢着得意的笑容,鼻子微微皱着,眼睛眯成一弯月牙,可爱而迷人。

  “你在坝县?”夏想吃了一惊,不知道小丫头说的到底是不是真话,“没骗我?”

  “从你的声音中一点也听不出惊喜,很明显,你一点也不欢迎我来坝县,更没有把我的话当真!”

  “什么话?”曹殊黧的思维跳跃过大,夏想被她带动,有点跟不她的思路,正要再细问下去,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最后一次见曹殊黧,她向他说过要来坝县看他,当时只当她是一句戏言,难道她真的来了坝县?

  “我代表坝县县委县政府热烈欢迎曹同学前来坝县指导工作,下面请曹同学告诉我具体位置,我好派人去接你…”夏想急忙摆正态度,“我当然记得你说过要来坝县看我,不过没想到真的梦想成真!”

  “少打官腔,少来…”曹殊黧的声音明显高兴起来,“算你会说话,算你反应快,限你三分钟之内赶到,我在德远路口!”

  德远路口离县委大院步行也就是十分钟路程,夏想向李丁山请假,说是有同学来坝县,他要接待一下,李丁山下午要到乡下视察,反正有吴英杰陪同,不过是走走过场,也就给夏想放了假。

  夏想一路小跑赶到德阳路口,路口车来车往,哪里有曹殊黧的影子?当了?夏想举目四望,伸手翻出手机正要拨电话过去,猛然右肩被人拍了一下,他微一迟疑从左边回头,正好与曹殊黧四目相对,二人近在咫尺,鼻尖差点挨住鼻尖——夏想倒没什么,曹殊黧却吓得惊叫一声,跳到一边:“怎么这都骗不到你?我拍你右肩,你为什么不从右边回头?”

  夏想以前常用这一手捉弄别人,次数多了,就自然而然有了防范心理,坏事成习惯,习惯成自然,当然不能说真话,就憨厚地笑笑:“我鼻子好使,闻着左边有香气,所以就…”

  曹殊黧的俏脸飞快地红了一红,尽管她假装无所谓,不过眼神中的喜悦的光彩却瞒不了人:“净胡说,哪里有香气,我怎么闻到不到?”说着,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离夏想又远了半米。

  夏想吸吸气,惊讶地“咦”了一声:“又没有了,还真是怪事!好象,好象你一走开就没有香气了,到底怎么回事?”

  话不用说得太明,点到即可,曹殊黧青春亮丽的脸闪耀着动人的光泽,一路想好的埋怨一瞬间就烟消云散:“算你聪明,算你迎接得还算及时,所以我决定,关于你不给我打电话,不主动过问设计的进展情况,不好好记住我说的话,等等,所犯的无数错误,一笔勾销,下面,请夏同学带路,给我安排一个住处,不对,是我们…”

  夏想愣着没动,直直地看着曹殊黧,曹殊黧猛然醒悟过来,面红耳赤:“你胡思乱想什么?想得美,哪有这样的好事便宜你?不许看,不对,不许想,对了,都不许…”紧张和害羞之下,她语无伦次,转身跑到后面一辆桑塔纳面前,用脚踢了一下门,“快出去,臭丫头,别看笑话了!”

  门未开,一阵咯咯的调笑声从车里传出来,曹殊黧恼怒地拉开门,从里面拽出来一个红衣女郎。她一身红裙子格外艳丽,皮肤比曹殊黧还白几分,裙子不长,刚到膝盖,露出的小腿肉感十足,脚一双黑凉鞋,脚指甲也涂成红色,红与黑的搭配,既漂亮又醒目。

  圆脸,大眼睛,尤其是一双耳朵长得非常好看,耳垂少说也有一指长,衬托得她美丽而富态。红衣女郎如火,和一身黄裙、清丽如芙蓉的曹殊黧一比,简直就是一朵大红大紫的牡丹花!

  夏想暗叫惭愧,男人就是男人,在荷尔蒙的作用下,刚才一瞬间还真以为曹殊黧说的“我们”是指她和自己,身为男人,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下半身牵引,也是一种悲哀。他缓了缓了神,又镇静下来,对来到了面前的曹殊黧和红衣女郎彬彬有礼地说道:“你好,欢迎来到坝县!”

  红衣女郎伸出一根手指,捅了捅曹殊黧的细腰:“你口中的大坏蛋、臭夏想不是挺好的吗?人长得精神,虽然没我白,不过还看耐看,还挺有礼貌,分数不算低。”

  夏想无奈一笑,心想我一个大男人,和你一个女人比谁长得白,不是傻瓜就是笨蛋。

  曹殊黧被红衣女郎说出心事,不愿意了,抬腿就要踢她:“叫你乱说,我什么时候说他了?我才懒得说他,你就编排我坏话?亏你还是表姐,一点姐姐的觉悟都没有。”

  “黧丫头就是嘴硬!”红衣女郎笑着躲开,主动伸出手来,“你好夏想,我是米萱,是黧丫头的表姐。”

  米萱的手和她的身材一样,丰腴而肉感,握去有十分紧致的感觉,可见她喜欢健美,颇有手劲,属于非常有弹性的皮肤。夏想轻轻一握就松开了手,点点头说道:“夏想,算是殊黧的同学,欢迎来坝县作客…”

  “我可不是来作客的,我是来陪黧丫头相亲的…”

  米萱话未说完,小腿已经挨了曹殊黧一脚。曹殊黧脸儿红扑扑的,非常好看,双眼雾蒙蒙,快要哭了,她恨不得缝米萱的嘴巴:“米萱,你再胡说我就和你绝交,我就告诉舅舅你办的坏事…”

  曹殊黧的娇羞美艳落在夏想眼中,让他怦然心动。他一直以为她还小,其实想想她也快20岁了,是个大姑娘了,身材堪称完美,漂亮大方,心思剔透,正是男人最喜欢的完美女孩,他真的没有一点喜欢她的心思吗?

  夏想不忍看到曹殊黧窘迫,上前解围:“殊黧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我也挺喜欢她,就怕她看不上我。都说我长得有点黑,殊黧要相亲的话,是不是要找一个白一点的男朋友?”

  曹殊黧放过米萱,听了夏想亦真亦假的话,眼睛转了几转,笑骂了一句:“谁喜欢小白脸男孩,丑死了,黑点才耐看。”

  米萱笑得前仰后合:“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就不要互相吹捧了,我都脸红了,没想到你们脸皮倒厚,没事儿人一样,笑死我了。”上前拉住曹殊黧的小手,放在嘴边吹了吹,“黧丫头,别跟表姐生气了,表姐不也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一试就试出来了,这个夏想还行,有担待,心也细,知道替你解围,虽然还没有达到我要求的一米八五的条件,不过也算马马虎虎了。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下手了,比我小上几岁,小男孩,我喜欢…来,夏想,叫姐姐!”

  夏想憨厚地笑笑:“表姐好…”

  “真乖…”米萱喜笑颜开,伸手要摸夏想的头,夏想还没有躲开,她的手就被曹殊黧打到一边。

  丫头还挺护短,夏想见曹殊黧气呼呼地瞪了米萱一眼,样子好象生怕她喜欢的玩具被别人抢走了一样,不由心中好笑,又见米萱笑得很得意,就嘿嘿一笑:“表姐,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没想到我的前前前女友不但不丑,还又漂亮又火辣,真是让人大吃一惊。”

  米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啊…你什么时候听出来了我的声音?”

  安排曹殊黧和米萱在县委招待所住下的时候,招待所的服务员不时地偷偷打量二人,充满了好奇和羡慕,再看夏想时,目光就完全不同了,全是敬佩,显然对他上次领来一个如花似玉的肖佳仍然念念不忘,没想到,几天不到,又带来两个沉鱼落雁的美女,不让人记住都难。

  如果说接到第一个奇怪的电话之后,夏想并没有想明白是谁在捉弄他的话,在接到曹殊黧的电话时,他脑中就隐隐约约感到两者之间必有联系。等到后来米萱一说话,虽然和她刻意伪装的声音大不相同,不过他还是听出了给他打电话时的娇滴滴的声音,就是出自米萱的杰作。

  夏想和米萱之间的对话,曹殊黧居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结果等夏想一说,她才明白过来,笑着去闹米萱。米萱自然不肯退让,理直气壮地声明她只不过是替她把把关,试探一下夏想。夏想装傻,在一旁只是傻笑,不说话,曹殊黧却自有主张。

  “表姐,我希望以后不经过我的同意,不要再发生同样的事情,因为我不想去猜疑别人!不管他是谁,不管他对我如何,我都没有必要躲在背后去试探他…别人的好是求不来的,我能做的只是管好我自己!”

  没想到,小丫头能说出这样一番大有哲理的话来,让夏想暗自惭愧。他也没有想到曹殊黧说到做到,真的不远千里跑到坝县——尽管她的理由是前来避暑,和表姐一起看看草原,但他岂能看不出来曹殊黧的小小心思?只是大家都没有点破罢了。

  县城的西部有一片郁郁葱葱的小树林,林子不大,树木也是北方常见的杨树一类,都有一米粗细,拔地而起,高有十几米,一看就是有着十几年树龄的老树。虽然林中偶而可见砍伐的痕迹,不过比起后世的乱砍乱伐好太多了。正是因为草原上许多树林被砍伐,才导致北方草原沙化严重,再加上为了羊绒而放养绵羊,绵羊吃草不比其他动物,会连根一起吃掉,结果让草原的草大片大片的消失,最终形成席卷京城乃至大半个中国的沙尘暴,世人才后悔不迭,才知道破坏环境所带来了严重后果。

  人类贪婪的天性犹如蝗虫一样,不顾后果的吞噬一切,最终得到了苦果,还得自己承受。自食其果的定律就和一加一一样简单,不过真要明白过来,却要付出无比痛苦的代价。

  为了经济利益,世人从来就不缺少短视的行为,只有等到吞下苦果时,才会有一部分人警醒过来。

  夏想就想,一定要在李丁山的任期内,保护好草原的生态环境,同时大力推广种植防护林,严令不得随意砍伐树林,未雨绸缪总比亡羊补牢强上百倍。

  曹殊黧象一只快乐的蝴蝶穿梭着林间的小路上,哼唱着不知名的歌曲,笑得格外开心。米萱和她手拉手,二人一个活泼一个火辣,给寂静的树林增加了许多生机,惊飞了无数小鸟。夏想跟在她们身后,象个小跟班,背着包,包里装着水和一些女性用品,无可奈何地冲前面的二人说道:“能不能歇息一会儿,大表姐和小表妹?”

  米萱是章程市人,家在章程市,她本人经营着一家酒店和两家影楼,算是成功的女商人。尽管现在影楼远不如后世赚钱,但她能在经济落后的章程市,能在此时开起影楼,可见也是颇有眼光,让夏想也高看一眼。不过对于米萱到底是曹殊黧的什么表姐,曹殊黧没有多说,他也就没有多问,也不知道是她姨家的表姐还是舅舅家的表姐。

  “懒虫!”曹殊黧回头嫣然一笑,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干净的石头,就用手一指,“就到石头上休息一会儿也行,你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还没我们有力气?”

  “拜托!”夏想有气无力地拍了拍身后的背包,“里面有十几瓶水,还是无数没用的东西,重得要死,少说也有20斤,你们分明是故意折腾人,就走这一点路,非要带这么多东西,成心害我。”

  “啊,我真不知道,都是表姐装的东西,我还以为就三瓶水,都有些什么东西,我看看…”曹殊黧不满地白了米萱一眼,松开她的手,三步两步跑到夏想身边,打开背包忽然惊叫起来,“萱姐,怎么还有泳衣?”

  树林深处,有一个天然的池塘,一汪碧水如洗,蓝汪汪的如同一块碧玉超。ΖuiLu速!更。新最妙的是,掩映在树林之中,又人迹罕至,不但环境幽美怡人,池塘中的水还非常清澈,几乎可以一眼看到池底。

  池塘虽然不大,不过也有数亩大小,足够三人戏水游泳。池塘周围有无数几人粗的大树,是天然的换衣场所,米萱在背包中翻出一个样式丑陋的男式泳衣,扔给夏想,取笑说道:“男人就别挑剔了,我随便找了一件,能遮羞就可以了。其实你的主要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还有,我们换衣服的时候离得远一点,别想着偷看…”

  夏想拎着大红色的男式泳衣,摇摇头,曹殊黧的聪明之中有包容和忍让,懂得适可而止,而米萱的精明却包含着太多的强迫,总是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方式让人接受。尽管他知道米萱也许出自好心,一切的出发点是为了曹殊黧着想,不过还是让他心中不太舒服。

  米萱既然能带他们来到这样一个十分隐蔽的池塘,可见她对坝县了如指掌,远比他这个外乡人强了太多,却故意把车停在路口,让他去接。站在曹殊黧的角度来说,可以理解,但她连曹殊黧也隐瞒不说,就有自作主张的嫌疑。

  “萱姐,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不想让夏想误会!”曹殊黧和米萱躲在一棵大树背后,她双手交叉抓住裙子一角,然后向一提,裙子就从头脱下,露出里面粉致的肌肤、粉色的胸罩和内裤。曹殊黧身材比例得当,细皮嫩肉,胸部虽然不算汹涌,但也绝对不小,细腰紧致,双腿笔直而修长,被阳光一照,显露出青春少女特有粉红光泽。

  粉色的内裤紧紧兜住坚挺的臀部,弧度优美而迷人,米萱一双眼睛喷火一样下打量一个遍,啧啧说道:“真是一块美玉,可不能随便便宜了夏想那小子,我得好好试试他,看他配不配你,看他是不是真心?”

  米萱的裙子是从下面褪下,她身穿黑色蕾丝花边的胸罩和内裤,皮肤比曹殊黧还要白三分,而且肉光四溢,比曹殊黧的健美之美相比,多了不少丰满和性感。

  曹殊黧被米萱看得不好意思,三下两下换好泳衣,又将胸罩和内裤收好放进背包,不满地说道:“萱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背着我给夏想打骚扰电话就算了,明明认识路还故意害他跑一趟,又不和我商量,让他背那么重的包不说,还领我们来这里游泳,到底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死丫头,姐姐是帮你的忙,还敢数落姐姐的不是?还没嫁人,就外向了?”米萱倒是理直气壮,她换一身红色泳衣,将脱下的内衣胡乱塞进背包,偷偷探着头向远处看了一眼,笑嘻嘻地说道,“那小子还算听话,一个人跑得远远的,不过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要是没有我在这里,他肯定会偷看你换衣服,是不是?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还要游泳吗?”

  曹殊黧见米萱说得一本正经,也就一脸好奇地摇了摇头。

  “看一个人不能只看外表,还要看他的本质,也要看他的身体…”米萱指了指曹殊黧的身体,眼中全是赞赏的目光,“象你这样的完美身材,要是找一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该多吃亏?所以我带他来游泳,就是让你借机看看他的身体,健美不健美倒不要紧,最少也不能有重大缺陷,是不是?比如说身有伤疤或是罗圈腿什么的,穿着衣服也看不出来,穿着泳衣可以暴露无遗了。”

  曹殊黧面红耳赤:“什么乱七八糟的,你脸皮好厚呀,萱姐,快别说了…”

  米萱以一副过来人的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为了黧丫头的幸福,姐姐我就当一次坏人,不能让悲剧再在你身边重演!谁让你是我最喜欢的表妹呢?别怪表姐多事,好不好?”

  被米萱的语气感染,曹殊黧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池水一米以被阳光晒得温热,一米以下还是有些凉意。人在水中,身暖洋洋地无比舒适,下身却传来丝丝凉意,让人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好在来回游了几十米后,肌肉开始放松,也就适应了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可以说,夏想的身材无可挑剔,骨骼强壮有力,肌肉匀称,浑身下没有丝毫赘肉,更没有伤疤或是什么身体的缺陷,让米萱非常满意,悄悄说给曹殊黧听。要是没有米萱点明,曹殊黧也没有觉得和夏想一起游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是一经米萱说明是要暗中观察夏想的身体,她就不敢多看夏想一眼,好象心里总藏什么坏事一样。偶而不留心眼光扫过夏想的身体,就不由自主地一阵心慌意乱,差点手忙脚乱游不成水。

  夏想倒没有多想,只是见曹殊黧和米萱身穿泳衣,环肥燕瘦各具特色,也不由心中暗叹还真是一对姐妹花,火辣的身材和青春的,没法不让人浮想联翩。要是没有米萱在,他倒也不会多想,没有心理负担地和曹殊黧一起戏水,但米萱的目光含义丰富,总是有意无意地从他身扫过,让他不得不多了小心,提防她不定又有什么不安分的想法。

  一直等再回到县委招待所,曹殊黧脸的红润再慢慢消散,才敢大着胆子和夏想说话。夏想也纳闷一向活泼大方的曹殊黧怎么一下子变得拘束起来,他多看她一眼,她就会脸红,不太象她跳脱烂漫的性格。

  天色已经向晚,县城渐渐被夜色笼罩。夏想一行三人吃完晚饭后,米萱借故离开,总算给了夏想和曹殊黧单独相处的机会。

  从曹殊黧口中得知,液晶大屏幕效果图的设计,一直比较顺利,文扬也没有过多的露面,而是派了一个叫张虹的女孩出面,负责联络所有事情。其他更多关于公司资金的情况,以及公司下一步的安排,曹殊黧自然不清楚,只是偶而在一次谈话中听到,投资方委托一个负责人全权负责公司的运营,这个人的名字叫高建远。

  曹殊慧一画完效果图,得到了市里的认可之后,文扬二话不说,就将设计费用一次性付清。曹殊君得了一万元的报酬,兴冲冲地要买游戏机,却被曹永国没收。剩下的几万元都在曹殊慧手中,曹永国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当曹殊慧提出要来章程市时,曹永国却不同意,坚决反对,最后还是王于芬据理力争。曹殊慧的章程市之行才算得以成行。

  从曹殊慧红艳可爱的小嘴中不停跳出来的话里,夏想听清了一件事实,原来曹殊慧前来章程市,打的是看望姥爷和姥姥的名义。

  夜晚的坝县夜风微凉,曹殊慧穿了一件类似睡衣一样的连体裙,裙子就象一个大背心,没有收腰没有曲线,她穿在身上象个灯笼一样,一走动就飘来荡去,轻薄的料子紧贴在身上,反而更显得曲线毕露。

  曹殊慧显然没有意识到她间接走光的事实,她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腮,非常不满非常痛心地摇头说道:“我爸是老顽固,他和我姥爷关系不好,就不许我来章程市!他也不想想,我打着看望姥爷和姥姥的名义要来章程市,他还敢坚持反对,真当我妈是空气,真当我妈好欺负不是?。

  曹殊慧假装生气的样子很可爱。她的小嘴使劲抿着,鼻子皱着,眼睛努力瞪大,想要表现得凶一些,反而让人觉得就象耍赖的小女孩故意逗人发笑一样,夏想忍住不笑。问道:“长辈之间的事情,晚辈最好不要多说,毕竟他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作为他们的亲人,不好指责和偏袒任何一方。只好尽可能从中调和,对不对?。

  “哎呀,哎呀。我说夏想。你比我大几岁?三岁还是四岁,怎么我听起来好象大了十几岁一样,说话老气横秋的,跟我爸的口气差不多”。曹殊慧的活泼和开朗终于又回来了,她笑嘻嘻地围着夏想转了几转,又伸手挡住眼睛,“几天不见,又成熟了,都不认识你了。”

  夏想笑着拿开她挡在眼睛匕的手:“别闹了,慧丫头,说说米董一你的红衣表姐是个什么来路?”

  曹殊慧忽然脸上一红,一甩手甩开夏想的手:“拿开,讨厌,谁让你拿我的手?。她想起夏想穿着红色泳裤的滑稽样子,又忍不住取笑他说,“什么红衣表姐,乱起名,真难听。我想起来了,你穿红色泳裤的样子,真丑!”

  好在夏想脸皮够厚,红色泳衣当时穿在身上,他就急忙下水,假装不在意。现在曹殊慧旧事重提。又粉脸娇艳,不由让他心里一动。又一伸手捉住了她的小手:“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和她合伙捉弄我?”

曹殊慧小手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任由被夏想握在手心,她的小手软软的,绵绵的,就如一团细腻的毛线一样,手感良好。她伸出一根手指,点了自己的鼻子上:“我?我没有,我是清白的。都是董姐她自作主张非要捉弄你董姐她,她其实是斤,好人,就是性子有点倔,不肯饶人,又爱挑剔。不过她最疼我了,我小时候住在姥姥家时,她天天和我一起玩,对我非常照顾,就象我的亲姐姐一样。后来长大了,爸爸和姥爷关系不好了,就回来少了  二人在县委招待所中随意散步,手一会儿拉到一起,一会儿又不经意分开,谁也没有在意。夏想也没想到,曹殊慧还挺爱说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对他也没有丝毫防范的心理,将曹永国和他岳父之间的恩怨也说了出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曹永国一开始分配到省二建当技术员,跟随施工队来到章程市。认识了王于芬。王于芬当时在章程市技术监督局工作,单位不错,人也长得漂亮,可以说各方面条件一流,却偏偏喜欢上了小小的技术员曹永国。

本来喜于芬的父亲王军洋想让她嫁给当地人,以她的条件,找在市委市政府工作的小伙子也不在话下,可是王于芬却铁了心要嫁给曹永  王军洋自然不答应,想方设法想要阻止两个人。曹永国也是倔脾气,一怒之下就将王于芬带回了燕市,还差点因此丢了工作。王军洋时任章程市西桥区区长,多少有点关系,就找了燕市的朋友,想劝王于芬回来。王于芬直接回绝了他。说是不嫁曹永国,就谁也不嫁。

  王军洋无奈之下,只好点头同意。他不认为曹永国有多好,一心觉得肯定是曹永国花言巧语骗了王于芬,她才鬼迷心窍非要嫁给一个没有地个没有前途的技术员。最后曹永国和王于芬结婚时,王军洋虽然也参加了婚礼,不过还是没有给曹永国好脸色看,还声称如果他以后实在混不好,可以把关系调到章程市,他可以利用手中的权力给他安排一个大好前程。

  曹永国拒绝了王军洋的好意。花光了所有积蓄将王于芬的关系调到了燕市,不过他没。”一让她进机关。只进了一家效益一般的企业。此后曹永图强,在没有任何背景的情况下,完全依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走向了高位。

  结婚以后,虽然和王军洋走动不多,不过每次回来也算和和气气,至少表面上还过的去,尤其是王军洋退休之后,离开了领导岗位,气势也就弱了许多。再后来曹永国当上了省局的局长,成了正厅级干部,比起从处级退下来的王军洋来说,已经高了一个层次,再回去时,王军洋就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架子,对曹永国客客气气,态度也亲热起来。

  有一年过年时回去,一家人在一起喝酒,王军洋喝多了,就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他就开始指责曹永国的不是,说他如何如何不好,哪里做得不对,要是按照他说的去做,别说厅级,以后就是副荐,甚至省部级也不在话下,话里话外透露的意思,当然还是曹永国不如他。

  曹永国被王军洋轻视了许多年,当上了局长之后,当然要扬眉吐气一把,不过碍于他是长辈,在他面前还要端他一端,奉承他几句。不想王军洋越说越不象话,竟然说出了如果王于芬留在章程市,肯定能嫁一个当上市委书记的丈夫。省局局长是厅级干部,但远远不如市长和市委书记主政一方,大权在握,说到底,王军洋还是从骨子里认为,曹永国没有让他满意。

  曹永国也终于动怒了。

  当年王军洋的强烈反对,尽管过去了许多年,但随着王军洋的发作,以前的种种屈辱都涌上心头,曹永国当面反驳王军洋,说他一辈子只做到区委书记,就算主政一方,也不过是一个处级干部,级别不高,境界就不高,看不到许多高级别的人才能看到的东西。言外之意就是,退休的处级干都用过去的眼光。教现任的厅级干部,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番话惹怒了王军洋,王军洋拍案而起,下了逐客令。曹永国也不退让。针锋相对。带领全家人当晚就返回燕市。王于芬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本想留下,却被盛怒之下的王军洋赶走。让她永远别进家  虽然后来又在家人的劝说下,王军洋主动给王于芬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回家过年。有事没事经常回来看看,算是间接放下了身段。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王于芬原谅了王军洋,曹永国却不肯低头,说什么也不再回章程市。连带曹殊慧和曹殊君一提要去看望姥爷和姥姥,他就会大为不快。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即使是高官之家,也有许多不和谐的声音,夏想感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红衣表姐是你什么亲戚?。

“不许再叫红衣表姐,不好听!”曹殊冀不满地说道,见她的手不知何时又被夏想抓住,就用力甩开,“你就叫她莹姐也行,她是我舅舅的女儿  “怎么不姓王?。复想就有些寿怪。

  曹殊冀甩开夏想的手后,没说几句话,又非常不自觉地抱住了他的胳膊。

  “好象是舅舅和舅妈之间有什么协议,总之我也不清楚了,反正米董姓的是她妈妈的姓县委招待所的院子不小,路灯还算明亮,曹殊慧眼尖。正说话的时候,突然看到远处来人。用手一指说道,“快看,我舅舅来了”

隔了一个花坛的距离,米董和一个秃顶男人正朝这边走来,二人神态亲密,显然关系密切。绕过花坛,二人来到夏想和曹殊冀面前,不等别人先开口。秃顶男人先取笑曹殊慧:“慧丫头,又比以前漂亮了,真让舅舅羡慕,没想到你也到了找男朋友的年纪了。时间过得真快  曹殊真才意识到原来还抱着夏想的胳膊没有松开。急忙松手,解释道:“舅舅别误会,我就是觉得有点冷,借他的胳膊取取暖,你可别到处乱说。”

“舅舅是爱乱说话的人吗?。秃顶男人笑着回应一句,然后目此,又看向夏想,有好奇有审视,还有一丝耐人寻味的味道,“夏秘书,没想到我们之间还可以建立起这么密切的联系,真让我吃惊不小,刚才莹丫头对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刚才看到鬈丫头的样子,总算是放心了  放心?放什么心?难道他的话另有所指?夏想心中也是感叹世事奇妙,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王全有,万万没有想到,他竟然是曹殊冀的舅舅!

  王全有是中间派的中坚人物,说起来在夏想的了解中,仙其实还是偏向刘世轩多一些,对李丁山多少还有一点排斥。在常委会上,即使不会对李丁山提出反对意见,起码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不会明确地李丁山,甚至还有可能会刘世轩。

  谁知他居然是曹殊慧的舅舅,也不知道他刚才说的放心了,是对他和曹殊冀之间的关系放心了,还是暗示别的什么?及攒六好腆着脸笑!”王书会。幸会门我和殊量是接出,“好她来坝县游玩,我也就是尽尽地主之谊,然后晚上就又在一起商量一个项目的设计,不知不觉就商量到了现在,主要是工作太投入了。。

  曹殊慧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就是,舅舅,我们正商量燕市火车站广场的一个标志性建筑的设计图,问题很深奥,设计很复杂,说出来你也不懂,所以就不告诉你了。所以你什么都没见过,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不对?”

  王全有笑骂:小滑头,还跟舅舅耍心眼,你还差了一点。放心,你告不告诉我,我都不会告诉你爸爸,他那行,老顽固,肯真另有想法,我怎么会和他站在一起?。

  然后又看了看夏想,说道:小夏,坝县不比燕市,晚上还是比较凉的,别在外面呆太久了。卜心着凉了,容易感冒。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年轻人聊天了,走了。以后有空就上我那里拳坐,也让我听听年轻人的高见,现在的年轻人很有想法,壹丫头说了不少你的事迹,让我非常好奇”

  王全有挥挥手转身走了。温和的笑容让夏想很难将他和在常委会上,坐在那里沉稳如山的政法委书记联系在一起。一直以来,他和李丁山认为,也许郑谦在关键问题上会保持中立,而王全有和刘世轩关系虽然不算密切,但也说得过去。说不定会在冲突和对抗中,慢慢靠向刘世轩一边。

  明天有必要让李丁山和曹殊黛见斤小面,将她的身份挑明,至于李丁山会不会联想到曹永国背后的省委常委,会不会再将宋朝度这一条线串联起束,夏想心中没底,不过既然李丁山知道了有曹永国的关系可以借助,想必他也会有所联想?

  每一个环节都可以组成一个可以互相借助的力量,环节越多,关系网就越广。

第二天一早,一上班夏想就向李丁山说出曹殊慧的事情。果然李丁山一听就大感兴趣:“曹永国?我听说过他,是斤,学者型的局长,自身素质很高,从基层一步步升到高位,基础很扎实,我比较佩服这样的人,有机会可以认识一下  在夏想面前,李丁山毫不掩饰他的真实想法,他是觉得曹永国还大有前途,却不知道曹永国正在受到高成松的排挤,举步维艰。不过奇怪的是,曹永国要调任测绘局的事情风传了一段时间,直到现在还没有正式下达任命,听曹殊鬈的意思,好象曹永国也不知道具体哪里出了差错。

  “我向朝度打听一下内幕。”听了夏想关于曹永国调动的消息,李丁山也是觉得大有蹊跷,就当着夏想的面拨通了宋朝度的电话。

  这还是夏想第一次见到李丁山给宋朝度打电话。

  “朝度,我是丁山,向你打听一件事情李丁山和宋朝度果然关系匪浅,根本不用客套。直接开门见山就将曹永国的事情说出,然后他就沉默下来,静静地听着电话,脸上露集了不解的神情。

  “朝度说,省里曹永国的是省委常委、宣传部长卢渊源,不过奇怪的是,路书记在一次会议上力挺曹永国,让所有人的都大吃一惊李丁山见夏想也是一脸惊讶,知道他也不敢相信,因为路之远路副书记,是省委中排名第三的三号人物,位置仅次于省委书记高成松和省长叶石生,主管党群,在干部任命上有很大的发言权。

  如果路书记真要力挺曹永国。曹永国就算不会高升,至少也能保住城建局局长的个子,不必到测绘局去养老。

  那为什么不管是后世曹永国真的调到了测绘局,还是现在的时空他也在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上坐不安稳,都证明了他背后的后台并不强硬,怎么就突然之间又得到了路书记的?

  县想明白,历史,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偏差。

李丁山接下来的一句话更让夏想目瞪口呆:“据说省里有风声,曹永国可能要被任命为燕市的副市长,然后下一步是常委、常务副市夏想震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说:“太突然了,殊慧也没有和我提起,估计她没有听到什么风声,就是说,曹局长也毫不知情李丁山点头:“应该是省里正在博弈,不过听朝度的口气,应该不离十了,路书记的力度很大,卢部长也是不遗余力地表示,就是高书记暂时没有表态,其他人都持观望态度,暂时还没有人明确反对  “宋部长有没有别的看法?”宋朝度现在已经是省委农工部部长了,夏想也就改口称他为宋部长。他总觉得这件事情肯定有许多不为人所知的内幕,宋朝度虽然不是常委,但还在省委,人脉还有,肯定知道一些什么,就试探着问了一句。

  他也觉得奇怪,也是隐约听说。是陈风的提姿”陈风和曹永国没有来往,应该也不认识,怎么会突然提出让他来当副手,而且还是常务副市长。陈风走路书记的嫡系,要是陈风有意让曹永国和他搭台,一直对陈风非常看重的路书记力挺曹永国,也就说得过去了。”李丁山按着额头,一副沉思的样子,“陈风意外看重曹永国,中间肯定有中间人,也不知道这个关键的人物是谁?”

  夏想也是低头沉思,他并不知道,其实说起来这一的的变故,全是因为他让曹殊慧参预了液晶大屏幕项目的设计,同时引发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导致陈风爱屋及乌。才对曹永国大感兴趣。因此,他才是中间的那行小关键人物。

又想起高建远的身影意外出现在了液晶大屏幕项目之中,夏想心中又是一番猜测,对李丁山说道:“李书记,殊慧在设计效果图时,隐约听到,说是高建远作为资方的代表,在公司占据了一定的股  李丁山的吃惊毫不掩饰地写在脸上:“高建远?高成松的儿子?真的假的?”

  夏想重重地点头:“我也很惊讶,不过殊慧她并不知道高建远是高成松的儿子,只是无意中听到有人说了一句,正好记了下来。我想,应该错不了。”

  李丁山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坐到了夏想对面:“事情越来越复杂了,高建远竟然插手了公司的事情,就算高成松忘记了我这个县委书记,因为高建远介入了公司的运营,早晚会从文扬口中提到我,高成松想要不听到我李丁山的名字都难”他笑了笑,又不以为然地说道,“躲一时不能躲一世,不信高成松还真心胸狭窄到不肯放过我一斤,小小的县委书记?”

  燕市的局势还真可以用风起云涌来形容,变化太快了,让夏想目不暇接,来不及从中发现有用的线索。他知道他最大的缺点就是,从上层得到的消息太少,也不知道李丁山有没有从宋朝度口中打探一些关于钱锦松的消息,京城空降钱锦松过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把问题提给李丁山,李丁山摇头:“朝度没有说,他只是说现在还不太清楚,等他有了消息再说。不过据说钱秘书长为人非常低调。在重大问题上从不表态,基本上就是一个中间派人物。”

  低调要么是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底代,要么就是在积蓄力量,身为省委常委,钱锦松必然会慢慢培植自己的势力,才能在燕省站稳脚跟,眼下的低调,也许只是在试探各方的矛盾罢了。不过夏想总觉得宋朝度应该知道一些什么内幕,但他却没有透露给李丁山。

  中午的时候,李丁山放下县委书记的架子。让夏想邀上曹殊慧一起吃饭。不知何故,米莹没有参加,只有李丁山小夏想和曹殊冀三人。曹殊慧的姥爷以前就是区长,现在她的爸爸又是局长,平常见多了厅处级的官员,见李丁山又没有一般官僚的官腔,又有一股文雅气质,就没有称呼他李书记,而是开口就叫李叔叔。

  李丁山笑呵呵地看看夏想,又看看曹殊慧,然后拍了拍夏想肩膀:小夏,很不错,很好的一个女同学,可不要欺负人家。”又对曹殊慧说道,“殊慧,夏想要是欺负你。告诉李叔叔,让李叔叔批评他?”

  李丁山的笑容含义丰富,夏想也不好多说:“李书记,你可有点小偏心,一见面就偏向殊黛,我可有意见了。”曹殊慧可以叫李丁山为叔叔,夏想还得必须恪守本份,不能乱了称呼。

  “有真见就保留,谁让殊慧是女孩子,你就不能大方一点?”李丁山心情极好,看向曹殊冀时目光中就多了几分慈爱。

  曹殊慧拉开椅子请李丁山坐下:“夏想小心眼,李叔叔偏向我你也有意见?哼,待会儿就和李叔叔一个人说话,偏不理你,看你怎么办?”

  李丁山坦然坐下,夏想在左。曹殊冀在右,分别坐好,他随意点了几样菜:“我在这里,你们年轻人肯定心思也不在吃饭上,就随便吃一点就可以了,殊慧可不要挑理。想吃什么,以后有时间再让夏想好好陪你。叔叔今天和你见面,就是让你替我给你爸爸带个好,虽然我和曹局长不熟悉,不过有了你和夏想这一层关系,而且曹局长知识渊博,又是我比较敬佩的学者型领导,所以有机会还是要向他当面请教。

李丁山看得出来曹殊冀对夏想的依赖,两个人之间一个眼神和一斤,动作,都十分默契,作为过来人。他当然知道曹殊慧对夏想的情义,要不她也不会不远千里前来看望夏想,他也就不再顾忌许多。既然曹殊黛没有叫他李书记,而是直接称呼为李叔叔,可见她也是非常聪明的小丫头,生在高官之家的子女,知道规矩,知道什么时候该称呼什么,叫他叔叔,表明了一种态度,他也沈只有足了曹殊穆面接说出了想要结识曹永国的想法川  处级干部想要结识厅级干部,算是高攀,不算丢份,李丁山说得十分坦然。曹殊慧将菜单递给服务员,让她去安排上菜,她亲自动手帮李丁山摆好餐具,然后对夏想说道:“你自己摆,才不管你。”

  夏想知道他充当桥梁的角色已经完成,现在就在一旁当观众就可以了,就嘿嘿傻笑。

  “其实我爸爸平常也喜欢舞文弄墨,就是水平有限,经常埋怨自己没有文学细胞,这一次回去正好可以向他卖卖乖,给他介绍一个大记者认识,他肯定会好好夸我一顿,说不定还会有奖赏!”曹殊慧十分乖巧地给李丁山倒上水,又假装不情愿地帮夏想也到了一杯。最后才给自己也倒满,这才坐下,“李叔叔我们可说好了,有时间回燕市,一定让夏想带你去我们家,我觉的你和我爸肯定谈得来。”

  李丁山喝着茶水,越看曹殊冀心中越是喜爱,他也见过不少高官的千金,有的高傲如公主。有的傲慢得难以接触,很少有象曹殊慧一样既耳爱又不故意拿捏身份的,言谈举止都十分自然,几句话就说得让他满心欢喜。

  既给了他面子,又夸了他有才,还说得好象是她请求他去认识曹局长一样,不动声色地抬了他一把,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

  李丁山向夏想投去了赞许的目光。心想夏想还真是他的福将,不但为他出谋划策,原来暗中还找了一个局长千金当女朋友,不,说不定很快就是市长千金了,这个小伙子,身上不一定还藏着什么惊喜给他,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李丁山心中大慰。

  夏想只是含蓄地笑。李丁山和曹殊慧之间的对话让他也是十分欣慰,早就领教过了曹殊慧的机智,今天再次见识一次,还是暗暗称赞她的聪明伶俐。他也清楚。经此一事,他在李丁山的心目之中,会更重上几分。

  李丁山高兴之余,就给夏想放了假,让他把陪好曹殊慧当成工作来认真完成。李丁山说的没错,曹殊慧是个女孩子,夏想陪她好象是没有做正事。其实身为领导秘书,陪同局长千金也是一项政治任务,更何况,万一曹永国真要当了燕市的常务副市长,比起城建局局长,权力大了不少,再配上常委的头衔,实际上还是大大地上升了一步。曹殊慧到时身为市长千金,也是李丁山要和曹永国交好的重要桥梁。

  夏想提议下午去草原游玩,曹殊慧自然没有意见,米莹也及时出现了,也要跟他们一起去。夏想猜到米壹其实是故意避开李丁山,不愿意以王全有女儿的身份和李丁山接触,避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对于米董的心态,夏想可以理解,所以也就装作不知道。

  夏想提议到花海原一游的到了曹殊慧和米莹的一致赞同,米董行事风风火火,一说要去开车就走,等到了贾寨乡,夏想找到黄海,等黄海牵马出来之后,他才意识到面临着一个尴尬的问题,曹殊慧和米鳖穿的都是裙子,没法骑马。

  米董见曹殊慧一脸窘迫,很开心地笑了,她钻进车里,过了一会儿出来之后,身上却换成了牛仔裤,原来她早有准备。

  曹殊慧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要不我不去了,就算莹姐借我一条裤子,可是我不会骑马。”

  “我的马都很听话。一点也不凶,老实得很小姑娘你不要怕,我可以帮你牵着马,肯定没事。”黄海怕生意黄了,急忙讨好地说道。

  曹殊慧胆怯地看了看比她不矮多少的马儿,看了夏想一眼,还是摇了摇头。

  “慧丫头,我有个办法”米董一脸坏笑,抓住缰绳非常利索地翻身上马,“你也不用换裤子了,我也没有带多余的。你就横坐在马上,坐在夏想前面,让他守护着你,又浪漫,又安全,怎么样,好办法吧?还不快谢谢我。”

  曹殊慧虽然害羞,不过还是禁不住好玩的心思,最后红着脸横坐在夏想面前,左肩紧紧顶住他的胸膛,屁股挨着他的右腿,感到一股弹力和热力侵来,让她没来由一阵心慌,不敢看夏想一眼。夏想唯恐她摔下去,左手牵着缰绳,右手揽住她的小腰,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别羞了,就当我是你的哥哥。哥哥保护妹妹天经地义,是不是?”

  曹殊慧的身子随着马的走动来回晃动,吓得双手紧紧抓住夏想的胳膊:“你别发坏,别把我扔下去,好不好?”那行,机智多变的小女孩不见了,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形象。

  夏想不觉好笑:“慧丫头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扔你下去?我有那么坏吗?”

  “你有,你就有。”曹殊鬈故意大声说话,好象声音越大就越能减轻她的恐惧一样,“再说了我这么白,你这么黑,谁要你当哥哥?我怕你把我带黑了。”

  黄海骑马在前面开路,米莹紧随其后,夏想和曹殊慧共乘一骑,因为她胆小的原因。不敢走快,就信马由缰,慢慢前行,已经落后前面二人一大截。会骑马的人都知道,马其实奔跑起来才平稳,慢走的时候。摇晃得厉害,曹殊慧的身子就一下又一下地撞击夏想的胸膛,让他充分体会了什么叫心如鹿撞。

  曹殊慧个子不低。和夏想坐在一起,几乎到了他的眼上,正好可以让他看到她脖颈上细细的绒毛,被阳光一照几乎透明的耳朵,还有极其性感的锁骨。许多女人脖子还算漂亮,但锁骨却往往露怯,会大煞风景,曹殊慧却不然。双肩瘦削,锁骨深陷,十分诱人。

夏想的胳膊被曹殊慧抓得生疼,知道她确实害怕骑马,就想法转移她的注意力:“马是温顺的动物,是人类的好朋友,不会伤害人,不用怕。再说,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上一次在佳家超市的楼上,你抱住我不放的时候,也没见你有一点紧张,更没有脸红,今天怎么这么反“谁抱你了?尽胡说。”曹殊冀不十了,扭过脸来;假装凶巴巴地说道,“明明是你抱我,我舍身相救,你倒好,不记得我的好,反而诬赖好人,真是一只忘恩负义的小狗狗  “不对,我记的当时明明是你主动投怀送抱的,怎么又成了我去抱你?再说就算我主动抱你,后来却被你抱得紧紧的,差点没把我勒得岔了气,没想到你力气挺大,估计我打架也打不过你夏想继续胡搅蛮缠。

  “你还说?。曹殊慧小脸涨得红红的,好象周围的红花全部飞到了脸上了,“不许再说了。要不,要不我就推你下去,摔你一个屁股墩,摔哭你!臭夏想,死坏蛋,说人坏话脸皮厚!”

  夏想嘿嘿直笑。见曹殊煎慢慢放松下来,不再那么害怕骑马,就不再逗她,将话题引到了曹永国最近的动向上来。

  听到夏想得到的惊人消息,曹殊慧也是无比惊讶:“爸爸一点也没有透露过说他要当副市长,你从哪里听说的,别是别有用心的人散播的假消息吧?。

  夏想摇头否定了曹殊冀的猜测:“不会,是直接从省委里面得到的消息。关键不是消息的真假,而是听说是陈风市长主动提出要让你爸当燕市的副市长,陈市长和你爸之间没有来往吧?。

“我爸不认识陈市长,也从未听他说过他和陈市长有什么关系,陈市长为什么会主动点名要我爸当他的副手,真是怪事。”曹殊黛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愣神片亥,突然说道,“哎呀,忘了告诉你,我在火车站广场见过陈市长  从曹殊慧的话中。夏想猜出了大概,也一下豁然开朗,明白了陈风先从休闲广场再到火车站广场轻装视察的重要原因就是,他在城中村改造上遇到了巨大的阻力。

  陈风和高成松的矛盾在所难免,就算陈风会退让几步,但夏想知道,南方一建的胃口太大,想要吞并整个燕市乃至燕省的建筑市场,以陈风的性格,绝对不会拱手将燕市的城中村改造以后的基建项目,全部交给南方一建,因为南方一建没有资质,没有技术力量,陈风不允许他们搞转承包那一套。

  曹永国要是能当上燕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算是他的政治生命中至关重要的一步。燕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常委也是正厅级,级别没升,但也是一步巨大的跨越。

  走好了,以后就有可能跨入省部级高官的行列,但以陈风的用意来看,曹永国担任副市长后,肯定主管城建口,将会不可避免地和高成松正面相遇。曹永国也是一个耿直个性的人,否则后世的他也不会被高成松排挤到测绘局。现在他的命运出现了改变,以副市长的身份再因为南方一建和高成松产生冲突,恐怕最后他和陈风的下场一样,不容乐观。

  不过只要省里达到了妥协任命一旦下达,又不是人力所能改变的,而且对曹永国来说,这也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机会,又绝对不容错过。夏想不无忧虑地想,他一直在等高建远浮出水面的一刻,等待一个可以和高建远接触的机会,想通过高建远暗中影响高成松,来实现他的计划,眼下看来。曹永国真要成了燕市的副市长,他的命运将会和陈风绑在一起,也就是说。万一曹永国和高成松之间产生了矛盾,他肯定不能袖手旁观。

  虽然说曹永国的命运变化因陈风而起,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出现,间接导致了陈风对曹永国的关注,夏想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曹殊慧,想起曹永国放下局长之尊过问他留在燕甫的事情,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是为了曹局长的仕途,还是为了曹殊慧的幸福,他一定会想方设法和高成松周旋到底。

  只不过,他原定的计刑不得不稍微改变一下了。

  不多时,曹殊慧渐渐适应了马背,也不再紧张害怕,大着胆子东张西望起来,偶而一回头,就会冲夏想做个鬼脸,或是轻轻“哼”上一声,白他一眼。一副不满的样子,显然还对网、才夏想的颠倒黑白愤愤不平。夏想笑了笑没有理她,正想叫住前面的黄海,问他一件事情,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巨大的轰鸣声。

还没有来的及回头,一辆高大威武的越野车离夏想身边半米之处,飞驶而过,汽车速度飞快,带动的巨大气流将曹殊慧的裙子吹起,卷到了腰间,露出了白色的底裤和粉嫩的大腿。曹殊慧惊叫一声,又羞又急,双手去按裙子,却忘了还坐在马背上面,向前一栽,就要掉到马  夏想手急眼快,松开缰绳,左臂伸手,将曹殊慧一把抱住。情急之下,也没有注意到正好抱在她的胸前,将胸前的两座山峰全部抱住,正好止住她前倾的身子,才让她不至于掉幕马下。夏想刚刚稳住,就觉得身下的马一声长嘶,突然就扬蹄狂奔起来不好,他心中大惊,马惊了!

马一飞跑。曹殊鬈顿时吓得“啊”了一声,然后不管不顾地回身死死抱住夏想,紧闭眼睛,身子微微发抖,将头埋入他的怀中,当起了  夏想小时候在农村长大,也知道惊马很吓人。跑起来没完,还好这匹马身上骑了两个人,又是在草原上,随它跑就是,只要不摔下来就行。他夹紧马腹,左手死死抱住曹殊慧,右手抓住缰绳,先让马儿奔跑一会儿,然后才能再慢慢引导它停下来。

  马儿倒没有乱跑,一直追着前面的汽车跑。稍微稳定下来,夏想才看清刚才擦身而过的霸道汽车是一辆路虎揽胜越野车,车身高大,再加上开起来肆无忌惮的样子,就觉得无比嚣张。车牌是京城的车号,而且还是连号,看样子有点来头。

  再有来头也不能横冲直撞,差点撞到他们不说,还把马吓惊了,要不是他稍微会一点骑马的本事,肯定会被摔下马,摔个鼻青脸肿。

  而且他们马上毕竟有两个人,曹殊黄又怕骑马。如此一来,指不定吓成什么样子!

  夏想心中怒意汹汹,不一会儿感觉身下的马儿脚步放慢,知道它平息下来,就又用力一抖缰绳,催促马儿快跑,去追前面的汽车。

  曹殊慧紧紧抱着夏想半天,觉得马儿虽然跑得飞快,却感觉如履平地,没有什么颠簸,耳边传来呼呼风声,却是从来没有过的飞驰的感觉。她慢慢睁开眼睛,偷偷向上瞄了一眼,却见夏想目光直视前方,一脸网毅,嘴唇紧闭,入神的样子不由让她沉迷,心里暗想,黑就黑点吧,男孩子,长得太白了真不好看,太面了,没有男人味。

  想到男人味,鼻子里立玄就噢到了一股让人意乱情迷的男人气息,她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有多不雅观,双手紧紧环住夏想的腰,整斤小脑袋都缩在他的胸前,要不是在马背之上不好转身。说不定她会整斤,人都紧紧贴上去。就象是主动投怀送抱一样。

  曹殊冀一下子脸色羞得通红,就想松开紧抱着夏想的手,不料网刚轻轻一动,就被夏想察觉,他左臂微微一紧,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别动!马跑得太快,危险!”

  夏想左臂一动。她才发觉原来自己的两处少女山峰还被他挤压在手臂之中,痒痒的既难受又有异样的感觉,更是令她羞不可抑,只觉得浑身瘫软,差点软成一堆面团?

  过了一会儿。曹殊鬈又象偷吃了主人东西的小猫咪,轻轻将头离夏想的胸膛远了一点,然后慢慢地歪了过来,偷偷地用眼睛瞥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地收回,!里算是松了一口气,夏想正全神贯注地策马飞奔,肯定没有注意到她的窘态。还好,还好,她心里暗暗庆幸,他没留意到她和他的姿态有多暧昧就好,要不以后又少不了被他讽刺一番,真是丢死人了。

  夏想策马超过米董和黄海,紧追前面的汽车。米董和黄海刚才也被呼啸而过的汽车吓了一跳,幸好没有惊马,不过也是心里有气,二人见夏想气愤的神情就知道可能受了惊吓,也打马去追。

  十几分钟后,汽车开到了花海原,夏想一行几人也一前一后赶到。夏想翻身下马。又将曹殊慧接了下来,才来到车门面前,敲了敲车窗:“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刚才把我的马惊了,差点出事!下车,向我们道歉!”

  车窗的贴膜颜色很深,看不清楚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只依稀可见是一身牛仔打扮。头上戴着一顶牛仔帽,脚穿皮靴。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半边脸。鼻子以下还围了一条纱巾,可以说。将整个脸都遮得严严实实,隔了车窗襟议,猛看,好象甲面的人掩藏在沫雾兰中,犹如怪,

  夏想也吓了一跳,什么人打扮得这么古怪?大热的天气,非要捂得密不透风。不会有什么毛病吧?

敲了几下窗户。里面的人动也不动,别说有回应,连看都没有扭头看上一眼,不冉让他心中来气,都说开宝马的石素质低的比较多,撞了人还十分嚣张。没想到开路虎揽胜的人,也这么没有礼貌。路虎揽胜在这个时候。不但售价高达四万以上,而且整车都走进口的,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再加上是京城牌照,他猜也能猜得出来,车里的人非富  不过有钱有权不代表就能拿人命不当一回事,他再次敲了几下车窗:“请给我们道歉!”

  车窗突然打开,车里的人一扬手扔出一叠钱,厚厚的,足有互四元。九八年时的四元算是一笔不大不小的数目,夏想手里拿着钱,一愣神的工夫。车窗又关上了。

  除了黄海之外,曹殊慧和米壹都一脸鄙夷,异口同声地说道:“谁稀罕你的钱!”

  黄海差点大喊“我喜欢”不过看了看夏想一脸愤怒的表情,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夏想又敲了两下车窗:“我们是穷人,但迈不会稀罕你的钱,我们需要的是你的态度,你必须道歉!”抽的语气也加重了几分,心中大为不满。这人也太嚣张了。车不下不说,连话都不说一句,随手扔钱出来,怎么着,几千元就想砸死人?

  车窗再次不耐烦地打开,里面的人终于扭过头来,冷冷地说道:“又没有撞到你们。别无理取闹!想要钱,要多少都行。想要道歉,想都别想!”

  说话夏想才听出来原来是个女人,声音年轻而轻灵,只是淡然的口气中有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夏想将钱扔到车内,也用冷漠的口气说道:“钱再多也买不来诚心,我们就要你道歉,不要你一分钱。”

  “我就不道歉,你能把我怎么样?”车里的人说话有些急,吹得脸上的纱巾都飘了起来,她一急之下猛地将纱巾拉了下来,露出一张堪称完美的红润小嘴,和圆润无暇的下巴,“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敢动我一顿?”

要是夏想还是血气方网的愣头小伙子,说不定一怒之下真会动手,只是现在他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成熟,也从来没有动女人的坏毛病,就突然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用手一指右边:“那边有一只  车里人下意识扭头一看,夏想乘机拨下了她的车钥匙,嘿嘿一笑说道:“上当了吧?作为对你的小小惩罚,钥匙我先替你保管。如果两个小时内你想通了,要向我们道歉,就提前还你钥匙。要是一直没有想通,对不起。你就只能一个人在这里孤单地呆上两个小时了。”

  他冲曹殊慧几人招招手,还不忘冲车里人摆摆手说了一声再见,然后伸手牵过马:“走,花海原很大很美,我们可要好好玩一玩曹殊慧经过车窗时,对里面的人说道:“快点想呀,一个人玩多没意思。要是给我们道了歉,还可以和我们一起玩。”

  “无耻。混蛋。骗子!”车里人气急败坏地骂道。

  曹殊黛没有还口,吐了吐舌头走了。米莹走过来,拍了拍车门,摇头叹息说道:“道个歉又没有什么损失,再说又确实是你的错,你得承认吧?女人何苦为难自己,对不?大好的时光别浪费了,不理人?不理人就算了。你自己老实地在这里等着,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说不定还有色狼。”

  “对,草原上就是有狼,你得小心点,别让狼吃了。”黄海还不忘插上一句,故作神秘地说道。

  不管几个人如何冷嘲热讽,车里人自始至终头也没抬,看也不看几人一眼,只顾一个人坐着发愣。

  夏想摇摇头。真是一个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倔强,还是自以为高傲得可以俯视一切,不属于向他们几个小人物低头?不管她,就晾她两个小时,也算出了一口气,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八月初的草原已经有了秋的气息,天高云淡,偶而还有大雁飞过,叫声十分悠远。让人心旷神怡。曹殊黛和米壹不是没有见过草原,不过到底是女人,女人的天性就是喜爱花花草草。两个人就象两只穿梭花草之间的花蝴蝶,人美花娇,天地之间到处回荡着她们开心的笑  夏想和黄海走在一起,跟在她们身后,随便说着话,心中却盘算着眼见冬天一到,滚龙沟的口蘑和袁菜将会坏在山沟里,不过冯旭光动作再快也来不及了,短时间内不可能申请承包了滚龙沟,再建好厂房,然后再组织人力开挖,只能等待来年春天了。

  想到大好的东西白白坏掉,夏想就有些心疼。要是换成钱,该让多少村民可以买一件不错的棉衣过冬?

  话题不知不觉就转到了滚龙沟,说了几句,黄海八”慰起了什么。说道:“刘总前两天过来挖口蘑,我没办”圳:知道为什么突然变的好说话了,还送了我两盒烟,我才答应给他干活。

  听到刘河从黄海口丰得知他和冯旭光去了滚龙沟的事情,夏想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他原先不是没有想到会从黄海口中透露出风声,他没有让黄海保守秘密,其实也是知道说了也是白说,只要有足够的好处,黄海才没有忠心一说,何况他和黄海之间只是纯粹的雇用关系,真要论起远近,黄海肯定宁愿多相信刘河一些。

  毕竟刘河是土生土长的坝县人。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京城那边的消息会拖这么久,在没有确切的消息传来之前,他也不好强求冯旭光立刻向县里提出申请,要承包滚龙沟。不过眼下既然刘河知道了他有意要插手滚龙沟。肯定会有所防范,估计也会想出合法化的办法。

  有竞争是好事,夏想想通了,想要虎口夺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刘河不提承包滚龙沟还好。一旦提出,就等于将事情摆到了台面上,一些背地里的手段就不好再使出来,从另一个方面来讲,这是好事。

  不过回去之后还是要提醒冯旭光一下,尽快着手建厂的事情,同时也要告诉李丁山,得顶住压力,不能让刘河的公司抢先一步,把滚龙沟拿到手里。

  曹殊慧和米壹玩得不亦乐乎,等二人闹够的时候,身上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和绿色的草汁,身上的衣服算是不能要了,沾上的颜色都洗不掉,而且曹殊鬈的裙子还破了一个洞,屁股上面还有两斤,明显的痕迹,显然是一屁股坐在了草丛上。

  米董的形象还稍好一些,但身上的牛仔裤也被染成了万花筒,上身穿的白衬衣更是惨不忍睹,尤其是胸前两斤,高峰,湿了一片,有绿有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惹得黄海偷看了好几眼。却被米董发现,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他原地一转身,飞快地跑回去牵马去了。

  夏想假装没看到米董胸前的古怪,曹殊冀却伸出双手一她的手中是一堆揉碎的花片。好象一个大染缸一样,什么颜色都有一挥舞着双手就向夏想袭击过来,夏想躲闪不及,被她双手推在胸口,顿时两斤,湿手印印在上衣上。

  他终于明白了米莹胸前的两片湿是怎么来的了,不禁心里一阵发寒小丫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怎么故意袭击别人胸部?男人还好说点,女人袭击女人的胸,多少容易让人产生古怪的联想。

  曹殊冀偷袭的手,咯咯直笑:“就害你,谁让你不好玩!”

  “我怎么了我?。复想一脸不解,“我哪里得罪你了?”

  曹殊黛不说话。回头和米壹凑到一起,嘀咕了几句什么,两个人一起大笑。

  夏想无奈地笑了笑,不知道她们背里说了他什么坏话,反正没好事,也就没有自讨没趣开口去问。几个人回到路虎车的前面,发现时间过去了两个小时,车里人还坐在里面一动不动,帽子盖在脸上,好象还睡着了。

  真是一个怪人,夏想伸手敲响车窗,扣了她两个小时,也算对她的疯狂举动施加了惩罚,就准备把钥匙还给她。

  车里人猛地被惊醒,帽子掉到一边,脸上没戴墨镜,露出了一张惊世骇俗的美艳容貌。标准的瓜子脸,眼睛大,下巴尖,脸颊自上而下呈现一个十分完美的弧度,有一种令人惊艳的古典之美。只是脸色稍微有点苍白,让她整个人都显得赢弱而无力?不知何故,在夏想见她的第一眼时,心中就无故生起一声叹息,也不知道是惋惜还是感叹。

  夏想荐钥匙递给她:“希望你以后开车注意一点,万一撞到了人,出了人命,你家里再有权有势也救不了你,而且人命不是钱多就可以买到的。开车要有车德,尊重别人就是尊重你自己。”

  她接过钥匙。冷冷地看了夏想一眼:“废话真多。”

  米董的火辣之美在她面前一比,顿时光彩大减,虽然嘴上不说,但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确实美得出奇,漂亮得惊人。她上前拍拍车门:“京城来的?京城来的就了不起,告诉你,来到坦县,照样能扣下你。夭高皇帝远。别以为家里有点臭钱就无法无天”。

曹殊冀一把把米董拉到身后,又挤到夏想面前,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挡住了夏想的视线,她嘴巴张成大大的圆形,夸张的声调说道:“姐姐,你好漂亮,是不是仙女下凡呀?我告诉你呀,其实我们没有恶意的,就是你开车太快了,把我们的马吓惊了,我胆小,本来就不敢骑马,马一惊。我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要不是夏想抱住我,说不定我就摔得头破血流了  说到最后。曹殊冀的声音微微颤抖,脸上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一脸的楚楚可怜。

甲人冷漠的表情没有柜垂化,冷冷看了一曹殊超略蝶不会骑马就不要骑,尤其是不要和那个小毛孩一起骑。他才多大点儿,关键时刻肯定靠不住  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不过说话声音柔和了许多,也多说了好几句。话一说完,她就发动汽车,关上车窗。大脚油门蹿了出去。

曹殊慧冲夏想做了斤,鬼脸,夏想就笑:“美人计没有成功,可惜了  “别理她,瞧她不可一世的样子,等下别撞到我手中,要不非要她好看不可米董愤愤不平,对曹殊慧刚才的举动不以为然。

  汽车朝前开着几百米又紧急刹住,然后就是一阵刺耳的倒车声,片刻之间路虎就象一头猛虎一样,迅速倒了回来,车窗打开,车里人从里面扔出一叠钱,交到曹殊慧手中:“给你压惊!不想要,就扔了”。

  直到汽车再次走远,曹殊慧才看清手中厚厚的一叠钱,足有旦四元。她将钱交到夏想手中,拍了拍身上的土说道:“真是一个怪人,有钱也不能这么大方,真当钱是大风吹来的?夏想,你先帮我保管好,要是能再遇到她就还给她,遇不到的话,那就只能敬谢不敏了?。

  夏想也不客气,将钱收好放起:“慧丫头还真是我的福星,网来坝县就帮我赚了心元,要是都帮我赚这么多,想不发财都难。”

  “臭美吧你,我是我自己的福星,和你没关系,不要乱套近乎!”曹殊慧俏皮地瞪了夏想一眼,心里却想,不但让你赚了钱,一路上还让你沾了不少便宜,又不能说,气死人了。

  回去的时候,曹殊慧还是来时一样,侧坐在夏想前面。不过这一次一切风平浪静,夏想也没有机会再抱她。她就也老老实实坐着不动,也胆子大了起来,还不时哼唱着一首欢快的歌曲,偶而看夏想一眼,见他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就暗暗笑他心眼小,还放不下刚才的事情。

  其实夏想只将刚才的不快抛到了脑后,他正在想因为他的出现,许多原有的进程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偏差,不过无论如何,也应该影响不到京城。影响不到三山度假村的开发。三山度假村的开发带来了巨大好处不言而喻,虽然就算没有一条坝县直通京城的山路也可以建造食品厂,但仅仅一个食品厂是不能给坝县的经济带来巨大的拉动作用,充其”都分人的温饱。

  要想坝县的整体经济迈上一个新的台阶。必须有一条冲出大山的道路,哪怕是一条山路,也让坝县和京城的距离缩短数百公里和数天的时间。但如果没有:山度假村,想要凭借坝县的实力修建山路,无异于天方夜谭。

  坝县受地理环娃的局限性太大了,就算有再好的旅游资源,道路不通,也不可能引来游客。如果真要等到联另年后,私家车大量走进家庭带动自驾游的兴盛,坝县的旅游才起来的话,离现在还有年的时间,坪。可以让多少读不起书的孩子重返课堂,可以让多少就着铁钉喝酒的人。可以有一盘下酒的小菜!

  还没有回到县城,半路上手机一有信号就接到了李丁山的电话,李丁山告诉了他一斤,好消息和一斤,坏消息。好消息是,京城传来了消息,可以确定三山度假山的开发属实,不久就要动工。坏消息却是,贝合商贸公司正式向县政府提出申请承包滚龙沟!

  贝合商贸?

  不用想夏想就知道,是取杨贝和刘河二人的名字合成,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贝合商贸的法人肯疟是杨贝。

  没想到,他和杨贝不可避免地站到了对立面,而且还是不可调和的矛盾。必须分出胜负才能罢休。夏想皱起眉头,不由想得出了神。

突然一只温热的小手伸到了他的额头上,好象要抚平皱纹一样,曹殊鬈不满的声音传来:“别皱眉,容易起皱纹。你瞧你,想事情的时候,象一个小老头一样  米董在前面开车,曹殊慧本来想坐在前面。最后还是坐在了后面,和夏想并排在一起。她见夏想想得入神,就调皮地伸手去弄他的额头。

  夏想笑笑,拿开她的小手:“别闹,大人想事情小孩子别捣乱。对了,曹局长知道你来坝县吗?”

曹殊慧摇摇头,又点点头:“应该不知道,没对他说,不过他估计能猜到。反正没人说,就装作事情没发生  米董在前面笑:“不怕我告密?。

  曹殊慧示威似地向她伸了伸小拳头:“你敢?小心我揭你的短”。

  米董不回头,冲后面扬扬手,表示认输。

  回到县城,夏想让二人先去休息,他到县委去见李丁山。

  进门。就见李丁山正在自己到水,他急忙上前拿过水壶,说道:“李书记。我这斤,秘书不太称职,总不能及时为领导服务。”

  李丁山笑骂:“少跟我来这一套,我不是,十丰穷的官僚,再说你又是去办正事。又不是不务正业扒中的人才天天做倒水扫地的小事。”

  如果泡妞也算是正事的话,夏想差点羞愧难当,不过想想也算是为将来打好基础,不管是为他还是为李丁山,都非常有必要和曹永国拉近关系。况且,米壹又是王全有的女儿。

  李丁让接到了京城的电话,已经查明三山度假村确实正式立项,由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负责开发,具体动工日期还不清楚,但应该就是近期赶在下雪冰冻之前进山。可以说,三山度假村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不会再出意外。

  “不过,贝合商贸突然提出承包滚龙沟一带的荒山,时机非常敏感,会不会他们也知道了什么风声?”李丁山的担心不无道理,原本他以为三山度假村的开发是绝时机密。只有他和夏想知道,他可以借此在许多事情上占领先机,打对手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如果刘世轩也知道了此事,那么可以用来当出奇不意的手段的通天山路,就失去了全部意义。

  夏想将他今天从黄海嘴中的到了消息说了一遍,李丁山放了心:“原来是这样,刘世轩也挺有头脑。当机立断,看来滚龙沟还真是他的软肋。”李丁山也知道贝合商贸的含义,暗中特意看了看夏想一眼,见他没有特别的反应,心里也就淡定了许多,他还怕夏想一时受不了刺激,会做出过激的反应。

  夏想的沉稳让李丁山也不由感叹。想当年他这么大年纪时,绝对没有这么镇定。要是他早有夏想的稳重和成熟,再有老丈人的背后,宋朝度早早拉他一把,现在到副厅也应该问题不大。

  不过话又说回来,现在虽然才是正处,但身边有夏想这样一个助力,以后想要升迁也不会太难。

  “李书记是怎么考虑的?”夏想知道承包荒山在坝县史是一件大事,必须拿到常委会讨论。

  “刘世轩很聪明,没有直接出面,而是让贝合商贸的人出面向石县长提出的申请。石县长向我汇报时,没有表态,只是说政府那边先研究一下,具体拿出一斤,方案出来,再交到常委会上讨论。”李丁山也清楚石堡垒肯定知道贝合商贸的背景,他能主动向李丁山提前汇报,而不是等方案出来再汇报,已经表明了中立的立场。

  “真要上了常委会,恐怕形势不太妙坝县的县委常委连李丁山在内一共个人也算合理的人数。夏想算了一算,李丁山现在还没有控制常委过半的影响力,“刘世轩一票,黄鹏飞一票,中间派中的几人,我估计会在这件事情上向刘世轩妥协,因为和他们的利益没有冲突,副书记郑谦、武装部长郭亮,再有副县长赵建苏和纪委书记态度不明,刘世轩在常委会上通过的可能性很大。”

  他故意落下石堡垒不说,就是要让李丁山分析,留给他最后发表关键意见。

  “是呀,最耐人寻味的是石县长的意见,如果石县长明确表示贝合商贸,几乎可以肯定百分之百通过。”话一出口李丁山才猛然发觉,平常时候还看不出来,关键时刻原来一直低调的石堡垒,才是掌握坝县平衡的最关键的一人。只要他偏向谁,谁就有了掌握常委会的可能。

  夏想也想到了这一点,才猛然醒悟,石堡垒要是聪明人,就不会明确表示偏向哪一方,他只需要做好份内事就可以,只要他一直居身中间,才可以获得更大的利益。

  不过世界上没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他有办法让石堡垒坐不住,不让他稳坐钓鱼台,坐收好处。

  想了一想,夏想笑了:“李书记这边,吴英杰算一票,杜部长算一票,还有王书记也可以算上一票。至于石县长,除非他不想上进。否则他早晚会站到我们这一边。”

  李丁山大为惊讶:“王书记?王全有?怎么说?”

  夏想就将曹殊慧和米董的关系一说,又点明了米董和王全有的关系,当然他和王全有的偶遇也一并说了出来。

  李丁山大喜过望:小夏。了不起,你总是给我惊喜,看来,你还真是我的福将。对了,应该说曹殊慧也是你的福星,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曹局长要是下一步进了燕市当上常务副市长,政治前途一片咙,明,他今年才刃岁吧?干上一届副市长,再升一升,就能到副省了。”

  他又想起了刚才夏想话里有话。就问:“石县长为什么要向我们靠拢?”

“李书记是当局者迷,石县长是政府一把手,要是有一份政绩可以在他的履历上写下浓重的一笔。他会选择和谁合作?当然是可以给他带来巨大好处的人,这个人,就是不但在人事方面有重大决策权,而且还掌握着许多重要信息、处处先人一步的李书记!”夏想心里清楚,他  受李凶信任和器重也不能敌越秘书的角煮小出谋划策可权必须交回李丁山手中,不能让他对自己产生怀疑。

  没有人愿意接受手下比自己还高明的事实,再大度的人,也难免会有所想法。

  李丁山明白夏想的意思,脸上表现出不悦的神情,不过心里还是感到十分舒服,说道:“以后在我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别总说一半话,非要让我下斤,结论,哪里有这么多讲究?”话说到一半又笑了,“你说的是指可以通到京城的山路吧?说的也是,提前知道山路要通,提前着手准备坝县的旅游业,这么一大件利国利民的好事,我拿出来具体交给石县长来做,他会是什么态度?”

  话音网落,外面传来敲门声:“李书记在吗?我是石堡圣,有件事情要向您汇报一下?”

  李丁山和夏想对视一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诚心而论,在刘世轩和李丁山对抗的事情上。石堡垒存了私心。

  李丁山的空降,让他的县委书记梦破灭,不可能心中没有芥蒂。他今年好岁了,在副县长和县长的位子上干了太长的时间,错过了这一次上升的机会,说不定一直到退休都当不上书记。他一直信奉的一句名言是,不想当书记的县长,都不是好县长。所以李丁山一来。他就抱定了一个态度,不对抗不合作。保持距离,坚持中立,适当向刘世轩倾斜。

  石堡垒不是不想和李丁山对着干,联合刘世轩等人架空李丁山。不过他没有刘世轩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影响力,又没有李丁山从省城空降的背景。谁都知道省城来的人,背后肯定有省委的人撑腰?再加上他认为与刘世轩的霸道和阴险相比,李丁让身上的文人气质反而更让他觉得可信。所以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他最后决定采取坐山观虎斗的策略,坐等李丁山和刘世轩发生冲突,到时他及时出现当救火员,不管偏向哪一方,肯定都能获取最大的利益。

  李丁山想要在坝县有所作为,想要打开局面,必然要在人事和经济上做文章,石堡垒有自知之明,他在坝县没有什么根底,常委中他的也就两三人,下面各局的头头脑脑更是没人听他的话,他手中又没有人事大权,说实话,真要说到政府这一块谁是老板,名义上他是,实际上还是刘世轩说一不二。

  况且,刘世轩不但在政府这边坐大,连组织部长黄鹏飞也对他言听计从。上一任老书记上任以后,想要动一动刘世轩的利益,结果惹怒了刘世轩,几次在常委会上发难,让老书记的提议都无法通过,不管是人事的变动还是政策的推广,无一例外在常委会上被否决,让老书记处处受制。甚至不惜动用了书记的一票否决权,但最后还是被气得大病,提前病退。

  个掌握不了常委会的书记,就失去了一把手的权威。

  在这一点上,石堡垒还算比较佩服李丁山的稳妥。来到坝县一个月了。李丁山还没有就重大议题提交常委会表决过,因为一旦出现一把手的提议无法通过的情况,身为一把手的权威将大大降低,书记的光环也会减弱许多。如果没有底气就匆忙把决议上常委会讨论,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在这一点上,李丁山的做法让石堡垒十分赞同。

  李丁山没来之前,县委县政府的人一致认为,他没有从政经历,肯定会做出幼稚的举动。现在看来,他们都低估了李丁山的政治智慧。

  正是因为李丁山隐忍不发,行事稳妥的风格。多少让石堡垒有些动摇。在想要不要和李丁山联手,把刘世轩打压下去?石堡垒心里清楚,和李丁山相比,刘世轩顶多算是一个政客,一个政治上的投机者,远远不能称之为政治家,而李丁山既然是空降来坝县,省里肯定有人,来坝县就算不是为了政绩,可能也是走走过场小但不管怎样,他肯定有政治上的抱负,就算只是为了政绩,也有为了坝县的经济而出力的动力。不象刘世轩,纯粹只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占据常务副县长的个置。

  刘世轩是市委书记沈复明的人,石堡垒知道这一点,因此他也清楚。就算他和李丁山联手,也只能将刘世轩架空,没有办法把他赶走。

  石堡垒已经倔岁了,说不想再进一步。那是自欺欺人。他算了算,李丁山说不定干上一届就走,三年后他引岁。还可以来得及再干一届书记,如果在任内出了政绩,临到最后退休的时候,升不到实职副厅。补偿一个副厅级待遇,以副厅级干部的身份退下来,也是一种荣耀,总比老死在处级上面强上许多。所以说他不是没有动过试探李丁山的心思,想要和他合作。

  二讨让他又难以下定决心的是,他不清禁李丁山的后台呀楼,更不清楚李丁山来到坝县是走过场还是要大展手脚,当然让他更担心的是,万一因为动刘世轩而惹怒了沈复明,沈复明就算顾忌李丁山的背景,拿他没有办法,却有许多办法可以把他挪开。他的后台不够硬,是他一直升不上去的关键因素。

  石堡垒宁愿李丁山流露出要大干一场的意思,在他和刘世轩产生重大冲突的时候,他在一旁暗中观察各方的反应,要是刘世轩取得了胜利,他就继续做他的名义县长。如果李丁山占据了止风,他再落井下石乘机搞死刘世轩,然后再好好配合李丁山的工作。

  还有一点让石堡垒并不完全看好李丁山的是,坝县的地理环境太特殊,几乎就是一斤,封闭的世界,任你有市里和省里的,也不可能改变大环境。愚公移山只是神话。坝县面积是不小,几乎可以顶平原地带四五个县大小,但她被群山环绕,要论直线距离,离京城比离章程市还近。但坝县是燕省的县,京城肯定不会在意坝县的贫穷落后,而章程市也几乎忘记了坝县的存在,省里更是不用提,省里的目光都放在沿海的几个富县,以及中部平原的产粮大县。一般不向北面关注。即使偶而把目光投入北面,一般也到京城为止。而坝县的个置如果从省城来看。正好在京城以北。

  坝县基本上就象一斤小被抛弃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连姥爷和姥姥都不喜欢,没有工业,农业又不发达,靠什么经济?靠什么改变现状?

  所以说起来自从李丁山上任县委书记以来,石堡垒一直是患得患失的心理。既想赌上一把,和李丁山靠近架空刘世轩,也好施展手脚,即使没有耀眼的政绩,至少也可以改变现在坝县不死不活的现状。他心中不是没有政治抱负。也想人过留名,只是处处被人牵制,许多雄心壮志都被现实无情地磨灭了。

  刘世轩嚣,是最大的拦路虎,要是李丁山能出手替他解决了麻烦,再放下身段主动和他合作,该有多好?石堡垒也知道坐等天下掉馅饼是异想天开的表现,但他没有强硬的后台,也没有过人的手腕,想要借助别人的力量,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也是再正常不过。

  当贝合商贸正式向县政府提交了承包荒山的申请时,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所在:滚龙沟!刘世轩的儿子刘河利用贾寨乡的村民免费为他挖口蘑和麾菜赚钱,在坝县是人人皆知的秘密,但因为刘世轩的原因,知道是一回事儿,没人明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石堡垒毕竟来坝县两年多了。谁和谁的关系也是一清二楚,贝合商贸的法人是杨贝,他能看不出其中肯定有些门门道道?要不,好好的闷声发大财的事情不干,非要摆到表面来做,除非刘河坏了脑筋。

  刘河脑筋当然没坏,肯定是哪一个地方出了问题。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难道是李丁山?一直等着李丁山和刘世轩产生冲突的他,突然觉得眼前一亮,认为一斤,绝好的机会出现在眼前!

  不过让石堡垒感到失望的是,当他荡一次拿到贝合商贸的申请资料向李丁山汇报时,李丁山不置可否,摆出一副政府的事情由政府做主的姿态,他不好过多干涉。

  石堡垒心中腹诽,遇到挑理的书记,表面上说不干涉政府的事务,但重大事情不提前向书记汇报,是不把一把手放到眼中的表现。但要是大事小事都来汇报,遇到不讲理的书记。会埋怨你没有一点担当,身为政府的一把手,没有一点把握全局的魅力和眼光,是不是能力不够?

  石堡垒倒不认为李丁山是不讲理的书记,只是他摸不透李丁山不表态的深层意思,难道刘世轩的这个举动不是针对李丁山?难道贝合商贸不是因为李丁山和刘世轩的冲突而特意成立?

  在李丁山这里得不到满意的答案,石堡垒回到办公室,一个人沉思了半晌。还是决定给市里打个电话,想旁敲侧击地打探一下李丁山在省里的关系。他知道李丁山能当上县委书记,市长胡增周出力不少。

  能让胡市长不遗余力地安插李丁山下来,肯定是省里有人发话。别看县委书记才是处级干部,但也是主政一方的官员,牵动到方方面面的关系。

拿起电话,石堡垒对秘书谢仲志说道:小谢,我打个电话,有人来找的话,让他等一下  谢仲志答应了一声,轻轻关上了门,坐到座位上,不知何故突然就想起了夏想。

  同样作为秘书,县长的秘书和县委书记的秘书,差距不小,虽然也有不少县局的头头对他笑脸相迎,但比起夏想可以以记录员的身份列席常委会的待遇,差别可谓巨大。常委会上讨论的都是重大问题,县里的所有重大事情和政策的出台,都要经过常委会。夏想尽管没有发言权没有表决权,但能先人一步知道消息,能近此町观察每个常委的态度。对千以后的从政道路来说,就是心。口大的财富。

  可以说。就比他这斤,县长秘书,高了许多。

  可惜。石县长没能如愿以偿当上县委书记,要不他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成了书记秘书。眼见比他还要年轻的夏想春风得意,谢仲志心中多少有点嫉妒。觉得夏想抢了本来应该属于他的个置。所以对夏想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自从上次李丁山的接风宴上有过交谈之后,后来也在县委大院里遇到过几次,都只是点头而过,连话也没有多说。

  而且对于夏想经常有事外出,不随时在李丁山身边等候领导的传唤,谢仲志认为他作为一斤,秘书,不太尽职,就不免有些看不起夏想。正当他想得入神的时候,突然听到正在打电话的石堡垒声音一下子提高了许多:“夏想?对对,没错,他是李书记的秘书调到市委?王部长,到底是怎么回事?要调动夏想也要跟李书记说才对小他又不是我制秘书”。

  谢仲志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要调夏想到市委,我没听错吧?才来县委一个来月;就有市委领导要调他到进市里,这样一个没有服务意识的秘书,市委领导怎么会这么高看他?而且没开玩笑吧,李丁山这个县委书记还没有坐稳个子,还没有做出政绩,秘书就被市委领导看上了,这叫什么事儿?

  里间的石堡垒放下电话。过了半天都没有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明明他打电话给市委组织部部长王肖敏,想要绕着弯子打听一下李丁山的背景,不想话没有说两句,王肖敏却问起了夏想,还说市委组织部正好开办一期青年干部培班,重点培养后备干部,建议坝县县委推荐夏想参加。

  石堡垒震惊的同时,不由心中大惑不解,王部长怎么会知道一个县委书记的小秘书,而且还用非常热切的口气说话?谁不知道王部长总是一副冷脸;虽然他不是纪委书记,脸色又白,不过许多人都背地里叫他冷面王,就是因为他官威重,不好说话,许多县委书记见了他,也都刻意陪着笑脸,他都很少露出笑容。

  放下电话石堡垒心中不免气闷,夏想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就算他上市委党校培刮,也是县委方面推荐,他是政府的一把头,要他开口提出来,是不是显得太明显向李丁山示好?落到别人眼中,他的颜面何存?再说县委的事情,也论不着他来指手画脚,不是难为他让他左右为难吗?

  换了别人。石堡垒肯定会少不了骂匕几句,说他不安好心,故意给他设置难题。但对于王肖敏,他却说不出任何不是来,因为王肖敏是他在市委里的最大依靠,也正是因为王肖敏在市里替他说话,他才当上了坝县县长。可以说,是王肖敏的一手扶持下,他才有今天,所以不管王肖敏说话是什么态度,对他提出什么不合情理的要求,他都不会拒绝。

  左思右想一番,石堡垒决定还是亲自到李丁山办公室去一趟,看能不能问出什么。虽然王部长话里话外的意思好象并不认识李丁山,但保不准他和李丁山也认识,可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疏忽导致王部长对他有意见。

  正在商议事情的李丁山和夏想对石堡垒的意外来访,大感意外。二人正在猜测他在贝合商贸事情上的态度,正想着如何拉拢他,不成想他上午刚刚汇报过工作,这么快又找了过来,肯安走出有什么变故?

  李丁山和夏想戏视一眼,二人都在心中打了一个大大的疑问。

  夏想推开里间的门,到外间迎接,李丁山站在办公桌前面,也没有坐着不动。算是给石堡垒一个面子。夏想引领石堡垒进来,石堡垒一见李丁山在门口相迎,急忙向前一步,双手握住李丁山伸过来的手:“李书记客气了。”

  李丁山笑道:“石县长快请坐小夏,给石县长倒杯水。”

  石堡垒忙推脱不用,夏想动作麻利地已经端上了水,然后识趣地就要向外间走。石堡垒有心叫住夏想,毕竟事情涉及到夏想本人,但见李丁山无动于衷。他不好越俎代庖,只好眼睁睁看着夏想走到了门口,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夏秘书等一下,我正好有事找你”

  夏想站住。不明白石堡垒找他何事,一脸微笑等他开口。石堡垒有点不好直接开口,就看着李丁山说道:“李书记,我就自作主张一次,让夏秘书留下,我想听听他的意见”。

  李丁山才不会有意见,也没说话,笑着冲夏想点点头。夏想就恭敬地站在一边,脸上露出恭谨的笑容,石堡垒心中暗道,比起自己那个高兴和不高兴都写在脸上的秘书谢仲志,夏想的表现简直无可挑剔。

他犹豫着该怎么开口才不会太突然,想了一想,还是决定先拿贝合商贸的事情说事:“李书记,关于贝合商贸承包荒山的事情,我有一斤,不太成熟的想法,想和你通报一下  夏想心中一动,石县长上午刚刚说过这事,下午再来重提,难道这么快就在选择李丁山和刘世轩的问题上,有了决定?

  夏想没有猜对,石堡垒并没有下定决心要向李丁山靠拢,就算市委真把夏想调走,也不可能让他轻易地把自身前途和李丁山绑在一起。因为和刘世轩作对,就意味着得罪了所有的坝县本地势力,除非有必胜的把握,否则他没有孤注一掷的勇气。

  在还没有摸清李丁山的后台之前,石堡垒还是决定走一步看一步,稳妥为上。一切要以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为原则。到了他这今年纪,又完全是从基层一步步干到县长,没有自上而下的全局眼光,只有步步为营才是最好的选择,至少在现阶段,他不会向李丁小和刘世轩任何一方表现出明显的偏向。

  当然。王肖敏的电话让他心中多少偏向刘世轩的天平,又稍微向李丁山倾斜了一点,基本上摆在二人正中的位置。

  “贝合商贸提出承包荒山是好事,县政府会大力,不过既然有公司主动提出承包荒山,可见以前在我们看来并没有什么经济价值的荒山肯定也能赚钱。公司都是商业行为,不赚钱的事桔肯定不会做,所以我觉的能不能再多找两家公司,一起提出申请,这样县里才可以从中挑选最有实力的公司,当然,竞争才有。只有一家公司申请的话。我们也不好估量荒山真正的经济价值,县里会吃亏的”

  好一手投石问路,夏想暗暗点头,石堡垒终于还是露出了精明的一面,他这么做表面上走向李丁山示好,因为他心里也清楚贝合商贸是谁的公司,估计他也猜到了贝合商贸的突然出现。是别有用意,暗中还是试探李丁山的反应,恐怕不仅仅是要看看贝合商贸是不是针对李丁山,还要看看李丁山到底有没有背景?

  果然。石堡垒面不改色,又继续说道:“李书记从省城过来,见多识广,认识的人也多,看有没有可能从省城找一两家公司来坝县投资?要和贝合商贸公平竞争,说不定原来我们一直忽视的荒山之中,真的有可以挖掘的宝藏李丁山也听明白了石堡垒的意思,先是试探贝合商贸的出现和他有没有关系。又以从省城拉来投资为名,看他有没有背景?总的说来,石堡垒还是观望的态度,不见到他后台的冰山一角,肯定不会有任何表不。

  李丁山心中隐隐不快,在官场上,想要左右逢源的人有很多,但最后一般都没有好下场。不过转念一想,石堡垒今天能主动说出多找几家公司来和贝合商贸竞争,表面是想试探他的反应,其实也是示好的表现,至少也表明了他不会偏袒刘世轩的立场,李丁山笑了笑,用手一指夏想:“石县长还真说对了,小夏前一段时间从省城找了一个商界的朋友,已经实地考察过了滚龙沟,正准备向县里提出承包的申请具体情况就由小夏向石县长汇报一下。”

  石堡垒心中一惊,李丁山还真是看重夏想,这么大的事情直接推到他的身上。对他的扶持真是不遗余力。他以为李丁山是为了提拨夏想而故意把功劳推到他的身上,却不知道,找到投资的还真是夏想本人。

  石堡垒也暗暗庆幸这一次算是来对了,果然是李丁山想动刘世轩,竟然想出了先从滚龙沟下手的办法,这是虎口拨牙,刘世轩没有激烈的反应有怪。恐怕还有后手。随后他又想到,李丁山出手在先,难道是早有打算?

  夏想先冲李丁山点了点头,才对石堡垒说道:“石县长,省城有一家实力雄厚的公司想要承包滚龙沟,然后再在坝县建造一座大型的食品加工厂,总投资数额不小,已经达成了初步意见,具体细节等过一段时间公司的负责人会亲自来坝县,向石县长汇报。并且正式提交申请。本来李书记想让我先做好前期工作,等差不多可以定下来时,再向石县长详细说明情况,正好石县长也有意引进招商投资,我就提前汇报一下,不过万一事情最后没有谈成,石县长可不能怪我工作不力呀”

石堡垒满脸堆笑:“怎么会?我感谢夏秘书还来不及,能为坝县拉来投资,是天大的好事,如果事情成了,我会代表县政府向你表示感  石堡垒担任县长以来,坝县的招商引资工作几乎陷入停顿,两年多的时间内总共不到十万元的投资投到坝县,而且全是靠人情关系来走走过场,资金在坝县转了一圈就又转走了,根本没有产生任何经济效益。如果夏想所说的投资真能落到实处,将是坝县几年来最大的一笔投资,也是唯一的一笔。

  贝合商贸的不算,因为贝合商贸提出承包荒山的申请,所给的价格之低,让石堡垒有撕掉申请材料的冲动,简直就是想不花钱而将滚龙沟合法地将入刘河的口袋!

  真要是有了投资,算起政绩来,李丁山拿大头,他身为县长也至少可以分一小部分。这才是让石堡垒最动心的地方。

只要有政绩可得,一切再按照正常的程序来,刘世轩最后得不到滚龙沟也怨不到他的头上,石堡垒拿定了主意,在李丁山和刘世轩之间,在保持中立的基础上,适当向李丁山倾斜一点,应该说,适当向政绩靠近。贝合商贸拿到了滚龙沟,不过是换汤不换药,不会给坝县和当地百姓带来任何好处。省城的公司来投资就大不一样了。钱多钱少不要紧,关键是坝县也有省城的大公司来投资,光是名声传出来,也会让市里高看一眼刁兴奋之余。石堡垒看向夏想的目光就多了几分亲热:“夏秘书,市委组织部的王部长打电话时,向我问起你,听口气王部长好象想把你调到市里,你是李书记的秘书,我可不敢替你做主,不过王部长既然提了出来,我必须转告你一声。当然,主意还得李书记拿  王肖敏?夏想被这个突然的消息震惊了,他看了李丁山一眼,见李丁山也是一脸惊讶,微微摇头,知道他也不认识王肖敏,心是更是纳闷,市里他只见过胡增周胡市长,和王部长面前没有见过,他怎么会知道他的名字。还提出要调到他市里,开什么天大的玩笑?

  不过他也清楚,石堡垒绝不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石堡垒走后。过了半天,李丁山才自嘲地一笑:“也不知道是我运气太好,还是太不好,好不容易找了一个称心的秘书,总有人惦记着,想要把你调走小夏。你是怎么想的?。

  夏想怎么会知道王肖敏是受陈风所托,借将他调到章程市的理由,再将他调回燕市,不是王肖敏要他,是陈风想要他回燕市。当然跨市调动比较繁琐,王肖敏架不住陈风的再三要求,毕竟他和陈风关系非同一般,就打算先通过石堡垒探探李丁山的口风,在他看来,只要李丁让肯放人,一切好说,夏想肯定同意,在省城城市的市长身边,总比在偏远穷县的县委书记身边强了太多,在哪里更有前途,谁都能分得清。

  不过王肖敏估计错误了形势,就算李丁山同意放人,夏想也不想现在离开坝县。更不想到陈风身边工作,相比起李丁山并不明朗的前途,陈风才更是前途未卜的那个人。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在陈风那里得不到李丁山对他的绝对信任。

  “没什么想法。说实话,李书记,这件事情中间或许有误会,也许还有另外的隐情。不管怎样,我都不会离开坝县,不会离开李书记,除非夏想要赖地一笑,“除非李书记嫌弃我了,想把我调安,那就另当别论了。”

  李丁山不同意调走夏想,再加他本人也不同意,市里也不会太强人所难非耍调他。不过这事发生的有点蹊跷,李丁山猜不到发生了什么,夏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甚至想到了胡增周。难道是胡市长的意思,委婉地通过王肖敏转达?不应该,别说他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就算胡市长真的是因为上一次事件对他青睐有加,也犯不着非要通过王肖敏,再中间经过石堡垒一道,这样做也太绕弯了,堂堂的一市之长想要调动一个没有级别的县委书记的小秘书,用不着非要这么掩人耳目吧?

  恐怕事情的关键还在王肖敏身上,估计他也是受人所托,既然不是胡市长,又能是谁呢?夏想再聪明也想不到,事情还就真是绕来绕去,不过绕又回了燕市,根源在陈风身上。

  吃晚饭的时候。他去县委招待所找曹殊冀。敲门进去,发现小丫头很没形象地穿着一件睡衣,没盖被子,直接趴在床上。屁股挺翘,露出内裤的痕迹。整个身子曲线玲珑,看得夏想没注意脚下,差一点被地毯绊倒。他急忙咳嗽一声:“慧丫头,你睡没睡着?”

  自从听到米莹喊出慧丫头之后,夏想就一直随她叫曹殊慧为慧丫头,显得亲切。

曹殊冀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啊”的一声大叫,一扬手就一只枕头飞出,正砸在夏想脸上:“坏蛋,色狼!谁让你进来的?你上次偷看我裙子里面还没有找你算帐,你这次又偷看我睡觉,你真是脸皮太厚夏想只好举手求饶:“刚才明明我敲门,是你同意了我才进来的,你不能不讲理。我又不是故意的!哥说你睡觉的姿势太不雅观了,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就感觉头疼,其实是我吃亏了才对  曹殊慧气的暴跳如雷,翻身下床,拿起被子劈头盖脸江想包在里面。然后轮圆了胳膊打在被子七!“打死你《儿,你斤小大坏蛋。回头我就告诉爸爸,你又偷看我睡觉”。

  夏想被被子包住,除了感觉呼吸不畅之外,曹殊慧的拳头不但没有一点力度,反而就象捶背一样,舒服得很,他一不反抗二不动弹,任由曹殊慧打斤小不停。

  个人没有敲门就冲了进来,人没到,声音先到:“慧丫头,想好没有,明天去哪里玩?啊,这么快就上床了?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千万不要杀人灭口”。

  “米董你又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曹殊冀放开夏想,追着米莹跑了出去。

  夏想露出头,长出一口气,完了,又被误会了,好象他真是故意偷看曹殊慧睡觉一样。不过说实话,慧丫头的姿势虽然不太雅观。不过洁白的闪着光泽的卜腿再加上曼妙的身体,又以一副慵懒的样子趴在床上,不让人浮想联翩都不行!

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备,过了一会儿再回来的时候,又是一副有说有笑的模样,不过曹殊慧还是板着脸将夏想轰了出去:“去去去,快出去,我要换衣服”小  夏想腼腆着笑,又挠挠着头,乖乖地走了出来。网一出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哄笑。他摇摇头,女人不管是大是小还是成熟不成熟。都一样古怪莫名。心思难猜。

  晚饭吃的是炖菜锅饼,就是用大铁锅纯上肉和白菜,在铁锅的边上贴上面饼,利用炖菜的热气和铁锅的热力将面饼烤熟。面饼一边松软可口,一边焦脆,再加上炖菜的菜香和肉香浸入了面饼之中,吃起来格外好吃。

  肉可选鸡肉、猪肉和兔肉等,配菜可选白菜、萝卜等,配料有口蘑、唐菜、香菜,好象是一锅乱炖,其实进锅的次序很有讲究。

  三个人吃得满头大汗,曹殊慧尤其爱吃面饼烤脆的一面,结果就是夏想只好吃她剩下的录了皮的面饼,一连吃了好几个,才算让她对偷看事件彻底消了气。

当夏想提议直接回房间,不再在外面散步的时候,米莹圆睁双眼,以一副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夏想,极度怀疑他的用心,夏想急忙解释,摆脱嫌疑:“秋凉,容易感冒,慧丫头要是病了。我没法向曹局长交待!另外晚上我正准备向曹局长打个电话,得让他知道慧丫头在我这里,要是让他以后从别人嘴中知道殊慧来过坝县,肯定会对我有意见  夏想的想法是,尽管坝县的工作千头万绪,但和曹局长的关系一定要保持融洽,不能因为曹殊慧的事情而引起误解。李丁山虽然是坝县的县委书记,但归根结底,许多关系的根源都在省城,必须要有自上而下的全局观。

曹殊慧没有说话。米董却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年纪不大,心思挺重,不管你们了。我去找我爸去,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他几次,既然来了,我就去耸好女儿去了  在曹殊冀的房间。夏想拨通了曹永国的电话,曹永国听到是夏想之后,第一句话就问:“冀儿是不是在你身边?”

都是人老成精的人物,夏想心想这个电话算是打对了:“冀丫头来坝县玩了,我陪她到处转了转,草原的景色很美,她玩得很开心,不过她还挺想家的,就催我打电话回去  “行了,别跟我打掩护了,慧儿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她?她要想家,早就自己打来了,还用得着你来替她说好话?”曹永国的声音中多少有一丝不满。“不过米莹陪她一起去了,我就放心了。卜夏,你打电话过来肯定有别的事情吧,就直接说吧。”

夏想猜测曹永国的不满之中,肯定有对王军洋的怨气的成份多一些,对于曹殊誓前来坝县看他一事,就算有气,也怪不到他的身上,不过他还是语气非常恭敬地说道:“曹局长,李书记听到一个消息,说是有可能要调您到燕市任常务副市长,高配常委  “话蒋中传来粗重的呼吸声和短暂的沉默,过了大概有半分钟,才听曹永国声音有些微微颤抖地说道,“宋朝度说的?。

  “是的,据说走路书记的提议,还有卢部长也是非常赞成,不过还没有完全达成共识。所以消息可能还没有传出来”。从曹永国的反应中,夏想知道他还没有听到风声,否则也不会如此失态?

  “路书记和我不熟,他怎么会想起我?真是怪事夏想你还听到一些什么,别藏着了。快说出来!”事关切身利益,曹永国的声音不再四平八稳,终于露出了急躁的一面。

  夏想看了曹殊慧一眼,见她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安静地坐在一边,眼睛眨呀眨的看着他,恬静愕象个小妻子,让他不由好笑,疯起来时不象样,安静的时候又乖愕让人难以置信,真是一个多变的精灵。

曹殊慧见夏想看她,吐了吐粉红的舌头,又冲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夏想笑笑,继续对电话说道:“听说是陈风陈市长向路口沁举荐的您。他在城中村的改造上遇到了许多难题。身边海万一个学者型的助手,正好上一次在火车站广场遇到了鬈丫头。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他才对从底层做起的曹伯伯大感兴趣  要是陈风听到夏想的分析,肯定会满意地拍拍夏想的肩橡,说上一句“答对了曹永国虽然觉得夏想的理由有点离奇,主要是他远不如夏想了解了陈风的性格和他目前的处境,他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说道:“这个太突然了,也太意外了,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如果省里真耍透露出这斤小意思,夏想可以猜到曹永国根本就不会拒绝,他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燕市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可比测绘局局长的位子好多了。

  曹永国话未说完。又想起了什么:“让慧儿接电话,我有话问她”。

  夏想伸手要将电话递给曹殊慧,曹殊慧摆摆手,嘴巴一动一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夏想看明白了,她是在说“我没在。”不由笑道:“曹伯伯找你是正事,再说也瞒不过他,别装了,快接电话”

  夏想没有捂住话筒,就是故意让曹永国听到。曹殊慧恼怒似地瞪了他一眼,又冲他挥了挥毫无威胁力的小拳头,才接过电话,不情愿地说道:“爸,我都睡着了,你非要烦我做什么?。

  夏想大汗,曹殊慧平常挺聪明一个丫头,怎么关键时候来这么一句?什么叫你都睡着了。你睡觉的时候我要是还在你身边,岂不是说明二人关系暧昧?曹伯伯要是误会了哪还了得?

  好在曹永国正在激动之中,曹殊冀也是有口无心,父女二人都没有意识到这句话的深层含义?

  曹永国让曹殊慧接电话,就是让她再详细说一遍上次在火车站广场,偶遇陈风的事情。

曹殊冀不满的白了夏想一眼,似乎是埋怨他不该出卖她,让她非常不耐烦地又将重复过的事情再重新说上一遍,不过不满归不满,她还是十分详细地将当时情形从头到尾说斤,清楚,最后又一连强调了好几遍:“爸,这件事情全是因为夏想引起的,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陈市长先去了休闲广场。才来到火车站广场,就是因为两处设计都让他非常满意,他就问我设计师是谁,我让他看效果图上的设计人名字,很不幸,我的名字也在家人的名字后面,就这样  曹永国心里翻腾不停,过了半晌才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惊,心中的情绪既复杂又感慨。仿佛夏想出现之后,许多事情都有了意外的转机,原本他让曹殊冀和他一起设计休闲广场和火车站液晶大屏幕项目,不过是为了让她多参加社会活动,多些实践经验,也和夏想适当保持良好的关系,看有没有借机认识宋朝度的可能,没想到,收获却远在意料之外,让他暗暗庆幸当初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燕市的常务副市长配上常委正好正厅,和他现在的职别相当,但权力和视野不可同日而语,以后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如果事情真的成了,在退下来之前上升到副省级也不是一件难事,曹永国忽然觉得心情无比舒畅,仿佛一瞬间充满了精力,他的声音也一下提高了许多:“慧儿,反正也是放假了,就在坦县多玩几天,当然前提是不能影响夏想的工作,还有。不许捣乱,要听话,听夏想的话,听见没有?”

曹殊鬈噘着嘴将手机还给夏想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爸就是官迷,势利眼,居然让我听你的话,太伤人心了  夏想没有理会曹殊冀的搞怪,他又和曹永国聊了几句,在向他保证要照看好曹殊慧之后。又对曹永国说起李丁山有机会要去拜访他,曹永国高兴地说道:“替我转告李书记,我随时欢迎他前来作客,还有小夏,以后多给曹伯伯来电话,有事没事说说工作上的事情也可以,对不?慧儿你别让她乱跑,她很调皮,你替我管着她,别让她惹事”

  曹殊冀有时是调皮,但绝对不是一斤,惹事生非的女孩,夏想嘴上答应着,!里明白曹永国这些话其实是让他表明,他和他家之间的关系,又向前大步迈近了一层。

  挂断夏想的电话。曹永国心中对宝贝女儿的担心早就放到了一边,犹豫着是不是该给卢渊源打个电话。按说这么大的事情,卢部长居然没人向他透个口风。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猛然他一拍脑壳,对了,肯定是因为走路书记先举荐的他,让卢部长有了别的想法,认为他既然有了路书记的路子。却不告诉他,摆明了不把他放在眼里?

  曹永国惊吓出一身冷汗,心里更加感激夏想的消息。急忙给卢部长打电话汇报一下。虽然卢部长附和路书记表示自己,但心中对自己肯定不满,他必须把事情向卢部长说明,端正态度,别让他起了疑心才好。

  第二天上午夏想本来还想陪曹殊翼转一转,却因为有事没能成行,因为黄鹏飞突然要求召开常委会,要讨论几项人事变动。

  李丁山很惊讶也很气愤,因为人事问题是书记的最大权力,黄鹏飞没有事先和他通气,也太不把他这个书记放在眼里!本来任何一个常委都有权就重大问题,要求召开常委会,但必须要书记同意才可以。李丁山本想压下,想了一想又觉得不妥,他倒是想看看,黄鹏飞想要抛出什么议题,刘世轩在常委会上,究竟有多少人,所以还是点头同意了。

  般人事的变动,正常程序是组织部长提出,由书记和副书记参加。先开一个小范围的碰头会,达成共识之后,才会提交常委会讨论。而黄鹏飞根本就没有向李丁山提前汇报工作,甚至连一点只风都没有透露,就提出召开常委会,不是对李丁山的无视又是什么?

  李丁山要是不生气,才是不正常。

  夏想作为记录员,一进入会议室就感觉到气氛有些压抑,刘世轩和黄鹏飞分开坐着,不过二人面对面,可以非常方便地交换眼色。

  李丁山一言不发地坐到正中的位呈。先是扫了众人一眼,然后目光落到黄鹏飞身上,突兀地说了一句:“黄部长,关于人事的变动,为什么我这个书记事先没有听到一点消息?按照规定,是不是应该提前向书记汇报一下?”

  李丁山的声音不大,却一下子让所有人的目此,都集中在黄鹏飞的身上。许多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石堡垒本来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一下子惊醒过来,一脸愕然地看向黄鹏飞。

  黄鹏飞感觉仿佛掉入了水巾,四面的压力铺天盖地地冲过来,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在刘世轩的逼迫之下,突然提出了人事变动的议题。本来就是硬着头皮上阵,没想到被李丁山上来就是一句非常严厉的质问,差点就顶不住压力,就要向刘世轩投去求救的目光。

  黄鹏飞不是一个性格强势的人,他和刘世轩结盟,一向都是刘世轩打头阵,他在后面摇旗呐喊。这一次刘世轩非要让他冲锋,毕竟是人事问题,由常务副县长提出来不符合规定,在刘世轩的再三劝说下,他才无奈答应下来。

  见黄鹏飞要溃败,刘世轩暗骂一句饭根,举手发言:“黄部长可能是一时疏忽了,再说李书记初来坝县,对许多县局的领导还不太熟悉,今天黄部长的议题涉及的又都是县局的副手小不是关键的人事变动,他也是工作心切,李书记就不要责怪他了”

  “李书记,刘县长说得也有道理。黄部长是老同志了,偶而有一两次错误可以原谅嘛!”武装部长郭亮举手发言。

  夏想心想不妙,按照吴英杰所说。郭亮是中间派才对,今天也向着刘世轩说话,显然刘世轩是有备而来,今天的事情,看是想要给李丁山一个下马威。

  李丁山也察觉到了事情的严峻性,不过他还是没有就此放过黄鹏飞:“身为老同志才更应该有党性有原则性,更应该清楚程序怎么走,事情怎么做,对不对?”

  “李书记是大城市来的人,原则性强一些可以理解,不过坝县的情况特殊。大家平常都随意一点,有时候这种随意就带到了工作当中来,无伤大雅,也算是我们的坝县特色吧?李书记就不要求全责备了,我替黄部长向李书记道个歉!”

  夏想吃了一惊,说出刚才一番话的竟然是郑谦!

  郑谦是主管党群的副书记,排名第三,仅在李丁山和石堡垒之后,他在常委会上的发言份量很重,一开口就直接将李丁山推到了整个常委会的对方面,手法很老辣,也很犀利。

  李丁山没想到郑谦会突然发难,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李丁山心中怒意渐生,不过面对失控的常委会,有再大的火也不能当场发作出来,否则反而让他显得好象气急败坏一样,落了下剩,也正好让刘世轩的阴谋得逞。

  他强忍怒火,眼神有意无意扫了吴英杰一眼,希望吴英杰能跳出反驳对方几句,也好给他一斤,台阶,不料吴英杰低着头,假装没有看到他的暗示。李丁山暗骂一句,墙头草,关键时候靠不住,一见对方来势汹汹就退缩,不堪大用。

  郑谦主动替黄鹏飞出头,连替他道歉的话都说了出来,李丁山也要有所表示才对,他拿起茶杯,借喝水的掩饰暗暗打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发现所有的人都是目光平视,好象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互相之间没有交流也没有暗示,都是老油条老官僚,他知道今天的事情算是给了他一个教,所谓中间派和本地派的划分不可信,人之人之间只有利益的存在,没有绝对的派系之分。

  “既然郑书记都这么说,我再抓住不放就显得小家气了,好吧,黄部长以后多注意就走了,下面就讨论今天的议题”李丁山只好借着郑谦的话顺水推舟,心中却憋闷得难受,不”必看了夏想,眼,毋他一脸淡然,好象没有任何不快,卧。“甲想不明白到底是他善于假装,还是真不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夏想当然不是无动于衷,心中也是十分震惊,刘世轩高调对付李丁山。到底是为了滚龙沟,还是要向李丁山证明,坝县由他说了算,李丁山别想动他一根手指?不管怎样,今天的局面让他意识到单纯地靠拉来投资分化石堡垒来掌控常委会,动作还是慢了许多,恐怕会在还没有和石堡垒达成同盟之前,就有可能让刘世轩借机将原先中立的几个常委全部拉过去,到时就算李丁山和石堡垒联手,也拿刘世轩没有办法。

  看来有必要再同时施展其他手段。改变一下以退为进的示弱战术,适当在正面给刘世轩直接冲突,也让他知道李丁山的县委书记的权威,不是那么好惹的。

  黄鹏飞今天提交常委会讨论的人事变动,都是县局下面一些科室的头头,连副科都算不上,真正涉及到副科级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文化局的副局长牛红妹。另一个是财政局的副局长孟云。

  牛红妹因为身体原因向局领导提出病退,经局领导批准,牛红妹在担任副局长期间,尽职尽责,是个好同志,现在年龄还没有到就提前退休。风格高尚,特向组织部提出申请,拟对牛红妹同志提到正科级待遇。

  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张志强到了年龄,副局长孟云能力强、业务水平高,局党委研究后决定拟提常务副局长,报组织部批准。

夏想一愣,刘世轩好手段,不知道怎么说通了牛红妹的工作,她竟然同意了病退,换来了个正科级待遇,好象是不吃亏,其实以她现在的年龄来算,还是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刘世轩果然不简单,意思很明显。上一次你李书记不是说某些文化局的干部素质不高吗,好,就做出姿态给你看看,主动让位,看你还有什么话说?而且从这件事情上可以看出刘世轩的心狠手辣,李丁山上次不是想拿牛红妹当他的软肋吗?好,现在牛红妹主动退下,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李丁山,他可以翻云  牛红妹的事情只是虚晃一枪,夏想心里清楚得很,提孟云当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显然刘世轩是想将财政局的大权掌握在他的手中!

  “组织部的初步意见是批准,请李书记和各个常委发表意见”黄鹏飞说完,心虚地看了李丁山一眼。就闭上嘴巴不再说话,心想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看刘世轩了。

  李丁山本来越听越火,好一手先斩后奏,这么大的人事变动,他这个当书记的一点也不知道,刘世轩还给他玩了一手暗渡陈仓,想借机提拨他的人掌握财政局,真是用心良苦。听到后来,怒火反而渐渐下去,见黄鹏飞紧张的样子,心想刘世轩太强势了,堂堂的组织部长在他的淫威之下,竟然吓成这样?

  网强易折,说一不二的刘世轩能暂时说动中间派帮他,但不一定就能结成牢不可破的同盟,李丁山慢慢又心中安定了许多,虽然怒火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平息下去,不过不至于失去理智动用书记的一票否决权。书记确实可以在关键问题上强行否决,但这样一来,会给人蛮干的印象,不但将他和整斤,常委会对立起来,也会让市里大为不满,真要惹得所有常委对他置疑,他的书记也就做到头了。

  李丁山没有说话,低头翻看黄鹏飞分发的资料,看了大概几分钟的样子,点头说道:“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黄部长的工作做愕还是很细致的,值得表扬”

  刘世轩原以为李丁山就算不大发雷霆,也会大失常态,盛怒之下动用书记的否决权,再经他添油加醋的搅乱局面,肯定会让他给所有常委留下霸道、蛮横的印象,没想到李丁山不但没有发火,听他口气,好象还会点头同意提议,不由愣了一愣。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问题不明白,想问一下黄部长,”李丁山看向黄鹏飞,目光平和,语气中却有一股审视的意味。

  黄鹏飞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李书记请讲!”

  “这斤说,小哪年调回坝县后,才在工商局当了一名普通科员?这是人才的严重浪费,学生时代就担任干部的大学生,来到坝县之后,最少也要重用才对,是不是?”李丁山从资料中抽出一份简历,用手轻轻敲击简历,一脸微笑地说道。

  节亚杰是黄鹏飞的外甥,是他姐姐的儿子,本来在乡工商所工作。在他的操作下,调到了县工商局。本来节亚杰不到副科,副科以下的调动和任免一般还不够资格提交常委会,不过为了混淆视听,刘世轩非要让他把普通科员的调动。足交上来。就是要让李丁山心烦意乱,让他发火,让他夙心。

  黄鹏飞没想到李丁山一眼看中了节亚杰的简历,难道他知道了节亚杰和他的关系?不能啊,李丁山不是本地人,常委中,除了几斤,当地的知道这一层关系之外,没人知道节亚杰是谁,再说数地的常委也犯不着闲着没事向李丁山汇报谁谁谁是他家亲戚吧?

  黄鹏飞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刘世轩见状暗骂黄鹏飞没出息,竟然被李丁山吓成这样,就接过话说道:“李书记一向重视大学生干部。我也常听工商局马局长说起节亚杰,说是小伙子年轻有为,是个好苗子,我建议组织部重点考察节亚杰、张信颖还有夏想三今年轻的大学生干部,拟提副科?”

  刘世轩当然不是真心要提拨夏想,而是正好借此机会,提拨了张信颖,又额外增加一个节亚杰,等于他一下卖了张淑英和黄鹏飞两个人的面子,也实在是张淑英最后给他施加的压力太大。他也是头疼,正寻找合适的时机。正好眼下李丁山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

  本来才才在人事问题上已经打了李丁工一个措手不及,落了他的面子,现在再捆绑了节亚杰,要是提夏想的话也可以,必须连带节亚杰和张信颖一起提拨上去,等于既给了李丁山台阶下,又强烈地向他暗示,在坝县,不管是政府那一块,还是人事这一块,他刘世轩都有不容置疑的权威!也只有他先点头,提议才有可能在常委会通过。

  当然,另一层含义是,如果李丁山强行压下今天的提议,那么夏想的提拨就不要想了,算起来李丁山要为提拨一个夏想,要将财政局常务副局长的位子拱手让出,还要同时提拨一个张信颖和一个节亚杰,算是吃了不小的亏。

  吴英杰没想到刘世轩敢公布在常委会上挑战李丁山的权威,而且还准备得如此充分。让李丁山没有招架之力!他心惊肉跳地盘算是不是再重新向石堡垒靠拢。原先以为李丁山来到坝县之后,至少也要和刘世轩周旋一二,没想到第一次正面过招就被打得落花流水,让他大失过望。

  杜双林开始犹如入定一样,一副双耳不闻身边事的模样,就连李丁山被几人围攻之时,他也没有任何表情,等听到刘世轩说要提拨张信颖时,眉头猛然跳动一下,不经意抬眼向夏想看了过去,却发现夏想埋头正在笔记本上记录,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手中的笔好象点头一样,在纸上连点了三下。

  “我也同意刘县长的提议,节亚杰同志我不太了解,不过张信颖和夏想同志都是年轻有为的好同志,符合提副科的条件。”杜双林心领神会,举手发言。

  “因为工作关系,节亚杰同志我到是接触过几次,感觉是斤,很踏实的年轻人,我也同意刘县长的提议。”郑谦也表了态。

  接下来武装部长郭亮、纪委书记杨帜和副县长赵建苏纷纷表态,黄鹏飞也举手说了同意,十一人中,已经有七个人通过,剩下的四个人,李丁山、石堡垒以及政法委书记王全有、县委办主任吴英杰,不管是不是反对,安际上事情已成定局。

  吴英杰犹豫了一下,也举手说道:“我也同意。”然后低下头,不再抬头,好象桌子上有什么宝贝一样。

  让谁也没有想到的是,石堡垒笑了笑,把手中的资料一合,扔到桌子上:“我不发表意见!”

  向喜欢随大流的石县长居然出人意料地弃权了!

  弃权虽然是无奈的表现,但至少也表明了一种态度。而不是随声附和,让刘世轩微微吃惊。不过他正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也没有深想石堡垒的态度,只当他不过是不喜欢夏想被提拨起来。

  王全有微微一笑,身子舒服地向后一靠,很随意的说道:“既然已经通过了,我又对三个同志都不了解,就不发表看法了。”

  两个人的态度影响不了大局,最后只剩下李丁山没有表态了,他正了正身子:“这个提议算是通过了,具体事情会后就交给黄部长来做?下面接着讨论关于牛红妹和孟云两个副局长的问题”

  因为刘世轩的突然提议,原本的正题反而不再引人注目,所有人的心思都放到了刚才通过的三今年轻的副科干部身上,牛红妹和孟云的职务变动几分钟就获得通过,仿佛所有人想也没想就举手同意了,也不知是不是被刘世轩的手段给震惊了,没有人再有心思再费周折。

  直让黄鹏飞忐忑不安的是,李丁山到底知不知道节亚杰和他的亲戚关系?不过李丁山什么都没说就同意了提拨节亚杰,也算是意外收获,让他大喜过望。心里想着回去之后如何找姐姐邀功,又想到是刘世轩临时起意才的了一今天大的便宜,对刘世轩的手段就更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以说这一次常委会。李丁山虽然不算是一无所获,但只得了一个副科的名额,比起刘世轩的大获全胜,看上去败得很惨,最重要的是。这一次常委会标志着刘世轩的意志完全得到了执行,让所有的人都看清了形势,坝县还是刘世轩说了算。石堡垒不行,李丁山也不行。

  散会的时候,李丁山坐着没动,准备等所有人出去再动身。纪委书记杨帆故意留在了最后,差不多等所有人的都走完的时候,他突然对前面的黄鹏飞说了一句:“黄部长,前段时间纪委接到群众举报,说是孟云有经济问题,经过纪委的暗中调查,没有证据表明孟云同志有贪污受贿行为。”

  杨帆的声音不大,不过足够让李丁山弈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明明白白。李丁山一愣,还没有想明白杨帆在暗示什么,却见杨帆转身出了会议室,留下黄鹏飞一脸惊讶呆立当场,脸色变化几次,也没敢回头看李丁山一眼,转身匆匆走了。

  等黄鹏飞将事情对刘世轩一说,刘世轩大获全胜的好心情顿时消失不见,他一扬手将手中的水杯摔到地上,恶狠狠地说道:“杨帆突然来这么一出,是想威胁我,还是想要什么好处?妈的,有话不当面说,非要背后阴人,真他娘的小人!”

  黄鹏飞没有接话,心想你背后也阴李丁山,就不允许别人阴你,骂别人小人,其实就是彼此彼此的事情。

  当然他不过是想想而己,只有耐心地等刘世轩气消了,再想想办法。杨帆虽然只是随口一说。可是话走出自纪委书记之口,背后有什么目的就十分耐人寻味了,而且又是在和李丁山斗争的关键时期。他看了看了紧闭的办公室的门,见刘世轩平静了许多,才敢小心翼翼地问道:“没听说杨帆和李丁山来往呀?他怎么会帮着李丁山说话?”

  刘世轩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猛然想起自从李丁山来后,他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不是好兆头呀。发火易怒就意味着失控,失控是缺乏自信的表现,难道他从心底深处,真的有点害怕李丁山?

  刘世轩没有回答黄鹏飞的问题,陷入了沉思之中。

  可以说这一次会议结束之后,所有人都在想,坝县的政局似乎因为李丁山的到来而引起的震荡不安,又重新回到以前的轨道之上,坝县的局势并没有因为空降的一个县委书记而有丝毫改变,仍然是刘世轩一人独大,石县长选择沉默和忍让,李书记经过常委会的交锋失败之后,应该也会默认了刘世轩的强势地个吧?

  夏想紧跟在李丁山的身后回到办公室,关紧门,见李丁山脸色不好,也就没有说话,先替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又给自己也来了一杯,一口喝干,才从资料中抽出节亚杰的简历,又看了几眼,才问:“李书记。节亚杰的简历看不出什么问题,为什么你一下就点出了他的名字?难道看出什么?”

  李丁山喝了口水想了想,又抽上了烟,沉默片刻才不满地说道:“吴英杰太没用了,在会上一句话也不敢说,还想投靠我?这样两面三刀的人,谁敢用?”

  在当时削情况下,虽然吴英杰提出反对意见也没用,但说出来至少向李丁山表明了态度,他临阵退缩确实让人失望,夏想也对他不抱什么希望,墙头草只可利用,不能当成心腹。可惜是,李丁山现在在常委会上,还没有一个铁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你的副科级是解决了,参加工作一年多升到副科,不算慢了张信颖提就提吧,张淑英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再说也没有妨碍我们什么,节亚杰是谁我不清楚,但肯定是刘世轩或黄鹏飞的人,想要提他,没门!”李丁山的气没有那么容易消下去,正好有一个到手的好机会不加以利用,岂不是显得他太软弱可欺  夏想看不出来节亚杰的简历有问题,是因为他对燕省大学不熟悉。李丁山从夏想手中接过节亚杰的简历,用手弹了一弹:“啊年在燕省大学任学生会副主席”鹏年在团省委学校部任干事闪口3年时,我还担任记者站站长,经常受邀到燕省大学演讲,和燕省大学的校长以及学生处处长十分熟悉,也和学生会的干部接触不少,印象中没有节亚杰这个人!啊年时,我网开办公司,文扬也是当时从团省委调到公司的,团省委我常去,里面的人基本上都认识,也不记得有节亚杰!”

  伪造履历?夏想一愣。真有人会这么胆大包天,为了升官敢这心绷张胆的造假要是提拨了泣样个造假干部,组织般制出刀干什么吃的?在提拨任用干部之前,难道不会向学校和相关部门求证一下个人履历的真实性?

“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以当时提了出来,没想到刘世轩接过话去,想把节亚杰和张信颖一起提拨,他这么急着表态,可见节亚杰肯定和他有什么关系。刘世轩操纵常委会让我下不来台,还想借机提拨节亚杰想得倒是挺美,等我查出来节亚杰的简历是假的,看他如何收  李丁山一拍桌子,显然对发生在常委会上的一幕念念不忘,还是气得不轻。

  夏想突然笑了:“李书记,节亚杰是刘县长提出来的优秀干部,又经过组织部的严格审核把关,他一定得顺利成为副科级干部才能显示出刘县长的高明!”

  李丁山顿时愣住,想了一想,也笑了:“行呀小夏,你比我坏多了。”

  其实夏想的办法也不能叫坏,应该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李丁山当即打电话给燕省大学的学生处处长滕永旺,得到了答复是燕省大学从建校到现在,没有叫节亚杰的当过学生会副主席,甚至连叫节亚杰的学生都没有。随后他又打电话给团省委学校部,也是一样的答复,查无此人!

  李丁山心情好了许多:“那我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我初来坝县,人生地不熟的,再说审查履历又是组织部的事情,节亚杰同志我又不认识,是不是?”

  “是呀。副科级干部的审核不严格,竟然出现伪造履历的情况,组织部部长是非常严重的失职!”夏想绷着脸,假装一脸严肃地答道。

  敲门声突然响起,传来了石堡垒的声音:“李书记,”

  石堡垒前来是提醒李丁山,让他尽快联系省城的公司提出申请,因为刘世轩又在催他,急于让他对贝合商贸提出的承包荒山的申请给出正式答复。石堡垒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走向李丁山暗示,他不愿意看到贝合商贸承包滚龙沟,但如果没有其他公司的竞争,在刘世轩的催促之下,他也只有同意,就算提交到常委会讨论,结果大家也很清楚,因为刚才的也幕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

  在得到李丁山的肯定的答复之后,石堡垒起身告辞,走到门口好象又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地小声说了一句:“节亚杰的妈妈是政府机关的老同志了。对了,好象叫黄鹏丽”

  李丁山和夏想对视一眼,会心地一笑。

  夏想当着李丁山的面拨通了冯旭光的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嘈杂的声音。冯旭光大声说道:“不好意思老弟,超市今天正式开张,忙死,了食品厂的事情我已经让手下做出方案了,什么,事情紧急?好,没说的,三天之内派人过去!”

  常委会结束后,杨帆突然向黄鹏飞说出孟云被人举报的话,夏想当时也听见了。他认为这是杨帆向李丁山示好的表现,但杨帆和李丁山接触不多。在常委会上没有明显的表态,会后突然来这一手,又走出于什么目的?想了一想不得要领,问李丁山,李丁山也想不明白杨帆的用意何在。

  接下来夏想又和李丁山商议一番,如何应对刘世轩的强势和手段。二人又将所有常委又理顺一遍,认为杨帆既然示好,肯定有拉拢过来的可能。石堡垒只要有政绩分他一半,肯定也会和李丁山站在一起。王全有因为曹殊挚的关系,多少也会偏向李丁山一方,至于能出力多少,夏想心中没底,因为米莹从来不说起她的爸爸,显然是有意为之。武装部长郭亮、副县长赵建苏态度模糊,也是可以争取的对象。吴英杰是墙头草,只要李丁山占据了主动,他肯定还会再靠拢过来。

  副书记郑谦如果和刘世轩联手的话,将是李丁山的大敌。最后李丁山决定,由他出面和郑谦接触,看看有没有什么突破口。夏想则负责招待好曹殊慧和米董,同时尽快落实冯旭光前来坝县投资的事情。

  和刘世轩的矛盾既然已经表面化,就要和他争斗到底。

  李丁山就不相信,食品厂的政绩如果还打动不了石堡垒,那么他随后抛出的草原旅游项目,不信石堡垒不会主动靠拢过来,到时这么一大份政绩,态度不明的副县长赵建苏也会心动了吧?他要是再没有任何表示,还有其他要求进步的不是常委的副县长,一样可以挑起重担!

  对于让孟云当上了财政局的常务副局长,就由伽去,常务副局长上面还有局长,下面还是一般的副局长,想要拉拢几个有心进步的副局长,对县委书记来说。不是一件太难的事情。让李丁山感到啼笑皆非的是牛红妹的病退,他根本没有拿牛红妹说事的意思,没想到刘世轩倒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直接让牛红妹病退了,说起来牛红妹牺牲得有点不值了,成了刘世轩向李丁山示威的牺牲品。

  夏想正好赶上中午和曹殊冀一起吃饭,米莹一见他的面就惊讶地说:“升官了?成了副科级干部了?怎么好象还和平常一样,没见你有多威风?”

消息到是传得挺快。夏想笑道:“组织部还没正式发文件,还不算  曹殊慧坐在床上。一双小腿荡来荡去:“没意思,还是觉得你以前好,现在成了小官僚。整天勾心斗角,多不好玩。现在提了副科,下一步想升正科,然后副处、正处,是不是?”

  “下一步还没考虑好,不过眼前就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夏想见曹殊冀噘着嘴,粉粉的脸上满是不快,知道她在故意假装,就故意逗她,“坝县正在招商引资,你要不要以投资人的身份,来坝县投资开办公司?。

“你就逗我玩吧?”曹殊慧才不匕当,“我还是学生,拜托,又不是商人,哪里有钱来投资?再说我才多大,我说我来投资,谁会相信我?还以为我是骗子呢  夏想就笑:“答对了,我就是想让你当骗子,就是想让你在燕市找一家公司,以来坝县投资的名义来坝县考察,然后提出申请荒山,最后再找个理由说是不符合公司的前景,然后转身走人就成。”

  曹殊慧睁大了眼睛:“为什么呀?为什么耍骗人?这不是没事逗人玩吗?”

  “夏想精明得很,肯定是想找一家公司来陪标,说吧,你想干什么?。米莹到底经商多年。一眼就看出了夏想的用心。

  夏想其实是想再在燕市找一家公司,以明里竞争暗中陪标的方式,来助冯旭光一臂之力,也显得整个过程公正公开,好让刘世轩无话可说。米董既然不是外人。也没有必要瞒着她,就将冯旭光来建食品厂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贝合商贸的事情也没有隐瞒,以米鳖的聪明,就算猜不到,一问王全有也会一清二楚。

  米董本来和曹殊慧并排坐在一起,一听夏想的设想,“呼”的一声从床上站起,吓了曹殊慧一跳,让小丫头不满地瞪了她几眼。

米董顾不上理会曹殊慧。着急地说:“我在章程市有一家公司,可以为你陪标你别多心,我对你生产口蘑和蠢菜的生意不感兴趣,不过我也有条件。她眼睛转了几转,露出了狡黠的神情,“你得答应  夏想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米壹的眼睛又细又长,看人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睛看,给人的感觉总象是挑逗人一样。她和肖佳一样既妩媚又性感,但和肖佳不同的是。肖佳的妩媚是一种浑然天成的性感,而她的妩媚总给一种故意为之的感觉。也就是说,肖佳是色不迷人人自迷,而米董则是有意去引诱你。

夏想在米莹面前只好装嫩,挠头说道:“尽力而为  米董激动之下,伸手要抓夏想的胳膊,夏想还没有来得及躲闪,曹殊慧眼疾手快,一把从背后把她拉住按到床上,还在她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吓着夏想怎么办?”

  米董乐得前仰后合:“慧丫头吃醋了,放心,我不会跟你抢夏想,他太小了,是个小屁孩。我喜欢成熟的男人,和你的审美观不同?

  曹殊慧“哼”了一声,脸红了一红,没有说话。

  “我要你介绍我和冯旭光认识米壹网说了喜欢成熟的男人,紧接着就来了一句这个,非常容易让人误解她是对冯旭光有什么想法,不过夏想却没有这么想。因为他脑子一转就明白了米董的想法,果然,米董下一句话就说出了她的真实目的,和他的所料一点不差,“我想和他合作,在章程市开一家佳家超市的连锁店”。

  夏想还是十分佩服米董的眼光和超前的意识,她在经济落后的章程市经营影楼,本来影楼还有两三年才会兴起,现在又打起了超市的主意,渊章程市的经济程度,超市要被市民接受,少说也氨旧州训时间。米壹不但眼光超前,还敢作敢为,是个优秀的女商人。

  合作是双赢的好事,夏想一口答应下来,他又利用他的远见的优势,详细为米莹分析了超市的前景,如何铺货,如何招商,如何宣传,等等,没有丝毫保留,全部对她说了出来。米壹听得连连点头,受益匪浅,说到最后,她双眼放光。紧盯着夏想不放,看样子,要不是曹殊慧在一旁,说不定会一个饿虎扑食扑上去,抱着夏想就表示一下内心的激动。

  不过米董还是强压下心中的冲动,转身抱住了曹殊慧,使出最大的劲儿把她抱得紧紧的,说道:“冀丫头你福了,姐姐妒嫉你,知道不?这个男人是个极品,当官有当官的料,经商有经商的才华,你说这么少见的优秀男人,怎么就让你遇见了?老天真不公平,我都忍不住要和你抢他了?不过他还是太小了。比我小了好几岁,再说你又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么忍心下得了手。唉。麻烦了”

  曹殊慧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用力推开她:“表姐你太过份了,夏想还是男孩子你知道不?尽乱说,管好你的嘴。我怎么看你眼神不对,好象一只狼一样?哎呀”曹殊慧突然笑出声来,“原来还真有女色狼,我还以为一直是一个传说,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要死呀臭丫头,有你这么骂自家姐姐的吗?真是女生外向,夏想,快管管你家曹殊鬈…

曹殊慧羞得满脸通红,扑上去和米莹闹成一团,夏想在一旁笑着摇头,女人有可爱的时候,就有麻烦的时候  夏想一行三人去饭店吃饭的时候,意外遇到了开路虎汽车的路虎女郎。因为三人去得比较晚。路虎女郎显然已经吃完了饭,正从饭店朝外面走,和夏想正面相遇。

路虎女郎戴着一副遮住半个脸的墨镜,还好没有面纱,否则肯定会引起围观。夏想一见她,就想起贝元的事情,一摸身上,没有带那么多现金,就冲她说道:“请告诉我你住在哪里,回头我给你送钱  路虎女郎看了夏想一眼,理也没理他,和他擦肩而过。夏想笑笑,真有个性,也没有再说什么。曹殊鬈也是吐吐舌头,无所谓地笑了笑,米董却气愤不平地说道:“装什么不好,偏偏要装哑巴?”

  路虎女郎没听见一样,脚下不停转身离去,惹得米莹狠狠地冲她的背影瞪了几眼。曹殊鬈劝她:“别浪费表情了,没人理你。人家有斤,性,你不能强迫她和你一样。喜欢调戏男孩子不是?”

  “我怎么了我?我什么时候调戏夏想了,你说你这个臭丫头。还挺记仇!”米董被曹殊宴气笑了。

  三个人刚刚,找到座个坐下,还没有来得及点菜,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几个人骂了起来:“,真他娘的嚣张,真撞我的车!”

  “妈的,外地人还敢在坝县牛逼,灭了她。”

  “还是一个小妞,长的真漂亮,惹火了哥们,扒毙,了你!”

  出丰了?夏想还没有起身,米董一眨眼就跑到了外面,动作之快,让他膛目结舌。女人天性比男人还好奇,还爱凑热闹,果不其然。

  他和曹殊慧也来到外面,见高大的路虎将一辆崭新的日产蓝鸟撞得稀烂。日本车车皮薄,安全性能差是公认的事实,而路虎又是越野车,自身又重,马力强劲,将蓝鸟的后屁股撞得完全缩了回去,三厢车几乎变成了两厢车!

  问周围的人才知道。路虎女郎的车停在饭店门口,想要走的时候,正好来一辆蓝鸟停在了旁边。挡住了去路,让路虎没法出去。路虎女郎让对方把车挪开,谁知对方不但不肯,还围着路虎看个不停。路虎女郎二话不说,一加油门就倒了出去,直接将对方的车撞开。

  真够气势的,夏想心想这里毕竟是县城,县城的人停车时不考虑别人的车如何进出也是常事,毕竟素质还没有达到。又见几个小年轻围着新车痛心疾首的样子,估计也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走私车,新车被撞成这样,不心疼才怪?

  其中一人看样子是车主。心疼得咧着嘴跺着脚,拍着路虎的车窗大喊:“你下来,再不下来我砸车了!我只不过是看看你的车,没见过路虎什么样,又不是要你的人,用得着这么狠吗?可怜我的新车,开了还没三天就让你给毁了。我的新车呀你下来,你下来!”

  郑谦定了定神,又对几个警察喝道:“这是县委李书记的秘书夏想,以后眼睛睁大一点,认清谁是谁!”

  几个警察一听是县委书记跟前红人,顿时心里一惊,个个陪着笑脸想要道歉,夏想挥挥手:“没关系,你们去忙和他们一般见识是自降身份,他现在要做的是,和郑谦做一笔交易。

  “我来吃饭,正好遇到了这场意外事故,这不,饭没吃成,却从头到尾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夏想边说边往场外走,郑谦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由自主就跟着夏想来到一棵大树下,离周围的人三米以外。

  郑谦明白过来夏想肯定有话要说,就又看了远处的路虎女郎一眼,问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来路,挺能打?夏秘书见多识广,知道她开的车得多少钱?”

  夏想清楚郑谦的试探:“我不认识她,只是和她有过一面之缘,不过人家高傲得很,谁说话都不理。其实我和她还算有过小小的冲突她的车走进口车,一般人买不到,得值力0多万吧”。他对车虽然也有点研究,但九八年时路虎卖多少钱,还真记不清楚,再说也不知道具体配置,就随口向大里说。震住郑谦再说。

  郑谦好象牙疼一样吸了一口气:“劲万?什么人呀这是,一辆车顶一栋楼这话倒是不假,在坝县县城,要是让夏想设计的话,劲万还真可以建起一栋三单元的住宅楼。

  郑谦眼神闪烁,明显有了退缩的意思,谁也不傻,一个开劲万汽车的女子,又有一个打三个的身手,又是京城的牌照,要是没有来头鬼都不信。他回头看了看还在一边发抖的儿子,心里着急。就喊:小涛,没你什么事瞎站在干什么?上车去。”

  随后收回副书记的架子。很和蔼地笑道:“夏秘书,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说一说,别人的话会有偏向,夏秘书的话我相信真实公正。

  郑谦先喊郑涛上车,意思是让夏想明白,不管他在这件事情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想要和他谈条件,前提是得把郑涛摘出来,也就是说,事情的经过没有郑涛什么事,郑涛完全是旁观者。

  “郑涛自始至终都是旁观者,没有参预打架斗殴。”夏想一开口就先将郑涛放到一边,当然这也是事实,他没有夸大,却让郑谦大为放心”想夏想还真有眼色。可惜是李丁山的人小伙子有才是有才,站错了队伍就不好办了。

  郑谦放心的同时,还不忘惋惜夏想几句,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句让他大吃一惊,只见夏想突然一脸严肃地说道:“郑书记,坝县的治安环境太差,公安局长的侄子当街行凶,事态很严重,情节很恶劣,传了出去,不但会让人以为坝县不但穷山恶水,坝县人也是恶徒刁民!”

  棍子打倒一大片,夏想到底想怎么着?郑谦脸色沉了下来,难道他想报复上一次常委上落了李丁山的面子?就这点打架的小事还想小题大做,也太小儿科了吧?他心中不快,副书记的官威就又拿了出来:“夏秘书,身为国家干部。说话要考虑分寸。你是县委秘书,不是普通百姓,怎么能乱讲话?。

  夏想才不怕郑谦拿顶大帽子扣他头上,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最后补充说道:“郑书记,胡乱停车,阻碍别的汽车通行小是素质低下的表现,再对着别人指指点点,也显得他们没有见识。当然,撞车是不对,不过人家也没有说不赔钱?王明几人就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下流的话,而且还敢拿出刀子,万一这个女人是一个前来坝县考察的客商,真要被王明捅上一刀,到时候京城的媒体一报道,整个坝县形象就全毁了,包括李书记在内,坝县县委县政府,谁脸上有光?丹说真要是惹了了不起的人物。有人摘到市里,事情越闹越大的话,在场的四个人,谁也跑不了!”

  夏想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郑谦自己琢磨,你不是想让你的儿子摘出去吗?那你得付出代价。否则到时收不了场,别怪别人。

  郑谦觉得受到了夏想的威胁。心里愤愤不平,不过还是强压怒火:“夏秘书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商量一下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夏想的想法当然不能直白地说出来,他笑了笑:“王局长怎么还不  郑谦暗骂,夏想这小子才飞岁,怎么感觉比,丑迅难对付?等王冠清来了再说。肯定是想看看王冠清甩”几理。同时再看看他的态度。

  他忽然之间醒悟过来。夏想是想调拨离间,王冠清肯定想严惩凶手,夏想想让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样一来,他不可避免耍和王冠清产生矛盾,王冠清是刘世轩的人,他和王冠清有了龌龊,就等于和刘世轩有了分歧。

  归根结底。还是在李丁山和刘世轩之间选择站队的问题,郑谦心中暗想,这点小事就想拿捏住他,幼稚,夏想也想得天天真了。

  王冠清火烧火燎的赶到时,王明几人已经被警察扶到了车上,正准备送往医院。王冠清一见王明被打成这样,顿时怒不可遏地大骂:“谁他娘的这么大胆,敢把人打成这样,翻了天了?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还不把人抓住送局子里?”

斤,警察尴尬地向王冠清敬个礼,然后用手向远处一指:“郑书记也在,他没有指示。我们也就没敢动手  王冠清不耐烦地挥挥手,转身来到郑谦面前,还没说话就看到和郑谦站在一起的夏想。不明白怎么夏想也在,也没多想,直接说道:“郑书记,事情你也看到了。歹徒太嚣张了,一定要严惩,请郑书记指示”。

  郑谦看了夏想一眼。见夏想一脸淡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又看了路虎车一眼,突然下定了决心:“先把人带走,记住,一定要文明执法,不能乱来”。

王冠清也知道事情总不能在大街上解决,也没多想,转身要走,夏想张口说道:“王局长,我是目击证人,有义务协助调查,我也一起去局里吧王冠清不知道夏想打的什么主意,他怎么也想不到夏想会帮着路虎女郎说话,还以为夏想走向他示好,就一脸感激地冲他点点头,转身走  郑谦毫不掩饰他脸上的不快:“夏秘书,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再跑了一趟了。”

再忙也没有现在的事情重要,夏想毫不退让:“不忙,有时间。再说协助警察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我也不能例外是不是?。说着,又看了坐在车里的郑涛一眼,“郑涛倒是不用去局里了,没他什么  郑谦心里不以为然地想,能有什么事?就算郑涛去了局里,也不能怎么样!不过能不去就不去,他虽然对夏想卖好的表现非常轻视,还是点了一下头,算是对夏想的好意提醒表示心领了。

  路虎女郎十分配谷地坐上了警车,却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碰她一下。县城的警察虽然平常粗暴惯了,但面对路虎女郎傲然不可侵犯的神态,也没敢太过份。王冠清虽然恨得牙根直痒,但夏想非要跟着,他也不好当着夏想的面给一个女人难堪,总的说来,还算文明的护送女郎一路到了公安局。

  局长的侄子被打,又是外地人,不用王冠清暗示,警察就认定是女郎行凶伤人小王明几个人都是受害者。不过在照例问她姓名、单个时,女郎一概置之不理。被问得急了,只是冷淡地回了一句:“是他们先动的手,而且还满嘴脏话。本来我可以赔偿他们汽车的损失,但因为他们的无理,现在是互不两欠”。

  互不相欠?一个警察冷笑:“知道你打的是谁吗?你惹了不该惹的人!要不是看你是个女的。早就被痛打一顿了。识相的话。态度诚恳点,主动赔礼道歉。再好好表示一下,说不定可以少关你几天”。

  女郎懒得再理警察。正好手机响了,她接通电话,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声音:“请问您是连小姐吗?我是章程市委沈复明您在坝县没受委屈吧?在公安局,好,让王冠清接电话!”

  女郎扫了警察一眼:“王冠清是谁?叫他听电话。”

  警察“扑哧。乐了:“你没事吧?谁这么牛气,这么气势叫我们王局长听电话?”

  “沈复明”。

  “谁是沈复明?哪个单位的?。警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也难怪,在他们眼里,队长是地大,局长是天大,县委书记对他们来说就是可远不可及的存在。章程市市委书记沈复明的大名,就算知道,也不会一听之下就立亥想起沈书记是哪一号人物。

  警察继续笑嘻嘻地说道:“你告诉沈复明,让他直接打电话到局长办公室,要是报警的话就打旧,要是上户口的话请找户籍科,要是”

  复明在电话的另一头听得清清某楚,他在办公室甲,旧小干着电话,一手拿着水杯,好几次想把水杯摔倒地上,又悄声音过大被连若菡听到,握着水杯的手因为过于用力,青筋都鼓了起来,心里却把另一头的警察骂了个狗血喷头!

  这就是人民警察的素质?别说连若菡会挑理,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害臊,居然还用调侃的语气说话,不认识他沈复明是何许人也不要紧,但也不能一副痞子模样,叽叽歪歪地乱说一通,什么玩意儿?

  等下问问王冠清,那个警察到底是谁,一定要把这种害群之马踢出人民警察的队伍!

  王冠清此时正在办公室,一副怒不可遏的样子,强压着要拍桌子的举动:“夏秘书,说话要凭良心,你和那个女人非亲非故。为什么要帮着她说话?”

  听到夏想说出是王明几人先动手,而且还差点出了人命,按照夏想的说法,路虎女郎不对在先,但王明等人也是非常飞扬跋扈,又是刀又是棍子,要不是女郎身手不凡,恐怕现在已经到在了血泊之中。

  王冠清知道王明平常嚣张惯了,在县里横行霸道,经常干一些欺男霸女的事情,他都清楚的很。不过王明是他弟弟唯一的儿子,他又只有一个女儿,所以王冠清的父母特别疼爱王明这个唯一的王家孙子,从小娇生惯养,打不得骂不的。结果长大之后,又因为父母不在身边,在章程市做生意,他就越来越不象样子。王冠清碍于面子又不好管教,再说他一般王明,父母就劈头盖脸地骂他,让他左右不是。后来索性也懒得再多说王明一句。

  夏想倒不至于说谎骗人,王冠清也知道就凭王明那没脑子的德性,准能干出这种不计后果的蠢事。但眼下王明被打得住了院,那女人却没事儿人一样,又是在坝县的地头上,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恶气,虽然不知道夏想主动要来公安局作证,而且说出明显偏向那个女人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心中还是怒火难消,说话不免就带了几分火气。

  王冠清是当兵出身。他是邻县北部县人,从基层干到局长,实际上他一直在北部县和坝县打转,最远就到过章程市,眼界不高,行事风格还是很有地方特色。

  郑谦见王冠清有点急躁,而夏想不然不忙。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想不明白夏想掺谷进来有什么企图?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说出王明几人先下手的话。公安机关完全可以做出不予采纳的结论,但夏想身份特殊,他是李丁山的秘书,尽管他一再强调只是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来协助调查,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背后站着的是县娄书记,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打埋伏,在故意找事?

  考虑的问题一多,郑谦就不免多了几分顾忌。而且他的儿子安然无事,他心中也一直对路虎女郎的身份颇多猜疑,知道她肯定有些来头,就不愿意惹祸上身,但又不好表现得太没担待让王冠清看轻,想了一想,还是开口说道:“夏秘书离得远,可能没有看清当时的情形,谁先动手的问题不用急着下结论,可以再多走访几个目击证人,是不是?现在的问题是。王明住院了,那个女的得给个说法不是?”

  几个人说了半天。都有意识到,还不知道路虎女郎叫什么名字。

  都是夏想非要当什么目击证人惹的事,弄得现在一团糟,王冠清现在明白过来小夏想根本不走过来帮他,而是故意捣乱来了,让他心中窝火,心想一个嘴上没毛的屁大的小毛孩,也敢跟老子耍心眼?要是李丁山还好说一点,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秘书,才力来岁,就想装什么大瓣蒜?真是吃饱了撑的!

  王冠清怕刘世轩,怕李丁山,但他不怕夏想,再加上侄子被打,公安局又被他经营铁桶一样,也就不客气地说道:“夏秘书,我不管你和那行,女的有什么关系。但她打人的事实有目共睹,别想要赖。就凭她打人这一点小我就可以拘留她占天。”

  夏想若无其事地摇摇手:“王局长多心了,我和她不认识,顶多算是一面之缘,而且还起过不大不小的冲突,说实话,她的嚣张我也看不惯,不过我喜欢就事论事,她嚣张在先,王明意图行凶伤人在后,要说责任,一人一半,不能全部推到她的身上这是我的个人看法,仅供王局长参考,不代表任何组织和别人。”

  话虽这么说,王冠清和郑谦却心思各异。王冠清仗着背后刘世轩撑腰,他知道刘世轩的背后站着市委书记沈复明,他不怕李丁山有能力动他。李丁”尔坝县是通过胡增周。坝县上下都知道。胡增周被沈复盾仙死死的,所以他一来坝县,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弱势书记。夏想今天不管走出于何种目的,是李丁山授意也好,是无意中看到也好,他替路虎女郎出头,就是和他作对。

  他可以容忍李丁山的指责,却不能容忍夏想公然帮助别人,想让打人事件不了了之,没门!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咚。的一声放到桌子上,闷声说道:“既然是伞人看法,我就按正常程序走。夏秘书,还有别的事情没有?”

  郑谦一愣。王冠清太没城府了,怎么能直接赶人走?好歹夏想也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他说代表个人就真是代表个人了?他以为夏想必定会生气,正准备在中间打个圆场,别当面闹得太僵,毕竟他的儿子也涉及在内,不料夏想听了却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夏想抬脚要走。回头一看办公桌上的水杯,端起来喝了一口,笑道:“好歹也喝了王局长一口水,就善意地提醒一句。那个女人来头不小,我相信王局长一定会文明执法,依法办事小心行得万年船。

郑谦也没有说话,看了舌冠清一眼。王冠清怔了一下,随后一脸严肃地点点头:“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我是老公安了,这些问题不用夏秘书提醒  夏想一点也不尴尬,呵呵一笑,转身要走,网走到门口,就见一斤警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来不及敲门,直接就闯进了局长办公室:“王局长,电话,找你的电话!”

  王冠清瞪了警察一眼:“什么电话?找我的电话怎么不打到办公室?还有你。赵国栋,慌慌张张的,当着郑书记的面,象什么话!”

  赵国栋慌张之下,匆忙向郑谦敬了一个礼,才又一脸紧张地说道:“是连若菡,不是。是沈复明,不对,是沈复明的电话打到了连若菡的手机上,要找您。

  “什么乱七八糟的,话都说不清!”王冠清狠狠瞪了他一眼,“谁是连若菡?哪个沈复明?”

  “连若菡就是那个打人的女的,沈复明是,”赵国栋说起来也是当了七八年了老警察了,他心中直叫委屈,当时他没反应过来沈复明是谁,没想到王局长也没明白过来沈复明是哪一尊大神?看来平常还是需要多提高政治觉悟。多看电视,多了解市委领导的动向才行,“沈复明应该是市委沈书记吧,因为他自称是市委沈复明!”

  刚才郑谦本来见夏想要走,就假装客气站起来,一见夏想走到门口,就又立刻转身坐回到了椅子,猛然一听沈书记来电话,忽地一声又站了起来:“你没听错,真是沈书记?。

  王冠清也是脸色大变:“真的假的?是不是那女人骗你?”紧张之下,他一时思路混乱,连幼稚的话也说了出来。

赵国栋哭丧着脸:“我又不认识沈书记,怎么能听出来他是不是真的?反正他态度挺好,说他是市委沈复明,让你马上过来接听电  王冠清和郑谦对视一下,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恐惧。夏想站在门口,突然说了一句:“别愣着了王局长,市委书记的电话,可是不能耽误”。

  王冠清清醒过来,想起刚才夏想的再三提醒。心里打了个寒战,难道他早就知道那个叫连若菡的女人有这么厉害的后台,那他特意提醒自己,到底按的是什么心?见夏想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仙不禁迷惑起来,难道自己想错了,夏想确实是想帮自己一把?

  夏想虽然猜到路虎女郎也就是连若菡有后台。却没想到她动作挺快,为她出面的居然是沈复明。能指挥动沈复明的人,肯定是省里的头头,由此推测。她确实来历不凡。当然夏想的本意并非是帮连若菡,他有自知之明,连若菡如果需要他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秘书出面帮忙,她肯定不会有这么飞扬的举动。

  夏想也算是阅人无数,她骨子里的高傲和表面上的冷漠不是装出来的,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要养成这样的气质,不是一夜暴富的暴发户和一步登天的投机者所能拥有的。暴发者和投机者也许不缺钱和权。但缺乏气质和底蕴,恰恰就是气质和底蕴无法用金钱和权力换来,需要的是长时间的耳濡目染,需要的是一个家族的文化熏陶和养成。

  想紧跟在二人身到审讯室,连若菡纹锋未动炮盾凡帜午上,对夏想几人看也没看一眼。桌子上放着一部小巧的手机,还保持在通话状态。郑谦一见就后悔莫及,怎么他这么多事,非要跟来公安局做什么?来了公安局,又鬼迷心窍跟着王冠清来审讯室做什么?手机保持在通话状态没有断开,沈书记这么有耐心等一个电话,什么人才能有这么大的面子?

  不管是什么人,反正是他郑谦惹不起的人。他看了夏想一眼,想起夏想特意交待他让刘涛回家,又劝他大事化小”事化了,心中就泛起一股苦涩,早听他的话该有多说?现在好了,沈书记的电话打了过来,王冠清万一要找人分担责任,把他推出来,让沈书记迁怒到他的身上,可是没好果子吃了。

三人离连若菡还有几米远,这么远的距离”声说话不会传到电话的另一端,夏想突然小声的对王冠清说了一句:“对了王局长,郑书记后到的现场,当时发生什么,他也不太清楚,所以  所以什么,就看王冠清的领悟能力了。王冠清想也没想地点了点小头,神色紧张地看了连若菡一眼,想笑却没有笑出来,就拿起电话接听:“您好沈书记,我是王冠清!”

  郑谦差点要握住夏想的手,向他表示一下内心由衷的感谢。什么叫有眼色,什么叫得力的秘书?夏想就是。一个眼神,一个举动,就能猜测到你心中所想,替你把事情办得周全,这样的人才,哪个领导会不喜欢?

  夏想却恭谨而不失风度的站在一边,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他看了连若菡一眼,见她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想一个人真要做到不动如山,还是因为自身有足够的依仗,身后要有足够强硬的力量,一是权,二是钱,三是庞大的社会关系网?

  王冠清接电话时点头哈腰的样子让夏想感慨,权力的光环太耀眼了,沈复明远在几百里外的章程市,根本看不到王冠清的模样,但王冠清却是一副当面聆听领导教诲的姿态,脸上的笑容谄媚而谦卑。也难怪。县级局的局长和市委书记相比,悬殊太大,能接到市委书记亲自打来的电话,是一种荣幸。

  可惜的是。平生第一次接到市委书记电话的王冠清,此时却是满头大汗,唯唯诺诺象个做了错事的学生,虽然夏想离得远,听不清说些什么,但从王冠清牙疼一样的回答中,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话。

通话维持了几分钟,最后王冠清忽然挺直了身子说道:“是,沈书记,请您放心,我以党性抽保。再说郑书记也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现在也在旁边,我怎么敢在领导面前说假话?是,是,是那个警察叫赵国栋,挺会说话?是栋梁之材?沈书记过奖了,他平常也就是腿上勤快一点,不太会说话  夏想在一边直想笑,王冠清紧张之下,连沈复明的反话都听不出来,明明是讽刺赵国栋,却让他听成了夸奖,真有他的。心想正好让王局长误解了沈书记的意思。说不定还会小小的提拨一下赵国栋,以后什么时候沈复明又想起了赵国栋,得知了让他不满的人又被王冠清提拨,不知该作何感想?

  夏想才不会好心去提醒王冠清,就让赵国栋当一枚定时炸弹再好不过。

  郑谦却脸色都变了。刚才夏想明明都暗示王冠清要将他摘出来,别给沈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王冠清倒好,故意把他给说出来,不是成心让他难堪吗?

  王冠清挂断电话,顾不上理郑谦,急忙陪着笑脸向连若菡道歉:“对不起连小姐,误会。请您来只是说明一下事情真相,现在事情已经查明了,您可以离开了。”

  夏想估计连若菡比他还小,王冠清比她大了足足有力岁,还以“您”相称,让他听了都差点受不了。连若菡还算给王冠清面子,矜持地点点头:“撞坏的车我会赔偿,被打的人的医药费我就不出了,算是给他们一个教。”

  起身就走,路过夏想身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打量了他一眼:小毛孩,装什么大人!”

  夏想笑笑:“好象你还没我大吧?”

  连若菡没再说话,转身就走,王冠清急忙追出门外:“连小姐,车就不用赔了,是他们停车不当,不是您的错!”

  “一出是一出,我撞车我赔。他们想伤我,就让他们受伤,很公平。”见王冠清还要再说什么,她脸色一寒,“不要再多说了,否则我会生气的。”

  连若菡走了半天,王冠清都没有缓过神来,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年轻的一个漂亮女子,就让高高在上的沈书记紧张得要命,甚至要求他把保证她的安全当成一项政治任务来对待。一般领导一强调政治任务,就是暗示要和前途挂钩,王冠清除非不想当公安局长了,只要他还贪恋权势,就必须对沈复明的话言听计从。

  至于连若菡说要赔车的话,他只当是人家做做姿态。侄子被打得住院,这口气都得咽下去,更何况是一辆走私车?破财消灾就不错了,能使唤动市委书记的人,她的钱不是钱,是地雷。

  王冠清愣神半天,突然醒悟过来郑书记还在,就又急忙回去一看,郑书记和夏想已经不辞而别。

  王冠清有点纳闷,夏想走了就走了吧,谁会理他,可是郑书记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让他生气了?

左思右想没想明白。他就打电话给刘世轩,将事情的始末详细说了一遍。刘世轩也没猜透郑谦是什么意思,就又仔细问了问沈书记电话的内容,王冠清也没隐瞒。就说沈书记反复交待一定要保证连若菡的人身安全,不能让她受半点委屈,也不能惹她生气,总之一切顺着她的  “最后沈书记又说了什么?”刘世轩问了一句。

  王冠清自从接到沈复明电话之后,脑子一直晕乎乎,处在轻微的缺氧状态,反应就有点慢,他想了一想,才想起来沈复明最后让他将整个事情写一个详细经过,最好有强有力的证人,以备不时之需,至于到底有什么用,沈书记没说,他心二敢问六为了让沈书记放心。他最后还抛出了郑谦郑书场的说辞。郑书记也算是个强有力证人,应该可以让沈书记放心了。

  刘世轩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老王,你把郑书记给得罪了。郑书记是想把他摘出去,不想给沈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倒好。非要把他抬出来,他不生你的气才怪停了一停,又问,“夏想和郑书记一起走的?他当时真那么说。郑书记后到的现场?。

  王冠清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了?。

  “怎么了?”刘世轩的声音中满是怒气,“大好局面毁于一旦,老王,你上了夏想的当了!”

  王冠清不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官场人。他从一个普通的民警能当上公安局局长,全是因为刘世轩的大力扶持,所以他一直认定只要认准了刘世轩。就一定可以做稳宝座。他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当时夏想随口一说,他一心正琢磨着怎么接沈书记的电话,心里七上八下,哪里还把夏想的话放在心上,就随意应了一句。没想到最后他没过脑子,又把郑谦给说了出来,等于是当面不给郑书记面子,出尔反尔,郑谦生气就对了。不生气才有问题。

听完刘世轩的分析,王冠清沮丧的说道:“都怪我当时糊涂了,没多想。没遇到过这么大的事儿,侄子被打了还得吃哑巴亏,没想到惹了惹不起的人物,沈书记都主动打来电话,我能不陪着万分小心?现在想想。夏想太坏了,故意暗中作梗!我现在去找郑书记,向他解释清楚  刘世轩想了一想,还是没让王冠清否去找郑谦:“我给郑书记打电话解释一下,还有,你写材料的时候,尽量把郑书记摘出去,他不想给施书记留下不好的印象,你得顺着他的心意,要不你在他眼中的印象就差了。以后遇到事情如果夏想在场。避免让他跟愕太近。这事也不全怪你,只怪夏想太精明了”。

  王冠清急着理清方方面面的事情,一方面要让王明得到最好的治疗。一方面又要写详细材料,还要时刻担心连若菡会不会再来找事,忙得不可开交,不过即使他很忙,也没有忘记找赵国栋叫来,好好地表扬一顿。还暗示下一步准备提他当队长。把赵国栋乐得笑开了花,一口一个局长,叫得无比亲热。

  相比之下,沈复明一点也不忙,却急得团团转,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一直期待着电话响起。

  只是电话一直沉默,安静得象是一滩死水。

  接到高成松的秘书武沛勇的电话时。沈复明正在开会,本来他正在讨论一个议题,胡增周态度不够积极,有可能还会提出反对意见,所以他心里就有点不痛快,就把手机交给秘书,让他接听。沈复明也清楚他这部手机是私人电话,知道的人不多,一般他都会亲自接听。但今天正要对付胡增周,不好分心,没有多想就交给了。

  沈复明的秘书今年刃岁,圆脸。浓眉,微胖,走路缓慢有力,给人十分稳重的感觉。市委市政府的人都知道,深愕沈复明信任。早已提到副处级的他本来要被外放到区县,当副书记或副县长,但因为沈复明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秘书,就又暂时留了下来,由此可见沈复明对他的器重,和他对沈复明的忠心。

  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来电号码。没有接听就又直接还给了沈复明。沈复明看也未看就接听了电话,可见沈复明和之间的默契已经到了何等程度。

  “沈书记,我是武沛勇。”身为高成松的第一秘,武沛勇是许多市委书记都要巴结的当红人物,所以电话一接通,武沛勇也不客气,更不问他是不是方便说话,直接说道,“连若菡在坝县和几个混混起了冲突。彼公安局扣下了。

  立负打电话给坝县别找书记和县长了,直接给公安局局长打,让他务必保证连若菡的人身安全。要是连若菡有任何闪失,局长就地免职。县长记大过处分,书记党内警告。其他涉及到的人员,一律查处。还有沈书记,你也就准备到政协休养去吧,”

  武沛勇语速极快,根本不给沈复明说话的机会,最后他又说了一句:“别问连若菡是谁,我都不知道。你也不必多想,照办就走了事情办不妥,等高书记亲自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事情就严重了!”

  电话挂断,沈复明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再一摸,脸上也是湿了一片。手机上面也全是汗水。他惊呆了片刻,挥挥手说道:“散会!”也不理会一脸愕然的市委常委们,大踏步走出了会议室。

  沈复明突然离场,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一定是大事,否则一向给人沉稳如山的沈书记不会如此失态。胡增周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笑了笑:“散会。散会了,班长都走了,同学们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

  笑声传到沈复明的耳朵中,要是往常他一定会认为胡增周又在背后说些什么,今天却没有一点感觉,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武沛勇没有任何感彩的声音。接触过武沛勇的人都知道,身为高成松最信任的秘书。在他眼中,除了高成松之外,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武沛勇为人非常倨傲,盛气凌人。也难怪。武沛勇大学毕业后分配到省委工作,一直不显山不露水,但机遇好,也不知道通过什么门路认识了高成松的第一任秘书卢书怀,当时武沛勇在省委里面只是一名普通的秘书,认识卢书怀后,得知卢书怀有意下海经商,就大力劝说卢书怀弃政从商,并且说他在政界,卢书怀在商界,正好可以相辅相成。

  卢书怀听从了武沛勇的劝说,辞职下海,并且向高成松推荐了武沛勇接任他的位置,最后武沛勇如愿以偿当上了高成松的秘书,并且很快取的了高成松的信任,凭借他过人的手段和精明。短短时间内就成为燕省炙手可热的新贵。

  沛勇在成为高成松的第秘!后,眼界越来越高,别航妹地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就是一般的副省长也没有被他放在眼里。曾经有一次武沛勇有事情找还在秘书长任上的宋朝度,就在办公室打了个电话,让宋朝度上楼找他。宋朝度以为是高成松找他有事,结果上楼一看,是武沛勇有事求他帮忙。堂堂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居然被一个秘书指挥,宋朝度心中有气,就没有答应武沛勇的要求。

  至于后来是不是武沛勇在高成松面前搬弄是非,说了宋朝度的坏话,最终才导致宋朝度失势就不得而知,但武沛勇的嚣张和狂妄由此可见一斑。

  对这些传闻十分清楚的沈复明,虽然觉得这种说法有些夸大其词,但他也是抱着宁肯信其有,不肯信其无的态度。在官场上,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能的罪小人。他也和武沛勇有过几次接触,感觉他确实年轻气盛,今年应该才约岁吧,刃岁的年轻人,又身处这么重要的一个个置,张狂也有本钱呀。

  想起武沛勇以前说话,总是底气十足的样子,从来都是一副天塌不下来的自信口气。不想今天以这么严肃的口气跟他说话,而且他还可以听出来,武沛勇的声音中还有那么一丝紧张小能让武沛勇都感到紧张的人,在燕省只有高成松一人,而让高成松也要时刻关注的人,难道是通天之人?

  沈复明突然感觉后背上冒出丝丝凉气,这样一个人真要是在坝县出了事,后果恐怕比武沛勇说的还要严重。你刘世轩怎么搞的,不是说坝县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一点消息也没有,还想不想当你的土皇帝了?

  情急之下,沈复明好好将刘世轩骂了一通小然后拿起电话就打给连若菡武沛勇给了他连若菡的电话,声称最好直接打电话给她,只要她满意了,一切好说,她不满意,事情就不好办了。事情是武沛勇亲自交待下来,沈复明不敢怠慢,就没有让秘书去打这个电话,而是亲自打了过去。

  连若菡的态度比他想象中要好一些。

  通过电话之后,沈复明稍微放松了一下,就等王冠清的汇报。半个小时后,王冠清就又打来电话汇报事情的处理结果,当然是由秘书接的电话。很快;又接到了刘世轩的电话。沈复明正心烦意乱,没有和刘世轩通话,让挡了回去。他急忙给武沛勇打电话汇报一下,事情已经的到圆满解决,武沛勇异了只是“哼”了一声:“等我电话吧?。

  沈复明就只能无奈而又焦急地等向复,这一等就是一个下午。有几次他心焦得直想骂人,却又强忍下来,接连灌了几杯茶水,连上好几趟厕所,差点急得冒火,也没有等来武沛勇的回话。忍了又忍的沈复明不是没有想过主动打电话过去,但一想到关于武沛勇一言不合就给脸色的传闻,还是收回了念头?

  已经让高书记不满意了,再惹武沛勇不高兴,沈复明担心他这个市委书记就做到了头。

  到底那个连若菡是谁?怎么会这么大的能量让高书记出面为她解围?沈复明不是没有想过这斤,问题,不过一想到武沛勇话中的暗示,意思是说他没有资格知道她是谁,也就熄了这个心思。不知道比知道要好,否则真要知道有这一路大神在章程境内,他走出面还是不出面?正好留给坝县去头疼吧,不正是李丁山的地界?不是说李丁山神通广大,就看他是个什么态度,如何应对。

  想到李丁山。沈复明就有点上火。胡增周为了李丁山空降到坝县当县委书记,没少和他顶撞,最后虽然是各自退让一步。李丁山当了县委书记,他也安排自己人进了要害部门,但胡增周的强硬态度让他不满。其实他也并不想在李丁山的事情上和胡增周计较太多,坝县是个穷县,在章程市排到数第一,在全省也是,根本就不出政绩,去坝县当县委书记基本上等于发配,主要是胡增周一副志在必得的姿态让他不满,他是市委书记,是一把书,人事问题上的决策权不容他人插手。

  前些日子他也的到了暗示,准备上调到省里任常委、秘书长,结果突然之间从京城空降过来一斤,秘书长,让他的美梦破灭,沮丧加失望,让他失落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网刚恢复了精神,准备再好好经营一下章程市的局势,不能让胡增周掌握了主动权,没想到又出了连若菡的事情。让沈复明又惊。汐同时,心中连叫晦气。怎么流年不利,总没好事?直等到晚上下班,电话才见鬼一样刺耳地响了起来。沈复明没象往常一样端一下架子,非要等响过三五声之后再接,而是立熏接起:“我是沈复明”。

  “沈书记,我把情况向高书记做了汇报,高书记就说了一句话,暂时先这样,以后再说里面传来武沛勇懒洋洋的声音,听到周围人声嘈杂,隐隐还传来唱歌的声音,沈复明明白武沛勇肯定在哪里正在娱乐,果然又听武沛勇说道。“正好有个朋友过来,非要请我吃饭,他热情过度,我一高兴就忘了给你打电话,没等着急吧?。

还没着急小都火冒三丈了,沈复明干笑几声:“没事,没事,武秘书你忙,代我向老领导问好  挂了电话。沈复明暗骂一句,狗仗人势的东西,一个破秘书,架子这么大,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屁!不过想到武沛勇在娱乐场合给他打电话,心里明白了什么,琢磨着过节的时候给武大秘多送点礼物,骂归骂,关系还要好好处。毕竟武沛勇是高书记跟前的第一红人。

  比起武沛勇的张狂。还是办事稳妥,值得信赖。想起,沈复明忽然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坝县虽然有刘世轩是他的人,但刘世轩为人城府极深,连他也看不透他有几分真心,而且刘世轩在坝县根深蒂固,许多事情想要瞒他轻而易举。

  不如把放到坝县当副书记,一个副书记,一个副县长,足够制衡李丁山了。

  沈复明自然清楚李丁山到坝县是宋朝度的手笔,宋朝度在没有失势之前,凭借他的关系,完全可以安排李丁山到一个富县,为什么偏偏选中了穷山恶水的坝县,难道其中还有什么猫腻不成?他越想越觉得说不定坝县蕴含着不为人所知的秘密,李丁山之所以来坝县,就是为了大捞政绩。既然如此。何不叫下去分一本羹,要是运作的当的话,得了大头也不是不可能。万一坝县没有起来,就当到艰苦环境锻练几年,也好在履历上留下一笔。

  “,”沈复明打定了主意,准备先向透个口风。

  夏想和郑谦一起离开公安局,一路上郑谦没怎么说话,脸色阴沉地想着事情。夏想也没有打扰他,他心里在想连若菡的来历,也很震惊她的惊人能量。这样一个来历不凡大有身份的女子,独身一人来坝县,难道仅仅是为了游玩?

  夏想是坐郑谦的车回去的,车到县委大院,夏想见郑谦还是闷闷不乐,就笑道:“郑书记不用担心,当时发生的打架事件,我有证据可以表明郑涛没有动手。万一连若菡再秋后算帐,非要追究王明几个人的责任,我可以再出面作证。”

  夏想猜测以连若菡的个性,根本都懒得理会王明这样的人渣,回头再找他们算帐的事情肯定不会做,她不属于和他们这些人计较,否则就是自贬身份。但郑谦关心则乱,又担心因此让沈书记对他印象不好,从而影响前途,所以就患得患失,对王冠清就愈加痛恨起来。

  听夏想的话。郑谦顿时眼睛一亮:“什么证据?夏秘书,你可不要骗我,不要乱讲话!”

  郑谦美切的神情落在夏想眼中,他微微一笑,心中更加笃定,每斤,人都有弱点,所以。每个人都有合作的可能,当然前提是,对方的弱点要掌握在自己手中。

  “我可不敢骗郑书记”。夏想一脸严肃地说道,脸上立刻浮现出恭谨的神色,微微弯了弯身子,“郑书记放心好了,万一有什么事情发生的话,我是坚定地站在郑书记一边的,毕竟事实摆在面前,郑涛没有参预打人事件,在场的人都亲眼目睹,他完全就是一个旁观者。现场证据我也有,不过现在不在我手中,过几天就会收到。”

  小小细节落在郑谦眼中,让他微微感慨,夏想说话办事很有分寸,尺度把握得非常好。在郑涛的事情上不但处处维护他,还时刻不忘对他表示细微的尊重。郑谦心想,夏想要是我的秘书,该有多好?

  夏想轻轻摸了摸裤兜里的特快专递收据,正常的话,快件晚上才能装车运出坝县。明天能到章程市,后天估计才能到达燕市。现在可不能太早地透露底牌。否则郑谦也好,王冠清也好,想明白了其中了环节,想要动用权力从邮局截下快件,对他们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讣管郑谦最后走的时候。仍是将信将疑的态度。夏想也彼肚心。打架事件在郑谦和王冠清之间已经产生了缝隙,想要再完全修补也没有那么容易。而且郑谦知道他手中有证明郑涛清白的证据,再有针对李丁让的动作,他肯定会有所顾忌。

  至于何时让郑谦看到证据也就是现场照片,夏想自有安排。

  见到李丁山,将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一说,又将快递的底联交给李丁山:“李书记,找一个燕省晚报可靠的人,让他收一下胶卷,然后将照片冲洗出来寄来,将底片保存好。以后说不定会有大用。小。

  李丁山显然还没有消化夏想带来的惊喜,他将快递底联拿在手中,无意识地看了几眼:“连若菡到底是谁?请动了沈复明打来电话,面子不卜。这么有来历有身份的人,怎么可能一个人开一辆好车,在坝县到处乱转?”

又敲了敲额头,起身推开窗户,透了透新鲜空气:“京城的高层之中,不记得有连姓家族。这个姓不多见,要是有的话,肯定能记住  李丁山早年在国家级报社工作,能接触到许多一般人不知道的秘密。一些隐藏极深的红色家族,他多少也知道一二。所以他听了夏想推测连若菡来自京城,应该是名门之女后,不由动了脑筋。

  想了半天不得要领,李丁山才将思路回到夏想的计策上来,开心地笑了:“我发现谁要是得罪了你。肯定以后没有好果子吃。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也能被你利用起来。从中离间郑谦和王冠清的关系,真有你的,连我都佩服你了,”

  夏想急忙继续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李书记别取笑我了,我跟在你身边时间还不长,学到的本事还少。

  您这么说,是想藏私,不把为人处世的道理教给我?”

  李丁山哈哈一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跟我耍滑头,打埋伏,我不是乱猜疑的人。对了。承包滚龙沟一事我有一个想法,如果让冯旭光一家公司来和贝合商贸竞争,有点势单力薄,我刚和燕市的一个朋友通了电话,他答应可以来陪标”。

夏想就夸李丁山想得周全。随后假装灵权一动说道:“对了李书记,冯旭光的公司是燕市的,你说如果找一家章程市的公司陪标,会不会显得更好一些?贝合商贸是县级。章程市是高级,冯总代表的是省级,三级公司齐全,更显得庄重  “找一家章程市的公司陪标,好是好,可是我不认识章程市的企业李丁山也同意夏想的看法。但总不能因为找一家公司的小事,就开口让胡增周帮忙。

  “我听殊慧说,米董在章程市就有公司,我看看能不能说服她前来陪标。如果她能来,不但可以更好地打压贝合商贸,而且米莹站出来的话,知道她的身份的人都会有别的想法夏想没把话说死,就是不想让李丁山觉得他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秘书太能干了不是好事,尽管李丁山没有太重的猜疑心。但还是表现得本份一些为好。

  “这一手高明”。李丁山将手中的烟递给夏想一只,“米董的公司如果帮冯旭光的公司陪标,就会让人认为王全有已经选择了站队。”

夏想忙帮李丁山点上火,李丁山抽了一口烟,又笑道:“其实王全有已经有了选择,杨帆和王全有私交不错,他肯帮着我说话,显然是受了王全有之托  夏想微微有些吃惊,不知道李丁山是凭空猜测出来,还是另有渠道得知?他虽然也猜到了杨帆可能是因为王全有的关系而卖了一个面子给李丁山,也向米莹亲口证实了此事,但李丁山是从何而知杨帆和王全有之间的私人关系?

  夏想猜不透又不好当面问李丁山,只好当作是有人为了向李丁山表示投诚,暗中向他通报了谁和谁之间有关系。李丁山既然不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他脾气再好也是领导,总不能事无巨细都告诉自己,没有这个道理!

  下午夏想也就没有再出去找曹殊冀,在外间履行秘书的责任。期间组织部副部长安涛前来汇报工作。和李丁山谈了不短时间,最后满脸笑容地走了,临走之时,还和夏想握了握手,说要抽时间一起吃个便饭。

安涛乃岁,章程市人,在组织部几名副部长中,排名比较靠后。可能是受到黄鹏飞排挤的原因,李丁山上任以来,汇报工作的热情十足,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要求进步。夏想和李丁山私下里也沟通过,觉得安涛还算不错,综合素质比较高,也是大学毕业,就是为人处世有点面,凡事考虑得不够全面,好在他态度够好,又能够善于听取别人意见,用李丁山的话  “一夏想清楚,李丁山其实也一直在行动,在坝县,也不缺少要求进步的年轻干部,对于一些副手来讲,在看到自己的头头和县委书记不太对路之后,没有一点想法的话,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副手。

  他和李丁山。一手明一手暗,正在一步步地吞食刘世轩的势力范围。

  夏想以为安涛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晚上下班的时候,他竟然主动过来邀请。安涛非常热情,夏想也不好推脱,就给曹殊慧打电话,让她们自己去吃饭。曹殊黛倒没说什么,米莹抢过电话问夏想他的坏事办得怎么样了,夏想知道她是问胶卷的事情,笑着打岔过去,没有多说。

  安涛自小在章程市长大,一直没有过在县城生活的经历,所以来到坝县任组织部副部长以来,一直不太习惯当地人的办事方式。虽然都是党政干部,但有时脾气急躁,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也不含蓄,甚至还有些粗鲁,让他感到痛苦的同时,又十分难以开展工作。

夏想明白安涛是适应不了基层干部的工作安式他们长年在基层,经常和农民打交道,可不象一直坐在办公室的机关干部那种软绵绵的不阴不阳的作风,而是想到什么说什么,有时也不会绕弯子。所以当城市长大的人遇到有着明显的地方特色的干部,总会有那么一点无所夏想安慰安涛一番,说是其实从基层做起的干部也挺好相处的,该含蓄的时候含蓄。该直接的时候直接,别让他们觉得你太面太软就  夏想说的是经验之谈,他小时候在农村长大,占岁时才全家搬到市里,随后上大学到毕业后留在燕市工作,可以说对农村人和城市人的习惯和做事方式,有深刻的了解。

  借着酒劲,夏想和安涛的谈话非常融洽,最后二人推杯交盏,关系得到了进一步加深。安涛对夏想年纪轻轻就对许多问题有深入的看法赞不绝口,再加李丁山对夏想的信任,在县委大院有目共睹,一心想要进步的他,心里对夏想就存了结交的念头。

第二天夏想找到了米董和曹殊慧,他让米董尽快让她的公司着手准备,最少也要先做出一份承包荒山的计发书出来。米莹不以为然地说道:“坝县离章程市就两个小时,等冯总来了,他肯定有详细的计发,我照抄一份。稍微改动一下就可以了,到时打电话让公司来两斤人,办理一下手续就可以了死心眼,着什么急?冯总怎么还不  正常的话,冯旭光今天不到,明天应该到。在夏想和他通过电话,告诉他事情的严重性后,他决定再亲自来坝县一趟。亲手定下此事才有成就感。夏想见米董催他,就又拿起电话给冯旭光打了一个电话,得到的答复是,明天一准到。

  米壹高兴了:“传说中的冯总、佳家超市的创建者,是不是斤,子高高,身体健壮,高大威武?”

  曹殊慧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自夏想进来后,一直没正眼瞧,现在又翻了米董一眼:“色狼,女色狼!”

  夏想哑然失笑:“怎么了黎丫头,生气了?。

  “没生气!”曹殊慧的白眼不要钱一样,又免费奉送了夏想一斤小,然后又扭过头去,“我为什么要生气呀?我好好的,可高兴了。”

  夏想知道她闹意见了,就故意不顺着她的话说:“就是,慧丫头端庄大方,宽容大度。怎么会生气?她是永远不会生气的小姑娘!”

  “夏想,我恨你,我气你,我不理你!”曹殊慧突然喊了几声,一扬手一斤,枕头飞了过来,正好打在夏想的脸上。

  夏想将枕头取下,一脸无奈的笑容:“我好象没有得罪你吧?我说慧丫头,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作为受害者。我强烈要求你摆事实讲道理,不能诬赖好人说着又看了米董一眼,“她怎么这是?早饭没吃好?。

  米莹忍着笑。一脸无辜的表情:“事先声明,跟我没关系,真的一点小也没有关系。只不过是她遇到了一个人”

  “不许说!”曹殊慧打断了米董的话,用一根手指指着夏想,“让他自己老实交待。主动承认错误,否则的话,哼哼”

  夏想挠挠头:“我真是很无辜,真的是纳闷我一没偷二没抢三没调戏小姑娘,”

  “还没调戏小姑娘?自己都说漏了嘴”。曹殊慧眼中涌出了泪水,委屈地说道。“你才来坝县几天,就被人家叫成小流氓了,你气死,我了!你把燕市人民的脸都丢尽了!”

这个打击面就有点太大了,他可代表不了燕市人民,曹殊慧还真给他面子,居然把小流氓的外号上升到了全体燕市人民的高度,夏想心里颤悠悠的,总算摸到了一点头绪:“我明白了,你们和坝县第一美女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偶然地相遇了“什么坝县第一美女?充其量只是中等姿色罢了,比起你们家冀丫头,差得不是一点半点!”米董在一旁幸灾乐祸了半天,忽然想起还有求于夏想,也不好意思再袖手旁观,就出来打圆场,“也就是我们在外面吃饭的时候,正好临桌坐着两个美女,两斤,人边说边吃,怎么这么巧,正好说到了你  夏想心想张信颖怎么这么阴魂不散,谁来坝县都能遇到她?还真是见鬼了。

  其实遇到也正常,坝县县城才多大?像样的饭店又没有几家,吃饭的时候偶遇再正常不过。

  事情的经过也不复杂。两个美女,一斤说,小卜色狼,喜欢色眯眯地看她,在他还算有点帅气的外表下,藏着一颗阴暗的混蛋之心。

  “说得还不算夸张。符合她的性格夏想脸上笑眯眯的,没有米董想象中的惊惶失措,他又看了坐在一边把头扭向窗外的曹殊慧,忍俊不禁,“慧丫头,圆脸美女说我什么坏话没有?。

  “不理你!”曹殊慧快速地回头看了夏想一眼,本来想只看一眼就再扭过头去,却见他镇静自若,一点也没有坏事被揭穿的慌张,就又忘了再转过身去,不由奇道。“你怎么一点也不诚“惶诚恐,还一副若元,其事的样子?是脸皮足够厚。还是已经想好了瞎话?。

米董在一旁惊叫起来:“哎呀。你们两斤,人别闹了,有事说事,真是的,一个比一个能装,真让人不省心。我替慧丫头说吧,圆脸美女好象也认识你。她说话柔柔的,声音又低,我们没有听清,好象就是说你其实是一个好人,心眼不坏  夏想心底响起一声叹息。他所料不差,和张信颖一起吃饭的,果然是杨贝。

  夏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将他和张信颖之间的是是非非说了一遍,听完之后,米董打趣曹殊冀:“他说的是瞎话还是真话?”

  曹殊慧推了米劳一把:“去,一边击,没你的事。小然后又站起身来,原地转了一个圈。自言自语地说道,“管他是瞎话还是真话,关我什么事?今天天气真好。要去哪里玩呢?这是一个难题。

  “你们家慧丫头真是太调皮了!”米董感慨地说道,“你们两个人一闹,结果倒好,没人回答我关于冯总的问题了。”

“什么他们家黛丫头。米董,我正式警告你,不许胡说八道”。曹殊慧余怒未消的样子,气势汹汹地冲米壹嚷道,她不知道。她假装发怒的时候不但一点也不吓人。还无比可爱,让人一眼就可以看出狡黠的笑  夏想就笑:“冯总高大威武,很有男人气概。不过据说有点怕老婆”。

  米董一听顿时泄了气:“怕老婆的男人怎么叫有男人气概?算了,不想了,反正天下的好男人早被抢光了,就连你长得黑不溜秋的也有人要,真是没天理了。”

  “夏想不黑,那叫健康色,懂不懂?”曹殊慧一把拉过夏想的手,转身就走,“走,不理她了,真受不了她整天乱说一气,总爱背后说人坏话。其实饭店里遇到那个张信颖,她说你是小流氓,调戏她,我根本不信,就是董姐非说要考验考验你,非说你三心二意,肯定对她有意思她长得一般般。你怎么会看上她,是不是夏想?。

  知我者,慧丫头也,夏想急忙点点头表示赞同,不料曹殊慧接下来一句话差点让他跳起来:“我觉得凭你的眼光,宁肯调戏旁边的圆脸美女,也不会去调戏张信颖,对不对?”

女人的直觉有时还真是准确得吓人,夏想被说中心事。差点心一跳脸一红,不过他还是强作镇静:“开什么玩笑?我是随便调戏别人的人?说实话,来坝县之后,我反而被张信颖给调戏了,真是丢人  “不过我总觉得圆脸美女说话时的口气不太对,好象她认识你一样?你是不是也认识她。她叫什么名字?”一直来到楼下。曹殊慧还紧紧拉住夏想不放,好象生怕他跑了一样。

  夏想被曹殊慧温热的小手牵着,想要躲开也不行,就用另一只手挠挠头,说道:“说实话还是说假话?”

  “你看着办”。曹殊慧倒也干脆,仰着小脸,目不转睛的盯着夏想的眼睛。她的眼睛亮晶晶,不掺杂一丝杂质,仿佛一汪清水,清澈见底,让人不忍心有一丁点骗她的心思。

  曹殊慧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衬衣,脖间系了一斤,紫色的细绳,绳子一端系着一个十分精致的银锁,非常好看。她下身是一条蓝色布裙,网刊盖住膝盖,露出的小腿粉粉的,肉肉的,让她的青春气息一览无余。

  夏想的目光落在她脖间的银锁上,心想以她局长千金的身份,珠宝首饰肯定不缺,为什么偏偏要戴一个并不值钱的银锁?正胡思乱想时,忽然感觉腿上一疼,原来是被曹殊慧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

  曹殊慧脸上飞红,松开夏想的手,捂住胸口:“眼都直了,真丢人!你网,才的样子真丑,丑八怪!”

夏想嘿嘿一笑:“我看的是你的银锁,不是别的,你别想歪  “你才想歪了,看了就看了,还不承认,真没担待曹殊鬈不服气,“别打岔,还没说你到底认识不认识圆脸美女?银锁的事情,看你表现我再决定是不是告诉你。”

米董也下了楼,不满地说道:“翼丫头,你肯定又在背后州坏话。是不是好我自讨没橡。每次想帮你,每敌,佩你出卖。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外向?人家夏想还没有承诺你什么。你就这么快就主动认输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不用你帮,你哪里是帮忙?纯粹是没事找事,无事生非”。曹殊慧不理会米董的冷嘲热讽,“我就是不允许你说夏想坏话,要说他的坏话,也得让我来说  米董被呛得说不出话。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叹了一其气:“以后我要是生孩子,一定得生一个男孩,要不非得气死不可。”又摇了摇头,“我决定了,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以后不再多说一句话,我要是再多管闲事的话,我就是小狗”。

“咯咯”曹殊慧开心地笑了起来,挽住夏想的胳膊。“听到没有?总想搬弄是非的人终于败了,这下好了,以后没人在我耳边叽叽喳喳总说你坏话了  米董被曹殊冀毫不留情地揭穿,脸不红心不跳,好象做了应该做的事情一样,站在一边看夏想的反应。夏想也知道米莹是为了曹殊慧好,也是怕她太单纯,被人骗,从一个姐姐的角度考虑,米董的所作所为也无可挑剔,虽然她多少有点恶作剧的心理,估计还有点添油加醋,所以才在惹得曹殊慧对他生气的同时,也对她大为不满。

  夏想可不是冲动的毛头小伙子,才不会被米莹理所应当的态度气到,他憨厚地笑了笑:“董姐应该也是为了你好,你就体谅一下她,好不好,慧丫头?虽然有时也不排除她多少有点嫉妒你的心理!”

  “她就是嫉妒我”曹殊冀挑衅似地看了米莹一眼,又转过身来看夏想,柔情似水,“这话我爱听,还是你聪明,一下就看穿了莹姐不怀好意的内心。”

  米董受不了了,落荒而逃:“狼狈为奸!夫唱妇随!”

  米董一走,曹殊慧又松开了夏想的胳膊,低头去踢脚的小草,好象小草惹她生气一样:“圆脸美女是不是你的初恋情人?”

  曹殊慧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子,她明明猜到了什么,却偏偏不说,还要假装站在夏想一边,故意气跑米莹,其实就是不想让米莹知道太多事情,怕她多事。

  她虽然也心里不舒服。不过也就是耍要赖,发发小孩脾气,谁还能跟小孩过不去不是?所以她的撒娇式生气方式,远比质问和无理取闹高明了太多。

  夏想也被她小意委屈的样子打动,上前抓住她的小手。感觉到她轻微挣扎一下,就又不动了。心里就有些柔软有些感动:“我没有故意瞒你的意思,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不想再提。没想到,你和杨贝还挺有缘份,吃饭都能吃到见面”

曹殊慧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不想说就别说了,我又没有非要问你过去怎么样。就是好奇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我觉得她确实比张信颖漂亮,也挺温柔可人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见到她,就总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象,就好象  她轻轻推了夏想一下:“你来说,我不说了!,

  夏想点点头,就将他和杨贝之间的故事简单一说,对于杨贝一回到坝县就选择了刘河,他也含蓄地说了出来,到没有指责杨贝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也算是给曹殊慧一斤,交待。

  曹殊慧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是好奇还是窥视,滴溜溜在夏想脸上转个不停,突然一下又笑了:“我知道我对她是什么感觉了,就是听她说话的声音,感觉好软好绵,让人听了直想发困。她是不是平常也说话慢慢的,脾气也是温吞吞的?,

  夏想被她的小模小样逗乐了,伸手去揪她的耳朵:“行了,别总爱打听这些过去的事情了。说说你今天的计戈”想去哪里?我可事先声明,我只能陪你半天,下午还有事,要开会。”

  曹殊慧噘起了小嘴:“我就是想不明白,只要两个人在一起高高兴兴,快快乐乐,比什么不好?只要开心了,吃点苦受点累算什么?再说留在燕市多好,总比在一个小县城强太多了,真没眼界。”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曹殊冀话是说得不错,但一个人的出身不同,地个不同,就决定了眼界不同。她是局长千金,从小到大一帆风顺,不知道生活有太多不如意的地方,世间爱慕虚荣的女子太多,真正能做到生死相许的,或许只是一个传说。男人女人,除了生理的不同之外,其实对物质的追求和享受是相同的,只不过有人表现的明显。有人不太明显罢了。

  人生有太多的无奈。当然与许多高傲如天上彩云的高干千金相比,曹殊慧可爱怡人,确实是个不错的女孩。

  曹殊真突然想起了什么,又笑嘻嘻地挽住了夏想的胳膊:“上一次在佳家超市我不是假扮过你的女朋友,好象没有给你丢人吧?要不今天我再假扮一次,让杨贝看看,她的选择是多么的错误!让她后悔死”。

  夏想被她小脸上一脸的坚决和愤愤不平逗乐了:“万一她一见你,就又后悔了,非要再回来找我,和我重归于好,怎么办?”

  “笨蛋”。曹殊冀伸手弹了夏想一斤,脑奔,“好马不吃回头草,她不是好马,难道你也不是?”言外之意是,在有新草可以选择的情况下,再回头吃旧草的人,肯定是傻瓜。

夏想被曹殊慧骂成笨蛋,也不生气,憨笑着去挠头,却被她一把把手拉了下来:“别挠头了。我一看你挠头,就总觉得你在想什么坏主意  这也能看出来?夏想无语了,只好认输。

他准备带曹殊黛去找米董,电话响了,居然是郑谦的电话。郑谦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夏秘书,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出了什么事?夏想也是一愣,在抽的印象中,郑谦一直都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有点惊惶失措,就说:“我在县委招待所,有事您请讲,郑书记  亍了郑谦的叙说,夏想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儿乃原桑连知函,夭又出面找到公安局,提出对被她撞坏的汽车照价赔偿,王冠清当然不敢要,也没法要。王明开的车是走私车,手续不全,他是公安局局长,真是要追究起来他还要负包庇的责任,别说要钱,恨不得赶快找人把车销毁了才好。可是连若菡性子倔强,非赔不可,王冠清见这尊大神说不得惹不得,只好哭丧着脸接下了她扔下的十万元。

  其实那辆走私蓝鸟弄到手才花了五万多,连若菡给了十万,还算多赚了五万?王冠清心里却不踏实,总觉得好象对方要给他设套,要陷害他一样。

  连若菡给了钱之后,却没有走,提出要见一见当时当场的第四斤小人,她的话说得很明白,当时王明一伙一共是四个人,三个人被他打倒,另一个没有动手,一直在旁边旁观,她要见他一面。至于她有什么目的。她不说,没人敢问。

  第四个人就是郑涛,王冠清心里清楚得很。急忙告诉了郑谦。郑谦一听就急了。人家这是要秋后算帐,三个人都打住院了,剩下一斤小也不能放过。不打住院,至少也要打趴在地上。他病急乱投医,想起夏想说他有证据可以证明郑涛清白,就急忙找夏想帮忙。

  郑谦有难。夏想不能袖手荐观,有这样的好机会岂能错过?他一口答应下来。挂断电话就对曹殊慧说:“冀丫头,我有事要去公安局一趟,要不你自己去转转?”

曹殊慧不愿意:“我都听到了,你要去见漂亮的汽车姐姐,对不?我也要去,我也想见见她“汽车姐姐?她叫连若菡!”夏想笑笑,觉得曹殊冀去了也没有坏处,万一连若菡不好对付,可以让她出面,美女见美女,总要有几份惺惺相惜才是;“别叫她姐姐,她未必比你大,就是一副装酷的模样罢  连若菡端坐在王冠清的办公室内,一脸云淡风清,既没有高高在上的傲慢,又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就是给人以十分淡然的感觉。淡淡的让人觉得她不可琢磨,又难以靠近。王冠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亲自给她端上水,又没话找话,却被她一句话挡了回去:“我等的人什么时候来?。

  王冠清就在心里暗骂郑谦软蛋,遇到事情就会向后退缩,他电话都打了半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堂堂的县委副书记就这副熊样?真丢人!不知何故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要是李丁山遇到这事,肯定不会向后退缩。会主动挑起责任!

  王冠清吓了一跳,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一点,正当他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惊慌时,突然听到有人敲门,急忙开门一看,夏想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出现在门口。

  王冠清一愣,脑中又突然跳出一个念头。夏想脸上的笑怎么和连若菡的笑那么相象,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淡淡的,好象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镇静自若,怪事,真怪事!夏想还说他和连若菡不认识,说不定事情就是他和她暗中搞出来的!

心里这么想,王冠清对夏想是又恨又怕,急忙迎进屋来。跟着夏想身后的曹殊慧不等王冠清说话,落落大方地冲他点点头,笑道:“王局长好,我是夏想的朋友  王冠清也笑着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心里却直骂,夏想从哪里找的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坝县这个穷地方平常也很少见到美女,今天这是怎么了,美女成群了!

夏想前脚进门,郑谦后脚就到了,不过他没有领郑涛一起来,而是让郑涛在旁边的办公室等着,能不出面就不出面。看情况再说。郑谦一进门就看到夏想也在,心里踏实了许多,就主动笑着和夏想打招呼:“夏秘书来了,辛苦了  王冠清惊讶得瞪大了眼睛,郑谦主动向夏想打招呼,陪着笑脸,难道是郑谦和李丁山结成了同盟?不会吧,他不是刚刚才和刘世轩谈好了条件,怎么能转眼就变?做人不能这么朝三暮四吧?

  郑谦却不理王冠清,只是随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就略显恭谨地来到连若菡面前,陪着笑脸说道:“连小姐,上一次打架事件中,有一个人一直在旁边围观,他吓得不轻,再说他也没有动手,你看,是不是就不追究他的责任了?”

  郑谦虽然不知道连若菡是什么来头,但能让沈复明急巴巴地打来电话的人,他一个小小的县委副书记绝对惹不起,不得不低声下气地开口求人。

  连若菡今天没有穿她那一身火辣的牛仔装。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马尾蟾没有束上,随意地披散在背后,反而让她增添了不少淑女的味道,再加上她淡淡的表情,幽静的眼神,宛如空谷幽兰。

  夏想从她的穿衣打扮以及淡淡的神情上,心中断定她今天过来不是特意找事。估计另有打算。

  连若菡抬头看了郑谦一眼:“郑书记,既然四刀一涛都带来了。就让他过来和我见上一面。也没什么。几?”

  郑谦差点汗流浃背,人家不但连他是谁都打听得一清二楚,连他把郑涛带来都猜到了,果然厉害,事到如今,他也无话可说,只好尴尬地点点头,正要转身出去去领维涛。夏想抢先一步:“我去把郑涛找来,郑书记陪小小连说说话。”

  小连?郑谦和王冠清面面相觑。夏想是什么意思?对连若菡说话这么随意,是不知道她来头不小。还是和她关系熟悉?

  夏想一走,郑谦才注意到曹殊慧,猜到她可能是夏想的女朋友,就热情地说了几句话。曹殊鬈应对自如,她见多了厅级甚至副省级的高官,一个县委副书记在她的眼界之内,不算什么人物。和郑谦说了几句,她就借机来到连若菡面前,自顾自地坐在她的对面,双手托腮,就如一斤,好奇的小女孩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连若菡看。

  连若菡可以对贪恋她的美色的导人不屑一顾,可以对别人羡慕的目光不以为然,却对同样是美女的曹殊冀单纯而清澈的目光,不能无动于衷。片玄之后,她没好气地说道:“看什么看?半天了,还没看够?”

  “姐姐这么漂亮,我怎么能看够?”曹殊慧直接无视连若菡的怒目而视,仍然很纯真地笑,露出两颗好看的门牙,“以前总有人说我漂亮,现在才知道,和姐姐一比,总觉得我差了一点什么,你说说看,为什么我总觉得你的漂亮之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让人沉迷?”

  如果一个男人当面夸她。连若菡不但不会理他,还会认为他另有所图,说不定还会举,但现在是一个看上去清丽动人,却又天真无害的美少女,毫不掩饰她眼中的羡慕,用一种近乎呓语一般的口气说出她的漂亮和气质,任连若菡再自傲再拒人于千里之川”也不由得她不为之心神一动,怔了片亥,冲曹殊冀展颜一笑:小妹妹,其实你也非常漂亮,真的,你的漂亮好象琉璃一样,纯粹而晶莹,就好象一朵从天而降的雪花,有着仙女的纯洁。”

  连若菡一笑,如幽兰迎风怒放。又如旭日初升,艳光四躲,不但曹殊慧一时惊呆,就连一旁的郑谦和王冠清都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二人都在想,怪不得她一直都是冷清的表情,没有笑脸,原来笑起来这么好看,真要总是笑,那还了得!

  曹殊慧捂住了眼睛,摇着头说道:“不看了,不敢看了,再看我都要羡慕死了。连姐姐,你皮肤这么好,用的是什么化妆品?还有。你知不知道草原的风很硬,很容易伤害皮肤,你可要小心了。”

  连若菡惊讶地叫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怪不得这几天我总觉得脸上发痒,原来是被风吹着了。卜妹妹,要不是你提醒我,还不知道会被吹成什么样子?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保护皮肤?”

  女人之间永远不缺美容方面的话题,外表冷漠让人难以接近的连若菡一旦和曹殊慧聊起护肤和美容。也和寻常的美女一样,问东问西,格外经心,让郑谦和王冠清二人在一旁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一脸苦笑,在一旁陪着小心?

  郑谦还好说,因为有求于夏想的原因,对曹殊慧倒没有什么想法。王冠清却不同,连若菡是有后台,可是曹殊慧是谁他不知道,认为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女孩,也敢坐在公安局局长的办公室,旁若无人地聊一些女性话题,他就心里很不自在。就想找个机会敲打曹殊慧几句。

  本来曹殊慧和连若菡一直说个不停,他没有机会插嘴,主要是他不敢打断二人对话,怕惹连若菡不高兴。正好曹殊慧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到外面去接电话,不一会儿返回办公室时,却被王冠清挡在了门口。

  “你是夏秘书的女朋友?”王冠清看似无意地站在门口,其实正好将门挡了个严严实实,显然是不想让曹殊慧进去。

  曹殊慧点点小头,眼睛扫了办公室里面一眼,见连若菡面露不耐之色,就说:“王局长是从基层做起的干部,政治水平就是高,比起燕市的公安局长也不差,回去后,我要告诉孙叔叔,让他少一点官僚作风,多一点实干精神哼,我最不喜欢他打官腔的样子,哼口当哈啥的,好象吃东西噎着一样。”

  句话就把王冠清后面的话生生噎了回去,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让开了门口,心里砰砰跳个不停,心想这小丫头是什么来历,说话挺有水平,还暗示她和燕市公安局局长关系非同一般。燕甫公安局局长是什么级别,是副厅,他和人家相比,差了太多。听她随意的口气,还敢当面说燕市公安局局长的不是,王冠清再傻也听得明白,曹殊鬈是在暗示他,她也是有身份的人。

  王冠清心中无比懊恼,原本以为曹殊慧看着单纯,好欺负,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人顶了回小,弄够厉害的,比起连若菡的摆在明面上的高不可攀。曹殊口子里也是一斤,骄傲的人,不过她性子是随和,只要别惹她就成。一旦惹了她,她也会非常聪明的还回来,让你吃个哑巴亏。

  王冠清悻悻回到办公室,见曹殊慧又坐回了连若菡对面,和郑谦对视了一眼,心想一个是县委副书记,一个是县公安局局长,却在一旁陪着两个不满20岁的小女孩,说出去会不会非常丢份?

  曹殊慧将手机放回口袋,摊摊手,无奈地说道:“我爸总不放心我,差不多天天打电话,我都是大骇子了,又不是十岁的小孩,哪里有那么多好操心的?连姐姐,你爸是不是也这样呀?”

  连若菡脸上闪过一丝失落:“我爸正好相反,他从来不管我,我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一面”,不提他,没他管正好,我一个人逍遥自在岂不是更好?我好羡慕你有一个关心你的好爸爸她的声音低了下去,终于露出柔弱的一面。

  曹殊慧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好转移了话题:“夏想怎么还不回来?。

  连若菡才想起来这里的真正目的,脸色就冷了下来,转头对王冠清说道:“王局长,是不是准备拖到天黑?”

  王冠清心里直骂郑谦,又骂夏想不靠谱,找个人怎么找这么久?同时心里也惊讶连若菡脸色变化之快,和刚才反差之大令人吃惊。刚刚还和曹殊慧谈笑风生,现在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冷若冰霜,而且还有一股逼迫人的气势,让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算面对县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他也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郑谦也纳闷夏想怎么还不回来,正打算去看看,夏想和郑涛一前一后推门进来。一进门夏想就先冲郑谦和王冠清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领着郑涛来到连若菡面前,说道:,我劝了他半天,他才敢见你。他一是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美女,二是也没经过这么大的场面,你多担待多体  要是半个小。时前。连若菡对夏想肯定理也不理,不过现在看在曹殊慧的面子小声“哼。了一声算是回应,然后就看了郑涛一眼,问道:“你上高中没有?看你的样子文质彬彬的,怎么能胡乱跟那些坏人混在一起?”

郑涛神色紧张地回头看了夏想一眼,见夏想冲他点点头,心中笃定了许多,脸上挤了一丝笑容:“连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是有心的,我就是被王明拉过去玩,平常我也和他没什么来往,就那天他非要我和他一起去吃饭,没想到就冲撞了你,姐姐你大人有大量,就别和我一般见识了。好不好?你看我这么胆小,你要一生气,我会吓得半死的!要不你别生气了,骂我两句,还不解气的话就踢我一脚,不过别太用力了,我怕疼“噗哧”一声,一直紧绷着脸的连若菡笑出声来,她挥挥手说道:“别紧张,我没说要罚你。就是看你瘦瘦弱弱的样子和我弟弟挺象,就想教育你几句。别天天和那些不学无术的混混在一起,没有一点好处,最后还会害了自己。你胆小也是好事,总比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的人好许多。好了。别发抖了,想走就走吧  郑涛如遇大赦。低头鞠躬:“谢谢姐姐!”不料弯腰过大,头碰到了桌子上,咚的一声。他捂着头,咧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连若菡也被他的滑稽样子逗的掩嘴而笑,一时间,气氛大为缓和。

  郑谦知道他的儿子说不出刚才一番话来,现在才明白夏想为什么去了那么长时间,原来是教郑涛如何解围,不由心中暗生感激,向夏想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夏想谦虚地一笑。轻轻摆了摆手,不想居功。谨慎端正的态度更让郑谦心生好感,再看看王冠清一脸尴尬地站在旁边,想起刚才连若菡指桑骂枫的话,再联想到王冠清非要把他推出来的险恶居心,就越发觉得王冠清的一张老脸实在可恶!

  谁也没有想到。连若菡非要见郑涛一面,就是为了这么一斤,简单的理由,王冠清和郑谦都以为她是来找回平衡,却只是为了说上几句话,警示郑涛一番。让二人都大惑不解。只有夏想并没有多少吃惊,他虽然不太了解连若菡,但也知道以连若菡的身份,犯不着抓着这点小事不放,她前来找郑涛,肯定有别的想法。

  以她的性格和身份,做出不合常理的事情再正常不过,夏想才不会大惊小小怪。

连若菡起身告辞。没理夏想,只是冲郑谦和王冠清微一点头,又对曹殊慧展颜一笑:“记得给我打电话,我们还有许多话要说  曹殊慧拉着连若菡的手,眼睛却看向夏想:“那我找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带上他?”

  若菡壬了好想怀感到有那么点黄尴若紫。熙宜接忽视了他,没有回答曹殊冀的问题!还好仙们是在外面说话,没有让郑谦和王冠清听到。即使这样,夏想还是觉得有点没面子,曹殊慧却没有一点取笑他的意思,安慰他说:“连姐姐就是面冷心热,想让她接受你,需要一个过程。

  郑谦和王冠清心思各异地下楼,亲自来到楼下送夏想和曹殊慧。王冠清出来相送完全是看郑谦的面子,因为郑书记开了口,他没有拒绝的资格。郑谦一方面感激夏想替他解了围,另一方面也在暗中猜测夏想和连若菡之间的关系,就算夏想和连若菡不太熟。但他的女朋友和连若菡好象有成为好朋友的可能,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大好时机,只要和夏想关系良好。因为曹妹慧的原因,就不用担心连若菡有朝一日会再找上门来。郑谦对连若菡乖张的行事风格大为头疼,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真正原谅郑涛。

  同时让他放心不下的是,夏想不是说有现场证据,证明郑涛的清白吗?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和夏想搞好关系。间接地给连若菡一个好印象,不让她再找郑涛的麻烦。另一方面就是万一连若菡翻脸,有夏想的证据在手,至少也可以在面对沈书记的怒火时。也好有个说辞,将罪责都推到王明身上。

  想到王明,郑谦回头看了王冠清一眼,见他脸色阴沉,一脸不快,心想要不是你纵容你那不成器的侄子为非作歹,怎么会有今天的事情?王明是咎由自取,郑涛却是受到了牵连。

  王冠清虽然不能完全猜透郑谦的心思,但多少也明白一点,就是郑谦对他意见大了。但为了不过伤得罪连若菡,为了让沈书记放心,不抬出郑谦也不行,毕竟他的副书记职务比他一个公安局长,更有说服力。刚才郑涛的事情他也清楚。肯定是夏想的主意,更让他琢磨不透,什么时候郑谦和夏想走得这么近了?这么说来小岂不是说明郑谦是铁了心要和李丁山一条战线了?

  更让他担心的是,夏想领来的小女朋友,看上去象个大学生,单纯得不行,却三言两语就和连若菡拉近了关系。连若菡是谁他不知道,曹殊慧的背景他也不太关心,他只是知道,只要连若菡一生气,沈书记就会发火。沈书记一发火,他就会遭殃!

  郑书记执意要送夏想到楼下。王冠清只好跟着,心里却腹诽郑谦自贬身份,县委副书记要送县委书记的秘书,传了册去多丢份!

  到了楼下。郑谦还想再多送几步,被夏想略带恭敬地制止了,夏想知道郑谦放心不下他手中的证据,就从身上拿出底联:“郑书记,当时在现场打架时。我正好手头有一部相机,就将整个过程全部拍了下来。因为我担心坝县的彩色冲印照片技术不过关,就寄回了燕市燕省晚报的一个朋友手中,委托他帮我洗出照片。胶卷是昨天寄出了。今天下午应该就收到了,我下午和他联系一下,让他一洗出来,就给我寄过来…”

郑谦脸色变了数变,由红变青,心里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惊恐、担忧还是震惊?他的目光在夏想笑得很真诚的脸上停留了一秒钟,又迅速移开了目光,心中闪过一丝丝凉意夏想分明是欲擒故纵,底片寄回到了燕市,到底上面前拍了一些什么,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收到照片之后。就算拿给仙看,也只是他特意挑选过的,谁知道他背后还有没有藏着一手?而且还故意寄到燕市的燕省晚报,这是威胁还是  相比郑谦只是感觉到一阵阵寒意,王冠清突然听到夏想抛出这么大的一枚炸弹,当即被炸得愣在当场,犹如石化一样。睁着眼睛,张着嘴巴,当官十多年来养成的一切尽在掌握的信心。在一瞬间崩溃!忽然之间他觉得自己是这么地孤苦无助,刘世轩也好沈复明也好,他们在坝县在章程市的权力再大,就算能一手遮天。也够不到燕市,更管不到燕省晚报!夏想太聪明了,也太歹毒了,他把一切事情都计划好了,就是隐瞒不说,现在才拿出快递底联,说他有现场照片。而且还寄到了燕市…

  王冠清仿佛一瞬间从盛夏走进严冬,差点冷得浑身发抖。夏想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昨天寄出今天才说,就是要打时间差,不给他截留邮件的机会。王冠清阴狠的目光落在夏想的身上。才力多岁的年轻人,心思之深,思绪之缜密,一点不比他这斤,老公安差,不动声色间就让他栽了一个大跟头!

  “哎呀曹殊冀惊咔了一句,不知是提醒夏想。还是要对郑谦和王冠清火上浇油,“夏想你可得事先给你的朋友打个电话,告诉他千万别把你寄去的照片见报,可是对坝县形象抹黑。现在的燕省晚报正在创建品牌,专门曝光各地的丑陋面,为了提高发行量,他们现在胆子大得很,谁的面子都不给。我爸好歹也是省川算,上一次他们局出了点事。我爸打电话过去也不管用也吼猜非给报道了出来,让我爸生了好几天的气!”

  郑谦后退了一步,正好靠在楼前的一棵大树上,才算站稳了身子。王冠清身子晃了几晃,眼前一黑,要不是郑谦伸手拉了他一把,差点就摔个跟头?二人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苦涩和无奈。

  夏想和曹殊慧,两个人加在一起也不过的来岁,但却是一个比一个聪明,曹殊慧看上去是个单纯的大学生,刚才说的一番话听上去好象是在替郑谦和王冠清着想。其实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二人,底片在燕省晚报一天,打架事件就存在着随时见报的可能性。

  言外之意很明显,最好多多配合夏想在坝县的工作。

  另一层含义是,她也不是好惹的,她爸爸是省局干部,至少具体是件么级别,就留给二人去充分相象发挥。

  夏想挠抚头,样子憨厚而真诚,笑道:“慧丫头舟是提醒了我,看我忘了这事。我一会儿见了李书记就马上向他汇报一下,燕省晚报的总编和他关系非常好,为了坝县的形象,他说什么也得压下来,给坝县抹黑,就相当于给李书记的脸上抹黑,李书记会很不高兴的!”

  夏想和曹殊慧走了半天,郑谦和王冠清还站在原地不动。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作响,郑谦好象才惊醒过来,对王冠清说了一句:“告诉刘县长,他的要求我还要再考虑考虑。”然后也顾不王冠清的失礼,自顾自地扬长而去?

  王冠清失魂落魄地回到办公室,他清楚郑谦说的事情是指贝合商贸要承包荒山的事情,郑谦原本答应刘世轩要在常委会上大力贝合商贸,现在说要考虑考虑,其实就是明确拒绝的意思。不过现在的他顾不上理会刘世轩的事情。他摸了摸头上的冷汗,从王明想到连若菡,又从连若菡想到曹殊慧,最后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所有问题的关键还在夏想身上,他就是一把至关重要的钥匙,可以打开所有的锁,可以帮他也可以毁他,当然前提是。看他要站在哪一边?

  活了几个岁的王冠清,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作难,他心中盘算来盘算去,将李丁山和刘世轩来回比较了不少几个遍,终于下定了决心。

  回到县委大院时已经接近中午,夏想被阳光照得微微眯起眼睛,暗中多看了曹殊慧几眼,心中暗暗惊奇她还真是一个既聪明、又懂得说话技巧和分寸的女孩,刚才的表现,几乎让他大吃一惊。

漂亮的女孩不少,但既漂亮又聪明的女孩就不多了,在身兼漂亮和聪明的同时,又能把握好分寸,不骄不躁,谈吐得体,不让人觉得狂妄,又能含蓄地点明想要表达的意思,这样的女孩能够遇到,就是天大的幸运。夏想伸手一摸曹殊慧的头,笑道:“慧丫头,真聪明,出人意  曹殊慧一摇头,般开夏想的魔手:“少动手动脚,有什么话就明说,肯定又要让我替你做坏事。”

  “哪里是坏事?绝对是好事!”夏想想假装挠头,见曹殊慧紧盯着他的手不放,只好讪讪地放下,“其实就是让你去找连若菡,和她聊聊天,喝喝茶县没茶馆的话,就一起吃个饭,反正是美女见美女,惺惺相惜,多亲近亲近没有坏处,对不?”

  “还不知道你的心思?派我去当间谍,打入敌人内部,是不是?”曹殊慧一点就透,她双手背到背后,假模假样地原地转了几圈,“这个问题很严峻,我得好好考虑一下,因为我怀疑你让我接近连姐姐的真实目的,是你被她迷住了,准备去追她,对不对?”

  夏想搓搓手:“我倒是想,不过估计没有机会,你没见连若菡对我好象走路人甲一样”

  曹殊慧踮起脚尖,去和夏想比身高:“连姐姐才不会看上你,她喜欢的男孩要比你高,比你成熟,比你白”

  夏想受到了打击:“我身上有限的缺点都被你无限放大了,长到一米八有什么用?不打篮球的话,纯粹浪费布浪费鞋,还让心脏压力过大。我好象也有一米七八,正好好。皮肤不白不黑,正好好。年龄虽然不大,但也十分成熟稳重,也是正好好”

“去,自吹自擂,懒得理你!”曹殊慧奉送了夏想一个白眼,忽然又笑嘻嘻地说了一句,“我的银锁是别人送我的定情物,想不想知道是  “想!”

  “想什么想?想得美!”曹殊慧冲夏想摆摆手,转身轻快地跑开了,象一只在阳光下穿梭的小鸟,远远的,还能听见她的笑声,“自己去想吧,想死你,气死你!”

  上当了?夏想呆在原的不动,傻笑了一会儿,才上楼去找李丁山。

  将今天的事情详细的向李丁山汇报一遍,李丁山沉思片刻,拿起电话就打给燕省晚报的总编丁国炳:“国炳,我是丁山,有个事儿我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小就贸册县准备讨一段时间卫马旅游项目,你看看能不能以报祖心满入,组织一批旅游业的专家来坝县游玩?到时由县委县政府出面接待,当然。事后让他们造造声势,为坝县提升一下形象”,那好,就这么说定了。你先联系人,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和你联系。

  还有一件事情,你安排一个信得过的人收一个快件,寄件人是坝县县委,里面是胶卷。照弗冲洗出来再给我电话,嗯,好,好,小”

  借力打力、借势成事的事情,夏想可以具体去运作,不过真要落到实处,需要动用各方面的力量时,必须还要李丁山出面。李丁山身后庞大的关系网,是他十几年人脉的积累,不是靠耍聪明和动动脑子就能做到的,人脉的积累需要时间,也需要运气,更需要自身有足够的资本。

  夏想知道,他离这一步,还有很远的路程要走。

  放下电话,李丁山说道:“刚才石县长又来催促承包荒山的事情,看来刘世轩心急得很,可是他忘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既然他急成这样,等冯旭光一到,我们就给他来一盘夹生豆腐尝尝,看他如何下口?”

  夏想算了算,石堡垒肯定对冯旭光的公司投赞成票,王全哼哼一票,杨帆一票,杜双林一票,郑谦的一票也应该十拿九稳了,再加上李丁山的一票,十一名常委中,有把握的就有六票,正好过半,看来刘世轩也是感到情况不妙。急于提到常委会上表决,想抢在形势大变之前,将滚龙沟拿到手中再说一可惜的是,他不知道现在已经为时已晚。

  李丁山又从抽屉中拿出一份名单,递给夏想:“我将坝县所有副科级、科级干部列了一份名单,重点查了一下他们的学历情况,不查不知道,粗略一看,就发现四五个人有问题,如果细查下去,学历和履历有问题的肯定不在少数。太可耻了,古人做官都是凭真才实学,考中进士才能平步青云,社会到了今天,为了升官,竟然有人想出伪造履历给自己脸上贴金,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丁山气愤难平,猛地一拍桌子:“查,一查到底。凡是涉及的党政干部,一律严查”。

  对李丁山的做法夏想十分赞成,伪造履历的干部,连自身都弄虚作假,你还能指望他们在领导岗位上做出什么真实的成绩?就象清朝末期的捐官一样,官都是花钱买来的,上任以后你让他为国为民,他肯吗?千里做官只求财。把做官当成做生意,在他们眼里,上无国家下无百姓,满眼全是飞来飞去的钞票,虽然说这样的干部为数不多,不可能完全杜绝,但既然让李丁山和他遇上了,就必须清理出干部队伍。

  “我已经让安涛暗中着手严查此事了李丁山恢复了心平气和,自嘲地笑了笑。“的多岁了,还是容易冲动。不冲动也不行,一斤,国家的支柱,人民眼中的依赖和靠山,如果全是千疮百孔的豆腐渣,你是学建筑出身。夏想,你说说,国家的大楼能屹立不倒吗?。

  李丁山的比喻浅显而且深玄,道理人人都懂,但一旦事实摆到面前,却往往没有几个人能够做到。李丁山和刘世轩斗,如果说有掌控全局的私心在内也无可非议,毕竟他是县委一把手。眼下要清查干部队伍,完全就走出于一颗大公无私的心,他是文人,文人意气还是有,不过在这件事情上,夏想还是坚定地和他站在一起。

  “李书记。一定要让安凌保守秘密,这件事情恐怕会引起不少的震荡何止不小。绝对是巨大的震荡,到时万一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泄漏了消息,如果再很不幸地被哪家铁面的报社报道出来。黄鹏飞别说能坐稳组织部部长宝座,能平安退休就不错了。夏想看了李丁山一眼,见他目光炯炯,流露出一往无前的表情,心中多少有些触动。官员也是人,也有私心杂念。想要官清如水绝对不可能,但在保证大方向的前提下,在一颗为民谋利的公心之下,偶而有一点借机打压对手的私心,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过现在看李丁山的样子。好象还没有想到趁机将几个要害部门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想法。

  夏想也不隐瞒。就将他稍微有些阴暗的想法一说,这件事情可大可小,往小里说,是伪造履历的人自己的问题。往大里说,是提拨他们的人在对待干部的任用问题上,没有抱着严谨认真的态度。而是敷衍了事,不严格把关。显然是人浮于事,严重失职的表现。

  李丁山一脸严肃。静静地等夏想说完,突然笑出声来:“我刚才就想,要是小夏不能从中发现机遇,以后就很难成长为一个合格的政客,我就故意不说。还好,你还是没有让我失望,”

  技想做了一个擦汗的动作:“李书记,不能随时随地考见叭小,让我时玄处在紧张之中,会崩溃的!”

李丁山笑骂:“还跟我耍滑头,你还让我说多少遍,跟我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当然。一些个人私事就不用交待了说到个人私事,你和曹殊靠到是挺般配的。我跟你说,那个小丫头聪明得很,人也漂亮,还有出身。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对你今后大有帮助,不能错过  “李书记,谈恋爱不是请客吃饭,不但要两个人都有感觉,还有来自方方面面的阻力,家庭的,社会的,我虽然也喜欢殊慧,但和她之间,还有一道巨大的鸿沟夏想也没打算瞒着李丁山,他也清楚,尽管现在曹永国对他态度大为改观,但真要他同意曹殊慧和他的事情,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他也能看得出来,曹永国对他和曹殊冀之间的来往,明显存有一丝戒心。

  李丁山点点头:“我都替你想过了,曹局长以后一旦真的进了燕市市政府,他的眼界宽广之后,上进之心只会更加强烈。通过你在中间牵线,我和他认识之后,要是他是一个可交的人,我可以再介绍他和朝度认识,相信他会明白我的想法。

  既然大家都有合作的意向,又有合作的基础,为什么不让关系进一步融洽呢?这个合作的基础,就是你和曹殊冀。曹局长也是聪明人,既然他女儿喜欢你,他还能妨碍自己女儿的幸福?”

  夏想虽然在内心深处不愿意承认,他和曹殊冀之间的感情会掺杂许多外界的因素,但没有办法,人不是生活在真空之中。要是他不名一文,曹殊慧再喜欢他。曹永国估计也会想方设法阻拦他们在一起。李丁山说的也是实情,他首先在感情上融入了曹永国的家庭,以一个晚辈的身伤得到了曹永国的认可,才慢慢地和曹殊慧越走越近。要是一开始他就是以追求曹殊慧的身份出现,绝对会被拒之门外。

  说起来,还是沾了父亲和曹永国弟弟是同事的光。想到父母,夏想心中就又有了一丝愧疚,上一世他一直没有达成父母的心愿,至死也没有结婚,这一世说什么也要给父母一个交待。父母衣食无忧,不缺钱。身边也有弟弟陪同,所欠缺的就是他常回家看看,以及满足他们希望早日看到他成家立业的心愿。

  他还记得,父亲第一次领他去曹局长家,见到曹殊慧之后,对她的漂亮和懂事赞不绝口。一出曹局长的家门,他就滔诣不绝说个不停,意思是曹局长是有福之人,不但当了大官,还生了这个漂亮的一斤,女儿,谁要是娶了曹殊冀,那就是天大的福气。最后父亲还调侃地夏想说道:“你小子有本事也娶一个局长女儿,娶不到省局局长的女儿,娶一个市局哪怕县局的女儿也行!”

  想到父亲一脸羡慕的神情,夏想点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李丁山见他走神还傻笑。就笑他:“想到什么好事了?。

“没什么”夏想腆着脸笑,“既然李书记这么卖力撮合我和曹殊慧,那就该给我放假,让我下羊去陪她  “没问题,批准了李丁山笑呵呵地说道,“对曹殊鬈我还是比较满意的,比肖佳好太多了。夏想,机会不容错过,人生没有回头路可走,要走好每一步,不能学我”

  说到这里,李丁山脸色一暗,显然又触动了心事,犹豫一下,还是说道:“也不怕告诉你,我前妻联系我了。虽然不是她亲自打来的电话,是老爷子和儿子一起打来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她想复婚了。我虽然也想儿子,也想有个家,不过一想起她的脾气,心里还是有些退缩”

  他无奈地笑了笑。走过来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听我一句话,一斤,成功的男人,一定要找一个贤惠的女人。家庭不和,就算你爬到再高的位置。也总是一种人生缺陷。有些女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以我的眼光和标准来看,曹殊慧小丫头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孩,一定要好好珍惜”。

李丁山的语重心长中包含着太多的人生感慨,夏想听了也是心里格外沉重,对于李丁山的婚姻他又不好发表意见,只好沉默地点点头:“李书记也别太为难自己了,一切顺其自然为好  中午夏想陪李丁山吃了一顿饭,饭间李丁山没有再提及他的前妻,夏想更不会主动再问。这事还得李丁山自己拿主意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夫妻二人是否和谐,外人不好说三道四,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才最能体会。

  下午李丁山要视察财政局,他就又放了夏想的假,让他联系冯旭光,把前期工作做好。

  夏想来到招待所。刚一敲门,门就开了,米董上身穿着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背心,下身穿了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短裤,中间露出一截白花花的腰肉,脸上涂满一层白白的东西,绷着脸,不敢笑,让夏想进来:愕,誓丫头念叨你半夭再不来,我都要被她烦死。心※

  夏想进来,发现曹殊冀侧着身子躺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薄被,眼睛闭着,神态安详。卜嘴还不时地动上一动,俏脸上浮现一层好看的红润,正睡得正香。

  他一脸狐疑的看向米董,意思是她在睡觉,怎么还能念叨他?

  米董撇撇嘴:“说梦话!也不知道梦到什么了。一会儿就说你是坏蛋,又说你是好人。大部分时候含混不清,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我本来也想小睡一会儿。养养颜,格果被她吵得睡不着。我说夏想,慧丫头对你这么好,你以后要是敢欺负她小心我不饶你。”

  夏想坐在一边。看到熟睡中的曹殊喜象个婴儿一样可爱,有一丝甜美,有一份纯真。还有一种让人忤然心动的娇憨之态。静静地看了片玄,他笑了笑。又不忍心吵醒她,就准备到外面走走。毕竟留在房间内。有些不太合适。

  回头,却见米董从卫生间出来,洗净了脸,素颜朝天,也不知是不是网做了护肤的原因,她的脸妖娆而生动,春情流露,媚眼横生,妩媚之态和丰姿绰约不亚于肖佳。又有肖佳所不具备的成熟丰满!更让夏想大跌眼镜的是。米董挺大一个人,洗脸时还跟小孩一样,胸前湿了一大片。本来她就只穿一件小背心,里面是真空。湿身之后,就如上身一样。圆挺挺,颤微微地呈现在夏想眼前。

  好一片横看成岭侧成峙的山峦之地!

  夏想别过头去。不敢多看,一回头,正好看到偷偷睁开眼睛的曹殊慧,心中大呼侥幸。万一刚才在米莹的胸上多停留几秒。让小丫头瞧斤,正着。等着有好戏看吧。

  米董却大咧咧的浑然不觉,还取笑夏想:“偷看了慧丫头半天了。还没看够?还真是相看两不厌,真够肉麻了!受不了你们了。呀,慧丫头你醒了,醒了就醒了,脸红什么?哎呀小我忘了,你身上没穿衣服,不对,穿了内裤的,,好了夏想快出去,想占便宜想要偷看?有我在,没门?。

  夏想被哄出门外。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吵闹。曹殊慧嘲笑米董;“还好意思说我?你瞧你,穿成这样也敢放他进来?你是不是有暴露狂,非让人看看才舒服?胸上也湿了,哎呀,都被他看到了,你就是成心的是不是?女色狼”。

  米董的声音传来。全是不以为然:“我都不在乎被他看,让他沾了光,我都没说。你说什么?看了就看了,我又没吃亏,你也没损失,是不是?不满意?吃醋?不满意的话,你也让他看看,看他敢不敢瞪大眼睛,哎呀,臭丫头,敢打你姐姐了,看我不收拾你?。

夏想摇摇头。无奈地冲里面喊了一句:“我到楼下等你们  个人来到楼下。无聊地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划圈,圈蚂蚁玩。忽然觉得眼前一暗。一个人影来到面前,挡住了阳光。还没抬头,先看到一双近乎完美的肉感小腿,一双运动白袜紧紧裹住小腿,脚上是一双白色的旅游鞋。品牌夏想也认得,是著名的美国品牌。价格不菲。

  再抬头一看。依次是圆润的膝盖,修长的大腿,膝盖以上才看到白色的短裙。以夏想的眼光评判,眼前人的皮肤光洁不下于肖佳,健美不亚于曹殊冀,可以说是集二人的优点于一身,既充满青春气息,又不失性感迷人,可以说是天生尤物。

  什么女人这么俏丽动人?夏想站起身,才看清上身穿着白色运动衫,挺胸收腹的连若菡,不由笑了:“你的站姿这么标准,是不是当兵出身?”

  “小毛孩一个。还在地上戈不过脸上却还是云淡风轻的表情,说出来的话更是冷冷的没有一点人情味。

  夏想离得近。才看清在她绝世的容颜之上,明显还带有一丝未脱的稚气,心中猜测估计她也不比曹殊慧大,甚至有可能还比曹殊冀小上一两岁,却总是板着脸装冷漠,说话老气横秋地装成熟,就笑她:“连妹妹,你应该还没有我大,没有资格叫我小毛孩”。

  “年龄上的大小只是表面现象,一个人的心理年龄才决定他是不是真正成熟。”她又瞥了一眼地上的圈圈,和圈圈里的蚂蚁,讥笑一声,“我从五岁以后。就再也没玩过类似的低幼游戏。你现在和我五岁时的心理年龄相当。我说你是小毛孩,难道还冤枉你了?。

  无聊还无聊出问题来了,在地上戈斤,圈圈,竟然倒退到了五岁的幼儿园水平,夏想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他见连若菡板起脸来的小大人模样,就有心逗她一逗:“误会,天大的误会。我不是在划圈圈圈蚂蚁,而是在计算一个非常复杂的公式,如果这个公式能够得到答案,就能解决许多深奥的问题,比如说,

  “胡言乱语!”连若菡对夏想的说法嗤之一帜“骗小孩的把戏。谁信你?真够无聊的。”

夏想也没理她,自顾自的又蹲了下来,拿起树技戈圈可以套住大圈?怪事,真是怪  连若菡本来想走,却见夏想一本正经的样子,好象真的在思索什么重大而深玄的问题,不由又停住了脚步,低头去看。

  看了好几眼,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见地上戈圈和夫圈交叉在一起,总之就是一堆圈圈摆在一起,杂乱无章。

  但夏想就是在这些大圈小圈中间,指指点点,好象指点江山一样,嘴中还念念有词,时而沉思,时而脸上露出兴奋的神情,反正就是给人一种十分深奥的感觉,连若菡本来并不相信夏想,认为他肯定是在骗人,是在故作深沉,不料听了几句却又感了兴趣,停下了脚步,歪着头,愣愣地看着夏想。

  “有人说,一个人的知识面越广,他所面临的未知领域就越大,就好象一个大圈和小圈相比。大圈的外围的面积更大一样。其实不对小大圈和小圈外围的面积是相等的,分不出大小”夏想好象是自言自语,不过声音不小,足够连若菡听得清清楚楚。

连若菡想了一想,忍不住插嘴:“你说错了,大圈川小围的面积绝对比小圈外围的大!小毛孩就是小毛孩,懂的东西太少,还不懂装懂,真可怜夏想头也不抬:“你才说错了,不信你自己发戈看,实践出真知,口说无凭  连若菡赌气似的说道:“划就刮,让你输得口服心服”。她蹲在夏想对面,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画了一大一小两个圆圈,然后有树枝点着大圈的外面,“自己看,圆圈越大,周长就越大,外面的面积自然就越大,这种浅显的道理都不懂,还装深刻?”

  连若菡只顾和夏想较真。却忽略了一斤,事实她穿的是短裙,蹲在地上,裙子下摆下坠。露出了里面紫色的内裤和粉嫩的大腿根部,夏想不经意间一眼看个正着,犹如惊鸿一瞥,不敢多看,也让他顿时心跳加快,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春光外泄,却不是每个人都有福享受的,他可不敢被连若菡扣上色狼的大帽子。他急忙稳定一下心神,用树枝指着大圈的外围说道:“大圈虽然大,但他外围的面积是无限宽广小圈虽然小,外面的面积也是一样。就好象在天空之中,太阳比月亮大,但你能说太阳外面的太空,就比月亮外面的太空大了许多吗?”

  连若菡惊得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歪着脑袋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虽然听起来象是狡辩,不过也有些道理。不简单,还能说服我,算是比我印象中成熟了一点点”

  夏想站起来,因为他已经听到了曹殊慧和米莹下楼的声音,可不敢当着她二人的面,和连若菡面对面蹲着,姿态太暧昧,形象太不雅,而且以米莹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绝对可以猜到他能看到什么!

不料连若菡却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蹲下的姿势不但不雅观,而且还走光,见夏想站起来,还不依不饶:“别想走,我还没有完全想通,还要和你理论理论  “理论可以,但要站起来理论夏想已经可以听到米董的高跟鞋急促地敲打地面的声音。

  “为件么要站起来?”连若菡还没有反应过来,在地上不起来,“是不是想和我动架?告诉你,你打不过我。”

  夏想心里急得不行,见她还是蹲在地上就不起来,虽然双腿紧紧并拢,但他可以清楚地知道。连若菡的大半个丰满臀部都暴露在空气中小一想到米董要是见到连若菡的古怪姿势,再看到地上的大圈小圈,不定会怎么引申想象,他甚至可以想象出她的胡思乱想和大惊小怪。听到二人已经下到了一楼,情急之下,就冲楼道中喊了一句:“费姐,你今天的裙子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米董人未露面,声音先传了过来:“说什么呢你?什么眼神,我没穿裙子好不好?冀丫头才穿的裙子”。

  米董不明白夏想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蹲在地上的连若菡终于醒悟过来,一下羞得满脸通红,急忙站起来,心乱跳一通,站在夏想背后,看到他宽厚的后背,清晰的耳廓,还有一头浓密的头发,心想他年纪不大,心思到是细腻,明明是提醒她注意雅观,却故意去喊别人,从做事方式上来看,好象要比他外观成熟一些。

  不过也可能是怕尴尬才急中生智,并不说明问题,更不能证明他比同龄人成熟。连若菡又暗暗暗看了夏想一眼,脸上恢复了淡然之色。

  不管和曹殊穆前后下楼,曹殊整一丑连若菡,高兴砚住她的手:“连姐姐,我正想去找你,你就来了,太好了,下午我们一起去游泳。好不好?”

连若菡脸上红润已退,不过耳朵还是红红的,没有消失,她有点心虚地看了夏想一眼,说道:“要是就我们两个人还可以,人再多了,就不去了  米董没有让夏想失望,瞧出了连若菡眼中的躲闪,悄悄地问夏想:“老实交待,你和她怎么了?她怎么有点心虚,好象还有点怕你,你是不是非礼人家了?。

  夏想眼皮直跳,急忙辩白:“不要动不动就毁我清白,你怎么总爱编排别人?没看出来人家都对你意见了?只想和慧丫头一起游泳,不愿意理你。”

米董白了连若菡一眼:“去,我还不愿意理她呢,总是一副天上云彩的模样,她要真是天上的彩云,就别下凡,来人间充什么大头娃娃?不对,我看她看你眼神不对,你们两个人之间绝对有问题,我看看  她一把推开夏想,看到地上的大圈加小圈,大惊小怪地叫道:“暗号,绝对是暗号!夏想,你和连若菡是不是”

  “米莹”。曹殊慧跺了跺脚,来到二人面前,一把推开米董,拉过夏想,“我们三个人一起去游泳,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快去吧,不用管我们了。

  。其实曹殊慧的意思是,如们不用管米董了。等于直接把米莹排斥在了三人之外。

  米莹苦着脸,摇摇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不识好人心,鬈丫头。你等着,总有你后悔的时候,到时候哭鼻子,别来找我!”

  最后还是夏想从中周旋,最后曹殊慧才勉强同意让米董同行,米董还要装作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实际上却亦步亦趋跟得紧紧的,唯恐落在后面。连若菡对她的冷嘲热讽视若无睹,也不多看她一眼,当她不存在。让米莹无比郁闷,又无人诉说。只好冲夏想说个不停。

  不一会儿,夏想就开始后悔他当初的决定,本来他是想拉上米莹。顺便和她谈谈陪标的事情,没想到受到了曹殊慧冷落和连若菡轻视的她。把夏想当成了唯一的倾诉对象。认为他是她唯一可以拉拢的联盟。所以不肯放过夏想,将她对曹殊慧的不满和对连若菡的不屑,全部倾泄到夏想的耳中。

  夏想痛苦不堪,终于明白女人最可怕之处不是胡搅蛮缠,而是在你耳边滔滴不绝。

  曹殊冀说是去游泳,连若菡却不想去,要当着陌生人的面几乎全裸身体,她心中有顾虑,放不开,更何况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夏想。曹殊黛也不勉强,坐上了连若菡的车,让她随便带她们转转就可以。连若菡对米莹不假颜色。对夏想不冷不热,却偏偏对曹殊慧格外友好。对她的话也是不加反驳,点点头。表示同意。

  曹殊黛得意地白了夏想一眼,连若菡开车,她坐在副驾驶上,把夏想和米莹扔在后座。夏想大感头疼,看了米莹一眼,看她又要张口。忙说:“我有点晕车,先休息一下,到了再叫我。”然后不也理会米壹的白眼加鄙视,闭目养神而去。

  夏想只顾躲避米莹的骚扰,本想假装闭眼休息片刻,没想到还真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到鼻子和耳朵同时发痒,一只手去挠痒痒,却碰到一只软绵绵的小手,他当即伸手一把抓住:“还想跑?敢做坏事,就要有承担随时会被抓住的勇气!”

  他以为肯定是曹殊慧在捉弄他,抓住小手就势一拉,想要吓她一吓。不料手上网一用劲,却被对方反手挣脱,速度之快,力度之大,让他吃惊不小。

  睁眼一看,连若菡一脸冰霜地站在车外,冷冷说道:“流氓!”

  怎各处处被人当成流氓?夏想无比委屈地说道:“你要清楚刚才是你在挑逗我,我伸手反抗是正当防卫。怎么就是流氓了?你这叫反咬一口”。

  连若菡扔掉手中的狗尾巴草,拍拍手上的泥土:“慧丫头让我叫醒你。我懒得喊你,又不愿意碰你,只好拿一根草弄醒你谁让你睡觉姿态那么难看,东倒西歪的,丑死了!”

夏想纳闷地说:“谁睡觉不是东到西歪?难道你站着睡觉?告诉你,马能站着睡觉,人不能  他从车上下来,四下一望,发现车停在一各山路的旁边,山路一侧是高山,另一侧是悬崖,正好脚下有一处足球场大小的空地。应该是刚刚下过雨,山中的空气格外清新,地上还有少许积水,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顿时觉得心旷神怡。

  山路不宽,顶多可以并行两辆汽车。道路两侧长满树木,有核桃树。有花柜树,还有一些枣树和杏树。曹殊冀和米莹在山路的另一侧,你扶着我,我拉着你,正在够树上的核桃。

此时的核桃还没有完全成熟,圆圆的象个鸡蛋一样,外面包了一层厚厚的青色的果肉。只有外面青色的果肉烂掉之后,才会露出里面的核桃。也就是市面上见到的核桃模样。夏想见她二人兴刚不烈的样子。摇摇头说道:“山里的核桃不好吃。再说外悔”皮又不好去掉,摘了也没有用米董也是。挺大的人了,还玩个没够  “就是,山不奇水不美,有什么好玩的,大惊小怪。到底是小孩。心性不成熟,见到什么都稀奇,实在是无趣难得连若菡也附和夏想说话,她将手放在额前,仿佛是不习惯雨过天晴之后的阳光,微微皱起了眉头她的鼻子弧线极好。又十分翘挺,从侧面看上去就格外迷人。

  可以说她的整个脸型极具古典美,是标准的瓜子脸,几乎完美的脸型再加上精致的五官,即使从侧面望去。也是无可挑剔的美人风姿,尤其是她长长的捷毛不停地眨动,令人目眩神迷。

  比起肖佳的色不迷人人自迷,比起曹殊鬈的纯真清丽,连若菡的美。就如一件散发着耀眼光芒的精美玉器;美则美矣,却让人生不起亲近之感,犹如远远观望高高在上的夭仙美女一般,清清冷冷,和所有人都有一种淡淡的疏离之感!

  夏想收回胡思乱想,难得和连若菡有共同语言,就问:“我是叫你若菡好,还是叫你连妹妹?。

“随你便”。连若菡扭过头来,眉眼如画的容颜如月光一般清冷。声音也飘渺得好象从天边传来,“你爱叫什么是你的自由,我回答不回答则是我的权利夏想明白了,她的意思是小她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理你,你叫破喉咙也没用。算了,何必非要没事去招惹她。闲得慌!他转身朝悬崖边上走去。脚下的泥土有点松软,没走几步,鞋上就沾满了泥。抬头远望山谷中不停翻腾的云气,见阳光穿透云层,在苍茫的大地上形成一片片明明暗暗的云彩,心情突然舒畅起来,忍不住张口吟出杜甫的一首诗:“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  连若菡正双眼迷离,仰望天空,听到夏想念出这句诗,突然之间眼泪涌了出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说是容易做来难,真要登上了绝顶,虽然可以看到无限风光。看够了之后,还是一个人孤苦,高处不胜寒!”

  夏想心想,看不出来,她年纪不大,心思挺深,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能有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本来想问问,又想到她漠然的神情。摇了摇头,不想自讨没趣,还是没有开口。

  连若菡却主动来到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眺望远山的云海。静默片负,突然问道:“夏想?你的名字挺怪,有什么含义没有?”

“没有”。夏想自嘲地笑笑,“本来起名叫夏翔,出生不久后登记户口时,户籍民警想象力丰富,给写成了夏想。当时也正好是夏天,她又是一个非常年轻的女民警,可能是正在想念谁,夏想夏天的想念。结果因为她的胡思乱想,我就从飞翔变成了想念,想想也怪可惜的  “真会编,肯定是小毛孩子骗人玩的话小谁信?”连若菡嘴上说不信。不过嘴角还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如果,我只是说如果你说的是真事的话,现在那个女民警怎么样了?”

女人的思维真是奇怪,从他的名字联想到了女民警身上,看问题的方式果然和男人大有不同,夏想只好挠挠头:“我当时才出生好不好,怎么会知道她以后的事情?不过据我猜测,她现在应该有一个女儿,年纪和你差不多,估计也在很幸福地生活着“我比你大!”连若菡反应倒快,马上意识到是夏想在暗示她比他小。“你要是叫我姐姐的话,说不定我会同意  山中气候毒变,一阵风吹过,刚网还是丽日当空,突然之间就不知从哪里涌来一片云彩,遮住了天空。恰好一缕阳光透过云层照在连若菡身上。于是夏想就见到平生从未见过的奇观他和连若菡近在咫尺。连若菡犹如熠熠生辉的仙女,全身笼罩在明丽的阳光之中,而他身在黑影之中,与她形成鲜明的对比,犹如白天和黑夜,诡异而绝美。

夏想长出了一口气,叹道:“所谓天之骄子也不过如此,你我相距不过一米远,却一明一暗一天一地,象你这样的天生贵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普通百姓的生活有多少艰难!所以才会开车横冲直撞,把别人的马吓惊,才会随便撞别人车,以为钱就可以解决一切钱要是真能解决一切,你就会没有任何苦恼了,你现在没有苦恼吗?我看未必  连若菡愣了愣,脸上又恢复清冷之色:“别想套我的话,我不会告诉你我是谁!还有我就愿意开车横冲直撞,就是愿意把别人的车撞坏。你能有什么办法?你能拿我怎样?”她转身走出阳光,头也不回地朝曹殊靠走去。

  夏想笑笑,说她是被娇纵宠坏的一代,她也有自己的原则,虽然得理不饶人,但不会无理取闹。说她办事有分寸,有时又任性而为,真是让人难以琢磨。

不一会儿,曹殊慧一行三人嘻笑着回来,连若菡就和曹殊慧有话可说。对米董的态度甚至还不如对夏想,她自顾自上了车,关  米董越看连若菡越不喜欢,心中有气,又没人听她埋怨,就一脸不满地瞪了夏想几眼:“刚才你和她离得那么近,说话那么多,是不是有进展了?夏想,别说我没有提醒你,除了黛丫头,世界上你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女核了。连若菡虽然长得还算不差,不过人品就差了许多,哼哼。你别被她迷惑了。

  曹殊靠这一次没有反驳米莹,笑眯眯地歪着头看着夏想,紧紧咬着嘴唇,眼睛眨呀眨的,就等他说话。夏想知道曹殊慧的小聪明和小心思,就笑米董:“天下女人最好奇最多疑最碎嘴的优点。全部集中在你一人的身上。也算是奇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慧丫头和你同是姐妹,她怎么聪明的象个小精灵,你却事多得象个老太婆?。

  倍受打击的米黄咧咧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摇摇头,一脸伤心欲绝的表情去路边的花板树摘花板去了。曹殊慧笑嘻嘻的。很开心的样子,走到县想面前半米远的地方站住小脸上闪着异样的光彩:“刚才董姐说的话。你记住没有?,

小妞子这是在考验他,夏想算是明白了,她和米董,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其实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就是为了看看他的表现。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也知道曹殊慧的心思,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是假的,不过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投降,就假装点点头说道:“听明白了,她是怕连若菡对我有非分之想,不用担心,她可能对我没有什么想法,我对她倒是有点想法,以后再慢慢实现  曹殊冀没有上当,俯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要不要我替你和连姐姐牵针引线,当一次红娘?她现在和我关系最好,最相信我的话,要是我多说你的好话,她肯定会对你的态度大为改观,说不定还真会喜欢上你。”

  夏想顿时一脸陶醉的神情:“太好了,谢谢你慧丫头,你要是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我肯定要好好请你大吃一顿。怎么样?说吧,你想吃什么好吃的。我现在开始就攒钱,省得到时被你狠狠宰上一刀,没钱付帐可就丢人了。”

  “好你个大头鬼”曹殊慧咬牙切齿地说道。抬脚就踢了夏想一脚,“我现在就想宰你一刀,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贪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让我给你当媒人,你也真敢想,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连若菡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慧丫头,上车了。可能要下雨。”又看了夏想一眼。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不假颜色的说道,“我警告你别痴心妄想小心吃了大亏,到时哭都来不及  夏想很认真的点点头:“多谢提醒,承蒙夸奖,我有自知之明,也了解自己肯定对假清高的女人不感兴趣。又转身摸了摸曹殊慧的头,“还是慧丫头好玩,聪明又可爱。”

“一边去。我不是你的玩具曹殊慧丢下夏想不管,上了副驾驶座,又冲远处的米董招招手,“上车,不上车就把你毒到山沟  回去的时候,夏想再也没有睡意,道路两边的景色越看越觉得熟悉。虽然眼前的山路甚至不能称为之路,坑坑洼洼不说,还到处堆着乱石,要不是连若菡的路虎底盘够高,根本就无法通行,普通汽车绝对托底。看着宽不过四五米的山路蜿蜒在群山之间,山路之间人迹罕至,他脑中灵光一闪,终于醒悟过来,眼前的山路,就是后世三山度假村开发之后,由京城直通三山度假村的通天山路!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正行走在这条寄托着坝县人民幸福的山路之上!夏想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惊喜,忙问:“若菡,这条路是你发现的?你怎么知道这条山路的?”

  连若异正在专心致志地开车,被夏想一问,也不回头,答道:“闲着没事就四处开车转转,无意中发现了这条小路,正好试试车的性能怎么了,你有意见?”

说话不顶人几句就不能显示你的个性?夏想暗中腹诽连若菡几句,嘴上却说:“路虎性能是不错,不过还没有好到能够翻山越岭,山路这么危险,你开车小心点为好,毕竟一车人的性命都掌握在你手中  如果夏想没有猜错的话,现在还没有到三山度假村,也就是说,离坝县还有三四十公里。没想到,他小睡了一觉。竟然被连若菡开车带到了这里。也是好事。本来他就一直想来记忆中的山路看一看,一是没有时间。二来也没有合适的交通工具,如今到好。无意中沾了连若菡的光。

  夏想一边寻找记忆中的三山度假村的位置,一边测算根据现在山路的状况,如果施工拓宽的话,大概需要多长时间三山度假村开工的同时,山路也会同时进行施工,只要确定了开工的信息,坝县的旅游计戈就可以同步进行!

  山路崎岖,盘恒在青山绿水毛间,犹如一条腾飞的巨龙,只是此时这条巨龙还不成形,不但窄小,还起伏不平,不过已经初步具备了三级公路的基础,只要稍加修正就能投入使用。投资不会大太,时间也不用太久,土基部分,就地取材,将开山剩下的石块粉碎,混合在泥土之中垫在下面即可。

  再加上铺设沥青。压平等等一系列的程序,动作快的话,明天春天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夏想越想越是兴奋,目光越过崇山峻岭,仿佛看到了山路尽头的坝县,已经是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正入神的时候,突然之间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响起,没有防备的他猛地向前一扑,头重重地顶在了前个的座个上。

  米董夸张地惊叫了一声:“会不会开车?想吓死人呀”。

  曹殊慧坐在前面看得清楚,声音都微微有些颤抖:“路,路,路塌了,夏想,滑坡了,怎么办?”

  只有连若菡静静地坐在驾驶位上,面有若思,不下车,也不说话,显然正在思索如何应对。

  夏想观察了一下周围环境,开门下车,才看清前面几米外,山路塌陷了一个长约四五米的大沟,生生将山路拦腰斩断!再抬头一看,山坡上还不停地掉下指头大小的石块,落在地上,溅得到处都是,要是不小心落到人的身上。准保疼痛难忍。

  只能后退了,夏想打定了主意,看样子可能是因为山雨引发了地面下沉,现在头顶上又有山体滑坡的危险,在这里多呆一分钟,就意味着有可能随时被乱石埋住。他跑到车后,见后面的山路上虽然也落了一些石块,不过凭借路虎底盘高四轮驱动的优势,强行通过应该没有问题。他不敢耽误。来到车前对连若菡说道:“这里危险,不能停留,我来指挥,你来到车,倒到宽阔的地方,再调头,哪怕绕远,也比困在这里强。”

连若菡看了看左右的地形,不同意夏想的意见:“现在我就可以原地调头,多打向把方向盘,也能行。你不懂装懂,别瞎指挥  根据夏想日测,山路的狭窄程度要是普通汽车,或许多揉几次就可以调过头来,但路虎太宽太长,而且车身沉重,稍有不慎压在路边上,就有可能引起塌陷。甚至有掉入悬崖的危险,所以他对连若菡的提议坚决反对:“不行。原地调头太危险,耗费的时间又太长,万一不小心掉进山沟怎么办?。

  连若菡脸色一变,翻了夏想一眼,一脸的不耐烦:“听你的口气,好象你比我还懂车。比我开车的技术还高?告诉你,我曾经一个人驾车,从京城一直开到西藏,什么样的危险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山路没有开过?你一个小毛孩知道什么,见过什么世面?快闪开,车是我的,我说了算!”

夏想无奈,对副驾驶的曹殊慧说道:“下车,慧丫头,车上危险  曹殊慧听话的下了车,米莹动作更快,一下车就离得远远的,嘴中嘟嚷说道:“疯子。十足的疯子!一个女孩这么凶,关键时候不听男人的话,谁会要你”。

  连若菡先是倒了一把,在车轮离悬崖边上不到五公分的时候,又迅速回轮,向前摆正。可以说,她的技术无可挑剔,确实技术过硬,但有时女人的直觉往往比不过男人的冷静,几把方向盘过后,她悲哀地发现,山路太窄,除非掉到山沟里或是撞到石头上,否则根本不可能原地调头!

连若菡一脸沮丧,却又不肯认输:“汽车撞坏了,要不是上一次撞了一辆蓝鸟,刚才我已经成功了  夏想不觉好笑。她可真会狡辩,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她也能扯到一起,看来。怨天尤人是女性的天性小天生就会,而且无师自通运用娴熟。

  不过现在没有时间嘲笑她,他让连若菡顺正车轮。准备指挥她到车。不想连若菡刚刚将车摆正个置,还没有来得及倒上一步,就听到后面传来轰隆隆的一声巨响,紧接着一片尘土飞扬,在几人目瞪口呆的惊讶之中,身后十几米远的地方,又平空塌陷了一处大洞。

  前后都走路面塌陷,连一向镇静的连若菡也不禁脸色大变,一脸惨白地看着夏想,失去了平时的冷静。

  曹殊冀也是小脸吓得没有血色,向前紧紧拉住夏想的手,身子紧紧贴了过来:“夏想,我怕!”

  她毕竟是局长千金,从小一帆风顺,哪里会遇到现在这种前后无路的困境?下意识里。她将夏想当成了唯一可以依赖的人,抱住夏想的胳膊,不肯有半点放松。

  米董怒了:“连若菡,都是你自作聪明地逞能,要是一开始就听夏想的话,也不用现在困在这里?现在好了,你有本事把你的汽车变成直升机,带我们飞回去!哼,在重大事情上,你一个女人非要自作主张,真是愚蠢。女人哪有男人遇事理智,你真是不可理喻。

  连若菡被米董大加指责一通,也不反驳,目光冷冷地八看,大惊失色:“不好。山体滑坡”。

  头顶上,肉眼可见许多细碎的沙石滚滚而下,片玄间就落在车上,打得车顶咚咚直响口沙子一样的沙石现在还伤不了人,不过现在只是前兆,几人都清清楚楚的看到,上面有一块巨石摇摇欲坠。落下来只是时间间题。而巨石一旦落下,正是几个人的站立之处,也就是说,几人将会被砸得粉身碎骨。

  要么跳下悬崖摔死。要么原地不动被砸死,连若菡没了主意,一脸慌张地看向夏想:“怎么办?怎么办?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严峻的时候?真的要死了吗?”

曹殊慧将夏想抱的更紧,喃喃如呓语一样说道:“你说我们要是死,在一起,是不是以后永远不会分开?能和你在一起,我不怕。”简单几句话,就将少女的心扉表露无疑,夏想有些感动,又感到肩上全是沉甸甸的责任,他使劲将曹殊冀抱在怀中,第一次亲了亲她的额头,轻声说道:“有我在。你不会死夏想一伸开车门。大喊一声:“慧丫头和米董快上车,越快越好!不要问为什么,现在没时间解释然后又伸手一指在一旁惊呆的连若菡,“别站着。听我指挥!立刻找一块长方形的石头,越长越好,一头粗一头细最好,要快  连若蒋惊醒过来。洗惚地问道:“做什么用?。

  “不要问,只管做!”夏想也不客气,上前推了她一把,“你和我一人负责找上一块。是死是活,全在此一举了。”

  连若菡被夏想有些粗暴的动作推得差点摔到,正想发火,却正对上他一脸坚毅的表情和不容置疑的眼神,不由自主心中一凛。一向不服输自以为是惯了的她。今天不知何故竟然败在一个在她看来不过是小毛孩的手中,让她感觉大失颜面。

只是,现在不是计较颜面得失的时候,她顺从地点点头:“我听你  连若菡的虽然今天穿的是短裙,不过动作还是非常的干净利落。在乱石中跳来跳去,也不顾形象,有几次裙子被风吹走光她也浑然不觉。春光在前。夏想更是无心欣赏,面临生死决择,他自小练就的健壮身体起了作用,不多时就找到一块长条形的石头,也正好符合他的要求,一头细一头粗,不过就是有些重,足有一百多个他吃力地将石头搬到山路前方的塌陷的边上,离大坑一米左右。

  连若菡也找到了石头,虽然比不起夏想找到的理想,但也基本可用。她搬不动石头。夏想就和她抬了过来,并排放在一起。问道:

  “看一看是不是你的车轮一样宽?”

  连若菡明白过来夏想要做什么,惊讶地问:“你想飞越这个大坑?这个坑足有五六米远,要专业的卓手才行”。

  “我就行。你别多问”。夏想以前就是越野爱好者,要论起自驾游和开车的熟练程度,不是连若菡所能相比的,男人天生在技巧方面,比女人有优势。

  二人又比划一番。确定好了个置,就急忙返内。连若菡还想和夏想争夺驾驶权,被他不由分说直接推到副驾驶上。山坡上的碎石越来越大,这斤,迹象表明,就算最上面那块巨大的石头不掉下来,他们也有可能会被山石活埋!

  现在的情形是刻不容缓,容不得连若菡再耍小性子。

  “所有人都坐好。系上安含带,不许乱动,不许乱喊。听到没有?。夏想当仁不让的当起了三个女人的主心骨,曹殊慧非常听话地“嗯。了一声小米鳖也点点头,系上了安全带,只有连若菡还想说什么,却被夏想一句话呛了回去,“一个人不要在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误,现在一车人的性命在我手上,你不要做所有人的拖累!收起你的斤,性,现在不是你任性的时候!”

  连若菡脸色变了几变。张了张嘴,眼中的倔强慢慢消失。坐回到座位上,一言不发系上了安全带。

  夏想深呼吸几口。稳定一下情绪,眼睛紧盯着前面的两块救命石头。他发动汽车,双手紧握方向盘,感觉到手中全是汗。能不紧张吗?车上:位如花似玉的美女的身家性命系于他一身,一个是他心仪的女子曹殊慧,一个是来历不明的任性连若菡,还有一个是成熟丰满的米莹,不管是哪一个都是一等一的人材,都比他更能牵动许多人的心弦,他必须全力一搏,必须完全冷静下来,一举成功。

  因为,在生与死之间。没有失败的选项,失败就意味着死亡!

  柚将车向后倒退了十几米,一直退到后面大沟的边上,然后才一脚死死踩住刹车。另一只脚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然后猛地松开刹车一汽车如猛虎下山一般,四轮驱动的巨大动力发出一声刺耳地轮胎磨擦的声音,汽车飞一般向前冲去。十米、八米、五米、三米、一米,夏想两眼死死盯着两块救命石块。不停地微调着车轮方向,感觉到两个前轮猛然一顿,心中一紧,双手下意识抱紧方向盘,车头抬起,整个车身腾空跃起。

  车内鸦雀无声,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响,手,心惊叫出声,目光,却紧盯着夏想不放。目光中有柔情。有温情,有决然,还有一丝不甘和不舍。

  米莹干脆闭上眼睛,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连若菡却眼中兴奋莫名,脸上也没有了刚才的惶恐不安,眼神中全是刺激和惊喜,仿佛飞车是一件好玩的小事,而不是一件性命攸关的  还是估计不足,夏想暗中擦了一把冷汗,眼睁睁看着汽车的前轮落到了地面上,而左后轮却落在大洞的边缘,汽车猛然一顿落了地,随即又迅速向左后方倾斜,“啊”车内一片惊呼!

  还好,路虎汽车是四轮驱动,夏想猛踩油门,两个前轮陡然发力,冒出一股青烟,带动沉重的车身一下又向前冲出十几米,最后稳稳当当地停在山路的正牛切尘埃落定,他大口喘了几口粗气,然后回头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曹殊慧的手。

曹殊慧眼中的光闪动小手也是潮潮的,手心温热,手背冰凉,她用力地点点头:“谢谢你,夏想“谢他什么?他也是为了保命,不全是为了救你。”米董获救之后,不思回报,却立即对夏想进行打击报复,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  “我就是要谢谢他,因为他不仅给了我一个活命的机会,更给了我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我决定了,从此以后,谁也不能阻止我实现自己的梦想,就是爸爸也不行!”曹殊冀脸上流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决,她一只手被夏想抓着,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在自己胸前用力一挥。

  “什么梦想?说的跟结婚宣誓一样,一点也不感动,还有一点肉麻米莹开口就是刺,谁也不放过。

  “不告诉你,保密。”曹殊慧又嘻嘻笑了,眼神中闪动的分明全是爱意和憧憬。

  连若菡用力靠在座位上,深身虚脱一样,过了半响才笑了一笑:“夏想,今天的事情,我挺佩服你。”

  “救命之恩,说一句佩服就完了?你的佩服可真值钱,我还佩服你呢米壹继续冷嘲热讽。

  连若菡不理米莹,又对夏想说:“接下来的路程,就麻烦你开回坝县。谢谢说完,她将头扭到一侧,微闭双眼,再也不肯毒说一句话。

  难得连妹妹也开口谢人,夏想笑了笑。本来他就想亲自驾车回去,说实话,他现在也不太相信连若菡还能保持镇静,所以还是由他来开车才安全。

  路过印象中三山度假村的时候,夏想瞪大了眼睛看了半天,终于在发现了一群施工人员正在忙来忙去。心中大为放心。今天总算没有白来,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确定三山度假村开工在即,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出山路开工的消息,下一步。就可以正式提出旅游大计了。

  只是让他心里没底的是,在滚龙沟问题上不肯松手的刘世轩,如果发现了坝县草原巨大的经济价值,会不会也要插上一手,分一杯羹?

  连若菡的睡美人的样子实在令人遐思,夏想看右边后视镜的时候,不小心多看了她一眼。她的脸庞精美得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五官精致得挑不出任何缺陷,让人嫉妒上天的偏心和不公。

夏想耳不敢多看连若菡,她太美了,美得让人心悸,他现在不能分心山路还是非常崎岖难走。必须全力以赴。他不知道的是,连若菡其实是在假寐,她微闭着眼睛。留着一丝余光,在偷偷地打量着夏  夏想虽然比她大上两岁,不过在她看来,男人在不到刃岁之前,在没有经历过许多事情之后,一直都是长不大的小毛孩,行事毛躁,说话急躁,心智幼稚,比起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中年男人,力多岁的小男孩根本就是没有长成的果实,青涩而冲动,思想简单,基本上还处在低幼阶段。

  连若菡对毛手毛脚的男孩没有一点好感,在她看来,男人只有稳重成熟才有味道,而男人的稳重和成熟又体现在遇事不慌不忙,凡事总是胸有成竹的样子,谈吐之间。风趣而幽默,谈笑间,就决定了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未经世事没有见过风雨,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男孩,和举手投足都有动人心魄的魅力的成熟男人相比,在她眼中有天壤之别,所以她对夏想这斤,年纪的男孩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对他们的殷勤还十分反感,觉得他们的讨好浮浅而粗陋,不值一晒。

  连若菡对夏想最初的印象,虽然觉得他比同龄人稍微成熟一点,不象其仙一样,见到她的美貌就表现出极大的兴趣,要么想方设法接近她,要么就千方百计讨好夏想的表现比其他人好了不少,最起码没有那么浮浅和直白,她见到曹殊慧之后也就释然了,原来他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女朋友,怪不得对她不感兴趣,心中也多少平衡了点。

  对自己相貌自负的女人,虽然对身边众毒的追求者感到厌烦,但如果遇到对她的相貌忽视的男人,心中还是会感到吃味,连若菡也不能例外。女人古怪而复杂的心理,由此可见一斑。

  随后发生了撞车事件,连若菡再次和夏想在公安局相遇。在得知他是县委书记的秘书之后,她多少有点吃惊。年轻而稳重,而且见他说话办事。又是远比同龄人考虑周到,和郑谦、王冠清站在一起相比,除了看上去年轻了许多之外,气势和稳重上,不比两个久经官场的中年男人差上一分,就不得不让她高看了一分。不过她还是不相信,在坝县这个小小的地方,真有少年老成的人存在。她不是没有遇到过少年老成的人。不过后来的事实都证明,所谓的少年老成,多数都是沉默寡言罢了。而不是真正的遇事不惊。

  再后来两次遇到夏想,让她越来越觉得他确实是她遇到的小毛孩之中,最成熟的一个,比如说在公安局中,暗中教会郑涛向她求饶,在招待所楼下。故意以划圈圈为名,设下圈套让她跳,再到后来以提醒米董的名义,暗中提醒她注意裙子太短防走光,等等,充分显示了他比同龄小毛孩机智风趣多了,尽管如此,在连若菡心目中,夏想不过是另一个少年老成的典型罢了,离她想象中的人物,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连若菡的想象中,世界上总有一个人,不仅会骑白马,而且还风度翩翩。不但要和她年龄相仿,还要成熟稳重。胸怀宽广。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中年人的沉稳。这样的人,不敢说举世无双,至少也是世间罕见。不过她也知道,就算有,也是人海茫茫,无法相遇,只能存在于她的想象之中。

直到夏想指挥若定,用命令的口气让她找石块的时候,再到他驾车腾空而起。安全带领众人脱险之后,连若菡只觉世界仿佛在她眼前打一道新的大门。一个浑身闪耀着七彩光芒的男人,从门中走来,十分伸士地向她伸出了一只手“醒醒,到了连若菡睁开眼睛,才想起刚才她只是想假睡一会儿,暗中打量夏想,没想到还真睡着了,推醒她的正是夏想。他已经将车停在了县委招待所,又替她打开了车门:“累了?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刚才的事情,就当成一次探险经历也很不错。别再多想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肯定以后会有好事追着找你  “用不着你安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好得很!”本来想表示一下谢意的连若菡。一见夏想身后紧紧跟随的曹殊慧,忽然心中一跳,就又恢复清冷的口气。

曹殊慧看看夏想,又看看连若菡,就将夏想拉到一边,小声说道:“连姐姐脾气是不太好,你让着她点,毕竟她是女孩子,是不夏想也是一身疲惫,毕竟刚才经历的一切。任谁也会感到后怕,身心俱乏。他见连若菡还端着拿着,心中也多少有气:“让着就让着。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此话不假“找打不是?你这么说,不是连我也骂了”。曹殊慧作势欲打,眼中却流露出笑意,“我可是一直很乖的呀,不能一概而论,是不  夏想见天色不早,也就没有再上楼,留下三位美女就回到办公室,正好李丁山还在。李丁山就让他叫上小小贾,三个人一起出去吃晚饭。

  说起来夏想和李丁山、贾合几乎天天见面。但李丁山和贾合就未必都见。除非李丁山用车的时候,否则一般贾合也见不到李丁山。三个人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在一起吃饭了,夏想知道。李丁山应该是有事情要说。

果然。吃的差不多的时候,李丁山放下筷子,对贾合说道:“、贾,你也跟了我好几年了,一直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现在在司机班当司机,待遇也不是太好。不过我会尽快帮你解决一个编制,现在你还算聘用的身份。等有了编制,就是正式的国家干部了。不用太久,半年之内应该问题不大贾合知道李丁山的心意,想说些什么,被李丁山伸手制止,李丁山又笑道:“工作问题我帮你解决,不过你的个人问题眼下还不太好解决,要是你能在坝县找到合适的,谈谈也可以。大不了以后调动的时候,再想法调走贾合嘿嘿笑了起来:“我觉得单身也挺好。主要是女人太复杂了,我拳不明白她们在想些什么,所以她们都不喜欢我,上愁  夏想呵呵笑了起来:小贾,你不会是看上了张信颖了吧?”

贾合顿时涨红了脸:“哪有这种事情?小夏,你现在秘书身份,说话要注意影响,不要随意诬赖好人  李丁山笑着指了指夏想:“你呀你,别开小贾玩笑了,没见小贾脸皮薄,一说到女朋友的事情就脸红脖子粗,难为情得不行。”

贾合摸了摸脖子:“我脸红了,但脖子没粗  笑过之后,李丁山又郑重其事地对夏想说道:小夏,我觉得以你的能力担任我的秘书。有点屈才了,我决定放你出去到贾寨乡当斤,副乡长,怎么样?。

  “李书记。这个太突然了,我觉得还应该在您身边再锻练杰两年,现在就下到基层,是不是太早了点?”夏想有点猜不透李丁山的心思,今天他的提议来得太意外。让他措手不及,不得不谨慎一点,“是不是李书记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好,准备把我发配出去?。

“别得了便宜又卖乖”。李丁山笑着敲打夏想,“你提了副科级,虽然说当我的秘书也行,不过我经过深思熟虑,还是决定把你外放到贾塞乡当副乡长,副科实职,也算手中有权,可以做些实事。同时,我还考虑到其他的方面  李丁山对夏想没什么好隐瞒的,在他面前也不讲究什么领导艺术,有话说一半藏一半。再让夏想去揣摩。现在他和夏想可以说是既是上下级关系。又是坚定的同盟者,他不仅需要夏想的智慧帮他度过难关。更需要夏想的能力帮他做出政绩,让夏想出任贾寨乡副乡长一事,他是为以后的大局先做好准备。

  因为以后食品厂也好,草原度假村也好,都位于贾寨乡,可以说,如果在贾寨乡没有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可以控制局面,他在县委难以放心。

  夏想经李丁山点醒。也意识到他的良苦用心,毕竟食品厂和草原度假村,都是他投入全部精力并且抱有厚望的项目,能够出政绩是一方面,最主要的话,如果经营得当,几年之后,坝县人民全部解决温饱或许不可能,但让半数以上的人脱贫还是大有希望的。

  李丁山放他出任,一是委以重任,二来也是无奈之举,夏明心里清楚,现在李丁山来坝县太短。还没有可以完全信赖的人。再说草原度假村和食品厂,都出于他的设想,李丁山让他放手去做,也是觉得他有能力完成这两个项目,交给别人,李丁山不放心,他也不想让自己的心血被不懂装懂的官僚给糟塌了。

夏想也就没有再矫情,点头同意了李丁山的安排:“李书记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不过还是觉得给您当秘书好,出了事由您在前面顶着,我可以偷偷懒。真要自己当了副乡长,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想想就头疼  “又要赖是不是?夏想你什么都好,就是爱在我面前不说真话不好!给领导当秘书是为了什么?可不是为了当一辈子秘书,而是为了早一日走上领导岗个。主政一方。不过说实话,我也不想这么早就放你出去,也有不得已的原因李丁山对夏想的态度还是十分受用的,要真是夏想一点也不流露出对他留恋的意思,他心里才不舒服,当然,凭他对夏想的了解。也知道夏想对他绝无二心,他对夏想也是不遗余力地大力扶持小期望他有朝一日大展鸿图。

  夏想见李丁山的神情有些落寞,心里一惊:“出了什么事,李书记?难道省里又有了大的动向?”

  李丁山摇摇头:“不是省里,是市里,是燕市。我听到了消息,陈风有意通过章程市委。把你调回燕市。

  陈风的能量不小。他真要下定了决心调你走,我也没办法。不过还好,他的关系是章程市委组织部的王肖敏部长,正好王部长有事要去省里开会,据说要开一个月的时间,趁这个时间差,我把你外放到副乡长的个置。他们再想调动你,就得慎重考虑了。”

李丁山的想法也对。夏想明白了他的安排,要是他只是一个秘书,上面要人的话确实容易调走。但如果他当上了副乡长,再要调动的话,手续和程序就要复杂许多,就会比调走一个秘书慎重多了。李丁山的办法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夏想不明白的是,陈风怎么就知道了他的名字,还非要调他回燕市?他都没有感觉到自己有这么抢手,难道是  “不是高海,是陈风自己的主意!”李丁山也猜出了夏想心中的疑虑,“应该就是陈风看中了你设计的休闲广场和液晶大屏幕项目,对了,他和殊慧在火车站广场偶遇,一天之内两次见到你设计的项目,在巧合之下两处项目都让他赞不绝口,他对你自然就印象深刻了。还有,曹局长能够被他看中。也是因为曹殊慧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你是所有环节中。可以将所有人联系起来的最关键的桥梁。”

  夏想都不知道他是该庆幸还是该自认倒霉,他只想安稳的在坝县度过两三年的时光,在躲避高成松锋芒的同时,暗中交好以后可以重新崛起的官员,当然遇到陈风这样耿直能干的市长,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他也愿意想方设法帮他一把,前提是躲在暗处,不被高成松记恨。开玩笑,省委书记要是记恨一个县委书记的小秘书,要弄死他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没有两样?

  可惜的是小生活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刻给人惊喜,或者说惊讶,陈风两次听到他的名字。一次与曹殊慧偶遇,竟然让被省里压力逼得焦头烂额的陈市长病急乱投医。动用关系想让曹永国当常务副市长也就算了,心旧也也拉到身想哭笑不得。陈风能干是不假,不过更敢干,早晚要和高成松发生冲突,他在陈风身边。肯定会被殃及池鱼。

  李丁山见夏想沉默不语,再道:“怎么,难道你想到陈市长身边?是不是觉得我做的决定有点小霸道。没有征询你的意见?。

夏想惊醒过来。忙抱歉地一笑:“想入神了,李书记别怪。说实话,要是别人不经我同意,就为我安排好了前途,我就算感激他,也会觉得不太舒服。有一种被人摆布的感觉。但您就不同了,从燕市到坝县,我就抱定了一条心,和李书记同进共退,既然当初选择来了坝县,不做出一番成绩就离开,一是对不起李书记对我的信任和扶持,二来也对不起自己想要大展手脚的决心。再说坝县人这么穷,好不容易盼来了李书记,要是我不帮助李书记为坝县人民做点什么,坝县人民会非常失望的李丁山哈哈大笑:“你现在还是秘书,以后当了副乡长,说话可不荐这么油腔滑调了,要注意自身形象  夏想腆着脸:“在李书记面前,我是下属,又是晚辈,有什么形象好装的?得给李书记表现出我诚实的一面,省得总让您觉得我不够活泼。

说笑几句,李丁山心情大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我动用京城的关系,暗中打听了一下连若菡,没有人知道她到底是谁,怪事  有些家族隐藏得极深,他们的资料属于高度保密级别,打探不到消息也再正常不过。夏想就又将他和曹殊慧、连若菡以及米董几人去探路的事情一说,其中的惊险遭遇也没有隐瞒,直听得李丁山大惊失色,站起身来,郑重其事地对夏想说道:“卜夏,以后不要再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太吓人了。你想想看,你们一行四人,都是重要的人物,万一有个闪失,不定会闹出多大的动静,以后别再这样了,记住没有?”

  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夏想心中感到暖暖的,李丁山对他的关怀超过了上级对下级的爱护,完全是一副长辈的姿态,他不想让他过多的担心,就腼腆地笑道:“这不是连若菡的主意吗?她太任性,又被惯坏了,谁的话也不听,我也拿她没办法。还好,殊慧还算和她谈得来,要不别说和她一起出去转转,就是坐一下她的车,恐怕也不可能。”

  李丁山对曹殊慧的印象非常好,好得认为她几乎是完美的程度:“殊慧这个小丫头真不错,可惜我没有和她年纪相仿的儿子,要是有,也想让她当我的儿媳妇。这个小丫头太可爱了,也太讨人喜欢了”夏,千万不要错过好机会,要抓紧。

  我敢说,她以后一定是一个贤内助,绝对对你大有耸助。”

  李丁山已经是不知多少次提醒夏想,不要错过曹殊靠了,夏想也明白他的想法。同时他也清楚曹殊慧对他的感觉,也能看清她对他的帮助有多大。但他心中总是觉得曹永国对他的防范心理,也隐隐可以猜到,曹永国对曹殊慧期望很大,肯定希望她找一个门当户对的高官权贵子弟,等曹局长变成曹市长之后,他的眼光会更高一层。到时志满意得的曹市长,会不会还对他这个没有出身的穷小子高看一眼,还会不会对他和颜悦色?

  夏想心中始终没底。

  夏想的忧虑被贾合打断了,他红着脸,一脸扭捏的笑容问道:“、夏,你身边的三个美女中,有一个最成熟最红火的,就是最喜欢穿大红衣服的那个,她是谁?”

  夏想来了兴趣,原来贾合暗中看中了米董,也确实,米董成熟火辣,最受贾合这样的闷骚男的喜欢,他打趣贾合:“她叫米莹,是殊慧的表姐,眼光不错,她确实比殊冀和连若菡性感多了,不过她的眼先,好象也挺高小贾。你需要加倍努力呀!”

  贾合连连摆手:“没,没什么,别乱说,我就是随便问一问,就是觉得她挺好看的。不是,挺耐看的。长得有点象我以前一个熟人。

  不过夏想再怎么问,贾合也不肯说米莹长得象谁。支支吾吾地转移了话题。李丁山在一旁笑而不语,心中却想夏想不骄不躁,得到了陈风的赏识,一点也没有动心,他心里就越发觉得夏想可靠,值得他大力扶持。如今象这样的年轻人不多了,能够得到燕市市长的赏识,有几斤,年轻人能坐的住。还愿意留在穷乡僻壤的坝县?在县里,充其量到处级就到头了。而跟在市长身边,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燕市毕竟是省会城市,一旦陈风升格成了市委书记,就是省委常委了,他看中的人,还会没有大好的前景?

  不过李丁山也自负地笑了笑,夏想并不知道他背后的关系网到底有深有多广,如果他真要动用他老丈人的关系,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看着夏想年轻而充满朝气的脸庞,他下定了决心,夏想,好好干,跟着我你就放宽心,肯定不会比跟着陈风差,甚至还要好上许多。来日方长,不只是说说而已。

二天井是忙了一上午。中午的时候接到了冯姐米的电略,地到了  冯旭光这一次过来,带来两个助手,一个萍胡永超,刀岁左右,斤小子高大,看上去很有魅力和冲劲。一个叫郑雪碧。石岁左右,长得小巧玲珑,不是很漂亮,但绝对属于第二眼美女的类型,非常耐看。

冯旭光给了夏想一个熊抱,笑呵呵地说道:“以后胡永超和郑雪碧就留在坝县,还请夏秘书多多关照,希望领导在百忙之丰抽出精力,对他二人的工作提出宝贵意见夏想毫不客气给了冯旭光一拳:“少来这套,不要试图用花言巧语腐蚀我党的优秀干部,再说哪里有你这样口惠而实不至的商人?因为你的敷衍态度,我决定了,对你的食品厂吃喝卡要,全套服务  说笑几句。冯旭光就让胡、郑二人去看现场,回来之后再立玄完善资料,其实本意是支开二人。等二人开车离开,他才拉着夏想来到房间,关上房门问道:“跟我透个底,老弟,有几成把握?。

  “八成!”夏想知道冯旭光担心滚龙沟被刘合抢走,他既然认定了滚龙沟巨大的经济价值,真要被别人抢先一步才是最大的遗憾,他也就冯旭光实话实说,“我找了一家章程市的公司陪标,替你壮壮声势,压住贝合商贸,当然这只是前提,最后还得上常委会表决,但有了来自燕市的大型企业来坝县投资,就是吸引了来自省城的投资,至少可以提高坝县的整体形象,会让一些摇摆的常委偏向我们一些。”

  “陪标的公司有什么条件没有?”冯旭光经商多年,自然知道没有公司愿意做费力不讨好的事情,陪标可以,但要有适当的报酬才行,他有点担心夏想不懂行情,被人漫天要价,“要价多少?。

  夏想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头。

“十万?太多了一万还差不多冯旭光大摇其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被人骗了,老弟  夏想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指头没有收回,却摇了摇,说道:“不要一分钱。但有一个前提条件。和你有关?”

  冯旭光乐了:“不早说?吓我一跳。现在正资金紧张,要处处节省开支,以后别吓我,什么条件,不是把我出卖了吧?我恐怕不值多少钱。”

冯旭光就将米劳开出的条件一说,又强调说道:“米董可是一斤,大美女,一听说你的光荣事迹,巴不得急忙跑到燕市去见你。你可得好好谢谢我。既替你省了钱,又给你介绍了美女认识,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不对。我听着怎么好象有点阴谋的味道,老弟,你可别跟我搞什么桃色陷阱。我在你嫂子面前把你夸得跟一朵花似的,你嫂子虽然还没有见过你。但对你已经印象非常深刻,把你当成了四有新人的代表,说只要是我和你做生意,她就完全放心。这不,她的话音刚落。你就给我弄出这么一出。是不是有点反差太大了?。冯旭光一脸严肃,义正言辞地说道。在地上原地转了一圈,一转身又换了一副面孔,嬉皮笑脸地搓搓手,“那个。那个米莹现在在哪里?我找好好谈一谈,听你说她也有经商头脑,大家可以探讨一下,共同进步嘛夏想笑骂:“假正经!不过我可事先说明。我只负责从中间牵线,至于你和米董探讨一些什么内容,合作一些什么项目,我不会过问,也不想知道冯旭光笑的很神秘:“滑头,不要胡思乱想好不好?好了,现在说说坝县的局势吧。也好让我心中有数  又和母旭光商讨了一下坝县局势,夏想就把他介绍给了米董。米莹落落大方地和冯旭光握手,多少还有点矜持的样子让夏想有点不习惯她的反差。

  让他感到惊讶的是,曹殊慧陪同连若菡去了章程市。说是连若菡要去买一件什么东西。曹殊慧还让米董转告夏想,她们要是晚上回不来,也不用担心。她对章程市非常熟悉,让夏想安心工作就行了。

  曹殊黛倒是和连若菡越走越近,夏想也是乐观其成,他也愿意让她们之间多些了解,连若菡是一张大牌,只要她在一天,就可以平衡坝县局势,就可以让郑谦坚定地站在李丁山一边,也可以让王冠清束手束脚,猜不透他和连若菡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

  有势可惜的时候,必须要借助一下,否则就白白浪费了大好时机。

米莹没有顾忌冯旭光在场,直接说出了曹殊慧的原话,冯旭光听了拍了拍夏想的肩膀。语重“比说道:“老弟。曹殊量是个好女孩。要好好珍惜。记忆叭。?你有福了,不过,你也要作难了  夏想知道冯旭光话中所指,是在影射肖佳,他笑笑没有接话,让冯旭光和米董抓紧协调,有可能的话,明天就正式向县里提出申请。

回到办公室。李丁山正在打电话。夏想网坐下,就见副县长赵建苏敲门进来,问道:“夏秘书,我来找李书记汇报工作  赵建苏年纪不大,为岁出头的样子,头发梳得一丝不乱,平常时候都是一脸严肃,不芶言笑,他身为副县长也在常委之列,不过排名比较靠后,开会的时候很少发言。来了这么久,在夏想眼中,他应该才是中间的代表人物,从不发表任何倾向性的意见。

  夏想请他请来。先让他坐在外间,然后到里间向李丁山小声通报了一声,李丁山点点头,示意让赵建苏进来?

  李丁山和赵建苏谈了一些什么,夏想没有听到。大约半个小时后,赵建苏匆匆离去,也没有和他打招呼,还是和来时一样,一脸严肃,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

  虽然李丁山没有明说,不过夏想也能猜到,现在有风声传出,渴望政绩不安于现状的人,终于坐不住了。可以说,滚龙沟事件是一个契机,就象一粒石子投入到了坝县这一潭死水之中。激起一圈圈的涟漪,搅动了整个坝县的政局。

  中午临下班时。夏想接到了米董的电话,她已经和冯旭光达成了初步协议,提出要见一见李丁山,如果可能,可以再和石堡垒一起坐坐。夏想明白米董的意思,身为王全有的女儿,她对坝县局势也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目光。

  夏想将米莹的提议一说,李丁山想了一想,点头表示了同意,请夏想去楼下通知石堡垒。

夏想还是第一次来到石堡垒的办公室,他敲响办公室的门,轻轻推开,对坐在外面的谢仲志说道:“谢秘书,石县长有空吗?李书记找他有事  谢仲志推了推鼻子上厚厚的眼镜,目光有些复杂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隐隐有些嫉妒。同样是秘书,夏想现在已经是副科级,而他担任石堡垒秘书已经两年多了,还没有解决级别,而且石堡垒也没有透露过要提拨他的意思,为什么李丁山就对夏想这么器重?夏想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他凭什么就能这么顺利地升上去?

  他的目光盯了夏想至少几秒钟,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夏秘书,请问找石县长有井么事吗?。

  夏想心中有些不快,刚刚他已经点明是李书记要找石县长,本来书记找县长,不必非要秘书亲自来请,打个电话也可以。他亲自下来是表示对石堡垒的尊重,谢仲志倒好,不但话多,还有挡驾的意思,他就不快地说道:“夏秘书,李书记有事情要请石县长过去,他正在上面等着,究竟有什么事。李书记没说,我敢问吗?。

  夏想的声音有点大,谢仲志被呛得满脸通红。夏想的意思再明白不过,想要知道李书记找石县长有什么事,你还没有资格!

石堡垒听到外面的吵闹,推门出来,正想问怎么回事时,见是夏想,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夏秘书,是不是李书记找我有事?看看,还非让你下来一趟,多麻烦?打个电话不就成了小谢,以后夏秘书再来,不用通报,直接进来就可以了  谢仲志尴尬的点点头,低下头说道:“知道了,石县长。”

  当石堡垒听说是要和来自燕市和章程市的两个客商一起吃饭,由李书记和他共同出面作陪,他明显怔了一怔,不敢相信的抬头看了李丁山一眼,眼中闪过热烈和激动。他怎会不明白李丁山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将政绩分他一部分,对于一心想要更进一步的石堡垒来讲,政绩就是他目前最渴望却又无法得到的最宝贵的东西!

  他没有通天的手段,也不认识燕市的客商,甚至在章程市也没有太深的根基,全凭自己多年努力奋斗,太累也太难了,而且在坝县这斤,穷乡僻壤,不通路。又没有农业,政绩比天上的星星还遥远!

  眼下李丁山肯拉他一把,原先对因为李丁山空降过来顶替了他的位置的怨气,都暂时抛到了脑后,他一下站了起来,几乎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好。太好了,好事,大好事。

  坝县有了李书记,看来真要改变落后的局面了。”

导丁山笑着摆摆手:“石县长说笑了,我,个人怎么微飞作?还是需要大家通力合作,上下齐心,才有可能为坝县的经济做出一点贡献  站在办公室门口的谢仲志,看着夏想陪着李书记和石县长下楼,眼中的妒意越烧越旺。李丁山去哪里几乎都带着夏想,而石堡垒别说很少带他出去赴宴,许多时候连打电话说话都有意地避开他一他是石县长的秘书,却没有感觉到他的信任和赏识。

  谢仲志心中愤愤不平,却忘了一个事实,他是黄鹏飞介绍给石堡垒当秘书的,石堡垒怎么可能对他完全信任?

等几人消失在楼道的转有处。谢仲志想了一想,悄悄地拨通了黄鹏飞的电话:“黄部长,我是谢仲志,刚才石县长和李书记一起出去了,看样子好象去吃饭了  黄鹏飞来到刘世轩的办公室时,刘世轩正一个人生闷气。他生气是因为石堡垒对贝合商贸提出的承包荒山的申请,再三推谭,一直拖着不表态。刘世轩为了避免直接去找李丁山,不得不找到郑谦,向他提出要召开常委会讨论。郑谦是副书记,有权向书记提出召开常委会,没想到的是,本来已经开始偏向他的郑谦也推三阻四,不肯答应,让他大为恼火,心中暗骂郑谦是墙头草,因为一个来历不明的连若菡就至于怕成这个样子?

  刘世轩当然不知道在处理连若菡事件中,夏想所起的重要作用。事后王冠清也只走向他简单地汇报了一下,具体细节也没有多说,因为王冠清还自顾不暇。沈书记开口要一份详细过程的书面材料,不管沈书记是不是随口一说,事后就忘,他却不能掉以轻心,必须用心完成。这份材料不好写,弄不好,就是他政治生命的终结,同时因为有了得罪郑谦的前车之鉴,他又不敢再将刘世轩牵涉进来,就一个人绞尽脑汁,为如何写好材料发愁。

  黄鹏飞将石堡垒和李丁山一起吃饭的事情一说,刘世轩眉头皱了几皱,又不以为然地说道:“李丁山现在在常委会没有几个同盟,石堡垒一向低调,和他吃一顿饭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没什么好担心的。石堡垒在市里的后台据说要调走,他还想向李丁山靠拢?除非他以后想当一个愧儡县长,处处受李丁山牵制,否则一二把手不可能和谐共处,”

  话虽这么说,黄鹏飞怎么听都觉得刘世轩是在自我安慰。他一直还没有弄清楚上一次杨帆的暗示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里就始终悬着,又不好意思遇事总问刘世轩。今天来向刘世轩报告情况,没想到他一点也没有听进去,黄鹏飞就认为自从李丁山上任以后,刘世轩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沉稳。

  而且黄鹏飞最近也发现,副部长安涛向李丁山汇报工作的次数突煞增多。

  他非常不满。向安涛暗示了几次,让他收敛一些,不要越过他这斤直接领导而越级向书记汇报工作。安涛口头上答应,背地里还是依然我行我素,他大怒之下想要给安涛难堪,一向软弱可欺的安涛却耿着脖子,说是李书记有工作直接交给他做,让黄鹏飞如果不信,可以去问李书记。

  黄鹏飞想了一想,还是打消了找李丁山理论的想法。书记越过他这全部长直接安排副部长去做专项工作。虽然说有忽视他这全部长的嫌疑,但书记就是书记,安排工作不用向组织部长汇报吧?黄鹏飞有气说不出,只好忍下,才知道李丁山不好对付,不象上一任书记性子绵软,吃了一次亏之后就不再对抗,只想熬到退休。

  李丁山不同,他还年轻,他想要在坝县大展手脚,必须要动一些人。

  黄鹏飞的心思就开始活络起来。他敏锐地发现,尽管整个县委大院还和以前一样波澜不惊,但仿佛有一股微不可察的风向在悄悄吹动,许多人都在明里暗里向李丁山示好或者靠拢,形势远比当初刘世轩信誓旦旦的声称坝县的天不会变,要来得快了许多。

  本来他想在刘世轩这里听到他的信心,哪怕是一句没用的口号也行,但让他失望的是,刘世轩现在只顾着一心运作滚龙沟的事情,对坝县渐渐形成的潜流视而不见,是他老了还是他的政治智慧比不过李丁山?黄鹏飞第一次对刘世轩的能力产生了怀疑,一个滚龙沟就这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他对李丁山和石堡垒一起去吃饭,都持不以为然的态度?

  连黄鹏飞都记得清清楚楚,李丁山上任以来,几乎很少和十几名常委中的任何一斤”一起公然出去吃饭小当然私下里的接触他不清楚,至少表面他没有见过。李丁山今天这么做,肯定是要表达一。谓烈的信号。刘世轩怎么可能无动于衷?黄鹏飞还想再多说几句。刘世轩却冲仲摆摆手,说道:“鹏飞,贝合商贸承包滚龙的的事情,我会尽快提交常委讨论,到时你的一票不能丢,我有一票,郑书记可以有一票,郭亮一票,杜双林就不用理他,估计老顽固说不服,石堡垒和赵建苏的票,我负责做做工作。吴英杰的是两面派,我有把握让他投赞成票,剩下的王全有和杨帆,就由你来做工作,怎么样?”

  黄鹏飞心想你还真想把整个常委会都掌握在你手中,可能吗?嘴上却说:“好,我尽量去做工作,但不一定保证他们一定。王全有很滑头,杨帆又从来不说准话,他们两斤,人不好对付。”

  刘世轩点点头,没有多说,又陷入了沉思之中,黄鹏飞暗暗摇头,觉得他有点走火入魔了。心中暗暗有点担心。

李丁山和石堡垒再加上夏想,一行三人来到冯旭光再好的包间内,宾主寒喧过后,分别落座,夏想在末座作陪,向李、石二人介绍了冯旭光和米莹。李丁山当着石堡垒的面,毫不掩饰对夏想的赏识:“冯总是燕市的客商,米总是章程市的客商,两个重要的客人都是夏想的朋友,石县长,说起来我这个秘书对坝县的经济,也走出力不  石堡垒岂能听不出李丁山的言外之意,连连夸奖夏想年轻有为,他可是亲自接过王肖敏的电话,市委常委、组织部长点名要夏想,他要不是年轻有为,坝县就没有人再敢自称年轻有为了。

石堡垒听李丁山点到夏想的经济又脑,就明白了一点什么:“对,对,年轻人敢作敢为,又有商界的朋友,李书记,我觉得应该给夏秘书加加担子,让他也替我们分担分担肩膀上的份量米董面对坝县的一二把手,一点也不忙场,端起一杯酒说道:“我敬李书记和石县长一杯  李丁山端起杯,一口喝干。石堡垒心巾嘀咕,一个客商用不着这么抬她,李书记是不有点太放低姿态了,不过既然李丁山干了杯,他也不好有所保留,也是一饮而尽。

米董见书记和县长都挺给面子,笑意盈盈地对夏想说道:“夏秘书,上一次见面,我爸还夸了你两句,说你有眼光,有手段,居然把慧丫头给哄到手了夏想一脸诚恳地说道:“王叔叔太过奖了,我和殊冀是纯洁的友谊关系,主要是曹局长觉的殊誓跟着我可以学学设计方面的知识,所以才肯让殊慧和我接触,王叔叔这么说殊慧,可不是当舅舅的样子  李丁山知道内忖,所以只是笑而不语,石堡垒和冯旭光听得面面相觑,不明白米莹说她的爸爸。夏想为什么说王叔叔?米董不是姓米,她的爸爸怎么又姓王?

夏想知道米萤故意挑起这个话题,就故意不解释,留给米董当解答者。米莹暗中瞪了夏想一眼。还是主动解释说道:“不好意思,李书记、石县长,我跟我妈妈姓,所以可能听得有点迷糊。我的表妹曹殊慧是局长千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非要跑来坝县玩,其实我知道她是来看夏想。正好他们二人散步的时候遇到了我爸,我爸就很惊讶,因为我姑父对他的宝贝女儿一向爱如掌上明珠,轻易不让她和男孩接触,没想到居然同意她来坝县,所以我爸才吃惊,才佩服夏想厉  石堡垒总算听明白了一点,就是夏想有一个女朋友是局长千金,至于是什么局长,人家没说,但既然是燕市,最少也是市局,最低也是处级干部。他不由对夏想能够得到王肖敏赏识又多了一分猜测,早就听说王部长要调往燕市。看来是夏想未来的老丈人和王部长认识。

  接下来米莹说的一句话。差点让他手中的筷子掉在桌子上,米董假装才想起一样,轻笑一声:“差点忘了,李书记和石县长应该认识我爸爸,他叫王全有”。

  石堡垒看了看李丁山。见他一脸平静没什么反应,心里算是明白过来了,人家是稳坐钓鱼台。早就和王全有达成了共识王全有的就意味着杨帆的,再加上一个杜双林,不知不觉中,李丁山在常委中已经稳拿四票,这还是浮出水面让他看到的部分,其他几个常委是什么心思,他也不知道。谁敢肯定在常委会表态时,不会又突然有人跳出来为李丁山摇旗呐喊?

  书记的光环太耀眼了,更何况李丁山沉稳有度,办事滴水不漏,打垮刘世轩只是时间间题。

  石堡垒也想清楚了,件事情。不管李丁山是有意坏是无臆,坏之今天就是耍告诉他,他有手腕也有权力,甚至他的秘书夏想也有后台,他要是合作的话。合则双赢。不合作的话,李丁小!也会在政府里面找别的副县长。完全可以将他架空。

  “原来米总是王书记的千金,说起来都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来来,为了欢迎米总来坝县投资,为坝县的经济做出贡献,我敬米总一杯!”石堡垒主动端杯去敬米莹。米董也不敢托大,毕竟他是一县之主,就十分爽快地和石堡垒碰了一杯。

  石堡垒又敬了冯旭光一杯,他见冯旭光话不多,也就没有多问,毕竟不是他的客商。不过他心里却有一个疑问挥之不去,米董也要承包滚龙沟最后到底给她还是给冯旭光?转念一想,见米董和冯旭光谈笑风生的样子。肯定早就私下里达成了协议,管那么多干什么,李丁山决定的事情。他举手同意就行,最后有好处可得就可以了。

  石堡垒又喝了一杯酒,下定了决心。

  下午冯旭光和米莹就分别向县政府提出申请,以开发荒山的资源为由,要求承包滚龙沟一带的荒山。接到申请后,石堡垒立即召集刘世轩和赵建苏。以及其他几名副县长,召开了一个临时会议,研究三家公司提出的承包申请。

  刘世轩在听到平空杀冉两家公司要求承包滚龙沟,脸色大变,忍了忍没有发作。拿出两家公司的申请资料看了看。说道:“李书记是什么意见?”

  事到如今。他再看不出是李丁山和石堡垒联手压他,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了。说话的时候,他紧盯着石堡垒的眼睛不放,仿佛要从他眼中发现什么似的。石堡垒却不慌不忙,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明神:“李书记没有表态,只是说先让政府这边研究一下,出一个方案报给他,,刘县长的意思是?”

  刘世轩恨不得跳出来发泄一顿,没想到,到头来竟然被他一向看不起的石堡垒给要了一道,怪不得他一直拖着不放,原来留着后手。他努力保持着平静,不想让自己被别人看出失态:“我的意思是,要尽量照顾本地企业。毕竟本地企业扎根于坝县,知根知底,也有为坝县人民谋取福利的感情因素在内。而外来的企业,章程市也好燕市也好,对坝县的情况不是那么了解,也许只是来捞上一笔就走,到时扔下一堆烂摊子,招商引资岂不是成了笑话?,

石堡垒没有急于表态,刘世轩的倾向也在意料之中,他看了其他几名副县长一下。问道:“大家都畅所欲言,有什么说什么,充分发扬积极主动性。坝县穷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了企业来投资,这是一件大事,必须认真并且慎重地对待  几名副县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表示要考虑考虑,说是事情来得太突然。还没有来得及详细看看资料,不过他们原则上都认为要首先考虑本的企业。刘世轩见状,心中闪过一丝得意,心想政府这边,虽然他只是常务副,不过就是缺个名义罢了,几名副县长还是要看他的眼色行事。

  石堡垒又看了看低头看资料的赵建苏,温和地问道:“赵县长怎么看?”

  赵建苏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事,得提交常委会讨论”

  石堡垒暗道,当然要提交常委会讨论了,这不等于没说吗,嘴上却说:“是呀。不过李书记的意见是,提交常委讨论之前,政府这边要出台一个方案。要有明确的意见,不可能政府这边一点看法也没有,直接就提交到常委会上,那要我们政府班子还有什么用?。

  石堡垒此话一出,几斤,副县长都抬起头来。一脸惊愕地看着他。印象中,一向温和的石县长可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说过话,刘世轩更是难以掩饰一脸的惊讶,仿佛不认识一样看着石堡垒。

  难道和李丁山吃了一顿饭,底气就这么粗了?难道他对李丁山空降过来,抢了他的书记位置,一点怨气也没有,还要和李丁山通力合作?刘世轩心中转了几转,还是不相信石堡垒会转变态度,真的选择了和李丁山结盟。甘愿当李丁山的传声筒?

  刘世轩却不会换个角度想一想,县长本来是:把手,遇到强势的书记,听书记的话也不算什么,传出去也不丢份。但县长要是被常务副县长压得死死的,才是憋屈,才叫丢人!

  赵建苏一点也不惊讶石堡垒的表现,他还是低着头,一副认真学习的样子:“我的意见是,在尽量向本地企业倾斜的情况下,尽可能地吸引外来资金。坝县的情况大家不是不了解,本地哪里有什么象样的企业?不过万一本地也有资金雄厚的企业,能够在资金和技术力量上方面,压省城和章程市的企业一头,我会本地企业的。”

  刘世轩对赵建苏模棱两可的说法还算满意。他和赵建苏交往不多,一直觉得他不近人情,不好接近,他能有中间并且稍微偏向他的立场,已经让他非常满足了。

  最后县政府形成共识,尽可能照顾本地企业,在向常委提交报告时。优先推荐贝合商贸。

  结果让刘世轩很满意,他又恢复了一切尽在掌握的信心。

  这一次石堡垒动作十分迅速,第二天一早就向李丁山提出要求召开常委会,李丁山当即表示同意,下午常委会就如期召开,先由夏想向众人分发了三家公司的资料,然后由石堡垒提出动议,并且表明了县政府的态度。

  李丁山翻了翻手中的资料,说道:“坝县有企业来投资,是大好事,石县长的工作做是十分出色,可以说开了坝县招商引资的先河大家都发表一下看法,政府方面的意见要考虑。但招商引资是大事,所有人都有责任把好关,本地企业要照顾,但也不能寒了外地企业的心,是不是?”

  “我同意李书记的意见!”第一斤小举手发言的是杜双林,他充当了先锋角色,“坝县的贫穷大家都心里有数,本地企业有没有资金还不好说,说不好是空架子。我们提了许多年的口号要坝县经济,现在大家应该都很清楚,真要让坝县经展起来,依靠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必须吸引外来资金。

  省城和章程市,毕竟都是大城市,小口充足的资金来源,坏能带来井讲的管理方法和经营理发,“商引资不是只是吸引资金这么简单,我们想要前进,想要,还要有足够的眼界才行,所以我旭光食品厂。”

  “我米氏商贸!”王全有毫不犹豫地米董的公司,他表态的时候,还看了刘世轩一眼。刘世轩却若无其事地翻看三份资料,好象很用心的样子。

  “我也米氏商贸。”杨帆笑呵呵地举了一下手,随后放下,不再说话,谁也不看,只看手中的茶杯。

武装部长郭亮咳嗽了一声,好象唯恐别人不注意他一样:“我觉得还是本地的贝合商贸好一些。大城市来的人,不太放心  他的话立刻招来赵建苏的不满:“郭部长说话不要带有个人偏向,不能因为自己没有生活在大城市,就对城市的人心生不满郭亮生气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赵县长,你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赵建苏摇摇头:“好了,不吵了。开会呢。既然郭部长本地企业,对外来企业有偏见,我觉得既然人家不远千里来坝县这个穷地方投资,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怎么能不表示欢迎呢?我旭光食品厂”。

  刘世轩的眼睛差点掉在桌子上,赵建苏给出的理由太牵强了吧,招商引资是大事,不是儿戏,怎么能意气用事?他急忙插话说道:“赵县长不要激动,郭部长其实不是对外来企业有偏见,而是对城里人有点小看法,”

  话一出口刘世轩就后悔了,怎么今天这么冲动,刚才说的是什么话?果然赵建苏面带不悦地说道:“那我就更加旭光食品厂了,我就是城里人,郭部长难道也对我有什么看法不成?”

  众人都大吃一惊,谁也没想到。今天和刘世轩当面顶撞的,居然是副县长赵建苏。心思各异的众人再看到一脸平静的李丁山,都意识到以前太小瞧了空降而来的李书记,他看上去不是雷厉风行的性格,也很少动不动就发火人,但却有绵里藏针的手腕。

  吴英杰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转了多少个弯?本来他向李丁山靠拢不成,又和刘世轩走得近了一些,事先也答应了今天要贝合商贸。没想到常委会才开始,形势就大大的不妙,虽然李丁山还没有占据上风,但现在是三家公司不相上下,到底他还要不要刘世轩?

  吴英杰并不知道米氏商贸的来历。否则以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再有任何的犹豫转向李丁山。

郭亮脾气不好,一听这话一下站了起来,正要反驳几句,李丁山发话了:“谁再在常委上吵架,我会请他出去,取消他今天的发言权  李丁山虽然不是板着脸说话,但书记的威严还是让所有的人都心中一凛,就连刘世轩也是眼皮不由自主跳了一跳,心想李丁山不是文人吗。不是以前没当过官,怎么这么有官威?

  “好了,大家继续发言,先确定下来两家公司,然后再投票决定最后由哪一家公司承包吴主任。你怎么看?”李丁山突然点名要吴英杰表态,着实让吴英杰吃了一惊。

  “对于三家公司我都不太了解。暂时就不表态了。”吴英杰不敢直视李丁山的眼睛,尽管看起来李丁山脸上还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紧张之下,他只好选择了弃权。

李丁山却紧追不放:“事关坝县经济的大事,我希望在座常委都要表态,都要明确自己的责任。坝县的经济想要腾飞,我一个人努力不行,再加上石县长也不行,需要所有的常委齐心协力,人民赋予的权力,不要动不动就放弃  “吴主任一向对经济很有研究,说说你的想法,也让我参考参考刘世轩见势头不妙,要是吴英杰弃权,就等于他少了一票,他就是要逼吴英杰表态。

  吴英杰也不敢看刘世轩笑里藏刀的表情,琢磨了一下眼下的局势。心想反正又平空杀出来一家米氏商贸,看样子是王全有的关系,既然王全有也自立山头,他跟紧刘世轩的步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将心一横,说道:“凡事要稳妥为上。我稳扎稳打的本地企业贝合商贸。

  “我也贝合商贸。”刘世轩也随后表态,他就是要制造一个他大局在握的假象,让摇摆不停的石堡垒投他关键的一票。

  毒鹏飞紧跟着刘世轩表态:“我也贝合商贸。”

  现在贝合商贸已经四票了,石堡垒只要表示了,基本上就算大局已定。

  刘世轩意味深长地看了郑谦一眼。见郑谦眯着双眼,入定一样,心中就有点着急。郑谦在常委会召开前。态度就有点含糊不明,现在还是如此,让他不免猜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也幕一下态,我旭光食品厂,为什么呢?我要说一下我的理由李丁山借喝水的时机。暗中看了夏想一眼,见他正埋头奋笔疾书记录,心想今天的常委会开的比预料愕还要成功一点,最起码赵建苏的至关重要,他放下水杯,拿起手中的资料,“众所周知,三家公司都提出要承包滚龙沟,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滚龙沟中生长的口蘑和唐菜,这两样食品卖到燕市或京城,据说要几个元一斤  刘世轩面不改色,好象以前刘河让村民挖的不是值钱的口蘑和唐菜,而是杂草一样。

  李丁山继续说道:“三家公司提出的承包价格都差不多,在坝县目前的经济环境下,还算合理。不过相比之下,旭光食品厂比起米氏商贸和贝合商贸,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第一,旭光食品厂有自己的销售渠道,本身就有超市,可以将生产出来的口蘑和麾菜直接面向零售市场。有了销售市场,才能保证食品厂健康稳定地。第二,旭光食品厂不仅要承包滚龙沟,还要在当地建厂,同时还要在滚龙沟开展人工种植。实现生产、制造和销售一体化。从根源上保证了货源,又不愁销路。从长远来看,旭光食品厂的优势非常巨大”

  李丁山侃侃而谈,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充满了自信。

  看书的兄弟。记得投上几张推荐票!“李书记说得太好了,经济不能只顾眼前利益,也不能戈分本地外地。人民币不管是燕省制钞厂印制的,还是京城制钞厂印制的,都是响当当的钞票,可不分本省还是外省,都一样可以花,是不是?而且李书记分析得入木三分,政治是为经济服务的。再说引进燕市的资金,可以提高坝县的整体形象,我还是欢迎旭光食品厂来坝县投资的。”石堡垒也是侃侃而谈,说话时,还配合着不停挥动的手势,颇有一种指挥若定的气势。

  刘世轩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石堡垒这个老狐狸,关键时刻居然李丁山!还真没看出来,他还有意气风发的时候!刘世轩目光深沉地看了石堡垒一眼,李丁山现在有了石堡垒的一票。现在已经四票了。

  现在旭光食品厂和贝合商贸势均力敌,米氏商贸被淘汰已成定局,不过郑谦还没表态,他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下一轮投票。

  郑谦似乎才睡醒一样,直了直腰:“我觉得米氏商贸不错。”

  非耍投已经出局的米氏商贸一票,郑谦的态度还真让人玩味。

刘世轩信心满满,在接下来的投票中,只要郑谦投他一票,王全有和杨帆估计会弃权,他也是稳操胜券。虽然石堡垒和赵建苏对李丁山的大大出乎他的意外,不过他认为还有希望再扳回一局,而且是决胜  第一次投票也和大家所预浙的一样,李丁山方面的四票没变,刘世轩也有四票,只剩下郑谦、王全有和杨帆没有表态,刘世轩紧张碍手心出汗,也顾不上许多,频频给郑谦和王全有使眼色。他自认和郑谦、王全有二人还算交情不错,关键时刻,二人肯定会助他一臂之力。

  郑谦好象是无意中看了刘世轩一眼,眼中没流露出任何暗示,刘世轩就觉得情况有些不妙,果然郑谦开口就说道:“我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旭光食品厂的方案,从生产到销售,非常专业。而且还考虑了对环境的保护,可以说。挑不出任何毛病来,本着公平的角度考虑,我觉得,要给旭光食品厂一个机会。”

败了?就这么败了?李丁山五票了,必须耍拉拢王全有和杨帆,刘世轩仍不甘心。就象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对王全有和杨帆说道:“王书记和杨书记在坦县工作多年,应该对坝县的企业有着深厚的感情  “工作可不能带着斤小人感情王全有笑了笑,十分诚恳地说道,“旭光食品厂的经营理念很先进,有许多值的学习的地方,我觉得米氏商贸输给旭光食品厂不冤枉,如果旭光食品厂来坝县建厂,我是持欢迎态度的。”

  “我也旭光食品厂杨帆看也没看刘世轩一眼,一等王全有说话,就迫不及待地表态。

  郑谦的脸色也活泛起来,不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从善如流。既然大家都旭光食品厂,我怎么能不尊重大家的意见?”

  七比四,李丁山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刘世轩面如死灰,常委会已经结束了半天,他还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黄鹏飞和郭亮想要拉他离开,他没有理。二人也没有强求,各自  怎么会。刘世轩的信心被击的粉碎,要说王全有和杨帆最后投票给旭光食品厂,他还可以接受的话。郑谦的最后一击,却如一记重锤狠狠地击打在他的心脏之上,让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好不容易才和郑谦建立起来的同盟,这么快就土崩瓦解了?

  到底是为了什么?刘世轩怎么也想不明白!

  与刘世轩受到的沉重打击相比,吴英杰也是神情恍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离开会议室的。他万万没有想到,李丁山不理会他的主动靠拢,原来是身边不缺少主动投诚的人什么时候李书记和石县长结成了同盟?什么时候一向自立山头的王全有和杨帆也帮着李书记说话?为什么就连权力极强的郑书记,也甘心在旭光食品厂的事情上。在最后关头替李丁山一锤定音?

  吴英杰悲哀地发现,突然之间,抽被排斥在了一个最新形成的权力之外。他感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夏想对于今天的常委会上的风起云涌,感到了一丝异样的兴奋。当他看到刘世轩最后一脸挫败的表情,心中升腾起一股胜利的喜悦感?这就是权力意志的体现,这就是权力的巨大好处,这就是权力带来的快感!他才知道,怪不得许多人愿意从政,梦想成为位高权重的人物,只因一个人只有权力在手,才”七唤雨。才能实现心中的抱负。晚上夏想找冯旭光的时候,才发现曹殊喜和连若菡风尘仆仆地网从章程市回来小这两天忙着解决滚龙沟的事情,到是有点疏忽了曹殊慧,也不知道她一去两天,都做了些什么?

  夏想没来得及先找曹殊冀说话,就被冯旭光拉进了房间。房间内米壹、胡永超和郑雪碧都在,人人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妥想一进屋,就由冯旭光领头,为他鼓起了掌声。

  夏想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别,别这样,我会骄傲的。这么一点点的成绩,就对我进行这备隆重的表扬,以后还让不让我再做出巨大的贡献?。

  冯旭光不理夏想的打趣,握着他的手说:“米董都告诉我了,说是常委会上刀光剑影,不亚于一场撕杀?老弟,从政这条路不好走,一不小心就是万丈悬崖,要不,你跟我经商得了。”

  “挺高尚的一件事情。让夏想一搅和,让冯总一掺合,结果给弄庸俗了。算了,不给夏想庆功了,冯总你也别劝他经商了,你没见他现在如鱼得水,你不想他和别人勾心斗角,他都睡不着觉。”米董说话永远是一副损你没商量的口气,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牛仔裤,不过上衣却是一件红衫。让夏想忽然想起贾合的话,忍不住笑了一笑。

  米董注意到了夏想的异常,见他眼光在她身上留意了几眼,就故意扭了扭身子,嗲着声音问:“漂亮不?”

米董的胸部高耸,十分傲人,她用力一挺,离夏想不过咫尺之遥,夏想受不了她的肆无忌惮。将冯旭光拉过来当挡箭牌:“董姐的美丽,只有冯总特有的眼光有能欣赏  冯旭光对夏想的无赖一点办法也没有:“真受不了你,明明要好好庆祝一下,结果非让你弄成四不象我怎么了我,我的眼光怎么独特了?”

“因为你的眼光非常敏锐,有透过现象看本质的独特本领夏想的暗示十分直接。米莹岂能不听明白?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胸部,坐到一边,随手从桌上拿起瓜子就瞌:“我爸说了,他要见你一面,和你好好谈谈  “什么事?”夏想直觉感觉王全有找他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去了就知道了。你去不去?”米董轻蔑地飞了夏想一眼,“瞧你那胆小样,论起辈份,你得叫我爸舅舅。舅舅找你谈话,你敢不去?”

  王全有以舅舅的身份找他,夏想不免头大,难道他是要替曹殊慧把关?想起米董就爱插手他和曹殊慧之间的事情,还假着嗓子假装打电话给他,现在倒好。王全有又以舅舅身份找他面谈,这一对父女,好象有点太热衷于他和曹殊慧之间的事情了?

不容夏想多想。就被冯旭光拉到一边讨论起下一步的具体运作。胡永超和郑雪碧一脸羡慕地看着夏想,尤其是郑雪碧,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想不放,问道:“夏秘书,听冯总说你非常厉害,不但在官场上如鱼得水,在经商方面也有许多独到的见解,冯总说他的许多点子都是受你的启发,我就不明白了,你比我还年轻,怎么就这么聪明这么有想夏想被郑雪碧羡慕加仰慕的目光看愕有些不好意思,就挠头说道:“其实都是你们冯总故意抬高我的智商,用来显示他的不凡。想想看,看一个人的身份就看他所交的朋友,冯总越是吹嘘他的朋友有多厉害,就越显得他身份高超  冯旭光不干了,嚷嚷道:“不许在我的属下面前乱说,诋毁我的毙一辉形象。再说你说的这句话又不对,原话是看一个人的身份,要看他的对手是谁,你又不是我的对手,无法衬托出我的高大不凡!”

  众人都笑。

  既然县里通过了决议。接下来圈地建厂,将滚龙沟划为旭光食品厂所有,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不过眼下即将入秋,在明年开春之前食品厂不会产生效益。冯旭光也不急在一时,他的想法是能够在冬季农闲时,将食品厂建起来,将滚龙沟围起来,再看好设备,培好,人,等来年春天就开始大干特干。

  冯旭光的想法还算实际,夏想也没有什么好补充的。只是提醒他一定要注意和村民建立起良好的关系,村民容易被人煽动闹事,别被别有用心的人拖下水就成。

  冯旭光当然知道夏想说的是谁,刘世轩父子估计不甘心就此失败,说不定还会背后搞一些小动作,毕竟他们本地本乡的,占了地头蛇的优势。

姐米早耸下海经商蚊不米明的年段也用讨,现存缴一了手,但手段还有,所以也认为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就又和复想讨论一些细节问题,对胡永超和郑雪碧说道:“以后你们二人就留在坝县,全权负责食品厂的施工和滚龙沟的开发,有什么困难和解决不了的难题,就直接找夏秘书。他不帮忙。就给我打电话  郑雪碧瞪着好奇的眼睛:“夏秘书,是不是除了工作上的事情,其他的事情就不能找你?”

  夏想还没有说话,米董就替他回答:“要尽量避免和复秘书单独接触,他的个人魅力太大。就算他对你没有意思,也防不住你对他日久生情。男人都是自控能力很差的动物,万一你非要勾引他,他又一时把持不住,出了事情,上对不起天,下对不起地,中间对不起曹殊慧”

  郑雪碧面红耳赤:“米总,你怎么能乱说话?”因为冯旭光对米董的态度十分友好,郑雪碧虽然生气,却也不敢说出太难听的话。

胡永超却气急败坏地说道:“米总,请你自重,不要拿你自己的道德标准去评价别人夏想摆摆手,笑道:“随她怎么说,难道她一说事情就会发生?米莹其实不是爱搬弄是非,她要的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效果,你们一认真就上了她的当了,不理她才会让她自讨没趣胡永超脸色才好看了一些,感激地对夏想点点头:“谢谢夏秘  米董十分不满地说道:“不说话你就难受是不是?拜托,我也是你的表姐好不好,要分清谁远谁近!”

  夏想对胡永超和郑雪碧的印象还筐不错,不想让米董再闹个没够,就提出一起出去吃饭,米莹摆摆手,说道:“等一下,我看看慧丫头要不要一起去?”

片刻之后米董一脸不快的回来:“慧丫头说要陪连若菡一起吃饭,让我们不用管她们”多。连若菡有什么好,慧丫头现在和她情同姐妹,别说我这个表姐,现在连你这个男朋友也不稀罕了!夏想,你得想想办法,别总让她和连若菡在一起,没什么好处  让曹殊慧和连若菡处好关系,是夏想的主意。他也没有想到,曹殊慧现在和连若菡关系之密切,远远超过他当初设想。

  除了二人都是荒女惺惺相惜的原因之外,恐怕也是二人脾气相投。夏想却想不明白,曹殊慧古怪精灵到也算了,连若菡是清清冷冷的性子。她们怎名就能谈得来?

  郑雪碧一脸好奇:“夏秘书,你女朋友是谁?”

  “他女朋友叫曹殊慧,是局长千金,是我的表妹,现在还在上大学,比你年轻比你漂亮。米壹又抢在夏想面前,快语如珠地说道,“雪碧,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起这样一个名字?可口可乐公司是不是每年都要付你费?”

  郑雪碧差点没有气哭。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你这人怎么能这样?我又没招你惹你,你为什么总针对我?”

  夏想唯恐米董再闹,就拍拍胡永超的肩膀:“你和雪碧先去饭店等我们。

  胡永超急忙拉着郑雪碧抢先一步走了,米莹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想说什么,见夏想和冯旭光都不理她,觉得有点无趣,也只好闭上了嘴巴。

  经过夏想的再三告诫。吃饭的时候,米董总算没有再对郑雪碧冷嘲热讽,不过她一连要了三瓶雪碧,都是一口喝干,然后就挑衅似的瞪上郑雪碧一眼,让郑雪碧哭笑不得,不得不向夏想投来救助的目光。夏想知道米董是在生曹殊慧和连若菡的气,又以曹殊靠的保护者自居,对任何一个接近他三米之内的女人,都保持着一颗高度警惕的心。所以心里清楚对她来说没有道理可讲,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看不见,安心吃饭。

  不过为了保持良好的吃饭氛围,他还是和冯旭光开了几句玩笑,把话题转移到了超市上面。果然米董马上提起了兴趣,放弃了对郑雪碧的监视,兴致勃勃地讨论起在章程市开超市的前景来。

  米董虽然有时有点爱搬弄是非,但不可否认她确实也有眼光长远的一面,说起生意来头头是道,就连被她差点气哭的郑雪碧也听得十分入神,只有胡永超在一旁十分不满地低头喝酒,不时地看米莹一眼,眼中还有恨意。

  夏想心想,胡永超还是不够成熟,有点使小性子,以后还的多调教才行,要不就凭他的城府,恐怕还真对付不了刘河背地使坏。而且胡永超对郑雪碧的好感表现的太明显了,也不知道冯旭光是怎么想的,安排一男一女来坝县…没有什么,但也要注意二人是不是有成恋人的倾电,据实就算是恋人也可以,但不要因此影响了工作。

  回头得跟冯旭光谈一谈,既然要做,就要做好,创出品牌来。

  米董已经基本决定要在章程市也开一家超市,本来她想以佳家超市分店的名义,但冯旭光没有同意,理由是佳家超市现在还没有什么名气,万一以后品牌打不响。身为佳家超市的分店,生意必定会大受影响。冯旭光的想法走出于稳妥的考虑,夏想倒是觉得还是以佳家超市分店的名义为好,他心里清楚以后佳家超市的影响,在燕市是首屈一指,在燕省也是声名远扬。现在米董先抢占了先机,不用非等到佳家超市大火之后,再要加盟。费用就高了数倍不止。

  “老哥,你耍相信自己的眼光,佳家超市不论购物环境,还是规模,在燕市乃至燕省都是一流,无人可比,米莹不过是一颗米粒大的星星,想借你月亮一样的光华,沾点明光,我觉得她提出的加盟佳家超市的方法可行,佳家超市的第一分店,就在章程市诞生吧夏想想借机敲定下来,省得以后再出现什么差错。

  在他的记忆中。佳家超市是在燕市安展了四五家连锁的时候,才开始向其他地市扩张。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其他地市的扩张效果不好,接连倒闭了好几家,现在既然有这样一个好机会,可以提前试水,为何不先试上一试?

  而且他相信以米董的才能,能够将佳家超市的第一家分店打响。有了章程市的成功经验可以借鉴,以后再向外扩张,应该就不会再重蹈覆辙,或许佳家超市还真可以成一家全国性的超大型连锁机构。

  夏想的意见冯旭光向来非常重视,因为从他认识夏想以来,迄今为止,夏想出的主意从来没有失败过,而且他也从来不会胡乱发表意见。让他感慨的是,夏想的沉稳和成熟,远远超过他飞岁的年龄。

  冯旭光低头想了一想。既然夏想也认为在章程市开分店有前途,他也就不再勉强。

  “米总和夏想关系密切,夏想和我又不是外人,加盟费用就少收一些,不过既然是佳家超市的分店,装修和店面风格必须要统一,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到燕市去一趟,亲自参观一下佳家超市,也好心中有数。

。冯旭光也不是不想开分店,而是担心万一递市的佳家超市以后经营不善,再连累了米莹的分店,大家都是朋友,不太好交待刁  见冯旭光同意了。米莹十分高兴:“我随时有时间,什么时候冯总回燕市,我就跟你一起回去,怎么样?”

  饭后,在回招待所的路上,夏想一行人正好遇到了刘河和杨贝。刘河无精打彩的样子。显然也是因为丢掉了滚龙沟而心情不好,一见夏想,几乎双眼冒火。再看到旁边的冯旭光,他心里明白了几分,上前说道:“你就是燕市来的旭光食品厂的冯总?”

  冯旭光不认识刘河。但他也不是善茬,怎么会看不出来刘河眼中的恶意,不过他犯不着和他在大街上冲突,就笑着说道:“我是冯旭光,请问你是哪个?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不过倒是有一句忠告。刘河恶狠狠瞪了夏想一眼,又阴森地笑着对冯旭光说,“坝县这个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地皮是便宜,可是钱也不是那么好赚的!”

  冯旭光依然笑容不改。一点也不惊慌:“坝县人民还真是热情,大街上就能遇到好心人。为了表示我的感谢,来,抽支烟。”

  刘河气得脸色铁青,冷哼了一声:“别得意太早了。”

  米董见状又想向前去理论,被夏想拉住,夏想才不会让米董和刘河做无谓之争,他慢腾腾来到刘河面前,昏黄的灯光下,杨贝躲在刘河身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夏想摇摇头,赶走脑中纷乱的想法,说道:“刘河,你的舞厅和饭店生意都还不错,用点心,好好经营,别捡了芝麻丢了西瓜。我有几个章程市的朋友也想来坝县开几家酒楼,到时还想请你给出出主意。

  刘河气得一挽袖子。就要冲上来动手,却被杨贝死死拉住。杨贝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从后面闪出来,一脸坚决地看着夏想,脸上流露出夏想曾经熟悉的忧伤和失望。她浑身颤抖,努力想保持平静,却无济于事,眼中蓄满泪水,站着夏想面前,孤苦无助地如同走失的小女孩。

,杨贝的泪水本雕而出。眼神中满是伤心和绝望,眠,门“地盯着夏想平静的脸庞。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夏想,你变了,你变得既冷漠又冷血!我看错你了,以为你是一斤,宽容大度的人,没想到,你自私自利,报复心极强,非要对刘河赶尽杀绝,我现在才算看明白你,才知道跟你分手是多少理智的选择!我恨你,永远不会原谅  “恨就恨吧,每个人都有爱和恨的权利!但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杨贝,我的所作所为并不针对刘河,也不针对你,你太高抬你自己了,我并不是因为恨你而和刘河过不去,而是刘河他自己咎由自取!”

  夜风带来了一阵阵秋天的凉意,夏想穿得本来就不多,被风一吹,只真遍体生寒,内心一片冰凉。他呆呆望着杨贝和刘河远去的身影,直到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他依然一动不动,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行么。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总之,只觉一切是那么恍惚,不真实地好象是一场梦境。

  只是,能是做梦吗?

  杨贝句句诛心的话犹在耳边,她的绝情,她的指责,她的愤恨,为什么?为什么提出分手,现在理直气壮的又是她?难道她就不明白,刘河在背里干的都是一些什么勾当?算了,不去想了。夏想心中长叹了一口气,一个女人痴迷起来,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最起码刘河今天也有收获,他可以放心了,看到刚才的一幕,他就再也不用担心杨贝还会回到他的身边。不过说实话,夏想也没有想到要和杨贝重新走到一起,破镜重圆只是一个美好的传说,就算真的重圆了。曾经打破的裂痕始终会留在二人心间,时不时就会跳出来,刺激得心口隐隐作痛。

  转过身去,夏想才发现冯旭光小米董以及胡永超、郑雪碧四个人,都安静地站在一边,一言不发地等着。冯旭光见夏想醒悟过来,咧嘴一笑:“老弟,我就说句大实话吧,女人一半的时候是红颜,另一半的时候是祸水,基本上,你遇到祸水的机率比较大”

  “瞎说什么呢。我代表所有女性鄙视你。”米董不满的顶了冯旭光一句,“女人是红颜的时候,是让男人宠的。就算成了祸水。也是男人逼的。不懂别乱说。我是男女关系的研究专家。”

  米董一打岔,夏想好象大梦初醒一样,忽然笑了:“天气怪冷的。我们就别在大街上出洋相了,走,回去睡觉。睡一觉,天就亮了。”

  米董一反常态的没有再闹:“要不要告诉慧丫头你被人骂了?”

  夏想反问:“她网从章程市回来,挺累的,你想不想让她好好休息?”

  米董翻了个白眼,没说话。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夏想请示了李丁山,说是没什么事;他就打算睡个懒觉。昨天晚上着了点凉,感觉有点不舒服。网要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

  贾合有早起锻练的习惯,往往不到六点就起来,绕着县城跑一圈。现在还不到七点,正常情况下他一般是七点半回来,谁这么早?

  他迷迷糊糊拉开房门,却发现门外空无一人,在早晨阳光的照耀下,门口的台阶下放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白盒子,盒子上写着两个字:生活!

  谁在捣鬼?夏想左右看看,没有一个人影,再仔细看了看盒子,感觉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禁不住好奇心的驱使,伸手托开了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个火辣女郎身材一流,长发披肩,超短裙,细长腿,虽然比不上进口玩具逼真精致,但也算不错,栩栩如生。夏想笑了笑,也没多想,伸手从里面把女郎拿出,突然之间从盒子里面又飞出一只拳头,一拳正打在他的鼻子上。

  只是一个简单的弹簧装置,当然力度不会太大,不过猝不及防之下鼻子上中了一拳,还是酸得不行。夏想捂着鼻子,酸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喊了一声:“慧丫头,别藏了,我都看到你了。”

  还没有看到人。就听见米莹夸张的笑声传来,曹殊慧紧跟在米董身后,从楼道的拐角处走了出来,一边一走,还一边埋怨米董:“叫你别上他的当,你偏不听。他根本就没有看到我们,就是骗你主动现身的,你怎么这么好骗?”

  “是现身又不是献身,怕什么?”米壹大咧咧一挥手,“是你明明非要一大早要看人家。见到了又不想出来,躲什么躲?怕什么怕?有些事情总在正面面对,是不是?”

  二人来到夏想面前。米董见夏想狼狈的样子,笑弯了腰。她穿着一身运动服,一弯腰就露出了一大片洁白丰腴的后腰,绵软细腻,犹如一片白云。

  曹殊慧也穿了一身运动衣,比起米莹的成熟,她的青春气息更是光彩夺目。宽大的运动衣显不出她玲珑的身材,不过由于她的肩膀直挺,很架衣服,再有脸上密布着一层细细的红润,让她整个人都如一朵顶着露水迎着朝阳的清丽荷花,美不胜收。

曹殊慧小脸一脸不快,想忍着不理夏想,没忍住,还是被夏想的窘态给逗乐了,用小手拨开他的手,然后捏了捏他的鼻子。又吹了一口气:“别装了,我已经拿米董做过试验了,她都没事,你就更没事  米董大怒:“好你个臭丫头,原来昨天是故意拿我当试验品,我怎么那么傻,居然相信了你的鬼话,认为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想打夏想,又心疼他,为什么不拿你自己做试验?我,你气死我了。”

  曹殊慧做了个鬼脸,不服气地说道:“都怪你,谁让你说夏想坏话!也不知道你到底怎么想的,杨贝是不好,但不代表夏想不好,你说话不过大脑,打你鼻子活该。”

  米董气得呼呼喘气,却说不出话来。

  说完米董,曹殊慧又揪了揪夏想的耳朵,俯到他耳边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臭坏蛋。没眼光,被杨贝骂,活该你吃亏。

夏想的鼻子本来不算太疼,却被曹殊慧以揉揉的名义旺哼疼。只好投降!”好了,超丫头。你赢  曹殊慧松开夏想的鼻子,再看他的鼻子被她揉得通红,好象红萝卜一样,又忍不住笑了:“好难看,听说说谎的人鼻子会红,果然是真的。”又跳到一边,假装不知道地问,“我赢了什么了?”

  米董很不识趣地站了出来,打断了二人的哑谜:“走,吃早饭去,网出锅的老豆腐,香啧啧,再放点雪要黎,来两根油条,嗯,那叫一斤,好吃。”

  米董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领着二人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店。小店不大,但收拾得还算干净,店主是两名中年夫妻,待客十分热情。才十几平米的小店已经坐满了顾客。正好有一桌上吃完,米莹就动作迅速地站好了座个。

  人一碗老豆腐,两根油条,再外加一小碟咸菜,夏想吃得津津有味,老豆腐酸软可口,油条松脆香嫩,就连看上去十分普通的小咸菜,也是咸酸适宜,十分好吃。他来坝县也有一段时间了,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爽口的早饭。

  “不错,不比永和豆桨的油条难吃。”夏想想起以后兴起的永和豆浆,以卖油条和豆浆兴盛一时。也算赚足了国人的钱。

  “什么永和豆浆?这是张记老豆腐。”此时永和豆浆有没有进入京城还不清楚,但绝对还没有进入燕市,章程市自然更是没有,米董不知道也就再正常不过。

  “没什么,就是一家早餐连锁店,后来到多种经营,我在网络上见过介绍,是台湾的一家企业?”夏想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了一个绝妙的主意,“米董,你去燕市参观佳家超市的时候,可以向冯总提议,让他在超市的旁边开几家快餐店,绝对赚钱。”

  超市的兴盛,伴随着依附超市存活的快餐店的兴起。在后世,几乎每一家大型超市的开张,随后都有中外的快餐店进驻。在夏想的印象中,后来肯德基大肆进军国内市场的时候,佳家超市每在燕市开一家分店,都会有一家肯德基进驻。而且每一家肯德基生意都出奇得好。可以说,肯德基在挑选开店地址方面,有着无比准确的商业眼光。但归根结底,还是依附在佳家超市成功的基础之上,吸引前来佳家超市庞大的人群之中十分之一的客户。就足够让他们生意赚到天天客满。

  再后来,今麦郎快餐,吉野家。和味拉面等快餐也纷纷进驻佳家超市,尽管已经有了肯德基占领了市场在先,但中国最大的优势就是人多,所以这些快餐店一开张也获的了成功。可惜的是,今麦郎、吉野家和和味拉面,都是日式快餐。

  甚至等一些韩式烧烤也依附在佳家超市周边,因为特色而站稳了脚根之时,中式快餐也好,中式饭店也好,却还是手工作坊式的菜勉强维持,只能眼巴巴看着肯德基和吉野家等洋快餐大行其道,赚够了国人的钱,给国人提供的却是并不健康的食品。

  夏想出主意给米莹,让米莹去说服冯旭光,就是想卖米董一个好。夏想也相信米莹的眼光,别的不敢说,光是他现在吃的老豆腐,真要是包装起来,打造成一个品牌,以连锁店的形式推广,就算形不成永和豆浆一样的规模,但至少占领北方市场没有问题。

  北方人,早餐爱吃油条,喝老豆腐、豆腐脑或者豆浆,是一个不容易改变的习惯?其实许多美食都在民间流传,如果不挖掘出来加以市场化,恐怕会在洋快餐的尖击下,慢慢消失。

“快餐店能赚什么钱?一顿饭顶多吃上两三元,能赚多少?又要起早贪黑的,太累人,不戈算。”米莹没有深想夏想的提议,直接否  夏想也没指望她真能一点就透,那她就真是商业天才了。他不厌其烦地将快餐的前景给米董分析了一遍,告诉她,不管是自创品牌,还是引进品牌,前期工作一定要做好。一旦佳家超市形成规模,的人流量都在数万人以上,百分之一的人留下来吃饭,就足够在极短的时间内,收回成本。饮食行业利润高是众所周知的事实,不要小看几元钱的东西,因为它成本够低,销量够大,数量上去了,利润也很可观。

  斤,煎饼果子的流动小摊,只卖几个小时,一斤小月下来,也能维持一家三口的生活!

“你别忘了,这是一家只卖早餐的小店,他们可是两口子一起经营”曹殊慧本来一直在旁边,静静地听夏想高谈阔论,听到米董反驳夏想,她忍不住插了一句,“我家门口就有一斤,卖早点的小摊,我也总买他们的早点吃,也是夫妻二人,就是只卖早点,也没有别的工作,照样能供孩子上学,维持生活。董姐,你不要觉得做大生意,就是动不动几个上百万元,许多国际化大公司,都是一点点小生意积累起来  米董没妇里会曹殊慧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曹殊慧吐了吐舌头小声地对夏想说:“怎么样,我说的还算有点道理吧?其实我也不太懂,不过就是觉得做事情要从大处着眼,但要从小处下手,比如说做规戈,心中有全局,但绘图的时候,却要从最小的地方落笔,”

  夏想竖起两手的大拇指:“慧丫头真不简单,一点就透,真是一斤,聪明的小丫头!”

  曹殊慧得意地仰起小脸:“承认就好,是不是比家人聪明?。

  夏想知道她说的是杨贝,顾左右而言仲:“咸菜没了,要不要再来了一点?”

  曹殊慧不干了,伸手去捏他的鼻子:“鼻子不疼了,是不是?”

  “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可爱的女孩,无人可以与你相比!”夏想的语气突然深沉起来,眼神中也闪过一丝落寞,“不是不愿意拿你与她相比,而是我觉得慧丫头不属于和别人相比,有什么可比的?一比,反而就变得俗气了。”

  殊整笑得眼睛眯成了条缝,乖巧地“嗯,了一声你被人欺负了,我一定要帮你找回面子,哼,我就不信了,明明是她的男朋友做尽了坏事,反而还指责制止刘河坏事的人,女人,不能无知到这种程度。”

  “我决定了,”米董突然惊叫出声,声音之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她才不管别人惊讶的目光,仍然大声说道,“夏想你太厉害了,又给我出了一个金点子。不过还有一些营销和推广的思路,我还没有想明白,你得帮我出一个策划小书?不许推脱,我给你股份。”

  夏想摇摇头,一脸无奈:“我只负责出点子,具体如何实施,我没这方面的才能,也比不上你们这些奸商。”

  “不行!”米莹斩钉截铁地说道,一把拉住曹殊慧的胳膊,威胁说道,“你要是只管拿枪。不管开火的话,我就把你和冀丫头活活拆散,不让你们两个人相亲相爱。”

  曹殊慧被米莹的毫不遮拦的话,说得面红耳赤,踢了她一脚说道:“别拿我说事,再说我的事情我做主,你说了不算。”意思是,不让米莹利用她威胁夏想。

  米董只好放过曹殊慧。忽然神秘地一笑:“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以身相许,怎么样?”

  周围人的目光让夏想发口芒在背,不得不佩服米莹的口无遮拦,只好认输:“先离开这里再说,怕了你了。”

  回到招待所,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谈妥了条件,夏想负责出一套全方位的方案,米董以百分之十的股份收购,股份暂时挂在曹殊冀名下。结果自然是皆大欢喜。只有曹殊慧有点不情不愿地说道:“夏想本来还有一笔钱在我这里,现在又有什么股分在我名下,总让人觉得不太放心,好象有什么阴谋一样。”

  米董亲热地抱住曹殊慧的肩膀:“怕什么,肥水不流外人田,我给你股份,总比给他这个外人放心。你就安心享用,就当是他付给你的彩礼,反正是管收不管还。以后他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没收。你要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没收。就算以后谁也没有做对不起谁的事情,还是一样没收。别让男人手中太有钱,钱多了,男人的心思就野了。”

  “你的嘴里就没有一句好话,算了,不和你计较了,我要去安慰一下夏想。”曹殊鬈来到夏想面前,和他面对面站好。好象专门和他比身高一样,“为了安慰你幼小的受伤的心灵,我决定,带你去爬山,怎么样?”

  夏想想想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冯旭光交给米莹招待,他点头同意,又对米董说:“我觉得我和慧丫头一起去就可以了,你可以在房间里休息一下,顺便整理一下思路,想想如何开好超市,如何做好快餐,好不好?”

  “不好!”米莹坚决回绝,“我得时刻监视你和冀丫头。孤男寡女。,我怎么能放心?还有,正好一路上我还可以问你一些问题,我可是付费咨询,你有义务解答,不允许提出反对意见。”

  正好下楼的时候遇到冯旭光,他要带领胡永超和郑雪碧前往贾寨乡查看地形,再深入村民中摸底,县政府也派了人陪同,复想就放了心,告别了冯旭光,就和曹殊冀、米莹一起去取车。

  网走到米莹的桑塔纳车前,一阵汽车的轰鸣声传来,连若菡的路虎紧贴着夏想的身后停下,一身精干打扮的连若菡从车里探出头来,难得地主动冲夏想点点头,说道:“上次借了你女朋友两天,今天有空,想去哪里玩,我开车。”

  米董正要开口反对。曹殊冀一声惊叫,二话不说拉开车门就坐上了副驾驶,然后对一脸无奈的夏想和米莹说道:“不许反对,坐后面去,快点。”

  连若菡一边熟练地开车。一边对曹殊慧说话,但所有人都明白,她其实是说给夏想听:“我知道过了花海原,一直向西,大概有十多公里,有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不算特别徒啃,很适合运动。”

  曹殊慧不接话,米莹装没听见,夏想只好答话说道:“会不会太危险了?”

  连若菡笑了一声,笑声中多少有点轻视的味道:“车上一共四人,只有一个男人,但就是这个唯一的男人问有没有危险,显然很说明问题,现在的男人,都太娇气,没有担当。”

  夏想被讥讽一番,也不生气,笑着摇摇头:说,小卜在城里长大,又是女孩,自然对户外运动有些陌生。

  米董长叹一口气:“早知道这么无聊,还不如在房间内睡大觉。闲得慌,爬山有什么好玩的?又累人,又危险。”

  连若蒋自然直接过滤了她的话,对曹殊慧解释道:“攀岩是一项有些危险的户外运动,就是在悬崖上攀来攀去,胆小和怯懦的人别说能攀上高峰,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有。”

  对连若菡的轻视,米董也是直接选择了忽视。

  连若菡的车还是开得飞快,八月的草原,依然是一片绿海。仗着路虎车沉重的车身,连若菡野性的一面暴发出来,驾车在草原上撒欢一样狂奔,不顾长草打得车身咚咚直响,也不管一路上坚硬的草身会给车身留下多少划痕,打出多少小坑。

  真是有钱烧的,夏想心清楚路虎的价值,而且此时还没有的店可以服务,真要有什么损坏的话,配件都得从国外空运或者海动过来,价格之高,足够买一辆便宜的国产汽车了。

  “开慢点,爱惜一点车,要不坏了没处修。”夏想本是爱车之人,忍不住出言相劝。

  连若菡灵巧地开上一处小山坡,在冲到最高处的时候,猛地一加油门,汽车借助山坡的坡度,腾空飞起,落地的时候,颠得几个人七荤八素。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过份。还是如脱缰野马一样风驰电掣。

“又不是你的车,乱操心。坏了就坏了,只要我高兴就成,汽车坏了  …拜买。人心想要高兴,多少钱都买不到六”连若菡的话虽然牛气冲天,但从她嘴中说出,听起来又是那么的天经地义。一点也听不出故意炫耀的意味。夏想感慨,想要养成一掷千金又不让人觉得有暴发的嫌疑也不容易。并不是仅仅有钱就行,还需要从小到大一点一滴地培养,信心不仅仅来自雄厚的财力,还要拥有庞大的势力和关系网。

  连若看到底是什备来历?

  到了连若菡所说的山峰,夏想吓了一跳,笔直的山峰几乎直上直下。非常险峻,想在这里攀岩,还是算了吧小太危险了。

  米董只看了一眼,就回到车里,声称要睡觉,谁也不要吵她。曹殊慧也微微皱起了眉头:“连姐姐,还是不要上山了吧?太高太险了。再说石头多锋利,万一发破了你的手。多不好。”

  连若菡却动作麻利地从后备厢内取出装具,戴上手套,又拿出一套装具。示盛似地问夏想:“有没有胆量陪我爬到山顶?”

  夏想不吃她的数将法:“我不会攀岩,否说上面风大,容易有闪失。我还是在下面陪着慧丫头好了。”

  “胆小小鬼!”连若菡嘟嚷一句,忽然又说,“殊慧,你让夏想陪我上去好不好,万一我被风吹跑了,他在上面还可以帮帮我。”

  曹殊冀不忍心拒绝连若菡,夏想又不好意思拒绝曹殊慧,最后他只好全副武装,在曹殊慧的再三,丁嘱下,陪连若菡攀爬。让连若菡大吃一惊的是,夏想手脚并用,动作迅速,竟然比她还先一步到达山顶。

  山顶之上,山风猎猎,连若菡迎风而立,身材一流,相貌精美,表情却是说不出来的清冷。她向山下的曹殊冀望了望,声音被风吹得有些失真:“我想你也猜到了我的用意。非要让你陪我爬山,就是为了证明我比你强。结果还是你胜了,不过你先别得意,在我眼中,你还是小毛孩。”

  夏想哑然失笑:“我不明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小毛孩对你很重要吗?我成熟不成熟,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不为什么,就为了证明我心中的一个想法。”连若菡看了夏想几眼。眼中有疑惑有不解,还有一丝迷茫。不过随即她的眼神又跳到一边。看向了远处一望无际的草原,“但愿我是错的,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夏想不知道连若菡为什么要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想要问她几句,她转过脸去,一副不再理人的神情。他左思右想想不明白连若菡到底藏着什么心思,难道是因为上一次在山路中发生的事情,让她有挫败的感觉?

  关键时候女人不如男人冷静也很正常。她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

  想了一想也就不想了,反正连若菡就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拧得很。也不用非和她计较长短,只要她能和曹殊冀谈得来,又不和他成为敌人就行。说起来他和她之间,也没有成为对手的可能,他现在连成为连若菡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山顶上劲风扑面,寒意逼人,夏想就说:“下去吧,太冷了,别冻感冒了。”

  连若菡点点头,当前一步来到向下攀登,突然又抬头说了一句:“你是不是热衷于从政?想当一个大官?我可以帮你介绍一个人认识,只要你获得了他的好感,肯定可以保证你一帆风顺。”

  “什么人?”夏想觉得她的思路很奇怪,跳来跳去,让人摸不清动机。

  “我家里人,具体是谁你先不用管。我就问你同意不同意?”

  “”想了一想,夏想还是拒绝了她的好意,“谢谢,无功不受禄。我不敢吃从天而降的馅饼。”

“当我没说。”连若菡伸出一根手指,冲夏想摇了摇,“自己保护自己。失足的话,没人能救你  夏想没有说话,心中想的却是连若菡突然说出这句话,也许是无心之语。也许是另有所指。

  他不是不相信连若菡背后家族的势力,也不是怀疑她居心不良,而是他心中明白,就算他在连若菡的引荐下,认识了她的家族中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对方也肯帮他说话,给他一个用多长时间到什么级别的承诺。看上去是前景美好诱人无比的天大的好事,其实不然。

  他就算能够进入连若菡家族的势力范围之内,也不过是边缘人物,也就是说,是一颗可以利用也可以随时丢掉的小卒。在许多庞大的家族中。他们的势力遍布各斤,领域,政治经济文化,缺一不可,其中有他们的核心人员,也有许多从各抽招揽的小人物小人物有许多和他一样。在底层苦苦挣扎却没有背景没有靠山,突然有一座平常想都不敢想的巍峨高山来到面前,没有人可以拒绝可以登上高位的诱惑。

  与他们相比,夏想却多了十几年的成熟,所以他了解其中的利害关系。人物,眼界底,境界不够,以为有了靠山以后就可以平步青云,却不知道,不管他是科级还是厅级,甚至以后有可能升到副省。也不过是大家族的马前卒,是整个家族冲锋陷阵的先锋。如果小人物有足够的运气和智慧,能够在一次次斗争中存活下来,那么他也许可以在副省级的高个上退休。如果他运气够差,为人又不够机警,也许在几次利益的冲突中,他就会被毫不留情地牺牲掉,一下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不是他背后的家族不肯出手救他。而是与救他所付出的代价相比,他的价值还不够。夏想清楚其中的道理,所以他宁可跟在李丁山身边。一步步稳妥地上升,也不愿意成为某个大家族的马前卒,在几大家族的对撞中,被击得粉身碎骨。

  从回到车上,一路上到招待所,连若菡没有再说一句话。曹殊冀眼神闪了几闪,却没有开口相问。米董却一脸狐疑地多看了夏想好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她在上面说什么了,怎么看上去你们二人有点古怪?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常的行为?”

  “当表姐就得有表姐的样子。一夏想伸年拍了拍前刷日心的胳膊,“和慧丫头相比,你就是学不会沉默是金的聪明。”

  曹殊翼听了夏想的话,眼神晶晶闪亮,扭头看了连若菡一眼,抿着嘴,偷偷笑了。

米壹摆了摆手:“不和你狡辩,说不过你,以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你们别怜我没有事先提醒就好  连若菡将几人送到招待所,就和曹殊慧打了个招呼,然后开车呼啸而去。曹殊慧站在夏想右边,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你不想知道我和她去章程市。都做了些什么?”

  夏想假装才想起来:“你一说到是提醒了我,快说,怎么去就两天,有什么大事发生?。

  “也没什么了,其实我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就是开车拉着我在章程市乱转,她不识路,让我帮她带路。”曹殊冀的眼神飘来飘去,显然心思不在这里。果然她又偷看了米董一眼,将夏想拉到一边,又小声问道,“她为什么非要拉你上山?”

  小丫头再假装大度,也是小女孩,不可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从她嘴中不再称呼连若菡为连姐姐就可以看出,她心中还是有点吃味,不太舒服。

  夏想揪了揪她的耳朵,笑道:“别乱想,没什么,连若菡背后应该有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她想给我指一条明路,我没有答应。”

“嗯!,曹殊慧相信了小脸上洋溢出迷人的光彩。“有时候,一个人不一定一步登天就好。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虽然慢了一点,不过基础扎实。依我看。就凭你的水平,顶多找一个局长当靠山。真要找一个省长甚至更大的官,你也站不稳脚跟  不简单呀。夏想仿佛不认识一样多看了曹殊慧几眼,看得她有点不好意思,她下意识地伸手放在胸前,才想起今天穿的是运动服,胸口很严实,什么都看不到。

  夏想注意到了曹殊慧的异常,笑着说道:“设计运动服的人太可恶,一点也没有考虑到女性身体的曲线美,穿上它,什么都看不见。”

  曹殊慧大羞:“没看出来,原来你还有这么坏的一面,真是人不可貌相。平常看你挺老实的。现在露出狐狸尾巴了。

夏想大言不惭:“狐狸本来就一直有尾巴,不存在露不露的问题。没看到,证明你以前是故意忽视了  “你”曹殊慧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中午米董告诉夏想。她已经安排好了,王全有要和他一起吃饭。不管是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还是以曹殊慧舅舅的身份,夏想都没有理由拒绝。还好,米莹和曹殊鬈一起作陪,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吃饭的地点在一家十分偏僻的地方,在县城的南部一个不显眼的农家院里面。米莹介绍说,是她爸认识的一个朋友,以前在县城开饭店,后来心思淡了,不开了,不过还在家中招待一些老朋友。

  小院虽然不大,但少说也有半亩的样子,院子里面种满了花草和各种果树,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在院子中间还有几株葡萄树,萄萄架郁郁葱葱,用支架架起来,形成了一处天然的阴凉之地。葡萄架下面,就摆放着几张八仙桌和太师椅,桌子上放着粗制的茶壶茶杯,有着浓郁的农家气息。

  王全有随意地穿了一件衬衣,大马金刀地坐在一个板凳上,很没有形象地拎着一个茶壶。直接对着茶壶嘴喝茶。在他旁边坐着一个面相苍老的中年男人。穿一身老款的绿军装,头上还戴着军帽,正抽着一根长长的早烟,一笑,就看到上下四颗门牙都掉了。

  “来来,我来介绍一下,夏想,县委书记的秘书。”王全有见夏想等人进来,也没站起来。只是点点头,对军装男人说道。

  军装男人也没有起身。冲夏想笑了笑:“年轻人,不错,挺年轻。我叫万志泽,来家里了就别客气,坐坐婆娘,上水了。”

  夏想搬了一个板凳坐下,回头一看曹殊慧和米董坐在了椅子上,离他们远远的,也不走近。一个一身普通打扮的中年妇女一手拎着暖瓶,一手端着托盘从葡萄架后面转出来,先给曹殊冀二人倒了水,又来到夏想身边,要给他添水。

夏想从她手中接过暖瓶:“我自己倒就可以了,不用麻烦阿姨  中年妇女笑了笑,也没勉强,放下暖瓶就走了。王全有和万志泽对视一笑,又冲夏想说道:“小夏,今天我们见面,是以个人身份,我不是政法委书记,你也不是县委书记秘书。”

  夏想明白是王全有在点他,他也猜到既然王全有约旧下这里且面,就是想在一种轻松随意的与氛中,谈此不手,肃的话题。其实在他主动接过暖瓶的时候就已经表明,他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客人,而是以朋友的身份。自己动手到水喝。

  万志泽捶了捶左腿,将茶缸向前一伸:“人老了,腿脚不中用了,年轻人,帮我倒点水。”

  茶缸是那种老式的搪瓷茶缸,上面掉了不少漆,露出了里面的锈蚀,茶缸里面是厚厚的茶垢,外面还有一圈字,依稀可见是“纪念对越自卫反击战”夏想站起幕,笑眯眯地给万志泽续满水,又问王全有:“王叔叔要不要?”

  王全有也不客气地伸出了杯子,一边看夏想稳稳地到水,一边问:“是不是没有站起来迎你一下。还让你倒水,心里有点意见?。

  如果夏想没有猜错的话,王全有和万志泽应该是战友。当兵出身的人,没有太多的弯弯道道,他们二人对他的考验,他一进门就看了出来,虽然有点笨拙,不过正是因为没有太多的花招,反而显得真诚而可爱。

“怎么会?”夏想的态度好得不得了,他到好水,将暖瓶放到一边,然后又坐回板凳上面,“晚辈哪里有让长辈迎接的道理?再有万叔叔是老军人,为国家流过血上过战场,理应受到所有人的尊敬万志泽眼中闪过一丝光彩。笑的很开心:“难得现在还有年轻人知道尊敬军人,我们这一代军人早就被人忘得差不多了  夏想不想过多地评论国家对退伍军人的安置政策,社会上不尽人意的事情太多了,他改变不了大环境,但既然遇到了万志泽,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帮他一帮还是可以的。他就专门挑他感兴起的话题说,说起军人之魂,说起当年的战争。说起现在部队上的不良现象,等等,谈得十分投机。

  不知不觉三个人谈了半斤,多小时,直到听到曹殊冀甜甜地叫了一声:“舅舅,吃饭了。

  王全有起身,试探着问万志泽:“一起吃?”

  万志泽伸手从背后拿过一根拐杖,左腿伸直,挺着身子站了起来:

“不了,要是你自己,我们哥俩就喝一口,现在你有客人一小夏现在不算客人,但有两个小姑娘在。我就不凑热闹了,让她们不自在  王全有也不勉强,摆摆手,和夏想一前一后过来就坐。王全有坐正中,夏想坐他对面。曹殊慧在他右侧,米董在左。

  菜香四溢,有小鸡炖口蘑,蒸土豆,老玉米炖排骨,等等,都是用农家的大粗碗盛着,看上去就让人胃口大开。夏想就好奇地问:“万叔叔家的手艺还不错,为什么不再开饭店了?。

  王全有叹了一口气:“说来话长他是伤残军人,按照规定应该享受许多优惠政策,当时他开的饭店生意本来很好,后来遭人嫉妒,被人暗中在菜里做了手脚,结果当天卖出的饭菜让许多客人上吐下泄,最后也没有查出来是谁下的手。他心气挺高,又也愿意和小人斗,一气之下就关了饭店,当时我还没有来坝县。

  我来了之后,就经常带一些朋友来他家里吃,一来二去,他这里就成了私人聚会的场所,也算能让他维持生活。

  夏想想了想:“王叔叔来了之后,也没有查出来是什么人干的?”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怎么查得出来?”王全有夹起一截老玉小米,放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好吃,老万的手艺还是一流,可惜了,想要吃他亲手做的饭,还的跑这么远?他当年开饭店的地方,现在开了家叫落英苑的饭店,水平就比他差了老远了”

  说者是有意还是无意不要紧。听者却是听明白了其中含义,落英苑是刘河的饭店。当年是谁将万志泽赶跑已经不言而喻,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谁。

  王全有心里什么都清楚,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显然是有所顾忌,现在又假装无意中透露给他。肯定也是另有用意。夏想也不点破,端酒敬了王全有一杯,又招呼曹殊冀和米莹吃东西,热情而殷勤。

  曹殊慧和米董也是饿了,吃得不亦乐乎,曹殊慧还多少保持着一点淑女风范,米董却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没有一点形象。王全有却一脸慈爱地看看米莹,又看看曹殊慧,眼中流露出父辈的疼爱。

  等了半天,也不见夏想接话,王全有不由暗骂了一句小滑头,只好假装网想起一样,问道:小夏,你到落英苑吃过饭没有?”

  “吃过。吃过好几次,感觉一般般,还勉强可以接受。…从心抬头回答了一句。然后又低下头,很没样子地认真对付一只鸡翅。

  见没有了下文,王全有反而笑了,知道县想不好对付,心想别看他年纪不大,心眼不少,脑子转得挺快,装愕也挺象。好象什么都不明白,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清楚,就是故意不说。

  总不能都装糊涂不点破吧,王全有只好咳嗽一声:小夏,今天找你来,其尖是我有点私事请你帮忙。”

  夏想放过手中的鸡翅,擦了擦手,笑了:“王叔叔写气,有什么活儿让我干,吩咐一声就行了,我有劲,干点力气活儿没问题。”

  王全有反而被夏想气笑了:“怪不是莹丫头说你心眼多,反应快,我还不信,今日一见还真是大开眼界,就是故意不接我的话那好,我就有一说一了,你知道落英苑是谁开的饭店?”

“知道夏想早就猜到王全有事要说,刚才其实也是梅实有点饿了,而且饭菜确实味道一流,他想问还没有来得及,打算吃饱再说,没想到王全有沉不住气了,不由让他感慨,有时贪吃也不是一件坏事,他擦擦嘴,“刘河开的,我听说过。王叔叔别不是想让我对付刘河,再帮万叔叔把饭店拿回来?这个主意不是个好主意  王全有一愣,好奇地问道:“怎么说?。

夏想也不再绕弯弯:“事情过去太久了,没有证据可以指证刘河。要是再用一些不太光明的手段逼刘河让出饭店,意义也不大,万叔叔再去开,也未必生意好。为了不让万叔叔的手艺被埋没,我另有建议  王全有也是在听到米董说起夏想的商业头脑之后,才萌发了让夏想出主意的想法。不过他倒没有想从刘河手中收回落英苑,因为既不合理也不现实。只是他有意考考夏想的反应,才故意抛出这么一个难题,没想到,夏想直截了当地给出了新的思路。

“食品厂建成之后,除了会在当地招工之外,还会从燕市的总部过来一部分管理人员。这些管理人员人数不会太多,但我估计也有十几人的样子,以后说不定生产规模上去了,人数还会增加。万叔叔可以在食品厂的旁边开一家小饭店,肯定可以吸引他们光顾,用不了多久。说不定当地的村民手中有了闲钱,也会上饭店吃饭,大钱赚不了,但肯定可以维持生计,也会比现在强上不少  “我以为是什么好主意,也不怎么样嘛?。王全有摇摇头,不当一回事地笑了笑。“你这个法子太普通了,还不如我在县城中帮他找一处好地段,再开一家饭店他听夏想的主意也稀松平常,就不免多少有点失望。

  夏想看了看米壹,问道:“还记愕上次我们去过的山路不?你说,如果那条山路一直通到京城,突然有一天会修好加宽,会出现什么意样不到的情况?”

  米董的眼睛猛然亮了起来:“能直通京城,你别骗人!如果真能直通京城,坝县的草原就能吸引许多京城游客来游玩,游客一多,坝县的旅游业都能起来,到时候”她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怪不得冯旭光把食品厂建在贾寨乡,那里正是通往山路的最近的路口,要是万叔叔在那里开一家饭店,以后京城的游客一多,想不生意红火都难”。

  夏想伸手一按:“坐下,别激动,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事情最好不要向外面透露,要不怎么抢占先机?”

  王全有盯着夏想看了有半分钟,用筷子敲了敲桌子:“你小子,太有城府了,说话喜欢藏着掖着,幸亏喜欢你的是慧丫头,不是莹丫头,否则要是我有你这样一个女婿,非得被你气死不可。”

  曹殊靠不服气地说道:“舅舅说话有点不对,夏想挺好的,他说话我一听就懂,怎么就气人了?你说话可不要带着偏见。”

  王全有哈哈大笑:“女生外向,你和你妈一样犟。这下有好戏看了,看你爸那个老顽固怎么被你气得暴跳如雷!”

  “我爸才不生气,舅舅你别想看笑话。

  。曹殊慧寸步不让,“他和夏想十分谈得来,我们全家人都喜欢他,你想看的好戏不会上演,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臭丫头。怎么跟舅舅说话呢?”王全有笑骂,笑容里掩饰不住得意的神情,小夏,看看慧丫头现在就这么向着你,以后还得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我这个外甥女可不只是曹永国的掌上明珠,还是她姥爷姥姥的掌上明珠,你要欺负了她,找你麻烦的人可是一大群,你可得小心点  说完了万志汗一。讧情,终干坏是说起了他和曹殊整的事情,夏想只有憨,怎么说他就怎么听。不反驳不应承也不发表意见,反正一脸真诚的笑容也足够显得态度好脾气好了。

  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几人就又搬到另一棵萄萄架下面喝茶。中午的阳光透过葡萄叶落在桌子上,斑斑点点,风一吹,树影摇动,耳边再听到远处的鸡鸣犬吠,洗惚之间,夏想感觉好象回到了童年时光。

  王全有东一句西一句地扯闲篇,说的都是他以前打仗的事情,听得米壹哈欠连天,曹殊冀也是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也难怪,女孩子没几个对战争感兴趣。曹殊慧也不例外。她在地上画了无数个圈圈之后,终于噘起了小嘴:“舅舅,你就别打埋伏了,有事说事,没事的话,就放夏想回去好不好?。

王全有悻悻的瞪了曹殊慧一眼,又埋怨似地看了米董一眼,意思是,怎么都不帮他说话?曹殊慧做了个鬼脸,米董装没看见,继续打哈欠,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个女儿一个件甥女。没有一个帮我一帮小夏,以后有孩子的话,千万别生女儿,太外向了,养大了也是别人家的  夏想知道王全有还有话要说,感觉时机也差不多了,就说:“王叔叔,李书记来坝县不仅仅是做做样子来了,他有抱负。想为坝县人民做点实事。通往京城的山路如果真能如期打通,坦县将会遇到前所未有的机遇,肯定会有许多大的举措出台。

  王全有就是想知道李丁山的真实想法,他点点头:“我也交个底,李书记可以信任我和杨帆,以前我们两个和刘世轩关系大面上过得去,其实也一般。既然现在有了你和殊冀这一层关系,我不帮你也说不过去,而且我还听说你也帮了米莹不少,不管怎么样,以后坝县的重大事情,我和杨帆的票有保证。不过,我和杨帆年纪也大了,面子也薄了,就不站队了。

  王全有的意思夏想明白,他们可以在常委会上李丁山,但不会跟李丁山走的太近。也不会和他结成同盟,要保持一种有限合作的疏远关系。至于王全有为什么不愿意和李丁山靠得太近,夏想猜测也许他认为李丁山不会在坝县呆得太久,也许另有别的深层考虑也说不定,不过这已经不是他所要考虑的问题了,只要得到了王全有和杨帆的,就可以进一步孤立刘世轩,彻底掌握常委会的主动权。

  临走的时候。王全有好象才想起来一样,神秘地对夏想说道:“老杨说,他接到热心群众举报,说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夏想利用手中权力,住进了县级干部楼说完,他不再看夏想一眼。转身就走。

  夏想也好象没听见一样,也不说话,紧跟着曹殊慧和米莹就出了小院。

  王全有对夏想的表现还算满意,刚才他是想让夏想明白,刚才的话他没说。夏想转身就走,也就等于告诉他,刚才的话他没听见。

  上一次吴英杰送他一把住宅钥匙,他进去看了一眼,根本就没有住下,现在有人旧事重提,看来是想在他的提拨上,有意找点麻烦。

  热心群众?夏想不由暗暗冷笑,此事只有吴英杰和他知道,既然有人要捅出来。不管是不是吴英杰出面,他都有摆脱不了的干系。吴英杰向李丁山靠拢不成,现在又倒向了刘世轩,胡增周怎么会看上他这么一个目光短浅的投机者?

  想起胡增周,夏想心想,忙了这一段儿,也该和李丁山一起,到章程市多向胡市长汇报一下工作了。

  至于吴英杰。是该找斤,时候敲打敲打他了,想做墙头草,如果没有左右逢源的高超手段,就得做好站错队伍迎接罚站的心理准备。

  周一一上班,纪委副书记周大福就找到李丁山,含蓄地向他提出有人反应夏想超标住在县级干部楼的问题,并提出因为群众反应的问题比较敏感,涉及到李书记本人,所以他想先请示李书记的意见。

  李丁山一脸怒容,从抽屉里拿出一把钥匙:“周书记反应的情况很及时,这段时间工作忙,我也忘了这件事情上一次吴主任给了夏想一把房间钥匙。夏秘书开始以为是单身宿舍,去看了一眼,当时吓得不轻,转身就将钥匙交到了我手里。周书记可以去房间中检查一下,有没有住人,一眼就能看得清楚他将钥匙放在桌子上,又说,“吴主任也是,工作怎么这么疏忽小夏刚来时连级别都没有,怎么能住这么高级的房间?”

  李丁山不满当着周大福的面发泄出来,周大福只觉面上无光,无比尴尬。本来他受刘世轩之托,向杨帆反应夏想的问题,杨帆什么也没有说。让他直接找李书记,他还是以为杨帆是持的态度,就算不是明面上的,也是一种默许,他就壮着胆子来找李丁山。周大福之所以冒着的罪李丁山的危险,也要让夏想难堪,就是因为得到了刘世轩许诺的好处。而且在他看来,夏想的事情事实清楚,证据确凿,李丁山再护短。也要给一斤,说法才行。

  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仁样子?

  他讪讪地站起来,从桌上拿过钥匙:“具体情况我也不是十分了解,所以才来向李书记汇报一下。既然事实清楚,是个误会,我会向杨书记说明情况”

  李丁山重重地“哼”了一声:“纪委的同志工作认真是好事,但也不要捕风捉影,给其他同志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本来象这样的小事,你们私下里调查一下就真相大白了小夏一直和我的司机小贾在外面租房子住。房租还是自己出的,就是因为小夏觉得吴主任安排的房间超标了,他不敢住,又不好意思再找吴主任另外安排房间,所以就自己掏钱租房子住。周书记。这样的好同志你还要调查他住超标房的问题,是不是工作严重失职?”

  等满头大汗的周大福走后,李丁山一拍桌子,怒道:“吴英杰还真个势利小人,两面三刀,看来以后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夏想知道李丁山的盛怒一多半是因为自己被人阴了一道,心中也很感激李丁山的维护,就说:“李书记让安部长暗中调查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吴主任的履历,不会有问题吧?”

  李丁山让组织部副部长安涛暗中调查坝县重点干部的履历,看到底有多少人的履历存在着造假或伪造的问题。现在已经基本上查明,至少有六七名副科以上级别的干部的履历存在着或多或少的问题。不过李丁山还没有听到吴英杰的履历有假,他不解的问:小夏,你有什么想法?”

  “要是李书记打算将所有履历有问题的干部,一刀切地拿下。这件事情还是要事先和胡市长汇报一下好。再说。吴主任和胡市长关系不错。也不清楚胡市长是不是非常看重吴主任?”夏想担心的是李丁让动作过大,会引起方方面面巨大的反弹。如果吴英杰履历没有问题,就不好在拿下其他履历有问题的干部的同时,再给吴英杰难堪,否则就是两面树敌,再有万一因为吴英杰的问题而惹怒了胡增周,就得不偿失了。

  向胡增周汇报调查干部履历的情况,也是探一探他的口风,看他对吴英杰的力度到底有多大。

  李丁山想了一想,觉得夏想的想法很不错,说道:“我想等调查有了一个初步结果,再找胡市长汇报也不迟,不过不能只向市长汇报,而不向书记汇报,沈书记会对我们有意见的。”

  吴英杰本来也是酒后无意中向刘世轩透露他给夏想安排了一套县级干部,酒醒之后就后悔了。他本来是胡增周的人,在刘世轩向他保证要把他介绍给沈书记认识之后,他就忤然心动,竟然借着酒劲,鬼迷心窍就主动说出了夏想拿了一套县级干部的住宅钥匙。

  给了夏想钥匙以后,他也注意到夏想根本就没有住在里面,实际上就算去查。也不是斤小什么事。没想到话一出口,刘世轩就大感兴趣,流露出要让纪委的同志过问一下的意思。吴英杰忍了忍,也没有提醒刘世轩一下。他其实对刘世轩也不太满意,靠向他也是迫不得已的选择,虽然能够经过刘世轩得到沈书记的赏识非常诱人,但他也不是官场小白,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得到沈书记的信任,弄不好反而落个被胡市长嫌弃,被沈书记看不起的下场。

  但有机会和沈书记接近也不能错过,吴英杰的心理难免患得患失,既不想失去胡市长的信任,又想进一步得到沈书记的青睐,就象他现在不敢过于得罪李丁山,又想和刘世轩合作,获得最大的好处。

  只是刚刚在常委会上发生的一幕,让他心中七上八下,除了对李丁山的手腕更加敬佩之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畏惧,虽然心中对李丁山不接纳他还有恨意,但对刘世轩最终能否赶走李丁山,心中没有了一点底气。

  原本他认为,刘世轩和沈复明关系非同一般,只在沈复明在章程市一天,刘世轩就不会倒。现在看来,李丁山绵里藏针,也不好对付,弄不好。最后还会占据上风。李丁山在市里有胡市长,在省里有什么后台虽然不太清楚,但肯定不会没有背景?

  官场上的争斗,除了政治智慧之外,比拼就是谁的后台够硬。

  目前看来,刘世轩的政治智慧恐怕比不过李丁山,再万一他的后台没有李丁山硬,岂不是说吴英杰不知不觉又头上开始冒汗,没留神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心情不好的他正要开口上几句,抬头一看却是纪委副书记周大福。周大福脸色很差,头上也冒出一层汗珠,看样子也是受到了什么压力。

  “周书记,这么慌忙干什么呢?”吴英杰勉强笑了一笑。

  周大福刚才也没看清吴英杰,心里已经把他骂成不长眼的狗东西,愣了愣神等看清是吴英杰之后,他更是差点把心中的脏话骂出口。夏想的事情就是他提出来的,结果到好,自己被人当了枪使,被李书记指桑骂极骂了一通。他拿了钥匙就去查了房间,结果里面整整齐齐,人没住,蟑螂倒是住了几个,气得他当场骂娘。

  没有给夏想使成绊子,又给李书记面上抹黑,他以后的日子还能好过?而且他忽然想明白了一点,就是杨帆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其实他是心知肚明。应该说,所有的人都心知肚川他蒙着鼓里,被人玩弄了面对始作俑者吴英杰。周大福不生气才怪?他没有一点好脸色,将手中的钥匙扔到吴英杰怀里:“吴主任,请收你的钥匙,不要乱给别人。你给夏想的房间。人家根本没住我算是在李书记面前当了坏人,以后谁要是再给我下套,我就先把他给抖出来”。

  周大福气呼呼地走了,吴英杰一个人呆立在当场,感觉如同从头到脚被人浇了一盆凉水。他也没有想到,刘世轩动作这么快,竟然指使纪委的人去找李丁山当面反应情况,刘世轩这一手真够歹毒的,简直就是把他架到火上烤。

  吴英杰脚步迟疑着。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找李丁小!探探口风,顺便解释一下房间的问题。

他网上到三楼,就看到夏想在楼道的拐角处打电话,夏想一见他就笑着说:“真巧,吴主任,正好李书记找你有事  吴英杰的心顿时提了起来,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夏秘书,李书记找我有什么事?”

  般向秘书打听领导接见的目的,是常见的事桔,谁都想在领导面前表现得好一些,提前知道了领导想问的事情,心中有数,自然更容易留下好印象。秘书的重要性就表现在这方面,夏想没有表现出一点异常,还和往常一样,笑眯眯地说道:“吴主任不用担心,没坏事。”

  吴英杰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正琢磨着要不要提前向夏想解释一下,夏想已经摆摆手,头前带路向李丁山的办公室走去。

  吴英杰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李丁山已经打了十几分钟电话,而且看样子,还一时半会也打不完。他神思恍惚,不时地偷眼去看李丁山,见他神色如常。稍稍放下心来。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李丁山终于打完了电话,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换了一脸严肃:“吴主任,你的工作严重失职呀”

  吴英杰吓得一激灵。忙不迭地说道:“李书记,是我的错,不过您要听我解释,我能说得清楚夏秘书的房间我当时本来是想安排给您住的,后来没想到您住在普通楼,钥匙我也就忘了向夏秘书收回。不过夏秘书一直没有入住。我也心里清楚,至于周书记捕风捉影,就与我无关了”

李丁山静静地等吴英杰说完,忽然笑了:“吴主任,我说你工作失职,不是这件事情。是说县委办的副主任巫长云,他是个不错的同志,有学历,又年轻佻干。我觉得你应该多给他加加担子,要不什么事情都压在你的身上。你也太累了。我建议,让巫长云把县委办的事情都担起来,吴主任以后多做一些沟通工作,县委办的个置很关键,上通下达,你身上的担子很重  吴英杰一身冷汗。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李丁山摆明了是要架空他,上通下达小做沟通工作,意思是让他多跑腿,传传话。他心有不甘,忽然想起了胡增周,正要搬出胡增周的关系,不料李丁山挥了挥手,下了逐客令:“这件事情我已经和郑书记以及其他副书记商量过了,原则上达成了一致,当然,如果其他人有反对意见,也可以常委会讨论,不过我看没有必要小题大作吧?”

  吴英杰失魂落魄地走出李丁山的办公室,不知不觉竟然又来到了刘世轩的办公室,正想敲门进去,却听见里面传来刘世轩骂人的声音:“老王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么笨,会把这么重要的证据落在夏想手中?亏你还是老公安,连一个毛头小伙子都斗不过!不要说了。惹了那行,什么连若菡,你最近好好收敛一下,还有管好你那个侄子。别让他再出来惹事生非,真要惹了什么厉害人物,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英杰没有心情再找刘世轩商量对策,现在连郑谦都和李丁山统一战线了,刘世轩又是全面溃败,李丁山的反击不但犀利,而且还让人喘不过气来。

  几天后,县委组织部下发红头文件,正式确立了夏想、张信颖和节亚杰的副科级别。第二天,李丁山就紧急召开书记办公会,提出要对全县干部进行一次履历检查,由他亲自任小组组长,纪委书记杨帆、宣传部部长杜双林和组织部副部长安涛任副组长,将对全县副科级以上干部进行学历、履历的全面核查,也希望没有涉及的基层干部,如果自己的履历有不实的地方。及时向组织提出更正,否则一经查出。将取消评定职称和提拨的机会。

  消息一出。全县一片哗然,尤其是黄鹏飞,不但深刻地体会到被架空的滋味,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中了李丁山的计了!节亚杰的履历伪造的事情,他心里有数,李丁山突然大张旗鼓地高调宣布要核查履历,不是针对节亚杰又能是谁?

  紧接着,石堡垒又主持召开县政府工作会议,就领会李书记的讲话精神进行深玄学习。号召县政府全体人员,都自查和举报,发现一斤”查处一斤”绝不姑息绝不手软。副县长赵建苏是正规大学毕业,自然对伪造学历和履历一事深恶痛绝,也是慷慨陈词。其他几名副县长,除了刘世轩之外,也都明确表示,唯恐惹祸及身。刘世轩在开会过程中一言不发,脸色铁青,显然是痛恨到了极点。

  李丁山随后将事情向沈复明和胡增周做了汇报,沈复明的意见是,在维护安定团结的前提下。将害群之马从干部队伍中剔除出去。胡增周先是对李丁山锐意进取的精神大大表扬了几句,然后话题一转,说到如今坝县局势焕然一新。李书记功不可没,不过为政一方,还是要以经济为大方向,尤其是坝县是个穷县,只要经济上有一点亮点,就很容易引起市里重视,等等。总之,是劝李丁山在政治斗争结束之后,尽快回归到摆脱坝县贫困的正题之上。

  李丁山自然对胡市长的指示精神表示完全赞同,同时又含蓄地表达了夏想对胡市长的敬仰。还委婉地说出夏想有一个不情之请,想麻烦胡市长向他的朋友索要一幅墨宝。胡增周听了笑了几声,只说他有时间会问一问,还邀请李丁山和夏想有空来章程市。

  此同时。冯旭光的食品厂已经正式开工建设,滚龙海曰巾一、跑马圈地,不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由此终结了刘河免费掠夺天然资源的历史。冯旭光本人因为有事提前回了燕市,米莹本来说好了一起前往,又因为曹殊慧还想再多住几天,最后她决定和曹殊慧一起回燕市。

  夏想最近忙的不可开交,没有多少时间陪曹殊慧。她就和连若菡天天在一起,二人的关系进一步加深。虽然曹殊黛非常聪明地不过问连若菡的来历,也从来不说出她的身份,二人都好象都有默契一样,保持一种纯洁的友谊关系。

  既然市里领导没有明确地表示反对,李丁山就决定放手一搏。几天后,安涛提交了以节亚杰伪造履历的副科级及以上的干部名单,涉及人员六人,其中包括副科级五人,五人中有实职副科三人,正科级干部一人,其中伪造履历最严重者,竟然高中毕业造假成了大学毕业,还有伪造的大学毕业证。

  李丁山勃然大怒。紧急召开常委会,矛头直指组织部部长黄鹏飞,指责他工作严重失职,没有把好干部的审查关不是一个称职的组织部部长。刘世轩、郭亮在众人一面倒的声讨中,不敢再替黄鹏飞出头。黄鹏飞自知理亏,何况节亚杰又是他的亲戚,根本就解释不清,只好在会上承认工作失误,接受组织的任何处理。

  会后,李丁山和夏想在办公室商议事情,夏想的意思是,乘机搬倒黄鹏飞,把安涛扶正。李丁山也觉得时机宝贵,也想一举拿下组织部部长的关键位置。二人正筹戈下一步计划时,电话响了。李丁山接起一听,脸色顿时一变,竟然是施复明亲自打来电话。

  “李书记,我是市委沈复明。坝县的事情我初步有了了解,黄鹏飞同志是个老同志,虽然有失职的过错,不过毕竟是党多年培养的干部,我个人的意见是。留党查看,仅供坝县县委参考。”

  市委书记怎么会有个人意见?这就是市委书记的官方意见!李丁让,放过黄鹏飞。不用想也知道,是刘世轩出面求情了。事情闹到这个地步,真要放过黄鹏飞,李丁山怎么甘心?可是市委书记的面子又不能不给,他不免就有些犹豫。

  夏想笑了笑。在本子上写了几个字,然后放到李丁山面前。李丁工只看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以一种十分不甘又有些无奈的口气说道:“沈书记,我也想息事宁人,不想给坝县的形象抹黑,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还惊动了省城的媒体!媒体非要把这事报道出来,要不是我在媒体中有些关系,事先得知了一些内幕,现在已经见报了。而且不光是媒体推波助澜,还有一个叫连若菡的人,她对这件事情表示了极大的关注,通过我的秘书夏想多方打听消息,也不知道走出于什么目的,她好象对造假的人深恶痛绝”

  电话一端沉默了片剪,沈复明严肃的声音传来:“对于混进干部队伍的造假者,一定要严加处理。对于严重失职的人员。本着惩前毖后的精神,也要给人民一个交待六。

  沈复明不知道是受到了媒体报道的刺激,还是因为连若菡的来历太吓人,放下电话就召开了市委常委会全体会议,在沈书记的提议下,常委会一致通知了罢免黄鹏飞坝县县委常委、组织部部长的决议,但由于沈书记提议的新的坝县组织部部长的人选争议过大,最近没有达到统一意见,暂时没有提出新的任命,按照胡市长的建议,最好由坝县县委提出新的人选。就地提拨。

  沈复明本来想安插他的秘书下到坝县上任组织部部长,但由于胡增周的坚决反对而作罢。随后坝县县委推荐副部长安涛接任组织部部长一职,出人意料的是,王肖敏首先表示同意。最后所有常委都达到一致,通过了任命。作为让步,胡增周对沈复明提出的让到坝县就任副书记的提议,也投了赞成票。

  政治,又一次体现了一种妥协和平衡的艺术。

对于来坝县任县委副书记一事,丝毫没有影响到李丁山的好心情。黄鹏飞一倒。刘世轩失去了一个重要的盟友,从此在常委会再也没有了呼风唤雨的基础,除了武装部长郭亮之外,刘世轩几乎成了孤家吴英杰自从被架空之后,不知是有心收敛还是刻意表现,既没有明显地向李丁山示好。也没有表露出不满的情绪,而是谨小慎微地做好每一件事情,倒让夏想对他的印  食品厂的工程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围墙已经建好,里面的厂房已经初步建成。胡永超和郑雪碧还算认真负责,天天盯在工地,一切都比较顺利。夏想也去过几次现场,当地百姓也十分配合,再加上万志泽的饭店也在食品厂的门口同时建造,万志泽在坝县大小也算个名人,有些威望。也就没有不三不四的人敢去捣乱,所以事情比想象中还要顺利一些。

  刘河一直没有什么动静,他是甘心失败。还是在暗中策划反击?夏想并不担心刘河,他已经想好了对付刘河的办法,刘家父子必须到下,否则在坝县开展工作,总有如芒在背的感觉。况且刘家父子在坝县为恶多年。不除不足以让夏想安心。

  只是想到因此而牵连到杨贝,夏想就有那么一点点无奈的感觉,不过也没有办法,路都是自己走的,杨贝既然选择了刘河,就要有面时生活的残酷的勇气。不是他有意针对她,而是她自己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眼下的坝县暂时进入一斤,短暂的平静期。李丁山站稳了脚根,巩固了权势。树立了书记的权威。刘世轩大败,开始潜伏,冯旭光的食品厂正在建造。刘河和杨贝一直没有再见过,也许躲在了那里正咒骂他的狠心,至于交了好运的张信颖升了副科之后。也没有露过面,也许得意忘形地向亲朋好友炫耀去了。

  临近八月底,曹殊慧开学在即,不得不回燕市上学,米董也要随同她一起回去。正当她依依不舍之时,正好李丁山接到高海的电话,有事情要和他见面详谈,但李丁山现在诸事缠身。根本脱不开身,就让夏想前往燕市同高海见面。

在的知夏想能一路陪同她到燕市,曹殊慧高兴得跳了起来:“太好了,路上有肩膀可以当枕头枕了,有胳膊可以当抱枕抱了,来,大毛绒玩具。让我试试手感  对曹殊冀挥动着魔爪向他袭来,他只能心甘情愿地当一只被人摆弄的木偶。其实说起来,能被曹殊慧的小手摸上一摸,也是许多人做梦都得不到的福气。

  更让夏想想不到的是,连若菡在听说曹殊慧要返回燕市,竟然提出也要去燕市转上一转,让夏想大感意外的同时。禁不住好奇地问:“你在坝县好象就没有事情可做,去燕市也是去游玩,难道你就不需要工作?。

  连若菡对夏想的态度没有丝毫改变,点象对着空气说话一样说道:“要你管?我想游遍世界也可以,只要我高兴。

你要是闲得没事的话,路上就你劳累一下,当司机吧  没想到刚出招待所的大门,差点撞到一个正在低头走路的人。夏想下车一看。认出只看路不看车走路的人,正是张信颖。

  张信颖一见夏想,张口一斤,。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紧接着下车的曹殊慧、连若菡和米董震惊了,她目瞪口呆,一脸惊讶的表情好象遇到了平生最难相信的事情一样,目光依次从三位花容月貌的美女脸上扫过。最后又落回到夏想脸上,嘴巴终于慢慢合拢,结结巴巴地说道:“夏、夏秘书,你好厉害,还真有三个美女喜欢你?”

  夏想耳不想让口无遮拦的张信颖在她们面前信口开河,曹殊慧好说,连若菡估计也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就怕米莹和她吵个没完,他忙岔开话题:“张信颖,最近张部长没有回来?”

  果然一提张淑英,张信颖想起什么似的,态度是从未有过的温柔:“我姑姑说了,让我谢谢李书记和你,以后有事情需要她帮忙,尽管开口,还有。她的样子好象还微微害了一下羞,让夏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张信颖耳朵根上泛起一片红润也证明她确实有点难为情,她微微清了清嗓子,“我斤,人也要感谢你的帮助,以前我总看你不顺眼,现在才知道,其实你也有可爱的一面,比起那个垃圾刘河和他的阴险的爸爸。确实强了太多了!”

  张信颖倒是挺有意思,突然想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指责他,而是骂起了刘世轩父子,看来在提拨她的事情上,刘世轩没少制造麻烦,让张淑英大为不满。夏想又想起张信颖小孩一样的性格,不由暗笑,以后要是让张信颖大闹县政府,公开和刘世轩大吵大闹,是不是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看来。他和李丁山的计策已经生效了,张淑英和刘世轩之间的裂痕进一步加深了。

;张信颖…离若菡实然说了旬!,“众种女人删血远一点  夏想丰分惊讶:“怎么说?”

  “刁蛮刻薄,有胸无脑”。连若菡毫不客气地给张信颖下了定论。

  米董乐得哈哈大笑。用手指着连若菡说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有趣的时候!”连若菡却看也不看米董一眼,更没有理她,让米莹大感无趣,翻了翻白眼,不再说话。

  米莹尽管十分不情愿。不过路过章程市的时候,她还是将她的车放在了章程市,坐在了连若菡的车上。夏想被逼无奈,只好受累开车,因为连若菡不愿意和米董坐在一起,米姿更不愿意和连若菡并排坐,所以只好是曹殊黛和连若菡二人在后座,米董在副驾驶陪着夏想。

  身为表姐,米莹却没有一点表姐的自觉。她穿着短裙,安全带从两座山峰之中穿过,仿佛一条大河穿山而过,反而更显得山峰高耸。这还不算,车上本来不热,她还故意乘曹殊慧不注意,拿裙子当扇子扇风玩,一抖,就露出雪白油亮的大腿,还故意拿眼去看夏想,意思是,就诱惑你小看你受不受得了?

  夏想一开始可以假装视而不见,不过等后来米董干脆将裙子翻得高高的,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红色底裤时,他终于受不了了,对米董说道:“很热吗?很热的话。我有个建议,你打开窗户,将舌头伸到外面,保证不出一分钟,你就会全身冰凉。”

  米董听明白了夏想的讽刺,骂道:“不解风情就算了。算你老实,比我想象中好一点。还算对得起黎丫头不过你也不能骂表姐是狗,对不对?。

  夏想一提醒,曹殊慧总算发现了糊,就让米董也挤到后座上来。连若菡挺直身子,好象也有意显示她高挺的胸部一样。又扭了扭腰:“我来开一会儿车。坐太久了,闲得慌。”

  换了连若菡开车。又经过曹殊慧的精心安排,夏想坐在右后座,她坐在中间,米董坐在左后;然后她将头靠在夏想的肩膀上,细声细语地说道:“大玩具不许动。我要睡一会儿,不许惊醒我,知道不?”样子乖巧地得象个邻家小妹。

  夏想知道他没有选择,只好愉快地接受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曹殊慧的小手柔软而带着一丝凉意,紧紧抓住夏想的胳膊,痒痒的,又有一种令人心动的柔情。她的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一点也不重,几根调皮的头发在他的耳朵和脸上,划来划去,有一股特有的少女体香传来,让他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相比米董直白的诱惑。曹殊慧无心地靠近,才是最让人心醉的风情。不是所有男人都粗浅地喜欢雪白的大腿,更多有味道的男人,喜欢若隐若现的含蓄之美。

  夏想心中感慨。曹殊慧真是一个精灵一般的女孩,对于她,他真的是由开始的喜欢,渐渐地有了爱意。他还能奢求什么,她漂亮而聪慧,大方得体。又不骄纵,出身于高干之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流露过一丝千金小姐的气势,也不嫌养他一无出身二无背景,他还能挑剔她什么?

中午的时候,车到京城小睡一觉的曹殊慧气定神闲。伸了伸懒腰,又假装揉了揉夏想的肩膀:“还行,比毛毛熊强一点。不过就是肉太少了,有点给人  夏想傻笑:“一点诚意也没有,你靠的是左肩膀,现在揉右肩膀,不是故意气人又是什么?。

  曹殊挚不理夏想。炮到连若菡面前问她:“连姐姐,路过京城,你不回家看看?”

“不着!”连若菡好象在和什么人生气,向远处望了望,“我带你们去吃烤鸭小吃完饭就上路  夏想猜测小连若菡肯定是被宠坏的千金小姐,估计在和家里人赌气,所以一斤,人出来到处乱转。对连若菡的身世他也大感好奇,不过他也明白对连若菡来说。有时你越表现得迫切,她越会将你推开,所以夏想并不急着知道她到底是谁。

  作为京城最有名的名吃之一的全聚德烤鸭,中午正是用餐的高峰,没有座位才是正常现象。

  行四人赶到总店的时候,就被门童礼貌地拦在了门外,告知他们现在无座。连若菡没有说话,只是翻出一张卡递了过去,门童接过一看,脸色大变小急忙点头哈腰地请几人进去,又要着急去请经理,连若菡却摆摆手说道:“不用麻烦了人来添乱了,直接安排一个房间,尽快上最好的菜就可以了。”

几人被安排在最好的雅间,网坐好,经理就一脸笑容地敲门进来,正要说话。连若菡不耐烦地挥挥手:“请你出去,我不需要你来献殷勤,只想和几个朋友安静地吃个饭。”一一一酷,工加此0白一通。脸色有点尴尬,不过还是态度非常恭谨地点,小小”“是,听您的吩咐  “连某某。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刚才装得挺气派。听说京城的人好面子,经常弄一些群众演员来配合演戏,好充门面。刚才那行小经理,我看着挺面熟。是不是哪个电影里跑龙套的?。米莹一说话就是冷嘲热讽,她对连若菡极度不满,处处看她不顺眼,所以会随时挑她毛病。

  连若菡总是一副漠然的样子,好象永远不会动怒一样,她轻轻地抿了一口茶,目光却是看向夏想:“我有些奇怪,慧丫头能忍受得了她,因为她是她的表姐。她和你又没有卓戚关系。你怎么就能容忍她总是一副搬弄是非的小人模样?”

夏想笑笑。一副无所谓的表情:“空气中含氧量只有百分之二十一左右,其他气体高达百分之七十九,但为了吸入氧气,必须要忍受其他百分之七十九的废气  连若菡终于笑出声来:“没想到你还是一个挺有趣的人,这斤。比喻非常恰当连若菡一笑,如雪后阳光,冷艳绝伦,光彩四射。

  曹殊冀也被夏想逗乐,冲米莹做了个鬼脸:“废气”。

米董气得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来。最后还是悻悻地坐下:“我暂时停战,另外郑重警告夏想,如果你想让我在姑父面前说你好话的话,你就得向我妥协  曹殊慧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我爸现在对夏想好得很,他又不是没有主见的人,用不着你添油加醋,更不会听你说他坏话。

  饭后,也不见连若菡付帐,经理连同领班远远送出大门,连若菡不理他们,也不肯和他们多说一句话,开车就走。出了京城,一上高速,她就将车停到一边,交给夏想来开。

  夏想想偷懒:。

  连若菡可能是觉得复想开车水平不低,开长途也确实累人,所以不肯退让:“没关系。高速路上没人查驾照,到了燕市有人查的话,有慧丫头在,你还担心什么?”

“好吧!”夏想见曹殊慧也不替他说话,只好坐到了驾驶座上,“不一留神成了司机,不过能为三位美女开车,也是一种荣幸  三个小时后,车到燕市。天色已晚,夏想本来想先送曹殊慧回家,不过曹殊慧却坚持要和他一起吃晚饭,他又只好将车开到了楚风楼。

  夏想的意外到来让楚子高欣喜若狂,亲自出来作陪,忙前忙后殷勤得比服务员还勤快,让所有员工都大跌眼镜,不明白近来脾气见长的楚大老板怎么肯弯一下腰,降低身段来陪一个看上去没件么来头的年轻人?

  要是只有夏想在,他肯定会和楚子高聊上一聊,可惜的是,连若菡非常不喜欢楚子高的谄媚笑容,冷冷地对夏想说道:“我们是吃饭,不是讲排场。你和他有交情以后再说,现在请他出去,让我们安静地吃饭好不好?”

楚子高不是没有眼色之人,但被一个美女当面赶走,多少有点放不下面子,他干笑两声:“连小姐多包涵,我和夏秘书是朋友,老朋友见面,热情一点也是正常的“请你离开!”连若菡的语气淡淡的,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决,“否则我们就换一家饭店  夏想突然发怒了:“连若菡,请你自重。如果你觉得你真可以目空一切,不把所有人放在眼里的话,就不必和我们在一起了!”

  夏想的发怒到不是因为楚子高的难堪,楚子高经营饭店多年,遇到的尴尬和难堪太多了,早就练成了刀枪不入的厚脸皮,他突然发火是因为他想试探一下连若菡的反应,看她知不知道适当地收敛一下。

连若菡目光清冷如一泓秋水,怔怔地看了夏想片刻,脸上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我累了,不想换地方。他想留下就留下吧,话别太多就行了  连若菡居然让步了!

  不但曹殊慧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米莹也是看看夏想,又看看连若菡,好象要发现什么秘密一样,结果当然让她失望,夏想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不动声色,连若菡也是若无其事的一脸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楚子高最后还是告辞而去,不过他让夏想一有空就去找他,夏想也想从他这里了解一些信息,就随口答应了。

  饭后,送依依不舍的曹殊慧回家,米董也要住在曹家,和曹殊慧约好有时间上她家吃饭之后,夏想就和连若菡一起来到国际大厦,准备入住。

  房间的时候小由干夏想先出示了身份证。他的身份证。服务员见本市的人和一个美女入住,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某种关系,就自作主张开了一个房间。停好车进来的连若菡见夏想只开了一间房间,轻蔑地笑了笑:“信不信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制服你?。

  夏想一伸手:“身份证拿来,两个房间要登记两个身份证,你不要胡思乱想。你想。我还不想呢。”

连若菡再清冷再冷漠。毕竟也是女人,被夏想一说不免脸色绯红,转身上楼:“主动给我送上来  夏想和连若菡的两个房间是对门,他将钥匙交给她之后,就要回房,却听连若菡迟疑的说道:“哎,那个,你,你能不能等一下?。

  夏想诚心逗她:“怎么了,想通了?”

  连若菡恼羞成怒:“想通你个大头见”不过她见夏想又要走,心中急得不行小只好放下矜持,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委婉一些,“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一下,你能不能陪我检查一下房间再走?”

  女人毕竟是女人。尽管连若菡可以以一敌三地对付坏人,却对蟑螂一类的小昆虫非常害怕。夏想无奈,只好陪着她掀开床垫,打开卫生间,又翻出被子,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耐心而细致地检查了一遍,足足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连若菡才算放心地放夏想走。

  不过一番翻腾下来。连若菡不时地弯腰俯身,露出光洁的腰肉和完美的曲线,而且也不了和夏想肢体接触,离得近了,他可以噢到她身上与曹殊慧绝然不同的清香。比曹殊冀的热烈一些,又比不上肖佳的浓郁。如果说曹殊黛身上的体香是荷花清香,肖佳的是百合之香,那么连若菡所散发的香气就犹如丁香花,让人宁神静气。

  番折腾再加上一路开车,夏想累得躺在床上就睡死过去。

  第二天一,他就带领连若菡去吃早餐。来到燕市,他算主人,连若菡是客人。他有必要尽一下地主之谊。早餐也吃得简节,连若菡对吃的方面好象也不太挑剔,简单吃了小笼包和稀饭,到了上班时间,夏想就先和李丁山通了电话,通报了一下情况。

  李丁山听上去精神不错,一切尽在掌握的感觉自然很好。他笑着说:“昨天我就和高海通过电话了,你今天直接过去找他就可以。另外别忘了巩固一下和曹局长的关系,一定要去他家作客”

李丁山象个长琶一样不厌其烦地叮嘱了夏想一些注意事项,连若菡在旁边听了直皱眉头:“真罗嗦,好象你是小毛孩一样,他太小瞧你  挂了电话,夏想嘿嘿一笑:“好象一直以来,最小瞧我的是你才对。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小毛孩,你比我还小,总要摆出一副冷漠的样子假装成熟,给谁看?。

连若菡脸上没有一丝笑意,不过态度已经好了许多:“说话严肃点说吧,要去哪里,我来送你  夏想其实并不愿意有连若菡陪同,但她不由分说就发动了汽车,想想有个美女司机也不错,就坐上了副驾驶座,大马金刀的姿势一摆:

“去市政府  国际大厦离市政府不算远。只隔了两条街,半个小时后,连若菡的京城牌照的路虎就停在了市政府门口。不过京城牌照显然没有8开头的市政府牌照好用,警卫毫不客气地拦住了车,让她先去登记,要找谁,单个是哪里,身份证凭证。等等,严格得象是审查犯人一样?

  夏想本来想依照程序填写登记表,连若菡从车里面一堆证件中,翻出来一斤”顺手递过警卫。警卫打开一看,顿时一脸紧张,立亥标准地敬了一个礼,挥手放行。

停好车,连若菡得意地仰了仰下巴:“你应该为你的英明决定感到自豪,有我这样一个免费的司机陪你,燕市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畅通无阻  夏想摇了摇头。故作叹息地说道:“一点小事就得意洋洋,到底是小孩心性,不够成熟。好了,你在车里等我,既然当司机,就应该有司机的觉悟。”

连若菡顿时愣住。脸上的神情让夏想忍不住想笑,不过又怕真惹火了这个小魔女,就又强忍住笑:“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先走,谢谢你送我  连若菡板着脸。显然生气了,没理夏想。

  比起个于蓝角街破旧而寒酸的市委大院,个于繁华的华中大街的市政府大院就气派豪华多了。新建的旧层高楼,清一色的玻璃幕墙,宽敞而明亮的大厅。让人疑心置身于五星级宾馆。

  新建的市政府大院是上任市长的杰作,可惜他还没有来的及享受就升官调到外地去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享受了现代化舒适办公的陈风却对市政府的豪华大为不满,但他又不能将市政府整体搬迁,不过总是忍不住骂上几句,说在这样的环境中办公,会被老百姓指着后背骂娘。

  老百姓有没有骂娘。陈风和所有根本就无法真正了解到民意的市长一样,从来都不会亲耳听到。夏想却是清楚得很,比起陈风的踏实能干,陈风的继任者就完全是一个政客而不是政治家。他上任以后不但加固了政府围墙。加强了市政府门口的警卫力量,还在市政府门口划出了大片大片的禁停区,甚至一度做出了非政府车辆不得进入政府大院的硬性规定,与不设围墙市民可以自由出入的大连市政府大院形成鲜明对比。

  再后,继任市长在陈风城中村改造的基础之上,大肆修路,提出的口号是“一年一大步。三年大变样!”修路本来是好事,但没有政治智慧和统筹全局的能力。好事往往变成坏事。在夏想的记忆中,修路最疯狂的一段时间,燕市三条主干道几乎同时开工,最可气的是,三条主干路的同时开工严重影响交通不说。在炎热的夏季施工,施工人员不说合理安排进度,在晚上流爽的时候施工,反而偏偏在要炎热的中午,在交通最繁忙的时段,都假装忙得四脚朝天,拼命地干活。

  其实活儿倒没有多干。严重地影响了市民出行倒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而好大喜功的市长不思改进,反而心办屐作势要深入民间听一听市民的意见,让电视台安排丫七儿众托儿接受采访,问有没有影响市民出行,回答没有。问有没有觉得交通堵塞。回答没有。问对现在市里修路有什么感想,回答说感谢政府感谢党,,不过据说当时围观的群众被托儿们的胡说八道惹得火起,一哄而上,差点打烂电视台的摄像机。幸好不是现场直播,继任市长被群众骂得灰头土脸。不得不仓惶逃离现场,从此他再也不敢亲临民间表演亲民秀。

夏想想起后来继任者的荒唐,市政府为了提高税收,打起了出租车的主意,结果一项政令出台后,立刻导致全市出租车司机罢工事件,不得不朝令夕改。还有在二环大桥通车六年后,又突然设了一座收费站进行收费,结果花费了数百万元建成之后,在全体市民的强烈反对声中。只坚持了几个月又不得不拆除,白白浪费了纳税人的血汗钱,不定有多少人中饱私囊,成为市民茶余饭后的笑柄。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令人抚腕叹息六  由此他心中感叹,如果历史多给陈风几年的机会,不敢说他能将燕市打造成一流的都市,但至少比后来的荒唐市长强上百倍。

敲开高海办公室的门,他正在里面和人谈话,一见夏想进来,高海喜出望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夏想,总算来了,先坐,等我一  正和高海谈话的是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他见高海竟然站起来迎接一个力多岁的年轻人,心想难道这人是省里高官的子弟,要不以高海的身份,一般人来了。他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哪里用得着这么热情?

  本来他还有工作要汇报,不过一见高海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也就做斤,顺水人情。告辞而去。临走时还特意看了夏想几眼,心中纳闷,这人到底是谁?

  办公室只剩下高海和夏想时,夏想又重新站了起来,恭敬地说道:“高秘书长,李书记让我向你问好,听说您有事”

  高海也站了起来,他目光复杂地看着夏想,心中一阵阵感慨。

  如果说以前他两次照顾夏想,完全是因为看在李丁山的面子上,同时也为了感谢夏想帮他出的主意,让他得到了陈风赏识,才在政府秘书长的位置上扶正,当时还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的感觉。但现在再次面对夏想,心中却是完全不同的滋味,觉得眼前的这个小伙子态度端正,彬彬有礼,但却总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夏想,在短短的时间内得到了陈风的赏识,有意调他到城中村改造小组外人不清楚这个小组的重要性,高海却是心里清楚,改造小组中的每一个人,都是陈风认为可以重用的人才,只要陈风不到,改造小组的全体成员。日后肯定可以愕到陈风的提拨。而陈风的后台是省委副书路之远,路之远在省里是第三号人物,虽然平常为人比较低调,但说话很管用,高成松虽然强势,也多少让路之远三分,就是因为路之远资格老,人缘好,在京城高层中,也有不错的口碑。

  陈风有这样的一个靠山和后台,前途自然不可限量,而夏想被陈风牢牢记住,想不上升都难。正是因为这一层原因,高海再看夏想时,心中多少有一些复杂的情绪。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还远远不够让他心绪波动,他在官场十多年,也见多了被人看重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最终却一无所成的先例。前途无量只是一种可能,太多的人都在通向前途无量的道路上。摔了一跤之后就再也没有爬起来。

  这些年轻人不是没有人扶持,也不是没有强硬的后台,但往往失败就失败在正是因后靠山足够强硬,才让许多年轻人不懂得树大招风的道理,最终一旦后台失势,就很快被以前得罪的人弄到。

  夏想的成熟稳重,恰恰是许多自认为春风得意的年轻人所欠缺的,他年轻而有才华。又不乏锐气,但在锐气之中,却又有一种沉稳有度的分寸感,让人几乎挑不出他的毛病。更让高海对夏想高看一眼的是,他居然是曹殊鬈的男朋友,而曹殊慧的爸爸,正是被陈风大为欣赏一心要调他来当得力助手的曹永国!

  曹永国不管是在局长的位置,还是上任燕市的常务副市长,都是厅级干部,夏想只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年轻人。就算他身为县委书记的秘书,也入不了曹永国的法眼,但他能得到局长千金的青睐,听李丁山的口气,曹永国似乎并没有反对夏想和曹殊慧来往,高海就对夏想除了感到佩服之外,更对他如何赢得局长千金的芳心感到好奇。

  因为高海本人当年就曾经和一位副厅级干部的女儿谈恋爱,但他当时不名一文。遭了副局长的强烈反对,最终只好黯然收场。

  夏想这今年轻人,还真不简单,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有一个局长千金的女朋友。却一直闭口不谈,关键时刻却给了李丁山惊喜,给了他震惊,让他不的不感叹,只要夏想愿意来到陈风身边,以他的才能,绝对可以得到陈风的大胆重用。陈风又是一个敢作敢为的市长,有开创精神,夏想几年内升到副处甚至处级都有可能。

  与许多只是可能前途无量的年轻人相比,夏想的前途无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由不得高海不对他另眼看待。而且他也能从李丁山的口气中听出来。李丁山对夏想的信任和器重,几乎是对他不遗余力地扶持和培养。

  李丁山背后的力量,高海多少知道一点,所以他的目光之中,甚至还有一丝羡慕。夏想自身够硬,他要是真成了曹永国的女婿,再有李丁山的,还有陈风的赏识,简直就是一个十分抢手的香饽饽,他要是没有前途,谁还能有前途?

  向海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盛:小夏。虽然现在是在办必手甘。但门一关,没有外人,我就是丁山的老同学,你跟我这么客套做什么?想要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觉得我不如丁山可亲,是不是?。

  高海亲近的口气让夏想有点不太适应,毕竟没有李丁山在场,他和高海的关系也谈不上很近。但既然高海话说了出来,语气又没有作假,他也不好再拿捏着姿势,就笑道:“高秘书长这么看得起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夏想嘴中所说的不客气就是从地上提起暖瓶,给高海的水杯倒满水,又取出一个一次性水杯,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说道:“还是家乡的水甜  高海呵呵一笑,对夏想的举动很满意,他先倒水给他,是尊重。又给他自己倒水,是表示关系近,这个夏想,还真有一套。

“是这样的小夏,城中村改造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陈市长发现,原先提出的条件已经不能满足许多城中村村民的要求,他们的胃口越来越大,尤其是杜村村民,竟然有组织地反抗拆迁  杜村事件?

  夏想又惊又喜,惊的是,杜村事件还是比原先提前暴发了,喜的是,终于还是让他遇到了。既然让他遇到了,他不插上一手,岂不是太便宜了高成松?岂不是对不起眼前的巨大机遇?

  作为陈风政治生命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杜村事件如果处理不当,将会直接导致高成松下定决心对陈风下手。现在夏想也知道陈风的背后站着的走路书记,但在后世,陈风还是被高成松陷害入狱,可见高成松的能量和狠毒,为了弄倒陈风不惜和路书记翻脸,高成松的嚣张还真是让人震惊,他对南方一建的维护,也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

  夏想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想要避开高成松的锋芒,必须从南方一建的身上打开突破然;他一直期待的高建远还没有现身,如果他所料不差的话,高建远也会在不久的将来出现在他的视线之内。到时两手准备,两处下手,不愁找不到高成松的命门。

  大力维护陈风,不能让他倒台,一是因为陈风确实是一个好市长,二是也是因为陈风的命运将会和曹永国联系在一起,夏想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曹永国因为陈风而受到牵连,大好前途毁于一旦。

  高海找夏想,一共有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杜村事件,当然这斤,不过是一个由头。他并不认为夏想有办法解决让陈风也感到头疼的难题。第二件事是李丁山的前妻史洁找到高海,想让高海出面和李丁让好好谈一谈。第三件事是关于民族街的改造难题,民族街的情况和北大街类似,但没有北大街的商业气息,本来陈风的意见是想规划成酒吧一条街,但规发院的专家却认为。民族街作为连接华新路和新兴路的一条要道,只能拓宽提高通行能力。而不能改造。

  陈风最后举棋不定,想让高海出个主意,高海就立刻想到了远在坝县的夏想。

  正好有史洁托他和李丁山面谈的机会,他就让李丁山有时间回来与他见面,不管李丁山有没有机会回来,夏想肯定会回来一趟,正好算是趁了他的意。

  三件事情高海先挑第一件说,将民族街留在最后,夏想十分清楚他的想法,也明白高海其实是想让他给个主意,或者说给个建议,毕竟北大街的改造深得陈风赞赏,高海也就理所当然地认为,只要是他的主意,就一定能让陈风满意。

  民族街的问题,还真是一个问题。

  后世的民族街还真让陈风改造成了酒吧一条街,结果因为各种原因,酒吧街上所开发酒吧全部赔钱,最后关门大吉。再后来继任市长又将民族街拓宽,专门分流华新路和新兴路的车流,结果因为民族街是个断头路,长不过助米,而两侧小店林立,横穿马路者众多,导致车祸不断,最后又不得改为步行街。后来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慢慢自行形成了专卖手机的电子一条街。

  夏想知道高海的迫切心理,也就没有再故作高深,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高秘书长,民族街的位置其实并不适当作分流车流的通道,也不适合改造成酒吧一条街”

  高海并没有因为夏想的直言不讳而感到不快,而是大感兴趣:“为什么不适合当酒吧一条街?”

  “民族街的位置虽然不错。但周围停车场少,来酒吧喝酒的都是有钱人,一般都是开车前来,没有车位就没有人愿意来了二还有,民族街周围居民多数是做小生意的商人,对酒吧这样的高消费场所不会感兴趣,也没有消费能力。还有一点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忱是燕市的整体消费水平怀很一般,迈没有达到可以随嗓消费的程度夏想毫不掩饰他超前的想法,因为他知道,现在在高海面前没有必要藏拙,因为他已经得到了陈风的赏识,也曾帮高海解决过一个难题,现在再故弄玄虚。会让高海觉得他故意藏着掖着,不愿意对他以诚相待。

  高海是个可真的朋友,夏想不想让他对自己严生不好的看法。

高海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笑了起来:“按照专家们的意见,民族街有一百个理由可以改造成酒吧街。而且听他们的高谈阔论,好象不改造成酒吧街,就是燕市天大的损失,就是全体燕市人民的损失。我的看法和陈市长一致,就是专家们的意见也不可取“专家的意见,有时出发点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竭力赞成改造成酒吧一条街的专家,说不定真有亲戚想开酒吧而找不到好地方  。夏想开玩笑似的说道,其实他清楚,用这种调侃的口气来形容之些专家还算轻的,有些专家在大言不惭的利国利民的建议的背后,实际上是瞒着良心收了黑钱的大放厥词。

  高海也轻声笑了起来,他抽出一只烟扔给夏想,夏想急忙上前帮他点上烟,自己却没有抽,轻轻放下,又喝了一口水,说道:“高秘书长应该去过民族街,民族街周围小店铺不少,都是做零散的电子生意,比如手机什么的,以您的全局眼光来看,民族街如果改成步行街,更适合如何改造?。

  高海身为市政府秘书长。自然有他独到的眼光,燕市的大小街道也走了然于胸,不敢说了如指掌,但至少也是信手指来,张口就能说出头头道道,要不他也入不了陈风的眼,早被陈风弃置到一边了。夏想几乎将所有的可能都分析了一遍,答案呼之欲出之时,却又轻悄悄地将球踢到了他的脚下,只等他临门一脚。一举定乾坤,他心中既满意又赞叹,夏想这今年轻人,怪不得得到这么多赏识,还真是一斤,可造之才,不居功,不自傲,又有头脑,知道尊重领导,换了谁,都会对这样的年轻人,高看一眼。

  “对了小夏,回去后一定转告丁山,就说史洁有事找他,让他务必考虑清楚高海不接则才的话题,直接转到了李丁山的前妻身上,夏想也明白他的暗示,刚才的话题已经谈完。高海毕竟是市政府秘书长,面子还是要的,总不能让高海开口称赞他的主意好,然后一转身就向陈风汇报,说是电子一条街是他高海的主意。

  大家心知肚明即可,不必非要说到明面上。

夏想点头:“李书记跟我说过他的婚姻,我身为下属和晚辈,不好发表意见,高秘书长是他的老同学,就费心多劝劝他  高海听了暗暗吃惊,他没有直接点明史洁和李丁山之间到底是什么事情,夏想却已经说了出来,李丁山一向十分避讳他的婚姻的不幸小没想到居然告诉了夏想,可见他对夏想已经完全不当外人。

不知不觉二人谈了两个小时,一看时间天近中午,高海提出中午和夏想一起吃饭,夏想也就没有拒绝,笑道:“正好我还有一个建议向高秘书长提一提  高海假装不悦地说道:“高秘书长长高秘书长短的,听着别扭,叫我一声高叔叔就这么难?”

“我也一直想叫来着,就怕高叔叔不喜欢?”夏想也就顺势叫了  高海大笑:“你的意思是我已经很老了,你得叫我高伯伯我没这么老吧?”

  高海比李丁山大一岁,叫他叔叔到是正好,夏想就不好意思地笑:“高叔叔正当壮年,怎么会老?前途一片光明。”

  说笑间,高海和夏想来到楼下,忽然高海想起了什么,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警卫没有打电话给我,难道警卫没有拦你?”

  进市政府不但要登记,而且还要打电话给要找的人,等里面的人回话之后,警卫确认才会放行,所以高海才有此一问。

  高海一说,夏想才想起也不知道连若菡去了哪里,有心打电话给她,才发现他原来根本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只好作罢。正要将连若菡的证件通过警卫的检查的事情说出来,忽然耳边听到一阵刹车声,定睛一看,连若菡的路虎正好停在他和高海面前。

  “高叔叔,连若菡是我在坝县认识的朋友,正是她的证件通过了警卫的检查,直接放行了夏想见连若菡不但没走,还不清自到,唯恐她耍起脾气来给高海难堪,所以先给高海打打预防针。

  品海愣。连若菡的漂序确实也让他吃惊。但让他更咱有”风京城牌照的路虎,他是懂车之人,知道路虎的价值,也知道牌照号码的特殊性,更知道市政府门口的警卫经过严格培,知道哪些证件可以通行哪些不可以。

  如果是省里的通行证。在市政府非常容易就可以通过,但如果是京城的证件,毕竟隔了一层。至少是国家级的通行证才管用,难道说眼并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子。是什么大有来头的人物?

夏想没有明说,高海也不好多问,正犹豫着要不要主动向连若菡打个招呼,连若菡却已经从车上下来,很有礼貌地向高海点点头:“高叔叔,我是夏想的朋友,今天正好没事,就当给他当司机了。要是方便的话,你们要去哪里,我来开车高海见连若菡周全,也就点点头说道:“既然是小县的朋友,中午就一起吃个饭  连若菡回了一声“好”还主动替高海打开车门,把夏想惊得目瞪口呆,什么时候连若菡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表现居然这么良好,简直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

  连若菡不理会夏想的惊讶,说道:“夏想,别发愣,快上车。”

  高海也许是念旧。一行人又来到了楚风楼。楚子高接到高海从半路上打来的电话,听说高海要和夏想一起来吃饭,高兴得忘乎所以,急忙推掉中午和一个副区长的应酬,又吩咐厨师中午全力供应楼上的金响圆雅间,别人点再贵的菜也要拖上一拖,一定要确保他的客人满意。

  安排好一切,楚子高又对着镜子向头发上打了打摩丝,虽然天气很热,他还是打上了领带。特意又照了半天,实在挑不出一点抚漏才放心地下楼去迎接贵客。

  楚子高正准备开第三家楚风楼分店,资金是够了,但他心中没底的是。到底店址选在哪里?他的第一家分店开业以来,虽然说生意还算可以,但比起总店还是差了太多,盈利能力不足总店的三分之一。餐饮业都是暴利,但开饭店的成本也大,一是装修必须豪华,只有装修上了档次。才好提高菜价。白菜卖出人参价。二是厨师的工资耍高,必须高薪才能留住大厨。一个饭店必须有两三个掌勺的大厨才能保证口味如一,才能留住口味刁钻的顾客。

  所以在他看来。一分店盈利远远低于预期,基本上已经接近了赔钱的边缘,他承认有他选址不当的原因,正是基于这个考虑,一个是掌握着燕市规戈大方向的市政府办公室主任,一个是在设计方面堪称一绝可以让市长赞不绝口的年轻的秘书,都是他未来可以赚大钱的福星,都是他必须好好巴结的财神爷,他能不紧张不满心期待吗?

  楚子高穿得整齐。又是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口,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客人的目光。谁也不会想到。眼前这个干瘦的一脸大汗的南方人,竟然是市内名气挺大的楚风楼的老板,都以为他是跟哪个大老板混的小小打杂的。正在门口迎接自己的老板。

  直到高大威武的路虎车停在楚子高身边,他才突然惊醒过来,心中打了一斤,激灵,怎么又是她?这个脾气古怪的女孩子怎么又来了?他一直以为高海既然来吃饭,肯定会开市政府的奥迪车,没想到高海会坐连若菡的车来,让对连若菡有点畏惧心理的他不免打了寒战。

楚子高急怜卜跑过去。帮高海开门,没想到夏想比他动作还快,从前面下车,直接就拉开了后面的车门。高海从里面笑呵呵地迈下车,冲夏想点点头:小夏。跟高叔叔就不要客气了,开车门这样的小事,你记得到是清楚,还当高叔叔是个小官僚,是不是?你要是再这样,我可就生气了,别总觉得我不如丁山洒脱夏想知道高海半是真心半是假装,也是做样子给楚子高看,就笑:“我都叫你高叔叔了。难道给叔叔开一下车门,还有什么不对?高叔叔总拿自己和李书记比。回去我就告诉李书记,你背后说他坏话“哈哈,”高海放声大笑,“丁山现说不定还真信你说的话,不行,我得提前打个电话澄清一下,要不让丁山误会了我,我可有口难辨  楚子高在一旁暗暗心惊,关系都进展到这一步了,都叫叔叔不叫秘书长了?想起来第一次和夏想见面,他就送了夏想一张金卡,不由地大为庆幸自己当时的英明决定。夏想这个小伙子,不但是有前途,还是大有前途。真可惜,自己怎么就没有生一今年纪相仿的漂亮女儿?不过转念一想小身为局长千金的曹殊慧。儿有车上这个貌若天仙却冷如月光的连若菡。他又摇了摇典;糊上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就算自己有本事生一个勉强和曹殊慧、连若菡一样漂亮的女儿,就凭自己一个小商人的身份,自己女儿估计连小三小四的位置都抢不到!

  楚子高见连若菡从车上下来。还是一样的对他视若无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想法,只求这位姑奶奶别故意找事就行。不过当他注意到路虎车车身上的戈痕,和车尾上面撞的凹了一块的保险扛,心里暗暗担心。这位姑姐姐长得是跟画中人一样,可是不但开了一辆在男人眼里就足够彪悍的路虎,而且车上还伤痕累累,可见她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对爱车尚且如此,对别人估计更是不屑一顾。

  楚子高是小商人出身,在他眼中。世界上最重要的东西是钱,作为身份象征的汽车,谁都会非常爱惜。况且是价值百万以上的路虎?所以当他看到路虎车到处伤痕而连若蒋毫不在意的样子,就从她对汽车的态度上认定,连若菡是一个行事果绝不给人留有余地的人?

  有人将汽车当作身份象征,有人却只把汽车当成交通工具,有人两百办买一辆汽车是为了炫富,为了让别人高看一眼,有人花两百万买车。却只是因为她认为这车安全性能好。甚至只是单纯地喜欢车的外观。和其他炫耀、身份象征一类的心理毫不相干,连若菡就是属于后者。在她眼中,钱的多少没有概念。她喜欢路虎就是看中了她的安全和性能,车挂伤了撞坏了,有空修了就是,坏到不能开了,再买一辆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也不能怪楚子高胡乱猜疑,有时候。境界的高低就决定了眼界的不同,出身的不同,往往就直接决定了命运的不同。

  行几人来到楚风楼最好的雅间金响圆。金响圆,顾名思义,里面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还挂着几斤,金铃,有人进出就会叮咚作响,而且整个房间设计成圆形,所以楚子高就附庸风雅将其命名为金响圆。夏想和高海倒有什么表示,入乡随俗,也见多了形形色色的发了大财的老板的各种嗜好,连若菡却被满眼金黄刺得眯起了眼睛,轻轻地吐出一个字:“俗”。

高海心中有点不快,他对夏想热情,对夏想高看一眼,是因为他知道夏想的价值,连若菡再有来历再有钱,也是京城来人,和他没有切身的利益关系,况且他为官多年,早就习惯了众人以他为中心,对他众星捧月一般地奉承。他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本来不想和连若菡一般见识。但见她不懂礼节也就算了,还对雅间的装修评头论足,就笑着说道:小连对酒店的装修是不是也有什么独到的见解,不妨说来听听  高海虽然在笑,在笑容中明显有一股不以为然的味道,夏想看了出来高海的不满,他不愿意看到高海和连若菡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就冲楚子哥使了个眼色。

楚子高虽然也不喜欢连若菡的冷漠,但也不想高海和连若菡起冲突。他也不清楚连若菡和夏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才不想做夹心馅饼,忙接过话说道:“连小姐有什么高见,可以赐教一下?实不相瞒,我这楚风楼总店的生意还算说得过去。但开了一家分店,却只能勉强维持了。连小姐从京城来,眼界高,见识广,不妨给我们讲一讲我的楚风楼有什么不足之处  夏想也乘机向高海敬了一杯酒。卜声说道:“我和她不太熟,不过她和殊冀关系不错,很谈得来。

  还有在坝县发生过一点小事,她一个电话惊动了沈复明连若菡虽然有点小性子,但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高叔叔大人大量,就当她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

  夏想的话是什么意思,高海心里清楚得很,他眉毛跳了几下,心中大为震惊,一点小事就惊动了一方大员的沈复明,这个来头可不是不小。而是足够的大,大到他一个小小的市政府秘书长,绝对惹不起!

人在官场,要是不能做到能屈能伸,:必定要吃大亏,所以他立刻放下成见,冲夏想感激地点了点。然后又笑着说:“就是,若菡是夏想的朋友,夏想和我还有子高也是莫逆之交,帮助老楚就是帮助夏想,有什么高见就说来听听  若菡自然能听出高海话甲话外的暗示。还是淡淡地斑缸:楚风楼能在燕市开下去,主要还是沾了这条街是餐饮街的光。人流多了,有百人之一的人前来就餐。就足够赚钱了。想要在别处开分店,也想这么红火的话,不大可能楚风楼以湘菜为主,在燕市,湘菜并没有多大的市场!”

  难道连若菡是某个餐饮业家族的子女?夏想想起她在京城全聚德受到的待遇,不免就有些浮想联翩。

  当然,也与连若菡对燕市餐饮业的分析一语中的有关,因荐她说的确实是实情。

  从现在开始一直持续了十几年的时间,燕市的餐饮业都是一种井喷式地势态,大小饭店林立,各色酒楼如百花一样在燕市的大小街道,次第开放,经过十几年和淘汰,最终在燕市站稳脚根并且长盛不衰的是京菜和川菜。其他菜系都在燕市试水,结果无一不是以惨败收场。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口味和风格,燕市人就喜欢偏重一些的口味,不喜欢甜腻和清淡的菜系,所以沪菜在燕市连开三家大型酒楼,却都迅速到闭。

  从连若菡张口就可以说出湘菜在燕市没有多大的市场来看,她绝对对餐饮市场做过相关的研究。夏想是沾了多了口年见识的光,而连若菡却是实打实地对市场做过深入的分析才下出的结论。

楚子高犹如被人当面打了一记耳光,他一直以为湘菜能在燕市站稳脚根并且能攻城略地,在两三年内成为行业内的龙头老大,没想到,被一个力岁的小姑娘毫不客气的一口否定,就如直接要了他的老命一样让他震惊,又遍身冰凉,紧接着就是难以置信地摇摇头,连连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真的不可能,我的楚风楼的饭菜,来吃的燕市市民都说好吃,回头客也特别多,他们怎么会不喜欢湘菜呢?连小姐说笑了,你是京城人,不太了解燕市的行情  连若菡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淡然如风地说道:“我只是发表我的看法,信不信由你,赚钱赔钱都是你的生意,与我不相干,再说又是你要我发表看法的,要不是看在夏想的面子上,我说都懒得说!”

  高海身为市政府秘书长,对燕市未来的当然放在心上,他听连若菡说愕这么肯定,就问夏想:“小夏对餐饮业这一块,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楚子高象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地说:“对。对,夏秘书快说说看,我觉得还是你的眼光老道,看得准,看得长远。”

  夏想知道后世的楚风楼也曾红火一时,但后来还是被许多京城风味的餐馆压了下去,成为了二流的饭店。离行业内龙头的位置相去甚远。曾经有一段时间,在燕市最流行就是火锅,分两种,一是内蒙古的火锅,二是四川火锅,最兴盛时几乎遍布大街小巷,大大小小不下上百家饭店。后来经过淘汰之后,还剩下力多家左右,算是本地化成功。除了火锅之外,在燕市最盛行的饭店就是京城口味的天然居、燕省人家、老京城,等等,其他的一些地方菜系虽然还有,但都不成气候。只有一两家。

  有一家以沪菜为主的老上海饭店,在燕市开了十几年,虽然一直能够维持,但却始终半死不活,前去吃饭的人少之又少,甚至远不如有章程市地方等待色的获面饭店。

其实连若菡说得对。如果楚风楼还按照楚子高的思路开下去,用不了两年,就被淹没在燕市第一波餐饮业大潮之中。他看了连若菡一眼,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才说:“我还是比较赞同若菡的意见,燕市人的口味偏重,不喜欢清淡,不喜欢海鲜,偏爱吃酱油和醋,所以以后京城口味的饭店,应该大有市场  此话一出,高海和楚子高倒没有多大反应,连若菡却眉毛一挑,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好几眼,最终还忍不住问了一句:“你是瞎说的,还是猜的,还是有过研究?”

连若菡的举动让夏想更加笃定,她就算不是餐饮业家族的人,最少家中也有人从事餐饮业,所以才会如此上心对连若菡的疑心夏想不作解答:“随你怎么想,我只负责说出我的看法,一家之言,仅供参考。只负责提出看法,不负任何连带责任”他嘿嘿笑着,不想让气氛弄得过于正式,“除了京城口味的饭店会盛行之外,我认为火锅也将会在燕市流行起来“信口开河”。连若菡使劲摇头,她摇头的速度很快。说话又是快语如珠,显然心情十分迫切。终于还是露出了她可爱的一面,“北方人都不爱吃辣,火锅辣了才好吃,还有燕市人口味偏重,火锅汤又多是清淡,你这是自相矛盾,显然是想当然的说法  “想当然就想当然。我说了,只负责发表看法,不负责进一步解释,更不对所说的话负任何责任,信不信由你夏想直接回敬了连若菡一句,又转身对高海说道,“高叔叔算是地道的燕市人,是不是也爱吃火锅?”

高海先是一愣,低头想了一想,又笑了:“你别说,我吃过几次火锅,经你一说,现在回想起来,味道确实还不错,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再吃几次  楚子高擦了擦脸上了汗:“夏秘书,你别管杀不管埋。给我支支招,行不?”

  夏想用手一指连若菡:“听若菡的,楚风楼照开无误,但不以湘菜为主,适当加重口味,迎合市场。还有如果你想开火锅店,我建议你去内蒙古取经,那里的味道正宗。还有,坝上出产的获面也不错,有许多种吃法,开一个技面面馆。也可以吸引许多在燕市生活的京城以北的人”

  连若菡不说话,一只手托着腮,露出一截白嫩如玉的胳膊。她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不时看上夏想几眼,眼中闪动的全是不解和疑惑。

  之后,连若菡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突然就变得安静起来,一言不发地听夏想几个人说笑。只是偶而目光闪动,飞快地看向夏想一眼,眼中全是意味深长的内容。

  饭后楚子高想留夏想长谈,他听了夏想的高见之后,心中痒痒得难受,就想让夏想愕地咙份详细的方案夏想暂时没有时间为楚乓高出谋鲫霖另有要事和高海商议。只好回绝了楚子高。楚子高一脸遗憾地说道:“夏秘书,你在燕市住几天?住哪里?改天我登门拜访。”

  现在楚子高对夏想的眼光是百分之百信任,但真要一下子转到其他菜系,他又下不了决心,但又怕错过大好时机,所以心中纠结得难受,要是夏想能给他出一个方案,他就能下定决心去做。

  夏想知道楚子高的心思,他也不是故意拿捏,实在是抽不出时间,就说:“我一有空就给你打电话,总行了吧?”

  告别楚子高,夏想问连若菡:“你要是有事可以去忙,我不忙的时候再去找你,让你当专职司机,我心里不踏实。”

  连若菡嫣然一笑:“我没事,就给你和高秘书长当当司机又何妨?怎么了,要是嫌我碍事就明说?”

  难得见连若菡一笑。见多了美女的夏想也被她明媚的笑容刺了一下。觉得眼前犹如一片花海。微一失神,忙说:“那就有劳连大小姐送我和高叔叔回市政府。”

  车上,夏想假装想起了什么,说道:“高叔叔,我有一个朋友在省二建一分公司当经理。要不要认识一下?”

  夏想的提议有些突兀,高海一下没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微一沉思,也明白夏想肯定有事,就说:“好,既然是你的朋友,一切都好说,你看着安排吧。”

  夏想其实并不想让连若菡知道太多事情,只是她一直以甘愿当司机为由紧紧跟随,让他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当面将她赶走?

  回到市政府,趁连若菡停车的间隙,夏想忙对高海说道:“高叔叔,关于杜村的事情。我有一斤,不太成熟的想法,想跟你汇报一下。”

  高海知道夏想是想避着连若菡,就笑:“连若菡太有个性了,小夏,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来历?”

  夏想摇头:“猜不出来,反正我的态度是,不冷不热,不远不近,成不了朋友,也最好不要成为敌人。”

高海表示赞成:“这样吧晚上你等我电话,我们再交流一  让夏想感到郁闷的是。他几次暗示连若菡可以去购购物,逛逛街,甚至可以去找曹殊慧。但连若菡就是不为所动,要么顾左右而言他,要么假装没有听见,反正就是和仙寸步不离。夏想说不上讨厌她,也说不喜欢她,也不是惧怕她背后的势力,他总是觉得连若菡跟着他,肯定别的用心,她不说。他不会问。但他相信,总有一天,连若菡会显露出她的真正意图。

  但至少目前,连若菡对他来说,还有巨大的利用价值,不管平衡坝县的矛盾,还是她可以惊动沈复明的能量,都让人不得不高看一眼。既然她愿意跟着,宁杀错不放过,她愿意,就让她留下好了,反正身边有一个美女陪伴。不算丢人还连人带车全套服务,又免费,何乐而不为?

  终于趁连若菡去卫生间的空隙,他给曹殊慧打了一个电话。曹殊慧的声音软软的,有一股慵懒的味道:“有美陪伴,乐不思蜀。现在才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觉得有愧于心?”

  有美相伴?夏想听了差点晕倒,忙把连若菡的恶行说了一遍,最后又强调说:“黛丫头。你快打电话给她,让她去找你,我怕了她了,想要谈点重要的事情,她也在旁边,是不是太过份了?”

  曹殊慧的笑声通过话筒传了过来,仍然可以让人感受到其中的调笑的意味:“真没想到,你的魅力这么大”夏想以为她还要调侃他和连若菡,没想到曹殊慧话题一转,却是说起她家里的事情,“是我妈,她听说你来了燕市。非要逼着立刻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家里吃饭。对了,还有我们家那个坏小子也念叨了你好几次,说你既然来了燕市,也不第一个来看他,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夏想知道曹殊慧故意落下曹永国不说,就是等他主动发问,他当然要给她一个面子,就问:“曹伯伯没问我?”

  “臭美吧你,你是我们家什么人,让我们一家人都念叨你,你面子大了。”曹殊黛撒娇的语气让人沉迷,声音有一股说不出的跳跃的感觉,“我爸倒是也问了你一句就一句,你千万别得意,他说小夏怎么也不来家里看看?”

  “那你怎么说?”被连若菡逼得有点心烦的夏想,一听曹殊慧的声音,就觉愕浑身轻松了许多,很愿意和她聊天,“你说你一家人都说到我,那你说我什么了?”

  “我才没有说你,我才懒得说你,我才不想说你”

  曹殊慧话未说完,电话的一端传来了米董夸张的声音:“让夏想来家里吃饭,让他晚上就来,不来的话,让他永远别来。”

  “别捣乱,董姐。我要生气了。”夏想可以想象出曹殊慧和米董打闹的情形,又过了片刻。才听到曹殊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别理她,她就是爱发疯。不过还算有良心,闹归闹,关键时候还靠得住,在家里说了你不少好话我知道你忙,忙完可要记得给我打电话,不许到处乱跑,听到没有?”

  挂断电话夏想苦笑,曹殊慧对柚说话的口气,好象他是不听话的小孩一样,让他既好笑又无语。

  连若菡青次出现在夏想面前,让他着实吓了一跳,因为他明明记得刚才她还穿着一身牛仔。上一斤,卫生间的功夫,怎么换了一身白纱素裙?

  白色纱裙如婚纱一样漂亮,里面一层是有些反光的肉色布料,外面一层是洁白轻纱。裙子是中裙,正好盖住膝盖,露出她不粗不细的精美小腿,脚上也换了一双黄色的凉鞋,没穿袜子,十根脚指粉嫩嫩白嘟嘟。就如婴儿的小,脚一样完美无暇。

  连若菡的皮肤较白,上衣的胸口较低,露出一大片触目惊心的白,白得迷人,白得动人,她的锁骨不亚于曹殊慧的性感,而她的脖颈修长而纤细,即使不戴任何首饰,也显得高傲而醉人。

  歹想后退步,愣了愣神!“你会变戏法卜个卫生间然…比涣一套衣服出来,太神奇了。”

  连若菡美则美矣,只是脸上的清冷令人望而却步,所以尽管有不少人被她的美丽所震惊,但却没有人敢上前搭讪,她的美丽与冷艳并存,没有人敢壮着胆子试上一试。

  “我不过走路过一家商场,正好看到展示的衣服比较漂亮,就顺手买了下来”连若菡见夏想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就抬高脚问道,“鞋也是新买的,漂亮不?”

夏想和她面对面站着。她弯着小腿抬起脚,大腿就不可避免地将裙子带了起来。连若菡的裙子衣料属于弹性很好有一定支撑性的料子,她小腿带动大腿,裙子就支撑起来夏想只觉眼前一花,先是看到连若菡滑腻的大腿,然后又很不争气地目光向里面扫去,正好看到淡黄色的内摔  咳咳夏想不由自主的咳嗽了一声,见连若菡还恍然不觉地抬着腿,饶有兴趣地让他欣赏她的新鞋女人就是女人,天美,她再清冷再高傲,终究也会流露出小女人的一面,夏想感慨片刻,见二人的姿势实在是不雅观,旁边的人纷纷侧目,他也不好意思再对她的私密之处欣赏下去,就头脑一热。突然冒出一句:“是不是从头到脚都换了一遍?连内衣也换了?”

  连若菡才醒悟过来。脸上一红,急忙放下脚,见夏想的目光还落在她的腰间,顿时大怒:“无耻!还没看够?”

  夏想挠挠头,委屈的说道:“你误会了,我是在想,你身上没有兜,又没有背包。你的钱包在哪里?”

  连若菡脸色不善:“耍你管?我愿抢愿偷,与你有关系吗?”

  “当然没有。”夏想拉长了声调,见连若菡真生气了。心想正好把她气走才好,“既然我们没有关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再见”

  挥挥手,转身就走。夏想以从未有过的潇洒姿态向一个貌若天仙的美女挥手说再见,而且又是一副义无反顾的样子,惹得不少路人驻足停留。纷纷议论。

  “这人谁呀,这么牛叉。扔下这么漂亮的一个美女就走,有斤小性。”

  “我靠。身在福中不知福,傻瓜蛋?”

  连若菡本来气得恨不的暴打夏想一顿,不想他很光棍地转身就走,才意识到他是故意惹她发火。就为了摆脱她,不由嘴巴微微上翘。会心地笑了。她望着夏想远去的背影,心中得意地想,想这么轻易地就甩开我,哪有这么容易?

  夏想绕了几斤,弯,发现后面没有了连若菡的身影,才放下心来,看了看天色还早,就又给李丁山打了一个电话,然后坐车去燕省晚报,去取他的胶卷和照片。

  本来想让李丁山在燕省晚报的熟人收下胶卷后,洗出照片再给他寄到坝县,正好有事回来。他就亲自去取上一趟,顺便看看杜双林的儿子杜同国,也算增进一下感情。

  燕省晚报位于花园街的东头,紧领燕省日报,不过办公环境比燕省日报就差了许多,还好编辑记者大多都是新招聘的大学生,比起燕省日报老气横秋犹如小官僚的一样的编辑记者,充满了朝气和民生气息。

  夏想找到李丁山委托的收件人编辑部主任顾曾。顾曾巫岁左右,戴一副金丝眼镜,颧骨高,眼窝深,一看就知道是南方人,他是李丁山多年的好友之一。

  顾曾对夏想的态度客套中带着疏远的距离感,夏想也不以为意,收好胶卷和照片后,就告辞离去。他现在没有必要和顾曾去拉近关系,需要的时候,李丁山肯定会慢慢为他引荐一些媒体关系,现在他要是玄意去结交媒体朋友,不但会弄巧成拙,还会让李丁山不满。

  顾曾在三楼,他下到一楼去找杜同国,正好杜同国网从外面采访回来,听说是夏想找他,非常热情地请他到会客间。

  燕省晚报新成立不久。办公条件很一般,会客间也就是在走廊里隔出一间狭长的房间,摆了几个沙发和茶几,就成了临时接待客人的场所。

  杜同国和杜双林长的还真有几分相像,夏想一眼就认出了他是杜双林的儿子。杜同国显然已经知道了夏想在他进入燕省晚报的过程中,所起的帮助作用,而且他也从和他一起进入报社的几个记者的待遇比较上,知道了他得到了照顾,一心想要从事新闻工作的他,对夏想就充满了感激。

  既然无法直接感谢李丁山,他就把一堆感谢的话都说给夏想听。

  杜同国和夏想年纪相仿。自然有共同话题,聊得十分投机。杜同国就提出要请夏想吃饭。夏想已经和高海约好见面,自然就婉拒了他。离开报社,他想了想,就又给李红江打了一个电话。

  李红江自从上次在佳家超市工地现场,想当然地认为曹局长和冯旭光有什么关系,就主动开工,以十分的热情投入到了佳家超市的建设之中。佳家超市顺利完工并且交付使用之后,他也就到另一个项目去当负责人。

  原本以为他上次会给曹局长留下印象,没想到后来几次开会,他特意寻个机会和曹局长说了几句话,曹局长淡淡地应付着,显然并不知道他是谁,让他大失所望。心里琢磨是不是上一次做得不够好,没有让曹局长记住。

  可惜的是,后来他一直没有找到在曹局长面前露面表现的机会,眼见升官无望,就只好在工地苦巴巴地熬日子,数着手指头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走出头之日。他当上一分公司经理也有两三年了,既不挪挪地方,也升不上去,情况不太妙呀。

  电话响的时候,李红江正戴着安全帽,在斥几名违章操作的工人,天气热,心情不好,自然火气就大,从嘴里冒出来的话就是一连串的脏字。骂完之后,他还懊恼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天天跟你们一起混,现在也是张口爹闭口娘了。都别愣着了,都他娘的快去干活,要走出了事故,都滚你娘的蛋!”

  几个工人显然不将李红江的发火当成一回事,立雷一哄而散,还有两个胆大的留下来,嬉皮笑脸地冲他要烟抽,惹得他抬脚要踢,不料那两个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一溜儿烟跑得没影了,让他哭笑不得,狠狠地朝地上啐厂一,才觉得多少解了点气。手机一直响,响得他有些烦躁,就看也没看地按下接听键:“谁呀,大热的天,打个没完,不怕把我的爆了?”

  “李经理,火毛这么大,是不是网骂了工人一通?”

  李红江吓了一跳,这人是谁,怎么一下子就说中了,他东张西望一番,没发现有人在偷窥,就又问,“算你猜对了,你到底是谁,有事快说。”

  “上一次在佳家超市工地一别,一转眼就有两个月了吧?李经理有没有升官发财?”

  李红江愣了片玄,突然醒悟过来,惊喜地叫了起来:“夏想?哎呀,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老弟,怎么想起我来了?别提了,现在我还在工地上盯着,还是比包工头强不了多少的芝麻绿豆官!”话说得热情,其实他心中对夏想未必没有怨气。心说当时卖了你这么大的一个面子,你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也太不够朋友了。

  夏想不用猜也能知道李红江肯定不太满意,也清楚他想要升官的迫切心理,就抛出了一个足够大的诱饵:“其实在建筑行业也是大有可为的,你要是信我的话,李经理。我不会忘了你的情义。晚上有没有时间,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是谁?市政府秘书长!”

  放下电话,李红江满脸通红,好象喝醉了酒一样,走路都有点头重脚轻的感觉。他原地转了两圈。确定是在清醒状态之下,并没有做梦,才揉揉脸,嘿嘿地笑了几声。自言自语地说道:“想不到我李红江也终于时来运转了,政府秘书长?虽然比曹局长的官小一点,但权力也不小,发达了!”

  现在距离晚上和高海见面的时间,还有两三个小时,夏想站在人来人往的燕市的大街上,犹豫着要不要给肖佳打一斤,电话,他正站在一个繁华的个字路口,自西向东方向是红灯,却有一辆崭新的没上牌照的奥迪车牛气冲天地闯了红灯!

  正在路中间值勤的交警见状心中有气,这么明目张胆地闯红灯,显然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又不是军车,嚣张什么?他上前拦住奥迫,敬了个礼,然后礼貌地请对方出示驾驶证。

  夏想离得不远,场中的情形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奥迫车打开车窗,从里面探出一张怒容满面的脸,他双眼红赤,眼神飘忽,显然是喝醉了酒。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交警,威胁说道:“滚一边去,睁大眼睛看清楚,谁的车都敢拦,不想干了是不是?”

  交警还真没认出他是谁,也难怪,他又不是常上新闻的省市主要领导,谁能认出他?交警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同志,请出示你的驾照,请下车接受检查,你酒后驾车,按照规定”

  “规定是我定的,你知道个屁!”车里的人大怒,突然一张口就吐出一口痰,正中交警的脸上,他还不解恨,盯着交警的警号,“我记住你了,连我的车也敢拦。你等着,要是三天之内你还丢不了工作,我的武字到着写!”

脚油门,开车扬长而有  高成松的第一秘书武沛勇?

  夏想认出了车中的人。正是倚仗高成松的权势,在燕省横行霸道、呼风唤雨的武沛勇!他的嚣张和蛮横在燕省的政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人甚至包括一些副省长都对他敢怒不敢言,就是因为高成松明知武沛勇为非作歹,也是不遗余力地袒护他,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一年之后,武沛勇就被高成松扶到了省交通厅厅长的个子,上任交通厅厅长之后,武沛勇以权谋私,大肆敛财,举报信雪花一样飞向省纪委,却都被高成松强行压下。

  两年后,在高成松倒台前夕,武沛勇终于被中纪委拿下,最终判处死刑,很快就被处决。燕省上层的人都这样形容武沛勇的一生:他用三年时间,走过别人三十年的路。他用五年时间,走完别人一生的路。意思是,武沛勇从担任高成松秘书以来,三年时间就爬上了厅级干部的高个。当了两年的厅长就被处死,死时年仅召岁,一生,被他在五年内挥霍一空。

  以前只是听闻武沛勇的嚣张,今日亲眼一见,夏想算是大开了眼界,身为省委书记的秘书,竟然当街吐了交警一口,飞扬跋扈到了如此程度,只能用不可一世来形容。

  夏想暗暗冷笑,果然是上行下效,有什么样的书记,就有什么样的秘书,从武沛勇的素质就可以看出来高成松的水平,武沛勇其罪当诛,高成松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交警呆立半晌,脸上有委屈才不平,还有伤心和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刚才他已经看到了汽车的副驾驶座上扔到一堆特别通行证,也知道对方来头不小。但来头再大。也不能闯了红灯还吐人一脸,简直就是不把人当人!他愤愤不平。掏出纸巾擦干了脸,心想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不干了,受他娘的这种鸟气,不就是一个破交警,谁还当宝贝不成?

  人流来往匆忙,月才的一幕并没有几人留意,就算看的人又能怎样?不过是摇头叹息,暗骂一句特权阶层,同情一下交警。复想也是叹了一口气,正准备离开。忽然愣住,才发现测才的交警竟然是他认识的一个人何明。

  上次在楚风楼和几个小混混起冲突,曹殊慧打电话叫来几个人,有刑警孙安,民警历飞和交警何明,三个人都给夏想留下了深剪的印象小刚才他只注意到车内的武沛勇,现在才认出来原来交警是何明。

  夏想对何明的印象还不错。既然遇上了,就打算向前安慰他几句。还没迈步,就见何明突然怒气冲冲地来到斑马线前;冲一辆压着斑马线的汽车大吼:“你怎么停的车?知不知道压着线了?请出示驾照,靠边停车!”

  正有气没处撒,有人撞到枪口上,不收拾才怪。夏想一见不由苦笑起来,压着斑马线停车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连若菡。

  连若菡听话地将车靠边停好。有一辆捷达车也紧跟在她慨停在了路边。

  何明更是怒不可遏,换着捷达车的玻璃:“你怎么回事?谁让你跟来的?是不是想主动挨罚?”

  连若菡下了车。先是朝一旁的夏想看了一眼,让夏想心里一惊,立玄明白过来,原来她一直在暗中跟踪他,只好摇头笑笑。连若菡却不笑,扭头对何明说道:“交警同志,后面这辆车一路上一直跟着我,有几次还故意挤我。为了维持交通安全,我建议你对他进行处罚。”

  “该罚谁由我说了算,用不着你说话何明虽然也被连若菡的漂亮震惊得微微一愣,但心中的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也就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罚款二百元,扣三分,驾照拿来!”

  连若菡站着没动,冷眼看着后面的捷达。捷达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个万岁左右的年轻人,他穿着十分普通,样子也说不上有多出色,其一般人强上那么一点,不过从他的脸型上还是可以依稀看出,他是南方人。

他笑吟吟地来到何明面并:“交警同志,都怪我,不怪这位小姐!是我一路上一直追她,她被追得急,才不小心压了线。再说压线这样的事情,可大可小,放她一马,交个朋友  开辆捷达就想套近乎交朋友,何明刚才受了气。现在心中多少有点不平衡,就斜着眼睛看了看年轻人,轻蔑地说道:“你说可大可小就可大可小了?车祸猛于虎,懂不懂?压线是小事,那是不是撞了人才是大事?所有的重大车祸,都是因为司机大意疏忽造成的。要是都和你一样想,那还要斑马线有什么用?。

年轻人被记的皱了皱眉,不过还是保持着微笑,从身上拿出一张名片:“交个朋友,你不吃亏,给我个面子,以后我也给你面子何明不接名片,低头要开罚单:“少废话,接受处罚吧。还有你,违章停车,也是罚二百扣三分,驾照都拿来  “一点也不给面子?”年轻人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拿出手机,“你是三大队的吧?你们队长叫什么来着,我想想算了,直接打给你们局长吧。”

  何明心中更气了,怎么着,网来了一个一口吐到脸上的货色,现在又来一个口气大到没边的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大神小神都让他遇到了?他犟劲上来。不管了,管他谁是谁,先开了罚单再说,大不了换个地方,不信还真出不了这口气!

  正要落笔。忽然听到耳边有人喊道:“何哥。原来是你,我说怎么这么面熟,这么威凡,”

  何明回头一看,想了一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小夏夏想,曹殊慧的男朋友你怎么在这里?”

  夏想汗颜。就上次见了一面,还真被当成了曹殊慧的男朋友?他笑了笑,用手指了指连若菡:“她是殊慧的好朋友,从京城来,刚才一直给我当司机,一不小心走丢了,我正找不到她,没想到被你逮个正着。

  上次夏想以一对三,给何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也觉得夏想是斤,可交的朋友,又听他说连若菡是曹殊慧的朋友,知道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了,就说:“那好,反正就走过了线一点点,下次注意就走了。不过连若菡可以放过,后面的人就没有好运气了,他冲捷达车主一伸手,“你在关键路口阻碍交通,快拿来驾照?”

  交警让你停车,你停下就没事。他不让你停。你停下,就叫关键路口阻碍交通。夏想心道,随着私家车的增多,交警的权力越来越大,再后来为了创收,甚至还故意设置陷阱,诱人上当,在宽阔无人的大道上设置限速的公里。然后躲在路边查超速,一查一个准,一天下来收入几万元都不成问题。后来还有其他路政部门想出了更高明的办法,钓鱼式执法,雇人当托,以搭车的名义上车,然后扔车拨钥匙,诬赖车主非法运营,以收取罚款,让整个世界都为之感叹。这种赚钱的方法,真聪明!

  夏想眼尖。一眼就看见捷达车主手中拿的名片。上面没有任何头衔,只有中间一个名字,还是手写签名,尽管写的有点龙飞凤舞,但他还是看清了上面三个字写的是:高建远!

  省委书记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夏想几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眼前这位长相普通,穿着普通,开着一辆普通捷达汽车的人,难道真是燕省第一公子高建远?比起刚才武沛勇华丽而嚣张的出场,高建远可谓低调太多了,让人根本无法和省委书记的公子联系在一起。

  但他剪意隐藏的气势,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镇定,伪装的低调,以及带有南方人特征的脸型,让夏想确信他就是高成松的儿子高建远!

  没想到呀没想到,他一直期待高建远浮出水面的那一天,还特意在佳家超市设了一个局,就等他开口索要股份,,任夏想再聪明再有计谋,也没有预料到会在这样的一个情形下,和高建远不期而遇,看他目光中流露出来热烈之意,显然,他是一路被连若菡吸引过来的。

  见何明还有意拿高建远开刀,夏想知道,高建远装低调玩普通,但绝不是好惹的人。他可以装得彬彬有礼,但他骨子里的傲气和背后巨大的权势一旦迸发出来,可不是何明一个小卜的交警能够抵挡的!

  他见高建远脸色不善,正要伸电话,就笑眯眯地向前,一伸手从高建远手中拿过名片,假装看了一眼,然后热情地说道:“幸会,幸会,原来是高兄,上次聚会上匆匆见了高兄一面,也一直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甚是遗憾,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偶遇,真是三生有幸高兄不记得我了?”

  记忆中,高建远虽然仗着高成松的权势,肆意捞钱,插手各个行业,但他本人并不是蛮干之人,而且毕业于英国某大学,为人十分低调藏拙,据说也十分狡猾,后来高成松事发之后。潜逃到了国外,一直没有被抓捕归案。

  既然是毕业于以仲士风度著称的英国大学,他本人又喜欢低调,不以省委书记的公子自居,要么万蹦,玄虚要么就是想保持神秘,不管哪一种,夏想认为焦四定坏有一种伸士情结,从他一路追连若菡到这里,在何明的一直紧逼下,还保持着矜持的笑容就可以看出,他伪装的伸士风度正是为了显示他高贵的出身和内心的傲慢。

  傲慢不仅仅可以表现为嚣张和不可一世。也可以表现为淡定从容的风度,居高临下的微笑,以及一切尽在掌握的自信。

  以高建远的身份,肯定经常参加各种聚会,也肯定可以遇到许多想结识他的人,所以对夏想的热情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要是在其他场合,他才懒得理会形形色色想要接近他的人,但今天却不同,一是他知道夏想认识眼前的交警,虽然他搞定何明只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情,但要自己出面,总没有被人端着主动替他解决的感觉好,二是夏想认识连若菡,他正愁没有机会接近连若菡,认识了夏想不就等于有机会认识连若菡了吗?所以他也立宏表现出了足够的热情:“想起来了,上一次在康庄要不就是碧海,见过一面,不过实在抱歉,当时喝多了,没记住你的尊姓大名”

  夏想心中暗笑,高建远也是一斤,妙人,不出他所料,反应够快,他忙自报家门:“我叫夏想,高兄贵人多忘事,记不住也正常。又转身对何明笑道,“都是自己人何明,给我一个面子,这件事就算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叫上殊冀一起,怎么样?”

  何明不给夏想面子也得给曹殊慧面子,听夏想话也说到了,也不好意思再开罚单,摇摇头说道:“既然都线只,就算了。卜夏,你也别怪我刚才发火,实在是憋了一口气?

  夏想就将刚才何明遇到的事情一说,感慨说道:“什么人这么不可一世,听他的口气。好象在整个燕省都可以横行霸道一样。对了何哥,你看到车里有什么通行证之类的,知道他姓什么不?”

  夏想是故意引何明说出武沛勇,就想看看高建远的反应。

  何明一提这事就又骂道:“妈的,里面有几张特别通行证。谁让他的车不上牌照,真要上了省委的牌照,我吃饱撑的我去拦他?听他说好象是姓武,具体是哪一位大神,我也不认识,反正不是省委书记和省长的儿子,不管他是谁,大街上吐人一脸,就叫没素质!”

  “这人的素质还真成问题!”高建远只发表了一句看法,没有对武沛勇的嚣张表露任何的个人情绪,就岔开了话题夏,这位小小姐可否介绍认识一下?”

  连若菡不等夏想开口。一步上前挽住夏想的胳膊,一脸浅笑:“高建远是吧?我叫连若菡。是夏想的女朋友,很高兴认识你。”

  高建远脸色不变。但眼神中明显闪过一丝失望,不过他还是十分伸士微微一弯腰:“你好连小姐,鄙人姓高名建远,毕业于英国的大学,能与貌若天仙的你结识,实在荣幸。”

  夏想被连若菡轻轻抱住胳膊,他穿着短袖上衣,连若菡也是露着小臂,二人胳膊直接接触。有一股异样的滑腻的感觉,可惜的是,夏想是身在福中却无心消受,连若菡可是把他害苦了?

  平白给他树立了一个省委书记的公子的情敌不说,还当着何明的面自称是他的女朋友。何明可是曹殊慧的死党,要是传到曹殊慧的耳中,小丫头到是好哄,也相信他,米董可是一个能闹腾的主儿,唯恐天下不乱,不定会想出什么花招来折腾。

  夏想网要开口说话。然后觉得胳膊内侧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差点没疼得他叫出声来。居然是连若菡拧他!他顿时想起上次在坝县肖佳的手段,不由苦笑,是不是女人天生就会拧人,而且还用指甲尖拧住胳膊内侧的肉,轻轻一转,那叫一个疼!

  连若菡轻轻俯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你敢乱说,我就敢乱来,你信不信?让你当今挡箭牌怎么了小气鬼!”

  挡箭牌?高建远不是箭,而是大炮好不好?夏想心想连若菡不知道高建远是谁,他却是心知肚明,知道在燕省没人动得了他,别说他现在只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就是是省长的秘书,也惹不起燕省第一公子。

  最难消受美人恩,果然是至理名言。

  但事已至此,他还真不好说些什么,只好憨厚地笑笑。

  告别的时候,高建远在他的名片上写了一个手机号,又郑重其事地提出要请夏想和连若菡吃饭。结果又是连若菡出面,没有商量余地的一口回绝,让夏想无比郁闷,一个大好的可以接近高建远的机会,就被她无情地给抹杀了。

  高建远一毒,夏想有点受不了何明古怪的目光,又不好解释什么,只好挥手告辞。夏想开车,连若菡偷懒坐在副驾驶上,却不说话。没走多远,夏想将车停在一处停车场,不满地说道:“连若菡小姐,拜托你以后不要任性好不好?你想拒绝高建远,可以有一千种方法,为什么偏偏要拿我当靶子?”

  连若菡笑了笑:“怎么了鬼?知道他是高成松的儿子,就怕了?你既然怕他,为什么不怕我?”

这话说得有够无赖。夏想无奈地一笑:“既然你知道他是谁,想必他能查出你是谁,你们神仙打架,关我何事?我是县委书记的秘书”小的副科级干部,还没有芝麻绿豆大  连若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实话告诉你,夏想,高建远想毁你,还得费点周折,我要是想毁你一句话的事情!”

夏想也被连若菡若无其事的态度激怒了,想起和她非敌非友的关系,想起她始终不远不近的态度,怒道:“我在你眼里,虽然渺小得斗不过你的一根手指。但我也要告诉你,我也不是你随意捏来捏去的泥人,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你有本事就把我拿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后  汉想一若菡反而展颜一笑。柔声细语地说道:“织一直沉稳有度,不会发火,没想到,也哼哼血性的时候。好吧,谢谢你刚才替我出头,总可以了吧?”见夏想还不说话,她笑得更开心了,“一个大男人居然和女人一样小心眼,真是少见!算了,我知道你有事要忙,晚上我去找誓丫头,今天的事情我会向她解释的。”

  夏想其实也不是故意和连若菡生气,而是不想总被她牵着走,毕竟他并不清楚她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尽管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恶意,说起来他也没有什么好被人家算计的但她毕竟来历不明,不定牵涉到哪一方面的利益,所以不得不谨慎从事。

  和她生气,也是一种试探。

连若菡走后,他又给李红江打了一个电话,让他订好饭店。李红江说早就订好了的点,在大宅门3旧室,就等他一声招呼,他立即赶到。夏想对李红江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就和李红江约好,先见一  大宅门位于安定路高架桥下面,个置虽然一般,但生意还算红火,是正宗的京味饭店,既有地道的烤鸭,又有京味酱爆肉、玻璃肉球、豆瓣鱼等京味名吃。在燕市独树一帜。夏想赶到的时候,李红江正从门口迎了出来:“夏秘书来了,赶巧,我也网到。”

  其实夏想早就看到李红江坐在大厅里等着,现在假装和他同时赶来出来迎接,也算有心了,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认定他还算一斤,值得一交的朋友。

  二人来到包间。先要了一壶茶,夏想也就不再绕弯。开门见山地问道:“李经理有没有听说过南方一建?”

  李红江自从知道了夏想是县委书记的秘书,现在已经是副科级干部后。心中对夏想的尊敬和热络又多了几分。他是省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省二建是处级单个,一分公司的头,也是科级。他比夏想大了十来岁,又热衷于升官,自然清楚官场中的门道,身为县委书记的秘书,从基层干起,这是典型的大有前途的干部类型,不象他,虽然也算科级,但只是企业的级别小与党政机关的级别还是不能相比。

  而且他也清楚夏想是局长千金的男朋友,局长千金的男友没有跟在曹局长身边。却和一个县委书记下到县里,不是下去锻练增加资历又是什么?在他看来,夏想背景够深,路子够广,身后有县委书记,有省局局长,现在又要介绍市政府秘书长和他认识,他年纪不大,怎么县、市、省三级都有后台?

李红江既羡慕又兴奋,为他能结识夏想这样的一个朋友而感到庆幸  “听说过。一家不入流的小公司,一没技术二没资金三没资质,不值一提。

  南方一建也曾我过省二建,要求挂靠,却被二建拒绝。李江红也算二建的中层领导,也和南方一建的人接触过,对他们一无是处的公司没有一点好印象。

  夏想却想,正是被燕省大大小小的建筑公司轻视并且拒绝的南方一建,后来得势之后,对燕省的所有建筑公司采用打压、拉拢和收购的方式,生生挤垮了几个家公司,给燕省的建筑业造成了一场不小的地震。

  任何一家大型公司在真正做大之前,都没有气吞山河的气势,就象微软当年也不过是一家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公司,曾经被许多人看不上眼。现在的南方一建还非常弱小,正一心想借挂靠或者转承包,在燕省的建筑业中分一杯羹吃,正处在四处找食的低级阶段。有奶就是娘,他们目前的要求很简单,就是从大建筑公司的手中。再承包一些小工程,能够养活他们从南方带来的几百号人就行。

  将损失降低到最小,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恶性肿瘤长大之前,将其抚杀在摇篮中。夏想当然不是想把南方一建彻底赶出燕省市场,那样不现实也不可能做到。南方一建既然来了,就是看中了高成松老婆景晓影的关系,在南方一建还没有被逼得走投无路、孤注一掷的时候,何不把他们拉拢过来?采用温水煮青蛙的方法,分给他们工程做,让他们小工程不断,大工程又抓不住,牢牢掌握住主动权。

  但夏想也清楚,他的想法也不能完全告诉李红江,只能采取真假各半的方法,让李红江听从他的建议,慢慢拉拢分化南方一建,不让他们有实力有机会和有时间壮大。

  “是呀,南方一建确实实力不行,不过他们带来的南方工人,手巧,干活认真,又肯吃苦,李经理手中的工程要是忙不过来,可以适当地照顾一下他们。也算交个朋友。”夏想说的也是实情,南方工人比较能吃苦,活儿也做得好,尤其是装修工程比北方工人强上一些。

  李红江听出了话外之音:“南方一建是夏秘书的关系?怎么不早说,只要你开了口。我在电业局、工商局有好几个工程,都是另外找的施工队,你说一声,再进去几百人没有问题,分他们一栋楼,大概五百万的工程,够不够?”

  劝万还是有点少,夏想是学建筑出身,他也知道电业局的四栋高层,单栋造价都在一千万以上,工商局的工商大楼。预算也不下于四万。电业局和工商局都是有钱的单个,工程款都不成问题,只要关系到了,不存在压款现象。李红江张口说出坠0万,还是打了不少埋伏。

夏想就笑。不说话,抿了一小口茶:“李经理是哪所大学毕业  “建筑学院呀。夏秘书怎么问起这个?”李红江一下子没明白过来,愣了一愣。突然就一拍脑门,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这记性,忘了夏秘书也是建筑学院毕业的,原来我们还是校友。这话说的,校友就是同学,同学就是最铁的三种关系之一,就凭这个关系,我分心万的工程给你,怎么样?”

“不是给我,是给南方一建。”夏想满意地笑了”李经理,我刚从坝县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去见曹伯  ,“。…两天就去毋他六对了,有件事情我想提前给你透个底心能很快就不在城建局的位子上了”

  李红江见达到了夏想的满意,也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还暗骂自己的蠢,忘了夏想是学什么的了。对于曹永国调走的传闻,他也听到一二,所以一点也不吃惊:“我也听说了,传得挺厉害。说是要去测绘局,不过现在又没有动静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曹永国真要调走,夏想未来局长女婿的光环就会减弱许多,但让李红江依然心动的是夏想的沉稳,总给人一种深藏不露的感觉,就象他一打电话就提出要介绍自己认识市政府秘书长,就让他大吃一惊,总是在心里猜测,夏想背后到底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曹伯伯还是会调走,在城建局局长的位置上不会太久了,具体去哪里还不太好说,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会去测绘局,会高升夏想虽然还没有和曹永国见面,但今天和高海再次接触,从他嘴中了解到了陈风的另一面。知道曹永国上任燕甫的常务副市长,基本上已成定局,不会再有大的意外,否则省里肯定还会有其他风声传出。现在还没有动静,估计是各方面的势力正在妥协,正在准备出台最后的方案。

  不管路书记会向高成松做出什么让步,曹永国作为一个学者型的干部,和高成松又没有太直接的冲突,而且燕市的常务副市长眼下又是一个烫手山芋。市长陈风太强势,市委书记崔向又是省委常委,常务副市长虽然位置关键,大权在握,但也是受到制约太妾,不容易出政绩,反而容易落下不是。所以曹永国在目前的局势下,也没有太强有力的竞争者,高成松现在还压着不松口,不过是想再讨价还价罢了。

李红江顿时支起了耳朵,对曹永国的动向大感兴趣:“曹局长会到哪里高就?大家不是外人,给小小的透露一下  夏想就是要故意调足李红江的胃口,就是不说,却说了另一件更让他兴奋的事情:“我估计曹伯伯既然要高升一步,他离开城建局前,说不定会向下属的几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提出调整中层干部的方案。

  官场上是捧高不捧低,要是曹永国调到测绘局,他临走前提出调整方案,等他一走。多半会人走茶凉,没人照办。但如果他高升,就算离开了建筑行业。但真要成了歹委常委、常务副市长,等于是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副省级的门槛,官场中人,谁都有长远目光,互相捧场的事情都会做,他要是特意点出几个人名,城建局下属几大建筑公司的总经理们,包括下一任局长,就算不会全盘照办,也会办化七八八。

  李红江双眼放光,象喝醉了酒一样站起来:“夏秘书,夏老弟,我就托大叫你一声老弟,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对朋友真诚,对兄弟真心。今天我就认了你这斤,老弟。

  以后不敢说刀工火海,但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我要是不替你办到,我就是的上爬的那个”他中指前伸,其他四指向下,做出一斤,王八的手势。

  李红江的表态夏想可以理解,说实话,在建筑公司混久了,不管是分公司经理还是大公司总经理,都有粗鲁的一面。他曾亲眼见过二建公司的总经理在开会的时候,脱下鞋,一只脚在地上,一只脚在椅子上,还唾沫横飞地讲话,号召大家要文明施工。分公司经理就更不用提了,天天在工的上转悠,起工人来,张口闭口就是骂娘,脏话说得比工人还利索。

夏想一伸开李红江的手,骂笑:“你当今王八有什么用,又不能吃?我不相信你,还跟你说这些,还向你介绍高秘书长认识?还不是上一次在佳家超市地,我就看你老哥对眼,是伞能够托付的朋  “说对了。我李红江就是够朋友,别的不敢说,只要认准了朋友,绝对不含糊他端起一杯茶,“来,老弟。以茶代酒,喝了这茶,以后就是知心朋友,你帮我,我帮你,谁有困难不帮,谁就是王八蛋”。

  夏想和李红江喝了茶,又说笑了几句,才说:“这样,李哥,我介绍你给高秘书长认识,你只管听,少说多做,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相信我不?。

  “信,谁不信谁是小狗!”李红江一拍大腿,心里美滋滋的,认为他上一次当机立断决定给佳家超市开工,是他平生所做出的最英明最伟大的决定。他看了看手上的表,“几点去接高秘书长?我的车是一辆捷达,档次不高。会不会太寒酸了?”

没车是不行呀。这个问题夏想到是疏忽了,想了一想,还是又给高海去了个电话请示一下,熟归熟,礼节要到了,毕竟高海也是有身份的  高海荐了哈哈一笑:“我当什么大事,这点小事也用得着麻烦?说地方,我让司机送我去,你们等着就行了他知道夏想肯定还要客气,就又用不容置疑地口气强调,“再跟我来虚的,我到了山那里告你的状!”

  听夏想说不用去接高海,李红江就更加断定夏想和高海二人关系匪浅,只有关系熟悉到一定程度,才会说话这么随意,他就试探着问:“你和高秘书长。是怎么认识的?方便透露一下不?”

  夏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说:“高秘书长是李书记的老同学。

  李红江点点头,露出了心领袖会的笑容。夏想是李书记的秘书,肯定是他最信任的人。高秘书长是李书记的老同学,老同学的含义很丰富,能以老同学相称,又都在官场上,其中的关系就非同一般了。

  晚上七点多。高海来到。当然夏想和李红江也没有傻坐在包间里死等,二人算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到了门口迎接。高海也没让司机上楼,简单和李红江寒喧几句,就一起进了包间入座。

  为夏想介绍的原因,高海对李红江还算客与,说话很官浴,及有打官腔,李红江很高兴,接连敬了高海好几杯酒。高海喝了两杯,也算是给足了他面子。李红江一高兴就爱喝酒,就又和夏想多喝了几杯,夏想也知道他是为了显示他们二人关系密切,也是来者不拒,二人喝了个不亦乐乎。

  受夏想二人感染,高海也慢慢放开了酒量,三人一会儿就消灭了两瓶剑南春。酒到酣处,高海也就卸掉了秘书长的面具,拍着夏想的肩膀,说道:“小夏,你是丁山的福将,可惜不能帮我。要不也能成为我的福将。跟我说实话,今天介绍小李给我认识,有什么打算?别跟高叔叔客气,跟我客气。就是非要在我和丁山之间分出远近来。”

夏想也有了五分醉意,不过头脑还十分清醒。他用手一指李红江:“李经理是我校友。我和他也算是一见如故,聊的十分投机,成了好朋我跟我讲起城中村改造的事悚,说到了杜村有组织地对抗拆迁的问题,李哥告诉我。他正好有斤小亲戚在杜村,还算有点威望,知道组织者背后有人撑腰。有人出钱出力,就是为了报复市政府  高海大怒:“什么人这么大胆,哪家单个的?”

  夏想笑笑,端过一杯茶放到高海手中:“高叔叔不要生气,躲在背后给杜村人出谋划策的是南方一建。”

“南方一建?”高海皱起了眉头,他当然听说过南方一建,也知道南方一建想要承接城中村改造的工程,被陈风否决了。一家外地来的不入流的建筑公司。接不到程就敢组织人对抗政府,太胆大包天了,他将杯中水一口喝干,“查,我向陈市长汇报一下。一查到底  “高叔叔有没有兴趣听听我的看法?”夏想心想。要是能和南方一建硬干,他也犯不着再拉拢李红江过来,采用钝刀子割肉的方法,将南方一建的成长抚杀在摇篮里。

  燕市乃至燕省的建筑业市场很大,一家二建公司不够,再找一家三建公司,两家省级大型建筑公司,都从大肉锅中分一杯汤给南方一建,现在还弱小的南方一建肯定忙得不亦乐乎,数钱数到手抽筋,有钱赚再忙得四脚朝天,雄心壮志还有将公司做大做强的梦想,就会被源源不断的琐事消磨殆尽。到时再让李红江加把劲,将南方一建的几个头头分化。将他们几百人队伍打散,安插到二建的各个分公司,留在燕市一部分。有外省的工程的时候,再带走一部分;用不了多久,南方一建就会名存实亡,成为燕省建筑公司的附属品。

  但南方一建有高成松老婆景晓影的关系的内幕。他又不能对高海明说,否则以陈风的性格,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故。他见高海点点头,表示愿意听他说说,就故作神秘地说道:“南方一建虽然没有资质,公司又小。手段有点阴暗,但他们的工人手艺还是不错的,又肯吃苦,手下又出活,所以如果将他们完全赶出燕省,不但要费些周折,还给人留下燕市不能容忍外来企业的不好印象。李经理在建筑行业摸打滚爬好多年,他想出来一个好办法,既能解决杜村的问题,又能让南方一建老实。

  高海听了大为心动,燕市大兴工程,大举改造城中村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改善城市形象,提升城市品味,给前来投资的客商留下良好的印象。夏想说的也对,如果用行政手段强行将南方一建赶出燕市的市场,岂不是与城中村改造的目的不符?其实市政府也是欢迎良性竞争的,也不愿意大费周章地和一家公司作对,确实有损政府形象。既然有人主动出面为政府排忧解难,他怎么会不欢迎?

高海饶有兴趣她看了李红江一眼:小李,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出来,为政府排忧解难的单位,政府是不会忘记的  李红江陪着笑,看了夏想一眼:“其实主意是夏秘书和我一起商量出来的,我这个人办点具体的事情还成,要是说事的话,不如夏秘书说得清楚,就请他代劳,好不好?”

  高海算是明白过来了,夏想说是李红江的主意,其实是给李红江面子,根本就是他自己的主意。他想起自己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杜村的事情,其实重点还在史洁和民族街的改造上,没想到,夏想还上了心,一心帮他。还将功劳推给别人,这份情义就算是看在李丁山的面子上,也是沉甸甸的,高海就心中有些触动。

  夏想对他并无所求还尽心尽力地帮他,又假借李红江的口说出来,聪明人不需要把事情说得太直白,太明显,他清楚夏想是不想让他承情,又同时拉李红江一把。高海心中有数,夏想不想是不想,他要是真的坦然受之,不记从愁的好,就是做人上的失败。一个人做人都失败了,当会有什么前途。

  要做官,先做人!

  夏想冲李红江点点头。好象很不情愿地说道:“好吧,我就替你受累了,可要记上一笔。欠我一顿好酒!”然后又看向高海,“高叔叔,我就这么一说。你就这么一听,说完听完,事情就过去了,反正大家都喝了不少,醉话也好,胡话也好,也许都记不住。”

  高海知道夏想的意思。叹了一口气:“算了,我也不强求你了,在我面前你还是放不开。太谨慎。以后慢慢你就知道了,我高海也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总有一天我会不在官场了,但作为一个朋友,却比官职要更长久。”

  夏想重重地点点头,就将他想让李红江出面,以二建公司的名义将南方一建拉拢过来,然后逐步分化,慢慢吞食掉,将南方一建完全消化掉,最后成为燕省建筑公司的附属公司,既能留住南方一建的工人,又能掌握南方一建的经济命脉,可谓一举两得,等等想法,和盘托出。

  有了饭吃。有了活干。南方一建也没空闹事,也没心思折腾,如果眼前有四万,这也是人类共有的只顾眼前利益的心理。

  高海了听了半晌没有说话,眯起眼睛,只是一杯又一杯地喝茶。喝了差不多有一壶茶。他才睁开眼睛,说道:“好办法小李可以着手去做,有什么困难没有?”

  李红江虽然在工地上呆久了,脾气有点急,但他也不是愣头青小伙子,忙道:“没有,夏秘书说了,省二建虽然是省里的单位,但这些年来也接了不少燕市的工程,其实都是一家人。”

  高海就笑着问夏想:“你肯定有什么想法,说来听听,不说的话,我就当真的没有什么困难了。”

  夏想就笑:“反正我也喝多了,就趁着酒劲说一句,高叔叔,李经理是二建一分公司的经理,他只能代表一分公司去拉拢南方一建,一分公司听起来好象排场小了点”

  高海明白夏想的意思:小李当上分公司经理也有好几年了吧?二建公司的总经理是赵畅通吧?我和他也有些交情,能说上话”

  八月的燕市比起坝县。可是炎热多了。即使到了晚上点,依然是热浪滚滚。不见丝毫凉意。送走高海,李红江站在大宅门门口,心中的热火比起燕市的气温。可是高了太多。他看了看身旁的夏想,恨不得说一些掏心窝的话,表示一下内心的激动和感谢,不过看到夏想淡淡的表情和若有若无的笑容,年言万语只化成两个字:“谢谢!”

  夏想摆摆手:“客气什么,以后我有事找你帮忙,我不但不说谢谢,还会理直气壮要你出钱出力,跑前跑后,一点也不把你当外人。”

  李红江嘿嘿地笑了起来:“行,中,没问题!”

  告别李红江之后。夏想一个人慢慢行走在燕市的夜色之中。处处灯红酒绿,到处是欢声笑语,大街上擦身而过的,有恋爱中的男女,有摇摇晃晃的醉汉,还有打扮暴露乱抛媚眼的生意女子,他突然产生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川”

  想起后世曾经陪伴他三年的最后一个女友卫辛,想起他结交唯一的知心好友萧伍。想起为了替萧伍还债而当坐台小姐的凤美美,再次获得新生之后,前尘往事。虽然历历在目,但举目四望,人海茫茫,今生能不能与他们再次相遇,还是未知!

  夏想一连拒绝了好几个风尘女郎的热情,他今天喝了不少酒,年轻的身体因为夜色的原因。也有些冲动,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肖佳。他迷恋她什么。难道仅仅是她青春可人的,还是一夜贪欢的欢愉?他始终感觉,肖佳对他来说,象雾象云又象风,既,真实,又迷糊,总是看不清她的真面目。猜不透她内心的真实想法。而肖佳又看重他什么?看重他可以依赖。看重他有前途,还是仅仅是因为当时她需要男人的安慰,渴望男人带来的安全感?

  夏想头疼欲裂。想不明白肖佳,也弄不清楚自己对她的感情。

  他摸出手机,正要打电话给她,却意外地发现手机没电了。他摇头一笑,真是一斤,无奈的不巧。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宾馆睡觉。

  回到宾馆时已经差不多晚上十点了,他见连若菡的房门紧闭,也不知道她回来没有,就算回来估计也早就进入了梦乡,他也就没有再多想,回到房间洗了澡。悦了衣服,酒劲上涌,网一躺下就进入了梦乡。

  小睡得香时,忽然听到有人咚咚敲门。夏想宿酒未醒,缘甘绷糊只穿了一个内裤就去开门?网一拉开门,就有一具火热滚烫的躯体扑入怀中。同时耳边叫来一声惊呼:“救救我,夏想,快救救我。

对于一个酒劲未消的血气方网的小伙子来说,半夜醒来时往往是下身挺拔。这是一种正常的生理反应,夏想是正常的男人,当然也不可避免。况且他又是上身,下身仅穿了一条内裤,突然之间被温香软玉扑满怀。耳边又是怯生生的求救的声音,可以说是声情并茂的诱惑,此情此景,此时此刻,他只觉热血,一把将来人紧紧抱入怀中,二人紧紧贴在一起,胸贴胸小腹贴着小腹,只隔了一层衣物的东西。更是坚挺在顶在她丝绸材质的睡衣上连若菡几乎哭出声来:“都怪你,不早点回来!都怪你,让蟑螂爬到了床上!都怪你,害我做了一个恶梦,”她象一个孤独无助的孩子投入了父母的怀抱一样,喃喃低语,声音中带着无助和悲伤,还有一丝惹人生怜的恐慌  她或许有一斤,不幸的童年,夏想脑海中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她表面上傲然清冷,其实也是为了掩饰内心深处的无助和哀怨。这一玄,连若菡撕下了所有的伪装,还原成一个力岁小女孩应有的柔弱和可怜!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夏想着清她双眼睁得大大的,眼神中流露出莫名的惶恐,一脸的惊惶失措,眼中还隐隐有泪光闪动,好一副楚楚可怜的孤苦无依的模样!

她穿着一件肉色的丝质睡衣,左肩上的带子滑到一边,露出了大半个肩膀,白得令人遐想。胸前的两个圆球因为挤压的缘故。紧贴在他的胸前。既弹性十足,又柔软可人。她头发散开,嘴唇微张,脸上的表情渴望爱护,渴望保护,渴望温暖的怀抱  夏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说道:“不怕,你能一人打三个坏人,还怕一个小小的蟑螂,再说蟑螂营养丰富,炒着吃也很可口。它再欺负你。我替你吃了它”。

  “讨厌,吃蟑螂,真恶心”。连若菡忍了一忍,还是没有笑出来,不过脸上的神情已经缓和了许多,“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一次自己出去玩,跑到了一家废弃的屋子里,进得去出不来,里面全是蟑螂,爬来爬去,还有的爬到了我的脚上,我吓得大哭,一直哭了两个小时才被爸爸救出去,,后来大病了一场,再后来。一见到蟑螂就怕得要死,老鼠、蛇我都不怕,就怕蟑螂”

  童年的心理创伤最难愈合,连若菡怕的不是蟑螂,其实是一种心理上的恐慌。她怕的还是自己童年的心理阴影。

  二人紧紧抱着,好象谁也没有意识到这种姿势有多暧昧,多过火!

  夏想一听连若菡说出她的心理问题,也想起了他的童年往事:“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我小时候见到狼都不怕。一人高的大狼狗也不咬我,我也敢逗它,几米长的蛇也敢捉,但我就怕四脚蛇。四脚蛇你知道不?就是和壁虎长得差不多,在田野里乱跑。跑得非常快,不咬人,也没毒。不过我一见四脚蛇就两脚发抖,知道为什么吗?”

连若菡显然被夏想的故事所吸引,慢慢镇静下来,她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我见过四脚蛇,一点也不吓人呀“是不吓人,我在旧岁之前也不一点不怕它。旧岁那年,有一次在地里玩。突然一只四脚蛇钻进了我的裤腿。顺着裤子向上爬,几下就爬到了大腿根。我隔着衣服捉住了它,却不敢松手,吓得大哭,旁边的小伙伴还嘲笑我,说我要是松手,四脚蛇就会咬掉我的”夏想忽然意识到不妥。他本是想转移连若菡的注意力。说说他的糗事,不一留神说到最后。才想起来后面的部分少儿不宜。就只好嘿嘿笑了两声,不说连若菡不解:“咬掉什么?你快说呀  “这个。不太好意思说夏想挠头。心想都说了大腿根了,还能咬什么?你不会真不知道吧?

  “快说。说话别说一半,大男人,吞吞吐吐的,真没劲。”

  “好吧。我说了,你别怪我实话实说?。夏想心想谁怕谁,我还不是怕你难为情,反正自己酒劲还没有消散,小伙伴笑我,说会咬我的小“啊连若菡突然惊醒过来,夏想嘴中所说的东西,她可以肯定没有被咬掉,因为现在它正昂首挺胸地顶在她的小腹之上,硬硬的,热热的。似乎在向她的身体宣告它的存在和进一步占领的意图。

  她又羞又急,猛地一把推开夏想,身子向后一退。正好靠在门上。她才又感觉到胸前的两片处女地因为过于挤压的原因,而被心近寻生疼,更是恼羞成怒,双年抱在胸前!,“夏想,你是本糊氓!我恨你!”想到自己长这么大,还没有被男人抱过,更没有被男人用那个东西顶过身体,她就恨不得杀了夏想。眼泪哗地就涌了出来。

  夏想被张信颖骂过小流氓,当然那是她冤枉他。现在又被连若菡骂成大流氓,说起来他也是冤枉的。他后退一步,看到连若蒋双手抱胸。一副被人欺负的羔羊模样,想笑却没有笑出来:“连若菡,我想有必要把才才的情形解释清楚。第一。是你主动敲门进来,主动投入我的怀抱。第二,我被你抱住,也只好反抱你一下,一是礼貌,二是为了安慰你。第三,男人的某全部位经常会不听招呼就会自动变化,有时候不太受大脑控制,再说在你进来之前,它就一直那个样子了,你抱住我之后,它多少受了点刺激。就一直没有下去,也不怪我,它不听我的话”

  “你还说,快穿上衣服再跟我说话,我恨死你了。”连若菡被夏想的话带动,眼睛不由自主地瞄上了某全部位,却发现夏想只穿了一条内裤,某处很不雅观地鼓起了帐蓬。更是羞红了脸,急忙闭上了眼睛。

  夏想无奈之下只好找了一个床单披上,他的衣服胡乱扔了一地,要穿的话太麻烦。连若菡睁开眼睛,脸上还是一脸怒容,她从另一张床上也扯下床单披在身上,愤愤不平的看了夏想一眼,盘着腿坐在对面的床上:“你真无耻,真流氓,真坏蛋。乘人之危,浑身上下散发出令人作呕的,你”

  “你骂参没有?。夏想忍无可忍,大怒。

  “没有,没有,就是没有”。连若菡发作起来,蛮不讲理的样子刁蛮凶悍,可爱之中又有一丝好斗的凶狠之意,“我就是要骂你,骂死,你。你能怎么样?你敢怎么样?”她怒目圆睁,眼神中有挑衅有威胁,还有一丝怒不可遏的失控。

  夏想被彻底激怒了,他一下站起来,恶狠狠地说道:“我警告你连若菡,不要太不讲理了!事情是你挑起来的,是你半夜三更来到我的房间。我好心好意安慰你反而落了不是。换来你一顿好骂!那好,现在请你离开我的房间,我自己愿意光着身子睡,也是我的自由!”

  连若菡也勃然大怒,“呼。地站起来,身上的床单掉了也不管:“夏想,你敢对我无礼,信不信我一个电话就可以断绝你的前途,让你一无所有”。

  两张床离得很近,二人站在床的中间面对面站着,近在咫尺,即使夏想比同龄人多了口年的成熟,但也被连若菡的蛮横和毫不讲理气得热血上涌。他突然狠劲发作,猛然向前一扑,一下将连若菡压在身下,双手将她的双手死死按住,双眼狠狠盯着她的双眼:“我信,你相信你连若菡神通广大,可以将我这样的小人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得到你,你就算杀了我,你一辈子也摆脱不了被我强奸的事实”。

  说完,夏想不管不顾地朝着她的红艳嘴唇,狠狠吻了下去。

连若菡身子绷得紧紧的,不躲不闪。只是将嘴紧紧闭上,双眼喷火一样,恨不得用目光将夏想杀死。夏想感到她的嘴唇软软的,湿湿的,有一点温热,又有一点冰凉,他报复似地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感受到身下的躯体慢慢软了下去,不再浑身僵硬,他一翻身又站了起来。双手抱肩站到一边,冷冷地说:“好吧,我已经彻底欺负过你了,你想怎样毁我,悉听尊便!,小  连若菡的睡衣丹网遮住内裤边缘,一双白润的大腿裸露在夏想眼前。再加上她仰面朝上的躺姿,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致命的诱惑。

  不过连若菡显然没有让夏想继续欣赏的意思,她翻身坐起,面无表情地看了夏想一眼:“我会永远记住今天的事情,我会还回来的,请你一定要记住!,

  “划已住了,还有没有?没有的话。请你回你的房间,我要睡觉了。”

  “就不回,我就不走!”连若菡也不知发什么倔脾气,又坐回床上。重新披上床单,“有本事你再压我,看我能饶了你?。

  这话说得好象有意挑逗一样。夏想也正在气头上,反驳说道:“不压了,你不会摆姿势,太给人,不舒服”。

  “你。连若菡又要发火。见夏想摆出一副誓不罢休的姿势,突然又泄了气,“还是不是男人?心眼比女人还小,斤斤计较不说,还鼠肚鸡肠,小毛孩!”

亭的时候,连若菡醒来,才是愣了半秒钟,急忙掀开被午一看,里面的睡衣完好无损。才长出一口气。房间内没有夏想的身影,床头柜的便笺上写着一句话:“连若菡同志,我的手机号码是:提醒中场休息  连若菡一醒来就见到一句气呼呼的留言,气得哭笑不得,伸手将便笺撕得粉碎:“臭男人,死要面子,还真当我不敢收拾你?你等着”。一扬手将碎纸屑扔得满地都是,然后又笑了,“还记得给我盖上被子,咦,还有凉白开、早餐券,没看出来,还挺细心”

  夏想走在清晨的大街上,呼吸着新鲜空气,一边散步,一边给李丁山打电话。他知道李丁山有早起的习惯,果然电话一拨就通。

  夏想将他和高海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也没隐瞒介绍李红江和高海认识的过程,当然,具体详情和南方一建的内幕,他是不能说的。

李丁山习惯了夏想向他汇报。不多问,也不多发表意见,他对李红江和高海见面的事情不感兴趣。因为另有事情困扰着他:小夏,史洁给我打电话了,非要见我一面,我以没时间为由推脱了过来。她从高海那里知道你在燕市,说什么也要让你去一趟家里本来是我的个人私事,不应该麻烦你的夏想急忙接过话:“李书记说哪里去了?在我眼里,只要是您的事,就没有公私之分,就都是我的事。史阿姨住在哪里,您告诉我,还有什么时候方便过去,我去一趟就走了  李丁山觉得不好意思麻烦夏想,是他不太愿意将他最真实最个人的一面完全暴露在夏想面前。夏想想帮李丁山排忧解难,也是认为李丁山和史洁虽然离婚,但二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再婚,也证明了还有感情存在,而且他也猜测李丁山也是念及旧情之人,况且二人还有一个儿子,但他可能还对婚姻或者说史洁有恐惧心理,所以一直没有松口,心中还在犹豫。

  史洁住在省委一号院。是燕省最先建造的省委住宅楼。虽然相比后来的二号院、三号院陈旧了许多,但一号院环境幽雅,绿化最好,而且楼间距最宽,从嘈杂的大街上一步跨入绿树成荫的省委一号院,凉风习习,鸟语花香,夏想有点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来到了世外桃源一样。

  门口警卫冷峻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好象他是不怀好意前来惹事生非一样。登记之后,再通过电话确认,警卫才放行,保护级别不亚于市政府大院。权力带来的巨大好处在于,不仅可以有人前的风光,在人后,也有相当级别的安全保护。

  夏想本来一大早出来。就是想和肖佳旦上一面。说实话,对于再世为人之后的第一个女人。他对肖佳还是有些怀恋,也有些感觉,没想到在和李丁山通过电话之后,最终还是来到了省委一号院,替李丁山与他的前妻史洁见面。

  史洁住在八号楼一单元一楼。夏想按了门铃之后,门打开,里面是一个的多岁、面色黝黑、身材有些走形的中年妇女,她见到夏想,微微一怔:“你是夏想?”

  难道她就是李丁山的前妻史洁?

  夏想心中微微有点失望。后来一想也就释然了,他想当然地认为史洁既然是高官千金,必定也是一个美女,即使现在人到中年,也应该风韵犹存才对,没想到,史洁不但在脸上看不到半点漂亮的痕迹,而且长相普通,只能算是中等偏下的姿色。

  高干有很多,高干千金也不少,但并不一定高干千金就是美女。如曹殊慧一样漂亮且聪慧的高干千金,简直是少之又少,是可遇再不可求的。

史洁请夏想进来,先是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他片刻,然后不冷不热地说道:“保姆出去买菜还没有回来,等如回来,再给你到水,大早上的,也不会口渴夏想对她居高临下的态度和傲慢的口气,感到有点不太舒服,就算她的父亲曾经是省委书记,也是退下来许多年的前前任书记,也没听李丁山说过她现在身居要职。没想到架子端得倒是挺高。不过她毕竟算是长辈,夏想还是恭敬地说道:“史阿姨不用客气,我在燕市朋友很多,不缺水喝。您有什么事,方便的话请告诉我,我回去后,一定亲自转告李书记  史洁的傲慢和连若菡不同,连若菡是清冷,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清高,是孤芳自赏,不针对别人的身份高低,不管对方是谁,她都如高高在上的月光,是俯视但不是轻视。史洁却是轻视,是看不起,她的目光全是审视和疑问,对夏想充满了不信任。

  “丁山怎么会看重你。你这么年轻,办事能稳妥吗?。史洁摇了摇头,一脸惋惜,又叹了一口气,“算了,既然你来了,总不能让你白跑一趟,这样吧,你替我转告李丁山一句话:孩子需要爸爸,他也需要一个家,更需要有人为他的仕途铺路”

  夏想暗暗叹息,他才明白李丁山为什么会和史洁离婚。史洁骨子里的高傲是一根刺,很容易伤人。而且还不懂得收敛,就象刺猬一样。不论是言谈举止,处处伤人。

  连若菡就比她聪明多了。连若菡的高傲犹如猫爪,平常缩回,既,不伤人,又不会磨损,只有要需要的时候才亮出来?

  史洁和李丁山夫妻多年。竟然还不了解李丁山看似平和实则倔强的性格!李丁山当年不从政。现在从政了也不愿意主动和老丈人联系,原来症结都在史洁身上。

  史洁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她父亲可以为李丁山的仕途铺路为诱饵,想让李丁山回心转意,只能让事情恰得其反!

  夏想心里清楚,却又不能当面说出来,只好点头说道:“好的。我一定原封不动地将话带到不知道史阿姨还有没有别的交待的?”

史洁不接夏想的话,反问:“丁山在坝县过得如何?听说他这斤,县委书记受到了排挤日子过的不太舒坦,是不是?你告诉他,只要他开口,就会有人替他递话到章程市,他不用这么辛苦的  早在初到坝县,李丁山受到各方面的压力时,他始终没有动用他肚川幕的关系。对他老丈人的影响力。更是想也没想过要动先。从想就知道,李丁山骨子里也是一个骄傲的人。他不是不知道凭借他老丈人多年的人脉。不可能在章程市没有关系,但他在最困难的时候,都从来没有流露过要向老丈人开口的意思,可见他不仅仅是想凭借自己的努力克服困难,也对史洁始终心生提防,不想给她一个他想要复合的错觉。

  史洁的傲慢和自以为是让夏想也心中不快,他实话实说:“困难是有,不过现在已经打开了局面,最困难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以后应该会好上许多,”

史洁却是不信:“不可能,他是空降过去的。在当地没有根基,在章程市也没哼哼力的后台,就凭宋朝度?宋朝度现在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他?夏想。你不可信口开河,想当然地认为李丁山已经掌握了局  “史阿姨言重了,我身为李书记的秘书,对坝县的情况不敢说了如指掌,也是心中有数!”对史洁的一惊一乍夏想暗暗冷笑,世界上自以为是的人太多了。他索性也放开了,说道,“我说的打开局面其实还是保守的说法。非要大胆一点地形容的话,说是李书记已经掌控了大局也不为过刁”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书记就有什么样的秘书!”史洁一阵冷笑,“李丁山就爱夸大其词,你跟着他,也学会了夸夸其谈。话说得轻巧,一没有根基二没有后台,就凭你们二人下去就能打开局面?也就是说说大话而已,说出去谁会相信?”

  夏想是幕替李丁山传话的,不是替他吵架的,他见史洁脸上露出帐恨的神色,心想以她的性格想和李丁山复合,估计可能性不大,感觉和她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就笑道:“我只是回答史阿姨的问题,并没有吹嘘,事实摆在那里,您不信也没有办法,再说李书记也不会强求别人相信他的能力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

  史洁不殊烦的摆摆手:“那你就转告李丁山。让他好自为之吧!”

夏想起身要走,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间传出:“年轻人,请留  史洁一听急忙起身:“爸,你怎么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位满头银发的老者从里间出来,他年约七旬,个子不高,但脚步坚定,手中握着一对健身球,不停地转来转去。他双眼直视夏想眼睛,忽然笑着点点头:小伙子还不错,长得挺精神,气质挺沉稳,是斤,好茬子。丁山眼光不错,你是他的好助力,对了。你叫夏想,是  夏想点头。微微躬身答道:“是的,老人家好,您过奖了。”

  史洁不屑的说道:“爸,你别听他乱说,我觉得他说得不靠谱,肯定是受了李丁山的指使,文过饰非。”

  老者瞪了史洁一眼:“保姆买菜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出去看看,顺便帮我买点我爱吃的菜。”

  史洁虽然不情愿,但却不敢违抗父亲的意愿,只好悻悻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暗示夏想一眼,意思是不让他胡乱说话。

  夏想其实连和老者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但史洁一走,老者就一伸手:“坐下说会儿话,不会嫌我太老,不愿意和我聊天吧?”

  夏想对如何保持谦虚谨慎的作风,现在差不多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了,他欠了欠身子:“老人家说笑了,能跟您说话是一种荣幸,有多少人做梦都得不到这么好的机会!我就是无意中捡了珠宝的幸运小子,只有恭敬的份儿,才不敢多想。”

  老者呵呵一笑:“我就不跟你绕弯了,直接说吧,我对丁山如何在坝县打开的局面很感兴趣小夏,有没有时间跟我这个老头子讲一讲,让我听个明白?”

  夏想没有理由也不想拒绝老者的好意,对于这位曾经是一省大员的人物,奇怪的是。他心中没有一点畏惧和仰视的感觉。反而觉得他和蔼可亲,浑身上下散发着祥和的气息,没有丝毫所谓的官气和官威。或许一个人只有真正卸下了官职,放下了面具,也或者一个人意识到不管曾经官居到何等高个,等着真正退下来的一天,也只是一个面对岁月流逝而无可奈何的老人罢了。

  夏想到酌了一下语句,挑了一些重点部分,将李丁山初入坝县,先是示弱,然后暗中拉拢分化各个常委,最终慢慢地掌握了主动权,彻底击败了刘世轩,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说了出来,当然其中还重点略去了他所起的关键作用。

  老者听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浅笑,他伸出三根手指,说了三句话:“第一,开始时有点优柔寡断。第二,反击时不够雷厉风行。第三,刘世轩必须除去,不可留!”

  说完,他又自嘲地一笑:“我是不是对丁山要求有点严了?他初入官场就有如此手段,尽管手腕还是软了一些,不过心思缜密,步伐稳重,也算难得!”

  在这个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面前,他的话,夏想只有洗耳恭听的份儿,不敢发表意见。

  老看见夏想有些拘谨,就笑:“刚才你和史洁说话,我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和我说话,就哑口无言了?是不是觉得和我这斤,老头有代沟?”

  夏想忙态度恭谨地答道:“史老多虑了,史老讲的是人生大道理,史阿姨刚才说的是她的个人看法。人生大道理是人生精华的积累,需要认真领悟。个人看法有时难免有偏差,不对的地方,我觉得有必要提出不同的意见。”

  史老哈哈大笑:小夏,你说话还挺圆滑,丁山有你在身边,也算有福了。那你说说看,史洁和丁山,有可能复婚没有?”

  夏想为难地说道:“李书记是我的领导,又是我的长辈,抽的个人私事,我不好发表意见。”

  七老不悦地说道:小夏。年轻人。要有朝气。该说就说。引奋吞吐吐的。史洁是我的女儿。她是个什么脾气我心里清楚,当年都是我忙于工作,对她疏于管教。才让她长大后,从来不知道尊敬别人,以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不说她了,说说你的想法?”

话已至此,夏想也知道史老确实想听听他的真实想法,也就说出了实话:“我想包括李书记在内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天天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真正出身高贵的人,哪怕站在世界的顶峰,对别人是俯视而不是轻视。俯视是月光,不管用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还是臭水沟中。月光依然是县光,不会高贵半分也不会脏上一分。轻视就是雪花,落在黄金之上,会被染成金色。落在脏泥之中,就会被化为脏水  夏想说完之后就后悔了。他知道话说得有点重,也不清楚一向沉稳的他,为什么会因为史洁的轻视突然生发出这么多感慨?其实以他的容忍,史洁不过是一个过气的高官子女罢了,犯不着和她一般计较。毒许是在替李丁山打抱不平。又或许是因为在连若菡身上受的气无处可发,正好遇到史洁,就不可避免地发作出来?

  史老脸色一变,目光中隐隐闪过一丝怒意,紧盯了夏想半晌。毕竟曾经身为封藩大吏,他的官威一旦发作,也是气势逼人,夏想是平生第一次和省部级高官面对面交谈,尽管史老已经赋闲在家好几年了,但他一生为官,久在官场之上,又身居高个,久而久之养成了压迫人心的气势让他颇不好受。

  夏想不说话,目光清澈如水,强行压下心中的慌乱,努力保持一脸镇静和史老对视,心中告诫自己,要是史老也和史洁一样,自负而自大,他回去之后就如实的转告李丁山,至于李丁山如何抉择。他甚至不用猜就能知道结果。

也不知过了多久,史老手中的健身球因为转动而发出磨擦的声音,他的气势世随之一消。随即哈哈一笑:“为官之道,并非处处谨小慎微才好。对领导,有时要敢说真话,敢顶撞,敢发表不同意见。县一级,想要升到市级。除了要有政绩之外,还要用心钻营。到了市级又有不同,大部分官员,一旦升到市级,就会有为官一任造福一方的觉悟,因为由市级到省市,百分之八十的官员会过不去这个坎,既然过不去,就要留下名声。而一旦升到省级,就有了放眼天下的雄心,这个时候,他就会希望他的手下不全是溜须拍马之人,他需要手下有一批实干家,有创新精神有务实能力小夏,路要靠你自己。但地位不同,眼界不同,每一级领导的心态又不同,你还嫌我这个老头子罗嗦  几个年的从政经验。由基层一步步升到省委书记,史老的经历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他以个人的体验现身说法,虽然没有深说,但短短几句话也让夏想受益匪浅,让他懂得许多如何和三级领导相处的道理,让他眼前一亮,有拨云见日的感觉!

  史老坦诚相告,是对他的一和肯定,也是鼓励,他欣喜若狂,猛然站起,向史老深鞠一躬:“多谢史老的教诲,我会铭记在心。”

  史老满面春风:“我刚才只是在自言自语,说什么了?人老了,容易健忘。

  夏想笑而不语,史老这么说,其实还是有点生他的气,也是刚才他的话有点过分了,不过他也确实出自好心,如果想和李丁山复婚,史洁必须收敛脾气,否则以他对李丁山的了解,就算二人勉强复合,也难免还会以失败收场。

夏想也知道史老对他看重,也是因为他现在是李丁山最信任的人的缘故,所以他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史老,就如您刚才的教诲,我就再多嘴说上一句,不顺耳的话,您就当没听见好了,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李书记这些年一个人过的很累,也很辛苦。他很要强,不想被人左右,也有大部分男人的共同心理,希望有一斤,贤内助  夏想点到为止,他清楚史老肯定知道他自己女儿的性格。

史老缓缓地点点头:“你转告丁山,我待他如亲生儿子,对他和史洁一视同仁。还有,不到合适的时候,我不会再让史洁烦他,让他安心工作,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为当地百姓谋些福利,,让他不要怕沈复明,沈复明不太过分的话,一切好说,他要是仗着有高成松撑腰,非要斗一斗,就让他来好了见史老眯上了眼睛。好象说话间就困了一样。人老了,觉就多,容  犯困,友汉就当他是普诲的老人。朝他鞠了躬小悄悄地推门出凰,吧网一出门。史老就又睁开了眼睛,得意的一笑小就象一个骗到了别人一样的小孩。

  小老孩,人老了,或许又变得和小孩一样,性格多变。

  夏想走后不久,史洁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埋怨:“爸,何必非要跟一个小跟班的说那么多话,让他传话就可以了。跟他有什么好谈的?”

  史老脸色一寒:“住口!这么多年了,你的脾气也不知道收敛一下,你知不知道,你和丁山离婚,都是因为你自以为是的性格。

  夏想现在是丁山的秘书不假,你却没有看出来,丁山对他有多器重。有多信任?现在别说你,恐怕我的话都不如他的话,在丁山面前管用!”

  “怎么会?爸,你也太抬举夏想了吧?”

  “要是你有眼光,懂事的话,也不至于和丁山离婚,也不会到今天才是处级!我只说一句话,什么时候你觉得自己不是省委书记的女儿,不再要求所有人都对你笑脸相迎,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的事实,你再找我,我们再提和丁山复合的事情!”史老挥挥手,不让史洁再争辩,“我去院子里种花去了,”

  出了省委一号院,夏想心情舒畅了许多,感觉一号院虽然景色怡人。但总给人一种压抑的阴森感觉,或许是里面的人在权力里沉浸的过久,性格上放不开,再加上里面的人不是家属就是退下来的高官。对过去的风光又难以释怀,越怀恋越沉闷。

  夏想笑笑,将省委一号院抛到脑后,见天色还早,就犹豫着是不是见上肖佳一面。袖先给李丁山打了一个电话,将和史洁、史老见面的事情说了一遍,李丁山听了只是淡淡地说道:“知道了。”没有再对此事多说一句话,只是交待他在燕市多走动走动,有时间可以回老家一趟,现在坝县一切平静,他也不必急着回去。

  李丁山的话倒是提醒了夏想,燕市离老家单城市也不远,劲多公里的路程,要是有车的话就好了,全程高速也就是两个小时左右。

  肖佳的电话一接就通,夏想正要问她有没有想他,却听肖佳惊呼一声:“夏想,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报喜,我的肖夏蔬菜批发公司正式成立了。注册资金四万,网成立就做成了一笔生意,你猜猜赚了多少?”

  肖佳的声音兴奋得有点失真,夏想不忍打击她的积极性,只好顺着她的话说道:“三万还是五万?蔬菜批发利润不高,主要还是靠走量。”

  “十万!”肖佳的声音提高了八度,震得他的耳朵嗡嗡直响,“我费了好大劲才谈了下来,也没想到第一笔生意就能赚十万元,太好了,以后打开了市场,不愁不发达。可惜你不在我身边,要不我们可以好好地庆祝一下。”

  “谁说我不在你身边?”夏想觉的现在的肖佳肯定热情似火,他是正常男人,对于目前来说唯一有过关系的女人,说不想绝对是骗人,“我就在燕市,你在哪里,我去找你!”

  “呀你别骗人,你真的在燕市?”肖佳的声音隐隐有一丝惊喜和期待,让夏想多少找回一点平衡,他刚才甚至觉得肖佳就没有在意他。尽管她第一次给了他,但她好象从来没有把他当成她的男人,和他不管是见面还是电话,说来说去总是她的生意,不过接下来一句话就让夏想哭笑不得,“我在齐省鲁市出差,一时半会回不去,怎么办?”

  齐省鲁市是著名的蔬菜批发基地。

  夏想不高兴了:“肖佳,你能不能和我谈点别的,好象我只是你的商业伙伴一样,你是不是只把我当成了你的参谋和后台?”

  肖佳愣了片刻,忽然声音轻柔起来。如一层涟漪在夏想心中荡漾开来:“也不走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其实我也想你,就是,就是,就是我不敢对你说,怕你起了别的坏心思,想别的坏事”

  肖佳谈起生意来颇有女强人的味道。一旦温柔起来,也是柔情似才。声音好象要把人融化一样,夏想就有点口话燥:“我想什么坏事了我?再说,那个又不是坏事,难道上次的事情,你后悔了?”

  “我就是后悔了,怎么了?”肖佳赌气似的说道,“我以为那事有多好。没想到那么疼,害得我好几天就不能正常走路。一想起来你那么坏。我才不想和你在一起,离你远远的。省得又想弄疼我。”

  人和女人不同。有些女人第一次确实容易留下心理创伤二惧怕也是正常,夏想就嘿嘿直笑:“习惯两次就好了,真的,不骗你,苦尽甘来,要不要尝试一下?”

“不要,才不要上你的当,大灰狼!”肖佳不为所动,顿了一顿,可能又怕夏想不高兴,态度就又软了下来,“好好的,听话,乖呀小弟弟,等姐姐回去给你买糖吃。要是你表现好的话,等我回去可以考虑再奖赏你一次。不过要事先说好了,你要再弄疼我的话,我就再也不给  挂断电话。夏想无奈摇头,肖佳给他画了一个大饼充饥,可惜看不着摸不着,而且她还要半个月才能回来,到时他肯定是回坝县了。

  眼看快中午了,夏想考虑是不是要和冯旭光见个面,电话响了,一看号码挺陌生。接听之后直接问道:“你好,哪位?”

沉默了片刻,里面才传来一句清冷的声音:“我在酒店的停车场等  连若菡想干什么?难道真想报复他,还是想和他来一场决斗?夏想赶到停车场的时候。见她还是穿着昨天的轻纱白裙。心里就踏实了。女人的心情可以从她的穿衣打扮上看出来,首先穿裙子绝对不是打架的作派,其次他从连若菡精心修饰的眉毛上也可以猜到,她心情就算不好,也不算太坏。

  他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座:“去哪里?。

连若菡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从驾驶座上下来:“你开车,去慧丫头家  路上连若菡没有再说一句话,气氛有点尴尬。也有点暧昧,想起昨天晚上的荒唐,连夏想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想说些什么又无从说起,无意中偷看了她一眼,却发现她的眼神躲闪连若菡也会慌张,他有点挠头,千万别让慧丫头知道才好,否则他真是跳到黄河也说不清了。

  酒壮怂人胆。也能壮英雄好汉的胆,夏想虽然不敢自称英雄好汉,但还不至于对女人用强。昨天仗着酒劲,强吻了连若菡,还把她压在身下,现在想想脸上都有点发烧!

  快到建委宿舍时连若菡终于说话了:“我昨天晚上没有遇到蟑螂,听到没有?。

  夏想憨厚地笑了:“没有蟑螂就没有闯入事件,没有闯入事件就没有。

  “废话真多”小连若菡甩下夏想,径直朝楼上走去。

  开门的是曹殊君,他一见连若菡就夸张地叫了起来:“美女姐姐,你好!你太漂亮了啊,你都有男朋友了。不是吧,你男朋友是夏想?。他大吃一惊跳到了一边,差点没有摔倒。转身就冲里面喊道,“姐姐。我姐夫领着他的新女朋友,找上门来了,你赶快找斤说,小。

  曹殊君嘿嘿直笑:“就是,我姐姐跟了你,就吃了大亏了。这样漂亮的美女再跟了你,就太没天理了,再说,你也配不上她。”

“说反了”夏想现在对付曹殊君是绰绰有余,他让连若菡先进屋,又说,“我是不让你污我清白  连若菡对他二人的说笑没听见一样,顺着曹殊慧的声音,上楼而去。

曹永再还未下班,王于芬从里面迎了出来,一见夏想就喜笑颜开:“小夏来了?黑了点,瘦了点,不过更精神了。好。好,快坐下”。然后又冲楼上喊道,“殊慧小夏来了,快给他倒水  “让他自己倒。给他客气什么?”回答的却是米董。她一说话就笑个不停,“又不是第一次来,姑姑,你别太向着他了,要不他会翘尾巴的。”

王于芬笑着摇头:“米董这丫头这么大了,还没个正形,也没人好好管管她  客厅中只剩下夏想和曹殊君二人,曹殊君挤眉弄眼地坐了过来:“姐夫,那个美女是谁?太漂亮了,跟仙女一样。介绍给我认识,怎么样?反正你已经有了我姐姐了,不会连她也霸占了吧?就算你想,我姐也不会同意。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我是你小舅子,介绍给我认识,怎么样?”

  夏想捏捏他的肩膀,又拉了拉他的胳膊:“不行,你的小身板太弱了。我告诉你,她叫连若菡,是什么来历我不清楚,不过她一个人打倒了三个小混混。现在三个人还在住院,其中一个是粉碎性骨折。你要觉得你武功盖世,可以去试一试?”

  曹殊君打了个冷战:“真的假的?这么野蛮?那我看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比较洁身自灯。苏喜欢打打杀杀正开学我就要夫军械学院卜大学儿,八学里美女如云,也够我忙得了,是不是?。

  夏想笑着点点头:小心一点。世界上最伤人心的东西有两种,一是钱,二是美女。你还小,如果还想长命百尖的话,记着一句话,珍爱生命,远离美女!”

  见夏想一本正经的样子。曹殊君不屑地笑了:“说得跟真的一样,劝别人远离美女,你怎么和我姐姐这么近乎?还有那个连若菡,你和她一起来的,我才不信你们之间清清白白的,你看她一进来就刻意和你保持距离,这叫欲盖弥彰懂不懂?姐夫,你要是不教给我怎么讨女孩子欢心,我就告诉我姐,你和连若菡眉来眼去!”

  不是吧,这都能看出来?夏想差点流汗,忙好说歹说让曹殊君安了心,就听到门一响,曹永国回来了。

  夏想急忙上前迎接,才得知一般情况下曹永国中午不回家吃饭,今天听说他要来,特意回来和他见面。让夏想听了大受感动,受宠若惊地说道:“怎么敢劳动曹伯伯大架,我也不急着回坝县”

曹永国笑眯眯地打断夏想的话:“我急着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天卢部长给我打电话了。事情定下来了,省委不久就会任虽然早就预料之中,不过听曹永国亲口说出,夏想还是十分高兴:“恭喜曹伯伯,以后终于可以大展鸿图了“大展鸿图现在还谈不上。总之换个地方,眼界肯定会宽广许多”曹永国摆摆手,坐到沙发上,小夏来坐下,说说你在坝县的情况  “老曹,你一回来就谈工作。能不能消停一点?”王于芬手中拿着一把芹菜从厨房出来,埋怨说道。“你让小夏歇一歇,孩子挺累的,在坝县就费心费力,回到燕市也跑东跑西,你看现在把他累得瘦成了什么样子?。

夏想被王于芬的亲热的态度弄得不好意思,曹永国不以为然地挥挥手:“忙你的去,别添乱然后起身向书房走去,“来小夏,到书房说话  曹永国从省局一把手转任到燕市的常务副市长,实际上受到的制约多了不少,虽然也是市委常委,但排名不算很靠前,市委书记崔向还是省委常委,市长陈风又十分强势,所以他迈出这一步,可以说是机遇与风险并存。

  既然要上任常务副市长,曹永国自然要对燕市市委和市政府的人员构成做到心中有数,他从卢部长口中以及其他方面了解到的信息是,市委书记崔向虽然相比市长陈风,看上去不太强势,但他是省委常委,不求有功但求无功,时间一到,据说会到省里任副书记。

  陈风的强势市长的名声人人清楚,不用多说,还有市委副书记王鹏飞也是喜欢大包大揽的性格,平常崔向不怎么过问的事情,他事无巨细都要亲自过问,抓权的倾向十分明显。

  政府班子里,既然是市长陈风点名要他,想必以后和陈风相处会容易一些。不过听卢部长说分管经济的副市长谭龙脾气不好,性格直来直去,本来他有希望升到常务副市长,被曹永国抢了位置,心怀不满是肯定的,说不定还会在工作上制造一些麻烦。

  “一个普通的副市长,曹伯伯没有必要理他,您是常委,他会知道分寸的夏想听了曹永国的分析,开口劝道。

“官场上的争斗,其实比的是后台和靠山。要是以前谭龙也不足为虑,但听说他现在是钱锦松的人。就比较麻烦了。”曹永国不无忧虑地说道,他摸了一副眼镜戴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资料,看了几眼,“钱锦松的来历十分神秘,只有他的公开资料,他的背景和靠山都查不到。他原先在文化部任司长。出人意料地空降到了燕省任常委、秘书长,要说后面没人,谁也不会相信。但到底是谁,卢部长说,别说是他,连路书记甚至高书记也摸不到头脑。据说高书记向京城打了不少电话,却一直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别人空降,都能看到是哪一架飞机带来的,钱锦松倒好,好象直接从云中落了下来,别说飞机,连降落伞都没人看到  钱锦松空降到燕省以来,一直十分低调,但夏想不用猜也知道,再低调也会暗中培植势力,除非他没有上进心,但在官场之上哪里会没有上进心的人,何况是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只是他没有猜到钱锦松下手倒快,竟然短时间内就在燕市有了自己人!

  “谭龙以前的后台是谁“没有后台也当不卜燕市的副诉以,所以夏想才有此一问。

  “退了,年纪到了,担任过一届副省长,名字估计你也不知道。”曹永国笑了笑,又转移了话题,“等我上任之后再慢慢熟悉吧,现在也不用急着一斤小个哉圈圈”说说你在坝县的情况?”

  夏想就将他和李丁山到坝县的种种遭遇简略一说,又不忘提到曹殊慧的及时出现,才让王全有改变立场,他毫不吝啬地将曹殊慧好好夸奖了一通。

  曹永国不接受夏想的看法:“慧儿不过是赶巧罢了,其实没有王全有的帮忙,当时凭你让郑谦改变态度,就足够战胜刘世轩了?不过我有一句话,你可以听一听。就是刘世轩必倒,他不倒,后患无穷。”

  姜还是老的辣,曹永国的话和史老的话一样。

  夏想也不是没有想到一定要扳倒刘世轩,而是顾忌沈复明的反应。而且他还没有完全想好如何弄倒刘世轩,而让沈复明无话可说。

  “投鼠忌器!”曹永国毕竟沉浮官场多东,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沈复明要保刘世轩,他们之间肯定有经济来往。你们想让刘世轩下台,就抓住他的经济问题不放,查清之后,最后下结论时,再来一个含糊其词的态度,声明刘世轩想用金钱腐蚀上级领导,结果反而自食其果。这个结论一下。沈复明自然心知肚明。为了自保,他会比你们还要着急,会想方设法让刘世轩永无翻身之日。”

  夏想看了曹永国慈祥的面容一眼,心想官场之止的争斗果然是你死,我活的下场,曹伯伯还算是一个好官,为人也算不错,但在关键问题上,要置对手于死地的处理之上,也是毫不手软,显示了他绝情的一面。也没办法,如果李丁山和他不够心狠手辣。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被刘世轩置于死地。

  夏想也不得不佩服曹永国的眼光之准,手腕之狠,与他相比,自己还是欠缺一些火候,不够狠不够准,动作上要慢了半拍。有时在官场上,不仅要有手腕和智慧,还要有果断的决心,他点点头:“谢谢曹伯伯指点。”

  让他欣慰的是,曹永国今天对他说出门才的一番话,不但是当他完全当成了自己人,还意味着要和李丁山联盟。不料曹永国接下来说的一句话,让他大吃一惊。

  “我打算再给你半年的时间,在坝县再做出一些实事。再捞一些政绩和资历,半年后调回燕市,跟在我的身边!”曹永国斩钉截铁地说道。显然这件事情他已经经过了深思熟虑,“如果你是真心喜欢慧儿,如果你想在仕途上大有作为,就不要在坝县耽误太久。

  你在坝县,我不放心。慧儿也不放心!”

  曹永国说完,目光之中流露出强烈的审视意味,直直地看着夏想。

  最后通联?

  夏想明白,曹永国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只要他回燕市,他的前程,他和曹殊慧之间的事情,都将不是问题。他要不回燕市,不但他和曹殊慧之间会出现变数,他的仕途,曹永国将不再有任何承诺。

  夏想心中受到了强烈的震动,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曹永国见状,也是心中一动,知道逼他过紧了,毕竟他还年轻,才飞岁。但一想到他的坚决。他一心要跟着前途并不明朗的李丁山,他的心就又硬了起来。如果说他可以勉强接受曹殊慧对夏想的喜欢,但他绝对不能接受夏想一直在坝县,天高路远不说,就算做出了政绩,夏想也很难在坝县升到副处。

  如果在燕市,凭他的照顾,还有陈风对夏想的赏识,三五年之内提到副处不成问题,再过几年。放到郊县当上一任县长,再到书记,然后再回到燕市,在他的长远规划中,在他退下来之前,至少也要扶夏想到副厅。

  年轻的副厅干部,配他的女儿也算可以了。

  “不急,还有半年时间。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曹永国见夏想一时失态,也有点于心不忍,就又说起了轻松的话题,“我弟弟打电话说,快开学了,老人想慧儿了,想让慧儿回去看看。这两天你有没有时间?有的话,你陪冀儿一起回一趟单城市,我派一辆车送你们。”

  吃饭的时候,让夏想大感惊讶的是,连若菡居然像模像样地系着围裙,从厨房中端出一碗鸡蛋汤。王于芬在一旁赞不绝口:“若菡的手艺真好,做的汤非常好喝。慧儿,你以后要跟若菡好好学学,女孩子,会做一手好饭是福气。”

  曹殊慧一脸羡慕地看着连若菡:“连姐姐,你好厉害,深藏不露。”又看了看夏想,“喂,你会做饭不?”

  夏想揉着鼻子笑:“我会不会做饭,和你会不会做饭之间,好象没有联系。”

“怎么没心我姐的意思是说,要是你会做饭,她就不学做饭了,以后嫁了过去,就吃现成的。”曹殊君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笑得很贼,“姐夫,我听说男人要有两个老婆才幸福,一个大方得体。一个温柔贤惠。大方得体的,可以出去撑门面。温柔贤惠的,可以在家伺候  “咚”曹殊君头上挨了一记,是被王于芬用筷子打的,她怒容满面,斥道:“说什么呢?说什么呢!小小年纪不学好,还两个老婆?你瞧你都是什么思想!好好跟夏想学学,别成天胡思乱想。我警告你曹殊君,上大学后,不许早早谈恋爱,知道不?”

  曹殊君捂着头,一脸委屈地说:“妈,我都怀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怎么这么偏心?姐姐不是有大一,就有男朋友了,为什么不让我早点找?找晚了,美女都跑别人家去了。真是的!”

  曹殊慧一瞪眼:“说你的事儿,别扯我。我跟你不一样”

  曹殊君还想还嘴,曹永国咳嗽一声:“吃饭!”

  夏想左边是曹殊冀,右边是米董。本来连若菡想坐在夏想右边,她觉得和别人都不熟,就勉为其难离夏想近一点,没想到米董看出了她的意图,抢先坐下。

曹永国吃饭的时候,眼光不经意在夏想和连若菡二人身一,夕了几眼。最后又落在曹殊量身上。慢慢眼中多了一些  饭后喝茶,曹殊君被打发到了一边,米董也被王于芬有意无意地指使开,客厅里,夏想和连若菡面对面坐在小沙发上,曹永国和曹殊慧并排坐在大沙发上。曹永国主动挑起话题,却是问连若菡:小连,在燕市吃住还习惯吧?。

  连若菡在曹永国面前保持着应有的礼貌,端庄大方,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还好了。燕市和京城在吃住方面也没有什么区别,离得不远,都是北方城市,习惯上都一样。”

曹永国点点头,又看了夏想一眼:小夏小连是客人,要照顾好她。对了,要是宾馆住不习惯的话,住家里也可以  夏想心道,曹永国比王于芬心还细,这是在提防他和连若菡之间会发生什么。也难怪。连若菡不但非常漂亮。而且她的气质和清冷,一眼就可以让见多了上层人物的曹永国猜得出来,她肯定出身不凡。

  夏想只好笑着点头,没有说话。

  曹永国又说了几句闲话,就上班去了。送走曹永国,曹殊慧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我爸真是的,比老太太还碎嘴。连姐姐,你爸是不是也话挺多?”

连若菡勉强一笑:“我爸话很少,从我十岁起,他一年和我说的话,不超过十句曹殊慧吐吐舌头:“对不起连姐姐,我不是故意惹你伤心  转身,她见夏想闷闷不乐地坐在沙发上想事情,就跑到他面前,伸出小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是不是在想关于男人要娶几个老婆的问题?”

  夏想苦笑,他在想到底要如何选择的重大问题,李丁山还是曹永国,确实是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步。听了曹殊黛打趣的话,不由说道:“不娶老婆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男人。”

“好,你记住你刚才说的话,以后别后悔曹殊慧假装生气,她一把拉过连若菡。“走,连姐姐,我们上楼,不理他,让他想得脑袋  夏想确实是脑袋疼,如果是陈风提出让他回燕市,他还要好拒绝。现在是曹永国,还将他和曹殊慧的事情绑在一起,就不由他不慎重对待。说实话,他现在确实舍不得曹殊冀,可人聪慧,又机灵过人,再想起史洁的势利嘴脸。更感觉到曹殊慧身为局长千金却是一副跳脱烂漫的性格,尤其难能可贵。

  该怎么办呢?夏想第一次陷入了困惑之中。

  下午米董要去佳家超市实地考察,就非让夏想陪她去。夏想也正想亲眼目睹日后红极一时的佳家超市,刚刚开张时是什么模样,就答应下来。连若菡对超市不感兴趣,曹殊慧也不想总不陪连若菡最后就决定夏想和米董去超市,她二人去逛街。

  夏想开车,将曹殊冀和连若菡放在商场,就又开着路虎前往佳家超市。不料在北大街的交叉口,夏想本来想直行,却被一辆车别了一下,为了躲避一个乱过马路的老太太,他不得不猛打方向盘,结果向右拐到了北大街上。

  北大街是步行街。禁止车辆驶入,他网想一打方向乘机逃走,就从后视镜中看到交警已经走来,心道惨了,忙小声对米董说道:“糟了,我没驾照”。

  “啊?不是吧。你一路高速开回来,车技比我还好,怎么可能还没有驾照?。米董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有点不相信夏想的话,见夏想一脸严肃不象开玩笑。又沮丧地说道,“你怎么能这样,无证驾驶,你想害死人呀。

  夏想总不能告诉她,他虽然没有驾照,但也是十年驾龄的老司机了。现在情况紧急。他只好急中生智:“交警来了就说你是司机。可是你在副驾驶座。现在也换不过来个置。”

  “能换过来。听我的米董低着头站起来,路虎车高,她能勉强半站着身子,撅起屁股,“我上你下,一起动,肯定能换过来,我以前换过。”

夏想也顾不上理会米董的话听歧义,幸好今天米莹没穿裙子,要不她还迈不开左腿先迈过中间的扶手,以半骑的姿势站在两座之间:“快动,别傻愣着  夏想瞧了瞧米董丰满的屁股悬在空中,弧度优美,弹性十足,说不诱人那是骗人,只是容不上他多想他也不敢多想,就身子一错,右腿从米董的屁股下面过去,落在副驾驶座上,现在二人的姿势还真是一上一下,米莹在上,夏想在下,二人上下相对,一个坐着,一个半蹲着,十分暧昧。

  夏想见交警越走越近,有点着急:“一起动,马上换个置。”

  米莹穿着高根鞋。不一小心左脚一歪,身子就站不住,一下坐在夏想身上。无巧不巧。正坐在夏想的关键部位,疼得他一咬牙,也顾不上感受米董臀部的诱人风情,拼了全力从她身下抽走大腿。坐到副驾驶上,大喘粗气:“你可真是害死人不管偿命!”

  米董很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笑得很暧昧:“少来,沾了光还卖乖小心我告诉慧丫头。”

  夏想忙道:“我是说你迷死人不管偿命!”

“这还差不多,算你嘴甜米莹得意地笑了还特意向夏想的两腿之间扫了一眼。说了一句让夏想羞愧难当的话,“正常状态下有点  让夏想更郁闷的是,交警过来之后,根本就没有要驾照,而是问东问西,然后又围着路虎转了几圈,无比羡慕地说道:“真是好车呀,以前只是听说过,今天终于见到一辆,大开眼界了。对了。油耗多少?百公里加速多少秒?最快能不能跑到幼公里?。

  原来是一个车迷!夏想就有点哭笑不得,心想吃亏了,白让米董沾光了。不过想起米莹的弹性和肉感,同样是女人,气质和身体也是千差万别,不得不说,米董还真有诱人的资本。

  小插曲过后。二人顺利地找到了冯旭光。冯旭光对二知愧引个非常高兴,全程陪同二人参见佳家超市。

  相比以后的繁华,现在网刚开张的佳家超市有点萧条,人流不多,整个大厅显得空空荡荡。不过好在进来的客人都体会到超市的便利和实惠,都买了一些东西回去。让冯旭光多少感到心理平衡了一点,否则他还真以为他的眼光有问题,差一点就对前景失去了信心。

夏想察颜观色在一旁看出了冯旭光的担心,就笑:“老哥你太心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超市现在在燕市还算新兴事物,人们对新兴事物的接受总会有一个过程。哪会一开张就爆满?我建议你大量印制一些精美的海报,对你有价格优势的商品,进价销售,就算不赚钱,也要赚上人气。鸡蛋你比外面便宜一毛钱,老头老太太就会过来排队买,他们平常没事,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省钱就是赚钱以后定期搞一些优惠活动,慢慢人气就起来了  米董在参观到一半的时候就下定了决心:“开,我回去后就在章程市开第一家佳家超市分店,我觉得超市大有前途。”

  夏想不知是该佩服米董有眼光,还是胆子够大,不过还是她的决定:“我在精神上你不过超市只是基础设施,一旦超市红火了,还可以带动许多相关产业。

  米董明白夏想是在提醒她,让她向冯旭光提出在超市开快餐连锁的建议。几人来到冯旭光的办公室,米莹就当仁不让将夏想的创意据为己有,说出了快餐连锁的思路。

  冯旭光大为惊讶地看着米莹,愣了片刻,忽然哈哈一笑:“肯定是夏想的主意,肯定是,别骗我。不是我看不起你,米总,你对超市的认识还没有这么深方,是不是夏想让你说的?”

米董脸一红,但还是嘴硬:“不是,全是我的奇思妙想,我的聪明你永远不懂冯旭光看看夏想,见他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笑了:“不管了,管是谁的主意,只要主意好就成。快餐连锁是个好主意,我双手赞成,具体如何操作,米总接下来出一个方案。我们再具体讨  米董冲夏想一努嘴:“我的任务完成了,别忘了具体策划书由你来出,反正好处落在了冀丫头身上,你努力不努力,看着办!”

  夏想笑米壹不打自招,米董索性也就大方地承认:“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冯总太狡猾,骗不了他,算了,就让你露脸一次也好。”

冯旭光就笑,笑完之后。脸色又暗了下来:“老弟,说实话,对超市的前景我有信心,现在有另外两件事情让我烦心,你主意多,帮帝想想法子  冯旭光也不避讳米莹在场,就把困扰他的两件事情说了出来。第一件事情就是让夏想期待已久的高建远终于向佳家超市出手了,原来冯旭光看好了一块地方。是在燕市比较繁华的地方,正好是一家老单位的办公楼,要拿出来卖。他就想买到手,用来开佳家超市分店。但找了许多门路都打不进去,最后却有人主动联系他,说他可以帮他拿来地皮,条件是要佳家超市的百分之十的股份。

  这斤,人名叫高建远。

  第二件事是冯旭光接到父亲从老家打来的电话,父亲说他无意中看了一次电视,发现有一个人挺象他从小送人的弟弟,让冯旭光想办法和那行,人联系一下,问问他小名是不是叫冯二万,老家是不是苍山县大堡乡人。父亲说得很坚决,非让冯旭光去当面问一问。

  “我毛么去问人家?别说当面问,我打电话人家都不会接你猜我爸让我找的人是谁?”冯旭光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

  夏想心中一动,蓦然想起在坝县张淑英无意中问起冯旭光的事情,脱口而出:“马万正副省长”。

  “啊,你怎么猜到的?。显然冯旭光早将当时张淑英随口一问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马万正副省长夏想了解不多,印象中,在后世没有在燕省的新闻中见过他,也不知是退了还是调到了外地。这件事情一时半刻还不好处理,现在他也不认识省里的人,就算认识,谁也不能当面去问一个副省长的个人私事。不管有没有真事,万一惹了人家的忌讳,会容易招来不满。

夏想就点了张淑英的名字,冯旭光恍然大悟:“难道还真是我失散多年的叔叔?不行,就算是,也不能去认。人家改了姓,又没有主动寻亲,恐怕心里有顾忌,我要是非要去认,肯定没好这件事情得放一放再说,再说就认了又能怎么样,当了大官的人,人情薄得很,不想了,说说高建远的事情如何处理  “答应他的条件”。夏想想也未想地说道,上次他见了高建远一面,但一面之缘还远远不够,他要的是认识高建远,和他建立一个可以维持长久关系的纽带,而目前来说,最佳的纽带就是佳家超市。

  实际他也知道。想要拒绝高建远也不可能。高建远不仅是省委韦记的儿子,他还是名牌大学的毕业生,有头脑,又有眼界。他想要得到的东西,有足够多的办法可以得到,至少在高成松在个的时候,恐怕没有人可以斩断他的手。

  既然斩不断,就不如握握手。握手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手中藏着一根带着慢性毒药的毒针,轻轻地刺上一刺,也很难被对方察觉。等他惊醒的时候,毒性已经发作,后悔也就晚了。

不过夏想说得还是很官面堂皇,毕竟有些秘密,永远只能有自己知道才安全,他坐直了身子:“高建远是高成松的儿子,我们没有能力拒绝他,再说他的要求也不过份拿地皮换股份,也算合理。再说和高建远结成了同盟,对以后佳家超市的,大有帮助  “高建远是高书记的儿子?娘的,我说怎么这么厉害,听说许多有来头的人都争那块的皮,都没有拿下,怪不得,怪不得”惊讶过后,冯旭光又一脸为难的表情“我也清楚高建远的条件还不算过份,但现在公司的股权状况有点问题,因为到现在还没有赢利,其他股东都不肯再投资,甚至还有人想要撒股。我想得比较长远,但别人却不这么想。我想囤地,其他股东都不太,所以那块地是以我个人的名义来买的,要交换股份的话。让出百分之十,我将会失去控股权”。

  虽然不知道以前的历史时空,冯旭光是如何解决这个难题的,但今天让夏想遇到,机会就不容错过,他看了米莹一眼,米莹立刻十分识趣地站起来,不满地说道:“你以为谁愿意听你们算计别人?坏人就是坏人,还要背着我才说,哼”。

表示完了不满。她还是摆摆手走出了办公室:“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到时让冯总买单  米董一走,夏想才接着说:“老哥现在还占多少股份?”

冯旭光伸出一把手:“百分之五丰八  夏想点点头:“那不如这样,我从我的百分之十中,转出百分之五,你也转出百分之五。这样就够了百分之十,你还可以占到百分之五十三,怎么样?。

  冯旭光一下站了起来。急了:“老弟,我跟你说这件事情,可没有要你出钱的意思,你可千万别误会!”

  冯旭光的表现夏想看在眼里,知道他也是真的急了,就伸手将他按了下去:“听我说。听我说,别激动,我可不是雷锋,做好事不留名你直接转告高建远,就说股份中,有我出的一半,我就是想借机和他认识,交个朋友。你当我是助人为乐呀?。

  既然不能透露他的真正用意,夏想就不得不小小小地贬低了一下自己,当然从本意上讲。他当初就没有想要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留着等高建远浮出水面的时候,用来投石问路。不是他不喜欢钱,而是他知道,从长远来看。百分之十的股份可以结交了高建远,可以成功地和他成为朋友,所带来的巨大收获远远超出百分之十的股份的价值。

  其实腹黑一点讲。夏想本来一开始想让出全部百分之十的股份,可是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冯旭光肯定会多想,谁也不相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说起来夏想最开始的想法是,转让百分之十的股份之后,和高建远建立了联系。就和冯旭光断绝往来。因为他一直对后世高成松倒台之后,冯旭光还依然不倒心存顾虑,不知道冯旭光有什么样的后台,又有什么样的心机。不过接触下来他才发现,冯旭光为人不乏精明,但也有真诚可交的一面,是个可以长期共事的朋友,就决定留下百分之五的股份,也可以和他有着共同的利益。

  朋友之间也需要有共同的利益来维持一种良性的合作关系。

  冯旭光还是有点想不通,挠了挠了头:“不对呀,就算你让认识高建远,希望以后能得到他的帮助,也犯不着让出你的股份,你说实话,老弟,是不是有心帮我?”

  “好吧。我承认我有私心”夏想卖了个关午,毋冯佩,不然愣住,就笑了,“没人不爱钱,是不是?不过我觉得佳家超市还是由你控股好,要不以后的就没法由你说了算,你要投资要建分店要开连锁什么的,就不能直接拍板了。当然,你是我的老哥,我愿意出百分之五的股份,买你一斤小真心。

“他娘的!”冯旭光眼眶湿润了,上前抱了夏想一把,“恕个大老爷们,说得还挺煽情,差点把我说哭,你有种!咱们兄弟没说的,以后我的就是你的,不分什么你我当然,你嫂子除外,她是我一个人的,不过估计你也不稀罕她  夏想也被冯旭光的真情流露感染,拍了拍他的手:“希望在老哥的带领下,佳家超市越做越大,这样我的百分之五的股份,才会越来越值钱”。

  曹殊慧打来电话,问夏想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夏想架不住冯旭光的热情,就和米董留下来一起和冯旭光吃饭,他让曹殊慧和连若菡打车回去。曹殊鬈又问什么时候回单城市,还说连若菡也要一起去,夏想想了想觉得明天正好没事,就说明天一早出发。

  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走到哪儿连若菡就跟到哪儿,他和曹殊慧单独相处一会儿也不行。真够灯泡的。当然柚还有更深的猜测,连若菡应该不会真是闲着没事到处乱转,就算出来散心,也应该有个节制才是,难道就没有家人管她?

  想不明白就不哥多想她的驯情,他又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明天回家里看看。父母自然高兴,连连说好。正好米莹在一旁催促他快点走,他也就对父母没多说曹殊慧的事情?

  吃饭中途,夏想又接到了李红江的电话。热情过度的李红江邀请夏想去吃饭外加夜生活,夏想笑着拒绝,并说他在和冯旭光一起吃饭,客套几句,他说有时间自会再找他,才挂了电话。

  提到李红江,冯旭光的话题就多了起来,说了说他对李红江的印象。人还不错,有能力,也会钻营。有点笼给人心的小手段,就走过于热衷于升官。

  说到升官,夏想才想起今天和曹惭白见面时,忘了向他提一提李红江的名字。李红江热衷于升官是好事,每个人都有所追求所渴望的东西,有就会有弱点,没有的人,才是最可怕最不好对付的人。

  这一顿饭吃的时间不短,冯旭光和夏想谈超市的改进。和米董谈分店的事宜,三个人明是吃饭,实为谈事,一直吃到晚上点才算吃完。

  临走的时候,冯旭光有了几分醉意,紧紧拉住夏想的手:“我没有兄弟姐妹,老弟,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弟弟,关系比我老婆还近。”

  夏想推了他一把:“不要动不动总拿姓子比喻,你是不是对嫂子有意见?”

  米壹眨了眨眼睛,打趣道:“作为一个成功的成熟男人。对家中的那一位有点嫌弃也是正常的。不过我看冯总所追求境界是红旗不倒。幕旗飘飘,对不?”

  冯旭光借着酒劲使劲盯着米莹不放:“怎么了米总,我看你的这股洒脱劲儿,是不是还缺一个管你的人儿?”

  夏想见二人有点意思。忙打岔说道:“这个,米董,咱们和冯总告别,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至于以后如何向前。反正我眼不见心不烦,成不?别现在,现在太晚了。”

  夏想的言外之意是。你们二人眉来眼去别太过份了,他不不反对,但以后别在他眼皮底下就成。冯旭光哈哈一笑,挥挥手,转身就走。

  米董盯了一会儿冯旭背影,忽然幽幽地说了一句:“说实话,夏想,冯总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的眼光和慧丫头差不多!”

夏想装没听见:“路虎呢,我的路虎车呢?可别丢了,否则一辈子做牛做马都还不起  夏想将米莹送到曹家,得知连若菡已经回了宾馆。就和曹殊冀约好明天一早过来接她,然后开车回去。

回到宾馆,网要开门,连若菡就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显然是在有意等他。想起昨天晚上的尴尬,又见她穿了一件卡通形象的睡衣,虽然不至于过于暴露,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还是多有不便,夏想就说:“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连若菡一脸不快:“昨天胆子挺大,今天又装胆小?”

  她的话总是带刺,但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夏想只好一步迈入她的房间,猛然一拍手:“对了,帮你检查蟑螂,对不对?”

连若菡没有说话。抱着双臂站在一边,夏想就卖力的弯着腰,撅着屁股到处乱看,忙活了大概多半个小时,他才累得气喘吁吁地说道:“应该可以保证基本上没有蟑螂了,但万一还有的话,你可以温柔四二离开般来说。蟑螂也很好说话  连若菡忍俊不禁,笑出声来:“我可不是蟑螂,和它们没有共同语言,说不定你有”

  总算露出一丝小女孩的调皮可爱,不信治不了你,装酷,你能装过我?夏想腹诽了几句,正要回房间睡觉,忽然听到连若菡吞吞吐吐地说道:“明天去你们家,我,我要不要穿得正式一点?”

  夏想一愣:“不用,又不是上级领导视察,再说你又是慧丫头的朋友。就装酷就可以了。

  还有。别在我家驻卜性子,信不信我一发怒,就赶你走?”

  “知道了”连若菡难得地顺从了一次。等夏想走到门口,她又埋怨了一句,“你怎么回来这么晚,要是早一点,可以洗洗车,现在车脏得不象样子了。”

  夏想已经累得不行了,也没接她的话。回到房间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他敲开连若菡的房间,一开门顿时大吃一惊连若菡一身职业女性的打扮,细腰丰臀,一步裙。长腿丝袜,简直就是真实版的制服诱惑。

  夏想呆了呆,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还别说,连若菡还真有百变女郎的潜质,穿什么像什么,她的新形象当前一站,不认识的人,肯定认为她是哪家公司的高级白领,至少也是总裁助理的级别。

  二人一前一后下楼取车,还是夏想开车,到了建委宿舍接上曹殊鬈。曹殊慧穿了一身艳蓝色的连衣裙,青春靓丽,和连若菡相映成趣。她惊奇地看了连若菡半天:“连姐姐,这身衣服还真适合你怪了,好象你穿什么衣服都很配。”

  三人去吃早饭,曹殊慧叽叽喳喳说斤,不停。兴奋得象一只早起的小鸟。夏想不一会儿算是听明白了,昨天二人一下午都在逛商场,都各自买了几身衣服,他低头看了看身上裤子和,恤,好象还是去年的款式,今年他好象还没有买过一件衣服,对了,在去坝县之前,肖佳到是买了几套衣服给他,不过都留在坝县了。

  吃完后就开车匕路,一上高速车速就快了起来。夏想一个人在前面开车。曹殊冀和连若菡坐在后面,时而咯咯直笑,时而窃窃私语,夏想也懒的听她们说些什么,女人之间永远不缺话题,一些琐碎的小事又不是他感兴趣的,就专心地开车。

  路过一个服务区的时候,他停了车,伸了伸懒腰,才想起米董,就问曹殊慧。原来米莹今天要和冯旭光再深入探讨合作事宜,夏想听了有些纳闷。昨天好象没听米莹说起今天要和冯旭光再商谈的事情,竟然背着他搞起了小动作,不由笑笑:“但愿能谈出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出来”

  曹殊慧和连若菡站在夏想身后小声嘀咕了几句。忽然二人一起笑了起来。夏想回头:“打什么坏主意了。老实交待!”

  曹殊慧双手背在身后,上上下下打量夏想好几眼,看得夏想心里发毛,摸摸脸,又挠挠头:“我脸上长花了,还是头上长草了?”

  “都不是。”曹殊慧忍住了,脸上有一点羞红,“你怎么不上卫生间?”

  夏想不免尴尬:“不想上,非要硬上的话。也可以,怎么了,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曹殊慧双手伸到前面,手中拎着一个手提袋:“喏,给你买的衣服。要不要去卫生间换一换?”

  夏想大窘:“你想害我不是,在服务区的卫生间换衣服,亏你想得出来?怎么想起来给我买衣服了,万一不合适怎么办?”

  “肯定合适,是我和连姐姐一起商量,最后还是连姐姐拿的主意,要给你买田号的别罗嗦,快去试试,要不不理你了。”曹殊慧不知为何脸红了一下,将手提袋塞到夏想手中,然后跑开。

  夏想低头一看手提袋中的衣服,一件上衣。一件裤子,还有一条内裤。他明白曹殊慧为什么脸红了,不由心中一热,看着她害羞地钻进了车里,还是追过去说道:“谢谢你。慧丫头,你真好,考虑得真周全。”

  曹殊慧的脸更红了,急忙把他推到一边:“那个最小的衣服是赠品,不是特意给你买的,你别胡思乱想。”

  件内衣用得着胡思乱想吗?夏想不再逗她,点点头拿着衣服就要去卫生间。不料连若菡走了过来,一伸手也递给他一个手提袋,说道:“你脚上的鞋太旧了,扔了,我给你买了双新的。我警告你别多想,上次你救了所有人,也包括我,算是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怎么不是小女子无以为报,愿以身相许?拿一双鞋就报答了救命之恩?夏想就笑得有点无奈。

  讽想且她说得生硬,也就不客气地接了讨来!”吊然斑嗫…施恩不图回报,不过见你一片诚心,就收下了谢谢了。”

  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的夏想从卫生间冉来,惹得曹殊慧连连称赞:“虽然看上去还不是很白,不过换了新衣服就顺眼多了。这下好了,总算没人嫌弃我们的司机衣冠不整了。”

  夏想一身新衣,人前一站,也是一表人才,惹得几个路过的女孩多看了几眼。他看看曹殊黛又看看连若菡,见二人都是一脸满意,心想她二人果然是从小到大衣食无忧,给他买的衣服和鞋子,无一不是名牌,而且还是在燕市可以见到的最贵的品牌,一身衣服下来,至少顶他两年的工资。

  曹殊慧看上衣和裤子,连若菡看鞋子,从她二人赞许的眼神来看,都对自己的眼光表示满意。

重新上路后,曹殊慧坐到了副驾驶座上,对夏想说道:“连姐姐想休息一下,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说说话,省得你也打磕睡,把车开到沟里去,就惨了  夏想猜到了她的小心思:“别不是想坐得离我近一点,好近距离欣赏我的帅?”

  曹殊慧闭上了眼睛:“我睡着了,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阳光明好,路虎车呼啸而过。迎着朝阳向单城市进发。

  夏天成今年昭岁,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夏想,二儿子夏安。夏天成是一个思想传统、老实巴交的工人,在单城市第一建筑公司当了一辈子的仓库保管员,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和妻子张兰一起尽心尽力维持一家人的生活。

  夏想考上了燕市的大学,大学毕业后非要留在燕市,本来他开始并不同意,想让夏想回到他的身边,起码他为单城市一建工作了几个年,公司的大小领导都会卖他一个面子,安排一个工作不成问题。但夏想偏要留在燕市,说是为了自己奋斗。其实夏天成心里清楚,夏想是想和杨贝在一起。

  夏天成并不喜欢杨贝,总觉得她有点小家子气,不够大方,长得虽然还算不错,但总给人小里小气的感觉。他有一次去燕市看望夏想。正好遇到夏想和杨贝在一起,杨贝虽然甜甜地叫一声“叔叔小”但他却只是点点头,没有应声?

  私下里他也直接告诉夏想,希望他能找一斤小大方得体的女朋友,漂亮不漂亮倒在其次。关键是要待人处事,落落大方。夏想嘴上答应着,却没有多说。夏天成就知道夏想并没有向心里去,他了解夏想。他这个大儿子从小到大做事都有自己的主意,轻易不会改变,一旦他决定的事情,再劝也没有用。不象老二夏安,性子软,听他的话,所以夏安考学的时候。他说什么也没有让他去燕市上大学,而是让夏安上了单城大学。

  夏想大学毕业时,非要留在燕市,他心里不大乐意,但也不想耽误夏想的前程,就拼了老脸找到曹永国的弟弟曹永旺,求他出面到燕市去求他的局长哥哥。还好曹永国虽然贵为局长,态度十分和谐,最终夏想顺利地留在了燕市,但杨贝因为没有找到接收单个回到了坝县,夏天成心中是既欣慰又担心。

  欣慰的是,杨贝回了老家,应该不会和夏想在一起了。担心的是,夏想一个人在燕市奋斗,无亲无故的,什么时候才能买得起房子?买不起房子,谁家闺女肯嫁给他?

  为人父母,总有操不完的心。没多久,夏想又从三建调到了李丁山的公司,虽然说编制好象比三建好,但夏天成总觉得不太靠谱,总觉得李丁山的公司不如省三建牌子响,名头大。果然没多久,就听说公司效益不好,夏想又要跳槽的消息。他恨铁不成钢地骂了夏想一顿,说他瞎折腾,不安心工作,跳来跳去跳到最后,别说能混成什么名堂,最后能有个温饱就不错了。

  谁想到,没过多久,夏想居然跟随李丁山到了坝县,当上了李丁山的秘书,而李丁山摇身一变。成了县委书记!坝县在哪里,是穷是富,夏天成没有概念,他知道的是县委书记是个官,而且一般还是比较有前途的官儿,还是正处级,比他们单城一建的总经理还要高上两级,夏想是他的秘书,会不会大有前途?

  夏天成到也没有多少望子成龙的心思,他只是希望夏想能够平平安安的,赚不了大钱,至少也要过上小康生活,能买得起房子,娶得起老婆,在燕市有一个家,他就心满意足了。工人出身的夏天成老实本份,不会有祖上积德夏想平步青云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他也知道上面没人做不了官,只要夏想跟着李丁山不受苦不受累,有一份稳定的收入,早日娶妻生子,他就会笑开了花。

  昨天接到夏想电话,说是要回家看看,夏天成高兴得合不拢嘴,一改前几日不好的心情,让张兰赶紧收拾房间,打扫卫生,还让她给包夏想最爱吃的西红柿馅的饺子,惹的老伴大为不满,怪他偏心,眼里只有老大。没有老二。从”戈笑呵呵地说道:“老二就在身边,天天吃你的饭。老爽刘头吃几顿?你还怪我,谁大晚上的还上夜市买西红柿?”

  都是儿子。张兰哪里有不疼的道理?只是她对夏想留在燕市也挺有意见,认为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吃不好穿不好,又照顾不好自己,再说燕市有什么好。不就是比单城市大一点人多一点,不一样吃饭穿衣?夏天成对张兰的牢骚是不解释不争论,被她逼的急了,就有一句老话顶回去:“当年要不是我出来闯荡,现在一家不都还在农村?”

  夏天成和张兰结婚时还在老家的农村,结婚后有了夏想,他才被单城一建招工进城,拼搏了十几年,才在单城有了安身之地,将一家人接到了城里。所以每次张兰对夏想有意见,他就用这一句老生常谈回过去,每次张兰都会哑口无言,不再多说。

天一亮,夏天成就早早起来,一边收拾家,一边站在窗户处东张西望。张兰就嗔怪说道:“天这么早,哪里来得了?你也真是的,都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沉不住气  夏天成乐呵呵地说:“老大最有主意,也最让人操心,总算回来一趟,我表现的热切一点还不行?”

  “行,谁敢兄你不行?”张兰开始动手和面。她系上围裙,想起了老二夏安的事情。又叹了一口气,“老大当了县委书记的秘书,以后估计就算国家人员了,肯定能按月发工资,你说老二的工作怎么办?他是大专毕业,学的又是中文,好单个都进不去,愁死人了。”

  夏安今年大专毕业后,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夏天成本来想让夏安进单城一建。也找经理说好了,经理也点头同意让夏安进办公室当文员,但还没来得及接收复安,经理就被调走,新来的经理不好说话,不卖夏天成面子,把夏夭成气得够呛,却又没有办法。

夏天成就怪张兰:“今天是老大回来,是好事,别提不顺心的事儿。等他走了再说,我好歹也在单城混了几个年了,还能给他找不一个工作?对了。老二怎么还没有过来,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时带上他的女朋友,也好让老大看到心里有数。他是当哥的,结婚生孩子的事情,得按照顺序来,老大不结婚,老二就得等一等  单城一建分了最后一批福利房,夏天成也抢一套,花了五六万给夏安买了一套的多平米的房子,留着给他结婚用。夏安的女朋友许宁是他的大学同学,是单城市人,家里还算有点门路,给她安排在区政府机关上班。夏安迟迟没有找到工作,许宁虽然没说什么,她家里人就多少有点意见,就想让许宁和夏安断了往来。

  夏天成也听夏安说起过许宁家人的不满,他心里也着急,觉得许宁是个不错的好姑娘,不能因为工作的事情耽误了两个人的大事,要不是夏想突然回来。他今天还想着再找找经理,看能不能再多送点礼,让经理松口。

  不过既然老大要回来,夏天成也就得把老二的事情放一放。

  张兰打了电话,说是夏安去接许宁了,很快回来。夏安自己住在另一套房子里。同在一个家属院,步行也就几分钟的路程,也正好符合张兰的要求。养儿防老,老大不在身边,老二就得守在身边。

  不一会儿。夏安就和许宁来到。夏安和夏想长得有几分相象,比夏想稍白一点,但没有他高,样子有点文弱,说话也细声细气的,一看就知道性子不强。许宁身材娇小,属于比较圆润的类型小圆脸十分喜相,一笑就象个洋娃娃一样讨人喜欢。两人还算勤快,一进门就帮张兰干活,一个打扫卫生,一个到厨房帮忙,一家人到也和美。

  夏天成闲着没事,就算了算要是坐火车,应该一个小时后到。坐汽车的话,就没准了。

  他背着手来到窗前,习惯性地向窗外一看,看到一辆高大的汽车从远处驶来,汽车是他没有见过的品牌,而且还是京城牌照,心里就想,谁家来的京城的亲戚?这车够威猛的,怕是值不少钱吧?

  这个念头刚网一闪,就发现汽车拐了一个弯,直接朝一号楼开了过来。然后路过四单元没停车,一口气开到一单元才停了下来。夏天成心里就更纳闷了。他在一单元住了好几年了,没听说谁家有京城的亲戚,车停在单元门口,是不是找错人家了?

  本着好心指路的想法,夏天成推门出来,住在一楼就是方便,不用下楼,可以随时出来。他来到汽车面前,车网刚停稳。他就迫不及待地敲了敲车窗。问道:“找谁?我在这里住,比较熟悉。想找谁问我就可以。”

  车窗没开。车门却开了,从里面下来一个一身新衣格外精神的小伙子,一见他面就满面笑容地说道:“不找谁,爸,是我”。

  夏天成有点愣神,初升的阳光有点刺眼,他被太阳晃了一下,没有看清,就又后退一步才醒过神来,待看清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他一直念叨的老大时,脑子就渊恻短路了一下,怎么可能京城牌照的消车是夏想开来愧…别说没钱买车,就算买了车,也上不了京城牌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没等他再去想这车得值多少钱时,后门打开,又平来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前面一人身穿一身艳蓝裙子,明艳照人漂亮得没法说,比电视上的人还要好看多少倍,笑吟吟地来到他的面前,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夏叔叔好”。

  夏天成咧嘴笑了笑。想说话却没有说出声来,他有点怀疑他现在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太想老大了,在梦里梦到他回来了开着车,还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子,不,是两个!

  后面的一身职业套装的女孩子,虽然表情生冷了一点,但眉眼精致得跟画儿一样,不,比画儿还好看,就象天上的仙女,也是非常有礼貌地叫了一声“夏叔叔”。夏天成机械地点点头,脑子转不过弯来,直到夏想扶住了他的胳膊,他还不相信地跺了跺脚,觉得脚上传来麻麻的感觉,才有点清醒过来。声音有点颤抖地问:“老大,她们是谁?”

  夏想也没想到爸爸第一句话,就问曹殊慧和连若菡,他伸手将曹殊慧拉过来,笑了:“爸。你见过她,难道不认识了?”

  夏天成其实已经认出了曹殊冀是谁,上一次去曹局长家,曹殊慧留给他非常深刻的印象。想不记住都难。只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真是局长千金,人家堂堂的局长千金,怎么会和夏想一起从车上下来?

  曹殊慧多少有点羞涩,不过还是大大方方地说道:“夏叔叔,我是曹殊慧,上次您去我家。不是见过我?是不是当时我慢怠了您。现在不欢迎我来家里作客?。

夏天成见夏想拉着曹殊黛的手,顿时明白了过来,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心里乐开了花,行呀臭小子,真给你爸争气,上次我说你能找上县级局长的女儿就算你有本事,没想到,你还找了曹局长的女儿,真长脸,有本事,这样想着,他脸上就笑开了花:“殊冀来了,欢迎,实在欢迎!夏想你也真是的。殊冀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让我好好准备准备,还以为就你一人回来曹殊慧又介绍连若菡:“她叫连若菡,是我的好朋友。陪我和夏想回来看看,正好她有车。我们就沾了她的光,开车回来的  在连若菡的清冷和淡然面前,夏天成感到不太自在,就点头表示感谢。连若菡笑了笑,忙说不用。

  行人进了屋,正在和面的张兰听到响声,出来一看。见客厅中站满了人,儿子夏想站在中间。夏天成晕晕乎乎地在一旁傻笑,正想骂夏天成两句,怎么站着说话。却猛然发现旁边有两斤,光彩照人的美女,也一下子呆住,惊呆得说不出话来。

  以前常听人说仙女仙女。从来也不知道仙女长什么样子,现在眼前的两个人不正是仙女吗?张兰双手沾满白面,站在厨房门口,双眼发直,心里却有一句话翻来覆去,我的乖乖呀,谁家闺女长得这么好看?要有一个当了儿媳妇,这的多大的福气!

许宁也从厨房中跑出来一看,顿时惊叫了一声:“夏安,快出来看美女了  声惊叫惊醒了所有人。夏想急忙帮大家介绍,寒喧半天。不但没有安静下来,反而越来越闹。许宁的性子也是人来疯,还自来熟,和曹殊慧、连若菡年纪相仿。就和曹殊慧说个没完?连若菡话不多,难得地也很有耐心,有问有答。一点也不嫌烦。不一会儿,三个女孩子就打成一片。

瞧了个机会,张兰向夏天成使了斤小眼色,夏天成就找了个理由让夏想来到卧室,夏安也笑呵呵地进来,一家人关上门,摆开了审问夏想的  “卜想,你说说。那两个女孩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兰假装严厉,但明显有一丝期待和紧张,仿佛怕夏想说出她不想听到的回答。

  “哥,哪个是你女朋友?你太厉害了,这么漂亮的女孩子就能听你的话,我现在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夏安一脸羡慕地说道,还不时回头向外面看,尽管隔了一层门什么都看不到。

“都别说,我来说。我能猜个不离十夏天成仿佛一下子年轻了十几岁,乐得满脸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殊翼是曹局长的宝贝千金,我没有看错的话。她对你有点意思,而且我也觉得她会说话会来事儿,模样又最周正。那个连若菡长得跟画儿一样,人有点冷,不好接近,老大,你可别和她交朋友,她说话都冷冷的,没有什么人情夏想见一家人的郑重其事的样子,不由笑了:“爸妈,你们多心了,我和殊冀现在只是普通的朋友,她也是我的校友,我们在一起做过设计,正好我要回家看看,她也正好要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就一起回来了,你们别乱想乱说渊:接个电想到复制错了。抱歉。抱歉六兄弟们凡忻下即“臭小子,还不承认,还想跟老爸打马虎眼?。夏天成才不相信夏想说的话,他打定了主意,“我一会儿就亲自问问殊冀,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人家没意思。能跟你一起回家?你那么多女同学,怎么没见你带回家一个?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找女朋友,好女孩就让别人抢光了  老爸的逻辑让夏想彻底无语?

  他也不是有意瞒着藏着,而是说起来他和曹殊冀之间,一直真真假假,都没有真正点破。虽然他也知道曹殊慧对他的心思,但女孩子脸皮薄,万一什么话说的不对让她想多了,也是不好。

  尽管夏想也知道曹殊冀虽然也有小性子,但绝对是一个聪慧的女孩,不会让人难堪。但他不想弄成一家人围着她,好象在看未来的儿媳妇一样。

  但事情往往容易向反方向,夏想本想尽力避免曹殊真和爸妈单独相处,但也不知是曹殊冀故意,还是爸妈有意,曹殊慧和他们之间好象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乖巧可爱的曹殊慧不一会儿就和爸妈聊得十分投机,一点也没有局长千金的架子,还一口一斤,叔叔,一口一个阿姨,叫得夏天成和张兰喜笑颜开,脸上的笑容就固定了一样,再也没有停止过。

  反而夏想和连若菡坐在一旁,有话没话地找话说。连若菡脸上有一丝淡淡的失落,她既羡慕又无奈地看着曹殊慧,说道:“我真羡慕慧丫头,她真聪明,而且她非常有亲和力,不管什么样的人,她都能打成一片,让人接受她。我永远也学不会她的聪慧。只有一个人孤独在坐在一边,欣赏着别人的欢乐。”

夏想有连若菡的感慨有点吃惊:“人与人不同,你又何必非要羡慕别人?你一个人清清冷冷的,安静也是一种幸福“你是嘲笑我顾影自怜吧?”连若菡难得地笑了,她笑起来的样子不但非常好看,而且鼻子皱了起来,有那么一丝调皮的味道,“我想在你父母眼中,不管我的身份比慧丫头高多少,他们也不会喜欢我,是不  “有些事情不能相比。普通人冢有晋通的快乐,上层人家有上层人家所追求的幸福,境界不同,眼界就不同夏想感慨地地看了连若菡几眼,见她眼神中流露出热烈的向往,就笑,“你不会在高处待得久了,觉得冷了,想要坠入凡间,体会一下家庭的温暖?”

  “就是,怎么了?你管呀?”连若菡也不知是生气还是撒娇,不满地说道,“我一个人晃久了,突然就羡慕起家庭的温馨了。人活着,还是多一点人情味才感觉到真实,

  连若菡的话也引起了夏想的沉思?

  上一世他和父母聚少离多,至死也没有完成父母的心愿,他的所作所为带给父母的,恐怕只是伤心和失望。

  眼下一切重来。他带曹殊慧回家,何尝不是想满足一下父母对他的期望,让父母也知道他其实也有能真过得更好。

  看到曹殊慧左右逢源地周旋在父母之间,夏想笑了。这个小丫头真是太聪明了,走到哪里都讨人喜欢。再看父母看她时慈爱的眼神,他不免感叹,慧丫头分明走向他的父母宣告,她就是他的女朋友,她就是要在父母面前先入为主,让父母完全接受她!以后要是夏想有别的想法,再想带别的女孩子回家,不用她出面,首先就会更遭到他父母的强烈反对!

  夏想还清楚地看到。曹殊慧还向他投来狡黠的一瞥,分明就是计谋得逞的小小得意!

  所以当曹殊慧提出要去看望爷爷奶奶时,夏天成和张兰都自告奋勇要陪同她一起去。曹殊冀冲夏想眨眨眼睛:“也好,反正也不远,就让叔叔阿姨陪我一起去好了,你要乖乖的,陪陪连姐姐。知道不?。

夏想被她一副女朋友管教的口气弄得哭笑不得,她比自己还要小小几岁,还想管自己,反了她了?不过看到父母在一旁幸福的笑容,也就卖她一个面子:“也好,中午记得回来吃饭,晚上再去爷爷奶奶家“知道了”。曹殊慧十分听话地点点头,在夏想父母面前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你可要记得一会儿给我爸打个电话,报一下平安,别让他惦记着  言外之意是,她和他的关系,已经得到了曹永国的点头?

  夏天成和张兰岂能听不明白?二人心里乐开了花,和局长成了亲家,儿子成了局长千金的男朋友?虽然曹殊慧活生生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晕眩感,好象一切都在梦中一样。

  夏想打过去电话,简单说了几句,曹永国正在上班,也就没有多说。

客厅里只剩下夏想、连若菡和夏安、许宁四人,一下子就冷清了许多。夏安没话找话地说了几句,他不敢看连若菡的眼睛。她的美太惊人,让人不敢正视。不过出于礼貌,他还是迟疑地问道:小连是京城  连若菡矜持地点点头:“你是夏想的弟弟?和他长得有点不象,工作没有?

  夏安扭过头。神情有些尴尬地看了许宁一眼:“还没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单位。”

  许宁接过话去:“单城经济不发达,没有几家好单个,想进事业单位,又没有门路。就一直拖着。夏叔叔想找人让他进单城一建,虽然一建效益不太好。但总比没有强许宁话挺多,可能也是有点感触,又看了夏想一眼。“哥,我挺想和夏安在一起的,可是我爸妈说要是夏安再找不到好的单位,就想让我和他断了复安从小到大最佩服你了,你帮我们想想办法,好不好?”

连若菡轻笑一声:“你爸妈怎么能这样?太势利太现实了许宁摇摇头:“他们就那样,我也没有办法,毕竟是我的父母,出发点也是为我好  夏想见夏安低下头,脸涨得通红,心想他这个弟弟太面性子也太软,有事还要许宁开口。想到父母以后要多靠他来照顾,就问夏安:“你想进什么单个?”

夏安支吾说道:“许宁在区政府上班,我也想上政府机关  “去政府机关有点难度,我先帮你问问他拨通了李丁山的电话,把夏安的情况说了一说。

李丁山想了一想,说道:“单城讧委市政府也不是不认识,但关系不熟,还需要另外托人。要走进单城日报的话,问题不大,也是事业编制。要不单城团市委也有把握,你们再商量一下,给我电话夏想把情况一说。夏安犹豫一下:“那就团市委也行,是干部编制,总比日报强夏想被他气笑了:“你还年轻,去了日报社,努力几年,再考个本科学历,以后大有前途。现在去了团市委。没什么压力,以后很难再有所  夏安闷着头:“我也不想有多大的,就守着父母平安地过日子就可以了,以后夏家光宗耀祖,你全靠你了。”

  夏想还想再骂他两句,忽然之间又心软了,说弟弟是胸无大志也好。说他不思进取也好,至少他听话,愿意守着父母,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保障,最强有力的后盾,再说父母有一个听话的儿子在身边,也会舒心许多。

  “好吧,我就看看能不能找人,让你进团市委夏想拿起电话正要打,连若菡伸手制止了他,她努力表现得平易近人,但话一出口,还是带有一丝居高临下的味道。

  “单城市的市委书记,是不是杨晓峰?”

  开口就叫出市委书记的大名,而且还是轻巧地说出口,好象说的是一个普通人一样。夏安本来胆小就小一些,又有点受不了连若菡的逼人的美丽,听她这么说,更是紧张:“好象是,我,我也记不清了。”

  许宁在一旁点点头:“是的,就是杨晓峰杨书记她也跟在曹殊慧叫连若菡姐姐,“连姐姐,你认识杨书记?。

  “不认识连若菡十分干脆地回答,许宁顿时一脸失望,心里嘀咕,不认识还问?她不善于掩饰,脸上的神情就显露出明显的不快。

  连若菡对许宁的表现视若无睹,而是看向夏想:“你说”。

  夏想就笑:“我欠你一斤小人情,怎么还?”

  连若菡嫣然一笑:“先欠着再说,等我想好了再要她拿出电话,看了夏安一眼。“你想进市委还是市政府?。

  夏安不敢相信的抬起头,市委市政府随便挑,她是什么来头,说话口气这么大?他可是清楚,许宁为了进区政府当一个办事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送了两万元的礼。连若菡开口就让他挑市委还是市政府,不是开玩笑吧?

连若菡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象开玩笑,她想了想:“我替你做主吧,去市委,以后的会好一些。不过要先从办事员做起,一步一步来  “得送多少钱?”夏安反应过来了小心翼翼地问。要是送上十万八万的,他也拿不出。

  “送钱?”连若菡摆摆手,她穿着一身职业套装,摆手的样子还真有几分白领丽人的威仪,“你要是去送礼,没有人敢收。”

  要是别人说出这句话,肯定会让人觉得大言不惭外加牛气冲天,可是话从连若菡嘴中说出,偏偏就让人感到无比可信。夏安感激地点点头:“谢谢连姐姐”。

  声连姐姐叫的连若菡笑逐颜开,她拿起电话,转身躲到一边打了个电话,片刻之后回来,说道:“报一下你的名字、毕业学校和身份证号”

放下电话,连若菡又说:“等回电话  许宁不相信的问:“进市委这么容易?连姐姐,你没骗人吧?”

  连若菡看了夏想一眼,却是问夏想:“我会骗人吗?”

“别的时候不清楚,不过这一次不会  “算你识趣连若菡也不过多解释,片玄之后电话就响了,她也没有再避开众人,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就挂了电话。

  夏安和许宁大气都不敢出地望着她,就等她开口。连若菡也没有拿捏,干脆地说道:“下周一去报道,拿上身份证和毕皿陛,直接到市委找刘延松办理手续。”“市委宣传部刘部长?。许宁显然听过刘延松的名字,吃惊地叫出声。她能进到区政府上班,也是托了刘延松的关系,尽管认识,还是送了两万元的礼。

连若菡歉意地一笑:“刘延松是谁我不清楚,你直接过去就可以,不会有问题。要是有人刁难。直接给夏想打电话  直到曹殊慧连同夏天成、张兰回来,夏安和许宁还不太相信连若菡一个电话就解决了天大的难题,到市委上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事,又有多少人送钱都找不到门路,只好望而兴叹,她一斤,电话就能解决问题。还得让宣传部长亲自出面接待?到底她有多大的来头?

  许宁偷偷地把事情对张兰一说,张兰和夏天成也是将信将疑,二人悄悄问夏想。夏想不好过多的解释,只是告诉他们,绝对假不了。

  吃饭的时候,夏天成高兴得不成样子,老大找了一个局长千金的女朋友,还帮老二解决了工作问题。竟然还走进了市委,简直是做梦都想不到的好事。夏天成就多喝了几杯,不一会儿就喝醉了。被张兰扶下去睡觉了,临走前还说:“殊慧,你替我谢谢小连小连是个好闺女,话不多,但心眼好。”

  张兰不停地给曹殊鬈和连若菡夹菜,也对连若菡表示由衷的感谢:“好闺女,家里没什么好吃的,就将就一点,别嫌弃。夏安的事情,可是谢谢你了。殊慧,你替阿姨好好谢谢小连。

  夏安也多喝了好几杯酒,借着酒劲,他和许宁一起敬连若菡:“连姐姐,你是我的恩人,保住了我一生的幸福,我永远忘不了你的恩情他不善言词,几句话没说完,就红了眼圈。

  许宁想起势利的父母从此要高看一眼夏安,肯定再也不会阻挡她和夏安在一起,也心中充满了感动:“连姐姐,你是大好人,我感谢你一辈子”。

连若菡向来清冷惯了,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浓厚的亲情和友情,她一直坚持的矜持和漠然有点无所适从,心里也有一丝温暖流倘,但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求助地看向曹殊慧曹殊慧也站了起来,端起眼前的饮种:“连姐姐和我就象亲姐妹一样,我和夏想又是校友,大家就不要客气了还有你,夏安,以后要对许宁好一点,对叔叔和阿姨好一点,好好工作,这样才能不辜负大家对你的帮助和期望自从曹殊慧来了之后,夏安就一直不敢正眼看他哥哥的小女朋友,比他还要小,他却要叫嫂子,总觉的有点别扭,不过刚才一番话说了出来,还真有点小嫂子的味道,他点点头,将酒中杯一饮而尽:“我记下了,姓子,一定听你的话  “谢谢嫂子!”许宁也很有眼色地站起来说了一句。

  曹殊慧再聪明再会说话,也架不住两个人一人一口嫂子,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别乱叫,我才没答应做他的女朋友,更没答应做你们的嫂子”。

  饭后,休息片刻的夏天成又醒了过来,非要坐下说话。曹殊慧向连若菡使了个眼色,二人借故溜了出去,也不知道有什么秘密。

不一会儿二人又从外面回来。变戏法一样拿出一堆礼品,还分得清清楚楚,这个是曹殊慧送给叔叔的,这个是连若菡送给阿姨的,夏天成和张兰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想推辞又说不过曹殊慧,只好全部收下。夏想在一旁笑着不说话,心道小丫头真会收买人心,可是比他聪明多了。他去了曹家多次。都没想起来要给曹伯伯和王阿姨买礼最让夏想吃惊的一幕出现了,曹殊冀送完礼物,又从包中拿出一斤,信封,郑重其事地交到张兰手中:“阿姨,夏想和我一起设计了一个项目,设计费用五万元,他去坝县的时候不方便带在身上,就交给我保管。正好回来,我就把钱交给阿姨。由阿姨替他保管好了。我还上学,保管这么多钱也不方便  五万元不是一笔小数目,当时许多人一年的工资还不到五千元,张兰哪里肯要,曹殊慧非要放到张兰手中:“夏想不能总在你们身边,他心里也挺过意不去,放点钱留给你们用,他也好受一些。你们不收,他心中会难受的。

  话到这个份上,张兰只好收下,高兴地抹着眼泪,却说不出话来。

  连若菡用一根手指轻轻捅了捅夏想,夏想见她冲曹殊慧投去赞许的目光,知道她的意思,也向曹殊慧投去感激的一瞥。曹殊慧被二人瞧得有些不意思,羞涩地一笑。又调皮地做了个鬼脸,娇美之态,让夏想忤然心动。

  两世为人,夏想平生第一次有了要娶这斤,女孩为妻的念头!

  终于抽个空可以单独和曹殊慧在一起,她调皮地在夏想的头上弹了一个脑奔:“你平常挺会说话的,怎么回到家里话这么少?。

“好事都让你做尽了,好话都让你说尽了,我只有看着听着的份儿”夏想一边感慨,一边捉住曹殊冀的小手,“慧丫头,你真好,谁要是娶了你,谁就是最有福气的人““日  曹殊鬃抬头看向房顶:“想娶我,难着呢。要过九”等着吧,以后的考验多着呢!”

夏想嘿嘿挠头:“不知道那个喜欢你的人,会不会有毅力完成考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只要他是真心喜欢我,还会没有决心?。曹殊慧目先飘忽,突然推了夏想一把,“你操的什么闲心,跟你又没有关系?。

  “也是,是你个人的私事,我确实无权过问。”

  “你是不是皮痒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曹殊慧恼了,去打夏想,夏想就跑,二人不小心就又撞在一起,

  下午曹殊慧去爷爷奶奶家呆了几个小时,本来打算住一晚上再走,夏想却突然接到了高海的电话,说是陈风明天一早要见他。陈市长召见不能耽误,夏想只好向父母辞行,说出原因。

  听是燕市市长要见夏想,夏天成比夏想还急,让他不用惦记家里,马上动身。人家市长日理万机,能抽出空见见他是天大的荣幸,可不能掉以轻心。夏想知道老爸一辈子谨小慎微,没见过大官,天生有官员畏惧心理,也没有多说,就问曹殊慧意见。

  曹殊黛虽然还想多陪陪爷爷奶奶,但也不想再自己回去,就和夏想一起回燕市。一行三人吃过晚饭后,就又匆忙上路。

  好在单城市离燕市不远,又是全程高速,晚上反而更加凉爽,打开天窗,开亮大灯。放起音乐,在夏天的夜色中一路疾驶。

  因为是连若菡的车,夏想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光碟。随开音响,是一曲舒缓的小小提琴乐曲。曲声综涂如流水。令人烦恼皆忘,曹殊慧不知不觉哼唱起一首不知名的曲子,曲调轻快而跳跃。

  夜色如水,凉风习习,又是一路飞驶,连若菡也受到了感染,和着曹殊慧的曲调也哼唱起来。夏想微微一笑,连若菡在以可以察觉的速度开朗起来,说起来大部分要归功于曹殊慧跳脱的性子。

  想到曹殊慧的借机将他存放在她手中的钱交给父母,他就感到莫名的欣慰!这个小丫头,真是古怪精灵,偏偏又让人挑不出理来。不用说,她这一手一举三得,一是替他回报了父母,二是间接地告诉他,我不是小财迷。不会要你的钱,三走向他父母宣告。他的钱都交在了她的手中,让他的父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有多少密切。

  小小丫头,心眼真多。

  第二天一早。夏想直接从酒店打车到了市政府。这一次他到市政府门口,在登记薄上网填上自己的名字,就见警卫伸手放行:“高秘书长吩咐,直接放行。”

  规格提高了,夏想笑了笑,高海连这个细节都能想到,看来对他还真是上了心。

  夏想原本以为陈风见他,是因为他给高海出的主意打动了陈风,陈市长特意要见他一见,深入了解一下,不想陈市长和夏想见面的第一句话,就让他大吃一惊。

  陈风的办公室没有夏想想象中豪华,堂堂的副省级干部,办公室里面居然没有真皮沙发,全是清一色的木椅。虽然红木家具一样价值不菲,但木椅坐起来毕竟不如沙发舒服。

  夏想猜出了陈风的用意,就是让前来汇报工作的人坐得不那么舒服,才不会废话连篇。

  陈风一点也没有摆市长的架子,夏想一进门,他就站起身来,主动伸手夏想紧走两步,双手握住陈风的手,脸上适时地表现出激动和热烈的神情。同时也在近距离地打量这个民间传闻颇多的铁腕市长。

  陈风比在电视上年轻一些,头发乌黑,不是染黑的,是正常的黑色,他的手宽大有力,眼光很犀利,盯人看的时候,似乎黑眼珠充满了整个眼眶,猛一看。还有些吓人。

陈风也在毫不掩饰地打量夏想,他松开夏想的手。一指椅子:“小夏,坐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年轻一点,不过有一点我也过高估计你了  高海心中一惊。陈风敢说敢做走出了名的,他当面指责夏想的不是,夏想年轻气盛,别当面顶撞才好,万一闹个不愉快,可全是他的过错了。

夏想却没有高海担心中的发愣或吃惊,而是笑呵呵地问道:“陈市长尽管批评,我两个耳朵都很收风,肯定听得进去意见陈风忍俊不禁:小夏还很风趣嘛,谁说能干的人才是不善言谈?我看完全是片面的看法。说实话小夏,你的风趣我很欣赏,不过你的老成我不太喜欢。你还年轻,要有朝气,要有冲劲,不要怕犯错误,要敢冲敢闯,有时候摔一个跟头,也许会让你一辈子受益  陈风的开场白果然大有特色,夏想心想,官场上步步为营,一看不慎就会全盘皆输。在官场上摔跟头的人吸取教的很少,大多数是一摔之下,从此一蹶不振。官场可不比商场,失败了还可以重新爬起。在官场上一旦失势。能再重新掌权的人,少之又少。

  他不赞成陈风的观点,但也不至于当面反驳,而是点头说道:“陈市长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今天是来听陈市长指示的,所以必须先端…咒设六真要具体到工作上,我也有热火朝天的架※

  陈风没有接高,冲外面喊:“江天,有人来汇报工作,先回了。

江天应了一声。从外间进来,要给高海和夏想倒水,夏想抢先接过水壶,先给陈风倒上,又给高海和自己都来了一杯,笑道:“我是小秘书,江秘书是大秘书,先小后大,我来倒  江天淡淡一笑。也没有说话,点头出去。他对夏想的表现不以为然,认为他有点做作,但他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很识趣地退了出去。

  陈风喝了一口水:“看看小夏你还真是当惯了秘书,这些小事也不放过?要是一下耸交给你一斤,重担,我还真有点担心你吃不消。”

  夏想心里一惊。陈风话里有话,难道他对调他来燕市,还没有死,心?

  果然陈风下一句话就直接说出了他的本意:“我想调你回燕市,在城中村改造小组任副主任小夏,说说你对城中村改造的具体看法,以及下一步该如何进行?。

  陈风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或许认为他根本就不会拒绝,而是直接略过第一个问题,问他第二个问题,意思是,考一考他的思路。

夏想一脸为难地说道:“陈市长,这个太突然了,我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再说我年纪轻轻,担任副主任,太吓人了。既服不了众,我的能力又有限,担当不了重任“少跟我推脱。我就明说了吧小夏,北划,的改造是你的思路,民族街的改造也走出自你的想法,还有如何解决杜村和南方一建,也是你的主意,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陈风说话直来直去,一点也没有一个市长应有的含蓄和委婉,他用手一指高海,“高海第一次给出北大街的改造方案时,我就猜到他背后肯定有人指点。你不要以为我是市长,被手下的人挡着。就什么也听不到看不到。我不用听到也不用看到,猜也猜得到,一直在政府机关工作的高海,肯定就想不出有着明显商业特色的方案  陈风得意地笑笑,脸上甚至有一丝狡黠。高海一脸尴尬地坐在一边,冲夏想摆摆手:“陈市长太厉害了,他对官场中人非常了解,知道燕市乃至燕省的官员都思想保守,做事情全靠政策推动,很少考虑商业策略。北大街和民族街的改造,都有明显的商业痕迹,如出一辙,陈市长就猜到走出自同一人的主意。等我再将如何解决杜村和背后的南方一建的办法一说。陈市长当时就拍案叫好,”

  “没错。我当时还打碎了一个杯子陈风完全不是不动声色型的领导,他的喜怒都写在脸上,“燕术的官员思想都很左,他们是宁求无功,但求无过。才不会想出迂回的办法解决问题,能动用政府力量的,绝对不会谈判。能强行执行的,绝对不会开口相劝。我对他们太了解了,尽管高海在这些官僚中还算最有头脑的一个,但他也想不出用分化拉拢的手段来瓦解南方一建,因为这一手太漂亮太商业也太阴险了”。

  陈风说到兴奋处,右享用力地挥动,差点碰到旁边的落地台灯。夏想被陈风的夸张姿势差点逗乐,怪不得民间对陈风的传闻颇多,看来有时传闻并不是空穴来风,陈风不但强势,敢讲敢干,而且还是一个真性情的市长!

  他现在的动作和表情要是放到电视上,绝对会把全体燕市人民震惊得找不到北!

  官员也是人。而且还是两面人,平常他们发怒、震惊和性情流露的一面,绝对不会让人看到。

  不过被陈风夸为阴险,夏想脸皮再厚,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高海的脸色也不好看,毕竟陈风说话太直,虽然没有一棍子将他打死,也是没留多少情面。

  好存陈风在的知了他的妙计都走出自夏想的主意时,一点也没有责怪他,反而夸他慧眼识珠,为他找到了一名干将。

  高海想不说出实情都不行,他了解陈风,要是让陈风自己查到是谁出的主意,他会立刻被陈风冷落到一边,只要陈风在位一天,他别说升官,说不定连秘书长的位子也坐不稳。

  陈风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他信任的人对他的欺骗!

  高海说出了实话,陈风一点也没有怪罪的意思。就是心血来潮,迫不及待地想见夏想一面。正好夏想也在燕市,就在高海的安排下,促成了陈风与夏想的第一次非正式会面。

  “我喜欢阴险的招数”紧接着陈风说的一句话,差点让夏想以为他的耳朵出了问题,身为副省级省会城市的市长,陈风说话太不象一个政客了,简直就是一个热血青年,他对夏想一脸的惊讶很满意,“因为我思考问题喜欢直来直去,不太会绕弯说,小卜夏,我对你可是坦诚相待了,你也该对我有所表示才对,呵呵,是不是?。

  至此夏想才不得不佩服陈风,他的高明之处就在于刚才的一番慷慨陈词,让你觉得他是真性7。流露,让你认为他对你一且如故,让你相信你就是他最惟人,至于究竟刚才的一番演说是不是他的真实写照,又或许只是他天生的表演才能,是一个政治家的基本素养,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谁要是立刻被他刚才的举动所迷惑,不由自主生成士为知己者死的心理,是不是跳进了陈风事先设好的局,就无从知晓了,也许陈风自己都不明白他的漏点演讲,到底有几分真实在内!

  政客其实也是天生的演员,而且还是一流的演技派的高手。

  夏想诚惶诚恐地站起来。脸上渗出了汗珠:“陈市长真走过奖了,我不过是一小小的县委书记的秘书,平常爱胡思乱想,有时喝点酒就爱胡言乱语,让高秘书长听到了。又传到您的耳中,就好象有多大本事一样。陈市长。高谈阔论的本领我有,真要当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副主任,恐怕不能胜任!”

  不愕不说夏想的演技也说的过去,但他所说的不能胜任可不是谦虚,而他心里清楚,城中村改造小组的组长由陈风亲自兼任,虽然市政府并没有行文明确城中村改造小组的级别,但由市长担任组长的小组,由他一个副科级来担任副主任。不是摆明了让别人把注意力都放到他的身上吗?

  陈风此举,不但在他在身上贴上了陈风一系的标签,而且还有把他架到火上烤的意味。年轻的副科级干部,在市长的直接领导上担任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副主任,所有政绩都是市长的,所有过失都是他的,而且还可以吸引大家的目光,转移视线,缓和来自省里的压力,陈风这一手,实在也是一看险棋。

  而他则是那个过了河的有进无退的卒子!

  夏想暂时还没有当过河卒子的觉悟,也自认现在不是为陈风冲锋陷阵的时候。现在高成松如日中天。无人可挡,后世的陈风尚且在高成松面前一败涂地,他作为马前卒。一旦发生冲突,肯定会第一个被高成松吃掉。

  南方一建的问题就算能如他所愿,顺利解决,但城中村改造千头万绪,涉及到太多人的利益,说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再和高成松硬碰硬。夏想也不是说没有雄心壮志,但他从本质讲还是一个稳妥的人,毕竟经历多了,热血少了,考虑问题也周全了,所以他宁愿和李丁山躲在穷乡僻壤的坝县,平安度过高成松时期,等高成松到台的时候,再露出水面也不迟。

陈风一脸不快:“怎么了。嫌我不够诚心,还是觉得官太小?听说你网提了副科,这样吧,来城中村改造小组先过度半年,半年后,我给你解决正科  “那倒不是,确实是我觉的我还是太年轻了,根本没有经验,再说城中村改造小组非常重要,我没有在领导岗个工作过的经验,怕耽误了陈市长的大事夏想说的也是实情。

  高海在一旁看看着急,心想夏想怎么不识抬举?堂堂市长放下架子,亲自和一个副科级谈工作安排。而副科级还口口声声说要拒绝,他就觉得自己当了十几年的官,才发现在官场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苍,不能以常理推测。

  官员都是人,是人都有不同的脾气和性格,自然就有形形色色的事例。

  高海也不好插口,只好向夏想使眼色。

  夏想知道高海的好心,冲他笑着点点头,意思是说他心中有数。高海自然不知道夏想顾虑的是什么,都想开口骂他几句。

  陈风若有所思地看了夏想一会儿,忽然笑着连连点头:“我明白了,怪我一时心切,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他也不解释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一转身从桌上拿上电话,拨了过去:“路书记,您好,我是陈风。有一件事情麻烦您出面向宋部长说明一下,因为事关李丁山,我和宋部长不熟,所以得请您向宋部长要一斤,人,他叫夏想,是李丁山的人是,是,副科级当然用不着我出面,更用不着劳动您的大驾,但夏想是个人才,而且也很念旧,不肯回燕市,强行调回当然也可以,但我要他回来是大展手脚,不是应付差事的,所以必须让他心甘情愿,”

  夏想一脸苦笑地看了高海一眼,心想得了,事情闹大发了,就他这件小事,一个小小的副科级,居然惊动了省委副书记不说,还要再动用宋朝度的关系,再向李丁山施压。陈风还真是想到做到,竟然为了让自己回来,不惜大动干戈,他心中有点感动。其实陈风又不知道高成松将要和他发生冲突,把自己安排到城中村小组,就算有利用他的心思,估计也没有让他为他冲锋陷阵的意思。

  说陈市长病急乱投医也好。说他是敢于大胆提拨人才也好,反正夏想心里很感激陈风对他的器重,要不是他多了十几年的经历还能保持一丝冷静的话,差不多就会当场表示忠心了。

  练风挂了电话。一脸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夏。我可是做划”主义尽了,要是你还不同意,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来?

  你想想看,你在市政府里面,有我的,还有高海的,不久还会有曹市长的,你怕什么?放开手脚大胆去干,干出政绩是你的,出了差错由我顶着,有高海在。有曹市长在,我还能害了你?”

  陈风心里也有点愧疚,夏想有才华不假,但城中村改造牵扯面太大,可以肯定地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所以在当初小组刚才成立的时候,他本来想请市委书记崔向挂名组长,但却被崔向以省里事情较多为由拒绝了,也是,崔书记是省委常委,有一半时间要到省委开会,不挂名组的不不反对的态度。

  城中村改造小组目前有两个副主任,都是陈风从市政府各全部门抽调的精英。一个叫曲雅欣,刃岁,本来在市妇联工作,正科,因为她工作细致,又非常有耐心,就被陈风临时调来担任副主任,用来对钉子户中的老头老太太以及中老年妇女做说服工作。

  另一人名叫吴港得,召岁,厚本是城管局市容管理科科长,由于长期从事城管工作,对付赖皮的钉子户很有一套,也被陈风相中,调来当了副主任。

  这两个谓一文一武,一般的钉子户都架不住二人轮番上阵。基本上一路畅通,没有遇到太大的阻力。直到杜村事件出现之后。陈风才意识到,曲雅欣和吴港得一文一武确实工作配合得不错,但他:人都是将才,不是帅才,缺少一个能统领大局并且有经济头脑的人来应付复杂的局面。

  陈风就想到了夏想。

  陈风心里也清楚,夏想太年轻。震不住场面,把他放到副主任的个置,确实就是放到火上烤。别说能不能干出实事还不好说,说不定毙,是官场上的排挤和倾轧就能毁了他。一斤,飞岁的年轻人,就算再聪明再有头脑,却没有官场上的斗争经验。他躲在幕后出主意还行,真要抛头露面走向领导岗个,也许只知道一味蛮干,最终会被人故意挑错,再处处制衡,他又年轻气盛,万一再做出傻事错事,一辈子就会毁掉。

  所以陈风心中多少还是有点愧疚,因为他也知道自己用心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但现在又确实无法可想,城中村改造现在进行了一半,既,不能半途而废,再前进的话又困难重重,还有来自省里和市里的两重压力,让他也是焦头烂额。

  正好夏想的两处设计都入了他的眼,又得知了北大街和民族街的改造思路也是夏想的主意,而且对付南方一建的手段又十分老辣,让他拍案叫绝,他就动了心思,说什么也要将夏想调到身边,放他到城中村改造小组闯一闯,反正现在他是骑虎难下。就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草草收场。

  至于夏想能走多远,能不能给城中村改造小组带来新的思路,陈风虽然非常期待,但也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当然,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万一夏想失败的后果,到时他的政治前途一片黯淡,夏想也会受到牵连,但在官场上,每一步都如同赌博一样,不赌一赌,怎么知道输赢?

  陈风的不甘心让他不遗余力的要拉夏想上船。

  夏想知道陈风的电话一打。他已经无力回天,回燕市已成定局,而且早先还有曹伯伯的半年之约,他猛然下定了决心,索性就在陈风面前装一次好人他身子微微欠着,脸上的神情恭谨而激动:“既然陈市长这么高看我,我再不从命就是矫情了。多谢陈市长的赏识和厚爱,我一定埋头苦干,不辜负您的厚望,”

  他见陈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心想陈风的领导风格粗看不拘一格,好象没有什么领导艺术。其实细心一想,才感觉他的行事方式高明得很,很容易让人对他口服心服,并且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夏想有点恶趣味地想,既然被你连哄带骗又强行拉上了贼船,你又表现得没有市长架子,现在不提提要求,就对不起你的良苦用心,他顿了一顿,又说:“不过,我还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陈风高兴地大手一挥:“有要求尽快提,我尽量解决夏想要的就是陈风的大度和高姿态,他不好意思地笑道:“我想请陈市长给我半年时间,让我把坝县的事情处理好。做事情要有始有终,坝县有我的朋友的投资,还有一两个项目要上马,我都全程参预,现在要是马上扔下,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希望陈市长能理解我的苦衷陈风喝了口水,轻轻将他的不锈钢水杯放回桌子上,看了夏想一会儿,忽然一拍桌子:“好,就这么说定了。回去后你转告李书记,就说我陈风谢谢他高海亲自送夏想下楼,夏想知道他有话要说,也就没有客气。到了楼下,高海用手一指市政府周围高高的围墙:“陈市长准备把这些围墙拆掉,让老百姓可以※明看到市政府大楼陈市长有魅力有魄力,跟着他汇,前途的。你回去后对丁山说一下,陈市长也是个重感情的人,以后丁山有什么事情,他会帮着说话的高海似乎还有件么话要说,却又摇了摇头:“回到坝县,给我来个电话  回到宾馆,中午好好睡了一觉,一直睡到下午3点的时候,被电话吵醒。拿起三看,果然是李丁山的电话。

李丁山的口气听不出来是什么态度,他当然不愿意放夏想回燕市,但形势比人强,他只有放手,因为宋朝度亲自给他打电话陈述了利害“小夏,朝度让你过去,他想见你一见。你直接去他家里找他,省委二号院  束朝度要见他?

  夏想愣了愣,呆了半晌才从午睡的恍惚中清醒过来。一直以来他都期待着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和日后这个封藩大吏见上面,给他留下好印象,这也是他一直看重李丁山的关键所在?宋朝度是终究会一飞冲天的人,在他潜伏的阶段认识他,获得他的好感,比起他以后飞黄腾达的时候再去接近,要事半功倍得多。

  只是李丁山一直没有安排他和宋朝度见面,他是绝对没有可能主动提出,而且也没有理由。现在机会来了。突如其来,让他多少有点不敢相信真的要和宋朝度见面了,而且还是直接去他家里见面?

  去家中见面,比起陈风在办公室的接见,区别大多了。在办公室见面,不管二人关系多近,总有公事公办、的味道。去家里见面,就会掺杂着私人感情在内。夏想自然清楚他是沾了李丁山的光,但也同时说明,宋朝度没有把他当成外人。

  最起码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开端。

  省委二号院位于红军街的顶头,红军街是斤,死胡同,长约鹅米,全是住宅区,居住的全是省委家属、退休高干以及部队上的高层人物。曾经市里也动过心思要将红军街打通,却遭到了省里和部队上的一致反对,只好作罢。夏想来到红军街,行走在宁静的街道上。算是体会到了宁要死胡同,不要畅通大道的好处。

安静。太安静了,两侧树木高耸。一片武凉,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辆通行,置身其中,才充值体会到闹中取静的妙处。不打通也是对的,一旦打通,除非限行,否则许多车辆都会从红军街通行,到时一片  省委二号院位于军区干休所的旁边,由十几栋五层小楼组成。而敦实。属于那种外观并不出众,但建筑质量绝对一流,而且设计面积超大的住宅楼?夏想上楼,目测了一下外墙厚度,心想燕市的住宅楼一般要求七级抗震,这楼抗个九级都没有问题。

  再观察一下格局。知道这种一梯两户的房子,每户至少在狗平米以上,一栋楼顶多有刃户。但要是开发成商品楼销售,最少也要设计成幻户的规模。

  宋朝度家住三楼。驯,夏想敲门,门拉开一条缝,一个十三四的小女孩探出头,她有点瘦,样子非常清纯,眼睛又大又亮,留着短发,穿着背心和短裤,露出细长的胳膊和双腿。她的眼中流露出审视的目光,盯着夏想不放:“你是谁?你找谁?”

夏想憨厚地笑笑:“我叫夏想,我找宋部长、嗯,约好了  夏想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杀伤力果然大小女孩果然立刻放松了警惧,回头喊了一声:“爸爸,夏想找你,放不放他进来?”

  “让他进来宋朝度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浓厚,鼻音很重,还有一丝本地方言的味道在内。

  小女孩打开门。让夏想进来:“记得换鞋你穿最大的那一双,对,就是最胖的那一双她寸步不离夏想左右,指挥他换鞋,又领到他书房,一直想个监工一样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房子不小,客厅就有刃多平米,客厅中的家具清一色是实木家具,品牌不清楚,但绝对不是凡品。房间布置得不算奢华。但透露出一股浓浓的书香气息,比起史老家中偏深的装修风格,宋朝度家中的颜色要浅上一色,多用暖色调。可以从中看出主人的心态。

  宋朝度面相显得年轻,正宗的国字形脸,浓眉,眼睛不大,但很有神,耳朵又大又有耳轮,不说别的,光是相貌就可以说很有福相。他要是生在唐朝,国字形脸是吏部选官时,最喜欢的脸型,方正而有威仪,肯定可以做到高位。

  宋朝度见夏想进来。从书桌后面起身,伸手和他握手。第一次和传说中的人物见面,尽管是家里,夏想还是心中砰砰直跳?别人还好说,即使面对陈风。他也没有感觉到紧张,也不知是因为知道后世陈风被蒙冤下狱,还是因为陈风的性格使然,他觉得陈风没有什么官威,性格也直爽。

宋朝度却不同,他不管是坐着还是站着,都十分有官威,给人一种不动如山的感觉,沉稳。有力,虽然他脸上也有笑容,但笑容之中也透露着一股威严和严肃。让夏想第一次体验到了威严所带来的巨大的压  陈风咏国以及李丁山,他们尽管也有威严的面,但与宋朝嘎坏是相差不小。倒不是说官威重的人以后就一定身居高个,只是宋朝度给夏想的感觉是,此人城府很深,不易接近。

  宋朝度也不寒喧,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夏想,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以前也通过一次冉话,对不对?。他的语气虽然是升调,但夏想知道,这一种肯定的疑问,是不需要他回答的,果然,宋朝度也不给他回答的机会,又说,“路书记给我打了电话,说了陈市长要调你斑燕市,没想到这点小事还惊动了路书记,让我吃了一惊,看来,陈市长对你还真舍得下功夫”。

  夏想弯身笑笑,没有说话。他也知道,宋朝度根本不需耍他回答。

  “丁山有点不想让你回燕市。其实以我的想法,认为你回来还是好一些。不是说跟着丁山不好。而是在燕市机会更多一些,你说呢?这样,你回去后,好好地坝县呆半年,把手头的工作都处理好,明年正式来燕市工作,我也答应了丁山要对你照顾一二,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来找我,家里地址你也知道了。我的电话你冲丁山要,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在坝县还是在燕市,别忘了,我和丁山始终是你的坚强后盾。

  宋朝度说话语速不快,但一字一句吐字清晰,他一口气说完,脸上还是一脸平静,从他的表情上,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

夏想点头,说道:“谢谢宋部长的教导,我会记在心上。陈市长对我的赏识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外,不过您放心,不管在哪里,李书记和宋部长都是我最信赖的领导。”他知道宋朝度说了许多话,最后一句才是重点,是提醒他可以跟在陈风身边工作,但要明白该站在哪个队伍  别说夏想不是一个念旧的人。他对李丁山也确实有点感情,向官场迈出的第一步,就是因为李丁山的关系,就算不提感情因素在内,他也不会坚定地跟陈风走得过近。历史还是会顽强地向着既定的进程前进,谁敢保证高成松陷害陈风一案不会重演?

  相比陈风的前途未卜。宋朝度才是终有一日会一飞冲天的那个人!

  宋朝度见夏想很聪明。一点就透,也袁,微微点了点头,正要开口送客,忽然见女儿宋一凡端了一杯水进来,放到夏想面前:“喝水!”

  宋朝度大为惊讶,他可是知道他这斤,宝贝女儿一向懒得很,干点活儿总是主动叫她,她还未必愿意,今天却不清自来,主动给夏想到水喝,倒让他大感兴趣,笑着问道:小凡,怎么今天这么懂事,知道给客人倒水了?。

  宋一凡甜甜地笑了,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她大大方方地看着夏想说:“这斤,客人很乖很听话,我让他换什么鞋,他就穿什么鞋小而且他笑起来让人感觉很亲切。我就想,这么乖的大哥哥从外面进来,一定口渴了,就给他到一杯水。

面对自己的女儿,宋朝度脸上的表情松了许多:“好了小凡,水也倒了,该去做功课了,爸爸还有正事  宋一凡应了一声,点头出去。临走时还看了夏想一眼,笑容中有一丝小女孩的狡黠和顽皮。夏想见了报之一笑,觉得她还算可爱,没有骄纵之气。

  因为宋一凡的意外出现。宋朝度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和夏想随意地聊起天来,说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问了问他关于城中村改造的一些想法,他突然问了一句:“你对城中村改造的前景如何看?。

夏想也不知道宋朝度只是随口一问,还是他真的关心城中村的开发,他想了一想,答道“城中村改造是好事,燕市作为省会,目前来说在全国已经落后了许多。城中村不利于燕市的进一步。不过城中村的改造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利益,不管是在改造的过程中,还是以后的开发重建,关系上成千上万家庭的安身立命,所以困难重重,而且估计还会有许多想象不到的问题出现宋朝度点点头:“还好,你的担心是对的,省里对城中村的改造也是谨慎的态度。本来高书记有意停一停,但没想到陈市长推动的力度很大,一发不可收拾,现在已经拆迁了一半的城中村,在现在的节骨眼上,也不可能说停就停。所以就又采取了静观其变的态度你到城中村改造小组,是个机会。但更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又闲聊几句,宋朝度忽然问起:“你和曹永国关系不错?”

  “大学毕业时想留在燕市,就托了曹伯伯的关系。后来就一直走动,现在关系还算不错吧夏想心想权力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有些事情宋朝度想要知道。也不是很难。只是他猜不到宋朝度的用心,所以也没多说。

宋朝度笑了笑:“听丁山说,你和曹永国的女儿在交朋友?是件好事,要好好把握每一个机会”他站起身,“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  比起坝县的清凉,八月的燕市还是骄阳如火。

  城中村改造小组是由陈风担任各义组长不假,高海担任的是副组长,而他所去的部门是改造小组下辖的办公室,他任副主任,而且办公室不设正主任。

  让他一个副科和两个正科并列为副主任,也只有陈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分明是故意为难伽一下,看他有没有能力处理好关系,能不能开展工作?他也知道,一日回到燕市,只有先和两位副主任处好关系,他有才可能迈出第一步。

  还真是处处难题,妾步挑战。

  夏想行走在阳光下,不一会儿就出了一身汗。他给李丁山打了一个电话汇报了一下和宋朝度见面的情况,李丁山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两三天内回坝县即可。

  晚上又到曹家吃了一顿晚饭,米董没在,听说这两天一直和冯旭光在一起,商量佳家超市分店的事情。连若菡也没在,曹殊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吃饭的时候,夏想顺便向曹永国提起李红江。曹殊慧也在一旁帮着说了几句话。曹永国听了没有发表意见,只说了一句:“我知道  在曹家吃过饭,又陪曹殊慧在外面散了一会儿步,趁着夜色,夏想用力抱了抱小丫头,本来想亲她一口,一看周围有些嘈杂,就准备找一个好的机会再下口。

  第二天又抽空和李红江见了一斤,面,南方一建已经联系上了,听到李红江要给他们工程做,高兴得不得了。南方一建的负责人叫袁保平,是个又瘦又小的南方人,一举一动都透露着一股精明。李红江和他们约法三章。他们虽然没有全部接受,但最后答应下来的可能性很大。

  夏想知道南方一建的事情不可能一步成功。只能徐徐图之,就让李红江按部就班地慢慢拉拢。李红江信心满满,同时也为结交上夏想而感到振奋。听说夏想半年之后将要调回燕市,跟在陈市长身边,他就更加认定夏想前途无量,只要跟紧了他,以后不愁没有奔头。

  燕市的事情基本上已经了结。夏想就向曹殊慧提出要回坝县。

  曹殊慧也不好挽留,她也是开学在即,心中虽然依依不舍,也假装若无其事地挥手再见。夏想也有点不舍,这段时间来和小丫头相处多了,越发觉得她可爱怡人,但她还在上学,也就哄她几句,让她安心学习,努力考个好成绩。

  出乎夏想意料,米莹不和他一起回去,连若菡却要和他一同返母坝县。

  路上。基本上都是夏想在开车,连若菡似乎有拿他当专门司机的嫌疑。她一直沉默不语,好象有什么心事,要么无聊地望向窗外,要么打开音响安静地听歌。夏想已经习惯了她的静默和清冷,也不管她,只顾一心开车。

  到了坝县已经天黑了。开了一天车,精疲力竭,他将连若菡放到县委招待所就要回去,连若菡总算喊住了他,说了一句话:“谢谢你一路的辛苦!”

  夏想见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夜色中闪动着迷人的光芒,无心欣赏,也懒的猜测她又来坝县有什么事情,就挥手告别。回到住处,一觉睡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去上班,网到办公室,还没有和李丁山说几句话,就见郑谦匆匆赶到,一脸焦急地问道:“夏秘书,你可算回来了那行,照片洗出来了吗?。

夏想也没有再折磨郑谦,拿出一叠照片递了过去:“请郑书记过目,拍得还算清楚郑谦急忙接过一看,一共力多张照片,上面没有一张有郑涛,心里大为放心。他也知道夏想不可能拿出全部照片。现在给他这些已经是帮了他的大忙。他感激地握了握夏想的手:“有时间到家里作客,我家小子还念叨你,说你上次帮了他,他一直想谢谢你  郑谦一走。夏想才有了机会向李丁山具体汇报一下燕市的事情,重点放在和史洁见面,和史老交谈,以及和宋朝度会面三件事情上。到于和陈风会面一事,只是一提而过,他相信,具体经过高海应该已经和李丁山交流过了。

  尽管夏想已经尽力委婉地说出史洁的态度。李丁让:还是无奈一笑:“我让你去见上史洁一面,就是想让你切身体会一下,同样是,差距会有多大?谈恋爱,或许一开始是相貌的吸引力大一些。但两个人在一起长久生活,还是性格上的磨合我和史洁的复合,等等再说吧?。

说完史洁。夏想又着重说到史老和曹永国都不约而同提到要彻底扳倒刘世轩。李丁山听了点点头:“我也有这个想法,正好你回来了,我们具体商量一下从哪个地方下手  李丁山的想法是,先暗中调查刘河的饭店和舞厅,看能不能从中发现刘世轩的经济问题。夏想也觉得刘世轩在坝县盘根错节这么多年,始终不动个子。有高升的机会也不去,肯定是另有所图,除了发财之外,别无所求。

  最后李丁山才谈到夏想的去留问题,他摇摇头。自嘲地笑道:“其实你去燕市,对我还沁背好外的,牵少可以更快的了解省里的风向,讨两年等我尚引燃百,你也站稳了脚根,还有半年时间,等我们扳倒刘世轩,再提出开发旅游的大计,坝县政局也会走向正规。

  李丁山到也不是自我安慰。只要坝县平稳过度,毒向平顺的轨道,以夏想的才能,留在他的身边留在坝县,确实屈才。他是要躲避高成松的锋芒,夏想不用。出于爱护夏想的角度考虑,他还是乐见复想的进步。

  中午和李丁山一起吃了饭。下午一上班,又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接夏想公安局局长王冠清。

  王冠清先是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才吞吞叶吐地说道:“夏秘书,那个。那个听说你有现场的照片,能不能让我看一下?。

  夏想爽快地答道:“照片确实是有,不过都交给郑书记了,我没有毒余的。王局长可以找郑书记,问问他。

王冠清正是在郑谦处碰了钉子才来找夏想的,他不看到现场照片心里不踏实,尽管当时的情况已经形成文字,送到了市里?不过沈书记却没有任何批示,王冠清就心里没底。今天听到夏想一回来,郑书记就去找夏想要了现场照片,他更是火烧火燎,去找郑谦想要看一看,却被郑谦以工作正忙挡了回来,他又急忙过来找到夏想,想再试一试运  夏想见王冠清坐立不安的样子,心想王冠清其实比起刘世轩的所作所为,本质上还不算坏,虽然有纵容侄子行凶的嫌疑,但从他多方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王冠清当局长以来,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属于无功无过的类型,在坝县这种经济欠发达的穷县,也算是说得过去。

  怪只怪,他站错了队伍。刘世轩要倒,作为他的一杆旗帜的王冠清。也必须倒。

  夏想就安慰王冠清:“王局长不用担心,照片上也就是现场还原,其实也没有多少参考的价值。再说事情已经过去了,若菡应该也不会再追究责任了,她不追究,沈书记也会忘了这点小事。

  都叫上若菡了,关系都这么密切了?王冠清有点心惊肉跳地看着复想,越看越觉得他不可琢磨。这是力出头的年轻人吗,怎么说话办事比他还老练?

  夏想又假装不经意地问起:“对了,上次那行,叫赵国栋的警察,怎么样了?”

  “冈提了中队长,现在干劲十足王冠清眼睛一亮,沈书记点名赵国栋,是不是另有含义。难道说,赵国栋有沈书记的关系,没听他以前说过?夏想突然提起这事,是不是也在暗示什么?他就小心地问道,“怎么,夏秘书也认识小赵?。

“不认识,也就是上次听到沈书记挺欣赏他,我就留了心。能让沈书记记住名字,还真让人羡慕。”夏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小赵以后想不发达都难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王冠清虽然没有看到照片,但听夏想的口气,好象在暗示小赵和沈书记有关系一样。不管赵国栋和沈书记有没有关系,总之提拨加重用总是没错,他决定回去后,再适当多给赵国栋加点担子。

  连若菡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连几天不见人影。夏想也正好没空理他,他正在联络王全有。通过他和杨帆见面,转达了李书记要暗中调查刘世轩的经济问题的想法。

  王全有没有表态,杨帆的态度很明确,查可以,绝对能查出问题,但问题不在于刘世轩有没有经济问题,而是在于查出来了又能怎么样?以前也不是没有查过。到最后一到市里就被压下,最后不了了之,寒了纪委同志的心。

  王全有等杨帆说完,才慢条斯理地说道:“老杨不怕得罪人,也不怕当恶人,就怕摘到上面去。没有了下文。不瞒你说小夏,我这个政法委书记,也指挥不动公安局的人,为什么?不就是因为王冠清阳奉阴违吗?我不想让刘世轩到台。想,想了好几年了。可是没有人家后台硬,能有什么办法?”

  夏想嘿嘿一笑:“如果王冠清配合工作呢?如果我有办法让沈书记也不再包庇刘世轩呢?。

  王全有看了杨帆一眼。不相信地说:“当着政法委书记和纪委书记,你敢说大话,小心我们联合起来收拾你。”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王叔叔,你别吓唬我,我胆子小,没有把握的事情不敢做,没有准的话不会说夏想笑归笑,但话还是说得很严肃。

  王全有和杨帆见他一脸笃定,顿时来了兴趣:“具体说说,你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沈书记不再替刘世轩说话?,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的秘书,怎么敢保证得了沈书记?”夏想笑得很神秘”“不过,要是查到刘世轩有经济问题,形成材料之后,上报市里的时候,一不小心在后面加上一句,说是有证据表明刘世轩有意向市委领导送礼,不过经坝县的纪委同志查明,纯属刘世轩信口开河,你说。沈书记看了会不会很紧张?。

  王全有大惊失色:“这不是威胁沈书记?沈书记大怒之下,肯定对坝县纪委强烈不满,到时说不定会怪罪到老杨头上。”

杨帆的话  “入且漆:“夏秘书。你就实话实书记的后台是谁?我帷沁县里的干部想法比较简单。毕竟在基层工作久了,没有从上而下的大局观也可以理解。夏想为了让二人安心,就往大里说:“章程市是胡市长,省里是宋部长,还有路书记,在燕市还有荐市的市长,当然,京城的媒体圈还有燕省的媒体圈,都熟,,够不够?”

杨帆也挺有意思,伸出一手掂来掂去,好象要掂量出后台的份量一样,他掂了一会儿,对王全有说道:“老王,有六七成把握,就是威胁沈书记的办法,我心里没底  县委书记要政绩,名声倒是其次,但到了市一级,政绩也要,名声更要要,有了良好的名声,才能引起省里的注意,才更有可能升官。因为由县处到副厅虽然不好跨越,但比起从正厅到副省的难度,还是有天渊之别。

  还是那句老话,层次不同,眼界不同,刘世轩可以为所欲为,不用顾忌他在坝县的名声,是因为他看准了下面的老百姓好欺负,好哄骗,只要不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都可以忍气吞声。但一旦到了市里就完全不同市民层次高,见识广,会通过各种渠道表示不满,夏想就是赌沈复明会爱惜名声,不会因为一个刘世轩,而连累了他的清名。

  不止是现在,夏想也记得在后世小燕省查出了一个大贪官,家中的床下、衣柜中,到处堆满了钱,但贪官夫妻二人却穿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戴着便宜的手表,甚至连家里吃的菜,也不买贵的。他被捕之后单个的同事没人相信他是贪官,因为他平常抽烟都抽五元以下的,朴素得象个农民。但事发之后,却查出他贪污受贿旭多万,最后全部上交了国库,被人戏称他其实也是纳税大户,替国家省钱。

  王全有和杨帆不到沈复明的层次,不会理解沈复明一旦知道有可能被刘世轩连累,他会是多么的恼羞成怒,当然,怒火的发泄对象不会是坝县纪委,而是刘世轩。

  王全有琢磨了一会儿,双手一拍:“干了,我相信小夏不会害他的舅舅也相信李书记有足够硬的后台。

  对于前一句夏想直接忽视,后一句才是王全有想要表达的重点,同时他也知道,王全有对刘世轩父子的不满,已经忍了太久了?

  让夏想没有料到的是,还没等王全有和杨帆查出刘世轩的问题,刘世轩却已经自乱了阵脚。

  事情出在刘河身上,刘河出了大事,强奸未遂!

  夏想听到消息时,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刘河虽然有点张狂,但他身边不缺女人。第二反应有是,强奸谁未遂?

  “能有谁?杨贝小。贾合端住水杯,一口气喝到一大杯水,还不解渴又去倒水,一边倒水又一边说,“不是一个人,还有一个!”

  夏想大惊:“强奸二人未遂?哪一个是谁,快说,别这么没出息喝水了少喝一口渴不死你。”

  被夏想一骂,贾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张信颖幸亏我赶到及时区时,忽然发现刘河鬼鬼崇崇下楼打开车门。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在意,以为他又去外面鬼混,怕被人发现。没想到他从后备厢里拿出一根绳子,还用力拉了拉,试试能不能拉断。我是干什么的?我是当兵出身,一看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想绑人,就多了个心眼,跟着他悄悄上楼”

贾合又要喝水,被夏想打了一下,就又求饶地说道:“好吧,我不喝了,我说还不行吗?。话虽这么说,还是又急忙喝了一口水,才说,“这小子打开房门进去后。又锁了门,我就趴在门上听,听到里面一开始没有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就听到两个女人急着乱喊,什么不让他乱动,让他住手,骂他混蛋无耻色狼什么的,反正是乱成一团。傻子也能听出来出了事儿,我顾不上许多,一脚踢开房门就冲了进去,结果发现刘河只穿了一条内裤,正准备办坏事,床上绑着两个女人,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裤子差点就脱了下来。我一看就大怒,我最恨男人强迫女人,上去一脚就把刘河踹倒。然后给两个女人松了绑  贾合说得有点口话燥,又想喝水,见夏想瞪他一眼,知道现在不是时候,就又接着向下说:“松开绑之后,两个女人一个坐在床上哭,一个一转身进了厨房,拿了一菜刀就要砍刘河。我伸手去拦,慢了一点,结果刘河的胳膊被砍了一刀,正好砍在手腕的大筋上,估计右手算是废了那女的又要砍第二刀,幸亏我眼疾手快,拦住了她,要不第二刀砍在脖子上,大动脉一断,几分钟人就死了”

  资合眨眨眼。他的意思夏想明白”想这小子看来挺老唉时候也挺坏,第一刀他是故意不拦的,就是要让刘河吃点苦头,不过也不能出人命,所以第二刀赶快挡下。

  不用说,坐上床上哭的人是杨贝,拿刀砍人的人是张信颖。

  后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贾合先给李丁山打了电话,然后才报警。警察网到,王冠清就来到现场,正想以他多年老公安的手段做些手脚时,李丁山突然从天而降。直接介入案件,让王冠清试图大事化小的企图没有得逞。现在李丁山正在公安局坐镇,就是要防止王冠清颠倒黑白,或者买通受害人。

  夏想也不来及深思杨贝和张信颖怎么会被刘河绑了,还差点被他强奸?他对杨贝和张信颖没有好感,但对她们作为刘河的受害人,还是非常关心她的身心健康,决定亲自到公安局去一趟,临走之前。他又问贾合:“还有谁知道了这件事情?。

贾合摇摇头:“不清楚。李书记好象也没有说,不过我过来的时候,除了李书记在公安局之外,好象还没有别人今天是周日,常委们都没有上班,李丁山让贾合特意回来告诉他,肯定是另有想法,他想了想,忽然笑了,既然火已经烧起来了,就不如再添一把柴,再泼一点油,看看这把火,能不能把坝县的杂草烧个  他先给王全有打了个电话,政法委书记介入此事,名正言顺。王全有估计还在睡觉,一听刘河出了大事,立刻清醒了过来:“好的,我知道了,马上赶到公安局。”

  放下电话,夏想翻了半天电话本,才找到张淑英的手机,直接打了过去。响了半天才听到张淑英不满的声音传来:“哪位周日也不让人清闲,大早晨的就吵醒我,

  夏想也不跟她客套。急促地说道:“是我。张部长,信颖出了点事儿,请您务必来坝县一趟”。

  张淑英一下子惊醒过来。大声说道:“信颖怎么了,她出什么事了?夏秘书,快告诉我,快说话呀,

  夏想沉默了一会儿,感觉气氛恰到好处的时候,才沉痛地说道:“是刘河,他玷污了信颖。具体情况还在查实中,我现在就要去公安局。

  “啊”电话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大叫,张淑英发疯一样大吵大嚷,“刘世轩,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刘河,你这个有人生没人教的畜生,我要毁了你们父子俩儿”。

  对张淑英歇斯底里的发泄夏想也没当成一回事儿,只当她是失去理智的疯喊,挂断电话他还自我安慰,自己好象也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诱导张淑英向更坏的方面想,他确实还没有见到张信颖,真的不清楚刘河对她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张部长要是非要想成刘河已经做成了坏卓。那也不是他的过错,对不对?

  安慰完毕。他又笑了笑。又想起为了表示一下和郑书记的关系比较密切,就又给郑谦打了一个电话。郑谦一听果然也是大吃一惊,当即表示他会立刻前往公安局。

  差不多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夏想最后给连若菡打了一个电话,把刘河的事情简单一说,请她陪他一起到公安局去了解一下情况。连若菡当即答应,立玄开车接上夏想,二人飞一般奔向公安局。

  连若菡这些天一直在坝县四处游玩,至于她具体到过什么地方,她没说,夏想也没问。

  因为没有了曹殊慧的存在,二人之间又恢复以前不远不近的关系,不过比起以前,连若菡对夏想还是客气了许多,明知道夏想让她去公安局是为了给王冠清施加压力。她还是心甘情愿地被他利用。

  夏想和连若菡赶到公安局的时候,李丁山正一脸铁青,坐在王冠清的办公室,王冠清则跑前跑后,安排人先送刘河去医院。又派人严加看管,防止刘河逃跑。他本来想找个机会到外面给刘世轩打个电话,李丁山却紧盯着他不放。不让他离开视线,王冠清没有办法,只好让赵国栋负责跑腿传话。他万分小心地陪着李丁山,寸步不离。

  夏想和连若菡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王冠清看到夏想身后的连若菡,脸色都变了,心想这位姑奶奶怎么还在坝县没走?她和夏想一起又过来凑热闹,目的不言而喻。一想到连若菡的能量,王冠清就觉得心跳加快,暗暗叹息一声。刘县长,对不起了,我无能为力,你自求多福吧。不是我不帮你,是夏想这小子太坏了,拿住了我的软肋。和你的儿子相比,我的侄子也很宝贵,要是选择的话,还是牺牲你的儿子吧。

  怪只怪,谁让你儿子没脑子,强奸人还能被人当场抓住,真他娘的丢人丢大了!

  李丁山和夏想只需一个眼神交流,就明白他已经布置好了一切,也就放了心。他见夏想领着连若菡一起来,心里直夸夏想比他想象中还要聪明,他都没有想到还有连若菡的力量可以借助。

  现在的情况是,川一,被警察带尖了医院,正在接受治疗,杨贝和张信颖都胳谋拨安置。不过二人一个只是哭个没完。一个大吵大闹非要杀了刘河,谁也不肯说出事情经过,而且张信颖还说只有等张淑英来了她才肯说,她谁也不理,谁问就刺谁,坝县都知道她是个刺头,王冠清也拿她没有办法。

让众人都想不到的是,杜双林也在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急匆匆赶到了公安局,还见了张信颖一面。和颜悦色地安慰她放宽心,一定会将坏人绳之以法,给她一个交待。尽管张信颖和杜双林一向不和,不过见到杜双林就如见到了爹娘的孩子一样,放声大哭,让杜双林也是很不好受,最后红着眼圈来到办公室。先是和李丁山打了招呼,然后又一脸严厉地对王冠清说道:“王局长。我们宣传部的人受到了委屈,作为张信颖的领导,我代表县委宣传部。强烈要求公安机关严惩凶手,给张信颖同志一个交待  杜双林说得义正言词,王冠清心里腹诽,张信颖倒霉,你高兴还来不及,装得还挺象?要是办坏事的人不是刘河,是别人,估计你连面也不会露!不满典不满,杜双林的话他必须得听,因为人家是县委常委!

  不一会儿,郑谦、王全有都先后赶到,在简单地了解到了事情经过之后,都纷纷表亦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严查,法律面前人人平等。

  王冠清连哭的心思都有了,真是墙懈众人推,估计坝县的常委们,刘世轩会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现在出现的常委,没有一个向着刘河说话。他本来还想暗中做些手脚,替刘河减轻一些罪责,现在看来,刘河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

  随后,石堡垒也打来电话表示关注此事,然后是郭亮、吴英杰、杨帆,最后一个打来电话的是刘世轩。在电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王冠清,要秉公处理,他稍后会到。

  不秉公行吗?王冠清心想,看这架势,人家本来就是要把刘河向死,里整,第一个赶到的是李丁山,最后一个才通知刘世轩,在坝县谁说了算,一目了然,刘世轩现在还不急着赶来,难道他还有办法可想?王冠清也对刘世轩失去了信心。

  众常委依次去安慰了张信颖和杨贝几句,然后又先后散去,最后只剩下李丁山和王全有。最后决定。李丁山先走,王全有留下坐镇,处理意见上报县委。

  夏想和连若菡还没有走,夏想想了一想,提出要和张信颖、杨贝见上一面,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王冠清一口答应,现在夏想说什么是什么。他不敢有任何反对意见。在他看来。眼下他最惹不起的人中,夏想毫无疑问排在第一位。

  因为连若菡目光清冷地紧跟在夏想身边,一言不发,她给王冠清带来的压力,比坝县五六名常委聚集在一起还要大得多。

  为了避免给张信颖和杨贝带来心理压力,王冠清没有把她们滞留在审讯室,而是安排在了会议室,还让两名女警陪着她们。夏想和连若菡推门进去的时候,杨贝正爬在桌子上哭个不停,张信颖却目光痴呆地望着天花板,眼神中流露出凶狠的忧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夏想见杨贝哭得伤心欲绝的样子。心里终于明白过来,幸好上一世杨贝没有和他一起留在燕市,就算她真的留下了,估计也难以和他一起度过最开始的那一段艰苦岁月。杨贝太软弱了,她没有承担生活苦难的能力,也没有面对的勇气,遇到事情除了伤心除了痛哭,什么都不会。但生活最不相信也最没有用的,就是眼泪。

  现在面对杨贝,他已经心如止水,再也不波澜,就当她是生活中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一个曾经的同学而已。心中的爱已经消失不见,他以前爱她的是,只是学生时代的一种幻想,一种对美好的向往,事后念念不忘的,也只不过是他的回忆和求之不得的感伤罢了。

  夏想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张信颖和杨贝的对面,连若菡没有坐,站在一边,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怜悯。

  张信颖从天花板上收回目光。认出了夏想,猛然发作出来:“臭坏蛋。大坏蛋,都怪你!夏想,都怨你,要不是你,我和杨贝也不会差点被刘河”我,你气死我了”。

  张信颖话未说完,失声痛哭起来。连若菡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几眼。夏想摇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张信颖会指责他。

  杨贝也吃惊地抬起头来,泪眼朦胧。脸上呈现的表情,是以前最让夏想沉迷的哀怨和迷离,不过现在再看,夏想只觉得除了让人觉得她可怜之外,再也没有其他感觉。

  杨贝见是夏想,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又重新伏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夏想也没有劝她,而是直接问张信颖:“信颖,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会替你向刘河讨回公道的。”

张信颖哭了片刻,猛然止住了眼泪相信你。夏想你一定替我好好收拾刘河。让他不得好儿二  夏想重重地点点头:“好人坏人,时间会证明一切。

只要是坏人。就逃脱不了法律的严惩  杨贝的肩膀猛然抖动几声。她压抑的哭声终于变成号啕大哭。张信颖不满地皱起了眉头,推了杨贝一把:“哭,就知道哭!哭有什么用?也怪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被刘河污辱杨贝,你能不能别哭了,听我把事情经过讲清楚?”

  原来昨天晚上刘河一直不高兴地喝闷海,一个人喝了一斤多白酒,杨贝怎么劝也不劝不住。后来刘河喝得酷而大醉,杨贝一个人弄不动他,正发愁时,正好张信颖也来饭店吃饭。本来张信颖不愿意扶刘河,架不住杨贝的再三恳求,只好伸手帮忙。

  二人扶刘河回房间,安置他睡下之后,张信颖本来要走,杨贝不放心,又不想一斤人呆着,就央求张信颖也留下陪她。张信颖想了想就点头答应,二人闲着没事。一边说话,一边看电视,不知不觉话题就扯到了夏想身上。

  杨贝对夏想深恶痛绝;咬牙切齿地说了不少夏想坏话,对夏想印象大为改观的张信颖却不同意杨贝的看法,认为夏想为人还算正派。而且不论长相还是品行都比刘河强了百倍。刘河肥头大耳,人身猪脑,实在是配不上杨贝。

  张信颖她是直性子,有一毫不在意别人想法。她的一番话惹恼了杨贝,但杨贝性格软,当面没说什么。

  只是张信颖不知道是。她同时也惹怒了刘河。本来刘河其实也醉得不深,就是心情不好,才有点迷糊,被二女送回来后,基本上已经清醒过来,却听到张信颖对他大肆贬低,还拿夏想和他对比,让他火冒三丈。

  本来他的不快就是因为夏想,夏想不但从他手中抢走了滚龙沟,还威胁说要插手坝县的饭店和舞厅生意,不是和要他的命一样?更让他气急败坏的是,这边冯旭光网把滚龙沟给封山,那边他以前的客户就提高了口蘑和唐菜的收购价格。粗略一算,他由原先的少赚四元增加到劲元,他能心里好受才怪?

  本来他心中正烧得难受。但碍于张淑英的面子,不想和张信颖起冲突,办不愿意和她这个刺头一般见识。但张信颖越说越不象话,居然劝说杨贝和刘河分手算了。说跟着刘河,以后肯定没有什么前途。再说有夏想这么优秀的男人比着,只要夏想在坝县一天,刘河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别说刘河,刘世轩估计副县长也快做到头了总之张信颖的意思是一句话,刘家父子没有好下场。

  杨贝再能容忍也受不了张信颖这么贬低刘河,恼羞成怒之下下了逐客令。张信颖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们二人早就住在一起了,看我这么没眼色!好吧。不妨碍你们一刻值千金了,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到前头,杨贝,刘河那一身肥肉,一般人可受不了。不对,你以前和夏想处朋友,你们没有那个吗?”

  小心眼的男人最受不了两件事情,一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女朋友的初恋情人,正是自己的死对头,而且他还不清楚女朋友到底有没有跟他发生过关系。二是自认是有身份的人,却被一个女人大肆贬低得一无是处。心胸狭窄再加上醉酒,一般而言,男人想要惩罚两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女人,想都不用想会用什么既行之有效又能尽情发泄的办法!

张信颖口无遮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从来没有象今天让刘河妒火中烧,他猛地从里屋冲出来,三下两下就把张信颖打倒在地,又用腰带把张信颖绑上,恶狠狠地说道:“妈的,你就这么看不起老子?老子今天就非让你享受一下我这一身肥肉我恶心也要把你恶心  张信颖是吃软不硬的主儿,她被打得浑身疼痛,仍然嘴硬:“刘河,你敢动我一根手指,我就杀了你。杨贝,你也看到了,这就是你的宝贝男朋友,当着你的面就敢这样对我,背地里不一定搞过多少女人!你睁大你的眼睛看看。刘河是不是一个好东西?”

杨贝再胆小再听话,也绝不容许刘河当着她的面去强奸另外一个女人,何况张信颖还是她的好友!她苦苦劝说刘河放手,刘河想到杨贝无数次拒绝他的要求,心中就越发怀疑她和夏想早就睡过了,一想到夏想,他就气血上涌,一脚将杨贝也踢倒在地,大骂:“你也不是好东西,肯定不是有原装的。我今天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不是一个雏?不是的话,老子玩过就扔屋里又没有可以用来绑人的东西,刘河就把二人反锁在房间内,下楼去拿绳子。他拿了绳子上楼。还没有实现他绑好一个收拾另一个的邪恶想法,就被随后尾随的贾合一顿好揍  那个英雄真勇敢,二拳两脚就把刘河打倒,了不起只呕胁旧颖果然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说了一会儿似乎忘记了不快,又向夏想问起贾合是谁,让夏想也感到哭笑不得,只好应付了几句。

  想了一想,夏想还是开口问杨贝:“杨贝,张信颖刚才说的,是不是属实?”

  直在旁边的两名女警刚才在张信颖叙说时,一直在飞快地记录,如果杨贝也认可的话,可以做为证据提供。杨贝迟疑一了,瞪着一双惶恐的眼睛:“刘河他,会不会枪毙?”

  九六年时全国范围的第二次严打,就有因为流氓罪而被枪毙的先例,杨贝的担心不无道理。

夏想没有正面回答:“刘河犯的是强奸未遂罪,但最后判决还要由法院决定,法律是公正的。你只需要如实说出当时的情形就可以了,任何隐瞒都有可能会带来不利的影响  杨贝咬着嘴唇,点点头:“信颖说的都是真的在杨贝的补充中,夏想也算是明白了刘河恼羞成怒试图施暴的两个重要原因,一是对杨贝迟迟不能答应他而心生怀疑其实自从自己出现后,就已经在刘河心中留下了阴影,醉酒之后,不过是给了他一个酒壮怂人胆的机会。二是张信颖对他的蔑视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让一向自高自大惯了的他无法忍受,再加上丢了滚龙沟,正借酒浇愁,疯狂之下失去理智也在所难免。

  应该说,一般人在张信颖利嘴之下,也很容易失去理智的。

  刘世轩姗姗来迟,他赶到的时候,程序基本上已经走完。

刘世轩脸色不善,他在局长办公室见到夏想,冷冷地说道:“夏秘书还真是大忙人,在坝县,只要有事就有你的身影  “为人民服务嘛,哪里有需要,哪里就有我夏想将刘世轩的嘲讽当成耳边风,对他来这么晚才来也没有多想,反正现在已经事实确凿,刘河坐牢是跑不了了,不信刘世轩还能翻了天去,“刘河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想必刘县长也是嫉恶如仇,不会因为刘河是你的亲生儿子而做出违法的事情?”

  刘世轩气得“”多。了一声:“别得意太早了,夏想,年轻人有冲动是好事,不过别一不心玩过了头。玩火。”

  “玩火的好象是刘河。刘县长是不是起太早了,有点迷糊了?。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夏想也不怕和刘世轩当面顶撞,最主要的是,刘河明明已经犯了事,刘世轩还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姿态,让他格外恼火,难道说非要等出了人命才是大事?如果说以前夏想对刘世轩只是当成一个对手来对待。没有太多私人的感情因素在内的话,现在他对刘世轩,已经是无比帐恶,觉得他一张皮笑肉不笑的老脸,掩藏着太多的污秽和肮脏。

“走着瞧!”刘世轩转身就走,网走几步,突然又站住,假装才想起似地说道,“夏秘书,忘了提醒你一句,你可能很快会接到通知,沈书记明天要来坝县视察。卜心点,别出了岔子  沈复明要来?

  夏想明显被这个消息给震惊了,刘世轩意味深长的笑容似乎是在暗示,在这么关键的时刻,沈书记突然提出来坝县视察,肯定有不同寻常的意味,难道说,和刘河案有关?

  刘世轩为了保住刘河。竟然不惜一切说动了沈复明以视察的名义来坝县走上一趟,难道是借机向李丁山施压,要放刘河一马?沈复明堂堂的市委书记,如果真的为了刘河的案子,借视察的名义下来,正好可以过问一下,干涉一下公安机关的审案,也不是没有可能。关键是,刘世轩给出什么样的条件,沈复明才会这么给他面子?

  夏想倒不是惧怕沈复明能翻案,这一次一定不能让刘河逃过一劫,否则李丁山的威望大跌,也会让所有常委对李丁山失去信心,他担心的是,刘世轩和沈复明之间。到底达成了什么妥协?

他扭头看了一看一直跟在身边的连若菡,她今天的表现可以说十分良好,紧跟在他的身边,不发一言,一身精干的打扮,就如他的秘书一样。夏想笑笑:“若菡,今天辛苦你了,谢谢  连若菡也报之一笑:“不辛苦,对于刘河这样的人,能将他绳之以法,再累点我也愿意。”停了一停,她又犹豫地问道”听说沈复明要来,是不是要给你和李书记施加压力,要不要我出面?”

  “不用了,谢谢你的好心,我有办法夏想自信地说道,他也知道让连若菡出面,既安全又保险,绝对可以让沈复明知难而退,但事事求助于连若菡,欠下的人情难还不说,还达不到他想要的效果,他要不是借助外力,而是要充分利用错综复杂的局势,找到其中关键的一点,就利用自己的智慧,从一点入手,四两拨千金,撬动整个局势。

  夏想本来想让连若菡暂时回去,连若菡却不肯,他只好答应。请神容易送神难,连若菡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别说别人看了有想法,他也觉得不自在,这不,他在局长办公室一找到王全有,就发现王全有的目光紧盯着身后的连若菡,明显充满了疑问。

急忙向王全有介绍连若菡是曹殊慧的好朋友,王全有才半信半疑地说,小卜心玩火  夏想大汗,今天好几次听到这句话了,他急忙岔开话题,见王冠清不在办公室内,就将沈复明要来视察的事情一说,又问:“刘世轩的材料准备得如何了?”

  王全有对沈复明突然前来视察也是十分吃惊,但上级领导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才不会让下级挑时间,他压低了声音说:“其实材料早就有,再加上最新收集的一些,随时就可以拿出来,但问题是,沈书记会不会相信?”

  “材料交给我行不?我学习学习,到时如果时机合适的话,由我出面交给沈书记,怎么样?”夏想笑呵呵地说道。

  “不妥吧?你又不是纪委的人,只是李书记的秘书,你递交常务副县长的材料,沈书记很容易给你扣一顶大帽子,你还必尔安前途了?”王全有的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也是,我怎么没想到?”夏想挠挠头,一脸无奈地说道,“真要是我被沈书记给记恨了,前途一片黯淡,慧丫头肯定会埋怨她的舅舅不照顾她的朋友,怎么办,王书记?”

  王全有明白过来了,他又被夏想绕了进去,夏想就是拿他自己威胁他,让他略动杨帆向沈书记递交刘世轩的材料,要不,夏想就要冒着丢掉政治前途的风险,主动上交。能说动杨帆出面的,只有他一人,夏想肯定也知道,凭他夏想的面子再加上李丁山的书记光环,没有他开口,杨帆也不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去和刘世轩硬碰硬。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王全有又难以拒绝一举扳倒刘世轩的诱惑小他盯着夏想的眼睛:“我知道你鬼主意多,也知道你肯定有了计划,估计问你,你也不会说,我就问一旬,你给我说实话,沈书记亲自下来小杨帆出面递材料,有几成成功的把握?”

  “八成!”夏想当然不能说出他的妙计,心里还是得感激一下连若菡,因为他不得哥拿连若菡说事他回身看了连若菡一眼,悄声对王全有说,“知道她是谁不?上次王局长的侄子被她打得住了院,她一个电话惊动了沈书记,沈书记把王局长骂了个狗血喷头”

  王全有吸了口气:“为了慧丫头,我就相信你一次,不过你和她得注意点分寸,别走得太近了。否则要是你做出对不起慧丫头的事情,我饶不了你。”

  会儿是以政法委书记的身份,一会儿又是以曹殊慧舅舅的身份小夏想也不知道该以什么口气和王全有说话了,就嘿嘿笑了几声,找了个借口,赶紧溜出了办公室。

  连若菡当时站得远,没听清夏想和王全有说些什么,但她显然猜到了二人谈话中提到了她,就问:“好象我又被你合理地利用了一次?”

  “不是”夏想急忙解释,他不想连若菡对他产生误解,因为上一次在山顶上她提出了要把他纳入她的家族权力圈一事,他一直记在心上,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免让连若菡再动了心思,“王书记是慧丫头的舅舅,他担心我做出对不起慧丫头的事情,所以提醒了我一下。”

  连若菡眨着大眼睛问道,也不知道她是真不知道小还是明知故问。

  夏想被她气笑了:“你说什么意思?我身边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大美女,别人不放心我也很正常。”

  连若菡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别人放心不放心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放心你自己吗?”

  什么意思?夏想有些疑惑的看着连若菡:“我对自己的定力很放心,对你的眼光也很放心。所以。我们在一起绝对安全。”

  连若菡若有所思地笑了:“明白了,两条平等线。”

中午的时候,夏想接到了吴英杰的电话,说是章程市委办正式通知了坝县县委办,沈书记明天来坝县视察,让坝县县委做好接待工作。夏想应付了几句,正要挂电话。却听吴英杰故作神秘地说道:“夏秘书,刚才我好象听到郭部长在给市里打电话,我没听清,好象是打给市政法委书记王大海,就听见他说刘河是谈恋爱,是酒后失德,是一时冲动,没有预谋  有意思,吴英杰也要对刘世轩落井下石了,他哪里是好象听到,说不定是故意去偷听?放下电话,夏想笑了笑,刘世轩拼命抓住沈复明这一根最后的救命稻草,拼了老命也要保住刘河,估计这一次会把老命也赔进去。

  有点奇怪的是,张淑英还没有到,按说以张淑英的个性,一早从章程市出发,现在应该已经到了坝县,难道出了什么差别不错?

  夏想回到办公室,李丁山正阴沉着脸色发愣,夏想猜到了几分,就问:“是不是求情的电话打来不少?”

  李丁让苦笑:“不是不少,是很多。没想到,市里方方面面的人物一下子跳出来不少,求情的,许诺的,还有提交换条件的,关键时候,刘世轩的关系网开始活动了。也不简单,还是有点低估他了。”

  夏想却没有李丁山想象中的担忧,他依然笑呵呵地说道:“李书记,沈书记要下来视察的事情,您怎么看?”

“当然不是巧合了,看来刘世轩真急了,也是想让我们看看,他的能量到底有多大。确实也是能量巨大,我都请不动沈书记,他的面子还真是不小。不过他有他的招数,我也有我手段,明天一早市垂宣传部估计就会接到燕省晚报和每日新闻驻燕省记者站的采访要求,市委宣传部肯定会挡下来,但消息也会及时传到沈书记的耳中每日新闻是国家级大报,威力够大,来头够响,绝对吓人,夏想赞许地笑了:“我其实正想提醒一下李书记,没想到李书记下手挺快,呵只  李工山也笑:“不要以为我没有手段,有时我不愿意给他们使出来,好象我故意欺负他们一样。不过刘河也太不象话,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刘世轩还想保他,我就让他知道,想要坝县范围内斗,可以。要想把事情闹大,惊动章程市。也可以。还嫌不够,我们就摘到省里,再不行,把官司打到京城,我也奉陪到底!”

  李丁山难得有豪气冲天的时候,看得夏想心驰神往,赞道:“李书记今日一出手,顿时天地变色,风起云涌,天地一片苍茫,”

  “胡扯,少拍马屁!”李丁哈哈大笑,“别瞒我,我知道你也有些小手段,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李书记从大处着手,我从小处落笔,双管齐下,刘世轩再不倒台,天理难容。”夏想还要详细说出他的计戈小,李丁山挥了挥“尽管放手去做,出了问题由我顶着,扳到刘世轩,记你大功一  县的县委大院一片议论。刘河出事的消息。半天就传遇,瑰县的每一个角落。虽然今天是周日,但到了下午的时候,县委大院比平常上班还热闹,三三两两的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一见有大小领导走过,急忙作鸟兽散,片刻之后又重新聚在一起。

  所有的人都知道,坝县的权力,又到了重新洗牌的时候。

  时之间,人心惶惶,都要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重新站队。够不到向书记表忠心的人,就想着向一个副书记、部长投靠。原先是刘世轩一派的人,都要寻思着改投谁的门下,对,副县长赵建苏不错,最近深得李书记信任,和石县长关系也不错,接下来,赵县长应该可以再小小小地前进一步了吧?

  下午三四点的时候,张淑英才急急地赶到。她一到坝县就直奔公安局而去,见张信颖并无大碍,才放下心来。刘世轩听说张淑英来得这么快,心里知道有人给她通风报信,就急忙从医院出来,亲自来给张淑英道歉,不料张淑英见到他只说了一句话:“我和你没话可说!”

  刘世轩在医院看到刘河一只手差点被砍断,医生说就算愈合也不会再和以前一样灵活,他对张信颖就恨之入骨。本来以为他放下身段,向张淑英主动示好,可以先缓和一下眼下的矛盾,没想到张淑英还不依不饶,他也就怒不可遏地说道:“现在有事的是我的儿子,不是你的侄女!张信颖现在屁事没有,刘河的手都废了,你还有理了?”

  张信颖对刘世轩嗤之以鼻:“砍他一只手还是轻的,我该把他那个丑东西砍下来,让他以后再也没法害人!”

  刘世轩气得脸都变形了:“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好,好,好,我们就走着瞧”

  张淑英突然之间好象全身精力被抽走一样,身子一歪,靠着墙才勉强站稳身子,有气无力地说道:“小颖,打电话让夏想过来,说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他,让他务必尽快赶来,事关重大!”

  第二天一早,夏想忙着和县委的一干人迎接沈书记,忙得不可开交。连若菡自告奋勇要去陪同杨贝,夏想表示同意,但提醒她只要保护好杨贝的安全就可以,不要和她说太多话。连若菡古怪地一笑:“杨贝是你的初恋情人,对不对?”

  连若菡走了半天,夏想也没想明白她定什么时候知道的。又是从哪里知道的?米董肯定不会告诉她,曹殊慧也没有多嘴的习惯,难道是连若菡自己看出来的?不可能吧,自己的表现就这么明显?不会,肯定另有隐情。

  沈复明一行乘坐一辆中巴车,在旧点左右来到坝县,陪同他的有政法委书记王大海,纪委书记冷佐,宣传部长单长天,沈复明的秘书也在其中,以李丁山为首的坝县党政、人大以及政协的一把手全数到齐。所有常委也一个不少,列队迎接。

  例行的见面、握手之后,沈复明发表简短讲话:“同志们,我就是心血来潮要来坝县看一看,你们不要搞得这么隆重,这么正式,简单一点,能节省就节省,是不是?好了,都散了,由李书记、石县长、刘县长陪同就可以了,”

  从沈书记的陪同人员。以及他点名留下来的几个人来看,就有强烈的暗示意味。李丁山看了夏想一眼,心想沈复明果然要替刘世轩说话,刘世轩对沈复明下的本钱还真不少。

  不过从宣传部长随行。但却没有报社和电视台等新闻媒体同行看来,肯定单长天前来坝县,是沈复明的临时起意,估计是燕省晚报和每日新闻的采访电话起了作用。

  因为市委领导有政法委书记、纪委书记以及宣传部长,必须有对等的人作陪,李丁山就让王全有、杨帆和杜双林留下,其他的人先回县委。

  按照一一对应的惯例,夏想凑不到前面,就和走在一起。饶有兴趣地看了夏想几眼:小夏,我们没有见过面,我倒是听胡市长和王部长都提过你,行呀,年轻有为,很深领导赏识。”

  夏想也听到了要下到坝县当副书记的风声,就乘机套套近乎:“张秘书过奖了,我其实就是李书记的跟班,不能跟您市委书记的秘书相比听说张秘书很快要来坝县当副书记,欢迎,坝县正需要张秘书这样年轻并且充满魅力的书记,我相信李书记也会非常乐意和张秘书一起工作。”

笑了:“我到坝县,人生地不熟的,还得多靠李书记指点,我也会在李书记的领导下,努力做好本职作,为坝县的贡献一份力  的表态出乎夏想的意料,他认为下到坝县,可能会是另一个刘世轩,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显然是要老实本份,捞一份资历就走人。既然这样。官场上就是大家来抬桥,夏想也就客套几句,和他说了几句闲话。

  过了一会儿,队伍前进到了县委大院门口,正要进到县委里面,忽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一群人,有老有少大概几个人,忽啦一下拦住了沈书记的去路,为首几人一下跪在地上,后面的人也跪到一片,还有人打出条幅,上面写着:“救救大善人刘河!”

  “刘河是被人冤枉的!”

  “请青天大老爷为民做主,刘总是我们坝县人民的救星!”

  刘世轩演的是哪一出?夏想吃了一惊,没想到刘世轩还会来这一手?不过看到条幅上打出的字,他又差点失笑出声。刘河还成了大善人,真是吹得没边了。

  不过他也暗暗赞叹刘世轩的笨办法确实荐用,至少给了沈复明一斤,光明正大插手刘河案件的理由。果然几名警察上前要驱散人群,沈复明一挥手,立刻以一副亲民形象出现:“百姓有冤就让他们申,既然让我遇到了,我就问一问李书记,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吗?”

  李丁山不慌不忙,他当然也猜到是刘世轩的手脚,刘世轩请沈复明前来插手刘河的事情,又要做得好象无意中撞见一样,既然他要演戏,就让他演足好了。

“我到坝县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巧,正好让沈书记也撞见了,还真是巧了。正好,请沈书记亲自过问一下,也好给坝县人民做  李丁山的话让沈复明明显怔了一下,他以为身为县委书记,在市委书记视察的时候。被人拦路告状,李丁山肯定有点惊慌,没想到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演戏的兴趣就大减,不咸不淡地对跪在最前的人说道:“快起来,有事说事,现在不兴下跪!我是市委书记沈复明,大家有什么困难和要求,尽管提出来”

  夏想仔细一看。最前面跪着的老头,正是他第一次去贾寨乡时,遇到的抽旱烟的豁牙老农。再向人群中一看,里面不但有黄海,还有会背诗的小女孩。九八年时这种当街喊冤或许算是新兴事物,不过夏想清楚在后世围堵市政府门口的事情经常发生,不足为奇,而且有的还是有组织按人头分钱的,估计刘世轩组织这一帮人来,也是按人给钱,要不贪财的黄海才会把他的女儿也带来,就是为了多分一份钱。

  夏想不但一点担心也没有,反而还轻松地笑了笑。他的笑容落在眼中,十分不解地问道:“夏秘书,坝县出现大街上喊冤的大事,是县委县政府的失职,你还有心思笑?”

  夏想急忙收起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张秘书批评得对,是我的错,我诚恳地接受批评。不过张秘书想不想知道真相耸后的真相?”

  愣住:

  弛复明不可能事事跟说,尤其是事关领导的大事,或许知道刘世轩和沈复明来往密切,但刘世轩到底给沈复明送了多少钱,二人又有多少共同利益,他未必知道?沈复明也许会避着他,也许他也会故意躲开。知道得太多,有时会惹祸上身,聪明人都会在适当的时候,不看不闻不打听。

  夏想小声说道:“您是沈书记的秘书,肯定也跟随沈书记去过许多县里视察,有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摇头。开玩笑,哪个县委书记愿意在市委书记视察的时候,被人当街揭短,岂不是嫌自己官做得太安心了?

  夏想就笑:“沈书记经过的路线早有戒严,难道坝县的警察都是吃干饭的?这么一大帮人要是没有发现的话,那么坝县的警察们都可以安心地回家抱孩子烧火去了”

  “夏秘书。说话要注意分寸,不要随便乱说。

  一脸严肃地说道,眉宇间还隐隐露出一丝威严,“乱讲话是要负责任的!”

  夏想刚从燕市回来,见过燕市市长陈风,和曾经的省委书记史老交谈,还到以前的省委常委家中作客,和省局局长曹永国关系密切,见多了省级厅级高官。身为市委书记秘书的不过是副处级,还要在他面前抖抖官威,的自我感觉还十分良好,不过落在夏想眼中,就难免有点可笑的意味。

  二过夏想迈是表现出非常恭谨加谨慎的态度:“是。是仁横的对,其实我也走出于好心,您没来坝县不了解情况,基本上,要走出上旧块钱,你让一个村民在大街跪上半天都可以。我去草原上跑马,雇上一人一马,一天下来,旧元钱就足够了。”

  的眉头皱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演戏给沈书记看?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愚弄上级领导!”

  “我没这么说,我只是说我在坝县遇到看到的事情,比我在燕市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基层的事情。很复杂也很简单,不过正是因为我们想象不到,有时候才会看不清楚背后的真相。”

  看了看夏想,心想他特意提到燕市,是不是有意提醒自己,他和李丁山都是来自燕市,有后台?再联想到今天一早就接到燕省晚报和每日新闻的记者联合打来的典话,说是对坝县副县长儿子强奸未遂一案非常感兴趣,提出要来采访,气得沈复明差点发火。

  也清楚沈书记突然提出来坝县视察,其实是为了帮刘世轩灭火。他对沈书记急着替刘世轩出头有点看法,觉得过于热衷,并且操之过急了。但他只是秘书,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心里有数。所以他也不敢多说,顺从地听从沈复明的安排。

  县委大院门前的一出,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被夏想一说。心里隐隐明白过来。又想刘河的事情已经惊动了省级和国家级媒体。沈书记要是再蹼这趟浑水,说不好也会弄得一身湿,洗不干净。他心里就急速转了几转,见夏想对眼前的一幕一点也不惊惶失措,还好整以暇,一副旁观看好戏的姿态;心想不妙,说不定李丁山早就想好了对策,将计就计,最后吃亏的刘世轩,丢面子的是沈书记。

  他正要分开人群,挤到前面去小声提醒沈书记一下,不想还是晚了一步。沈书记和蔼可亲地扶起了豁牙老农,亲切地问道:“老人家,有话尽管说,没人敢不让你说真话。”

  豁牙老农颤微微站起来:“你是大官?能做主的大官?”

沈复明点点头。心里有点后悔没带记者随行,这可是难得的亲民开来  “我们是贾寨乡的村民,家里都很穷,多亏了刘总让我们去挖口蘑和麾菜,按斤给我们分钱,我们才能吃饱饭,穿暖衣。大领导呀,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我们没有见到刘总。一打听,原来荒山被人承包走了。刘总不让我们挖野菜,我们就没饭吃没衣穿了,你是大官,刘总肯定听你的话,你让他把荒山承包走,让他给我们安排活儿干,让他给我们一口饭吃”

  沈复明紧紧握住老农的手,一脸沉重地说道:“同志们,民情。民意汹涌呀老人家,你说的利总是谁?”

  “我只知道刘总的大名叫刘河。其他的就不清楚了。”老农虽然没什么演技,不过他倒是记忆力惊人,能记住这么多词也不简单。

  夏想见李丁山一脸平静地站在一边,刘世轩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过眼神跳跃不定,还走出卖了他患得患失的心理。夏想就想,刘世轩演的好一出声东击西的好戏。安排老农出面,好象是对滚龙沟的归属问题旧事重提,其实还是为了引出刘河,最后让沈书记以顺应民意为借口,对刘河网开一面。

  滚龙沟的归属是坝县县委常委会的决定,沈复明身为市委书记,也不可能否定常委会的决议,他真要敢这么干,省里立刻会有常委对他提出罢免动议。一级常委的决议,有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性,除非有重大的方针错误,否则一旦一级常委会决定的事情,基本上很难更改。

  李子山和夏想都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所以对老农提出的问题,一点也不担心。

  沉复明回头问刘世轩:“刘县长。刘河好象是你的儿子吧?他怎么不去开发口蘑和鹿菜了?”

  刘世轩脸色一变,以十分沉痛的语气说道:“沈书记,我对不起您。我没有教育好我的儿子,他做了错事,现在正在医院救治,”

  沈复明吃了一惊:“怎么回事?”

  “他喝酒喝多了,和伽的女朋友杨贝发生了一点小矛盾,当时正好杨贝的朋友张信颖也在,张信颖说话比较刺耳,年轻人发生口角也是正常的,可能也是刘河冲动了一点。推拉时撕破了张信颖的衣服,结果就被张信颖说成强奸未遂张信颖情急之下砍伤了刘河的手腕,医生说。右手可能保不住了!”刘世轩说话时还有意无意看了夏想一眼,心时恨恨地想,都怪你胡乱插手,非要让口一菡跟着杨贝,要不他早就说服了杨贝的母亲牛红妹。诅杨,说是打架而不是强奸。只要杨贝改口,他再和张淑英达成妥协,最后张信颖只要再松口,刘河无罪释放也有可能。

  可惜的毒,事事被夏想抢先了一步。

  杨贝和张信颖已经录了笔录,也签了名,坐实了刘河强奸未遂的罪名。当然再做些手脚,让二人翻供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他先找到张淑英想要和谈,却被张淑英一口回绝。他也就根本没有机会再说服张信颖改口。接下来再找杨贝时,却又发现连若菡陪着杨贝,寸步不离,他是知道连若菡是惹不起的人,虽然气得暴跳如雷,却又一点办法也没有,心里就恨不得把夏想一刀杀死才解恨。

  自始至终,处处有夏想的影子出现,他简直比李丁山还可怕,就是他刘世轩的恶梦!

  刘世轩颠到黑白的本领倒是一流,说得面不改色心不跳,要是张信颖在场,恐怕会跳起来扑上去和他撕打成一团!李丁山还好一些,眉毛动了动,没有说话,一向和张信颖不和的杜双林却被气得脸色动容,暗暗握紧了拳头,差一点就上前当面揭穿刘世轩的谎话。

  不过他见李丁山一脸镇静,没有任何表示,也就努力平静下来。

  沈复明惋惜地说道:“怎么会这样?年轻人之间闹点意见很正常,一个说是强奸,还砍伤了人,到底事情真相是怎样的?有没有查清楚?。

李丁山不得不发话了:“炮书记,公安机关正在调查,目前还没有得出结论。不过根据初步调查取证,刘河涉嫌强奸的嫌疑很大  “两名受害人在哪里?,小沈复明问了一句,又看了看眼前的老农,“不要放过一斤,坏人,但也不要冤枉一个好人,对一个人要听其言观其行。刘河能感动百姓请愿,造福一方。可见本质上也不是一个坏人,是不是?治病救人,惩前毖后,既耍申张正义,又要考虑到社会影响,你说呢,李书记?”

  沈复明说话时总是语速缓慢,口气十分温和,但话里话外的倾向还是十分明显,谁都听得出来。李丁山却好象听不明白一样,他就是不顺着沈复明的话说:“张信颖现在和她姑姑在一起,对了,她姑姑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张淑英杨贝现在有专人陪着,很安全。

  张淑英的名字一说出来,沈复明脸色也微微一变,其他陪同沈复明来的的人也是都浮现出古怪的神情,看来,张部长的大名还是很管用的。起码会让市委的几名领导多一些考虑。从各人的神情上可以猜到。估计刘世轩没有告诉他们,张信颖和张淑英之间的关系。

  李丁山不理会众人的惊讶,接着说:“沈书记,我网来坝县时,就到贾寨乡考察过,这些百姓中,还有我认识的人,我想亲自听听他们的意见,也好更好地开展工作,”

  沈复想点头表示同意,他倒没有多想,以为李丁山是想找个台阶下。刘世轩却暗叫不好,正要上前找个理由说动沈复明离开,突然一步挡在他的面前,说道:“刘县长。我有几句话想问你一下?。

  审时度势,知道李丁山准备充分,千万不能让刘世轩再节外生枝,弄不好,最后反而让沈书记下不来台。他就故意拦住刘世轩,不让他再有机会说话。

李丁山来到老农面前,笑道:“老人家,还认得我不?还有你,黄海。忘了我们一起骑马上草原了?小丫。你过来,叔叔有话问你  老农眯起眼睛,看了李丁山一会儿。咧开嘴笑了:“认出来了,你不是想吃野菜的城里客吗?咦,好象你也是个大官,是不是?”

黄海扭捏地拉着小丫走过来:“李老板,不,李书记,我没想到你是县委书记。要是早知道你是书记,我说什么也不敢收的钱小丫瞪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那个夏叔叔在哪里?他最大方了。比刘河大有多了。黑心刘河只给爸爸烟,不给钱,夏叔叔每次都给爸爸钱,爸爸可高兴了  小孩子可是说不出黑心刘河的话来,肯定是经常听大人说,才张口就来。沈复明听了,脸色变了一变。

  李丁山抚摸着小丫的脑袋,感慨地说道:小丫,你想不想上学?我告诉你,在你们家不远处建造的食品厂,建成以后,就会在贾塞乡招工,到时你爸爸就能进厂当工人。每个月都可以赚许多钱,以后你就有新衣服穿,有学可以上,好不好?。

小丫高兴了!我想上学,我想卜爱背诗。我背锅胃川听,好不好,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  黄海手足无措地说道:“李,李书记,今天我们过来,其实不是给政府添乱,是,是有人说,只要我们来这里跪一跪,就能每人分到旧块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就把小丫也带来了,就想多分一份那个,那个李书记,刘河总让我们白挖口蘑和数菜,建了厂子后,是不是我们都可以进厂当工人,可以每月都有钱赚?”

不等李丁山回答小丫又插话说道:“夏叔叔是好人,我听建仁的人说了,他们是夏叔叔找来的,肯定不会给夏叔叔脸上抹黑。“哼,谁都比黑心刘河强,光骗人,不给钱。今天让我们来跪的人我见过他,他以前就跟刘河老在一起,他说给我们钱,最后肯定又是发几根烟  人群顿时乱了起来,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不给钱怎么行?大老远的跑过来。又累又饿,不行,得找刘河算帐!”

“就是。就是,还跪了半天,我的腿都跪疼了“老于头。你是带叉的,你还背了半天词。学了半天话,要是领不到钱,你多吃亏呀。你瞧你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多不划算老于头显然就是带头的豁牙老农,他咧着嘴只知道傻笑:“这么多大官在这里。能短了咱们的钱?别瞎嚷嚷,别乱吵吵,听领导讲话,听大官发言  沈复明脸色铁青,刚才他说了几句话简直就是成了笑话,他恶狠狠地瞪了刘世轩一眼:“去公安局看看”。

李丁山让夏想安排人,带领众乡亲去休息。中午管饭。县委办副主任巫长云自告奋勇接下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夏想也正好乐得放手,跟随李丁山一行,直奔公安局而去刁  王冠清今天故意放人进来,肯定是受到了刘世轩的暗示。既然他还和刘世轩沉潢一气,本来就想要他好看的夏想。就更坚定了今天要黑他一把的决心。

  王冠清够不到资格陪沈复明,他负辱警戒安全一应事宜,也是忙得脚不离地。对于刘世轩要求他在关键时候,让手下放一群村民到县委大院门口。他也没有多想就答应了。毕竟他能当上公安局局长。刘世轩出力不小,现在刘河废了一只手。而且治好之后还难逃牢狱之灾,王冠清就有点于心不忍。

  刘世轩想让杨贝和张信颖翻供改口,也和他商量过了,他不好意思拒绝刘世轩的要求,又不想陷得太深,主要是连若菡的身影总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让他大为头疼,只好对刘世轩的想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的想法是;只要刘世轩能说服张信颖和杨贝改口,他愿意配合暗中更换笔录。但如果刘世轩轩说服不了二女,他也就按照程序走。

  边是要派人在医院里监视刘河,一边还要安排人手维护治安,王冠清还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忙过。快到中午的时候,他才抽空回到一趟办公室。急忙喝了口水,还没有坐稳屁股,就又有人来汇报情况,他听完汇报之后。又指示几句。忽然想起刘世轩特意交待,今天沈书记会来公安局视察。就又急忙站起来要去布置一下。

  电话突然响了,王冠清犹豫着是不是要接,想了一想,又怕耽误大事。就又回去接起了电话:“我是王冠清,请问哪位?。

  电话里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一个人急促的说道:“王局长,沈书记马上就到。沈书记记性很好,他提过的人和事情都会记得,你可要做好准备工作”。

  电话断了。王冠清愣在当场,他根本没有听清是谁打来的电话,不过一经提醒他才猛然想起,不管是谁,来电的人应该走出自好心,是提醒他赵国栋的事情。既然上次沈书记亲口夸了赵国栋一通,来公安局视察,要是赵国栋及时出现在他的面前,估计他也会非常高兴。

王冠清放下电话,拨了一斤,号码:小赵,你把手头的工作交给别人。立刻赶到我的办公室  赵国栋自从升了中队长之后,一直春风得意,尽管他不知道是哪里烧对了高香。不过升官发财的感觉很爽,他非常享受这种人前人后的风光,对王冠清也是感激不尽,认为王局长是他的命中贵人。

  接到王冠清的电话时,赵国栋正在路口值勤。维护秩序,他一听局长有吩咐,二话不说放下手头工作,就急忙向局里赶。

  没走几步。突然有一斤,人匆忙拦住他的去路,问道:“是赵队长吧?”

  赵国栋下巴微微扬起,端着架子“嗯。了一声:“什么事?你是谁?。

  “王局让我把这斤,交给你,他说你先收好,到时候沈书记要是问你的话,你就说有情况汇报,把这个交给沈书记就可以了。对了,不要当着王局的面提到信封的事情,注意保密。”来人将一个信封交给赵国栋,也不等他再问,转身急冲冲走了。

  刚才的人是谁,赵国栋只觉得有点面熟。但不认识。虽然穿的是便衣,不过他可以肯定不是公安系统的人,就是政法线上的。他愣了愣神,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难道是王局有什么整人的黑材料要他上交?交就交。反正他是王局一手提拨的,是亲信。关键时候就得替局长出头。赵国栋捏了捏信封,觉得里面硬硬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是局长给的,肯定错不了。他也就没想。顺手放到了口袋。

到了局里。王冠清果然交待的是让他负责保护沈书记,关键时候要是沈书记问起。他可以主动上前汇报一下工作。赵国栋听了王冠清的话,心领袖会地点点头:“放心好了,王局,您交待的任务一定圆满完成,绝不打折,而且还是超额完成  王冠清见赵国栋一副非常自信的样子,就更加断定他和沈复明有关系,不过他又不好意思开口问属下,就勉励几句,就说:小赵,好好干,好好在沈书记面前表现,你立功的机会来了摸了摸随身放好的信封,心里乐开了花。脸上也堆满忧一“是,多谢王局栽培!”

  赵国栋走后,王冠清心情好了许多,多好的同志啊,有沈书记的门路还对上级领导这么尊重,是伞好苗子,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他呢?

  沈复明在县委大院门口被摆了一斤,大大的乌龙,心情就十分不爽,一路上没怎么理刘世轩。要不是刘世轩许诺送他为救刘河而演一出戏!没想到,刘世轩还真是笨得可以。三两下就被李丁山识破,让他大丢颜面不说,事情传出来,说不定还会成为笑柄。

  由此,他连带也对李丁山也十分痛恨。不过李丁山表现得十分正常,也没有故意误导老农说话,让他有气发不出,还得强压怒火,保持一脸平静地假装视察工作。

  视察斤小屁,坝县穷山恶水,有什么好视察的?沈复明越想越气,恨不得踹上刘世轩几脚,不过想到他大出血,肯将他和刘河这些年搜刮的钱都送给他小心情就稍微好了一些。再联想到他要是拿出力万送给武大秘,田万孝敬给高书记,这么重的礼出手,高书记总该给他动动地方,就算不把他调到省里。调到一个富裕的地级市先过度一下,也比总呆在章程市强了太多。

  出了刚才的弄巧成拙事件,他不说,别人虽然也不敢当面提出不同的意见,但到底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鬼知道!沈复明面上无光也就算了,反正他是市委书记,没人敢当面说他,他有好处可拿就行。不过他心里也打定了主意,最后帮刘世轩一次,以后和他划清界限,省得被他拖下水。这斤小人,靠不住,在基层呆得太久了,手段是有,但层次太低了一些,上不了台面。

  沈复明心不在焉听着李丁山汇报工作,心里想的却是今天一早宣传部接到的奇怪电话。刘河的事情昨天才发现,今天一早新闻媒体就打来电话要求采访小反应也太快了,要说没人通风报信绝不可能。联想到李丁山的媒体背景,沈复明也能猜到肯定是李丁山的手段,但是猜到又能如何,他又不能直接问李丁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哪有自己找人报道自己丑闻的道理?他知道李丁山是虚晃一枪,但李丁山赌得起,他赌不起,万一省报和国级家报社的记者真要到了章程市,他出面的话,又没有多少应付媒体的经验。不出面的话,万一下面的人乱说话怎么办?

  能惊动国家级媒体,让沈复明又惊又怕,心里不是滋味。为了扳倒刘世轩,李丁山也是下了不少本钱。而且让他生气的是。李丁山的计哉偏偏就有很大的威胁,他要是真不顾一切把刘河的事情报道出去,虽然也会因此给市里留下不好的印象,但刘世轩要是被新闻大量炒作,谁敢保证不会把刘世轩的后台也给挖出来?

  不能掉以轻心呀,高书记是省委书记,在燕省可以说一不二,到了京城尤其是媒体,有多少人卖他面子还是未知。沈复明更知道他的份量,燕省晚报虽然不算是省委机关报,但发行量大。影响广,坏事一旦报道,民意如潮。不可不防。

  走进公安局大门的时候,沈复明看了一眼刘世轩,见他一脸灰白,仿佛苍老了许多,想起这些年来他一直给他送了不少好处,心里还是有点感触,就决心再施一把力,尽量帮刘河说说话。他又看了李丁山一眼,见李丁山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态度十分恭谨,让人挑不出一点过错,他心里一跳。以前还真是低估了李丁山,以为他是文人意气,没想到,手腕老辣。非常不好对付。

王冠清早就恭候在大门口迎接沈书记一行,沈复明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上一次事件,王局长处理得还算及时,上报的材料也很详细。我看过了既然看过了,又没有发表看法,就是通过了,王冠清的一颗心落到了实处,高兴得声音都有点变调:“欢迎沈书记前来视察工作沈复明打断王冠清的话,直接问起了案情:“两位受害人在哪里,我想见上一见。坝县出了这件大的事情,作为市委书记,我也十分痛心。不过听说案情比较复杂,可能有些误会,我既然遇上了,当事人又是老同志刘世轩的儿子,不过问一下也说不过去  这一句话倾向性就更明显了,沈复明铁了心要替刘世轩出头。李丁山和夏想对视一眼。二人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的交流也是表明了决心,就是要和沈复明周旋到底。

  正在此时。突然杜双林的手机响了,杜双林接通了电话,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什么?你们是燕省晚报和每日新闻的记者,已经从燕市动身了?啊,不行。不行,现在公安机关还没有得出结论,暂时不方便接受采访!什么,你们可以在坝县一直等下去?这个,这个不太好吧,不行,你们来了也白来。接上级指示,在案件没有审明之前,不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

  放下电话小杜双林一脸无奈地看着沈复明和李丁山:“沈书记,李书记,反正我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要是还来,我也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人家新闻记者给赶出坝县吧?那就可以真成了全国性新闻事件了”

沈复明一下子就暴发了出来:“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今天就有新闻媒体要求采访,是谁透露的消息?是谁要故意给坝县甚至章程市脸上抹黑?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一定会严肃处理  李丁山也是义正言词地说道:“杜部长,你也听到沈书记的指示了?下去后,好好查一查是谁走露了风声,查出来后上报给我,我倒要看看,是谁不想让坝县好好,专门给坝县制造麻烦!”

  纠小世轩总算暗中松了,口想李丁山也有弄巧成搂毛他的目光飘向王冠清,见王冠清脸色平静,微微放下心来,心想说服不了杨贝翻供,就让沈书记强力介入,也会让李丁山顾忌三分,不至于非要把事情闹大?现在他已经惹火了沈书记,难道他还敢继续顶撞?

  王冠清见时机成熟,沈书记盛怒之下,肯定需要有人帮他消消气,他就急忙朝赵国栋使了眼色。赵国栋心领袖会,一个箭步来到施复明面前,十分标准地敬了一个礼:“现县公安局二中队队长赵国栋向沈书记报到,请沈书记指示”。

  沈复明有点纳闷,你一个小小的县局的中队长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做什么,谁叫你了?他正想不耐烦地挥挥手,让赵国栋让到一边,别妨碍他的事情,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赵国栋?难道是上次连若菡事件中,那个多嘴磨蹭的警察?

  “赵国栋”沈复明刚刚被李丁山气得正有火没处发,猛然又跳出来一个赵国栋来刺激他的神经,他几乎要气得暴跳如雷,不过多年为官养成的养毛功夫也不是白给的,他强忍怒意,饶有兴趣问道,“你是中队长了?什么时候升的职?”

  “报告沈书记,网件职不久,也就是十来天的样子赵国栋笔直地站在沈复明面前,满面红光。满心期待。

  沈复明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记忆力惊人,大事小事都能记清,何况连若菡的事情又不是小事,他更是记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不用算他就知道,赵国栋就是在和他通话之后,就顺利地升了职,这么说,王冠清王局长不但给他惹下了祸事,还在事后毫不犹豫地打了他一个耳光!

  沈复明气得差点暴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又放不下市委书记的面子,当场质问王冠清为什么耍提拨这种人。毕竟一斤,县局的中队长级别太低了,连县委书记都不会放在眼中的小角色,如果让他市委书记亲自过问,岂非显得太自降身份?可是真要咽下这口气,实在又太难受小就哼哼了两句,冲王冠清说了一句:“王局长还真是慧眼识珠,不拘一格提拨人才。有眼光,有水平”。

王冠清还以为沈复明在夸他,忙腆着脸:“沈书记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跟了沈复明多年。心里一惊,知道沈复明气得够呛,已经到了暴发的边缘。刘世轩也多少了解一点沈复明的脾气。见他神情不对,不明白赵国栋哪里又惹了沈书记生气。他心中也是憋屈得直想骂娘,今天从一开始就不顺利,处处受制,李丁山简直太歹毒了,还有夏想,他二人就是伺机出击的狼,说不定还藏着什么雷霆手段,在关键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夏想见一脸疑惑,就小声提醒他一下:“王局长也真是,安排谁不好,偏偏安排赵国栋。不是故意给沈书记添堵吗?张秘书,你可能忘了赵国栋是谁,他在上一次连若菡大闹公安局事件中,说话太随便,有损公安机关形象,给沈书记留下了非常不好的印象。

  听了心中大骂王冠清是头猪,让沈书记反感的人出来现眼,智商比猪还低。紧接着他又好好骂了刘世轩一顿,真是草包,瞧你安排的都是什么人,没有一个精明的,前面的老农也就算了,王冠清好歹也是十几年的老公安,怎各会办出这样的傻事?

让他更没有想不到的是。赵国栋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只见赵国栋从身上取出一斤小信封,双手捧着交到沈复明面前:“沈书记,我有重要情况要汇报,请沈书记过目沈复明本来正在气头上。正找不到理由发作,就伸手接过信封,当场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材料一里面是一叠照片,他只看了几张,就脸色大变,回头看了李丁山和王全有一眼:“李书记,王书记。一起来看看  李工山和王全有走过去。看了几眼,都紧锁眉头。沌复明指着照片上一个手中拿刀的人问:“这个人是谁,你们谁认识?”

李丁山摇头:“我来坝县时间不长,不认识王全有神情古怪地说:“他叫王明,是王局长的侄子  王冠清从赵国栋突然从身上拿出一个信封时,就大脑当场短路。再看到沈复明从里面抽出一叠照片,眼睛转了几转,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照片。等王全有说出王明的名字时,他的大脑好象被人瞬间劈成两半一样,几乎丧失了思考的功能。

  赵国栋好好的,,为什么要害他?王冠清的大脑几乎停止,2转。他根本想不通想不明白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眼前盾…。他感觉眼前一阵恍惚,感觉象是梦游一样,突然感到脸上一疼,却是沈复明怒气冲冲地将一叠照片直接甩到了他的脸上!

  “王冠清,你目无党纪国法,纵容侄子当街行凶,还提拨公安机关的败类赵国栋当中队长。你简直就是坝县公安机关的耻辱!”沈复明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发泄口。机枪一样喷发出来,他转身对李丁山说道,“我建议坝县县委撤销王冠清党内外一切职务,关于他个人的违法乱纪行为,由公安机关立案侦查”。

  局势急转真下!

  刘世轩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沈书记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王冠清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不至于被就地免职吧?

  刘世轩情急之下,就想上前去问个清楚,却又被拦住,在眼中,沈复明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任何人都不能损害,在现在情况下,刘世轩任何不理智的行为,都有可能让沈书记受到牵连,所以他必须制止刘世轩。

  “刘县长,淀书记没有叫你,现在过去不太合适”。的语气冷冰冰的,没有一丝热络。

  刘世轩还想解释两句。却听见一声嚎叫传来,王冠清扯着嗓子喊了起来:“沈书记,我是冤枉的,我有内情,我是受人指使的沈复明极其不耐烦的挥挥手,也不听王冠清辩解,当前一步向办公楼走去。

王冠清呆立当场,犹如石化一样,突然见刘世轩从他眼前走过,他想要伸手抓刘世轩一把。却被刘世轩轻轻躲开。刘世轩小声说道:“老王,只要我不倒,会暗中拉你一把。如果你乱说话的话,就不好说了  刘世轩的话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王冠清目光呆滞地看了刘世轩一眼,忽然傻傻地笑了:“刘世轩,你还以为你还有好下场?别做梦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赵国栋蹲在地上,一张张捡起散落一地的照片,一边捡一边说:“怎么了这是?怎么就突然发火了?我是不是被人当枪使了?”

  王冠清清醒过来,扑上去一把抓住赵国栋的领子:“赵国栋你不是个东西,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你为什么要害我?。

赵国栋一脸迷惑:“我没有害你,王局长,我全是照你吩咐去做的,我也冤枉呀小  等赵国栋说完,王冠清一脸灰白,颓然坐在地上:“当了一辈子老公安,竟然最后还是被人暗算了夏想,你敢暗算老子,老子与我势不两立!”

对于王冠清发自心底的呼唤,夏想已经听不到了,他在人群之中故意落后几步,来到了王全有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差不多到火候王全有脸上洋溢着兴奋和不安,底气十足地说:“有了你昨天新补充的材料,刘世轩必倒无疑。卜夏,真有你的夏想悄悄摆摆手:“主要还是王叔叔和杨叔叔的功劳,我就是跑个腿,牵个线  要不是沈书记在场。王全有早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他现在对夏想已经完全改变了看法,知道在他看上去人畜无害的笑容之下,掩藏着一颗深藏不露的机心。

  他的脾气好起来的时候是真好,但一旦坏起来,也是想象不到的坏。

  因为王冠清被就地免职,副局长赵常勇就临时负责起全面工作,出面接待沈书记一行。

  在公安局的会议室里,连若菡正坐在一边,冷眼看牛红妹正苦口婆心地做杨贝工作:“贝儿,你和刘河本来就是处朋友,处朋友住在一起又没有什么,怎么能算是强奸?你就说刘河是发酒疯,和张信颖打架就行了,你想把刘河害死呀?害死了刘河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听妈的话,不听妈的话,妈就不认你这个女儿了”

  杨贝只是一直哭:“妈。我办不到,他当时的架势就是要强奸我和张信颖。他真要是发酒疯就好了,可是他不是,他清醒得很,不但要对我施坏,还要连张信颖也这样的男人能要吗?敢当着我的面对另外一个女人施暴,他还是人吗?我一定要告他,让他坐牢!”

  牛红妹还想说个没完。连若菡打断她的话,说道:“你不用费心了,刘河逃不过去,刘世轩也会倒下,你如果还想把刘世轩当靠山,趁早绝了这个念头”。

  “你是谁?你懂什么?”牛红妹不服气地瞪了连若菡一眼。

  连若菡反而笑了!”你没必要知道我是谁,我只是想告所”夏想既然出手了,肯定有必胜的把握。我了解他,如果没有可以一举彻底击败对手的计戈”他不会冒然出手。另外我想告诉你杨贝,你真的不配夏想,你和柚差得太远。我很奇怪,当年他怎么会看上你?”

  夏想在没有重生之前看上杨贝,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当然重生之后,就又另当别论了。

  牛红妹泄气了:,“刘世轩真要倒台了?贝儿,你得好好向李书记反应情况,千万别轻判了刘河那个混蛋!”

  连若菡算是见识了一个人的脸色竟然可以转变得如此之快。她站起来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夏想跟在人群之中,向会议室张望。她看刷夏想以一个县委书记秘书的身份。混在一群有着十几年官场经历的老官场之中,一点也不怯场,还游刃有余地安排好一切刚才王冠清的一幕她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就不免暗暗赞叹,他还真是一个官场怪才,计算得丝毫不差,充分利用各方势力的弱点,找到一个可以撬动整个局势的支点,巧妙地躲在暗处。成功地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简直有一种犹如神助的感觉。连若菡就想,要是他能为她所用,该有多好?

  沈复明坐在局长办公室。等赵常勇去带两个受害人杨贝和张信颖,刘世轩忐忑不安地站在一边。眼睛不时地看向沈复明。沈复明已经恢复了平静,和众人说着话。眼睛却偶而瞥向李丁山。

  他觉得李丁山不可能没有了后文,应该还有手段没有使出来,到底是什么呢?说实话他心里也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杨贝和张信颖还没有带来。纪委书记杨帆却来到李丁山面前,耳语几句,李丁山顿时脸色一变;怒道:“捕风捉影的事情,又涉及到沈书记,提都不要提了。

杨帆却是为难地说道:“我就是担心有人诬蔑沈书记,才趁沈书记正要来视察工作,向他汇报一下  沈复明不聋,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李书记,有什么事情大声说出来,别搞小动作,对不对?”

  李丁山一脸尴尬:“沈书记。杨书记根据群众举报,暗中调查某个干部贪污受贿的行为时,却有了意外发现”

  “什么发现?正好大家都在,说说也无妨嘛沈复明当然知道纪委的保密条例,他是故意将李丁山一军,知道他和杨帆在故弄玄虚。

  李丁山冲杨帆点点头。杨帆就毫不顾忌地说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和暗中调查的结果,坝县的某个干部曾经好几次一个人开车前往章程市,应该是给某位市委领导送钱去了”

  沈复明“啪,地一拍桌子:“太明目张胆了,杨帆同志,这个问题你私下里向我汇报就可以了,注意保密,不要惊动当事人”。

沈复明还算见好就收。急忙打住,不过李丁山却要乘胜追击,他对杨帆说道:“杨帆,平常沈书记非常忙,难愕来坝县视察,而且你谈查的案件中又涉及到市委领导,相关材料可以先让沈书记过目一下,也好听听沈书记的意见杨帆急忙点头,伸手从随身皮包中取出一个档案袋,交到沈复明手  沈复明犹豫一下,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心里就有点顾虑会不会又看到一份让人心惊肉跳的材料?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看着沈复明,都在想今天还真是好戏不断,一出接着一出。让人目不暇接的同时,也不得不感叹基层干部的政治智慧也是无穷的。虽然比起李丁山的运筹帷幄,刘世轩的手段简单而粗糙,但也行之有效。尽管被李丁山一一击破,也让在场的人不约而同地心想,如果换了自己是李丁山,会不会被刘世轩打败?

  刘世轩的一颗心差点小从胸膛里跳出来,他知道杨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肯定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不用想就知道,杨帆要整的人,肯定是他,因为他也清楚现在杨帆和李丁山是一条战线。不过他又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杨帆不可能有他大赚黑钱和送礼的证据,就算做了最坏的打算,他真的抓住了一点什么,但自己的钱是送给沈书记的,沈书记为了自保,也会想方设法把事情压下来。

  刘世轩不无得意地想。想扳倒我,除非沈复明倒台,否则没门!他暗中打量了李丁江和夏想一眼,见他二人脸色不改,又想起现在还躺在医院的刘河,心里恨得牙根直痒。走着瞧,等刘河过了这一关,你们没有好果子吃!

  沈复明一脸平静地看材料,大概有五六分钟一言不发,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任何波动,不过却细心地发现沈复明的晓陛址微微发指也在间歇性颤他知道。沈复明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难题!而且让他大吃一惊的是,沈复明细微的肢体动作充分暴露了他内心软弱的一面,在他眼中一真镇静自信的沈书记。第一次流露出恐慌的神情!

  沈书记害怕了!

  从来都是大权在握自我感觉良好的沈书记,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他手中的材料。到底都记录一些什么,让堂堂的市委书记、一方大员竟然吓成这样?不经意看向李丁山,见他还是态度恭敬地站在一旁,脸上既没有的意。又没有慌乱,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心里猛然打了个激灵,第一次对李丁山产生了畏惧之意。

  个县委书记。能让一个再委书记怕成这样。而且始终是一副不徐不疾的样子。要么是因为他底气十足,要么是因为他自高自大,显然李丁山是属于前者。

  原本还想借助市委书记秘书的光环,一旦下到坝县,肯定可以和李丁山平分秋色,很快建立起自己的派系,现在他终于明白,当他的后台沈书记也被李丁山一份材料吓碍手脚颤抖时。他已经不够资格作李丁山的对手了!

沈复明不说话,满屋子的人都大气不敢出,谁也在不敢在这个时候惹沈书记发火。一时之间,气氛既凝重又压抑突然,一声嘹亮并且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沈书记,李书记,你们可要为我们家杨贝做主呀,她被刘河那个畜生欺负了!刘河不是个东西,刘世轩也不是什么好人,他贪污受贿,他无恶不作,他还和我们文化局的副局长甘平秀有一眼  咣当一声,一位随行人员的水杯失手落地,摔个粉碎,他也顾不上理会,睁大眼睛看着推门进来的牛红妹和杨贝所有人的目光都一齐射向牛红妹。尤其是市委的几斤,主要领导,更是以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瞪大了眼睛一他们虽然也经常下到县里视察,但都是经过精心安排的,根本接触不到真正的基层,更没有见过牛红妹这样的极品人物。

众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约而同地心想,刘世轩算是名声扫地了,不管他有没有和甘平秀有一眼,被人当众宣扬,名声算是坏掉了  刘世轩差点没有气晕,牛红妹怎么出尔反尔,明明已经答应他要劝说杨贝改口。她倒好,竟然反咬一口,当着这么多的面说出他的?他恼羞成怒。脱口而出:“牛红妹,沈书记在这里。请你注意形象,不要血口喷人”。

牛红妹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也可能是她听到刘河已经成了残废,又相信刘世轩倒台在即,所以一点也不怕刘世轩,气呼呼地回敬说道:“尊敬的刘县长,你的儿子刘河对我的女儿杨贝企图施加暴力,他的流氓本性肯定是来自你的遗传,你和甘平秀偷偷摸摸在文化局宿钢号楼睡觉。我早就知道了,别以为你们两个人一并一后进去,就可以掩人耳目了“咳咳沈复明咳嗽两句,威严地说道,“你是受害人的家属?不要大声喧哗,有事说事  有事说事?刘世轩身子晃了一晃,沈书记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要听牛红妹胡说八道?沈书记应该直接将牛红妹轰出去才是,怎么还要听她继续说下去?难道是沈书记改变了主意?

  刘世轩不顾众人含义复杂的目光,大声说道:“沈书记,我有话要说。

  “游书记。我也有话要说!”门一响,张淑英和张信颖又推门进来。

  张淑英双眼喷火看了刘世轩一眼,拉着张信颖分开人群来到沈复明面前:“沈书记。我的侄女被刘河欺负了,刘世轩还想颠倒黑白,还想劝说我让我做通信颖的工作,让信颖承认是刘河酒后发疯,和她打架!我家信颖从小温柔贤慧,乖巧懂事,从来都不大声说话,更不用说和人打架!就算和人打架,她也不会和那个垃圾一样的刘河打,信颖向来看不起刘河,”

  牛红妹一听又来了劲儿:“对对对,沈书记。刘世轩也劝我,也想让我们家杨贝翻供。他说仙已经和王冠清商量好了。不管张信颖有没有翻供,只要杨贝改口,他就能做手脚,还拿金钱来诱惑我我是谁,我是党员,是久经考验的干部,别想拉我下水!小。

  沈复明只觉头大如斗,他挥挥手:“都别说了,王书记、冷书记还有李书记、王书记和杨书记留下,其他人先到外面回避一下。

  委留下政法委书记至大海和纪委书话冷佐,熠具是李懵川有和杨帆,其中意味不言而喻。刘世轩面色灰白,几乎站都站不稳,还想说些什么,杨帆使了个眼色。两名纪委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架起刘世轩把他扶到了外面。

  刘世轩心有不甘”四万呀。他拿出全部积蓄的三分之一用来换刘河的平安,用来保他的官位,难道还不够?难道沈书记还想拿走他的全部?他真想大声对沈复明说,你要拿。全部拿走好了,只要能保证他一家人的平安就行!

  只是,沈复明不会再给他任舟机会了!

  关起门来商议的是什么,外面的人都不清楚,只是不到十分钟就有了决定,由市纪委书记冷佐宣布市委的决定,坝县县委常委、常务副县长刘世轩,生活作风靡乱,并且纵容其子刘河非法敛财,数额非常巨大,情节非常恶劣,章程市委决定免去刘世轩坝县县委常委,并且建议坝县人大罢免他的常务副县长职务。

至于刘河一案提也没提,但明眼人都心里清楚,沈复明已经完全收手,既然连刘世轩都七经踢到一边。刘河是死是活,沈复明更不会关  沉复明来得也快,走得也快,眼见天近中午,连饭都没有吃,匆忙返回了章程市。他走的时候,手中紧紧捏着一叠材料,说了一句只有才听见的话:“好你个刘世轩。够歹毒的,还想威胁我?小心点”。

  第一次见到沈书记咬牙切齿的样子,不由暗暗打了个寒战,同时心里也下定了决心,下到坝县来,老实做事,低调做人,不和李丁山冲突,不当沈复明的马前卒。安心呆上两年,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丁山惹不起呀,还有他那个秘书夏想,也是不好对付的人物,真要最后刀枪相见时,沈书记肯定会丢车保帅,刘世轩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就充分说明了问题。暗暗下定了决心,不能把自己的安危寄托在别人的喜怒之上。

  当然的心理变化夏想和李丁让都不得而知,就算他们知道,作为此次倒刘事件的意外收获,也顶多算是锦上添花,夏想也好,李丁山也好。不会有太多的感觉。就算背后有沈复明撑腰,他到坝县也算是空降,不配合工作的话,很容易就会被架空。

  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出半个小时就传遍了县委大院,不到一个小时就传遍了整斤,县城!没有人放鞭炮庆祝,不过到有人敲锣打鼓热闹了一番。

刘世轩倒台,王冠清被撤职。王全有拍着夏想的肩膀,咧着大嘴笑:“行,不错。好小夏,真有你的,还真成了杨帆也是乐得合不拢嘴:“总算干了一件实事,你们瞧见没有,淡书记走的时候,脸上好象挂了霜一样,那华一个难看王全有见左右没人,就小声问:“你那份材料从哪里弄来的?上面的东西可是货真价实,刘世轩这下绝对跑不了了,至少要判个十年八年  昨天张淑英赶到后,当即就联系了夏想。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看上去胸无城府的张部长,手中竟然捏着刘世轩的黑材料,而且还为数不少,而且张淑英说了一句话,更让夏想感慨万千,让他坚定了他的官场法则就是,不轻视任何一个人,除非势不两立,不和任何一个人正面树敌!

  有句话叫不可欺负老实人。老实一旦发作,就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且永远要提防背后一刀的人!

  张淑英当时是拉着张信颖的手。对夏想说:“刘世轩自以为他聪明绝顶夏,本来我是想着要胁他,也是为了在和他合作时,可以愕到更大的好处,现在用不着了,刘河太过份了,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张信颖说出来的一句话,也让夏想差点惊吓出一身冷汗:“夏想,我也不怕告诉你,我这么讨厌刘河,为什么还和杨贝是好朋友,还和刘河来往?就是因为我也在暗中搜集刘河的材料,把他赚黑钱非法敛财的各种手段都摸得差不多了,材料上面有关刘河的信息,有一半是我提供的看了张信颖,认为她脾气够臭,为人够傻,整个一个刺头。没想到。就是张信颖这样让人觉得没有一点城府的人,竟然也能暗中搜集了刘河的不少材料。想想也是,刘河有事肯定不会背着张信颖,他肯定认为张信颖有胸无脑,傻得可以。

  夏想从中吸取了一斤小经验教记,就是一个人往往比他表面上流露出的一面,更复杂,更难以琢磨。外在的一面是每个人想让别人知道的假象,他内心真实的世界,除非是真正了解他的人,否则无从得知。

  ,幸好,他一直以来和张淑英的关系虽然不好,但也绝对谈不上坏。和张信颖虽然有过冲突,但后来也一直和平共处。

  有了张淑英的材料,再有王全有和杨帆搜集的一些,加上一联,许会沙射影地影射出刘世轩有要和浊复明同归千尽的意曲然,尽可能隐晦一些,让沈复明既知道说的是他,又让他看出坝县纪委并没有查出幕后的领导是谁,如此一来,为了自保,沈复明才会有壮士断腕的决心。

  作为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作为幕后的牵线搭桥的人,夏想掩藏得足够深,丝毫没有抛头露面,也没有让沈复明对他有丝毫的怀疑。如果沈复明知道他是所有事件上最关键的一个人,绝对会秋后算帐,将他好好收拾一顿。开玩笑,县委书记的秘书玩弄市委书记于股掌之间,换了谁也会暴跳如雷,受不了这种奇耻大辱。

  和夏想设想的差不多,沈复明虽然匆匆离开坝县,但章程市纪委书记冷佐却留了下来。代表市委审查刘世轩案件。刘世轩自知大势已去,就提出交换条件。尽可能对刘河从轻处舁,尽最大努力抢救刘河的右手。他愿意配合调查,交待一切问题。

  冷佐同意了。

  最后坝县县委决定,由郑谦和杨帆出面,配合冷佐在坝县的工作。郑谦在得知沈复明看到现场照片之后,当场发作,将王冠清就地免职,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等他再看到夏想时,就象见到亲人一样,主动一把握住夏想的手,激动地说道:“夏秘书,辛苦了。万分感谢”。

  在场的人掉了一地的眼珠!

夏想本来不想再和杨贝有任何形式的接触,但他受李丁山之托,要代表李丁山出面安慰杨贝和张信颖,就又不可避免地要和杨贝见面。连若菡也劝他:“其实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女孩,有那样一个母亲,再加上性子软弱。被逼做出许多不情愿的事情也是可以原谅的,你不要太为难她了  “我没有为难她,只是觉得和她之间已经无话可说,”夏想其实对杨贝已经谈不上原谅不原谅,更没有为难一说,在他看来,他和杨贝之间已经再也没有半点牵连,确实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对了,我和杨贝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连若菡竟然调皮地一笑:“很简单呀,打个电话问问,你的简历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经历过多少事情,你也是大学毕业才一年,人生也是平淡无奇。

  我就奇怪了。你看上去不太象一个坏人,为什么做事情这么阴险?。

  夏想所起的关键作用连若菡虽然不是特别清楚。但她旁观者清,也能猜到不离十,内幕不清楚,但至少可以从发生的事情上面,推测出里面隐藏的夏想的影子。

对于连若菡奉送的阴险一词,夏想立刻表现出一副受之有愧的表情:“不是我阴险,是他们太狡诈太黑暗了,正是因为他们的手段见不得阳光,所以我也只好用一些不太阳光的手法对付他们不是我阴险,实在是对手太低下  夏想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逗乐了连若菡,她乐不可支地说道:“没见过你这样的人,做了坏事不但一点也不内疚,还怪罪对方不此,明正大,真是脸皮厚到了一定程度!”

连若菡最近似乎脾气越来越好,有慢慢恢复女孩家的可爱与顽皮的趋势,夏想就诚心逗逗她:“其实你笑起来更好看,才符合你现在的年龄。你现在不笑。等过了十年八年之后,就更不会也不敢笑了  连若菡惊讶的问:“为什么?,

“还是臭美惹的祸”。夏想摇头叹息,用悲天悯人的口气说道,“女人爱美,漂亮的女人爱美更胜一筹,又漂亮又有身份的女人,为了保持优雅的气质和年轻的容颜,到了刃多岁时,怕笑起一脸的皱纹,所以到时就抿着嘴笑。必须保证只露出两颗门牙,再多露一颗就不优雅  “胡说八道。我怎么没见她们这么笑?。连若菡笑得如春光明媚,神采飞扬,“只露两个门牙?亏你想得出来,你是不是骂人是兔子?”

  夏想要赖:“骂人的话是从你嘴中说出来的,我可没说!”

“果然是坏人。处处使坏连若菡眼波流转。伸手推了夏想一把,“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以后和你在一起,一定得时亥提防着夏想不是没有见过美女,也自以为对美女有了免疲能力,不成想,连若菡一颦一笑,说是万种风情集于一身也不为过,他差点看呆,好在脸皮够厚。也和连若菡相处久了,多少习惯了她的惊艳,就自嘲地笑道:“不是我坏,是世界太无奈。就象你,以前总装冷酷,现在也是展颜一笑百媚生。年轻的时候,还是多笑笑好,一笑解千愁连若菡的情绪又低落了下去:“我也只有和慧丫头在一起的时候,才感到放松,现在嘛,也算你一个  对于连若菡不为人所知的秘密和心事,夏想无心过问,他也知道她也不会说出口。就换了一斤,轻松的话题:“冬天快到了,你在坝县时间也不短了,难道还想在这里过冬?,

连若菡也不知道是气话还是真话:“我愿意呆多久就呆多久,要你  夏想见杨贝的时候,连若菡在一旁作陪,杨贝也冷静了下来,她看了看夏想,火右了蒋若菡几眼!,你女朋友真漂序,确实比我高雅刮真心祝福你幸福!”

  夏想没有解释连若菡的身份,也不想再和杨贝纠缠过去的话题:“我代表李书记对你表示慰问,请相信法律会还你一个公道。如果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向我提出来,我会转达给李书记。”

  杨贝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失望:“没有别的话要说了?”

  夏想笑了笑,笑容中有一点沧桑也有一点洒脱:“时间太久了。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除了他自己清楚之外,没有人知道对于杨贝来说的一年多的时光。对夏想来说,却是整整口年的光阴!口年一个早子,也相当于一个短暂的轮回。时间漫长到足够湮灭许多梦想和奢  杨贝却低下头:“我明自了”也不知道她明白的究竟是什么?是往事不可追加。还是人生是单行道,一旦错过,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牛红妹还想说些什么,不过见到连若菡高雅清冷的模样,最终还是没敢开口。

  和张信颖见面也没有再说什么,张信颖文静了许多,一直沉默着,目光在夏想和连若菡之间飘来飘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张淑英也没有获胜后应有的喜悦,也是神情淡淡的,还有一丝落寞,她勉强笑了一笑:“夏秘书。我也不瞒你,现在在坝县我已经没有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了,以后信颖就全靠你的帮助了,你可不要过河拆桥。”

  黄鹏飞倒台。王冠清免职,现在刘世轩又难逃牢狱之灾,张淑英在坝县的同盟确实土崩瓦解,没有一个幸存者。夏想一是念旧,二是也觉得张淑英对张信颖的维护之情令人感动,况且说起来张信颖除了刺头之外,也没有给他制造什么麻烦,反而在紧要关头帮他一个大忙,所以这个人情,必须还。

“有李书记在。有我在,信颖只要安心工作,尊重上级领导,她毕竟也是正规的大学生。会有前途的  张信颖终于壮着胆子说了一句话:“夏想小上次三个美女,到底哪一个是你真正的女朋友?”

  在回县委大院的途中,连若菡还不停地调侃夏想:“你的情债还真不少,杨贝不用说了。冀丫头对你一往情深,刚刚那个张信颖好象对你,也有了点意思。”

  夏想打了一个冷战:“饶了我吧,张信颖现在正处于低谷,所以状态异常。等她正常的时候,你就会知逝世界上有一种女人叫麻烦!”

  连几天,李丁山都忙着处理因为王冠清和刘世轩的去职,而给坝县政局带来的动荡。经他的提议,郑谦附和,常委会通过了由政法委书记王全有兼任公安局长的决议,任命副局长赵常勇为常务副局长,主持日常工作,原常务副局长王书办因身体原因。提前病退。

  不久,在随后召开的坝县人大常委会上,县委常委赵建苏被任命为常务副县长。紧接着,市纪委书记冷佐也结束了在坝县的工作,返回章程市,并且将刘世轩也一同带回章程市,本着公正、公平保护法律的纯洁性的原则。要对刘世轩进行异地审判。

李丁山自然没有意见,至于刘河一案,冷佐提也没提,自然也没人  坝县秋来早。一到九月,天气一天凉过一天,十月初,草原上已经有了轻微的霜冻。经过近两个月的紧张施工,十月底,旭光食品厂正式落成。

  落成仪式的当天。县委书记李丁山、县长石堡垒到场祝贺,冯旭光也专门从燕市赶来。参加典礼。仪式完成后,李丁小和石堡垒直接回去,夏想就留了下来。

  夏想瞧个空子问冯旭光,米莹的佳家超市分店的事情进展如何,冯旭光愁容满面地说道:“别提了,老弟,米董就是一个活宝,她太能折腾了”

这话听着似乎有点歧义,夏想就不免大为不满:“你们二人合作得十分融洽,一转身就把我这斤小介绍人给忘得一干二净,真是太没良心  冯旭光一听这话。立即又换了一副嘴脸,贼眉鼠眼的笑道:“我快受不了她了,也不知道她是天生的,还是故意要引诱人,总之不管是语言还走动作,总让人感到她在暗示什么。”

  “夏想嘿嘿直笑,不再说米董的事情,“我明年春天就会回到燕市,欢迎不?。

  “屁话,当然欢迎,我代表全体佳家超市的员工欢迎你”。冯旭毙,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紧盯着夏想的眼睛,“说实话,米董做生意是有一套,但和肖佳相比,她还是差了不少。我做生意也有一些年头,现在最佩服人的就是肖佳。老弟,肖佳对你可是死心塌地,你可不能放过她,给不了她名份,也得把她紧紧攥在手心,千万别放她走。”

  二一次回燕市没有见到肖佳,夏想觉得有点遗憾。他回么一小后,倒是和肖佳电话不断,也从肖佳的口中得知,她的生意已经步入了正规,而且越做越大,不但完全打开了燕市的市场,还和京城的蔬菜批发商有了初步的接触。

  夏想也由衷的替肖佳感到高兴,说来惭愧,他帮高海出主意,为李丁山出谋献策,甚至还帮楚子高指点过方向,却偏偏没有替肖佳做过什么事情,完全是肖佳一个人拼搏出来的成绩,也是因为他对蔬喜批发确实了解太少,同时也有肖佳不但聪明,而且还十分有主见的原因。

  肖佳做事情。从来都是做成之后再对夏想说,报喜不报忧,只告诉他,她获得了什么样的成功,至于她在成功之前受过的委屈和波折,她从来不说,好象她的成功轻而易举。她不说,夏想也明白,如肖佳一样漂亮的女子,一个人在外闯荡,没有遇到是非和困难是不可能的!尽管他相信她的机智和能力,但总是不免替她担心,每次问她累不累,需要他做些什么时。肖佳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口气告诉他,她一切都应付得来,不需要他为她操心。

  夏想对肖佳的想念,除了方面的念头多一些之外,还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因为每一次通话肖佳都会向他汇报她赚了多少钱,其中有他的多少,她会替他好好保管,好好赚钱。每一次肖佳都会象一个得了糖果的小女孩一样惊呼,惹得夏想在电话的这边,悄然微笑,随着她的惊呼感慨,不知不觉,他已经成了百万富翁!

  肖佳利用编书赚来的四多万!

  这才只是开始!

  按照肖佳的设想,她明年将会大力开拓市场,光是一个燕市,能占据五分之一的批发市场就已经了不得了,因为燕市离京城近,她还要打开京城的市场。

  肖佳不仅信心满满,还让夏想也说说他的看法:“是你说的要我打开京城市场的,也是你说的要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的,怎么现在还没有消息?说说你的想法!小。

  其实肖佳需要的是夏想的鼓励和。

既然已经明确了三山度假村的开发,而且根据可靠的消息,山路已经动工,夏想也就不再隐瞒他的计划:“坝县地质优良,可以种出优势的蔬菜,不过坝县冬天漫长,又过于寒冷,就算是大棚种植,也会冻死。但在秋天到冬天这一段时间,可以充值利用塑料大棚的优势,利用日照长,昼夜温差大的特点,种植白菜、圆白菜等冬季蔬菜,也能大赚一毛  肖佳将信将疑:“可行吗?”她不了解坝县的气候特点,也没有种菜的经验,自然不太懂种植方每的问题。

  “我敢保证坝县出产的蔬菜品质一流,只要有销路,保证货源!”夏想有信心打出坝县蔬菜的品牌,他有着别人无可比拟的优势,知道在后世,京城北面的几个县都陆续建成了蔬菜基地,成了京城的菜园子。有没有坝县他没有记清,但既然他来了坝县,抢占先机把坝县打造成蔬菜基地,不算一件难事。

  正是因为他和肖佳之间,谈来谈去都是生意,都是钱,总让他觉得,他和肖佳的关系。似乎是一种亲密合作并且又有无限可能的暧昧关系,说不清道不明,却又偏偏感觉二人之间没有障碍,但好象又无法走得太近。

  与肖佳相比。他和曹殊慧之间的通话,就轻松随意多了小丫头缠着他,向他说起她在学校的趣事,谁谁谁又想追求她,被她拒绝了还不死心,又玩送一百枝花的老套把戏。她妈妈还念叨夏想,担心他在坝县受冻,毕竟要比燕市低十几度。曹殊君上了军械学院,听说追求一个女孩子被人拒绝,伤心了等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天,总让他感觉到惬意和安心。

  冯旭光提到肖佳。倒让夏想走了神,一下子想起许多事情。他回过神来对冯旭光笑道:“不提肖佳了,说说你的分店吧,对了,还有高建过。

  佳家超市已经走向了正规,在燕市已经有了不小的影响。不过冯旭光的第一家分店还没有眉目,就是因为地皮还没有落实。上一次夏想提出他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冯旭光出百分之五的股份,共百分之十送给高建远,换取一块个于闹市的地皮。不过高建远自从露了一面之后,再也没有现身过,冯旭光也联系不到他,地皮一事就暂时搁置了起来。

  “可能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地皮暂时没有动静了。再等等吧,我就看中了那块地。不想在别的地方开第一分店,正好现在资金不充足,就缓一缓也好冯旭光和夏想是在食品厂的办公室中谈话,他没有想到坝县冷得这么早,穿得少了点,冻得有点发抖。

  夏想就笑他:“好了。一留你了。反正食品厂也一切顺利。你就先回燕市吧?超甩一小川之前,能抢多少口蘑和麾菜是多少,反正相当于白捡的。对了,村民们的工作热情还可以吧?”

  “不错,不错。非常满意冯旭光对现县的劳动力资源十分满意,食品厂聘请黄海当班长,一斤,月四元,黄海高兴得跟捡了金元宝一样,干劲十足。

  “刘河那个可怜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了?。冯旭光忽然想到了刘河,就再猫哭耗子的语气问道。

  “刘河呀小他判了十年,去了邻县服刑,听说在狱里很受欺负”夏想语气淡淡的答道,比起刘世轩刘河还算好的,刘世轩被判了力年,沈复明也够狠的。估计就想让刘世轩老死在狱中。

  冯旭光没有久留。当天就开车返回了燕市。

  月初,正式到坝县上任县委副书记,经坝县县委提议,章程市委同意坝县常委会再增加两名常委,副书记和贾寨乡党委书记蒋扬,由此坝县常委由十一名增加到十三名。因为赵建苏接替了刘世轩的常务副县长职务,但他本身也是常委,就又从副县长中提了一名常委,增加了政府班子常委的数量。

  蒋扬是李丁山的坚定者,而低调温顺,从不提反对意见,基本上李丁江的权威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不久,李丁山提议为了更好的开展工作,决定提名夏想任贾寨乡副乡长。蒋扬不但当即表示同意,还说贾寨乡还缺一名副书记,不如让夏想身兼副书记和副乡长。不出所料,蒋扬的提议获得了一致通过,几天后,夏想就正式走马上任,以副书记兼副乡长的身份,开始着手实施他和李丁山的下一步计划。

  也不知是谁透露了风声,乡党委书记蒋扬和乡长王永义都知道了夏想不出半年就会调回燕市,这下倒好,他二人几乎把权力完全下放给夏想,只要是夏想的提议。一律点头通过,并且毫不犹豫地大力。夏想知道二人是卖他一个好,做给李丁山看,也就不客气地推广他的计戈,反正他也心里清楚。他走以后,政绩也全是蒋扬和王永义的!他需要是的利用这半年时间打好基础,为老百姓真正做一些实事,同时也需要这一段时间的资历。

  李丁山现在在坝县的权威无人动摇,但他的聪明就在于,不过多地插手政府的事情,放手让石堡垒去干。石堡垒在内心深处非常感激李丁山,不仅是因为李丁山为他除掉了多年的对头刘世轩,而且还给他放权。最让他佩服的是。李丁山不象别的从基层一点点升上来的书记一样,既贪财又恋权。李书记变通又开明,眼界高,不贪财。还肯真心实意地为百姓做实事,这样的书记,不但是他县长的福气,也是所有坝县人民的福气。

  石堡垒就干劲十足。少了争权之心,也觉得自己年岁大了,当了一辈子的官,以后升不升官两说,但在担任坝县县长的任内,能真为老百姓做出几件好事实事,也算对得起自己在官场摸打滚爬这么多年!

  人活着,总要有一个精神气,石堡垒就想,能让老百姓们都念你的好,死了也值了。

  因为得到了三山度假村开工的确切消息,李丁山就在常委会上抛出一枚辞重磅炸弹开发坝县的旅游资源,对外招商,草原旅游度假村,首推贾寨乡的花海原!

  吴英杰最近老实了许多,不再左右摇摆,而是埋头做事,反而慢慢地得到了李丁山的信任。他听了李丁山的宏伟计划,怀疑地问道:“李书记,我们有两大难题,一是道路不通,二是缺钱。缺钱还好说,可以贷款,也可以招商引资,但没有路,恐怕计划不可行。”

  李丁山赞许地点点头:“吴主任分析得很到位,坝县就是因为没有路,被制约了许多年。正好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放在我们面前京城一家公司巨资开发三山度假村,距离坝县只有力多公里的路程,如果我们打通了这20公里的山路。就可以借助三山度假村开发的东风,穿过绵延在崇山峻岭之间的山路,直通京城,而且全程不超过坠公里!”

  石激起千层浪!

  常委们在看到李丁山分发的资料之后,顿时了?坝县被困了许多年,穷得没脾气。穷得一点办法也没有,就是因为没有路,没有路还想赚钱自然就是此路不通。现在既然有了路,就如拨云见日一样,以前所有想都不敢想的计划,都可以重新提上议程,怎能不让人热血?

  常委会上讨论热烈。原定一个小时的会议,一连开了三个小时也没有散会。最后一致达成协议,由县委县政府出资,由贾塞乡具体操作,利用农闲时间,组织村民开山修路。

  最后经过贾寨乡党委研究决定,修路的具体事宜由夏想全权负责。

  夏想因为和黄海的关系,再有和豁牙老农老于头也十分熟悉,担任沁兼副乡长以贾塞乡的村民打成片,又因为村民道,让他们得了巨大实惠的旭光食品厂,也是小夏书记拉来的投资,所以他们对待夏想,就象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亲切,也无比信赖他。夏想甚至不用登高一呼,只说需要修路,半天时间,贾寨乡壮劳力几乎全体出动,在黄海的带领。朴实的村民都发扬了高风亮节,不讲工钱多少,不计伙食好坏。个个热火朝天地投入到开山修路的建设中去。

同时,李丁山也邀请燕省晚报组织的毒家旅游来坝县实地参观,又通过关系向京城的媒体朋友也发了邀请,在京城和燕省两地的媒体之上,掀起了一股草原旅游的劲风  连若菡自从刘世轩被抓之后,就不再经常露面,一消失就是一个多月,有时也会突然出现。和夏想见个面,吃上一顿饭,说一些她的旅游和探险见闻,然后又会消失不见。夏想忙得昏天黑地,也顾不上多问她的事情,就当成一个不远不近的朋友。

  坝县的冬天比夏想想象中还要寒冷,经常是零下二三十度的低温,好在开山修路多用炸药炸山,没有冻土带,不影响施工。看着热火朝天的场面,夏想推算,明天春天的时候,就可以平整路面,和三山度假村的山路接通。

  杨贝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夏想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后来有一次偶遇张信颖,听她说杨贝离开了坝县,好象是去了南方,具体是哪里,连牛红妹也不清楚。夏想暗暗感叹,杨贝以为能彻底地远离坝县,就能永远忘记曾经发生的一切?但愿她能一路走好。

  张信颖经历过这一次变故,比以前稳重成熟了许多,就是多了一斤,不好的习惯,就爱眨着好奇的眼睛盯着夏想看,让夏想浑身不自在,急忙说了几句就借口溜走。

  虽然宣传坝县旅游资源的热潮不断,有意前来投资旅游度假村的电话也不少,但真正前来考察的人还是不多。毕竟坝县封闭了太久,对大部分人来说,根本就不知道有坝县的存在,突然之间就冒了出来,让人们完全接受,需要一个过程。

  场大雪过后,修路暂停,整斤,坝县也似乎进入了冬眠之中,不但大街上行人稀少,连县委大院的人也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大雪封山,又天寒地冻,谁也不愿意出门,寒带地区的经济不发达,天气原因也占了很大的因素。天一冷,人都不爱动,人一懒,人流就少,生意自然就火不起来。

  夏想正在贾寨乡党委办公室里,伏案疾书,书写他的一份建议书《关于在坝县推广蔬菜大棚的可行性报告》,他准备早点整理出来,以便在来年春天之前,尽快提交上去。他担心,明年三五月份,他就会被调回燕市,怕到时再写来不及。

  办公室的窗户是双层玻璃,两层玻璃间距刃公分,墙也是半米厚的加厚墙,屋里还生了个炉子,饶是如此,房间内的温度估计也只有不到旧度的样子,冻得出不了手。夏想穿着厚厚的棉衣,捂得象个大熊一样,尽管冷碍手都发抖。不过他还是咬着牙坚持,因为他知道属于他的时间已经不太多了,原本想在坝县呆够两年再走,可以亲眼看到坝县从一穷二白到解决温饱,现在看来,只能把他的想法留下,让李书记去具体实现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夏想头也没抬:“进来,门没锁。”

门一开,带来一阵寒风,还飘进不少雪花。夏想打了个寒战,本来快要冻僵的手更冷了,忙道:“快关门,快关门,太冷了  “这么冷还这么用功,真了不起连若菡的声音突然响起小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羽绒服,紧身牛仔裤,脚下是一双小马靴。尽管是寒冷无比的冬天,但由于羽绒服有腰线,收腰收得恰到好处,当然也是因为她的身材足够好。一点也不显得臃肿,反而衬托得她蜂腰细腿,再有一张娇嫩花颜冻得白里透红,与众不同,亭亭玉立当前一站,沁人心脾。

  县想揉揉眼睛:“你没事吧?冰天雪地的,干什么来了?”

  夏想的话是透着一丝关心的味道,连若菡就开心地笑了:“闲着没事,转呀转的,就不知不觉转到坝县了。”

“你要是真闲着没事的话就老实地在京城呆着,别总出现在我的面前烦人夏想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中的笔,“没看我正忙着呢,净添乱  连若菡也不恼。好象知道夏想是假生气一样,她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好象我有快两个月没见你了,再说我每次出现在你面前,好象从来没有给你添过乱子?反而都在暗中帮了你不少忙!你拍着良心说说,刚才的话,是不是太过份了?”

  夏想就嘿嘿直笑:“那好,就明说吧,你来坝县有何贵干?。

你知道我从哪甲来的吗连若菡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洞糊起来,搓了搓手,又哈了哈气,“我从京城沿着山路一直开到了坝县,怎么样,厉害吧?虽然路不好走,不过我还是坚持了下来,我敢说,你也没有胆量开过来只  “胡闹!”夏想一脸怒容,忽地站了起来,一脚踢飞一把椅子,椅子又撞坏一只暖瓶,发出了巨大的声响,“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任性?你知不知道你有多气人?”

  连若菡从来没有见过夏想发这么大的尖,尽管她孤傲而清高,但毕竟也是一个才力岁的女孩子,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一脸惨白地看着夏想:“我怎么了我?你凭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夏想余怒未消。拉着连若菡来到外面,地上的积雪有一尺厚,天上还在飘着零星的雪花,一望无际的雪白刺得人双眼生疼,因为冷,雪落地不化,又冻成硬梆抑的一片,非常滑。他用脚踢了踢地上的雪,看了一眼停在院中的路虎:“连若菡,你的父母。你的亲人,你的朋友,他们都很关心你。都很爱护你,希望你平平安安,你却倒好,从本来就崎岖难走的山路。在大雪天,一路开车到坝县,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只要有一个闪失。你撞在石头上或是掉下悬崖小就是车毁人亡的下场!你有没有考虑过所有关心你的人的感受?你为什么要这么任性,想什么就做什么!”

连若菡呆了半晌。眼睛中涌出了泪水,她一把甩开夏想的手,气呼呼地大叫:“夏想。我讨厌你,我要和你绝交!”她飞快地跑到车上,从里面拿出一份资料。一把塞到夏想手中,“我不是闲着没事,我是为了亲自测试一下山路是不是已经具备了通行条件!你不识好人  不等夏想有所表示,她转身上车,发动之后,带起一阵雪花飞舞,飞驰而去。

  夏想愣在当场,直到路虎车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直到一阵冷风吹来,他才惊醒过来。回到办公室,粗略翻看了一下资料。他才知道确实错怪了连若菡。

  原来她联系了一家京城的实力雄厚的投资商,说服了对方来坝县投资旅游度假村,但前提条件是,山路必须具备通车条件。连若菡也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竟然亲自驾车从京城开到坝县,就是为了亲身测试,可以说,她完全是为了他才以身试险。

  替你做事还落你埋怨,以连若菡的脾气,不生气才怪?夏想心中既感动又内疚,虽然他当时也走出于关心,不过语气确实重了一些。

  她自由自在惯了。又一向不服人,女人嘛,还是要靠哄的,况且本来也是他理亏,他就拿出连若菡的手机。

  结果是拒听。

  没办、法,夏想只好摇头笑笑,就又发了一个短信:“连妹妹,不生气了,好不?”

  很快回了:“我没有哥哥!”

  有戏,赶紧再发:“刚才是我说话太重了,其实你个好人。”

“我又任性又傲慢,又不考虑别人的感受,所以不劳夏书记关  “好吧,我承认是我误会你了,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向你当面陪罪,好不好?”

  “不好,我不想再出现在家人面前,被他当面说烦人。”

  夏想无奈,男人有时向女人低一下头也没有什么,确实是他有错在先,主要是他担心连若菡开着车乱跑,毕竟雪大路滑。就一咬牙又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连妹妹,是我的错,你给我一个当面赔罪的机会,好不好?”

  半天没有回音。

  夏想坐立不安,一会儿听听外面是不是传来汽车的响声,一会儿又看看手机是不是没电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才终于又响了起来。却是一句略带伤感的话:“我估计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出来了,家里人要给我订亲,我不喜欢小又没有办法,也许会逃到天涯海角,也许会有缘再见!”

  夏想急忙拨过电话,却已经关机。他呆坐半天不语,怅然若失。

  冬天尽管漫长而严寒,但总有春暖花开的一天。旧叫年的春节,夏想也没有回燕市。打电话给父母报了平安,又给曹殊慧和曹家拜了年,还和肖佳互致问候,他和李丁山就在坝县的县委大院过年。县委书记留下过年,拜年的人自然少不了,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也收了不少礼。李丁山的原则是。土特产可以收,钱和贵重礼品,一律不要。

  坝县至少要到四月份才算进入春天,不过一解冻。旭光食品厂就开始全力在滚龙沟开垦荒地,为以后的人工种植打下基础。夏想的关于蔬菜大棚的可行性报告,本来先交给书记和乡长过目。也在上面署上了他们的名字,不过最后由蒋扬提交到常委会上之后。却变成了夏想一斤,人的想法。

  蒋扬遮真是上路。会做人,李丁山当然也不会亏待他,常委会讨论通过后,就由蒋扬具体负责此事。不过在夏想的履历上。已经浓重地记上了这一笔。

  转眼到了四月。春暖花开,坝县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欣欣向荣的景象。京城的投资商前来洽谈投资,已经达成了初步意向。坝县境内的力公里的山路已经修通,投资商实地考察后当即表示,第一笔资金到个后,将会首先用来加固加宽山路?

  夏想见对方爽快,决心挺大,也就免费奉送了一个创意,就是在从京城到坝县全程力多公里的山路上,每隔力公里竖立一个巨大的牌,上面用层层递进的语来引导游客前来坝县草原。比如说一出京城就先在路边,画一片蓝天白云的美景。在上面打出大家:幸福从这里启程,下一站,力公里之外,是山青水秀,,

第二个牌上面画的就是山青水秀的美景,又有一行大家:下一站,力公里之外,是心旷神怡  第三个牌上面画的是草原的美景,风吹草低见牛羊,上面的语是:下一站。刃公里之外,是心灵的故乡,

  第四个牌上面画的是一家人欢声笑语地牵手在草原上散步,语是:下一站,幸福…

  投资商一听之下,当即大声川州古刻电话指示公司制作牌,他对夏想的创意赞刀儿一,连连称赞如果他投身到京城界,不出一年一定会是领军人物。

  五月,坝县的大棚蔬菜已经初见规模,蒋扬都下乡亲自监工,认真负责的态度让夏想点头称赞,觉得以后交给他也很放心。草原旅游度假村的投资已经到个。坝县境内的力多公里山路也加固完成。比以前宽阔漂亮了许多。旭光食品厂也进来了食品加工设备,第一批袋装的口蘑和葳菜已经生产出来。往燕市的佳家超市,市场反应良好。

  坝县,正在飞快地改变着贫穷落舟的面貌,可惜的是。夏想已经没有机会再亲眼看到坝县一点一滴的变化了,甩为他的调令已下,不日就要返回燕市。

  还不到一年的时间。夏想望着即将离开的坝县,心中感慨万千。

  夏想只是一个副科级的乡副书记,为他送行的时候,以李丁山为首的坝县全体常委除了一名副县长之外,全部到齐,场面盛大,好象欢送市委领导一样。

  李丁山倒没有多少感慨。他知道他也早晚会返回燕市,所以和夏想也就没有多说。石堡垒握了握夏想的手,语气沉重地说道:“夏书记,李书记和你来到坝县,是我当安十几年来,最值得庆幸的一件大事。以后可要记得再来坝县作客。别忘了坝县的老朋友们!”

  夏想点头:“一定。一定,石县长多保重。”

  郑谦拍了拍夏想的肩膀:“相处起来才知道,其实夏书记是个有心人,也是一个好心人,我很高兴能和夏书记成为朋友”

  夏想在临走之前,已经将底片全部还给了郑谦,尽管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作用了,但郑谦还是感触很多。他一直担心夏想会拿底片要胁他什么,没想到别说夏想。就是李丁山也对他十分尊敬,凡事都以商量的口气来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与人的境界还是相差很多的,刘世轩之流,确实无法和李丁山、夏想相比。

  只是和夏想握了握手,没有说话。他来坝县之后,李丁山也给了他足够的尊重,他也知道自己的份量,不出头,埋头做事,老实做人,与大家还算相安无事。

  轮到王全有握手时。他十分用力:小夏呀,回燕市好好干,争取三年后升到处级,到时正好慧丫头毕业,就可以嫁人了,双喜临门。”

  夏想闹个大红脸,嘿嘿笑着,挠挠头?杨帆从后面插队过来,一把把夏想的手从头上拿下来:“别挠头了,显得你跟个小孩一样,让别人看了不重视你。你好歹也是副科级干部,得象个领导样。”

  王全有爱护地说道:“哈哈,老杨,你这就不懂了,这叫示敌以弱,知道不?对手轻视才好,可以出奇不意地给对方致命一击。”

常务副县长的赵建苏还是话不多,拍了拍夏想的肩膀:“任重而道远,人在官场,有许多身不由己的时候,但也要努力做到无愧于  组织部长安涛热烈的摇动夏想的手:“夏书记,真舍不得你走,以后记得来坝县看我,还有。我要去了燕市,就去找你,你别装作不认识!”

  夏想就笑:“哪能呢?以后谁到燕市找我,只要是一提坝县,好吃好喝好招待。”

  吴英杰勉强笑了一笑:“我早就知道夏秘书前途无量。果然,这么快就升了,而且还是燕市市长点名要你!燕市可是副省级城市,机会比坝县多多了,也高,我就祝夏秘书步步高升!”

  蒋扬笑得很真诚:“和夏书记合作时间不长,不过夏书记勤恳能干,有实干精神,和你共事的这一段时间,让我受益匪浅。”

  夏想对蒋扬的印象很好。就不免多说了几句。

  武装部长郭亮也来送行,他好象已经淡忘了刘世轩一样,很热情地和夏想告别。夏想也不以为然,官场上,最不需要的是记仇,最需要的是选择性遗忘。

  杜双林故意落在最后一个,他的神情不是假装的,有点留恋,有点小依依不舍,不过又有些期待:小夏,虽然不舍得你走,但官场之上就是来来往往,人总要向高处走,尤其是象你这么优秀的人才,坝县太小,留不住你呀。”他可能想起了和夏想一起喝酒一起聊天的时光,又想到夏想帮他解决了许多难题,就有些感慨,“我家小子一直念叨你,我让他以后多跟你学学。你有什么跑腿的活儿需要他出力,尽管说一声,保准他随叫随到。”

  杜双林晏然一开始向李丁山的靠拢不那么彻底,但也算是第一个为李丁山摇旗呐喊的人,而且自始至终从来没有提出过反对的声音,也算难得。夏想郑重地点点头:“放心好了,杜部长,我会和同国成为好朋友的。”

  送夏想回燕市,李丁山特意安排贾合开车回去,也正好给贾合放了几天假,让他有时间回家看看。

  夏想的车网走,张信颖气喘吁吁地赶到。她看到夏想的汽车绝尘而去,脸上流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对杜双林说道:“杜部长,夏想他临走前,有没有特意交待什么?”

  杜双林自从上一次刘河事件后,对张信颖的态度大为改观,觉得她也是一个可怜的姑娘。见她眼神中的失落,心想可怜的姑娘又要可怜一次了,摇头说道:“没有,对于一斤小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来说,坝县,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张信颖的神色黯淡下去,眼中闪过一抹忧伤,却黯然一笑:“也是,他前途如海,美女在怀,坝县天地那么小,只是他人生之中可以忽略不计的无名小站罢了”

张信颖的感慨夏想自然是听不到了,他一边和贾合说笑,一边思绪已经飞回了燕市。生活。又向他展开了另一幅画卷,是波澜壮阔还是荆棘遍地,谁也说不好!但他有一点可以肯定,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担任副主任,所面临的压力和困难,将会是意想不到的艰难  叮呈市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位千市政府兰楼。与市政饼组虽然由陈市长挂名为组长,两名副市长为副组长,但真正主事的人,却是陈市长的第一心腹高秘书长!

  平常陈市长太忙,自然不会对改造小组事事过问,一般小事就直接由两个具体的负责人副主任曲雅欣和吴港得说了算,大事就请示高秘书长,但不管大事小事,都要每周汇总一次,报陈市长亲自过目,由此可见陈市长对改造小组的重视程度。

  改造小组自成立以来,实际上只设了一全部门改造小组办公室,而且市里一直没有给一个明确说法,并没有规定究竟隶属于哪全部门,是什么行政级别。

  也就是说。改造小组说起来名头挺响,其实只有一个办事机构,既,没有正式级别,也没有相关文件规定改造小组的构成和职责,改造小组类似于一个半官方半团体的机构。

  说起来更象陈市长的个人机构。

  其实也不是陈风有意疏忽,而是市里成立类似的小组太多了,哪里顾得上非要给定个调子?基本上这个小组哪个办公室的,都是临时机构,一般是应付各项活动,时间都不会太久,也许很快就会撤销。

  当初成立城中村改造小组的时候,陈风也是抱了这样的心思,认为也不过是走走过场。他就临时安排两个副市长主抓,他亲自挂帅。陈风认为,城中村改造是好事,又得到了省里的大力,应该顺水顺风,估计不出半年就会将燕市刃多个城中村全部改造完毕。他没有想到的是,城中村改造。一开始就遇到了这么多的阻力和曲折。

  从陈风开始推行城中村改造,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王多个城中村。还有一半没有改造,而且越往后难度越大,村民的要求越来越高,对抗手段也越来越丰富。最主要的是,随着高书记的不点名批评之后,市委书记崔向也一改以前大力的态度,变为有限并且适当回避。陈风腹背受敌,顿时大感压力巨增,才意识到,仙过低地估计了城中村改造的难度。

  陈风是一个做事情有始有终的人,而且他一向不愿意向困难低头,遇到一点压力就退缩,不是他的性格。他先是力排众议,提拨了高海,又专门从其他部门抽调了能兵干将充实了改造小组,又调来曲雅欣和吴港得任改造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主持日常工作。

曲雅欣和吴港得上任后,还算做出不少成绩,也得到了陈风的赞  曲雅欣原来在市妇联工作,在城市工作部任副主任,正科级待遇,她对自己能被陈市长看中,临时抽调到改造小组办公室,非常高兴和期待,也抱了极大的希望。只要做出了成绩,都知道陈市长向来对他相中的人都是大力提拨,扶植起来不遗余力,她在妇联的位置虽然还可以,但也不算太好,有幸被陈市长看中,肯定要好好地大干一场,以报答陈市长的知遇之恩。

  与曲雅欣在原单位过得还算凑和相比,吴港得就混得比较惨了。他虽然是市城管局市容管理科科长,但一直和主管的副局长王大海不和,被王副局长处处压制。局长说起来和他关系不错。但和副局长关系更好,也只好两不相帮,结果自然他经常被穿小鞋。副局长的心理他也清楚,就是不想让他好过,也不想一棒子把他打死。癞蛤蟆落到脚上,不咬死你也要恶心死你!

  吴港得也不是没想过和王大海缓和一下紧张关系,不过也不知道王大海到底哪根筋不对劲,就是看他不顺眼,对他的示好视而不见,对他上门送礼也是拒之门外。伸笑脸人,他气愤不平,觉得王大海做得太过份了,也就把心一横,爱怎么着怎么着,大不了老子调走。

  气话好说。实事难办,想要调走谈何容易?吴港得没办法,只好苦巴巴地熬日子。没想到突然有一天,陈市长从天而降,相中了他,调到他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任副主任,他喜出望外!他可是从来都不认识陈市长,也不知道陈市长是如何相中了他这匹千里马,以前听说过陈币长任人唯贤,不拘一格提拨人才,没想到好事也能落到自己身上!

  到了改造小组办公室之后,吴港得如鱼得水。要权有权,要钱有钱,陈市长只交待给他一句话:“放手去干,放开思路,大胆创新”。

  吴港得就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慨和勇气。在拆迁改造中,他身先士卒,每一次都冲在最前面,不怕和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对峙,不怕和手持铁镶的村民硬碰硬,胳膊上受了几次伤,腿上也缝过几针,硬是啃掉了十几个硬茬。被陈风大加赞赏,夸他是改造小组的急先锋,是斤,可堪大用的人才!

  谁都知道。陈市长一向爱人,不爱夸人,而且只要是他看中的人,最后都会委以重任!吴港得被陈风一夸,感觉如同心中憋闷了十几年的恶气一扫而光,不但全身舒畅,而且更加干劲十足,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他也敢毫不犹豫地冲杀过去。

  说起来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两位副主任,曲雅欣和吴港得从一开始时不认识。到成为同事,再由同事成为明争暗斗的竞争者,二人的关系一波三折。刚来小组时,二人都有点忐忑不安,各自管好一摊,客客气气。后来适应了新的工作之后,体会到看似名声不响不起眼的改造小组,实际上权力大得惊人小到一家一户的搬迁,大到整个村子的改造计划小,都要经他二人之手操办。时间一长,二人就由开始时的关系融洽,变的都将各自的权限抓得死死的,不肯让对方插手半分。

  时间越久,二人的竞争意识就越强烈,都想做出更好的成绩给陈市长看,以便等改造小组解散之后,还能留在陈市长身边,进一个好一些的政府部门。市政府借调他们过来,原单个还保留着编制,但人已经不在年半载之后。万,再回去,哪里还有你的位置?懈,一般好的结果就是还留在市政府。不过二人也知道,改造小组不占市政府的编制,说解散就可以随时解散,想要留在市政府,必须要进市政府的下属部门。归根到底,还是陈市长对谁高看一眼,一句话谁就可以留下。

  二人动了这方面的心思,一方面想留下,另一方面还想进一个好的部门,就算不提拨一格,能当上一个实职正科也行。但市政府早就人满为患。哪里还有空个等着他们?所以只有千方百计做出成绩,让陈市长记在心上,一旦哪斤,部门有人要调走,也好让陈市长想起他们。

  曲雅欣和吴港得之间的关系就越来越紧张,二人都以为,就算他们都能留下。估计也只能解决一个实职正科,到底是谁,就看谁表现得更突出了,所以不但表面上竞争激烈,平常见面,也只是点点头,话都懒得多说一句,就急忙投入到工作之中,就是为了让对方看看,自己比对方要努力。要用心!

  正当二人之间竞争得如火如荼,差点就势不两立之时,突然平空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改造小组办公室又要调来一名新的副主任,名叫夏想。不但只有刀多岁年纪,还是陈市长点名从坝县要来的!

  力多岁有什么了不起,我也才网刚刃岁。如果是飞岁,也不过差了两岁。也不算小了!曲雅欣对传闻中的夏想年龄不以为然,因为她一向认为她是刃岁的正科,虽然升得不算快,也不算慢了,何况还是实职正科!所以她对风传的力多岁的副科夏想,一厢情愿地认为他是飞岁,最少也有刀岁。按照三年一升的惯例,夏想升到正科时比她还大,因为她飞岁就是正科了。

  曲雅欣本来还对一个副科和他们两个正科一起担任副主任,觉得心中别扭。虽然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没有正式编制,但好歹也是实权部门。副科怎么能和正科并列?她不免有些耿耿于怀,不过等她转念一想,虽然他名义上也是副主任,估计是陈市长安排他来给她和吴港得当副手。也就心理平衡了一些。

  再想到吴港得是巫岁的正科,她的心理就更加平衡了。吴港得没她年轻。夏想没她级别高,如此一来,反而更衬托她出类拔萃了。

  私下里。曲雅欣也半开玩笑地问过高海。夏想有多大年纪,到底是什么来历。高海半是打趣半是暗示地回答:“好好做好本职工作,不要乱打听?雅欣同志,市政府不比妇联,少说闲话,多办实事。”

  曲雅欣碰了斤,不软不硬的钉子,就不敢再乱打听。再说好象在市政府里面。除了陈市长和高秘书长之外,没人知道夏想是谁。

  曲雅欣自我心理安慰完毕,还是认为她的的位不可动摇,就暗中观察吴港得的反应。

  比起曲雅欣的患得患失,吴港得说不担心被夏想摘了桃子,抢了胜利果实。那是骗人。眼见城中村改造进行了一半,虽然说在杜村遭遇了一点挫折。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哄骗不管用的话,他带领一班人连围带吓,肯定可以很快解决,陈市长却非要再调来一个夏想,是不是有点小题大作了?当然他只是心里想想,嘴上却不敢说出半句,嘴巴闭得比曲雅欣还严。

  吴港的觉得,曲雅欣都刃岁了,又是有家有室的人,还成天涂脂抹粉,走路时还有意挺着胸,肯定是有意色诱领导。可惜的是,陈市长不好这一口。高秘书长是不是好色还看不出来,就算好,也不会看上她这把年纪的女人。现在外面的女大学生多的是。又年轻又漂亮,哪个不比曲雅欣强上百倍?说实话,曲雅欣虽然长得不算难看,但也不是让人看了就非想弄上床的那种。

  个女人,刃岁的女人,不风骚不端庄。又不性感,身段又不那么玲珑。凭什么卖弄风姿?世界上想卖弄风姿的女人多了去了,但绝大部分都弄巧成拙,为什么?就是因为她们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拿肉麻当有趣,拿无聊当笑话,拿走样的身材当来苗条的黄瓜,却不知道,已经变成了冬瓜!

  当然。曲雅欣的县材并没有那么糟糕。还算拿得出手,吴港得显然是把他老婆的身材恶毒地移植到了曲雅欣身上,就是为了埋汰她。因为他不仅仅看不惯曲雅欣的穿衣打扮,对她的工作方式也极度蔑视,认为她磨磨叽叽,没有一点大将之风,和老头老太太套近乎,聊聊家常,没有一点官员的形象,给城中村的村民造成了误解,让他们以为政府官员好欺负。好说话,所以他们才越来越难缠。越来越乱提要求,导致城中村的改造度屡受阻。

  城管出身的吴港得的想法简单而实际,对付村民,就是一哄二骗三恐吓。再不行,打砸抢一起上,不信谁敢和政府作对?不是有一个地方政府的口号是:谁敢和政府作对,政府就让他一辈子到霉!说得多好,说得多有气魄,政府如果治不住刁民,还要政府有什么用?政府不是慈善机构。政府就是说一不二的老大。

  所以吴港得对夏想这斤,副科副主任的到来没什么想法,来就来,一个毛头小伙子,级别又低,挂个副主任的头衔有什么用,还不得一样给他打下手?凭他多年在城管工作的经验,还收服不了一个力来岁的小伙子?到时肯定让他服服帖帖地听话,说不定还可以利用一下,当枪使,机会好的话也许还能用他打掉曲雅欣。

曲雅欣一倒,陈市长眼中就只有他一人了,到时留在市政府,估计进政府办公厅也有可能。吴港得的算盘打的也很美妙,夏想年纪不大,又是从县里上来,肯定好对付,估计三言两语就能为他所用。再说男人之间又好相处,几杯酒下肚就称兄道弟了,所以对夏想的到来,他不但不排斥。相反还有几分期待,希望夏想一来,就被他几下哄骗得晕头转向。然后就听他指挥,作为他和曲雅欣争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一点政治头脑,暗中也打听过夏想的背景,却什么也查不到。

  他就认为估计是陈市长心血来潮,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见过夏想一面,就上了心,把他从坝县调了过来。就象陈市长把他调到城中村改造小组一样,别人还以为他和陈市长有什么关系,其实他自己清楚,他和陈市长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尽管曲雅欣和吴港得二人都知道夏想近期上任,但具体哪一天,却没人通知他们。

  五月的燕市,阳光开始显示威力,男人们刚刚穿半袖衬衣,女人们却几乎早已全部穿上了裙子。今年燕市春天来得晚,吴港得今天头一次穿上短袖衬衣,感觉还微微有点凉意。

谁知早晨一上班他就发现曲雅欣穿着刚刚盖住膝盖的裙子,腿上连袜子也没有穿,白生生的大腿晃来晃去,有点耀眼,他就有点不痛快,就嘿嘿干笑了两声:“曲主任。裙子挺漂亮,没看出来,你都刃多岁了,孩子也有了,身材还保持得不错听了吴港得册阳怪气的话,曲雅欣也没有好气:“吴主任年纪大了,就多穿一点,省得着凉  吴港得心中来气,反唇相讥:“曲主任也不是小女孩,穿裙子太早的话小心得老寒腿。现在还不觉得什么,过几年,关节炎、风湿就都来了,后悔都来不及呀?。

  二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过了几招,又都笑了一笑,开始工作。二人也早就习惯了对方的嘲弄。也知道在言语上伤害不了对方,说过就忘,谁当真了放在心上生闷气,谁就输了。

  十点多的时候,吴港得出去办事,曲雅欣正低头看一份资料,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她坐下了身子,又抚平了起皱的上衣,才威严地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的是一个出多岁的年轻人。个子不低,长得挺精神,一笑,就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请问。您是曲主任吗?,

  曲雅欣愣了一愣,夏想?难道他是夏想?不是吧,怎么这么年轻,看上去顶多出岁左右,夏想最少也要飞岁才让她心理平衡!她的心忽悠一下,因为来人的年轻而深受打击,勉强笑了一笑:“我是,你是谁,有什么事?”

“您好曲主任,我叫钟义平。是从市工商局抽调到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听说要来找您报到  钟义平文质彬彬,说话也很有礼貌,曲雅欣就心情大好。当然另一重要原因是因为他不是夏想,让她的一颗心又放回了肚里,心想要是夏想和钟义平一样年轻,也太没天理了,会让她的自信大受打击。

  改造小组办公室除了两名副主任之外,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最近又有风声传出,陈市长要提高改造小组的规格,加强小组的权力,所以又从市里各直属机关抽调了几人。再加上新来的副主任夏想,改造小组的人员一下增加到力多人。

  曲雅欣帮钟义平简单地办理了一下接收手续,就安排他到隔壁的办、公室先熟悉一下工作环境。她交待完注意事项之后,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又有一人站在门口,冲她点头一笑,心情正好的曲雅欣也报之一笑,见此人比钟义平还要年轻,比钟义平黑点,但要比他更高更帅更阳光,而且笑容也有一丝憨厚真诚的味道,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觉得他一定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不错,又来一个帅哥,曲雅欣尽管年过刃,但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天性之中,也包括爱好帅哥。在对异性相貌的关注上,女人和男人没有两样,都对长得好看的异性,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第一好感。

  “你也是来报到的吧?。曲雅欣主动打了个招呼,让他进来,又忍不住偷偷瞄了他一眼,对他的俊朗而又健康的外表十分欣赏,不由心中暗想,女人与女人相比,千差万别,都说男人和男人长得好和坏没多大区别,现在看来,还真有既帅气又阳光的男人,让人看上去就觉得清爽,就感到心情舒畅。

  她甚至还主动倒了一杯水给来人:“坐吧,别站着。你今年多大了,看上去很年轻?”

  因为夏想的原因,现在曲雅欣对别人的年龄变得格外敏感起来,不问名字先问年龄,她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来人接过水,说了一声谢谢。也没坐下:“今年是我的本命年呵呵,曲主任,本来我应该明天才正式上班,不过今天也正好没事,就过来熟悉一下环境,认识一下新的同事。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夏  曲雅欣正拿起人员名单,准备听他说出名字,也好做一下记录,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夏想!

  他怎么可能是夏想?

  曲雅欣一只手拿着名单,一只手拿着笔,站在办公桌后面,微微地张开嘴唇,双眼睁得圆圆的,不敢相信地紧紧盯着眼前这个帅气健康的年轻人,心中呆呆地想:夏想,年轻的副主任夏想,他不但比她想象中要顺眼多了,还年轻得不象话本命年,只能,不可能是玉岁!

  丛岁的副科,陈市长指名从坝县调来破格任用的副主任,和曲雅欣想象中的文弱形象完全不同,夏想笑得很灿烂,真诚的笑容中还透露出一丝憨厚,如一个阳光男孩一样,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让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然产生了晕眩的感觉!

  也不知让她晕眩的是夏想的外表,还是他出人意料的年轻!

  夏想对曲雅欣的失神有点惊讶,他当然猜不到她曲曲弯弯的心思,对她夸张的表现暗暗发笑,不过却没有茅现出来,依然稳稳地站着,等她缓过神来。

曲雅欣很快意识到了自只的失杰,她急忙尴价地一笑小4沏“出手来:“原来是夏主任,欢迎,欢迎怎么不提前打个招呼,我好安排一下。你瞧,你的办公桌还没有收拾好  办公室不算大,摆了三张办公桌就显的有些拥挤。曲雅欣的办公桌在最里面紧靠窗户的位置,桌子上放了一小盆金虎,桌上整齐地摆放着文件夹和一斤小巧的水杯。她的办公桌对面,隔了一米多远的位置上又有一个办公桌,上面杂乱无章。而且烟灰洒得到处都是,甚至椅子上还有烟头,桌子上扔了一个大号的玻璃水杯,里面的茶垢厚得让杯子分不清颜色。

  不用说,一定是城管出身的副主任吴港得的办公桌?

  还有一个明显是新搬来的办公桌。紧邻门口摆放,上面还有一层尖土。桌子也有些陈旧,有些地方掉了漆。

  椅子也是旧得可以,是老式的硬板椅子,比起曲雅欣和吴港得的柔软的转椅,差了可不止一个档次。

  夏想摆摆手:“曲主任客气,我是来干活的。没那么多讲究。借我一个抹布用一用,我打扫一下办公桌?”

  夏想打来一盆水,湿了抹布,仔细地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连每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椅子也从里到外擦了一遍,让插不上手的曲雅欣不免感叹,谁说男人干活不细心?小夏,不,夏主任干活就又细致又有耐心。

  不过尽管曲雅欣看夏想哪里都顺眼,又见他十分勤快,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他如此年轻的事实:出岁就是副科了,还让不让人活了?也不知道他在坝县是什么职务,他和陈市长有没有关系?反正关于夏想的资料。曲雅欣一直不够级别接触。高海不明说,她也知道分寸,不敢多问。

夏想正埋头干活时,没注意一个人风风火火从外面闯了进来,一进门就先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闲着没事在这里擦什么桌子?快,赶紧的,外面有车等着,去杜村  “杜村出什么事了?”夏想对他的居高临下的态度毫不在意,心中一惊。杜村事件经过他暗中调和,又让李红江和南方一建接上头之后,南方一建已经不再暗中捣乱。他们现在一部分留在燕市,在李红江手下干活,一部分被李红江指使到了内蒙古的一处工地失去了南方一建背后的,杜村还能闹出什么动静?

  应该说。去年的冬天,杜村的拆迁和改造就已经进入了尾声,除了五六家钉子户之外,基本上都已经搬迁,老旧的民房差不多全部推平。五六家钉子户无非是想多要一些补偿,只要不是坐地起价,只要不是死缠烂打,一般说来。断水断电,再加上加大噪音,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解决问题。没有人受得了没水没电的日子,耳边还天天跟飞机轰鸣一样。时间一长,铁人也能被闹腾成神经病。

  如果夏想没有记错的话,李红江如愿以偿升到二建副总时,他打来电话表示感谢,就说了南方一建现在和他关系良好,他们的负责人袁保平挺会来事,隔三差五地请李红江一条龙服务。李红江电话里还说到了杜村的事情。在一次喝醉酒之后,袁保平也说漏了嘴,承认他参预的杜村事件,不过现在已经完全从杜村撤退了,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在背后搞鬼了。

  当时的时候是春节以前,也就是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的时间。怎么杜村还有遗留问题没有解决?夏想心中纳闷,随口就问了出来:“具体是什么情况?还有拆迁办有没有去人?杜村那一边,是哪一家公司承建的,原定是要建什么项目?”

  燕市拆过管理办公室和城中村改造小组之间并没有隶属关系,当然从级刷上讲,拆迁办要高一级,也有正规的编制。与拆迁办的正规军和官方背景相比,改造小组更象民间组织,代表的既有政府的利益,又有开发商的权益。

  城中村的改造和普通拆迁又有所不同,普通拆迁如果有开发商的介入。一般直接面对拆迁户的,是开发商,由开发商和他们谈判,讨价还价。拆迁办居中协调就可以。

  但城中村改造是陈风的大手笔,是全市规划,有些城中村拆迁之后。要兴建新的小区,就有开发商承担。而有些城中村拆迁之后,却是改造成公园等公益场所,甚至还有可能暂时闲置,此时没有开发商介入。拆迁办如果又做不通搬迁户工作的话,就得由改造小组出面,采取光明的或不光明的手段,迫使搬迁户就范。

  从这一方面来说,改造小组类似于拆迁办的打手组织。但陈风也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让高海直接领导改造小组,而不让拆迁办接手,或许在陈市长的大局中,拆迁办的官僚作风痕迹太重,和形形色色的老百姓打交道,过于保守不说,还容易一些别有用心的牵着鼻子走,所以他才单独设立了一个改造小组,独立于拆迁办之外,专门应付突发和难缠事件。

  夏想虽然对拆迁办和改造小组有过研究。也暗中插手了杜村”但具体到杜村的改造和。他坏没有来得及仔细研惋回燕市几天,忙着找房子住。又和一些老朋友见面,还得陪曹殊慧。再到曹家作客,等等,差一点忙得四脚朝天。今天有点空闲,就急忙来改造小小组看一看,打算先熟悉一下环境,没想到,桌子还没有擦完,就遇到了紧急情况。

急匆匆回来搬救兵的正是吴港得,他见夏想是个小年轻,又蹲在地上擦桌子,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新来的小兵,就极不耐烦地挥挥手:“你是谁呀?叫你干活就干活,哪里来的这么多废话?快上车去  曲雅欣本来想提醒吴港的一下,别被夏想的年轻样子给骗了,他可是新上任的副主任。不过吴港得说话又快,态度又差,心里就想让他得罪夏想也好。三人不交友。三个副主任,总有两斤。人联合起来对付一个。夏想再年轻也是副科。相比之下,竞争力比吴港得弱了不少,拉拢夏想疏远吴港得。一举两得,她就故意装没听见,等吴港得发火过后再歉意地向夏想笑笑。

  夏想不是小毛孩,更不是初入官场的小白,他从吴港的的桌子脏得不象话,曲雅欣却不动手帮他收拾一点点就可以看出二人不合。他时曲雅欣故意不点明他的身份也不说破,还冲她暗中摆摆手,意思是不说正好。

  夏想紧跟在耸港得和曲雅欣身后,上了一辆面包车,风驰电掣地朝杜村进发。

  村杜位于燕市的西北。在二环路以内,位置还算不错。掩映在高楼大厦之内的杜村,现在已经是一片废墟,拆得七零八落。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在废墟的中间,有一栋三间民房孤零零地矗立在一角,就如大海中的一叶孤舟,渺小而可怜。

  在路上,夏想已经从吴港得连说带骂的叙述中,听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民房中是一位卧病在床的老太太,她有三斤,儿子,却都不在身边,一个在京城,一个在上海,一个在广州。在京城的大儿子是记者,在上海的二儿子是律师,在广州的三儿子是医生。本来老太太已经答应了市里的安排,就要搬进新分给她的一套田平米的住宅楼,不料平常生病时都不见人的三个儿子。忽然听到老太太不值钱的破民房竟然换来了一套个置不错的田平米的商品房,三斤,儿子联合起来,说服老太太先不要搬家,等他们回去再搬。

  三个儿子春节前回来一趟,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闹得一场不愉快之后,不欢而散。老太太卧病在床,动弹不了,不过还是听从了儿子们的话,赖在床上不走。不提要求也不回答任何问题,就是死也不搬。曲雅欣也好,吴港得也好。对付耍赖或是耍横的人办法很多。但对于一个卧病在床又闭口不言的老太太,却束手无策。

  事情一拖就是三四个月,直到今天她的三斤小儿子又分别从三地赶来,聚在一起,突然提出非要见陈市长一再,否则免谈。

  吴港得正好遇上,上去理论。三个儿子分别是记者、律师和医生,能说会道,既懂法律,又有谈判的技巧,吴港得是城管出身,对付没有文化的小商小贩还行,对付三位厉害人物,差得太远了,不用别的,大儿子一句中央媒体曝光就把他吓得够呛,急忙回来搬救兵。

  夏想看着眼前的三个男人,老大吴良留着短发,精明能干的样子,就是目光中时常流露出一丝狡黠和警惕,一开口就是满嘴的京片子,丫的丫的,有点嚣张。老:吴道戴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不过三角眼中总是暗中打量别人,仿佛要时玄发现别人的隐秘一样。说话时假声假气,非要阿拉阿拉几句。老:吴心长相最普通,看不出有任何特征,只是他的双手总是习惯地揣进兜里,好象手中有什么宝贝不敢拿出来一样。他的广州话倒是学得最标准,如果不是他的脸型北方人特证明显的话,乍一听他说话,还真以为他是地道的广州人。

  吴港得已经在他们三个人面前碰了一鼻子灰,再见到他们三个,就故意落在后面,显然上一次交锋,他败得很惨。

  曲雅欣不满地看了吴港得一眼,走到三人面前:“三位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提,我可以转给我们上级领导,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姓曲,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

  夏想站在曲雅欣的身旁,落后她半个身子,既突出了她的重要性,又让她不觉得孤身奋战。

  曲雅欣自然感觉到了夏想的,向他投去了赞许和感激的目光。

吴良上前一步,一脸严肃地说道:“我是中央大报的记者,你们的拆迁办野蛮执法,将我的母亲打倒在床,我强烈要求市里还我母亲一个公道,否则的话,我会在国家级报纸上曝光你们的丑陋行径吴心态度还好一些,笑了笑:“这样吧,我们也不跟你们浪费时间,直接叫你们市长来和我们谈。我们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就是要你们一个态度,一个说法,一个认真负责的精神  曲雅欣不卑不亢地说道:“老太太早在几个月前,就和市黑签定了协议,她也亲口答应要搬。市里也是考虑她有病在身,行动不便,才没有一直催促老人家。房产是老太太的名字,她签字就要生效。你们虽然是她的直系亲属,不过还是由她说了算。

吴道自得地笑了笑:“不平等条款,签了也没有用,一打官司就会被判决为无效。刚才老三已经说了,请你们市长过来,我们三个人和他面对面好好谈谈。你级别不够,没有决定权,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曲雅欣脸色微微一变:“我们陈市长很忙,要处理许多大事,要是什么小事都要麻烦市长,那还要我们这些工作人员有什么用?。

吴心不以为然地笑了起来:“市长怎么了?市长就得高高在上,就觉得我们这个小百姓好欺负?不怕告诉你,我在医院,别说市长,就是市委书记、省委书记。见到我也得乖乖躺上,任我宰割。所以说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那个曲主任,你就别费心了,回去吧  曲雅欣工作还算负责,又耐心地向三人个绍了半天市里拆迁工作的相关政策和规定,三个人都是一副姑且听之的表情,都很有耐心地听她说完,吴良一摆手:“好了,曲主任你的工作也做完了,也算尽心尽力了,估计也没有人会怪你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们也不和你为难,犯不着  曲雅欣还真没有遇到这样油盐不进不提要求,只说要见市长的人,她不免有点火气:“市里的政策不是说改就改的。本来市里还念在老太太有病的原因。一直供水供电,现在看来,你们非要逼市里用强硬手段,是不是?”

夏想知道曲雅欣斗不过他们三个,半天了她还没有明白过来三人的真正意图,就轻轻一拉她的衣袖小声说道:“曲主任,我来和他们说上几句,你先休息一下  曲雅欣心想就凭夏想一个毛头小伙子,还能说过他们三个人。人家三个,不急不躁。既有身份又见过大世面,别说夏想一个力多岁的小年轻,就算陈市长出面,也未必震得住他们。

  不过夏想毕竟是副主任,他要求出面解决问题,她没有理由拒绝,就点点头,同时也觉的有点心力交瘁,就退后一步,站在了吴港得的身边。

  吴港得见夏想出面,才想起一直还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就问曲雅欣:“你怎么让一个小兵上去了?不是故意上去丢人吗?对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

  曲雅欣没有回答吴港得的问题,无精打彩地说道:“试一试总是好的,难道非要去请陈市长出面?事情要传到陈市长的耳中,我们两斤小人都准备挨吧”。

  吴港得咧了咧了嘴,没有说话,心中很不以为然。其实曲雅欣对夏想出面也不抱任何希望,很明显兄弟三人早就商量好了,就是要故意找事,不满足他们的要求,他们才不会轻易让步。一个记者一个律师还有一个医生,都是不好对付的人物。

夏想向前一步。非常热情地主动和三人一一握手:“我代表燕市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欢迎三个在异地他乡的游子回到家乡。燕市现在的变化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三个可以看看,燕市正在以崭新的面貌迎接新的明天。三位如果想为家乡人民做些贡献。想回燕平的话,一定可以大展鸿图  吴道被夏想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快:“别故弄玄虚了,有话说话。”

  夏想的目光依次从三人的脸上扫过,虽然他脸上的笑容真诚而憨厚,三人却都不约而同感到心中一凉,仿佛心中的被他看穿一样。

  “国家级报社的大记者,中华进步报,是不是?”夏想问吴良。

  吴良矜持地点点头。

  “吴道先生。您是哪家律师所的大律师?”

  “德济天下律师事务所!”吴道也不明白夏想是什么意思,但也没有必须隐瞒,何况他所在的单个是一家名气很大的律师事务所。

  “吴心先生是哪家医院的大夫?”

  “蓝天医院我说你是谁呀,问这么多有什么用?不清你们市长过来,我们是不会和你们多说一句的。”吴心终于从衣兜中拿出了左手,在空中挥了几下,好象很有气势一样。

夏想回头看了后面紧跟的一今年轻的小伙子一眼:“你叫什么名  小伙子急忙笑道:“我叫钟义平,是新来的,请问领导有什么吩咐?。

州小伙子挺有眼煮。夏想心想,就点头说道!”一钟,测心山井生的工作单位都记下没有?记清楚。回去提醒我一下,我向高秘书长汇报一下,让高秘书长以市政府的名义向当地甫政府发函,再给三家单个也发个公函交涉一下,询问一下当地市政府和他们单位的领导,他们三个人不远千里来到燕市,阻挠燕市的城市规划政策,到底是个什么情  钟义平虽然不清楚夏想到底是什么来头,但看他的样子和说话口气,再有曲主任对他也是礼敬三分,就知道他大小是斤,领导,忙不迭地拿出纸和笔记录下来:“是,领导,我记下来了。有了他们单位的名称,一打钟不错,有培养前途。

  吴港得心里嘀咕,他是谁呀,装什么领导?领导谁?不过他还知道在眼下的情形下,还是和县想保持一致为好,也就忍住不说。等一会儿再算帐。

  吴良一听就不干了,嚷嚷道:“你什备意思你?丫的,是不是威胁我们?好呀,我现在就给你我们报社的电话,你敢打一个试试?我就不信了,你还能把手伸到我们国家级报社?你不过是市级单个的下属,还差了好几级!”

  “不用,我知道你们报社的电话,也和阎海燕阎总编有过一面之缘”。夏想漫不经心地说道,拿出手机就拨通了李丁山的电话。

  中华进步报的副总阎海燕。在去年冬天李丁山热炒坝县草原游的时候,曾经亲自去过坝县,由李丁山出面接待,夏想作陪。阎海燕和李丁山关系还算不错,在坝县呆了三天才走,大部分时间夏想都陪在左右,说是一面之缘是谦虚的说法,阎海燕当时也对夏想的印象不错,二人谈得也十分投机。

  夏想不直接给阎海燕打电话,而是通过李丁山,一是尊重李丁山,二是他也知道,在阎海燕面前,李丁山说话的份量要重上许多。

  吴良见夏想不但直接叫出了他们雷总的名字,还拿出电话说打就打,一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心里也有点惊慌。忙道:“那个,你能不能等一下,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再说,别动不动就惊动领导?”

  吴道和吴心也是心里打鼓。真要是燕讧市政府发一个公函过去,他们单个的领导是什么态度,不用想也能知道,肯定对他们大为不满。领导可没有心思为远在燕市的事情烦心,燕市市政府的公函虽然可以置之不理,但传了出来对领导形象不好。万一领导在燕市有个亲戚;或是以后来燕市,因为他们的事情给燕市市政府留下了不好的印象,领导不怪罪他们,怪罪谁?

  吴道和吴心对视一眼,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这个小年轻是谁呀,这么厉害,这一手高明呀。

  二人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缓和一下,夏想的电话却已经打完了。

李丁山的回答很干脆:“你等着。我马上给阎海燕打个电话,一会儿就回你  放下其话夏想满面笑容:“说得对,是不能事事惊动领导,陈市长那么忙,你们非要见他。不也是勉为其难吗?”笑完之后,脸色又一沉,“三位平常远在外地,母亲卧病在床的时候,没有一人在床前尽孝。

现在却一个个都争先恐后地跑来,还要拿母亲的病来胁市政府?如此恶劣的行径还敢振振有词,一个以记者身份相威胁,一个以律师身份口口声声要打官司,还有一个是白衣天使的医生,见识过无数高官  不错,你们都是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当你们风光的时候,你们的母亲一个人在家中卧病在床,在如最需要儿子们的照顾和安慰时,你们又在哪里?。

  夏想紧盯着三人有些涨红的脸,语气更加严厉起来:“学有所成,报效国家是不错,但不要忘了生你养你的父母!比起以报效社会的名义来赚钱来让自己过所谓的人上人生活,将你们含辛茹苦养大的母亲,更需要你们来到她的身边。哪怕只是给她一句安慰!你们倒好,需要你们尽孝的时候,你们一个不见。现在见到有利可图,看到母亲的房子可以换来更好的住房时,你们一个个都跳了出来,拿母亲的病情对抗政府,要胁社会,你们扪心自问,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孝道?还知不知道什么叫奉献?”

  夏想不给三个人喘气和反驳的机会,拿起电话说道:“还要威胁中央媒体曝光?你以为中央媒体会一个不知孝敬母亲的人,会宣扬他用母亲的病情来和地方政策对抗?我觉得我们本省的报纸。倒是对三个学业有成的儿子如何以母亲的病情为要胁,来和市政府讨价还价大感兴超”他随即拨通了杜同国的电话,小杜,是我,有这样一个事情,我觉得是个不错的新闻题材,可以好好炒作一下,肯定可以提高报纸销量好,我在杜村,你过来后我们再谈!”

吴良气势汹汹地二!”你到底想怎么样一他迈没有来得及多说,年机”接听之后,顿时脸色惨白,连连点头。“是,是,我明白了阎总,我知道分寸  吴良垂头丧气地转身对吴道和知心说:“阎总生气了,他的语气很严厉说如果我再以报社记者的名义来和燕市市政府谈判,就会对我处罚”怎么办?”

  吴道和吴心有些畏惧地看了夏想一眼,三个人围在一起小声地商量了片玄,最后由吴道出面说道:“我们兄弟三人商量好了,不再强求陈市长出面,但给我母亲的补偿太低了,我们要求至少要分三套住房。不答应我们条件,我们不会同意拆迁”。

  夏想一口回绝:“办不到!拆迁补偿是市里统一制定的,没有更改的必要,更不会为你们三人而变通,况且老人家当时已经在协议上签字,要打官司,悉听尊便。要对抗到底,我们也奉陪到底!”

  吴道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不要逼人太甚!”

  “逼人太甚的是你们,绝情绝义的也是你们。等一下燕省晚报的记看来了,可以为:个多拍一些照片,到时再组织一些记看到你们三位的单位采访一下你们的领导。深入挖掘一些三个以前的轶事,做一斤,深入报道,三个受人尊敬的高学历的人才,如何公然与市政府对抗,如何置卧病在床的母亲的性命于不顾,不让执法人员送老人上医院,等等”

  吴心勃然大怒:“你血口喷人”。

  夏想笑笑:“说实话,对你们这样的所作所为,我刚才所说的话还算轻的。真要我再说一些难听话?。

  杜同国来得还真快,说话间。一辆印着燕省晚报字样的面包车就开了进来,从车上下来两名记者,对着现场就一顿乱拍。

  杜同国笑眯眯地来到近前。和夏想热情地握手:“什么时候回燕市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对了,是他们三个人?我刚才在路上已经查到了他们领导的电话,要不要现在就电话采访一下?。

  “不要,不要!”

  见真是报社的记看来了。三人都慌了。燕省晚报向着本地政府,哪是不用想的事情。如果当地报社的记者真要打电话到他们单个,单位领导了解了实情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态度,他们三人都心中有数。没想到。真没想到眼前的小年轻说到做到,一点也没有政府官员胆小怕事的风格,做事不但雷厉风行,还能一出手就抓住他们的痛处,让他们有苦说不出!

  个人再有恃无恐,也有弱点。也有顾忌的地方。三个人自以为打看来自大城市的旗号,又仗着自身职业的特殊性,必定可以将没见什么世面的燕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员吓住。只要见到了陈风,一切都好谈。只要陈风出面,他们有把握谈下他们要求的条件。

  没想到,半路上杀出一个小年轻小三言两语就将他们震住不说,还真有通天的手段,不但惊动了吴良报社的副总,还一个电话请来了燕省晚报的记者。市政府的一个小小的工作人员,能认识燕市晚报的记者就不错了,没想到他还能唤动省报的记者!

  三个人被夏想拿得死死的。报社记者一个电话打到领导哪里,不厌其烦地非要采访领导。即使采访不到领导,哪怕燕省晚报报社把他们的事情报道出来,到时就算再打官司,能不能打赢还得两说,他们的名声肯定会毁于一旦!

  不用想,肯定会落一个鸡飞蛋打的下场!

  三斤,人上前把夏想团团围住,尤其是吴良更是一脸笑容,连连点头说道:“那行”那行小一切好商量,大家没必要闹得这么僵,是不是?请问你贵姓?”

夏想摆摆手:“你们没必要知道我姓什么,你们需要做的是,赶紧将老人送到医院,然后精心照顾老人,其他事情就不要多想了,自有市理解决  吴道还有心不甘:“你看,老人的病情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是不是多少考虑一下补偿?。

夏想淡淡一笑:“我想市里相关领导会去医院看望老人,其他方面的要求,如果你们还想纠缠,就可以再提。我想报社会对老人病情耽误这么长时间的根本原因,深入调查的吴心不满地说道:“做人处事,要留有余地  夏想寸步不让:“有其他原因还好说,你们拿老人的病情来要胁政府,道德败坏,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我放你们一马,也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老人需要你们照顾,否则,我还有许多种方法可以让你们后悔。

  当三个人灰溜溜地抬起老人,将老人送到救护车上时,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到躺着的老人,眼中有晶莹的泪光闪动,分明是幸福而欣慰的泪水。

夏想送走杜同国之后,才又来到曲雅欣和吴港得面前,刚才的冰冷和严厉消失不见,恢复了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曲主任,吴主任,对我刚才处理的事情的方式,还满意  曲雅欣和吴港得已经从刚才的震惊中清醒了过来,曲雅欣赞赏地点小点头:“夏主任处理问题果断坚决,有理有据,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了。

  “夏,夏主任?难道你就是那个”吴港得虽然已经猜到了一点什么,不过亲耳听到曲雅欣证实,还是不太愿意相信眼前这今年轻的小伙子,就是新调来的副主任夏想。

  “吴主任说对了,我就是夏想。在二位面前我还是小字辈,以后还请两位主任多多指点,多多帮带,不要因为我年轻就不帮我一把,呵呵。”夏想早就看了出来曲雅欣和吴港得的不和,从她对近在咫尺的吴港得的办公桌乱成一团糟却不肯帮他收拾一下,就可以看出,二人之冉有常见的办公室矛盾。当然他心里也更清楚,因为他的到来,必然会给二人造成不大不小的影响,平空杀出一今年轻的副主任,任谁都会有抵触心理。

  夏想也明白,官场之上。处处有斗争,处处有竞争,许多人都去竞争一个位置,必然会有人暗中下绊子。他从坝县的经历中吸取了一斤,宝贵的经验教,就是要想做出一点实事,必须先掌握主动权。他要想在改造小组站稳脚根。必须拿出足够的资本让曲雅欣和吴港得口服心服。当然最简单的办法就是倚仗他和高海之间的关系,明确无误地告诉二人,他有后台有背景,不要小瞧他。

  但这种简单的借势只能让二人口服,是不是心服就不知道了。正好他今天一来就遇到了吴家兄弟的事情,就借机出手,以雷厉风行的手段。快刀斩乱麻解决了纠纷。不仅为老太太争取了时间,也是为了让曲雅欣和吴港得心中有数,让他们都明白一点,他来改造小组办公室,是做实事来了,不是和他们抢班夺权,也不是为了摘桃子。

  如果大家相安无事最好。如果想要内斗,就象夏想刚才对三兄弟所说的一样,奉陪到底!

  曲雅欣心里是如何想的。夏想猜不透,但他从吴港得满脸的讪笑上已经得到了答案,吴港的就算不是对他心服口服,以后也会尽量配合他的工作,不会再表面上横加阻挠,暗中使坏。

夏想猜对了,吴港的对夏想刚才的手段,佩服得五体投的。他不傻,以前也猜测夏想有没有后台,到底是陈市长有没有关系?现在明白过来了,夏想和陈市长有没有关系已经不再重要,至少他和燕省晚报有  再有他一直深藏不露。一路上都没有透露半分他的身份。被自己斥了几句,一点也不生气,就这份心性和忍气功夫,就了不得。再到后来他一出手就将极其难缠的兄弟三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一直对吴港得颐指气使的三兄弟最后一点要求也没有提,主动撤退,吴港得就在心里下了结论,厉害,真厉害!

  高手,高高手!养气水平一流,真要发作起来,手腕也是无比强硬。吴港得是城管出身不假,性子上有点粗枝大叶,但他粗中有细,最善于分析问题,所以当他目睹了整个事件的过程之后,又证实眼前的小伙子就是新上任的副主任夏想,他心中原有的想要利用一下夏想的心思顿时抛到九霄云外。立刻下定了决心,对夏想采用巴结兼拉拢的手段。

  这么年轻,这么有手腕。又有不小的后台,不巴结行吗?恐怕巴结晚了,还会有人抢先一步!吴港得就想,大家都是男人,喝顿酒,吃顿饭,关系就可以拉近了。他还暗中看了曲雅欣一眼,不无得意地想,可惜了曲主任,夏主任很年轻,你要想诱惑他的话,年龄未免太大了一些。

  曲雅欣目光丹动,心里却有一丝微微的苦涩。原本一直幻想夏想虽然比她小,也不会小多少。没想到他不但才出岁,而且既聪明又有手段,从他刚才一斤小电话就可以叫来燕省晚报的记看来看,恐怕也有不小小的后台。她心中想要和夏想一争高下的心思也就立玄熄灭了火焰,仅存的一丝幻想是,就算他再有能力,如果得不到高秘书长的赏识,再加他只是副科,最后最有可能留下来的,还是她!

  不过一回到市政府,正好遇到高海开会回来,见到三江、一起从外面回来,高海一愣,随即立刻惊喜地和夏想握手:小夏,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自己跑来了?怎么了,这么急着走马上任,是不是想给我和陈市长一个惊喜?陈市长刚刚还说起你,让你一来就先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

  夏想本来想回去擦完桌子再找高海,既然被高海撞到了,也就不再耽误,就冲曲雅欣和吴港得点点头,直接跟高海到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高海对夏想亲热的姿态,听到陈市长要亲自召开夏想,曲雅欣终于悲哀地想,夏想这个副科级的副主任,凌驾于她和吴港得之上,不过是时间间题!

说了几向家海得知夏想坏没有找到合适的房甲乒础八年挥说道:“我在市政府家属院还有一套房子闲着,你先去住,回头到家里拿一下钥匙就成。正好你婶子也总说起你,去家里认认门  高海的妻子秦燕在市老干部局工作,是管后勤的科长,本身老干部局就是轻闲单位。她又是清闲的部门,工作就非常轻松,只要单位没事,甚至就不用上班。夏想没有见过秦燕,不过听李丁山说是一个贤慧的女人,他也有心去高海作客,进一步融洽关系。就随口答应下来,不过对于高海的房子却推掉了。

  “房子就不麻烦高叔叔了,其实我也找到几处合适的房子,不过是因为殊慧觉得离她太远,被她否决了。她在建筑学院上学,政府家属院离她还是不近。估计她还会不同意夏想的理由半真半假,说是真,也确实曹殊慧提过一句,最好找房子住得离她一近,方便她随时过去蹭饭。说是假,他也是不想承高海的情,不想欠他太多。以后在市政府工作,少不了天天和高海打交道,如果和高海在公私两方面前走得过近的话,很容易混淆他的判断。

  市政府不比坝县。人际关系错综复杂,不得不小心从事。而且燕市又是省会城市。说不定市政府的哪个不起眼的人,就有省里的背景,所以在省会城市的市政府任职,谨慎是第一要旨,低调是最佳选择,必须要有足够的冷静和外断,才能看清眼前的局面。和高海走得过近,又受了他的恩惠的话。很容易被他带动,被他的看法影响到自己对整个局势的分析。

夏想清楚,机遇越大,风险越大,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掉以轻  对于高海,夏想信任是信任,但他做不到绝对信任。不象对李丁让对曹永国,是一种感觉非常踏实的信赖。

  夏想不好意思地笑笑,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高海心领袖会地笑了:“年轻人,想离得近一点,方便相聚,也是可以理解。那就没有办法了。建筑学院那一边我也没有免费的房子给你住,你就自己找吧曹市长和陈市长,现在相处得还是十分融洽,他们观点相近,曹市长又有许多专业的知识,陈市长目前非常器重曹市长。”

  虽然用器重来形容市长对忌市长的态度有点抬高陈风,用欣赏则更恰当一些。但夏想并没有觉得高海有意贬低曹永国,其实说是曹永国被陈风一手提拨上来的也不为过,毕竟事实上也是陈风动用了关系,曹永国哼哼现在的一大步。

  曹永国上任燕市常务副市长已经有四个月了,走完全部程序后,他现在已经是名正言顺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在燕市十三名常委中,排名第十。按说常务副市长一般能排到六七名以内,但曹永国资历不够,最后只好排名靠后。

  能以常务副市长的身份,再挂了常委头衔,曹永国已经非常知足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他能突破省局的局限,真正跨入了权力的核心层,也算迈出了至关重要的第一步。以后的路还很长,所以在常委会排名靠后也不是坏事,起码不至于在根基未稳的时候,就遭人嫉妒,再万一不知何时得罪了小人,被人时刻惦记着,也是麻烦。

  曹永国初到燕市市政府,又因为得益于陈风的举荐,和陈风关系密切也是正常,不密切才惹得外人猜疑。夏想也能猜到曹永国目前的心理,紧跟陈风。埋头苦干,凡事不出头,以陈风为风向,在常委会附和陈风。

  反正他已经被贴上了陈风一系的标签,不管承认不承认,别人都一样认为。而且他从内心深处对陈风充满了感激之情。该表示的时候,自然要不遗余力。

  和高海又说了一会儿话,到了下班的时间,高海给陈风打了个电话,请示了一下。不料陈风临时有事走不开,就让夏想明天再去找他。

高海中午就想和夏想一起吃饭,没想到中午也突然有事,就只好让夏想自己去解决午饭问题,高海说:“你下午就别来了,休息一下,明天正式上班  高海执意要送夏想到楼下,夏想也就没有推辞,他也知道高海是有意关照他一下,给一些比较势利的人看一看,为他铺铺路。其实夏想本想低调来着,又不好推辞高海的好意,就只好一起来到市政府楼前,刚要和高海说再见,出人意料的一幕出现了:陈风正好下楼,他在秘书的陪同下正要乘车,猛然发现了夏想,顿时脸上一笑,喊了一声:“卜夏,过来一下。”

  陈市长的嗓门足够大,他的声音在市政府又是人人熟悉,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喊得又格外响亮,正值下班的高峰,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夏想暗道惨了,想不引人注意也难了,陈市长有时还真走出人意料,总给人意外的惊喜。可惜的是,你并不知道这种惊喜是好是坏,至于陈市长的真实目的,就更天从得知夏想只好迎着众人心思各异的目光,硬着头皮来到陈风面前,以为陈风找他有什么事,没想到陈风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来了就好,好好干,跟着我,不吃亏!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陈风走后,夏想哭笑不的,很显然,陈风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可是也没有必要做给市政府的人员吧?市政府内陈市长最大,他又何必多此一举?

  夏想笑了笑,摇摇头,抬脚就要走的时候,一辆奥迪车无声无息地贴着他的身边停下。他一愣。才想起他站的地方不对,正是市政府大楼的门几,下班时间,大小领导都要外出,司机们自然一个接一个地等在门口,接领导上车。

  车牌号他不认识,但开车的司机李洁夫他却认识,不由乐了,曹伯伯也挺念旧,还把司机李洁夫带来了。他冲李洁夫点点头,算是打这招呼,却听见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赶早不如赶巧小夏,上车,一起去吃饭。”

  秘书长陪同下楼,陈市长主动打招呼,还亲密说话,最后又坐上新任的常务副市长曹永国的汽车,和曹市长一同离去,夏想的来历立亥成了市政府大院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话题。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一斤小年轻得过分的小伙子,有点帅气,肤色很健康,笑起来很憨厚,能让市政府中实权在握的三大人物一陈市长、曹市长和高秘书长同时看重的人物,他到底是谁?

  夏想和曹永国都不知道的是,在市政府大楼七楼的一个房间里,有两个人站在窗户面前,向下俯视。其中一人坠岁上下,一身儒雅气质,要是再戴上一副窄边眼镜的话,他的书生形象比李丁山有过之而元,不及。旁边微微躬着身子的一人,身高一般,相貌普通,微胖,如果非要找到他有什么特征的话。他的额头正中有一颗痣,可惜他是一名中年男人,若是此痣长在女人脸上,则是极其难得的美人痣了。

  “谭市长,你说这今年轻人叫夏想?”儒雅男人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用手轻轻敲击玻璃,修长而保养良好的手指看上去,如钢琴家的手一样,颇有艺术味道。

“是的,崔书记。”谭市长微微弯了一下身子,他猜不透崔向的真正用意,所以也没敢多说。就又说了一句,“夏想是陈市长从坝县调来的,他原先是李丁山的秘书  “李丁山?宋朝度的人?”崔向含蓄地笑了,他的笑容也有一份矜持和淡泊,返回到座位上坐上,想了片刻,才说,“可以说,夏想是联系李丁山、高海和曹永国之间的桥梁,没想到,不起眼的他。一今年轻的副科级干部,关系网倒是盘根错节,甚至可以说,他以后还有可能成为路书记、卢部长和宋朝度之间的桥梁,不简单!如果这种情形是他一手精心造成的,那么我还到要真心地称赞他一句,他还真地做到了举重若轻的地步。”

  “那陈市长和他又是什么关系?”谭市长小心翼翼地问道,他和崔向接触不多,还弄不清楚崔向的喜好,更不清楚他问起夏想是褒是贬,只好试探着说。

  “陈市长也不简单。他当然也看到了夏想的重要性,要不,他为什么非要在下面演一出戏给我看?呵呵”崔向笑了,又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燕市的格局现在还没有打开,新进来一个曹永国也不会起多大的波澜,陈市长到底想用县想撬动谁的利益呢?”

  谭币长不敢接话,他只是想不明白,夏想到底有什么本事,非得让陈市长从大老远的坝县把他调来?既然调来,为什么不直接重用,非要安排到一个可有可无的城中村改造小组?

  夏想当然不知道他经陈风的有意一捧,不但成为市政府的焦点,连市委书记崔向和副市长谭龙,都对他表示出了莫大的兴趣。

  夏想只是老老实实地陪曹永国吃了一顿饭,简单说了一些家常话,没有提及任何工作上的事情。

  平午没什么事,他决定去找肖佳。

  回到燕市两三天了,夏想只和曹殊慧见了一面,还没有来得及见肖佳,因为他之前抽空回了一趟家。

  弟弟夏安已经如愿以偿在单城市委上了班,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办事员,不过也把父母高兴得不得了,更让许宁的父母对夏安高眼一眼,还多次说出一旦夏想回来。一定要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当面谢谢夏想许宁的父母哪里是要感谢夏想,再说夏想帮夏安也不是因为他们,他们不过是想攀夏想的高枝而已?

  夏想回家后,父母十分高兴,尤其是父亲,拿出珍藏多年的酒,非要好好喝上几口。也不知道是哪里传出的风声,说是夏想和单城市委书记关系匪浅,夏天成在单城一建当了多年的工人,突然之间就提了干了,当上了副科长!

夏安对夏想的回来也是乐开了花,围着夏想转个不停,还不停地  曹永国当上了燕市常务副市长,一家人也从曹永国的弟弟曹永旺嘴中听说了,夏天成还专门买了一挂鞭炮来放,他已经理所当然地将曹永国当成了亲家。

曹殊冀没什么好说的小丫头上了大二,暑假过后就是大三了,虽然又长了一岁,不过还和以前一样,孩童心性。提及连若菡,夏想心中却总有一丝苦涩和无奈,自从上一次冬天在坝县,他无意中气走她之后,连若菡好象平空消失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手机总是关机,连曹殊慧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她消失得十分彻底,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  有时候想起连若菡,夏想心中多少有些遗憾,他想当面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她以身试险,开车从京城沿山路一路到坝县,不说别的,光是这份情义,就足够让他郑重其事地向她道一声感谢。更不用提他明里暗中多次利用她的身份,完成了许多次的借势,也成就了不少事情。

  夏想在家里只住了一晚上就又返回了燕市,事情太多,他也住不踏实。父母对他到了燕市市政府工作也是喜出望外上,嘱托他好好干,别忘了经常向李丁山汇报工作,毕竟是李书记带他进入的官场,做人不能忘本,等等。他一一点头。

  肖佳在丽香园小区买了一套一室一厅的住宅,虽然只有40平米,却收拾得非常温馨。听说夏想要来,肖佳推掉了所有生意,专门守候在家中,先是精心打扫了房间,又淡淡地化了点妆,还穿上居家衣服,买了一些好酒好菜。心跳加快又有些期待地等夏想上门。

  可以说,二人自从上一次突破最后界限之后,还没有单独相处过。有过了第一次的男女再聚在一起,又是在家中,暧昧和暗示可想而知。肖佳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心慌,期待和夏想相拥相眠,又对可能的疼痛有点心慌。正胡思乱想之时,门铃响了。

  果然是夏想。他来了,肖佳怔怔地看着复想,黑了点,瘦了点,好象还长高了点。不变的是他一脸憨厚的笑容,清澈的眼神,还有可以给人温暖和依赖的胸膛。肖佳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到夏想的怀中:“坏蛋,你终于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第一次听到肖佳的柔情似水的甜言蜜语,夏想还有点不适应,挠挠头:“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

  话音刚落,胸膛上结结实实挨了一拳:“不许说话,不许破坏气氛,我要安静的氛围。”

  夏想就轻轻的拍着肖佳的后背,又轻抚她的秀发,心中升起一丝怜悯。比起曹殊慧。比起连若菡,甚至比起张信颖,肖佳都苦多了也累多了,她一个人努力支撑着一切,也经历了一切,无人诉说,无人陪伴,该是多么要强的女子!她人前欢笑,人后落莫。一定累心累力,渴望得到他的和拥抱。

  也不知过了多久。肖佳伏在怀中一动不动,竟是睡着了。

  夏想多少有点心疼,站着也能睡着,她真的是太累了,也是太渴望一个可以依靠的港湾,所以才在他的怀中就酣然入梦。他弯腰轻轻将她抱起,格外轻柔小心,生怕惊醒了她的美梦,走进卧室,将她轻放在床上,也侧着身子在她身边躺下,凝神观察她绝美的容颜。

  肖佳最美的地方不是脸型,也不是五官的完美搭配,而是她无形中散发出一股妩媚气息。即使她紧闭双眼,眼捷毛还在微微颤动,神态安详而宁静,没有醒着时的活泼生动,但依然从她的脸上、身上向外迸发出一股令人心醉的迷人气质,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你,她是一个女人,美丽而性感的极致女人。

她的妩媚和迷人的风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成语:媚骨天  肖佳并不是有意迷人,而是男人都喜欢她天然生成的女人气息。所谓红颜祸水,其实怪不得女人生得美,只怪男人太贪婪。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她本身的美貌祸乱不了什么,只是被她的美貌迷住的男人,因为她而祸乱了天下。

  过了一会儿,夏想才注意到肖佳只穿了一件前排扣的居家衣。美女在卧,他又不是不近女色之人,况且和肖佳有过肌肤之亲,不由意动,如一个顽童一样,轻轻的小心翼翼地,一个个解开肖佳的衣扣。衣扣解开之后。里面空空如也,真空包装,露出了冰肤玉肌。上面的两点嫣红和下面的一蓬芳草,引人遐想。细腰宽臀,光洁的大腿,惊人的曲线如起伏的山峦,让人顿时心中火焰升腾,禁不住想立即提枪上马,纵横沙场!

  夏想见肖佳熟睡得如一个婴儿一般,虽然全身欲火中烧,不过还是强行克制心中的,没有弄醒她。不过后来实在忍不住,也三下两下就脱光身上衣服。将肖佳抱在怀中,迷迷糊糊地也睡了过去。

样睡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人在动。在悄悄地抽出胳膊《必巾逃跑。夏想心想,已经饶了半天,现在还想跑,没门!他猛然睁开眼睛,一翻身就将肖佳压在身下:“别想跑,现在还想逃,传了出去,我就成了禽兽不松了肖佳脸上一片嫣红,她小意而温存地说道:“大老爷饶命小女子再也不敢了  夏想慢慢地分开她的双腿:“不行,先杀后饶”。

  “杀了就来不及了。求大老爷可怜可怜小女子肖佳意态慵懒,说话时又故意娇声娇气,简直媚到了骨子里,反而更激起了夏想的战斗,他目露凶光,假装凶悍地说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要是不发,就是傻瓜”。

  肖佳一伸手将夏想死死抱住:“随便你折腾吧,反正你就是我的克星,我奈舟不了你,啊她一声痛呼,“怎么还有一点疼?”

  “别急,你要把这项运动当成你和我之间最深入的交谈和交流。第一次是试探和摸索,毕竟大家还不太熟悉。第二就是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看对方到底是什么脾气,性格是火暴还是温柔,是强硬还是粗中有细。

  第三次的时候,就差不多就开始注重交谈的质量和时间了,不再是泛泛而谈,而走进一步深入交流深奥的话题夏想淳淳善诱,他感觉自己就象一个诱骗小白兔的大灰狼,为了吃掉小白兔,不得不费尽口舌,还要让她忘记其实她已经身处危险之中。

  肖佳却不说话,将夏想抱得越来越紧,张开嘴,咬住他肩膀上的一块肉,不用力,也不松口,一直咬到二人交流的结束。

  夏想出了一身汗,他紧紧抱着肖佳:“好点没有?不疼了吧?。

  肖佳松了口:“你弄疼我,我也咬疼你。开始时还有点疼,现在,现在好了。”她羞不可抑,不敢看夏想。

  夏想诚心逗她:“我没骗你吧?总说我骗你,要是女人总是疼个没完,离婚率绝对超过百分之八十!”

  肖佳拿手在夏想身上划圈圈:“你出了好多汗,挺卖劲,表扬一个。哎呀。她想了什么似的,惊叫了一声,“刚才我睡着的时候。你是不是把我全身都偷看了一遍?,

  夏想是个老实孩子,所以实话实说:“嗯,都看过了,都挺好看的。又白又嫩,象小白羊他见肖佳难为情的样子,就开玩笑,“是不是觉得吃亏了?不行我让你看我全身,为了表示我的诚意,不但让你随便看,还让你随便动手动脚”。

  “去你的,谁要看你。丑死了,又黑又瘦。”肖佳嗔怪了一句,忽然眼波流转。露出了她一惯的妩媚笑容,“你累了吧?不行了吧?有本事再来一次?”

  夏想正是身强力壮的年龄,恢复起来也快,哪里受得了肖佳这样明目张胆地挑逗,一翻身就将她压在身下,威胁说道:“敢出言不逊,就得做好承受打击报妾的心理准备!”

  肖佳求饶:“饶过我吧。好不好?我错了还不行吗?啊你”

  接下来就是靡靡之音。说不尽的一室春光。

  夏想总算让肖佳好好补偿了一下他,从上一次到现在,差不多隔了一年的时间,让他也是郁闷得够呛。不过让他欣慰的是,经过他的努力和开发,肖佳总算度过了女人的第一个心理关口,不能说现在肖佳已经成了熟女,至少她不再姿势僵硬,不再叫疼,而且还懂得稍微配合几下。

  来日方长,不急,慢慢培养。

  到了晚上,夏想也没有走,对于肖佳青春可人的身体。说不迷恋绝对是骗人。男人都有占有的贪欲,夏想比一般人自控能力强一些,但也避免不了稍微放纵一次的欢愉。

  晚饭是肖佳亲自下厨做的,二人边吃晚饭,边谈事情。肖佳也将她将近一年的,详细地说给夏想听。

  直以来夏想和肖佳见面不多,但联系不断,不过亲耳听到肖佳的叙说,还是和从电话中听到。感觉不一样?

  肖佳的肖夏蔬菜批发公司,是在冯旭光的帮助下注册成立的。成立之后,她慢慢打开了燕市的一小部分市场,后来又和齐省鲁市的几家蔬菜供应商建立了合作关系,经过艰苦的谈判,终于压低了进货价格,才慢慢在燕市占稳了脚根。

  虽然肖佳没有明说。不过夏想从她的话中也可以听出,她也受到了一些大商人的暗示,只要她答应他们的某方面的要求,肯定可以得到更大的好处。肖佳太迷人了。就算是从百花丛中杀出一条血路的男人,一般也受不了她的诱惑。肖佳一个人在外面打拼,确实很难,难到不但要时玄提防别人算计她的生意,还要防止别人算计她的身体。

  “太累太难的话,就别做了,好不好?”夏想不忍看到肖佳一个人到处奔波,他有点心疼,“你是我的女人,以后我会为你找一条别的生财之道,不必非要去做奔波忙碌的生意。”

  “我不!”肖佳很坚决地拒绝了夏想,她脸上”联请有倔强迈有不“我是你的女人不假。但我不是你嗡腼品,也不想依靠你得到什么好处。我把自己给你,就是看重你可以依赖,可以信赖,一个女人再坚强。也要有一个男人为她撑腰,我只需要在我最累最艰难的时刻,一想到我还有你,还有你可以借助,还有你可以作为最后一道防线,我就又有了信心和力量。”

  “其实我知道,女人不荐嫁不嫁人,都要依附一个男人,好吧,我承认最并始我也有依附你的心理。

  因为你给了我太多帮助,而没有索取回报,我就把我自己给你,总可以了吧?不过后来我改变了主意,我觉得,永远做你的女人也不错!首先你大有前途,其次你比那些成功的男人都年轻,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心理压力,也没有偷别人丈夫的内疚,最后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还多少有那么一点点地喜欢你”

  夏想静静地听着。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肖佳,感觉眼前的肖佳,由模糊到清晰。她的形象在他眼中,渐渐丰满起来。他不傻。也知道肖佳主动献身,不是没有所求,世界上不是没有幸运的事情,但很显然肖佳不是那种花痴。

  他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和肖佳坦诚面对,他不娶她,但也要知道她心中所想所求,也要知道他到底能为她做些什么。人都是有的,不可能一个人全心全意对你好而无所求,肖佳只不过将她的埋藏得更深罢了。

  “我就告诉你全部真相,你听了后不许笑我不许嫌弃我,更不许不要我,知道不?”肖佳伸出一根小手指,要和夏想拉钩。

夏想钩住她的手,另一手去摸她的脸:“怎么会?我会好好对你的,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其实我当初急着和文扬合作,急着赚钱,是因为我的父亲欠别人的钱。被人打断了腿。债主天天上门逼债,声称再不还钱。就把我弟弟的腿也打断,把我卖掉,我不敢回家,只好拼命想法赚钱后来我偷了公章,编书成功之后,赚了的万。我也知道非法赚来的钱不能长久,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当时借你的钱编书,你又替我瞒下了所有事情,事成之后,你又放心的将你应得的乃万放到我的手中,我除了把身体报答给你之外,什么都没有了。而且说实话,要是你当时拿走你的乃万,我就又一无所有了。因为我的乃万刚刚够还父亲的欠债!也就是说,我现在的公司,现在赚的钱,其实都是因为你的乃万,我不过是拿着你的钱来赚钱而已。归根结底,你才是我的老板。”肖佳怯生生的,装出一副可怜样,眼巴巴地看着夏想。

  夏想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他怜惜地抚摸肖佳的头:“傻丫头,我没说要你的钱,再说,你可以拿着钱跑掉,躲到一斤,我找不到的地方”

  “把我当成什么人了?”肖佳生气了,一挥掉夏想的手,“我都和你那样了,人都给你了。你还说这种风凉话?我警告你夏想,你不可以看扁我的人格!以后不管你要不要我,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嫁人了,不管是站在你的身后,还是被你无情地赶走,我这一辈子自始至终就只跟一个男人!”

  夏想感动了,起身将肖佳抱在怀中:“我又想占有你。又不能娶你,是不是有点虚伪?”

  “当然了,男人都虚伪。都自私肖佳笑了,笑容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柔情,“不过还好了。我喜欢你真实的虚伪和可爱的自私,最起码,和你在一起,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好,而不是口是心非。”

夏想用力抱着肖佳:“有机会,让你弟弟过来帮你吧,你一个人,太累了肖佳蜷缩在夏想怀中。心满意足地说道:“等我爸爸病好了,我就让他也过来。到时要是他有不明白不懂事的地方,你替我好好管教他对了,要不要帮你在市里买一套房子,我手中还有一点闲钱,不太多,只能买一套小的“不用了。县想摇摇头,他的想法很实际,“现在你需要流动资金,好好用手中的钱去赚你的大钱。我现在只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官僚,哪里有钱买房子?等等看,看能不能让市理解决一套住房,不行的话就租了再说“你还真成了官僚了。光想着沾国家的光  “我是国家的人,国家当然得管吃管穿管住了。夏想嘿嘿直笑,他有一个原则,不贪不拿不要,但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是要争取一下的,比如福利分房,应该可以赶上市政府的末班车。

  二人正说话的时候。曹殊冀忽然打来电话。夏想起身去接。看了肖佳一眼,就慢慢走到阳台上说话。曹殊慧也没有什么事,就是问他找好房子没有,她一个同学给她介绍了一套房子,离建筑学院不远,问夏想什么时候有空就过来看看。夏想答应着,算了算时间,就说明天下班后给她去电话。

  挂断电话,回到房间。见肖佳正拿着一个计算器,低用叹六神贯注地在算帐,夏想就笑着拉住她的年!,“是不县拙川月是谁?。

肖佳仿佛才惊醒一样,“啊。了一声,然后连连摆手:“我不问,你也不要说,眼不见心不且我又不是天天粘人的人,才不会把你管得死死的。男人都管不住,与其自讨没趣。不如放手让他们去疯。只要他们心中有你,总会回来的。倦鸟归巢,落日还乡  夏想不由佩服肖佳的聪明:“要是我不归巢呢?”

  “不归就不归,我的第一目标是赚钱,赚许多许多钱,第二目标才是你。没有了你,我还花不完的钱男人哪有钱好!”

  夏想假毒生气,上前去挠她的痒,二人乱成一团。

  第二天去上班。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不对,桌子和椅子都换成了新的。再一看,曲雅欣的桌子是他原来的桌子,吴港得的椅子是他原来的椅子。他心里明白了,是二人抢着给他换了一遍。想到二人都比他资格老,级别又比他高,也没好意思当面点破,只好假装没发现。

和二人打过招呼,曲雅欣拿了一张表格过来:“夏主任,这是肖家村的拆迁补偿方案,我和吴主任初步列了一个大概,你看看有没有需要补充?有不足的地方,请你直接改正,然后报给高秘书长  吴港得也急忙满脸堆笑地过来。手中也是一份材料:“夏主任,二十里铺村有几个小混混,赖皮得很。上次还差点把我们的执法车给推倒,我打算给他们一点教,叫上当地的派出所,把他们抓起来怎么样?”

  曲雅欣和吴港得都是一副请示的口气,让夏想吃了一惊,心想今天这是怎么了?昨天看曲雅欣和吴港的的样子,显然对他的到来很不满意。还想给他一斤,下马威,今天二人争先恐后地向他示好,难道是因为昨天处理吴氏三兄弟事件的原因?

  夏想昨天的手段确实也震住了曲雅欣和吴港得二人,不过如果仅仅是昨天的一件事情,二人对夏想只能是高看一眼,不会降低身段以请示的口气说话。真正让二人认识他们和夏想不能相比的是,是昨天下午在市政府大院中传闻一时耐人寻味的三人事件。

  所谓三人事件就是高秘书长相送。陈市长相邀,最后曹市长相陪而去。

  事情传到曲雅欣和吴港得耳中,曲雅欣的反应是,从此改造小组是夏想的天下,一切由他说了算,她给他当副手。吴港得的想法是,紧跟夏想的步伐,团结在以夏想为核心的改造小组办公室周围,努力做一个让夏主任喜欢的人。

夏想对曲雅欣的方案只是简单了看了几眼,笑道:“好,既然曲主任这么信任我,我一会儿就转交给高秘书长。至于吴主任所说的二十里铺村的问题,我觉得应该斟酌一下再做决定,拆迁是大事,要慎重对待吴港得却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就有点难看,!想是不是上次不小心记了夏主任几句,夏主任记仇了,听他的口气,分明是对他大大不满。他暗暗擦了一下汗小声地问道:“夏主任有什么高见,尽管说,我照办就是  曲雅欣鄙夷地看了吴港得一眼。返身坐回座位上。吴港得才不理她,只顾一脸紧张地看着夏想。

  夏想本来想张口告诉他问清楚再说,二十里铺村的改造他也清楚。是吉成地产要兴建吉成小区。

  既然有房地产公司承建,就理应由他们出面,改造小组能不出面,就尽量少出面。不过他见到吴港得迫切的神情,心想吴港得是城管出身。想要收服他,不但要有自上而下的压力,一些敲打的小手段也得用用。晾他一晾也好,让他彻底服了才行。省得以后添乱。

夏想倒不是非想和曲雅欣、吴港得二人争权,但相比之下,二人显然没有他具备常人没有的优势。但这种优势又没法明说,有时只能不作解释,直接按照他的意志去执行才行。而且他的着眼点不仅仅在一个小小的改造小组办公室,而是要暗中帮助曹永国和陈风,度过即将到来的最严峻的考验。所以必须用雷厉风行的手段震慑并且收服二人。不让他们暗中搞小动作,要让他们口服心服,必须和他做到完全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也知道陈风将他放到改造小组的用意之一,也是考验他的能力,看看他有没有手腕治理好一个小小的改造小组办公室!陈风并没有明确他的职责范围,也没有明说三个副主任以谁为主,很明显就是要让大家争个高低出来。夏想如果在三人之中不突出。不显示出笼络和收服人心的一面,陈风也会对他大失所望。

  夏想还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吴主任,二十里铺村是市里的规戈不错,但是是有承建商的。他点到为止,抬手看了看表,“时间到了,我得先向陈市长汇报工作,等我回来再说,好不好?”

  吴港得哪里敢说不有使劲点头的份儿”甲却幕嗫凹女死,副科级干部一本正经地说要向副省级市长汇报工作,偏偏人家还是一副笃定的样子。换了别人,不紧张死才怪。

  不过真要换了别人。哪怕他是一个关键部门的实职群科,吴港得也会笑掉大牙。但对方是夏想,他却一点也没有觉得夏想口气大得没边,反而认为理所当然。人的心理有时很奇怪,同样的事情发生在不同的人的身上,产生的效果大不相同。

  吴港得忽然发现,他对夏想有了一丝畏惧心理。不仅仅畏惧他来历不明的身份和高深莫测的背景,还畏惧他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在吴港得的印象中。他们的城管局局长,去见陈市长的时候,好象也没有夏主任镇静,还紧张得出了不少汗。夏主任倒好,说是去见陈市长,好象是见自家亲戚一样。

  亲戚?吴港得脑中灵光一闪,难道夏主任和陈市长真是亲戚?

  夏想来到七楼陈风的办公室,江天客气地请他进来,让他稍等片玄,说陈市长正在接电话。

  江天要给夏想倒水。夏想抢先一步先给江天到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笑道:“哪敢劳动江秘书大驾?”

  江天淡淡地笑,看着夏想,心想陈歹长还真是爱才,还真把他从坝县调来了。不过这今年轻人除了有眼色,手脚勤快之后,还真没有发现有什么才能,陈市长不但把他调来,昨天还大张旗鼓抬他一抬,到底他有什么大用?

  江天跟着陈风差不多两年了,现在级别是正处,应该说如果机会合适,下去当一个区长或是区委书记也不是不可能,陈风以前也透露过这个意思,不过最近又忙的不可开交,陈市长就好象又忘了这事。当秘书的,谁都想放外任,主政一方,秘书再好,也是侍侯人的活儿,总有束手束脚的感觉。

  不过放外任的事情。领导不提,哪斤,秘书敢主动提出?江天只有等。等待飞出鸟笼的一天早日到来。所以从某些方面考虑,他还有点羡慕夏想从李丁山身边跳出城中村改造小组虽然小,但好歹也有自主权,而且权力也不小,关键时候,也算得上是一个要害部门。

  夏想和江天说了几句闲话,就被陈沁勺进了里间。

陈风先是打量了夏想几眼,哈哈一笑:小夏,你可总算是来了,我可是望眼欲穿  夏想现在习惯了陈风的说话刃事方式,知道他看似夸张的举动,其实有一种表演的成份在内。是非常高明的笼给人心的手段,他立复表现出必恭必敬的神情:“感谢陈市长的厚爱,我一定戒骄戒躁,在欢造小组做出成绩。”

  陈风愣了愣,随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行了,你就别跟我客套了。你跟高海叔叔长叔叔短的,跟曹市长又是一口一个伯伯叫得亲热。到了我这里,就成了陈市长,还一副拘束的模样小夏。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

  陈风的态度半真半假。夏想既不能完全当真,更不能认为他是无心而发,只好耍赖一样说道:“我也想跟陈市长套套近乎,可是毕竟接触还少,不太了解您的脾气,想拍马屁还怕拍到马腿上,不得不小心一点。陈市长您别急,等时间一长,了解多了,您就会发现,其实我是一个诚实可靠的人,老实肯干。还忠厚,绝对认真负责。”

陈风拿夏想的无赖没法,只好笑骂:“果然滑头,果然不好对付,果然我没有看错你。说吧,既然你来到了燕市,我还能做得了主,有什么困难没有?不提的话。我就当没有困难了“有,还真有”。夏想一副迫不及待的口气,好象生怕陈风反悔  陈风反而愣了,他以为夏想肯定又会表一番忠心,然后摆手说没有什么困难,没想到他还顺竿子就上,还真提要求了,心想这小子还真不好拿捏,完全没有套路。就笑:“说!”

  夏想就拍着屁股下面的实木椅子,笑嘻嘻地说道:“陈市长的办公室,办公条件还真不错。可是我们改造小组的办公室,桌椅都是旧的不说,还快坏了。我担心什么时候会一不心摔上一跤,到时我可就没法给陈市长干活了夏想心想,你不是说我跟你疏远吗,好,我就跟你近近看看,反正话是你先提出来的。你是甫长,也不能出尔反尔不是?

  陈风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他还以为夏想会向他要权。没想到他倒好,对堂堂的市长一开口。竟然是要办公桌椅,真是小小题大做,浪费宝贵机会,他用手指敲着桌子说道:“你呀你这点小事也向我这个市长提,真当我这个市长什么都管,有那么多闲功夫?以后想要办公用品,直接找后勤部门要,算了,他们可能会拖个很久,你直接找综合二处的林双玉,她会尽快办理妥当。好了,还有要求没有?没有的话,下去好好干活!”

  和陈风见面,好象没有谈到什么实质内容,不过夏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陈风非要调他回燕市,并不是仅仅是看中了他的才能这么简单,肯定还另有所图。以陈风的能量,想必吐州卉楚他的关系网不是件难事,网测他就点明了自只和崩惧、点永国之间的亲密关系,以他的政治智慧,又知道他和李丁山的关系,李丁山背后的宋朝度也就呼之欲出。

  虽然夏想猜不透陈风到底有什么目的和得意,但他也觉得以陈风的实力和后台,宋朝度在他眼中,并不会占据太重的份量,更何况宋朝度失势之后,到现在为止。一点也看不出复出的迹象。

  下到楼下,他先到高海的办公室坐了一下,说了会儿话。高海也不隐瞒,直截了当地说出让夏想不用担心他的副科级别的问题,大胆放手去干,先掌控了改造小组办有室的主动权再说,到时不愁上面不给他一个正式的名义。

  夏想知道,所谓正式的名义就是正式宣布,改造小组办公室由他主持全面工作。他就笑着没说话。也没有告诉高海,实际上他现在已经完成了第一步。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夏想意外地发现,办公室的三套桌椅全部焕然一新,而且还全是档次不低的办公家具。一个一身浅蓝连衣裙的女子,正背着夏想和曲雅欣说话:“曲主任,你们改造小组办公室这一下算是赚到了,市政府刚刚采购的一批办公设备,本来是打算给处级以上干部配备,没想到,江秘书亲自打电话到综合处,让综合处出面找后勤给你们要一套。谁这么大面子,让江秘书出面?江秘书出面,就是陈市长的意思,看来你们改造小组,还深得陈市长的赏识吴港得正在一旁双眼放光。围着全新的办公桌椅转个不停,嘴中啧啧直响,显然是高兴不已。他眼尖,最先发现夏想站在门口,急忙迎了过去:“夏主任,回来了?不用猜我就知道,肯定是陈市长看你的面子,才想起给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换新的办公家具。

  浅蓝连衣裙女子回过头来,她长发披肩,瘦长脸,细长的眼睛,长得很象韩国人。她看人的时候。眼睛努力睁开。也不是很大。让她显得就有些顽皮的味道,尽管看上去她不算美女,而且年龄显然已经超过了为岁,不过也绝对说不上难看,而且还有一股淡淡的出尘的味道,让夏想就有些惊奇。

“林处长,这个是我们改造小组新来的副主任夏想曲雅欣介绍说道,“夏主任,这个是综合二处的林处长曲雅欣的介绍很有意思,说了夏想的名字,却没有说林双玉的名  林双玉却主动伸出来手:“夏主任你好,林双玉。”

夏想轻轻一握就松开。很有礼貌地说道:“没想到是林处长亲自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这句话意思显然是默认。是他向陈币长提出为改造小组更换办公家具的要求的。曲雅欣还幻想着不是夏想的功劳,没想到他的面子还真够大,不由心里又黯淡了几分。觉得她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和夏想争上一争了。

林双玉笑起来也很有意思,她轻轻掩了一下嘴,随后又迅速放下,这个动作虽然不适合刃多岁的女人做,但在她身上,却看不出半点做作,反而让她一下子显得年轻了几岁:“和夏主任相比,我都老多了对了夏主任,你是不是和江秘书也挺熟?他打电话时,是很关切的口气。一旦江秘书流露出关切的口气来,就是要速办速决的意思,我哪里还敢怠慢?不亲自下来跑一趟,我都不放心  这话试探的意味就太明显了。夏想也不正面回答:“江秘书一向工作比较认真,大家都知道他办事稳妥。”

林双玉对夏想模棱两可的回答也没有任何表示,她是官场老人,才不会露出一惊一乍的神情。笑着挥了挥手:“既然东西我送到了。夏主任正好也过来验收了,我就放心了,走了,走了夏主任以后还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找我就可以了,我也很好说话的林双玉的话好象有所暗示?等她一走,曲雅欣轻轻哼了一声,嘟嚷道:“果然不亏叫百灵鸟,还真是一斤小包打听不等夏想安问,吴港的就主动说出了林双玉的喜好:“夏主任才来,不知道林处长的爱好就是爱打听事,谁和谁有关系,谁和谁关系近,谁和谁不对付,她都会打听得一清二楚。她不但喜欢背后打听别人的,还喜欢当面试探别人,你以后离得远一点就行了,省得被她套了话去  曲雅欣心道,就凭林双玉小的水平还想套夏想的话?刚才几句话就被夏想搪塞了过去,由此可见。夏想也是斤,厉害角色。

  吴港得见夏想脸色不错,估计心情不差,就陪着笑脸问:“夏主任,刚才二十里铺村的事情。我想起来了,是吉成地产承建的,他们老总很会做人,和我们改造小组关系不错,他说由我们出面力度大一些,所以也就”

  “也就什么?”夏想知道事情肯定有猫腻,吉成地产不出面,估计是知道事情难办,又或者他们给的价格太低,引起了村民不满,但吴港得主动请缨就值得寻思一二了。

改造小组办公室手中的权力说小也小,但说大也大,在改造中,没有阻力的田。以造小组就是摆设一但盅到的阻力越大,改造小组的权竹咒础大乃吴港的吃了好处并不算什么,夏想担心的是,吉成地产背后的者是谁,所以他才故意吓吴港得一吓,“吴主任,陈市长把我们从各处调来,成立改造小组,就是看中我们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关系,能够公正快捷地解决问题,如果我们很快就和房的产商、建筑商有了错综复杂的关系。陈市长知道了,他会很快把我们换掉。再重新启用一批新人  吴港得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夏。夏主任,我也就是和曲主任吃过他们几顿饭,没别的”

  曲雅欣不高兴了:“夏主任,好象高秘书长还没有明确规定,改造小组由你主持日常工作?你的工作态度可要端正了”。

  夏想一点也不生气,笑眯眯地答道:“曲主任说得对,我就是随口一说,别当真,别往心里去然后他用手一指曲雅欣的背包,“包不错,名牌,值叨多。”

曲雅欣吓了一跳,急忙把包放到下面:“不认识就别乱说,这是我自己在商场买的,四多  夏想摆摆手,不接她的话,又对吴港得说:“吴主任手表不错,!功多。天梭,瑞士表,有档次?”

  吴港得急忙缩回手去:“假的,冒牌的。”

夏想也不过多解释,只是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旦出了事,是真是假就的由工商局说了算。要是鉴定出来是真品。可是够坐牢了他又看了吴港得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别怪我多嘴,吴主任,我是看你人不错才善意提醒你的,吃点喝点没什么,稍微拿一点,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因为拿了一点东西,而被人当枪使,最后打到的是陈市长,可就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吴港的汗如雨下,急忙从手中摘下手表:“乔白田骗我说只值刃0元,他送的哪里是手表,根本就是手镝,这个混蛋!”

曲雅欣拿起包,左右看了几眼,有点不相信地说道:“就这一斤,包,就值多?乔白田说只要旧0多  夏想就笑,一副信不信由你的表情。他拿起表,帮吴港得戴上:“吴主任。先戴上,他说多少你就当多少,反正你又不清楚真实的价值。问题不在于手表和包值多少钱,而在于,乔白田到底想要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为他做什么事情?”

以吴港得的财力,他不会买互功多的表,以曲雅欣的审美,她也不会买口。多的包,所以夏想可以判断出,二人的这两件东西,是别人送  曲雅欣还想辩驳几句,吴港得却冲她使了个眼色,对夏想说道:“夏主任,不瞒你说,其实参白田也没有什么不良企图,他就是想让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多帮他出出面,摆平二十里铺的钉子户和难缠户,这不,我和曲主任也就和他来往过两三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

  夏想不说话,一副沉思的样子,过了半晌,他忽然问道:“当时是哪一家公司和吉成地产公司,争过二十里铺的开发权?”

  “天安房产”。曲雅欣答道,对于一些资料和数据,她要比吴港得记的清楚多了,她一手拿着包,有点想放下又有点舍不得,“夏主任。那你说,这包到底要不要?”

  经夏想的一惊一吓,曲雅欣也有点小动摇,毕竟是女人,心思浅,再有夏想又能一眼看出手表和包的价值,说明他眼光敏锐,不得不谨慎地问上一句。万一他一转身暗中向高秘书长汇报。也是不好。她好歹也在官场混了多年,知道有些事情可大可小。全在领导一句话。

夏想若无其事地说道:“要,为什么不要?乔白田一片好心,总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表照戴,包照背,至于二十里铺的问题,研究研究再说,不急着下结论  说好说坏都是你,曲雅欣算是服了夏想,心想他年纪不大,不但办事沉稳,还翻云覆雨,真走了不得的人物。她现在已经口服心服了,算了。再要强也是女人,争不过男人,就让让他也没有什么,就当为自己以后铺路了,才丛岁,以后不一定走到哪一步,犯不着现在因为改造小组办公室谁说了算的小事得罪他!

  曲雅欣对夏想是又气又怕,却又在心底深处默认了他才来一天,就已经主持了改造小组办公室的事实。

  吴港的就更不用说了,对夏想忽高忽低的说词和让他七上八下的手段,佩服的五体投地,再也不敢有任何要利用夏想打压曲雅欣的想法,反而下定决心,一切听夏想指挥。

“那就让他们闹腾,我们不去管管?”吴港得不敢大声说话,试  “年轻人火气大,精力旺盛,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吉成地产不急于出面。我们着什么急?反正耽误下去。损失的是吉成的钱。不过,我也有一个建议,

  洪得一脸恭敬!,“夏丰任请讲,我听着夏想就笑,笑得很憨厚:“可能想法不那么成熟,就当抛砖引玉,仅供吴主任参考。既然乔白田挺会来事,我们油不能没有作为是不是?吴主任可以带几个人过去,在一边观看,看看他们都闹腾些什么,都说些什么。反正我人到了就代表心意到了,至于为什么没有出手制止,是人数不够能力有限,他们也不好挑理,是不是?。

  “是,是,是,就照夏主任说的办吴港得笑容满面地走了,他现在对夏想是既敬又怕。

吴港得一走,夏想就冲曲雅欣歉意地一笑:“让曲主任见笑了,我初来乍到,想法不怎么成熟,没到吴主任还挺能听得进去意见,让我挺佩服他虚怀若谷,政治觉悟就是高  曲雅欣笑道:“主要还是夏主任太年轻有为了,看问题的角度很准她心里却道,吴港的虚怀若谷?开什么玩笑,他是城管出身好不好,既没胸怀又没手段,就有一股横劲。可惜是被你治服了,他是怕你,可不是什么觉悟高。

  夏想能猜到曲雅欣的不满,不过他没有时间和他们斗来斗去,所以必须用非常手段,短平快地将他们拿下。因为他知道,城中村改造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阻力越来越大的原因并不完全是因为村民的问题,而是许多一开始并不看好城中村改造的各方势力,现在看到了改造以后的巨大的商业价值,不管是兴建新的住宅小区,还是改造成公益场所,都需要投资,都要涉及到巨额资金。各方势力自然不肯放过大好机会,都开始闻风而动,纷纷插上一手,自然而然就会因为僧多粥少,而开始暗中较量。

  暗中较量的惨酷程度,呈港得和曲雅欣层次不够,他们不会知道内幕。但表现在表面上,就是接下来的一半的城中村的改造,举步维艰,遇到的刁难越来越多,阻力越来越大,许多想象不到的事件层出不穷。夏想明白,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其实就是一个大火炉现在下面的火越烧越旺,曲雅欣和吴港得二人还没有发觉,早晚会被烤得外焦里嫩。

  燕市是省会城市,又是副省级城市,虽然有一定的自主权,但省里的面子必须得给,省里的政策也要执行。不说省里的一干常委再加上数名副省长,还有众多的头头脑脑,就是燕市的十几名常委。谁都有自己的关系,谁都会考虑自己的利益和算盘。在巨大的经济利益面前,没有人不想伸出手捞上一把,何况城中村改造又是燕市建市以来的一件大事,只此一次。错过不候,自然会让许多想乘机赚上一笔的人,想方设法也要分一杯羹!

  二十里铺事件,明显就是一个例子。

  “曲主任,天史房产和吉成地产,都有什么来头?。夏想不理会曲雅欣话里的小刺,他可以理解曲雅欣欲求不得的心理,也犯不着和她计较什么,他的目光不在一个改造小组办公室,而是整个燕市。

  他必须弄清陈风的真实目的,也必须想尽一切办法,不让高成松弄倒陈风。

保住陈风,就是保住曹永夙“天安房产的老总叫孙现伟,弥岁,以前靠做医药生意起家,三年前突然介入房地产行业,开发了两处小区,卖得都还不错。孙现伟为人低调,从来不接受媒体采访。也没听说他有什么后台曲雅欣不需要看资料,就能倒背如流。“吉成地产的老总叫乔白田,山岁,好象一开始就是做房地产起家。崛起的速度很快,几年时间就打响了名声,开发了不少有名的楼盘。比如春江花月夜、望月楼、水榭花都据说他在省里、市里都有后台。具体是谁,传说很多,不过估计都是空穴来  乔白田倒是一个雅人。开发的小区都起了非常古典而且优美的名字,夏想笑着冲曲雅欣点点头,他清楚曲雅欣不可能知道天安房产和吉成地产的真正后台是谁,她接触不到核心的机密。

  应该说从现阶段开始,一直持续到十几年后,是燕市房地产的黄金时期,整个房地产呈现一种不健康的井喷式的,占用了大量的银行资金,也吞噬了老百姓们一生积蓄的血汗钱。

  差不多所有后世的燕市房地产大亨,都是从现在开始起步的。当然,不包括燕省第一房的产巨头成达才!

  成达才起家更甲,现在他的达才集团差不多控制了燕市房地产的一半市场,与达才集团相比,天安房产和吉成地产,才是蹒跚学步的婴儿。

  夏想心想,有机会还是会一会乔白田,他的吉成地产能拿下二十里铺,肯定得到了幕后人物的强有力的。二十里铺位于燕市规划的一环之内,算是真正的市中心的黄金宝地小区一旦建成。必将寸土寸金,赚个钵满盆溢。

  与他竞争失利的天安房产,会甘心失败,会不在暗中搞一些小动作?夏想不信。

  不过他暂时也没有更月呐家房产的资家公司的幕后者是谁,也是鹅口敌信息都没有。不过夏想不急,只要吴港得按照他的计划去做,早晚会有人主动浮出水面。

  中午吴港得风尘仆仆地回来了。工地现场尘土飞扬,他脸上和身上都挂满了灰尘。不过精神还是很饱满,一见复想就说:“还来得及请夏主任吃饭,走。中午一起聚一聚,为夏主任接风。”

  夏想拿了一条湿毛巾,替吴港得打了打身上的土,笑道:“瞧这一身土,去饭店吃饭。还不得被人给哄出来吴主任快去洗洗脸,现场情况怎么样?。

  吴港得被夏想的亲热举动弄得心里暖暖的,又看了曲雅欣一眼,就想还是男爷们好。说话直,办事爽快,女人就是麻烦。就是事多,心眼小。就觉得和夏想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一边洗脸,一边忙不迭地说:“情况一切正常。我去了后。就抱着冷眼旁观的态度,在周围转了半天,没有发现一个捣乱的人,也是怪事了。不过一等吉成地产的施工车出现,就会一下子冒出来一二十名年轻力壮的卜伙子,个个手持铁镶,凶得不行。吉成的人要求我们出面。我就说今天人手不够。他们又让我联系当地派出所,我就假装打了个电话,说是所长不在,就跟他们耗到现在。本来他们还想请我吃饭,不过我惦记着还没有给夏主任接风,就匆忙赶了回来,,

  中午夏想就和吴港得、曲雅欣一行三人,在市政府对面的火锅居吃了一顿火锅。虽然已经是初夏,不过燕市人对新兴的火锅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竟然客满。好在吴港得认识火锅居的老板,张口就要了一个雅间,让他也小小,地露了一次脸。

  三个人毕竟不太熟,吃得不多,话也不多小因为下午还要上班,也没敢多喝酒。不过几个回合下来,关系还是拉近了许多。尤其是吴港得,几杯酒一沾,就开始和夏想称兄道弟,好象是多年熟识的朋友一样。夏想也知道吴港得半真半假。借酒壮胆,也不说破。也和他交杯换盏,尽情聊天。

  聊天归聊天。吴港得和曲雅欣都在刻意回避夏想的来历问题,不过二人都不约而同对夏想一上来就要了全新的办公桌椅表示感谢,都说夏想将给改造小组办公室带来了新的气象。

  整个下午,夏想都在埋头翻看大量的资料,以便对现阶段城中村改造的进展,有一个大致的了解。燕市一共绍斤,城中村,不包括位于二环以外的城外村。城中村都位于二环以内,而且至少有一半位于一环以内,甚至是市中心的黄金地带。在寸土寸金的商业圈,在高楼大厦的环抱之内,有一大片落后的破旧民房,确实是一种资源上的巨大浪费,也不利于燕市的整体。

  作为一个新兴的城市,燕市既没有厚重的历史。又没有辉煌的过去,几个年前,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解放后,在选择燕省的省会时,基本上没人考虑燕市。只是燕市的位置正好处于燕省的正中,再北面的宝市离京城太近,南面的单城还算不错,但又离邻省中省太近,位置上太靠南,最后燕市得了天大的便宜,捡到了省会城市的宝冠,完圣是因为她的地理个置的优越性。

  正是因为燕市成长过快的历史原因,许多原有的小村庄来不及搬迁,就被各式各样新建的高楼包围起来,经过几个年的,终于形成了独一无二的巫个城中村的奇观。在燕市的长远规划中,城中村不但降低了燕市的城市形象,而且还制约着经济,就象生长在人体之上的皮癣,既难看又影响身体健康,必须根治。

  现在已经整体搬迁和改造完成的城中村一共旧个,大部分是位于二环边缘的,也就是说。越是偏僻的地点,搬迁工作越容易,越接近市中心,难度就越大。也正常,越靠近市中心,地皮价格越高,经济利益就越大,伴随而来的就是矛盾的增多。

  夏想心中越来越清晰,城中村改造的最容易的第一阶段已经过去,现在已经进入了攻艰的第二阶段。市中心外围的城中村多半改造成了公园和游乐场等公益场所,而第二阶段的城中村大部分是开发成新的小区,这样就出现了三方势力的交集,改造小组办公室代表着政府,村民是被搬迁者。他们也有利益诉求,想要更多地获取保障,也是正当要求。

  人与人之间永远有矛盾存在,不可能一团和气。

夏想看资料看得有点头疼,就起身揉揉太阳穴。又看向窗外。透过茶色的玻璃望向市政府外面的华中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五月的阳光洒满每一个角落,亮得耀眼,也让人感觉到一丝丝的热力。天气越来越热了。夏天的燕韦也是一个大火炉,相比之下,京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也不知道连若菡怎么样了?

  消失了近州:点消息也没有门说实话,夏想还真黄想念陆然,鱼任性,但坚持原则,也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仗势欺人。清冷如月光。美丽如牡丹,虽然几次三番被他暗中小小地利用了一把,也和他有过不大不小地冲突,但凭心而论,其实她一点也不欠他什么。

  相反,他其实欠她很多。

  不说他让曹殊慧留住她,暗中借她的势,好好搅动了一下坝县的局势。再不说她帮他弟弟安排到单城市委工作,卓是坝县冬天里的一幕,就让他永世难忘!

  怎么能忘得了,一个一身洁白的女子,冒着漫天风雪,从京城沿着危险的山路,一路疾驰到坝县,就为了告诉他。山路具备通车条件!怎么能忘得了。她毅然转身离去,毫不犹豫地消失在冰天雪地之中,从此一去不复返,再无半点音讯,让他连一个当面说一声感谢的机会都没有。

  连若菡,还真是一斤小让人琢磨不透的女孩夏想笑着摇摇头,有些人和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非要计较。就象杨贝。听说一直没有她的消息。经历了人生的大变之后。难道柔弱的她,性子还能坚强起来不成?

  “夏主任,喝水!”一个幕敬的声音惊醒了夏想的遐想,他回头一看。钟义平正一脸腼腆地站在身后,手中端了一杯热水。

夏想想起来了,在处理吴氏三兄弟的事件之时,钟义平表现不错。为人机灵,应变能力强,他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就笑着接过水:“倒水喝水这样的小事,我自己来就行了。就不用麻烦了。来”小钟,坐下说话  钟义平坐下之后,网开始还有点局促,不一会儿就话多了起来,毕竟他和夏想年纪相仿,共同语言也多,和夏想聊得还算投机。

  钟义平毕业于上海交通大学,是高材生,凭真本事进了燕市工商局。工作了两年后,勤勤恳恳,从未出过差错,各项考核都是优等,但不管是升职还是福利,他都没份。他才知道,身后没人想要升官,就和买彩票中奖一样,可能性微乎其微。

  也不知陈常长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他。突然一纸调令让他来市政府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报到。虽然他不太清楚改造小组具体是什么性质的机构。但既然是陈市长相中了他,他除了欣喜若狂之外,对陈市长更是感激不尽。

  网到改造小组他就发现了夏想,一个比他还年轻,但却是和两位主任平级的人物。他对夏想既敬畏又好奇,既对他处理吴氏兄弟的手段赞叹不已,又对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是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大感好奇。钟义平虽然不太会阿谀奉承,但也知道给领导端茶倒水是赢得领导好感,乘机接近领导的第一步,他就找了个机会,以给夏想送水的名义。想和夏想拉近关系。

  夏想心里清楚钟义平的来意,他也觉得小伙子还算不错,也有意培养几个自己人,就耐着性子和他聊了一聊。吴港得和曲雅欣对钟义平接近夏想并不在意,在政府机关,想要上进的人多了去了,千方百计和领导拉近关系的人,也大有人在。对此,他们也习以为常。

  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钟义平就提出要和夏想一起坐坐,夏想笑着拒绝:“不好意思,我已经有约在先。只能下次了。”

钟义平一脸遗憾地说道:“那好。我下次提前预约,夏主任,我可是记住你答应我的邀请了  钟义平一走,吴港得就凑了过来,一脸神秘地说道:“有活动?。

夏想见他挤眉弄眼,知道他没想好事,就没好气地笑道:“别乱想了,是回一趟母校  “我知道。吴港得又换了一副笑容,不过怎么看,还是有一股贼眉鼠眼的味道,“肯定是找哪个小师妹去,对不对?。

  县想算是服了吴港得,歪打正着也不用这么准吧?

  傍晚的燕市就如慢慢降温的天气。不再是一片,大街上车流和行人渐少,夕阳斜斜照在路上,将夏想的影子拉得长长的,象一个不真实的梦。

  他下了车,站在个字路口东张西望,仿佛是阔别了十几年后,故地重游的人。

  上一世大学毕业后,虽然一直留在燕市,夏想却再也没有回建筑学院一次。现在再次站在建筑学院的门口。抬头仰望学院门口的几个零金大家,看着门口卖煎饼果子的熟悉的果子夫人,还有她卖汽水的可乐丈夫,夏想就不由自主地想起他以前最爱吃的早饭,就是一个煎饼果子。再加一瓶冰镇汽水。

  年轻真好,那时胃也真好,吃什么消化什么。从未不用担心拉肚子。他还记得曾经一口气喝干了半暖瓶凉水,对,完全从水管中接的凉水。他居然一点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真是年轻得无所畏惧,年轻的身体也有张狂的本钱。

  汉想特意向果子夫人和可乐丈夫打招呼。说起来二人的巨,是他给起的。

  果子夫人和可乐丈夫一脸惊喜,冲夏想连连点头,说着郊县口音的土话,让夏想感觉特别亲切,又特别怀念。后世他吃遍山珍海味,都一直特别怀念果子夫人的煎饼果子,也从来没有再吃过一个煎饼果子和一瓶冰镇汽水的美味早餐。

  “果子夫人。可乐丈夫,你们家的七喜呢?。夏想不但给夫妇二人起了外号,还给他们的女儿起名叫七喜。

  “去,别整你那个洋外号,难听得硬。我叫刘巧儿,我老头叫王大板,我闺女叫王小丫,别乱给俺们起洋名再叫俺们洋名,煎饼果子里我给你放葱!”果子夫人显然对夏想所起的外号大为不满”愤愤不平地说道。

夏想嘿嘿笑了半响,觉得心里是说不出来的舒坦。果子夫人连他不吃葱的嗜好还记着。两年多了,一见他就一点也不见外,有时候,简单的人,反而更容易拥有幸福  挥手告别果子夫人,夏想一尖迈入建筑学院的大门,感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里莫名其妙颤动了几下。想了想,自嘲地笑了一笑,拿出手机给曹殊慧打了个电话。

  夏想知道曹殊鬃住在女生抛号楼3单元的兴奋:“夏想,你快来宿舍救我,我被她们绑架了”

夏想听到了旁边嬉笑的声音,就笑:“少骗人了,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鬼主意来害我?慧丫头,你要坚定信念,原则问题,不能妥协曹殊黛咯咯地笑:“我是不想妥协,可是,她们说什么也不肯放过我,非要你露个面不行!说你不露面,她们不让我跟你出去,怕你是坏人,怕我被你给骗了  夏想算是明白了,归根结底,是曹殊慧宿舍的其他女生,想要亲眼目睹一下他的庐山真面目。算了,就给慧丫头一个面子,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走上一遭。还怕她们几个丫头片子不成?

  沿着花间说,小。

  “你太花痴了。我以和你同行为耻!”矮个女生活虽这么说,还是偷偷打量了夏想好几眼,一转身就又悄声说道,“你的眼光还真不错,真是一个极品。最难得的是,他有别的男生身上没有的沉稳,怎么说呢,就是一种让人沉迷的男人风度”

  夏想大汗。他才离开大学一两年,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厉害了,敢当面评价男孩?他岂能不知道两个女生看似压低嗓音说话,其实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离得这么近,尽管压低了声音,他还是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他可不敢在曹殊慧的眼皮底下,去调戏一下两个女生,而是急匆匆低头就走,就听见身后传来两个女生惊奇的声音:“哎呀,还害羞,真的假的?天呀,我要去认识他,我不怕丢脸,”

  夏想强忍着笑,来到了曹殊慧的宿舍门口。

  建筑学院的女生宿舍比男生宿舍新了不少,因为学院新成立之时,错误地估计了形势,认为报考建筑学院的女生不会太多。没想到成立不久,建筑业大兴。又新增了许多的新的专业,女生一下就多了起来,最后只好又在周围新买了一块地皮,又盖了几栋女生宿舍。所以比起男生宿舍分不清是黑是黄的墙壁,女生宿舍的墙壁洁白,楼道干净,飘散出一股洗发水和洗衣粉清香,可比男生宿舍里无处不在的臭脚丫子味道,好了太多?

  县想来到旧2的门口,轻轻敲门,里面立刻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请进!”

  不是曹殊慧,里面又鸦雀无声,肯定有情况。夏想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堆房门。果然,虚掩的房门一堆就开,他想也未想,一伸手,正好接住从天而降的一个枕头,然后又迅速将枕头横在脸前,推门而进。

  和他想象中一样,刚一进门,就感到五六个东西打在枕头上,要不是枕头挡着。刚才的偷袭,就正中他的面门。

  夏想笑眯眯的拿开枕头,低头一看,是五六个用塑料包裹的小水球小水球全部破裂,把手中的枕头完全打湿。还好,他也就是头发上溅了一些水珠。身上一点也没有水?

再看一屋子的女生,曹殊慧抿着嘴,想笑又不敢笑,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得意和满足。显然对夏想刚才的表现,一百个满意。其他五名女生,两个穿着裙子,两个穿着牛仔,还有一个穿着短裤,不管是黑是白,是美是丑。个个都是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想,似乎都想不到,为什么连环计都夏想不好意思地笑笑:“谁的枕头?只好明天出了太阳再去晒干了,今天晚上就只能将就睡了。不好好意思,别怪我,怪扔水的人  曹殊慧再也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她穿着淡黄裙,坐在上铺,小腿在空中晃来晃去,刮过优美的曲线。尽管她努办压抑着笑,还是笑得连床都晃动起来。

  “我都说了,叫你们不要害他,你们偏不听现在好了,印小双,晚上你可以枕着胳膊做美梦了。”

  印小双穿一身浅紫裙子,个子不高,不过长得挺漂亮,可以说是除曹殊慧之外,宿舍中最耐看的一斤”她最好玩的地方是梳了两个小小蟾,一边一个,乍一看好象七八十年代的辫子,不过留在她的头上,却显得既好看又新奇,平添了几份活泼的气息。

她鼓起嘴巴,先是恶狠狠的瞪了曹殊慧一眼,然后又笑盈盈地来到夏想面前,从他手中拿过枕头,不以为然地放到一边:“一会儿拿电吹风一吹就干了,有什么了不丸不过你可就麻烦大了,夏想,你不声不吭地就把我们殊慧给骗到手了,还没有经过我们全体宿舍的考验?你既然做出了先斩后奏的事情,就得有承受我们全体宿舍狂风暴雨的报复的心理准备”她小手在夏想眼前晃了一晃,“你准备好了没夏想挠挠头,又摸摸鼻子,礼貌地说道:“你好小双,你是不是京城人?你是不是以前上过电视?我好象在电视上见过你。小  印小双愣住,有些疑惑地回对看了曹殊慧一眼,曹殊慧摇头笑笑,意思是,她不知道也不管,印小双就点点头:“京城人猜对了,后面是瞎说的吧?我什么时候上过电视,我怎么不记得了?”

  “真的没有?”夏想一脸惊讶,“我的记忆力很好,绝对不会记错,你再好好想想。大概是一年前,是京城电视台”

  “没有呀,真的记不清了”印小双歪着头,努力地去想,夏想就忍住笑,冲曹殊慧使了眼色。曹殊鬈心领袖会。从上铺跳了下来,推了印小双一把,才又站到夏想身边,拉着他的手。

“我来向大家郑重介绍夏想,建筑学院的高材生,我们共同的学兄,全体双才醒悟过来,知道刚才被夏想骗了,她也不恼,笑着上下打量夏想几眼,连连点头:“不错,出手不凡,能够全部破解了我的整人,还骗了我一把,怪不得骗走了我们一致认为最难被男生打动的殊鬈。不过说实话,你长得只能打的分了夏想就乐:“我的理想是。的分万岁,凹分惭愧。没想到得了幼分,幸会,幸会印小双笑弯了腰:“要不是你黑点,个子也没有突破一米八五,就能得屯分了。不过,也算说得过去了,算是通过了我的审查,现在我给你介绍一下本宿舍的全体美女事先警告,除了我之外,其他美女都是名花有主了,你不要乱起名花虽有主,也要松松土的邪恶想法  夏想差点汗流浃背。

  双之外,还有四人,分别是左飞燕、庞规、程维和蓝袜。左飞燕、庞舰和程维三个,都比较内向,也不和夏想开玩笑,只是抿着嘴笑,偷偷打量他。

  蓝袜名字是有点怪,不过长的还算不错,属于第二眼美女的类型,非常耐看,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想不放,看得夏想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取笑问道:“怎么,你以前见过我?”

  蓝袜摇头:“没有,不过明天我就可以说,我以前见过你了。”

  夏想看了曹殊慧一眼,好奇的问:“蓝袜?这个名字好奇怪,有没有什么来历?”

  蓝袜笑而不语,曹殊冀拉了夏想一把:“好了,别问东问了,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对了,房子也是蓝袜帮你找的,还不快谢谢她。”

下了楼,要去兴荣小区看房子,蓝袜作为介绍人,自然要作陪。印小双也非要一起前往,夏想不发表意见,一切听曹殊慧说了算。曹殊鬈小小地犹豫一下,还是说道:“饶你一次,让你放放风也好印小双高兴地跳了起来:“太好了,以后只要殊慧夜不归宿,我就可以轻车熟路地去捉奸在床了  曹殊慧大羞,捉住印小双打成一片。夏想只好装没听见,挠挠头,和蓝袜说话。

  从女生宿舍到校门口,路也不长,顶多劝米,一路上却遇到无数男生仇视和愤恨的目光,不过大多数是敢怒不敢言,只是远远地瞪上夏想几眼,然后又无限不甘地看着曹殊慧,眼神中流露出心爱的事物被别人抢走的哀伤和绝望。

夏想无奈地摇摇头,抱歉。曹殊冀只有一斤”她是我的,你们只能远远地  ““日快到校门口的时候,终于有一个胆大的男生站了出来,伸开双臂拦住了夏想的去路。

  他两只手互相按来按去,按碍手指啪啪直响,不怀好意地说道:“哪儿来的你是?敢把我们建筑学院第一美女勾走,是不是觉得我们建筑学院的男生都不是男人?来,我和你单挑。”

  热血冲动小男生。长得跟豆芽菜差不多,还想跟人单挑?九十年代时,正是香港片大行其道的时候,什么古惑仔一类的黑帮片红极一时,几乎每个人都看过几部。现实生活中也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夏想对和这种性冲动男生打架没有一点兴趣,就以十分温和的口气说道:“这个同学。请你出了校门,向右走四米,然后再向左拐。直行2四米后,路南有一家店面,你直接进去,交五块钱。就可以打打杀杀一晚上。”

  曹殊慧并心地笑了:“什么地方可以打打杀杀一晚上?”

  印小双摇头不知,蓝袜却接话说道:“是一家录像厅,天天放打杀片,五块钱可以看通宵!”

豆芽菜感觉受到了污辱,大呢一声,低头就朝夏想冲了过来。曹殊慧见过夏想的身手。一点也不担心,反而一伸手拉开印小双和蓝袜:“离他们远一点,好看热闹  印小双和蓝袜张大了嘴巴:“不是吧,殊慧,你也不怕孙小改乐打着夏想?”

曹殊慧眨眨眼睛:“孙改乐才是需要担心的那个人。他总缠着你,你不嫌他烦?正好让夏想给他吃点苦头,让他以后离你远一  “就他还缠着我?”印小双对此说法嗤之以鼻,“他是见一个喜欢一个,喜欢一个就去送花。人家不要他就失恋,然后回到宿舍就弹着吉它,唱着忧伤的情歌照我说,他就一个滥爱者,只要有几分姿色的女孩,他都送花送情书,反正是大面积撒网,能骗着谁就是谁。是不是蓝袜,你也收到过他的情书吧?”

  蓝袜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全神贯注地看着场中。印小双捅了捅曹殊慧的腰,悄悄地说:“坏了,殊慧。蓝袜看上你家夏想了,你得可小心了,别一时大意让人摘走了胜利果实”。

曹殊慧仰起小脸。一脸自信:“男人是管不住的,他想跑,你再留他也没有用。不过。夏想不走动不动就乱跑的人,再说,蓝袜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孙改乐张牙舞爪,看上去凶猛异常地冲了过去,夏想不躲不闪,一侧身子,然后随手一堆,他就收势不住,一下子摔倒在地所有人都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再大喊大闹一通,没想到,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孙改乐在地上一打滚。一下子又爬了起来,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好身手小弟以后就跟你混了,大哥贵姓?”

  让夏想哭笑不得的是。孙改乐就象狗皮膏药一样,跟在他身后,赶在赶不走。没人理他,他的话还挺多:“大哥,你肯定是曹殊冀的男朋友,三个美女中,就曹殊慧最漂亮,也最让人眼馋。我给她写了三封情书,送了三朵花。结果可想而知,白浪费了我的邮费,幸好花是从花园里摘的,没花钱”

他又看了印小双和蓝袜几眼,傻笑了几声:“印小双和蓝袜我想想,每人一封情书一朵花,对不对?结果也一样,没回音,害得我一连伤心了五分钟,唱了一首歌  印小双打断他的话:“喂,孙改乐,你跟我们又不是一个系的,怎么都认识我们?。

  孙改乐色色地笑了:“我有一个外号叫美女储存器,大脑中全是建筑学院的美女资料,详细到年龄、身高、星座,个别还有三围、爱好我的目标是。不仅要成为建筑学院的美女储存器。还要成为整个高教区的美女储存器。让他们羡慕死我。我现在已经搜集了附近几所院校的美女资料,比如说师大有凤美美,音乐学院有何一净,邮电学院有,

  凤美美?夏想心中一动,久远的回忆突然复苏。他知道凤美美毕业于师范大学,却不知道她现在已经大学在读,好奇地问:“凤美美大几了?哪斤,系的?。

孙改乐挺贼,听夏想问他,先不说话,却看向曹殊慧。曹殊鬈背着手,踮着脚尖,欢快的走路,对刚才夏想的问话置若罔闻。孙改乐放了心,才点头回答:“凤美美是大一新生,暑假后大二,是中文系的目前就这些资料,不好意思大哥,三围什么的,我就不知道  夏想真想骂他几句。想了想还是忍了:“以后琢磨点正事,别整天总打探别人话虽这么说,不过在内心深处,他却有一个隐隐作疼的秘密不敢问出口。卫辛是音乐学院的,按照时间推算,她现在也应该上大一了吧?

  ”我也想琢磨正事。可是正事不琢磨我,我不也是没办以册二我爸也老这么说我。让我多向我叔叔学习,叔叔先是做医药生意,现在开始做房地产。生意是越做越大,认识的人越来越多。不过我有自知之明,我可没有叔叔那样的头脑,我的大脑,还是最适合当美女储存器孙改乐滔活不绝说个不完,他虽然爱说废话。有点轻浮,不过人还不太坏,这也是夏想一直没有赶走他的主要原因。

  从医药改行到房地产?夏想猛地站住:“你叔叔叫什么名字?”

  “孙现维!”

  曹殊冀虽然不清楚为什么夏想让孙改乐留下。但她知道他肯定有他的原因,所以不管不问,只是在快到兴荣小区的时候。她见孙改乐被印小双缠住,就悄悄地将夏想拉到一边,假装若无其事地问道:“凤美美,名字是挺好听,估计真人更漂亮她是你老乡还是同学?”

夏想见曹殊慧想问又忍住的小意模样,就诚心逗她:“都不是,是我的初恋情人  曹殊冀反而皱着鼻子笑了:“初恋的意思就是第一次恋爱,你的第一次也太多了一点吧?少来,老实交待仁下内幕。”

夏想就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她是我一个念念不忘的同桌,在我上幼儿园大班时。她惊艳的出现,让我记忆深囊。至今难忘曹殊冀抬腿就踢了夏想一脚:“叫你不老实,你都没上过幼儿园,骗鬼呀?”说完却又不问了,转移了话题,“要不让小双和孙改乐在外面等着。我们看了房子再找他们  曹殊黛不想让别人知道夏想的住处小小心思也可以理解。孙改乐没什么意见。印小双也乐得留下。自从妞听到孙改乐的叔叔是房地产公司的老总之后,突然就对孙改乐的态度大变。围着孙改乐问个不停,把孙改乐乐的合不拢嘴,脸上的笑容越笑越贼。

  房子是蓝袜的一个亲戚的闲置房,一室一厅。简单很装修,没什么家具,的多平米。不大,但很实用,而且小区是新建的小区,干净整洁,夏想就比较满意,租金一个月坠元。

  曹殊黛也没有意见,二人一点头,就定了下来。蓝袜就用夏想的手机给亲戚打电话。亲戚让她定下就可以,简单草拟了一个协议,签字之后,交了半年租金,房子就归夏想使用了。

对于买家具和生活用品的事情,曹殊鬃就一手操办了:“不用你管了,你还有钱在我这儿,我全权做主就可以了,好不好?不许说不好,你去忙你的大事。卜不点的事情,我抽抽空就办好了  夏想想起她和曹殊慧合作了两次设计项目,虽说分了一半钱给她,不过她一次性给了自己父母五万元。可以说,她一点也不欠他的钱!

  曹殊冀看出了夏想眼中的疑惑,不满地说道:“跟我还要把帐算得清清楚楚是不是?那你帮米董设计方案,她给了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还给你好了。我要钱干什么,要是找不到愿意为他花钱的人,我才懒得和米董掺和在一起,好象我多财迷一样。”

  夏想也知道曹殊冀从来没有过缺钱的概念,估计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曹永国也会替她安排好一切,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不会有困顿的时候。他心里清楚她的小性子是嫌他太计较了,就拉住她的手:“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和你这地主家的孩子不能相比。我们吃饭穿衣都算计,算计习惯了,就难免在钱上面有些敏感。要不,你找一个千万富翁的男朋友,试一试什么叫财大气粗的感觉?”

“看我不打你。乱说话曹殊慧假装恼了。伸夏想,却被他一把拉入怀中。曹殊慧娇羞无限,却又没有力气推开夏想,眼看两人的嘴唇就要碰到一起,突然外面传来了蓝袜的声音:“不早了,该回去了  次意乱情迷的事件就此告终。

  夏想一行几人去吃饭,孙改乐推荐音乐学院旁边新开的美食林,夏想不太想去。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想再和卫辛认识的感觉,或许是上一世欠她太多,今世就算再次见面。即使不发生什么,也让他有愧于心,不愿面对。

  不过几人都坚持说好,他也不再勉强。

  美食林不大。类似于快餐性质,也有小炒。简单要一些饭菜,几人也是饿了,就大吃起来。味道也确实不错,夏想心情也好了许多,又见孙改乐因为突然有印小双青睐的原因,多喝了几杯,心想正好借他的口,打开突破口。

  他正愁找不到从哪里下手去查孙现伟的背景,孙改乐主动送上门来,岂能放过?

  几句话之后,不用绕弯,孙改乐就主动说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孙现伟的一切。

  孙现伟最早做医药批发。医药行业的利润之高,外人难以想象,一盒出厂价格旧元的药,最终到了消费者手中,会高达如多元,中间至少要经过七八个环节,层层克扣。作为医药公司,虽然在流通环节加价不是很高,但利润也很可观。

医药利润的大头渊厄佐院里面,基本上被辛管院长、科室辛任和丰刀医生贝曳六  听孙改乐的口气,好象是孙现伟越来越觉得医药行业太黑暗,赚病人的钱太不道德,相当于拿别人的死来威胁别人。从病人口袋中掏钱,基本和持刀抢劫没什么两样。所不同的是,持刀抢劫比较直接,是不拿钱就杀你。医院却是,不拿钱就让病杀你。

  孙现伟受不了良心上的遣责,毅然退出了医药行业,他看中了房地产的市场前景,就进入了房地产市场。孙现伟也是颇有商业头脑,转行之后,很快也混得风生水起,接连开发了两处小区,都销量火爆。

  “对了,兴荣小区也是我叔叔开发的,要是你买一套的话,我可以让他给你打个折,说了半天,我还不知道夏哥你做什么工作?,小孙改乐因为印小双的原因,心情大好,不免多喝了几杯啤酒,说话时舌头就有点大,“我叔叔认识市委的人,说不定还能帮你一把。”

不管孙改乐说的是真是假,夏想对孙现伟跳出医药行业,转战房地产业,还是比较敬佩的。他也做过医药生意,知道在大赚其钱的时候。听到许多穷人因为没钱治病而只能等死”也是心中不是滋味。说起来,医药行业的畸形,行业内所有的从业人员,都负有不可推卸的  赚钱没有错,但不是所有的人都爱财如命,可以承受良心的遣责,可以只知自己享乐而不顾别人的死活!

  对于孙改乐不打自招。说出孙现伟在市委的关系,夏想当然不会错过,他和孙改乐碰了一下酒杯:“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办事员,不值一提你叔叔手眼通天。以后说不定还真得靠他照顾。”

  “好说,就冲今天我一认识了大哥就泡上了妞来看,大哥会给我带来好运气,我叔叔和市委方部长关系不错,以后有什么事的话,尽管说一声,我能帮上忙的,绝不含糊孙改乐明显喝高了,一边说着大话,一边大口大口的灌酒,借酒壮胆,伸手要去拉印小双的手。

  对于印小双主动一听到孙改乐说起他的叔叔,就立复对孙改乐的态度大变,由不理不睬变为刻意示好,夏想到也没有因此对她产生鄙视的想法。世界上有实际的男人,就有现实的女人,很公平。

  不过当他听到孙改乐说出方部长时,还是暗暗吃了一惊,在市委里面姓方的部长只有一人方进江,市委常委、市委组织部部长!

  如此看来,孙现伟的天安房产是后台是方进江,那么吉成地产的乔白田又和市里的哪一个人物,有密切的关系呢?

  夏想并不急于去查明乔白田的关系,因为他知道,乔白田肯定会主动现身。

  当然,对两家房地产公司的后台,陈风心知肚明,不过夏想不会去直接问陈市长,那样显得他太幼稚也太没有智慧了,也会因此被陈风看扁。同样的事情,同样的麻烦,由他自己解决,不需要动用市长先,环就尽量不用,毕竟属于自己的份内之事,要是事事都要请教市长,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被打入冷宫。

  送曹殊慧回宿舍。夏想就勉强在房间中过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赶去上班。还好兴荣小区和市政府之间有直达车,不用倒车。

  二十里铺村僵持不下,吴港得还是照去无误,不过还是袖手旁观,惹得承建商吉成地产大为不满,声称他们为甫政府排忧解难,市政府不给他们政策上的,反而还向着村民,真是岂有此理。吴港得也不是省油的灯,当即反驳说如果吉成地产觉得拿下二十里铺有困难的话,市政府可以换一家承建商。

  夏想直接跳过二十里铺不管,就等乔白田现身,他现在关注的是刘家营村的开发。因为承建刘家营村的开发商,正是达才集团。

  达才集团的老总成达才几乎是燕省房地产业界的传奇。

  早年成达才只是市直机关的一名办事员,一斤偶然的机会,他无意中得知一块地皮即将拍卖的消息。他就拿出全部积蓄,送了单位的领导,领导就将地皮的具体运作权交给他。成达才也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消息,知道地皮即将升值,就找到一家公司,以极低的价格将地皮抵押给公司,签定的协议是,他在半年之内收后地皮,价格比现在高百分之十,如果到时他收不回。地皮就归公司所有。但是在半年之内,他可以随时出资收回,公司也必须按照规定只能卖给他。

  公司同意了,认为是一笔只赚不赔的卖买。

  成达才拿到公司给他的钱,拿出三分之一送给了单位领导。十几万元在当时是一笔不小的数目,领导收下后,就将地皮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成达才,价格正好是公司所付款项剩下的三分之二。等于是成达才完全用公司的钱,平空得到了地皮。

地皮由运作权变成了所有权,突然就传出了燕成要整体规划的消息,地皮迅速升值个几倍。成达才稳坐不动,一直到半年期的头一天,他突然找到公司,按原先价格多付了百分之十给公司,然后又迅驴一古家公司答定了协议。卖价提高以上  成达才捞到了平生的第一桶金。

  从此他辞职下海,以十分娴熟的手段妙作地皮。迅速完成了资本积累。呐年时,资产已经超过。

  成达才是个人物不假,但他最初的发家手段也不怎么光明,不过说实话,房地产业的猫腻太多了,不可能干净得了,只要大面上过得去就行,但正是因为房地产中间的水份和利润,每一个房产公司背后,都会站着一个强有力的推手。

  让夏想想不通的是,不管是后世,还是现在他始终不知道达才集团的后台是谁。虽然他也怀疑过是高成松,后来经过一番深思,认为高成松上台之时。达才集团已经成了庞然大物,高成松已经不可能动得了达才集团。达才集团是燕省的一再旗帜,高成松也不会自毁长城,所以他和达才集团的关系,是相互需要,甚至他还有求于达才集团的方面多一些,只要他想要政绩的话。

  那么在达才集田最开始扩张的头几年,谁才是达才集团幕后强有力的者?

  让夏想最感兴趣的不是达才集团本身,也不是成达才,而是将达才集团推到今天高度的那个从未露面的神秘人物。因为他知道,一个房产商的崛起,从来都是一个人在前台,一斤,人在幕后,只有既有商业运作方面的人才。又有政治智慧卓越的人物,二人齐心,才能塑造出达才集团这样一个商业帝国。

  直不为人所知的那个达才集团的饰造者之一,不管他是在台上还是已经退下,他都拥有无可比拟的影响力和关系网。如果将陈风和曹永国绑在达才集团的战车上,冲突暴发时,高成松也未必敢以硬碰硬,他必须顾忌达才集团的影响力。

  夏想为他突如其来的绝妙想法兴奋不已。

  只是想要接触到达才集团已经很难,想要摸到达才集团背后的那一只手,更是难如登天。

  吴港得和曲雅欣都不在,夏想就叫匕钟义平,要了一辆车,直奔刘家营而去。

  改造小组只有三辆车,都是面包,经常不够用,夏想就琢磨着从哪里要一辆车。找高海不是不行,不过他是来干活来了,不是添乱来了,能不麻烦人就尽量不麻烦。

  对,就找乔白田要,替他解决一个麻烦之后,他要是不知道表示表示,就太不会做人了。夏想打定了主意,笑着对钟义平说:小钟,交给你一个任务。

钟义平急忙点头:“我听着呢,夏尖任“下次乔白田乔总来办公室的时候,你机灵点。及时出现提醒一下,就说我们的车坏了,没法出行了  “我记下了,夏主任,一定办到钟义平也不问为什么,很坚定地点头同意。夏想暗道小伙子还真不错,以后只要立场坚定,再机灵灵活一些,可以培养。

  刘家营村个于燕市南边,离市政府不算近小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一到刘家营夏想就发现,现场秩序井然有序,没有垃圾遍地的景象,推土机已经将大部分民房推平,只有几栋民房还顽强地站立在荒地之上,显然也是没有谈妥的钉子户。

  达才集团已经建起了围墙,盖好了临时办公室,夏想来到办公室门前,站着竖立的施工牌下面,眯着眼睛看了起来。

  达才集团要在此处兴建一处高档小区宝兴花园,因为地理位置优越小区将会是燕市目前最高档最有品味的新型住宅区夏想看了一会儿,慢慢地笑了。心里有了主意。

  他敲开办公室的门,一个一身职业女装的女职员起身迎接:“你好,请问你找谁?”

  “我找沈经理夏想看到外面的施工牌上写着的项目负责人是沈立春,应该是达才集团的中层。

  在问清了夏想身份之后,女职员不敢怠慢,急忙到里间去找沈立春。片玄之后。一个西装革履年约匆的男子大步出来,热情地和夏想握手:“早就听说改造小组办公室新来了一个副主任,一直没有时间去拜访,没想到夏主任亲自来访,真是荣幸,快请坐,!卜刘,快上茶。”

  燕市的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才来几天。估计关注城中村开发的开发商,以及各方面前有利益牵涉的人,已经把他的履历打听得一清二楚。

夏想也热情而客气地和沈立春客套几句,然后他就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达才集团作为燕市最有实力的房地产开发商,刘家营村又个于市中心地带,为什么不在这里建高层住宅?以后燕市的小区的方向将会是高层和多层共存的多元化,而且高层也有利提高达才集团的整体形象,作为燕市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达才集团将会获得意想不到巨大的附加利益  沈立春愣在当场。

  让沈立春的印象中。政府官员都是夸夸其谈之人。喜欢卜。但说来说去却没有什么实际内容,大部分人对经济一窍不通,偏偏又爱指指点点,遇到这种人。他宁愿请他们大吃大喝去堵住他们的嘴,也不愿意听他们自以为是的废话连篇。

  新来夏主任不但年轻得出乎他的意料,一开口,竟然说出了不亚于专业人士经过研究才的出的结论,顿时让他大吃一惊!

  因为他本身也是高层住宅的者,但高层住宅的方案没有在成达才那里通过,打了回来要求还建多层住宅,让他对自己的一腔设想大感沮丧,以为自己错误地估计了形势。

  夏想一说,他如同遇到知音一般,激动得有些失态:“夏主任,你真的认为刘家营这块地,还是建高层小区好?”

  “在市中心的大好的点,不建高层就太可惜了。如果是在东南,临近郊县的地皮便宜。可以建多层住宅小区,或是低档的连排别墅。

如果是西北,有山有水,就必须修建高档的别墅,越高档越好,甚至可以引活水入小区,移来巨大的山石,营造出山水楼阁的景象,当为燕市第一豪宅哐当一声。沈立春因为过于激动,起身过快,一下子把身后的椅子带倒,也顾不上看一眼。他脸上流露出的惊喜和兴奋的神情,仿佛发现了世界上最伟大的奇迹一样,一把握住夏想的双手:“夏主任,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呀。我敢保证,你肯定和成总谈得来,他肯定欣赏你刚才的观点。我经常听成总对燕市的房产现状发表看法,你刚才说的几点和他的设想不谋而合,简直太出人意料了  对沈立春夸张的表现,夏想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刚才所说的一番话,也正是后世成达集团的扩张步伐,不和成达才的设想相同才怪!夏想一脸感慨地说道:“我不过是随便说说,和成总的雄才大略不能相比,也总是在想,什么时候有机会,能见一见传说中的达才集再的掌门人才好”。

  夏想的镇静自若落在沈立春眼中,他更加认定夏想不但见识非凡,也是行事稳妥极有分寸之人,再加上刚才一番高论又和成总的远大设想完全吻合,如果将他介绍给成总,说不定他能劝动成总改变主意,将宝兴花园开发成燕市第一个高层住宅小区,该有多好。

  谁都愿意在城市的蓝图中,让自己的设想变成现实。沈立春正是因为存了这样的念头。所以才对夏想高看一眼。实际上以他在达才集团位居中层的身份!夏想一个小小的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还真入不了他的眼。

  达才集团在燕市乃至燕省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型集团,省里曾经专门下过文件,要求对达才集团重点扶持,再说达才集团是一条巨鲸,翻身之间就能惊动无数风浪,燕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对成达才十分尊重,谁要是不长眼来达才集团伸手卡要,他一个电话就能直通主管副市长的办公室。

  “如果夏主任真有心和我们成总见一面的话,我倒可以找一个机会安排一下,不一定保证肯定行,但可以试一试。不过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如果夏主任和成总见面之后,聊得十分投机的话,能不能趁机向成总再提提宝兴花园可以开发成高层住宅的想法?”

  夏想明白了,沈立春也是比较看重高层住宅的前景,而成达才经过前期的积累之后,现在虽然还在扩张,但步伐已经明显地是求稳,不再和以前一样敢为天下先。不过他也清楚,真要建成高层住宅,会比现在的多层住宅产生的经济效益要好上许多,燕市也将提前两三年出现第一个真正意义的高层小区。

  两全其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中午,架不住沈立春的热情挽留,夏想和钟义平留下吃饭。夏想也是觉得沈立春为人还算不错,值得一交,也就刻意多说一些关于燕市房地产方向的设想,说是设想,其实不过是夏想根据后世的现状,稍加改动就成了他的创意。

  沈立春听了喜不自禁,大呼过瘾,高兴之平连喝不少啤酒,话里话外透露出要结交夏想的意思。多个朋友多条路,夏想也顺着他的话说,一顿饭下来,二人差不多就引为了知己。

  告别的时候,沈立春见夏想坐的是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就回头对女职员说:小刘,你向公司申请一下,看下个季度的活动经费能不能多批旧万?批不了钱的话,申请一辆旧万元左右的汽车。”

  所谓活动经费就是给各个机关要害部门打点的费用。作为中层领导,沈立春手中有旧万元的审批权。夏想虽然知道他是慷公家之慨,但给谁航是给,既然沈立春这么会来事,开口就送了一辆车,他也不能不投桃报李,就伸出右手:“立春,把你的方案给我,我帮你改进一下,看能不能打动成总?”

  回去的路上,钟义平以无限羡慕加仰视的目光看着夏想:“夏主任,我开始时见你比我年轻就当了主任,心里还水联”认为你肯定有亲戚当大官,刚才且。我现在明刨气,左丰任凭的是真本事!”

  不服气不行,三言两语就换来一辆汽车。改造小组因为没有正式编制,经费不足,拨款很少,市政府又不是陈风一个人的,他也不可能事事偏向改造小组,他是全市人民的市长,不是改造小组的专用市长。所以改造小组办公室有时就只能想点别的办法。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钟义平比他想象还要实在一些。怪不得毕业于名牌大学,到现在一直连副科都没有混上。不过也好,他也需要慢慢培植自己的力量,在还没有站到高位之前,正需要钟义平这样的有点直性子又容易认死理的人追随。

  过了两天,沈立春没有消息,夏想也知道急不得。就耐心等。

  吴港愕一直耗着吉成房产,乔白田倒还挺能沉得住气,也一直没有露面。夏想隐隐就猜到了一点什么,他来了改造小组没几天,已经有一些大大小小的开发商以各种名义露个面,要请他吃饭,也是想跟他这个新来的副主任处好关系。而乔白田应该已经明白,自从他来到改造小组以后,吴港的的态度明显大变,肯定和他有关。而乔白田依然按兵不动,显然,他的后鲁和陈风不和。

  夏想是陈风的人。在市政府里面是共识,而他和曹永国的关系,应该说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乔白田的沉默,显然是因为陈风的关系。既然乔白田自恃身份,连面前不肯露一下,夏想就交待吴港得,以后二十里铺去也不要去了。要晾的话,就彻底晾他一晾,看谁更有耐心。

  吴港得对夏想现在是言听计从,说什么听什么,甚至不问理由。吴港得也想开了,他巫岁了,想要再升的可能性不大,不如就跟紧夏想。夏想还年轻,有靠山,而且小伙子也会来事,为人还算不错,听他的话,总比听曲雅欣一个女人强。

  曲雅欣虽然对夏想的做法不太赞成,但她知道自己的份量,就算反对也没用,只好什么也不说,只顾埋头做事。一旦少了和吴港得一争高下的心思,她全心投入,做事效率反而提高不少。

  没等到沈立春的消息,也没见到乔白田露面,孙现伟却意外地现身了。

  孙现伟是打着给改造小组办公室送饮水机的名义,说是天气热了,他特意买了一台可以制冷的饮水机,可以降温解暑。夏想三人自然要客气地表示谢意,孙现伟客套几句,假装才认出夏想,热情地说道:“夏主任?我只就想过来看你乐的面子不是?”

  孙现伟中等身材。说话声音洪亮,脸型方正,浓眉大眼,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形象,他说话时热络中带着关切,给人一见如故的感觉。

夏想也清楚孙现伟是没话找话,故意拉近关系,孙改乐能有什么面子,和他不过一面之缘。但孙现伟故意这么说,一是给他自己台阶下,二是也有意找个由头和夏想再走近一步,夏想岂会拒绝?就忙招呼孙现伟坐下,也说:“原来是改乐的叔叔,那就不是外人了。既然是自家人就不说两家话,再说就见外了  孙现伟见夏想顺势说出孙改乐,知道他没有拒绝,心里踏实了许多,就说:“中午一起吃个便饭,三位主任,可要都赏脸,要不我就懒着不志”

  吴港得见夏想笑着不说话,知道他没反对,就一口应承下来。曲雅欣不太乐意,也不想自己总被排斥在外,也是点点头。孙现伟目光犀利,一眼就看出三人之中,已经以夏想为首,心中更坚定了结交夏想的想法。

正说话时,钟义平兴冲冲敲门进来:“夏主任,沈主任派人送来一辆车,停在外面了,要你出去接收一下  “什么车?。曲雅欣愣住了,改造卜组车少是不争的事实,经常会出现有事没车的情况。所以她惊讶之下,才有此一问。

  夏想就把沈立春送车之事一说,顺水推舟说道:“我和吴主任平常坐面包也习惯了,新车就安给曲主任专用,毕竟是女同志,坐面包车不太方便。

  夏想所说的不方便。是指面包车减震硬,密封差,开起来比较颠簸,而且有时要拉一车人。又挤又乱。而曲雅欣却误会了夏想的意思,以为他说的是她穿着裙子,上下面包车不太方便。也确实是面包车前座高,要迈腿才能上。后座要弯腰撅屁股上下车,人少的时候不雅观,人多的时候容易走光。

  曲雅欣一想歪。就不免脸红,不过时夏想的好意还是心存感激:“这不太好吧?车是沈主任看夏主任的面子送来的,我坐怎么合适?”

嘴上说不合适。其实心里还是十分期待,夏想岂能不清楚她的心思。也不多说,直接吩咐钟义平:“小钟,你领曲主任去接收一下车,同  对绷说。就说我谢谢敌辛任的好曲雅欣尽管有点不好意思,不过还是禁不住新车的诱惑,兴冲冲地出去接车了。吴港得在一旁看了直羡慕,急忙透过窗户向外一看,惊叫起来:“桑塔纳,好车呀,得十七八万吧?。

  夏想吃了一惊,责怪说道:“沈主任也真是的,明明说好送一辆旧万左右的车就可以了,没想到他还真是客气,回头我得说说他。”

  半天没有说话的孙现伟眼中闪动着异样的神色,突然问道:“沈立春?达才集团的开发部主任?”

  夏想点点头:“孙总也认识他?”

  孙现伟摇摇头:“谈不匕认识,一面之缘。现在达才集团是行业老大,地个不可动摇,就算我想认识,也高攀不上他心思一动,犹豫一下,还是说道,“既然夏主任把车让给了曲主任,我也给夏主任配一辆车,也就普桑吧,夏主任别嫌车不好,也别说不要,不要就是见外了,就是认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远,就是想让我送你桑塔纳四!说实话,桑塔纳四0贵了点,荐时送不起。”

  桑塔纳凹出现后,桑塔纳便被称为普遍桑塔纳。简称普桑。此时一辆普桑也要十几万元,一辆桑塔纳四更是高达力多万,与后世相比,和抢钱无疑。

孙现伟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夏想再不要就是矫情了小他也知道孙现伟的心思,除了结识他之外,肯定另有所图,反正想想以后还要继续和他交往,不收下他的车反而让他觉得心里不踏实,再说企业送车,只是以单位的名义借用给改造小组办公室,又不是送给他个人,就顺势答应下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孙总的好意  孙现伟也是一个爽快人,当即拿出电话打了出去:“小郭,你去上海大众专卖去提一辆桑塔纳,以公司的名义,然后将车开到市政弈大院,交给。

  夏想一指吴港得:“先让吴主任接收一下,我可能抽不出时间。他不是抽不出时间,而是有意平衡一下吴港得和曲雅欣之冉的关系。

吴港得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当即心痒得不行:“夏主任,你看,要不我直接去专卖店算了,省得让孙总的人再跑一趟,怪麻烦的孙现伟笑着不说话,看向夏想,夏想一想也正好支开吴港得,就说:“那就辛苦吴主任亲自跑一趟了  “不辛苦,不辛苦!,吴港得兴奋得连连搓手,“夏主任一上任,还真是好事连连,那行”那行,我就先走了?。

  吴港得一走。不一会儿曲雅欣也回来,兴高采烈地要说出去试试新车。

  曲雅欣拿上背包,还不忘冲夏想开心地一笑:“谢谢你,夏主任,你是一个好人!”

  夏想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冲孙现伟一笑,孙现伟哈哈大笑:

  “夏主任厉害,别看年轻,但水平不低。小。

  夏想急忙谦虚地摆摆手:“过奖,过奖,我不过是借了孙总的东风罢了。”

  中午,夏想就和孙现伟一起去吃饭。饭间,孙现伟有意将话题向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工作重点上引,夏想也就顺着他的话向下说,说着说着,就提到了二十里铺的开发。

“为了拿下二十里铺,我前期了做了许多工作,也基本上做通了许多人的工作。没想到结果一出来,却给了吉成房产。说实话,我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最后被别人抢走了胜利果实,我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就”。孙现伟嘿嘿冷笑了几声,大口喝干杯中酒。“明人不做暗事,夏老弟。我不是心疼前期的投入,而是最恨吉成房产不按规矩出牌,所以我就找人给他们捣乱,拖他们一拖,多拖一天,就让他们多出点血,也是做给方部长看  既然孙现伟主动说出二十里铺的内情,以及他的后台是方进江,就是一种试探。如果先前送车是投石问路,现在就是交底了。

  夏想夹起一块肉,看了看问:“孙总,你说这肉是炖着吃好吃,还是炒着吃好吃?”

  孙现伟一愣,不明其意:“各有各的味道,炖肉典较烂,大块地炖好吃。炒肉切成小块,没炖肉吃起来过瘾,但香味足,适合品味我说夏老弟,好好的。你怎么研究起肉的吃法了?”

  “大家都是一块肉,就看是被别人炖还是炒了?”夏想将肉放到嘴里,品味几口。“不错,味道还算纯正,就是火候大了一点。孙总,说说看,你当时想拿下二十里铺,是想炖还是想炒?”

孙现伟明白过来了,会心地一笑:“只要是做房的产的都知道,二十里铺那块地,最适合的还是建造住宅楼。吉成房产碍手后,也是想兴建一处小区。名字起得挺俗,叫建国小区,一点创意也没有。不过地段好,只要地皮到手,盖房子一准赚钱。反正肥肉已经跑了,别人是炖是炒,也是别人锅里的肉了夏想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再想从吉成房产手中夺回。,硬碰硬是不刑算的,也不是和气生财的做法。不过十里铺的位置也不错,孙总要是有意。可以考虑拿下十里铺,好好策发一下,也是一块好  孙现伟瞪大了眼睛:“夏老弟,没开玩笑吧?十里铺和二十里铺可是隔着铁道桥的。虽然离得不远,但十里铺是桥西!”

  桥之隔,天渊之别,正是燕市的真实写照。

  由京城到南方的大动脉铁路从燕市正中心,穿市而过,正好将燕市从中一分为二,形成广义上的桥东和桥西两斤,大区。由于历史的原因,市委市政府、众多超级商场和燕市最早的两大商业圈,都位于桥东。燕市人民都知道,桥东是富人区,桥西是穷人居。

  实际上果真如此吗?

  其实也不尽然,桥西不但有省委省政府所在,还有新建的几大商场,以及日后在燕市兴盛一时的佳家超市,当然,让桥西与桥东并驾齐驱,终于不再被人所轻视的是达才集团大举进军桥西房地产,在西郊兴建了燕市最豪华的别墅,在西南建造西南大学城,和东南高教区并列为燕市两大高校聚集的。还有佳家超市的兴起,等等,也就是说,一两年之内,当维幕拉开之后,桥西将进入第一个繁荣阶段。

  真要是做一个深入调查的话,桥西居民的收入和文化程度,一点也不比桥东差上分毫。铁道隔开的不是收入也不是距离,而是无形中形成的攀比的心态。一个没有文化底蕴的城市,很多时候有许多被误导的传言,久而久之,三人成虎,也就真的产生了真实的影响。

  “和二十里铺相比,十里铺唯一的缺点就是位于桥西,但十里铺比二十里铺的优势在于。交通发达”四国道正好从中穿过。而且十里铺的地皮便宜了许多。现在还没有人提出开发,要是你现在提出申请,可以确保一次通过。价格也不会太高。”夏想侃侃而谈,一脸淡笑,他明中流露的自信,让他显示出与年龄不相称的风采。

  孙现伟微一沉思:“夏老弟知道吉成的后台是谁?。夏想笑着摇头,不说话,他知道孙现伟是自问自答,果然他神秘地一笑小声说道。“是谭龙,市政府副市余。

  夏想猜来猜去,也没有猜到居然是话龙。谭龙不过是市政府几名副市长之一,政府排名虽然仅次于曹伯伯,但他毕竟不是常委,怎么可能压市委常委、组织部长方进江一头?当然有时政治上的角力,不能完全以排名决定实力和胜负,不过最后谭龙的吉成房产能够胜出,肯定是陈风拍的板。

  陈市长在城中村的改造和开发上有较大的发言权,听说崔书记是一向不怎么过问的。在市委市政府里面,只要崔书记不施压,其他常委都比不了陈风强势的作风,而且在级刷上了也差了一级,燕市是副省级城市,只有书记和市长是副省级,其他常委都是正厅,陈风的权威无人可以挑战。

  就算谭龙有钱锦松撑腰,也面子太大了一些?看来具体内幕,还是需要向高海或是曹伯伯咨询一下,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可不查。

  夏想还没有再问。孙现伟却又把他所知道的内幕全抖落了出来:“此是谭龙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谁知道关键时剪崔书记说了一句话,据说让陈市长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决定给了吉成。崔书记从一开始就表明了不插手城中村改造的立场,但在二十里铺的事情。突然出面替吉成说话,就不的不让人深思了。吉成的后台是谭龙,市委市政府的一帮人,谁不知道?所以方部长也在纳闷,什么时候谭市长向崔书记靠拢了,他不是钱锦松的人吗?。

  最后一句。孙现伟借方部长的感慨,其实也有向夏想提问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已经交了底,够朋友吧?要是你也知道有关的幕后消息的话,不妨也说来听一听,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互通有无。

夏想摆摆手:“我刚来没几天,还没有来得及深入了解其中的弯弯道道,再说我刚刚开展工作,也不方便什么事情都麻烦高秘书长,更不敢主动给陈市长添乱  言外之意是。他并不知道谭龙和崔书记的事情就算陈市长心里清楚,他也不会幼稚到开口去问陈市长谁和谁有关系,有什么关系?

  夏想要是这么做了,就是政治上的低能,就是一个笑话!

  孙现伟听了点点头,夏想说的是实话,只好叹了口气:“那只就能给他们捣捣乱。添点堵了?。

夏想用筷子点盘里的肉:“有时候肉都藏在菜里面,要想吃肉,得从菜里找。十里铺位于桥西是不假,现阶段也不适合开发商品房,我有一个建议,孙总听了有兴趣就去做,没兴趣的话,我再去找沈立沈立春名头太响,孙现伟见夏想说得郑重其事,也上了心:“夏主任说来听听,我慎重考  “燕市现在很快,新建小区层出不穷,人口多了,就要吃菜吃肉,要是菜和肉供应不上,也是要出大问题的。燕市在西北角只有一个蔬菜批发市场,短时间内来看,还可以勉强供应得上燕市居民的菜蓝子,但城中村改造之后,用不了多久,一年半载之内,就有十几个新建小区落成,人口越大,用菜量越大,蔬菜批发生意,大有可为”

孙现伟听得一头雾水:“夏老弟,我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对蔬菜批发没有兴趣  别看孙现伟一会儿叫夏主任,一会儿叫夏老弟,其实夏想也听得明白,他分得清楚的很。表示郑重的时候,他会叫一声夏主任。表示关系密切的时候,就又成了夏老弟。

夏想哈哈一笑:“我没让你做蔬菜批发,我是建议你把十里铺开发成燕市第一大蔬菜批发市场!十里铺正好位于桥东和桥西的交界处,位置重要,交通便利。一旦建成,恐怕用不了多久,别说燕市第一,就是燕省第一也不在话下”至于你建成商铺之后,是租是卖,哪一种方式更赚钱,你是业内专家,就不用我再胡乱发表意见了  孙现伟正夹着菜往嘴里送,手猛然停在半空,半天一动不动,忽然啪嗒一声,菜又掉回了盘子里,他脸上慢慢浮现出惊喜的神情:“夏主任,夏老弟,我网送你一辆桑塔纳,你立刻就还我一辆奔驰,金点子,点石成金”。他激动地一把抓住夏想的手。满脸涨红,也不知道是兴奋过度还是酒精上头,“十里铺的地,我要了!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有头脑的官员。不是我夸你,夏老弟,你简直就是一个商业天才。

  我做房地产这么多年,总在开发住宅楼的方向打转,从来没有转念一想开发商铺,你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老哥佩服你!”

他端起一杯酒。一口喝干:“我敬你一杯,先干为敬夏想也还了一杯,自嘲地笑笑:“我就是爱异想天开,正是因为不在行业内,才敢想敢说,真要是合了孙总的意,点子就送你了  孙现伟算是明白过来了:“别,亲兄弟还明算帐,具体拿到地皮的事情,我来运作就可以。但老弟你出的金点子,老哥我不能没有表示拿来就用,那不是笑话我不会做人吗?有要求,尽管提。”

  “那我就不客气了夏想笑眯眯的,装出一副狮子大开口的架势,“不怕我手伸的太长,口张得太大?”

孙现伟也是一雷轻松的表情:“我认!少了,是你见外。多了,是你不把我当外人。尽管说,我等着  夏想拍拍手。大笑:“有气魄,孙老哥,成大事者就要你这样的魄力,你这个朋友,我交了。我的条件是,我要指定一家蔬菜批发商入驻你的蔬菜批发市场。她在市场内有所有的优先权”

“就这个?”孙现伟不相信地搓着双手,“夏老弟,你这是跟我见外,还是有什么埋伏?跟老哥说实话,跟你打交道,我心里有点没  商人面对官员时。如果对方不贪不卡不要,好象就不正常一样,夏想嘿嘿直笑,笑的孙现伟心里直发抖,还好夏想也没有笑太久,就说:“行了,要是你实在觉得过意不去,就送一间办公室给我,我也不要产权,只要不收租金就行,总可以了吧?,

  间办公室一年的租金,撑死了也不过几万元。孙现伟虽然觉得还是要得太少,不过见夏想笑得真诚,只当他图的是长远利益,也就暂时放了心:“行,就这么定了,到时我挑一个位置最好的给你,或者你挑也成,反正你要跟我见外随便你,我有事的时候一定找你,一点也不和你见外,你别嫌烦。”

  下午一进办公室。曲雅欣和吴港得都迎到门口,二人都异常恭敬地说道:“夏主任,回来了?没热着吧?”

  曲雅欣还好。作为女人关心别人惯了,脸上的表情还算自然,吴港得一脸谄笑,脸上的笑容几乎要掉在地上,差点没把夏想给吓着。

吴港得假装热情地拿冉车钥匙,要递给夏想,不过脸色的表情和要杀死他一样痛苦。夏想不愿意看着他的一副苦相。大度地一挥手:“天气热了,系塔纳有空调,吴主任年纪大了,就先用着吧  “这怎么行?夏主任,这车是冲你的面子才给的,要是我开的话,太过意不去了”吴港得话说得漂亮,钥匙却拿在手心,不肯再向前送上半点。

  夏想摆摆手。非常大方地说道:“吴主任和曲主任是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老人,在待遇上就应该比我高,没什么好商量的。不过要说到工作,我可是只争先进,不会让步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有好事可以先让着你们,不过在谁主持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大问题上,他不会退让。

曲雅欣现在算是彻底服了,夏想争权不假小但人家一有能力二有风格。谁能比?她抢先说道:“我已经向高秘书长汇报过了,改造小组办、公室三个副主任,没有明删人辛持日常,作也说不讨去夏辛任年富力强,我向长推荐了你  “我也附议了吴港得也迫不及待地表态,手中拿着新车钥匙,心里乐得忽上忽下。

夏想想想也该向高海汇报一下工作了,网来到高海办公室,正要敲门,高海从里面打开门,一见他站在门口就乐了:“正想找你,你就来了,巧了  陈风要见他。

  随高海一起上楼到了陈风的办公室,陈风也没起身,也没让夏想和高海,低头匆匆看了几眼文件,抬头说道:“听说吴港得和曲雅欣一致推荐你主持改造小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夏想就谦虚地笑:“两位主任风格高,值得我学习。”

  “行了,别跟我唱高调了,既然你已经站稳了脚跟。我就让高海去宣布一下。另外。对于改造小组办公室。我有一个想法,就是准备正式纳入政府机构。让编制办批编制下来,是市政府办公厅下辖的副处级部门,你才副科级。担任副主任已经勉强,再主持日常工作,就更说不过去了。

高海在一旁插话说道:“夏想提了副科虽然时间不长,不过他担任过一段时间的乡党委副书记兼副乡长,资历够了,也有政绩,符合破格提拨的条件  “特事情办,你提副科不到一年就再提到正科,是挺快,比我当年还快,说实话,我都有心要压你一压”陈风笑了,见夏想露出一副诚惶诚恐的神色,就又不满地说道,“夏想,在我面前你老实一点,有一说一,要论装模作样。我相信你比不过我。”

陈风的表演才能确实一流,夏想自叹不如,但他相信经过一段时间的官场经历,他超过陈风也不算难事,当然在市长面前,他只有点头称是的份儿:“是。是,我可不敢和陈市长比。凭心而论,我非常欣赏陈市长的领导风格。不打官腔,说话直截了当,从不拖泥带水,给人的感觉是务实能干,和民间传闻中的平民市长完全一样  陈风哈哈大笑。将手中的笔往桌子上一扔,用力向后一仰:“我还以为你多老实,没想到,拍马屁的水平也是一流。用。”

  陈风发自内心的高兴夏想岂能看不出来?他心中暗道,不信找不到你的痒处,马屁人人会拍,但要拍到妙处,拍到无迹可寻的境界,就不是人人可以做到。

  “提正科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你的材料高海已经上报到了市委组织部,就看方部长是不是点头了。方部长和我交情一般,我要说话的话,一个科级名额,他肯定得给个面子,但我就欠了他的人情。”陈风的话是暗示夏想,提拨他。他可是用了心也费了劲,夏想得记住。

  夏想当然要记住陈风的好,但也不能事事让陈风拿上一把,他毕恭毕敬地说道:“多谢陈市长,谢谢高秘书长!”

  陈风愣了一会儿。却没有听到下文,不由奇怪,难道是夏想没有听明白他的暗示,不会。他刚才的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当面点明了,那为什么他还表示一下忠心,然后请求他出面向方部长打电话?

  难道说夏想认为方部长不会卡他一卡?方进江一直对破格提拨的事情不太感冒,认为安员升迁,还是一步一斤,脚印得好,破格甚至跳跃式提拨,要么是有内幕和黑手操作,要么就拔苗助长,总之。夏想的副科提正科不到年限,方进江不卡一卡,就不是他的风格。

  夏想走后,陈风看了高海一眼:“你怎么看?。

高海猜测陈风可能起了疑心,就说:“曹市长网来,和常委们都不太熟,他不可能替夏想出面,再说方部长也未必会给他面子。要说丁山那边可能性也不大,难不成会劳动到宋部长出面?宋部长办事最是妥协,夏想不过是提一个正科,以我看,他不会打这个电话“那就怪了,夏想不会听不明自,他是故意不说,是不想卖我这斤,人情?”陈风自嘲地笑了。摇摇头,“这小子,还挺有意思。还想和我较真。他是不是认准了他求不求我,我都会出面替他打这个电话?我打是打,不过一定要找个机会找回来  高海笑着,不说话。心想陈市长也有趣,有时想法还有可爱的一面。

  让陈风大吃一惊的是,上报组织部提夏想为正科的提议,第三天组织部就批了下来。

陈风急忙找来高海。说他一忙就忘了打这个电话,没想到方部长也没有派人考查一下。直接就批准了,简直就不是他以前的风格。高海也感到莫名其妙,心想到底是夏想交了好运,还是他和方部长也有关  冻风不好意思当面问夏海就没有那么多忌讳了,爪到改造小组办公室,正式宣布夏想主持改造小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先正科,再宣布决定,也算是程序上无可挑剔,照顾了曲雅欣和吴港得的面子。

  曲雅欣和吴港得真心地表示接受上级领导的安排,会全力配合夏想的工作,其他小组的成员也自然没有异议,当然也是轮不到他们说话。钟义平心中替夏想高兴,认定夏想以后前途无量,就坚定了跟紧夏想的决心。

  宣布完任命,高海就把夏想叫到他的办公室,开门见山地问他:,“通过谁和方部长有了联系?”

  夏想网一挠头,高海就假装不快:“跟高叔叔也不说实话?是不是有了曹市长当靠山,就要和我疏远?。

  没办法,他只好装可怜:“高叔叔,我先给你汇报一下我的贪污受贿的行为,我接受了达才集团开发部主任沈立春的一辆汽车,又收下了天安地产的老总孙现伟的一辆汽车,现在两辆汽车都在归改造小组办公室使用”

  高海摆摆手:“别说这些没用的,企业愿意借车给你们使用,是自愿行为,你难道会不知道这事常见?少跟我打太极,这点小事不用跟我说,你肯定能处理好,说重点。”

  “我刚才已经说了,高叔叔,难道你没有听出来?”夏想得意地笑了。

  高海一怔。想了一想,忽然笑了:“达才集团和天安地产?小夏,你面子不小,不,是本事不小。天安地产还好说,是家新兴企业。达才集团眼高过顶,别说你,就是我的面子,他们说不给也可以不给等等,天安地产?我明白了,怪不得方部长会这么痛快,一点小也没有卡你一卡,原来症结在这里。行,有两下子,没来几天,不但站稳了脚根,还打开了局面?。

  “高叔叔你否夸我,我一骄傲,不但前功尽弃,以后还有可能不再进步了。要以批评教育为主。表扬尽量少一些夏想故意要赖。

  高海笑呵呵地点点头:“就别跟我说假话了,对你的每一个进步,我是从内心深处感到高兴,你在燕市的根基打得越牢固,丁山到时回来就越快地打开局面。”接下来话题一转,高海又换一副严肃的表情,“听说你见过宋部长一次,他对你的印象如何?”

  其实高海问的是反话。是问夏想对宋朝度的印象如何。

夏想就如实回答:“宋部长很威严,不芶言笑,我和他说话不多,也就是打了一个照面就出来了,现在想想,印象很淡了  忽然想起了吉成地产的事情,既然话题打开了,夏想就问出了口:“吉成地产的背后有谭市长的影子,为什么崔书记会突然帮谭市长说话?高叔叔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我猜不出来,陈市长应该知道一二,但他闷着不说,谁也不敢直接问他。崔书记给我的感觉是,一直和市政府的人走得不近,市委和市政府不在一处办公,崔书记的工作重点又放在省里,他是有意高走,又是省委常委,眼睛向上看也正常。他帮谭龙说话,也只能从他和钱秘书长之间的关系上猜测了高海摸了摸头上日渐稀少的头发,有些感慨地说道,“丁山非要躲到坝县那个穷地方,原来我还以为做不出什么事情,没想到现在还真有一点成绩,以后想要升一升也容易不少。对了,还有一个有利的消息,丁山不是借助了胡增周的关系吗?胡增周下一步要当章程甫委书记了。”

  “沈复明要来省里?”夏想大吃一惊,一点也没有听到风声。

  “听说是副省长,管文教卫生,很闲,还不如市委书记来得实惠,最大的好处就是升到了副省,退下来的话,待遇高了高海不知道夏想在坝县阴了沈得明一刀,他要是知道的话,估计也和夏想一样,心里会跳上几跳。

  夏想倒不是担心沈复明会报复自己,坝县的事情,估计沈复明一时半会也回不过味儿来。沈复明一来省里,以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不甘于当一名清闲的副省长,毕竟副省长和他上一次差点到手的省委常委、省委秘书长有很大的差距,既然不满足,肯定会想方设法再更进一步。

  以沈复明的性格,成就不了好事,但添乱添堵肯定没有问题,还有一个最让夏想担忧的问题是。沈复明是高成松的人,高成松或许已经忘了李丁山的事情,沈复明一到省里,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提起。李丁让要被高成松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再有副省长在省里虽然显不出来,但是是一个可上可下的位置,高成松将沈复明拉来当副省长,用心十分高明,估计就想把他当枪使,用来对付政敌。使得顺手。枪法准确,说不定沈复明还可以升上一升。

  要是枪不好用,准头不够再容易走火的话,沈复明直接干一届就可以欣慰地养老去了。

  下班的时候,接到肖佳的电话,约他过去,夏想同意了,网挂断电话,就又接到了曹殊冀的电话。她的声音甜丝丝的,带有一丝自豪和得意:“请问是夏主江制,请问你晚上有时间吗可以赏脸托吃个便饭吗手,

  夏想就有些作难,还没有来得及回答,曹殊慧的声音又变了一副腔调,模仿曹永国说话的声音:“你给夏想打电话,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我有话对他说。”

  夏想败了,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立马同意,不过曹殊冀的声音还有一点不满:“你一点也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想法?我可告诉你。你升了正科,虽然才是芝麻绿豆大小,不过我妈很高兴,非要做许多菜请你吃饭,说是为你庆祝。正好今天是星期五,我也回家了,你是不是不想见我?。

  周末了?夏想傻笑几声。忙昏了头,连星期几都记不清了。

  只好又回了肖佳,本来他还想给肖佳一个惊喜,到时送她一间办、公室,和一个大型蔬菜批发市场的主导权没想到曹殊冀呼唤,必须要响应慧丫头的号召,况且是她一家人都在等他。

  肖佳什么也没问,一句埋怨也没有,还劝他不要太累了。夏想就有点惭愧,肖佳是他可以随时憩息的港湾,而他对肖佳来说,只是一种期待,一个象征,一个依靠。

到了曹家,才发现一家人都在,正围在一起看电视。打过招呼,夏想正要坐在曹殊慧旁边,却被曹殊君一把拉了过去:“先别跟我姐粘乎了,来,教教我怎么追小妞  曹永国拿曹殊君的厚脸皮没办法,瞪了曹殊君一眼,却没有说话。王于芬就生气地说道:“小君,你整天胡闹,上了大学不知道好好学习,怎么光想着追女孩子?去,一边去,别烦夏想。”

  “妈曹殊君拉长了声调,“你怎么一点竞争意识都没有?美女是什么?美女是稀缺资源!比如我们学校本来女生就少,美女更是少得可怜,我不下手,就让别人抢先了。你想想看,难道以后让你的宝贝儿子吃别人的剩饭?真是的。思想僵化,观念落后,你看姐姐就比你强太多了,她就知道先下手为强的道理?,

  曹殊慧气呼呼地瞪了曹殊君一眼:“少说我,我做事情都是认真的,你就是瞎闹,没正事。你看一个女孩漂亮就去喜欢人家,漂亮女孩多了,最终和你脾气相投的。只有一斤”别把什么竞争意识乱用,谈恋爱又不是攀比,再说女孩又不是只要漂亮就可以了,谈吐呀性格呀还有眼界呀,都很重要的。以后你也要注意一下你的身份,你是市长的儿子,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说话办事要有分寸,

  曹殊君抱头鼠窜,跑到了里屋不肯出来:“太厉害了,姐姐比老妈还强悍夏想,你要倒霉了,以后铁定被我姐管住!”

  骂跑了曹殊君,曹殊慧吐了吐舌头,冲夏想调皮地一笑:“我是不是太凶了?。

夏想挠挠头:,“有一点,也吓我一跳  曹殊慧不干了:“哼,我是嫌小坏人烦你,才替你赶跑,你还嫌我凶?真没道理。男人都是小心眼!”

  “说什么呢?怎么说话呢?”曹永国笑着打哈哈,“打击面太大了,连老爸也敢一起骂了?夏想才是正科,翅膀还没长成了,你就硬气什么?”

  曹殊慧脸红了:“爸。你到底是站在哪一个立场?怎么不向着自己女儿,反而向着外人?”

王于芬就和稀泥:“好了,好了,争吵时间结束,下面开始吃  夏想今天过来的时候。顺道买了点礼品。他没有什么经验,就随便买点烟酒。王于芬也不客气。直接说他:小夏,家里又不缺烟酒,你乱花什么钱?来家里还这么见外,以后就不让你上门了。真要想买东西,就买点水果什么的。就当给自家里买东西一样,听见没有?”

  完全是丈母娘说女婿的口气。夏想就憨笑几声:“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让你买东西,你才是笨呢。看中的东西又贵又不好看,谁见了你,谁都会把你当冤大头曹殊慧取笑夏想。

  王于芬听出了不对:“你们什么时候一起买东西了?买什么东西了?。

“没有,我就是随便说说。曹殊慧突然脸红了,知道说漏了嘴,见夏想偷笑,就瞪了他一眼。脸上却热得发烧,一转身就跑上了楼,“我去换件衣服  “换什么衣服?网换的睡衣,怎存还换?慧丫头怎么了这是,前言不搭后语的?”王于芬一脸疑惑,心中纳闷。

  夏想当然知道曹殊冀脸红的原因,是她让他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她帮他买了不少日常用品。

二人一起买东西的时候,让他大感惊讶的是,曹殊慧虽然是局长千金,不过买东西时不但很有眼光。也会讨价还价,比起他看上就问问了就买的冤大头形象,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为此。他没少被她做着鬼脸  曹殊慧的小小心思当然也瞒不过他,让他租在学校附近,方便和她见面,但她又不想让家里知道。

  所以也提醒过夏想,不要说漏了嘴。夏想想想也是,真要是让曹伯伯知道了他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离曹殊慧这么近,二人可以随时见“为所欲世界上任何一个女儿的父亲一样,他想办小法不让二人住得这么近。

  允许二人谈恋爱是一回事,但二人如果婚前同居,曹伯伯肯定会大为恼火刁她自己过去,夏想乘机抱了一抱,想要亲上一口,却被她嬉笑着跑开。夏想也没有再追,饶了她一次。

  来日方长,他相信,她跑不了。现在她还在上大学,夏想也不想过多地让她分心。他也不是有性冲动没人性的小男生了,再说,他也不想让曹永国对他产生不满。万一他和曹殊黛做出什么事情被曹永国发现了,也是不好。

  不成想曹殊慧差点说漏,夏想暗中擦了一把汗,急忙岔开了话题,问曹永国:“曹俐白,市里的局势,还算平静吧?”

  曹永国对刊才曹殊慧的脸红事件,没有过多的注意,他点点头:“还好,比我想象中要平静。不过平静未必是好事。有时经常有些小磨擦反而好,证明有矛盾都放到了明面上。现在倒好,风平浪静,其实旋涡都在水面下来。一旦露出水面,就是一场风暴。”

曹永国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也不是故弄玄虚,肯定是有感而发,夏想就说:“我的视野比较狭窄,只能自下向上去看。不说别的,光是城中村改造小组所接触到的部分,就有许多触目惊心的内幕。这不,我刚刚介入的天安房产和吉成地产之间的竞争,背后就有方部长和谭市长两大势力  曹永国会心地笑了:“怪不得你升正科这么顺利,我正想问你。本来以为是陈市长的面子,不过听高秘书长暗示。陈市长没有出面,原来根源还在你自己身上。

  这么说来。你在处理天安房产和吉成地产的事情时,和天安房产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曹永国不愧为沉浮官场多年的老人,一眼就看透了事情本质,夏想在他面前没什么好隐瞒的,就简单地将他和孙现伟的交往说了一说。

  曹永国听了沉思片刻,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在建筑行业打滚了多年,很清楚这个行业不但利润巨大,而且牵涉面太广,方方面面的人都想插上一手,索要好处。你现在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权力不大,但很容易牵涉进各方面的纠纷,做事情要深思熟虑,不要冲动,更不要意气用事。做决定之前,各方面的关系都要平衡,要没有确切把握之前,不要的罪任何一方,就算不得不得罪一方,也别得罪死了,要留有余地。否则,你一个小小科级,在燕市这个副省级城市里,一句话就被牺牲掉了一番话说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夏想当然能感受到曹永国发自内心希望他能走好走稳,感激地点点头:“谢谢曹伯伯的教诲,我会记住的。”

曹永国又满意地笑了:“就算我是多虑了,不过刚才的话听了也没有坏处。你处在改造小组的个置上,虽然现在是副主任,但改造小组不设正主任,陈市长的意图就很明显,就是要让你主事。而且我也听说他有意让改造小组成立正式编制,副处级部门。明显是抛出一斤,大饼,意思是,你要干得好,甚至可以不用一年就可以扶正,顺理成章升到副处  “呵呵,陈市长也对我说了这件事,我觉得他挖了一个大坑让我跳。不过目前的情况是,不跳也得跳,既然没有选择,我也就做好个足的准备夏想说得很轻松,好象是让别人跳坑一样,“跳坑并不可怕,谁也不知道坑里有没有宝石,或许我还可以大发一笔。而且我还觉得,陈市长说是要批个编制下来,他真要有心扶我,可能会先把我扶正,然后再批下副处级编制,这样我的阻力会小上许多,”

  曹永国听了连连点头,心想夏想还真是一个人才。居然能举一反三,猜透了陈风的真正意图。他也是经夏想一说。才豁然想通,先扶正再批编制,确实比批下编制再扶正容易得多。夏想扶正后,虽然是以正科领导两名正科副主任,但改造小组没有正规编制,别人也挑不出毛病刁此时再批下编制的话,就好象一般城市升格到副省级城市,等于坐地升半格。就算夏想的升迁速度再快,也会被整个改造小组办公室正式成为市政府的机构的光芒所掩盖,说三道四的人也会少了许多。

聪明,一点就透,可堪大用。曹永国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盛:“我本来还担心你。难以在燕市错综复杂的局势中看清方向,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快地适应了手头的工作。好样的!好好干”夏,就从你处理天安房产和吉成地产的事情上来看,你的思路非常清晰,而且也正好借机解决你的提拨问题,估计也会让陈市长刮目相看  曹永国越看夏想。心中越是喜欢。想起他当年这今年龄心刚防。冲动热血不说。还有点愤世嫉俗,容易真极端。要是当年他处在夏想的位置上,肯定还没有他做得这么得心应手,不由心中感慨,这今年轻人,怎么长的脑袋,怎么就这么好用?一个人不在于他的位置高低,权力大而在于他能不能从复杂的局势之中,找到一条明晰的道路出来,然后将自身的资源最大化,平衡各方面的利益,从而让自身也获得最大化的利益。

  除了个别的太子党之外,不管是省里还是市里,都不少平民出身没有根基的高官。从一无所有一步步爬上了高位。夏想有李丁山的关系,也能和宋朝度说上话,还有他这个常务副市长,再有和高海也是来往过密,也深得陈风的赏识,他谁也没有开口去求,却凭借自己的真本事,解决了第一个难关,难得,非常难得。

  曹永国眼中的赞赏之意就越来越浓。

夏想想起了高海,忽然发问:“曹俐白,你和高秘书长接触多不  曹永国微一沉吟:“嗯,,还可以,高海为人比较灵活,他是陈市长的人,我也受惠于陈市长,我们之间有些来往也正常。你提正科,市委组织部顺利通过的事情,还是他主动告诉我的。”

  夏想就想。高海向曹伯伯示好也无可厚非,陈市长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想法。高海是聪明人,他肯定会把握好度,不会让陈风产生怀疑。再说高海肯定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他现在应该把前途都压在陈风身上,就算宋朝度现在再向他招手,他也未必会动心。

  在陈风面前夏想会藏着掖着,也会假装,在曹永国面前就没有必要了,他把他心中的不解直接问了出来:“曹伯伯。谭龙为人如何?他的后台是钱秘书长,有没有听卢部长说过?钱秘书长和崔书记之间,有没有什么内情?”

  曹永国立刻就点出了事情的根源:“你是不明白谭龙的吉成地产,为什么会让崔书记也出面说话吧?”

  “曹伯的果然厉害,一句话就点出了关键。”夏想不失时机地免费送上一记马屁。

  “你忘了我在城建系统干了几十年了?里面的弯弯道道,我敢说市委市政府所有的人,都没有我清楚”声部长对钱秘书长也不熟悉,听他的意思。钱秘书长不但低调,也不好交友,和许多人都没有什么往来。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暗中他和谁关系密切,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卢部长不了解钱秘书长的关系,你也就别到处打听了,问也没用。至于谭龙,他为人城府很深,平常说话办事让人挑不出过错,至于其他方面,因为时间还短不好下结论,总之这个人不好对付。”

  随后又说了一些别的事情,李丁山在坝县一切顺利,沈复明要来省里当副省长,等等,然后曹殊慧就又下楼帮王于芬收拾桌子,开始吃晚饭。

  明天是周末。又是晚饭,曹永国就打开一瓶酒,和夏想小喝了几杯。曹殊君还想凑热闹,被曹永国毛到一边,连曹殊慧也批评他,王于芬更是不停的给夏想夹菜,最后惹得曹殊君愤愤不平:“得了,现在夏想越来越象你们的亲生儿子了,我现在成了后妈养的。”

  一家人哈哈大笑,其乐融融。

  饭后喝了一会儿茶,夏想见天色不早,提典告辞。王于芬担心地说:“天色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小夏你现在住在哪里?”

  夏想一时心惊,还未说话,曹殊慧急忙抢着说道:“他还没有地方住,借住在同学家中。”

  王于芬没有多想,摇头说道:“总在别人家里,那怎么行,不方便,老曹,你从市政府给夏想要一套单身宿舍总没有问题吧?你说你怎么当伯伯的,也不关心一下按子的住宿问题。”

  曹永国被王于芬说得呵呵一笑:“周一一上班,我就问一下,单身宿舍还是没有问题的,可能还来得及赶上最后一次福利房。”

  见曹殊慧连使眼色,夏想急忙拒绝:“不用麻烦了,曹伯伯,住房问题我自己可以解决。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还能做什么大事?还有高叔叔也给我安排过一套住房,我也没有住。我还是想一个人找一个合适的地方住。不用麻烦伯伯和伯母了。”

  “不麻烦。麻烦什么,又见外了不是?”王于芬热情不减,突然一转身回到房间。片剪之后拿了一把钥匙出来,“家罢在富城花园还有一套房子一直闲着,本来就是留给殊慧结婚用的,你先去住吧。”

  曹殊慧见势头不妙,一把从王于芬的手中抢过钥匙:“不给他住,我以后结婚用的房子,让他先住进去,成什么事了?我以后结婚的时候,一想到夏想先住了进来,多别扭。就不能给他住!”

  王于芬笑了:“你说什么呢,慧丫头?瞎胡闹,你以后和谁结婚?”

  曹殊冀羞不可抑:“妈,有这么赶女儿的没有?我不嫁人,就陪着你好不好?”

  最终在夏想的坚持下,还是把钥匙还给了王于芬。不过王于芬却坚持要夏想晚上住在家里,反正明天也不上班,心术司日哪甲也不用尖,呆在家里就行乃曹永国也赞成夏想毛”夏想无奈,只好答应。反正曹家的房间也多。

  给夏想安排的房间,正好在曹殊慧的隔壁。

  曹殊冀帮夏想整理床铺,又给他抱来一床被子。悄声说道:“是我用过的被子,你别给用臭了”她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衣,里面没戴胸罩,帮他铺床时,弯腰低头时,不但翘臀细腰曲线玲珑,胸前也是春光无限好。

  夏想还没有真正欣赏过曹殊鬈的胸前风光,他坐在床上,任由她忙来忙去,乘机看了个够。

  曹殊慧的胸不算特别大,但也绝不能说圆润翘挺,随着她身体的晃动,颤微微地抖动,可见弹性惊人。夏想也是正常虽人,鼻子中传来熟悉的少女体香,眼中又是十分诱人的情景,他难免就有点意动,一把握住曹殊慧滑腻的小手:“慧丫头,”

  曹殊冀身子微微颤动,想要挣脱却又脱力一样用不上力气,只是从鼻子里轻轻嗯了一声,声音小得好象蚊子一样:“什么事?”

  “没事。”夏想直视曹殊慧的双眼。见她双眸如水,粉脸飞红。娇羞无限,让他看得口话燥,浑身发热,自认前生今世见识过无数美女的夏想今天才算真正明白,女人真正的美和最吸引男人的地方在于本身的娇羞,还有欲拒还迎的柔弱无力感,让男人不由自主心生征服之感!

  夏想心中被点燃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柔情,他一把将曹殊冀抱在怀中,抱得紧紧的。轻声说道:“鬈丫头,我想亲你一下,好不好?”

  “不好!”曹殊慧毫不犹豫地拒绝。

  “为什么?”

  “你没刷牙!”

  二人笑成一团。真想不管不顾地就要佑身下去,朝红唇上之上印上自己的印记,就象君王在领土之上踏过,显示自己的征服痕迹一样。眼见二人的嘴唇就要粘在一起,突然敲门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警报,红色警报,有人上楼查房。”

  是曹殊君。

  曹殊冀象受惊的小兔子一样,一把推开夏想,整理一下衣服,转身就跑:“我妈上楼了,我得赶快回房间,晚安。”

  能晚安得了吗?夏想噢着被子上传来的曹殊慧的气息,偶而还可以在枕头上发现一两根她的调皮的头发,耳中还回响着她轻灵动人的声音,他就辗转反侧,孤枕难眠。

  第二天夏想被拉了壮丁,陪曹殊慧逛街。

  曹殊冀买了两件衣服,又非要给夏想也买了两件。夏想对穿衣上面没什么要求,就任凭曹殊慧摆弄,她说买什么就买什么,看都懒得看一眼。

  二人中午在外面吃饭,在虽行街吃重庆小吃。说话间。忽然就提起了连若菡。

  “连姐姐消失了这么久,一个电话都没有,也不知道她到底出了什么事?”曹殊慧托着腮,神情之中有一丝怀念。她将手中的大包小包往夏想怀中一放。“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省得你闲得慌。我忽然有一个古怪的想法,你和连姐姐是不是背着我,在私下里联系?”

  夏想吓了一跳。明知曹殊慧是开玩笑,她就是喜欢真真假假地吓唬人,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被她突然一问,不免有点心慌,忙道:“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也能猜到?答对了,若菡一直和我没有断过联系,是她说的不让我告诉你。怕你误会。”

  “拉倒吧,说你胖,你真喘。我要说你会飞,你还真飞上天去?”曹殊慧给了夏想一个鄙视的眼神,又开心地笑了,“连姐姐清冷如月,来历神秘,不管怎么样,她一直都会是我的姐姐,是不是?”

  夏想无言以对。有些人或许只是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以后还能不能和连若菡见面,他也不得而知。

  周日,王于芬本来还想留夏想在家里,夏想却有事要办,因为李红江找他有事。

  李红江换了一辆崭新的桑塔纳功,兴冲冲地来曹家接夏想。曹永国因为夏想的关系。也没见外,让他直接上楼。李红江高兴不得了,吃力地搬了一箱五粮液上楼。曹永国看了他一眼,点点头:“人可以在,东西带走。”

  李红江有点激动。在建筑行业干久了,对曹永国的敬畏之心早已根深蒂固,他就有点紧张,一紧张。就露了怯:“老局长,老领导,又没有外人,一点心意,”

  一句老局长,曹永国心软了:“算了,放那儿吧,就当你送给夏想的,是你们朋友之间往来。”

  李红江急忙点头哈腰地连连说是,夏想迎了出来,和他客气地握手。曹殊君听到动静也出来,冲李红江点点头:“有点面熟,好象二建的。”

  李红江高兴了,向夏想使了个眼色,夏想笑了笑:“是我的好朋友,叫李红江,以后可要记住了,他不是外人。”

  曹殊君挺给夏想面子,向前和李红江握握手:“姐夫眼光很准,也挺高。让他称上朋妾的人,一定不简单。

被曹殊君一夸。虽然对方不过是个小毛孩,李红江还是眉开眼笑。曹殊慧也出来寒喧了几句,让李红江大感面上有光,高兴得差一点手舞  下楼的时候。李红江对夏想耳语几句,夏想摇摇头,表示不同意。李红江红着脸一脸坚决,夏想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跟我见外了不是?算了,都是朋友,我也不跟你见外了。”他伸手招过来曹殊君,“送送李经理。”

  曹殊君有点纳闷。想问为什么,腿上已经挨了曹殊慧一脚,曹殊慧气势地说道:“夏想叫你去,你就去,少罗嗦。”

  曹殊君一脸苦相。懒洋洋地陪夏想和李红江下楼,还嘟嚷说道:“我网睡醒好不好?姐夫,你故意折腾我是不是?”

  到了楼下,李红江从后备厢中拿出一个盒子,塞到曹殊君手中:“殊君,你看你上大学了,是大学生了,手鼎上不戴一块表怎么行?我这里正好有一只,你戴上试试。喜欢的话就留下,不喜欢的话,我再给你换一只。”

  曹殊君欢天喜地地回去了,上车之后,夏想埋怨李红江:“他一个小孩子,你给他送什么表,还那么贵重。我没看错的话,是一块4口多的天梭表,是不?”

  李红江一边熟练地开车,一边笑道:“我高兴。我愿意,成不?夏秘书。不,夏主任,老局长为了我升职说了不少好话,我送曹公子一块表算什么?真要是为了充分表达出我心中的感谢,我送十万元也不多。不过现在老局长是市长了,我不敢!”

  夏想笑骂了他几句,又问:“去哪里?”

  “去见一个人。他一直想见你,可是没有机会。听说你回燕市了,非要我出面请你吃饭,你要不见他,我就被他吵死了。”

  “谁?”县想被李红江的故作神秘弄得一叉雾水。

  汽车七拐八拐,终于停在了战国策茶馆门口。

  战国策茶馆的造型很有艺术味道,门前有两架战国的马车,还放着一排水缸,也不知道有什么用。门口的两位迎宾小姐也穿得很古典,虽然仔细一看有点不伦不类。比起其他的流俗的茶馆,还算多了一些文化内涵。

  一进门,里面到也古色古香,综综的古筝乐曲如水一样流淌,让人心情顿时放松下来。夏想心道,挑这个地方见面,还算不错,至少说明邀请他的人还算有点品味。

  走进二楼的风雅包间,一个又黑又瘦的瘦小的南方人迎了出来,他一见夏想就先愣住。脸上的表情既惊讶又震惊,过了一会儿才说:“夏主任比我想象中还要英俊潇洒许多,而且还年轻,真是太年轻了,想不到,想不到!英雄年少,和夏主任一比,老袁我已经太老了。”然后他才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夏主任,本人袁保平!”

  其实如果按照夏想设想,他并没有短时间内就和袁保平接触的打算。他的想法是。除非再出现其他意外变故,他还是尽量少露面为好,处处插手很容易留下痕迹,最后让人抓住把柄就不好了。尽管他也相信以自己的谨慎和小心,轻易不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过为了防患于未然,还是能不出头就不出头。

  不过今天李红江非要把他拉来,和袁保平见面,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不过也不想太驳了李红江的面子,也就答应了下来。如果可能,他还想趁机从袁保平口中套出,一些关于省委书记夫人景晓影的事情。

  第一印象,袁保平会演戏,会说话,很会察颜观色,夏想心中有数,南方人比北方人机智灵活,也能说会道,他呵呵笑着摆摆手:“袁老哥过奖了,你这么起劲夸我,肯定是想把我夸得晕晕糊糊,也好让我替你办事,对不对?”

  袁保平一愣。他没想到夏想不但这么年轻,在他盛赞之下还这么冷静,不由立刻对夏想高看了一眼,笑道:“夏主任说笑了,我不过是感谢夏主任对我们南方一建的帮助,今天特意请夏主任过来坐一坐,喝喝茶,聊聊天,大家交交朋友。”

  包间环境还算不错,圆排沙发,中间放着茶几,房间内温度适宜,乐曲舒缓。三人分别落座,袁保平问夏想喝什么茶,夏想就要了一壶毛尖。夏天天热,喝绿茶败火。

  袁保平对夏想暗中帮他接到工程非常好奇,他不认识夏想,也不相信天下掉馅饼的好事。所以非要见上夏想一见,不见到夏想当面问个明白,他心里不踏实。

  夏想猜也猜的到袁保平的心思,几杯茶下肚,他无限感慨地说道:“袁总,十年前,你是不是曾经资助了几名中学生?”

  袁保平脸上露出吃惊的神情:“夏主任怎么知道的?是有这么一回事!”

  沾世在高成松倒台前,南方一建的几名负责人都被绳之媒体在连篇报道时。曾经提到过其中的一个人以前还资助过贫困学生。当时夏想还感慨。人性都是复杂的,坏人不一定全方面前坏,也有善良的一面。

  当然他也不知道其中一人是不是就是眼前的袁保平,也是抱了一试的心理,没想到还真是他,就继续感慨:“十年前我还是一名初中生,家境贫困正面临退学的困境,突然受到了好心人的资助,他的名字就叫袁保平。正好和袁总同姓同名。”

  袁保平连连摆手:“夏主任搞错了,搞错了,不是我,我十年前还在南方,你是北方人,差得太远了。我当时资助的也是我们当地的学生,可以肯定不是夏主任了。”

  夏想一脸深沉:“我找不到那名帮助过我的叫袁保平的恩人,只是听说他是在北方做生意的南方人,正好就听到李经理说起你,我就以为他是你,想起当年的恩情,我就厚着脸面求李经理适当照顾一下袁总了,”

  夏想编的故事虽然有点离奇,不过袁保平却信以为真,因为他资助学生的事情在燕市无人知道,夏想和他又不认识,也没有必要既免费送他一份大礼,又认他当恩人,可以肯定的是夏想受人资助是真事,只是巧合之下,误认为是他。

  袁保平心里也有点触动,端起茶:“以茶代酒,敬夏主任一杯。难得现在还有夏主任这样的性情中人。这么多年还记着别人的滴水之恩,我受之有愧。”

  夏想郑重地袁保平碰了杯:“虽然袁总不是资助我的那个袁保平,不过既然同名同姓。当年也资助过别人,就是天大的缘份,今天能认识袁总,也算幸会。”

  李红江也信以为真,在一旁也是感慨万千,怪不的夏秘书当时找他,直接让他照顾南方一建,他还以为夏想和南方一建有什么深层的关系,原来只是为了当年的一次资助!李红江也端茶敬了夏想一杯:“夏老弟。我不太会说漂亮话,但我要说,交友交心,从此以后,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只说一句,然后就看我的行动。”

李红江开了头。袁保平也得有所表示,他站了起来。以表示敬意:“我不是夏主任的恩人。很惭愧,相反,夏主任是我们南方一建的恩人,所以我代表南方一建几百名父老乡亲,再敬夏主任一  夏想也站了起来,接了袁保平敬的茶,一饮而尽,心里安慰自己,虽然出发点是抚杀南方一建。但少了一个南方一建的怪物,拯救了许多燕省的建筑公司,也是大善,而且袁保平也保了一命,否则按照原定的历史进程,他最终会被判处死刑。

  客套完毕,三人之间就感觉近乎了不少,说话也随意了许多。在谈到南方一建以后的时,夏想乘机提出建议:“我建议袁总加强培一些技工,比如说瓦工和混凝土工,当然其他的小工也要,不过重点放在大工方面。大工技术高,出活好,打出南方工人手巧活好的名声,以后不但二建,三建,还有省投资建设公司,等等,他们有了工程都会想到你们。你不愁没有工程,只要你的工人数量足够,袁总,你的钱赚都赚不完。”

  夏想的思路表面是为了南方一建好,其实还是在继续抚杀他们强大的梦想。

  当然从另一个角度,让南方一建成为优秀的建筑工人的摇篮,对燕省的建筑公司。对南方一建,对袁保平本人,都是一件好事,因为大家都会受益。袁保平带领几百名民工杀入燕省的建筑市场,本质上就是为了赚钱。

  他没有资质。没有资金,只有一群手艺高超的工人,所以一开始只能依赖于燕省本地的建筑公司,接手转承包的工程,让二建这样的建筑公司从中收取管理费,拿走大部分利润。但是即使是剩下的小部分利润,除了用来支付工人的工资之外,都落入了袁保平的腰包。

  所以袁保平从实质上讲,就是一个包工头。

  包工头也有觉醒的时候,等袁保平钱多了,胆子大了,眼光也高了,就难免生出当家做主的心思。夏想不得不早做打算,未雨绸缘,就替他再设计一条宽广大道更高层次的包工头!

  夏想的妙计就是,让袁保平不断地从南方招来工人,经过培之后再分批送到各大建筑公司当工人。他可以不断地从每个人身上抽取管理费用。招来的人越多,他的钱就赚得越多,他就会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有时间琢磨更大的,用不了多久,他的思路就会完全被工人生产线所占据,就会逐渐走向工人批发商的道路。

  当一个人在一个行业做得轻车熟路之后,又有大钱可赚,没有人会轻易放手,再转手去做的别的生意。惯性也是一种惰性,没有人能的逃脱。

  袁保平眼睛不大,看人的时候,眼珠转得很快。可见他的脑子也是在快速运转。

  夏想说完。袁保平半天没有接话,只是一口接一其地喝茶。李红江见有点冷场,就和夏想说起改造小组。夏想也知世淋保平肯定需要时间消化,也不催他,就和李红江说起城气盯叭造,必定带动燕市的经济,同时,也给了建筑公司大量的工程。工程一多,必然需要更多的建筑工人。

  燕省不缺工人。但缺乏高级技术工人。

  袁保平终于开口了。尽管有点犹豫,还是说出了口:“夏主任,我有一个想法,有点冒进,但想试一试,南方一建能不能自己接工程,自己单干?。

贼心不死,其志可嘉。夏想也知道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抚杀的,他也如实说出:“也可以接工程,不过袁总也知道,你一个南方人在北方打拼,在燕市就算有点关系,能接上几个不大的工程,还要应付方方面面的关系。不说工商税务这些老爷部门,就是本的的一些滋事的村民,也不好搞定呀。李经理在燕市呆了十多年,也算是半个燕市人了,在遇到当地人无理取闹时,也是头疼得很。另外就算上头有关系。也不可能管住下面的村民。说实话,燕市的当地人。有点敌视南方人  李红江也在一旁附和:“是呀,经常有矛盾,起冲突。还好我在燕市呆久了,他们不敢把我怎样。村民不管是你是省委书记还是省长,只要惹着了他们,他们一样顶牛。”

  李红江无心的话,反而正好说到了袁保平的痛处。袁保平虽然认识景晓影,但他也知道。景晓影出面帮他说话可以,但具体事情还得由自己亲自操作,不可能省委书记夫人抛头露面去跑工程去疏通关系。再说,就算省委书记说话。官员不得不听,但普通百姓发起狠来,才不管你是谁。

  至于夏想所说的燕市人对南方人的敌视,他是深有体会,哪里都有地域歧视,太正常了。

夏想哈哈一笑,一副调笑的口气说道:“袁总来燕市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赚钱。赚钱可以轻松地赚,也可以费力地赚,谁都不愿意费力去赚钱。赚钱是为了享受,不是为了受苦受累  袁保平长出了一口气。好象跑完了千米长跑一样:“就是,就是,赚钱为享受,不是为吃苦。其实现在我们的现状就很好,我回去就告诉马新利。就按照夏主任刚才说的办,不要再想着去单干,他还想成什么大型集团!不要说可能性几乎没有,就是费尽力气花上十几年真的成立了集团公司,又能怎么样?十几年后我都成老头了,还能享受什么?人活着,就是享受现在这一刻。”

  马新利?南方一建的二号人物,号称南方一建的智囊。听袁保平刚才一说,看来马新利做大做强之心不死,有意脱离别人控制,还想顽强地向着原定的历史轨迹。夏想心中一惊,他费尽心机。可不能让马新利再翻了盘。最后再重新回到以前的历史进程!

  “袁总还有合伙人?”夏想假装不经意地问起。

  “是,马新利和我一起从南方过来,他头脑比我好使。人聪明,又会说话,我比不过他。

一般大事小事都是他拿主意  “二人合作,想要做起事业,就是齐心协力,劲向一处使,可不能有分歧。老马既然能说会道,让他回南方在当地负责招收新的工人,甚至可以直接在当的培,直接输送过来就可以上工的。袁总你在这里接工程,一南一北,分工合作,不愁不赚大钱夏想想出了一条一石二鸟的计策。也就立玄免费奉送给了袁保平。

  袁保平坐不住了。他再精明再怀疑,现在也对夏想一而再再而三为他出谋划策感动不已:“夏主任,你我素昧平生,就因为我沾了袁保平三个字的光,你就帮我这么多,我集袁没说的,说再多的漂亮话也没用,就一句话,还是跟李经理学的,以后有用得着我老袁的的方,看我的行动!”

  反正话已经说明了。夏想也不可能操之过急,有些事情也不是他想改变,就能改变的,只能静观其变了。见袁保平确实受到了感动,他还不免心中有点小小的自责,自己到底是好还是坏?从袁保平的角度讲,他是要堵住他的飞黄腾达之路,但从长远看,又何尝不是救他一命?站在燕省建筑公司的立场,也算是减少了恶性竞争,保住了许多人的饭碗。

  总体来讲,算是一个好人吧,夏想心中给自己下了一个定论。

  中午,在袁保平的强烈要求下,三人又一起去吃了一顿饭。饭后,袁保平还想安排节目。夏想拒绝了。倒不是他故作清高,一个男人身边有人间绝色的时候,对之地中的风尘女子,提不起什么兴趣。袁保平见夏想不好这个。就从车里拿出他珍藏的极品茶叶,非要送给夏想。夏想知道人情往来也是增加感情的一种方妾,也就收下了。

  袁保平走后,夏想又和李红江说了会儿话。

  和袁保平在时的客气相比,与李红江在一起就随意多李红江对夏想在曹家受到的待遇非常羡慕,他听说夏想已经提了正科,眼神都放出光来:“我现在是越来越服你了,出岁就正科了,娘的。比我牛气多了,估计两叫必就副处了报岁的副外,老弟。说不定你到我众个一年姆雷是副厅了。服了,真服了。人比人,气死人。”他搓了搓脸,站了起来,又坐下,还是兴奋莫名,“还好,还好,我早早就认识了你,再晚几年,你眼界高了。我凑到你跟前,你都不会看我一眼。”

  夏想毫不客气地打了他一拳:“少跟我拍马屁,是不是想让我现在就不认识你?”笑了一笑,又说,“省二建的副总也是副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再过几年再说,不可能提得太快了。”

  李红江表示认可:“话要一口一口吃,我懂。以前是天天想进一步,当上总公司的副总。现在当上了副总,感觉上面还有一个总经理。人呀,没有一个满足的时候。不想了,谁都想升官,但在升官之前,也要先把手中的工作做好才是,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对不?”

  夏想就骂他:“说话文明点,虽然我不嫌你;你得也注意一下形象,都公司副总了”

  “我这副处和你这正科都没法比!我是企业的级别,到了你们政府里面,都不承认,只在企业内有效,一出省二建的大门,换一家单位,人家就会说。对不起,承认不承认你的级别。的我说了算。”李红江的话还是调侃的成份多一点,其实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二建副总的位置还是很在意的。“二建好歹也是上千人的大企业,当个副总,也是有点权力的。对吧?所以说夏老弟,你以后有什么事情找我,不方便露面的,我手中的兄弟很多,还是很好解决的,一句话的事情。”

  夏想眯起眼睛。不说话,就听李红江指点山河。

  说了半响。李红江也累了,就又想起了袁保平:“南方一建。以后怎么办?”

  “既然他们的工人很好用,就继续用好了。老袁这人你接触比我多。说说看,可交不?”

“还行。南方人,虽然精明一点,不过处久了也有真诚的一面,也讲情义。”李红江答道,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脸疑惑地又说,“老弟,没想到你小时候家里这么穷?比我小时候惨多了。你有今天的成就,全是靠自己努力得来的,真不简单,我要有你一半的吃苦精神和干劲,现在已经做到二建总经理的位子了  晚上谢绝了李红江的邀请,夏想也没有再回曹家,给曹殊慧打了个。电话,直接回到了兴荣小区。还未上楼,却在小区门口遇到了孙改乐。孙改乐大喜。非要拉着夏想一起去吃饭。夏想想想,自己和孙现伟之间的交情。孙改乐无形中也起到了促成作用,他虽然爱闹,但也不是无良子弟,也就同意了。

  饭后回到住处,正要睡下,忽然手机响了,拿起一看是一条短信:“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没头没尾,手机号码又很陌生,夏想也就没理。网刚迷迷糊糊地睡下。又来了一条短信:“为什么不回话?”

  夏想正睡得香,被打扰了清梦自然不高兴,就回了一条:“你发错人了。别捣乱!”

  第二天上班。短信的事情被他抛到了脑后。上午网处理了几件事情,就听到楼道中传来一个人爽朗的笑声:“吴主任,几天不见,又精神了不少,最近看来喜事挺多,,怎么,不欢迎我?”

  门一响。一个留着平头、身材魁梧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目光一扫,先是看了夏想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地和曲雅欣打招呼:“曲主任,又漂亮了,羡慕呀。羡慕。明天我让我们家那位好好向你请教一下如何保养。和你相比,她那一张黄脸,真是没法看了。”

  曲雅欣不接他的话,淡淡一笑:“乔总大驾光临。难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新任的夏主任。现在由夏主任主持日常工作。”

  乔白田仿佛才看到夏想一样,脸上适时地露出了笑容:“早就听说过夏主任的大名。没想到这么年轻,真是冉名不如见面。”他伸手递上一张名片。主动自我介绍,“吉成地产,乔白田。”

  夏想对乔白田的作态心中有数,也是微微一笑,将名片放好,和乔白田握手:“夏想。很高兴认识乔总”乔总有事的话可以先找曲主任或吴主任。我手头还有点工作,就先不聊了。”

  夏想扔下乔白田,坐下翻看资料。乔白田明知自己上任改造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以前经常露面,却一直不主动现身。显然是有意为之,故意晾晾他。现在知道自己主持日常工作了,又来露面,而且刚才一进门故意闪过他和曲雅欣以十分熟悉的口吻说话。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夏想就晒晒他又有何的?

  六白田被夏想晾到一边,不免有些尴尬。回头想和曲雅慌…浅回面子,却见曲雅欣也低头做事,忙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心里就更加不痛快,正好吴港的又从外面进来,他就冲吴港得说道:“吴主任,自从夏主任上任以来。改造小组办公室是焕然一新,工作积极性高涨!夏主任的能力果然是强。到底是年轻人,有冲劲有干劲。好事。”

  吴港得岂能听不出来乔白田话里话外的讥讽之意。是嘲笑他和曲雅欣现在被夏想一个小年轻管着!吴港得现在对夏想是心服口服,才不容忍外人对改造小组办公室说三道四,就冷笑一声说道:“乔总还真是有眼光,你说的不错。现在我和曲主任都在辅助夏主任工作。夏主任的能力改造小组全体成员有目共睹,他虽然年轻,不过我和曲主任对夏主任是打心眼里佩服。一致认为改造组办公室有了夏主任的领导,才能更好地应对复杂的局面,才能不被另有用心的人糊弄。”

  乔白田脸色一变,心中的不满就越来越强烈。他今天前来改造组办公室,就是因为二十里铺的钉子户闹事越来越凶,他的公司出面,村民根本不理。口口声声要求让政府出面。工程已经耽误了半个。多月,再耽误下去。原定的时间内,肯定无法完成拆迁。原本他以为搞定吴港得和曲雅欣。二人就会非常卖力地替他解决问题,没想到,问题还没有解决,突然就横空杀出了夏想。

  夏想一到改造小组办公室,吴港得就态度大变,由原先积极合作变为敷衍了事。

  乔白田也知道二十里铺闹事的背后有天安房产的影子,不过生意上的事情,本来就是你当面一刀,我背后一枪,他当初硬从天安房产手中抢走二十里铺,心里也想过对方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他当时也没有太放在心上,不是还有改造小组办公室吗?谁都知道改造小组办公室就是陈市长为了解决各大房地产商之间的纠纷特意成立的,就是为了平衡各方的关系,既有官方背景,又代表陈市长的个人倾向,有着明显的陈氏风格。

  乔白田就想。陈市长可以不给谭市长面前,但他必须给崔书记面子。崔书记可是省委常委,陈市长再强势。也毕竟是副班长,崔书记都要出面帮着说话的吉成地产,代表陈市长个人倾向的改造小组办公室。在二十里铺问题上,还会偏向天安房产?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情却偏偏真实地发生了,乔白田很清楚,夏想主持了改造组办公室。立马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乔白田有意不理夏想,也是认为夏想这么年轻。来到改造小组,肯定斗不过吴港的和曲雅欣,所以他也没有必要去结交一个小毛孩。再者他也认为既然改造小组办公室是陈市长个人意志的体现,而且在关键时刻陈市长还是将二十里铺给了吉成地产,就已经表明了态度。难道改造小组办公室。没有得到陈市长的授意,没有体会到陈市长偏向吉成地产的意图?

  乔白田的猜想因为他亲自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美好的愿望瞬间落空。和他想象中差别很大的是,夏想不但主持了日常工作,对他更是不冷不热,连以前一直十分热情的吴港得和曲雅欣,也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心中又气又急,再看夏想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态度,就感觉非常不是滋味。心想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敢和吉成地产顶撞,也不问问他吉成的后台是谁?

  是谭市长和崔书记!

  乔白田自恃后台够硬,又一厢情愿地认定既然陈市长把二十里铺给了吉安地产。改造组办公室就得充分领会领导意图,夏想不偏袒吉安地产,就是和陈市长对着干,肯定没什么好下场。再说就算陈市长不收拾他。谭市长要是给他小鞋穿,他也受不了。

  乔白田就又来到夏想面前,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夏主任,二十里铺的村民经常闹事,导致我们的搬迁工作无法进行。是不是请夏主任出面做一下疏导工作,也好让吉安地产更快更好地开发出新的小区,积极配合好陈市长的全市规发,大计。”

  夏想抬起头。脸上没有什么笑容:“乔总,拆迁办的政策是,凡是有承建商的城中村的改造和开发,一律由开发商自行解决拆迁中的纠纷问题,政府机关不易直接介入。”

  乔白田心中暗骂,谁不知道改造小组从来不听拆迁办的话,拿什么拆迁办的政策说事。哄大头鬼呢?他心里就极度不爽。脸色就明显露出不耐:“夏主任。话不能这么说。你没来之前,吴主任一直非常积极协调二十里铺的问题,怎么夏主任一来,工作就停顿了?是不是夏主任对我乔白田有意见,还是对吉成地产有什么看法?”

  这话就说的有点冲了,夏想也不生气,反而笑了:“我才来改造小组,既不认识乔总,又没听过吉成地产,说什么有意见有看法,就太想当然了。”

  言外之意是。你乔白田何许人也,吉成地产是哪路神仙,对不起,一概不知。

  乔白卑终于动怒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夏主任,你还太年轻,做迟考虑清楚了再做。省得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夏想还是不动声色:“乔总在改造小组办公室拍桌子,好象拍错地方了,这里不是你的办公室,是政府机关!”

  乔白田怒气冲冲,还想再说什么狠话,突然门口进来一人,来到夏想面前以汇报工作的口气说道:“夏主任,我们的车又坏了,没法出去去现场,怎么办?”

  上一次夏想本来还想拿乔白田一把,让他出出血。所以故意让钟义平一见到乔白田出现,就找个时机过来提提汽车坏了的事情。现在他已经改变了主意,就是要和乔白田斗一斗,测试一下各方的反应,也好验证心中的猜测。他忘了提醒钟义平一声不要再提这事,没想到正和乔白田言语不和时,钟义平杀了进来。

  夏想转念一想。也好,就拿一辆车试探一下乔白明。通过乔白田的态度,看看背后人物的心思。夏想打定了主意,点点头对钟义平说道:“知道了。再去修修吧。车总坏也不是个事儿,总耽误去现场,得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吴港得和曲雅欣都识趣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钟义平一打乱,乔白田的怒火反而消了大半。见夏想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火,不由心中一惊,心想夏想年纪不大,心思挺深,自己都动怒了。他一点也没有看出生气来,隐忍功夫挺厉害。不过他也没有放在心上,认为夏想再能装,也是年轻气盛,否则不可能领会不到陈市长的  听钟义平一说他算是明白了,原来是礼没送到,还大开口要一辆汽车,他心里就又气又笑,算计人算计到他的头上了,也不打听打听,他到底是谁?

  乔白田气呼呼地走了,吴港得小心翼翼地说道:“夏主任,听说乔白田有些来头,和他生气犯不着,也不值当”

  曲雅欣也好心说道:“吉安地产这几年挺快。路子走得挺顺,肯定有后台,夏主任小心一点。”

  夏想听了出来二人的关怀出自真心,笑着对二人表示了感谢,也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吴港愕和曲雅欣见夏想不以为然的样子,对视一眼,都流露出一丝忧虑。再想到钟义平还不合时宜地提出汽车问题,都不约而同的心想。别说让乔白田送车了,恐怕夏想很快就会被上面刮话了。

  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三天,夏想不但没有一点麻烦,还都乐呵呵的,丝毫没有把乔白田的事情放在心上。结果到了周四,乔白田亲自带人送来一辆桑塔纳,笑容可亲地和夏想打招呼。亲热得好象二人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不愉快一样。

  吴港得眼珠都掉了地上,曲雅欣也是大跌眼镜。

  让二人更感到惊奇的是,夏想也是笑容满面的乔白田寒喧,语气亲切,态度真诚。就象前几天的事情不是吵架,而是喝了一顿好酒!吴港得不由大加感慨。和复想相比,他是年纪大了不少。不过却总觉得自己是小孩,而夏想却老成持重,象个沉浮官场多年的老人。

  曲雅欣虽然不明白事情背后发生了什么,但却看出一点,这一场较量,夏想大获全胜。

  第二天吴港的就带人前往二十里铺,捣乱的井民“望风而逃”在吴港得英明神武的指挥下,溃不成军,从此二十里铺风平浪静,再也没有出现过闹事现象。

  夏想没有打了胜仗的兴奋和得意,没事人一样上班下班,乔白田送的车就交给他来使用。尽管他来到改造小组之后,短短时间内就为办公室的三位副主任,人手配了一辆新车,他却没有一点功臣的架子,一样和曲雅欣说笑。和吴港愕开玩笑,还不时倚小卖耍赖一样让二人请客。吴港的和曲雅欣就对夏想既敬又怕,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关爱,觉得这个小伙子真的不错,维护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利益是不遗余力,又从来不居功,虽然他想要插手的事情绝对说一不二,但大部分事情还是放手不管,给了二人足够的权力和敬重。

  恩威并施的手段,被他发挥得淋漓尽致。

  改造小组办公室三个副主任,人手一辆新车,在市政府里面就显得有些扎眼。高海心里有数,陈风自然也心知肚明。夏想以前汇报工作的时候,向高海提过前两辆汽车的事情,后来乔白田送的新车,却提也未提,因此。陈风对真想的做法就有点意见。

  陈风的办公室内,高海恭敬地坐在沙发上,听陈风讲话。

  小家伙眼光很准,看问题也能切中要害,而且处理问题的手段很犀利,很刁钻,很阴险”陈风得意地笑了,笑完之后,又有点自嘲地说,“虽然说我喜欢阴险,可是他也有点太生猛了,敢让吉成地产下不来台,不是故意逼我出面替他解决麻烦?”

  高海波笑,一本正经地说道:“夏想毕竟年轻。做事情时有点偏激,有点冲动也不算什么,他才出岁。当年我凹岁的时候,还认为如果娶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就是世界末日了。年轻,可以理解嘛。”

  “我可不认为他是年轻,是没经验。相反,我觉得夏想是有意这么做的。”视高海的眼睛。似平不相信高海刚才说的是真心话“一刚,你是不是有意替夏想掩盖掩盖?”

  高海一脸紧张:“哪能呢,陈市长,我替他掩盖什么?我觉得夏想就是和天安房产走得近了,还和达才集团的沈立春有了交情,所以乔白田在他面前拿拿架子,自以为了不起,夏想能给他好脸色看才怪了。他别说不知道吉成地产的后台是谭市长,包括崔书记也替他们说过话,就算知道,年轻人一时头脑发热,不给乔白田面子也在所难免。”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了陈风一眼。见陈风也是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也踏实下来,继续说,“陈市长您想想,一边是天安房产主动示好并送车,一边是达才集团也交情不错,也送车,天安房产就算比不上吉成地产,也是燕市数得上的大企业。更不用说达才集团在燕省也是数一数二的地位,有这两家公司对比着,乔白田还端端架子,夏想要不生气,他就是泥人了。”

不得不说,高海的分析也是入木三分,很有道理,陈风听了也是大为意动,想了一想,又摇头一笑:“我倒是认为夏想是有意惹乔白田生气,借机来看看我的反应。如果乔白田一怒,他就会受到我的压力,那么以后再开展工作,肯定会有所顾忌。因为夏想虽然从天安房产那里知道了一些二十里铺的波折,但他不知道内幕,也猜不到我为什么会屈从于崔书记的压力,在最后时刻把二十里铺给吉成。如果我没有反应,哪怕乔白田不退步,不送车。他也会收手他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也能看清事件背后隐藏的较量  陈风笑愕意味深长,目光中还是充满审视的味道,看着高海。

  凭心而论,高海虽然也认为夏想是个人才,但时夏想能从天安和吉成的矛盾中,敏锐地发现可乘之机。充分利用上层的矛盾达到他试探陈风的目的”高海并不相信,也不相信夏想有这样的眼光和心机。

  就算为官十几东的老官场。也未必能当机立断做出符合利益的决定。官场局势错综复杂,稍一不慎,就会掉进陷阱。夏想怎么会有这样的眼光和勇气?所以他刚才说的一番话,有出于维护夏想的意思,大部分也走出自本心。

  陈风看了高海一会儿,微一沉思,说道:“不管他了小家伙爱折腾就让他折腾去,改造小组本来就是为了搅动各方局势而成立的,没有一个有冲劲有大局观的人主持也不行!夏想想要舞台,我就给他足够的空间!”

  高海走后,陈风一个人静了一会儿,叫江天进来,问他:“夏想的做法,你怎么看?”

  江天毕恭毕敬地答道:“不简单,不是冲动的举动。”

  陈风点点头,又问:“高海呢?”

  “能力一般,忠实度较高,可以一用。”江天有问有答,一板一眼,却言简意炫,不说一句废话。

  “对夏想本人你怎么看?”陈风的话是考验,也是想听听跟他多年的秘书的意见。

  江天沉默了一会儿,摇摇头:“我看不透他,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就对了”陈风笑着挥挥手,“还真是一个让人琢磨不透的家伙!”

  江天识趣地退了出来,陈风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曹市长,我是陈风,有没有时的一起坐坐,吃个便饭?”

  时间已经进入六月,六月的燕市,正式进入了炎热的夏季。晚上,百姓河人来人往,有乘凉的老夫老妻,也有热恋中的男男女女。人群之中,一个帅气但有点偏黑的小伙子,牵着一个肤色胜雪,脸庞秀美,又漂亮得让人不敢直视的女孩,正悠闲在人群中散步。

  女孩穿一身明黄连衣裙,尽管是晚上,但她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惊艳之美,令行人无不侧目,都暗暗惊叹如此漂亮的女子,真是少见。

  肖佳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不过她不太习惯被夏想牵着手,几次想要甩开,却被他抓愕更紧。不由柔声说道:“太热了,你松开我的手,让手透透气,好不好?”

  “不好,你的手凉凉的,我握着十分舒服,松开岂不是太吃亏了?”夏想要赖地笑,用手还摸了一下肖佳的脸,“笑一个!”

  “一边去,少来肉麻的动作。”肖佳嗔怪说道,不过她佯装发怒的神情又无比妩媚动人,不但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显得好象她有意挑逗夏想一样,好在她接下来说的话。让夏想老实了许多,“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网打入京城的蔬菜市场,不想就这么轻易放手,可是许唐然太烦了,天天围在我身边,我非常讨厌他,见都不想见他!可是又舍不得京城刚刚打开的局面,许彦然明确地告诉我,要是我做他的女朋友,京城市场他帮我拿下五分之一。要是我不答应,京城市场从此对我关上大门!”

  彦然,京城大家族的公子哥。典型的富二代的代表人瞩,一小占佳一见钟情,死缠烂打。摆出一副不追到手誓不罢休的态势。肖佳虽然急于想打开京城的市场,但连应付许彦然的心理都没有,所以才心中无比烦躁,叫夏想过来。替她想想办法。

  县想微微皱起了眉头。

  肖佳现在的生意顺水顺风,逐渐占领了燕市的五分之一市场,每个。月的利润都在力万元以上。照目前的速度下去。半年之内,将三分之一的市场拿在手中,不是难事。

  赏佳有头脑。有眼光,也有野心。她已经不再满足于局限于燕市的市场,因为坝县的蔬菜基地已经初具规模,她有了充足的货源,就想打开京城的市场。前期工作进行得也十分顺利,眼见就要大功告成之时,一个公子哥突然就看上了肖佳,着迷得不行,发誓非要把她追到手。肖佳自认对付男人游刃有余,但许彦然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游戏花丛多年,手腕高超,家中也有权有势,一眼就看中了肖佳的弱点是急着进军京城的蔬菜批发市场,他就以此为诱饵。引诱肖佳上勾。

  肖佳当然不会上当,但许家的势力果然庞大,她以前谈好的许多商家都纷纷对她避而不见,要么和别人合作,要么干脆单方向撕毁合同,反正一夜之间,京城的大门对她完全关闭。

  肖佳的雄心壮志受到打击,无人诉说,只好找夏想诉苦。夏想不是不想帮她,而是现在确实无能为力,他的手还伸到京城。李丁山估计也不行,媒体的力量不是万能的,许多地方都影响不到。

  想了一想。他就劝肖佳:“不如暂时收手,燕市的市场也足够大了,不要贪多。等燕市市场饱和了,南有单城市,北有宝市,何必舍近求远,非要去京城?”

“话都是你说的,你以前给我出主意,让我去京城,现在又说风凉话,诚心气人是不是?”肖佳不高兴了,她的心很大,燕市的天地对来说,有点狭  赏佳的不高兴多少有点撒娇的味道,夏想就笑着哄她:“你才占据燕市五分之一的市场。而且燕市的市场份额会一直递增,万一以后还新盖一个,蔬菜批发市场,市场再兴盛起来,你的五分之一也会被稀释好好想想。贪多嚼不烂。”说着,夏想又将她揽入怀中,用了用力,“我可不想让别人把你拐跑了。”

  肖佳伸出双手抱住夏想的腰:“我不会跟别人跑,你放心好了,就算做不成生意,我也有自己的原则,原则问题没的商量!”她将头使劲靠在夏想怀中。声音轻轻的,象说梦话一样,“除了你之非,世界上其他的男人。我都不放心,没有安全感。”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肖佳俏皮地皱起鼻子,竖起一根手指,“你有其他男人都没有的优点,就是既纯真又成熟,尤其是你眼睛,清澈如水,完全没有别的男人的污浊和世俗,让看了心里格外舒服。”

  是人都爱听好话。夏想也不能免俗,而且肖佳形容得又非常好,他就洋洋自得地仰起头,努力表现出一副舍我取谁的气概:“那是,也不看看小夏是谁?小夏就是响当当亮堂堂的夏想,是个人见人爱的帅哥!”

  肖佳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见过自夸的,没见你这样自恋的,笑死我了!”

  “怎么样,感觉好点没有?”夏想又换了一副模样,安慰肖佳,“生活中的乐趣有很多,不仅仅在于赚钱。而且就算赚钱。也有许多种方法,并非除了京城。天下就无钱可赚!放心好了,跟着我,我会替你解决难题,但如果你现在就去京城,我不同意,也不放心,不希望你被许彦然纠缠不清!”

  肖佳才明白才才是夏想有意逗她开心,她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称之为大男孩更恰当一些,他清澈的双眼没有其他男人的贪婪和欲望,他瘦削的面庞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他有力的双手也表示他毫不掩饰对她的占有的想法,她欣慰地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流了下来:“我听你的,全都听你的。”

  夏想揪了揪肖佳的耳朵:“又哭又笑,到底是哭还是笑?既然你要听我的话,有一个好消息要不要听?”

  肖佳点点头,尽管实际上她比夏想还大上半岁,但在他面前,她总觉得他比她成熟多了。

  “十里铺开发在即,将会兴建一个大型蔬菜批发市场,估计最快明年完工”

“十里铺?”肖佳明显被这个消息震惊了,她歪头一想,立刻一脸惊喜,“十里铺正位于国道的两侧,交通便利。而且处于桥东桥西的交汇处,地理位置也好。真要建成大型的蔬菜批发市场,不但能影响到整个燕市,还能辐射到南边的单城市和北边的宝市,以后再继续下去,成为整个燕省的批发基地也有可能太好了,我要打入这个市  冯旭光果然没有说错,肖佳是天生的生意人,对市场有着无可比拟的敏锐目光,由近及远,再推而广之,一眼就看出了近期市场和远景目标,果然厉害。夏想暗暗佩服她。说道!“如果我把众个市场的优步权全所你,还免费送你一间办公室,你会怎么想?”

  “真的?”肖佳的眼睛亮亮的,激情瞬间被点燃。

  “真人不说假话!”夏想斩钉截铁地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你太伟大了,夏想,我太爱你了。”肖佳忍不住高呼起来。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象看怪物一样看着二人。肖佳自知失态,不好意思地一笑,拉着夏想飞快地跑到无人处,脸上红扑扑的,气喘吁吁地又问,“你要是敢骗我,半年之内不让你碰我一下,难受死你。”

  拿这个威胁自己,太没有力度了,夏想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市里已经批下了规划,由天安房产承建十里铺蔬菜批发市场,下周正式启用拆迁程序。

  如果速度快的话,一个。月后,就可以动工兴建,,怎么样,是半年之内不让我碰你,还是半年之内你主动碰我?”

  肖佳既兴奋又羞涩,低下头,只看到她的粉颈之上一层红润:“大不了以后让你随便折腾了反正赚了钱是你的,人也是你的,还不是你说了算。”她又抬起头来。目光坚定,“等我把市场做大了,有了足够的实力,我再进军京城市场,就不信许彦然还敢在我面前嚣张。臭男人,我肖佳是受人威胁的人吗?”

  夏想见她发狠的样子也十分蒋人,就一把拉过她,大步向前就走。肖佳不解,就问:“干什么,这么急?”

  “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你碰我还是我碰你的问题,记住,要用尽全力,不许偷懒!”

  “你肖佳又羞又急,却又说不出话来。

  周一网,到办公室,夏想就接到乔白田的电话,说是中午请他吃饭。想了一想,他还是答应了。

  上次过招,乔白田主动示弱,又陪笑脸又送车,夏想也就见好就收,立玄让孙现伟收手,尽快全部精力去建设十里铺蔬菜批发基地。因为有方部长的关系,又有曹市长的大力,前几天市政府在做规划,时,力排众议,否决了规划专家的建议,由陈风最后拍板,定下了十里铺开发蔬菜基地的提议,交由天安房产承建。崔书记在此事上,保持了沉默。

  孙现伟得了十里铺,又找人论证了蔬菜市场,更加肯定夏想的想法可行,对夏想就佩服得不行,而且他也听说了夏想和乔白田闹出了不愉快,他就认为夏想是在替他出气,就越发认定小伙子够朋友,心里就把夏想当成了自己人。

  夏想中午和乔白田吃饭。也叫上了吴港得和曲雅欣。大家都是场面人,以前的不愉快就当没发生过一样,谈笑风生,东扯西扯,聊得十分投机,不过没有说任何实质性的话题。大家也清楚,不过是为了维持表面上的和气,立场不同。永远不可能有精诚合作的时候。

  夏想还不知道陈风和高海的谈话,以及陈风对他的猜测,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对陈风的老辣和眼光赞不绝口。陈风把他的心思分析得八九不离十,他故意和乔白田闹一闹,就是想知道陈风的反应,看看陈市长对谭龙和崔书记走近,到底是什么态度,是退让三分。还是若无其事?

  从最后乔白田示弱来看。陈风上一次对崔书记让步,肯定还有其他隐情,虽然二十里铺最终给了崔书记的人,但事后陈风并不偏袒吉成,就充分说明了一个问题,陈风对崔向顶多是尊敬,敬他三分,但不是敬畏!

  夏想也清楚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名不正言不顺,成立这么久了也没有正式编制,就是因为陈风故意设这样一个半正式半民间的办公室,实质上,还是为了平衡各方关风很聪明,也很狡猾,甚至可以用他形容夏想的话说,也很阴险!

  不过从政治的角度考虑。陈风的做法又很正常。他想做出一番成绩,又要应付官场上倾扎和排挤。既要防止别人背后一刀,又想拿到政绩,时时刻刻都是如履薄冰,更何况,城中村的改造又是大工程,涉及到无数人的利益,并且改造之后的开发,又有不可估量的经济利益在内,这么大的一块大肥肉。谁不会眼红?谁不会眼睛不眨地死死盯着?

  夏想理解陈风的难处,对他把自己放到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险恶用心”也有过猜测,要不是他多了十几年的经历,肯定应付不来改造小组的工作。改造小组是既当裁判又当运动员,可以以政府身份出面,也可以以打手的面孔恐吓人,身份可以多变,面孔可以善变,不变的是,改造小组办公室是陈市长个人意志的体现,不是市政府的集体决定,市政府意志的体现是拆迁办。

陈风是强势市长不假。也有强硬的后台,但曹伯伯不是强势的常务副市长,后台不够强硬,夏想更清楚的是他自己其实就是一个过河卒,要么占据了关键位置。可以当成利刃,要么在各方势力的对撞中,被挤得粉身碎骨。所以他必须自保,必须寻找一切的可乘之机,壮大自己的力量,拓宽自己的关系网。不能将自己的安危安全寄托在  陈风是欣赏他,也赏识他,最终还可能提拨重用他,这是指正常情况下。一旦情况有变,在重大的抉择面前;任何人都要牺牲到别人来保全自己。任何人中,也包括陈风。夏想才不会天真到认为陈风说话直来直说。看似随和就会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地保他。陈风是政治家,不是小说中为别人可以两肋插刀的侠客。再说,现实生活也几乎没有这样的人存在!

  改造小组办公室本来就是陈风的一个棋子。是可以冲锋陷阵也可以随时丢餐保帅的缓冲地带,用得好了,是一把好枪。用不好了,就是城中村改造失败的牺牲品。夏想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立场和份量,除了充分利用陈风的信任,借助城中村改造小组的光环和权力为自己罗织势力之外,也要尽可能地为陈风打压异己,平衡局势。否则,没等他羽翼丰满之时,就被陈风抛弃。

  当然。和其他人相比,陈风还算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起码他有为民之心,敢干能干,有抱负,私心还不算太重,值得夏想靠拢。

  现在只是接触到了城中村改造之中,各方势力的冰山一角,许多高层次人物还没有露面,但夏想相信,随着改造中的城中村越来越接近市中心。各方面利益的争斗会越来越激烈。中心地带,寸土寸金,是不可再生的宝贵资源,不争个头破血流才怪!

  比起和乔白田的小小冲突,前方才是困难重重,任重而道远!

  乔白田见夏想吃饭时,有点心不在焉”中就老大不痛快。他上一次在夏想面前受了气,回去就告诉了谭龙。谭龙听了却没有立刻表态,让乔白田等上一天再说。第二天谭龙主动找到乔白田,告诉他答应夏想的要求,给他送一辆车。乔白田不服。谭龙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说了一句话:“崔书记说退就退!”

  乔白田当然不知道谭龙也是火大,他将此事向崔书记汇报时,崔书记听了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反问:“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吵架也要烦我,是不是下次乔白田争风吃醋也要市委出面?老谭,你要扶持人也要找一个有心计有涵养的人,怎么就找了乔白田?”

  谭龙没敢多说,心里却想,不是看乔白田肯听话,好摆布吗?换一个有心计有想法的人,最后控制不了岂不是坏事?不过他不敢反驳崔书记。只好回头了乔白田几句。

  乔白田在夏想处受了气,又被谭龙一顿好,哪里会有好心情?却又不得不陪着笑脸请夏见乞饭,又见他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当然就有火大,他不是藏得住的话的人,当即就说了出来:“夏主任是不是还对我有意见?你看,车也送人,饭也请了,礼节都到了,还要我怎么样?”

  夏想是因为乔自田的事情,联系到了市里方方面面的关系,要说生气,也犯不着和乔白田这样的人一般见识。他也入不了夏想的眼。

  夏想端起酒杯:“我敬乔总一杯,感谢乔总对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大力!刚才想事情有点走神,抱歉,抱歉!”

  吴港的很有眼色地问:“夏主任是不是想女朋友了?年轻人,正是热情似火的年龄段,有想法也正常,嘿嘿。我可走过来人,,夏主任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女朋友?”

  吴港的一掺合,气氛反而热烈起来,乔白田也借机非要给夏想介绍女朋友。还大言不惭地说他认识省电视台的美女主持人秋爱,还说秋爱现在还没有男朋友,年龄和夏想相当,一个姓夏,一个姓秋,也是缘份。可以介绍她给夏想认识,,

  回到办公室,曲雅欣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说了一句:“秋爱我也认识。长得真的很漂亮,性子也很好,可能和你真的合适。”

  夏想笑笑没有说话,他现在可没有心思再对别的女人有兴趣,一个。曹殊慧。一个肖佳,就已经足够他应付了。曹殊慧可爱怡人,肖佳妩媚动人。都是不可多得的女子,秋爱再好,也不属于他生命中的女人。

  猛然间他一下愣住,由秋爱突然想起前段时间收到的莫名短信,急忙翻出手机打开一下,幸好还在,没有删除。他盯着号码看了半天,忽然会心地笑了,迅速回了一条短信:“半年未见,一切还好?。

  片刻之后短信回复:“你发错人了,别捣乱!”

  夏想哑然失笑,和他上一次发的一模一样,她的性子还没有变,弃时小气的斤斤计较,有时又做出惊人之举。让人无奈让人感慨。

  “我在燕市的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上班”夏想又回了一条。

  半天,又有一条短信进来,只有四个字:“早知道了!”从此再无下文。

  估计连若菡一切安好,至少从她短信上。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夏想放心了。

  达才集团的沈右春到是直联系不断,不讨让夏想郁怀”万。沈立春早就将他的见解转告了成达才,快一个月了,成达才还没有提出要见他一见。看来。身为达才集团的摊造者,成达才不是那么轻易被人打动的。

  又是周末。夏想本来答应要陪曹殊慧,却接到冯旭光的电话,说是高建远再次出现,要与他见面。夏想本想一人去见冯旭光,曹殊慧却非要陪同。说她自己可以边逛超市边等他,想想小丫头一直很乖,不但从来不会添乱。还经常暗中帮他的忙,他就没有理由拒绝。

  来到佳家超市的时候,正是上午十点左右,超市人满为患,挤来挤去,生意好不火爆。佳家超市的巨大能量开始释放,夏想知道。从此以后,佳家超市开始了大跨步的扩张步悄。

  冯旭光见曹殊慧,先是问了一声好,然后取笑夏想:“你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过来。是不是诚心气人?知道我们家那位黄脸婆已经人老珠黄了,也不用非用你女朋友的美丽来提醒我刺激我,是不是?”

  “女人总有老去的一天,男人也是。两个人都老了,都不好看了,但也有过年轻美丽的时候,重要的是,糟糠之妻不下堂,她最美丽的时玄都是陪你度过,就已经足够了。”曹殊慧笑意盈盈地说出一番话,她目光闪动。看向夏想的时候,多了几分柔情。

  冯旭光暗叫一声聪明,说话一语双关,表面上是劝慰冯旭光,夸奖他的妻子,暗中却是告诉夏想,她现在可是最美丽的时他赞赏地说道:“殊慧贤慧大方,夏想有福了。”

夏想当然明白曹殊慧的小小心思,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了:“行了,别感慨了。你的柔情我永远都懂去超市转转,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拿。拿不动的话,有车推,反正有冯总付帐,别替他省  夏想有佳家超市的股份,就不客气地将自己不当外人。

  曹殊慧乖巧地朝夏想伸伸小手,转身轻快地跑了。冯旭光哈哈一笑,打趣夏想:“你这个小女朋友,挺厉害,人漂亮,又聪明,还挺识大体。以前是局长千金,现在是市长千金,你小子怎么福气就这么好?左有肖佳。右有殊慧,享尽齐人之福,我都妒嫉你了。”

  夏想赶紧捂住冯旭光的嘴:“你这么大声,想害死我?殊慧还没有走远!”

  冯旭光乐了:“我一直见你从来都是从容不迫的模样,没想到,你也有担惊受怕的时候,好,现在算是捏着你的软肋了。”

  “嫂子呢?我去找妓子聊天,说我给你介绍了一个极具诱人风情的美女合伙人。顺便问问彼子,你最近是不走出差的机会比以前多了不少?”夏想不肯吃亏,当即还了回来。

  冯旭光大急:“你想害死我呀?我和米莹本来没有什么,让你含沙射影地一说。你嫂子非得跟我急了不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都比较尊重她,很少冲她发火。”然后他又一拍脑袋,“算你狠,这点事也得还回来。打击报复的心理过于敏感。”

  将近。点的时候,高建远才姗姗来迟。

  和上一次见面,高建远胖了一点,不变的是他依然脸上挂着矜持的微笑。穿着格子半袖衬衣,下身是笔直的深灰裤子。黑色皮鞋一尘不染,从穿衣打扮上就可以看出他是一个非常注意细节的人。通常细节都十分在意的人,要么非常挑剔,事事认真。要么做事一丝不芶,凡事力求完美。

  因为知道高建远的出国求学的经历,以及他刻意保持的伸士风度,夏想知道每一个细节追求完美,也是伸士的定义之一。刻意追求只是一种追随和模仿。而不是骨子里真实想法的流露,所以他对高建远的作派除了感到好笑之外,并没有什么赞赏的想法。

  冯旭光的办公室布置得并不豪华,也不风雅,可以说毫无特色,高建远一进来就微微皱了皱眉,不过了没有说什么。

  冯旭光上前主动和高建远握手,然后介绍夏想。夏想保持着浅笑,淡而从容。他知道高建远对一切优雅的事物感兴趣,不管是真心也好,做作也罢,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

  果然高建远先是一脸惊讶地认出了夏想,然后微皱的眉头又舒展开来,显然对夏想的仪态表示满意,他矜持地点点头,露出三分笑意:“没想到遇到了夏先生,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有缘,幸会!”

  “幸会。高先生,请叫我夏想就可以了。”夏想也是彬彬有礼地答道。

  “入乡随俗。回到了国内,就按照国内约定俗成的叫法算了,夏想,你叫我建远吧一对了,你的女朋友怎么没在?”三句话不到,高建远就开口问出了他心中难以压抑的欲望。可见伸士也好,彬彬有礼也好,都是人性的天性中的假装和演戏在作崇,只要去掉光环和外衣,都是一样赤裸裸的欲望。

  冯旭光傻愣在一旁,他一一厌有想到夏想和高律远竟然认识,二是更没有想到高建远话从…两句,就问别人的女朋友别人女朋友漂亮,再羡慕也用不着表现得这么心急吧?

  夏想答道:“若菡回京城了。不在燕市高兄请坐,我们谈我们的事有”

  夏想是不想过多地谈论连若菡的话题,高建远一厢情愿地喜欢连若菡是他自己的事情,连若菡不是他的女朋友,但他也不希望向高建远过多地提起她。

  高建远却对连若菡仍不死心,见夏想说起连若菡时没有什么表情。以为二人分了手,就问:“你和连若菡之间,是不是闹了点矛盾?”

  确实是有点矛盾,不过不是高建远想象的那样,夏想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不错,我和她半年没见面了,”话说一半,高建远眼中闪过一丝喜色,夏想看在眼中,心想,伸士风度可不是装就能装得出来的,也是留个学就能学到的,需要的是长时间的熏陶和培他不是有意打击高建远,而是实话实说,“不过刚刚又联系上了,可能她过几天会来燕市。”

  夏想本来是想让高建远对连若菡断了念想,不料高建远听了却微微一笑,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夏想:“这是我私人名片,可以随时联系到我如果连小姐来到燕市。请夏兄无论如何也要通知我一声,给我一个机会,我好做东向她赔礼道歉。”

  “好,我会转告她的,如果她答应的话,一定告诉高兄。

  夏想接过名片,心想和高建远拉近关系,得到了他的私人号码。没想到还是沾了连若菡的光。连若菡人不在,影响却无处不在,总是会在他生活中出现。既然她已经来了短信,她的人又会在何时现身呢?

  寒喧过后,就开始谈起了正事。

  高建远提供的地皮位于市中心的黄金地带,原本是五金交化站的办公楼,由于五金站经营不善。被迫变卖资产,地皮就被他拿到了。他开价佳家超市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其他条件暂时没有。上一次高建远提过交换之后。再也没有露面,是因为他有事出国了,现在回来之后,而佳家超市的生意大胜以前。就更加坚定了要插上一手的决心。

  凭心而论,高建远提出的要求还算合理,至少客观的说,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而且他提供的地皮不能单以平常的价格衡量,因为没有关系是绝对拿不到手。但生意就是生意,如果一点也不讨价还价,反而显得双方不是做生意,而在做交情。尽管高建远是省委书记的公子,但他没有明说,就假装不知道好了,或许他还有意隐瞒身份,不以第一公子的光环来压人,有意显示作为一个普通人的他也有高超的商业头脑。

  夏想看了冯旭光一眼。冯旭光心领袖会地点点头,说道:“夏想是我的好兄弟,也是合伙人。他可以代表我说话。”

  高建远有些诧异地看了夏想一眼:“我记得你好象是一个县委书记的秘书,怎么也做起了生意?”

“我是在从政之前就和冯总认识,当时佳家超市还没有开张,我和冯总就有了合作。”夏想笑着解释,又说,“高兄有所不知,我现在已经在燕市市政府工作了。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  “和吴港得、曲雅欣同事?”高建远脸上的惊讶不是装出来的,他眼中明显闪了一丝神采,“这么说,你也是陈市长的嫡系了?”

  堂堂的省委书记的公子也知道一个小小的改造小组办公室两位副主任的名字,可见陈风的改造小组确实名头够响。换了别人,就是燕市的市政府的副秘书长、办公厅副主任,高建远也未必记得住。

  “我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能入得了陈市长的眼?只不过陈市长安排我到改造小组办公室。我也只能尽力而为,做好本职工作。”夏想倒不怕高建远猜测他和陈风的关系,眼下陈风和高成松的矛盾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已经被他无形中推迟了,他现在既然认识了高建远。而且有了进一步的空间,有些事情还是直接说出来好,毕竟以高建远的关系,想要查他也是容易得很,不如爽快地主动说出,也能留下好印象,“这么说,高兄也认识陈市长?”

  “谈不上认识,有过几面之缘。”高建远摆了摆手,显然不想再继续官场上的话题,“那好,既然你能代表冯总,就说说你的想法?”

  夏想伸出手做了一个手势:“百分之八的佳家超市股份,以高兄出色的商业头脑,应该可以看出,现在佳家超市的影响已经比网开张时强了许多,无形资产大幅升值,所以高兄当初所提的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有点虚高了,必须挤一挤水分。”

  冯旭光在旁边一头汗水。夏想怎么胆子这么大?明知道他是省委书记的儿子,还要和他讨价还价。不是故意找不自在吗?何况地皮只有他手里才有!

  高建远也是抛帜愣。片刻点后又笑了!,“做生意有两个目的是赚钱,一是交友。如果只为赚钱,当然是利益最大化。如果还有交友的因素,适当让利也符合我的原则一百分之八,成交!”他伸手和夏想握手,脸上的笑容有点意味深长的味道,“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请讲夏想猜测高建远会答应,但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之快,几乎没有犹豫。也对他的条件大感兴趣,“我洗耳恭的。”

  “过段时间我有一个酒会,邀请的都是上层人士和圈内的人,希望到时你能和连若菡小姐一起参加。如果连若菡小姐肯赏脸的话,不但百分之八的股份条件我答应你。以后我们还会有许多合作的机会。”高建远说得很郑重,也很正式。显然他提出的是正式邀请。

  有机会和高建远走近,走近他的生活,了解更多他的情况,然后进一步实现自己的计哉,他现在提出的邀请就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夏想本想一口答应。但因为涉及到了连若菡,他又有点为难。连若菡在京城,来不来燕市全在她随心所欲,而且就算她来,陪不陪他参加酒会,他说了不算。

  连若菡不是曹殊黛,不是肖佳,和他的关系忽远忽近,他也琢磨不透她的脾气,而且她说任性也任性,说听话也听话,但什么时候听他的话,他心里没底。她想乖的时候才乖,不想乖的时候,夏想可管不住她。

  夏想迟疑说道:“只能说我尽量,若菡最近事情忙,也没定好什么时候才来燕市,如果她能来的话,正好赶得上酒会,我会很荣幸地带她参加,”

  “不急,什么时候连小姐来燕市,我什么时候再开酒会好了,我通知他们一下,让他们等好了,”高建远不以为然挥挥手,不经意间还是露出了他内敛而霸道的一面。为了等连若菡而让别人全部等着,还不如说他的酒会专门为连若菡而开。

冯旭光尽管在一旁听的云山雾罩,不得要领,不过也算明白了几分,敢情是高建远看上了连若菡。而连若菡又被他称为夏想的女朋友。对于高建远当面邀请别人的女朋友的事情,冯旭光直视忽略过去,让他大惑不解的是,夏想已经有了曹殊鬃和肖佳,怎么又冒出来一个连若  还有,连若菡到底是谁?

  冯旭光心中憋闷得难受,又不好当着高建远的面问夏想,只好在旁边当闷葫芦,还不时瞪上夏想两眼,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到了午饭时间,高建远拒绝了冯旭光的挽留,没有留下一起吃饭,起身告辞。夏想送到门外。和高建远挥手告别。

因为冯旭光的办公室在二楼。下到一楼的时候要路过超市的正门。高建远网到超市门口,忽然发现一个绿裙女孩正从超市里面出来。她容貌明丽不输于连若菡,却又比连若菡多了几份青春和活泼,是一种干练的亮丽之色,让他不由自主多看了几眼,心想这个。女孩也不错,看她年纪应该还是学生。正是最清纯动人的年龄,如果实在追不到连若菡,追上她也是不错。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刚一愣神,女孩就欢快地上了二楼,自始至终看也未看他一眼,让他不免有些失望,难道自己的魅力还不够?精心的装扮再加留学熏陶的气质,难道对现在的女孩还没有晃够的杀伤力?

转眼间女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高建远自嘲地一笑,以他的身份和地位,还愁找不到女朋友?问题是,眼界高了,一般的庸脂俗粉都难入他的眼。要找漂亮女孩,燕省艺校多得是,但她们就象工厂生长出来的工业产品一样,漂亮得千篇一律,言谈举止也没有让人眼睛一亮的感觉,太平庸了,他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回到车上,拨了一个电  “文扬,最近液晶大屏幕的有没有多一些?”

  话筒里面传来了让夏想无比熟悉的文扬的声音:“高总,情况还是不太妙,虽然有些公司看您的面子,适当做了一些,但还是不够维持运营。已经连续五个月亏损了,公司的资金状况已经见底了,投资公司那边,肯定不会再注入新的资金了,您的意思是?”

  “我准备联系一下艺校。找他们的女生拍一些短片,类似于选美的现场秀,然后在大屏幕上反复播出,肯定可以提高收视率。等广场的人流养成了固定的收看习惯。我想前来洽谈的客户也许会多一些高建远脑中又闪现出连若菡和绿裙女孩的身影,要是她们当模特,一经播出肯定可以引起轰动,可惜的是,,他收回了思路,继续说道,“投资公司你不用操心,就算没有新的资金注入,以前投入的资金也不会急着收回,由我来应付就可以了。”

  起来,整个运作过程还有高成松第一任秘书卢书怀的参从。卢书怀在辞职下海之后。一直在南方做生意,经武沛勇的介绍,他和章程市长方酒厂的总经理魏吉平来往密切。在武沛勇向他提出拆借一千万要送给高建远时,他二话不说答应下来。

  他通过一系列的资本运作,让魏吉平从长方酒厂的帐上转来一千万,又通过作假转到新成立的投资公司帐户上,然后就由公司出具证明,全权委托高建远负责风险投资业务。高建远就顺理成章的拿到了一千万,至于长方酒厂如何做平一千万的帐,就是魏吉平和沈复明的事情了。

  据说是沈复明得到暗示后,让银行以贷款的方式给抹平了漏洞。

  高建远没有想到的是。一千万到手之后,投入到液晶大屏幕项目之中,一点效益也没有产生,现在基本上走到了破产的边缘。

  其实高建远也是无意中发现液晶大屏幕项目的。

  宋朝度由省委秘书长改任省委农工部部长之后,就换了办公室,原来的办公室交由新任的秘书长使用。在新秘书长上任之前。照例由人清理干净,检查文件。武沛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主动跑到宋朝度的办公室,要亲自检查宋朝度有没有带走不应该带的文件。

  结果什么都没有发现,却意外地发现了宋朝度遗留的一份可行性报告,上面详细列举了火车站液晶大屏幕项目喜人的前景,以及抢先一步的巨大商机。武沛勇拿到资料之后,就交给了高建远,因为他知道高建远对新兴项目大感兴趣,他直觉感觉这个项目不错,从资料的严实密封来看,宋朝度肯定对这份报告非常重视,武沛勇才不会还给他。

  高建远见到后如获至宝,发现火车站液晶屏幕项目已经做好所有的前期工作,但因为没有后继资金陷入的停顿。如此良机他怎能错过,当即就想法运作了一千万的资金,投入到了液晶屏幕项目之中。

  应该说,如果在京城或是南方的大城市中,抢先一步在火车站人流集中的地方。竖立一块巨大的液晶屏,确实前景广阔,可以赚足眼珠,不会缺少客源。可惜的是,燕市是经济欠发达城市,经济落后京城和沿海城市太多,商家对新兴事物的接受也比较慢,液晶屏建成之后,少得可怜。许多商家根本就不认可这样的模式,虽然靠一些关系还有一些投入,但勉强维持了将近一年,始终亏损。

  实际上,高建远现在对液晶屏的前景已经失去了信心。不过他仍然抱着最后一试的想法。由刚才绿裙女孩的清纯和亮丽,联想到请艺校女生拍走秀的短片吸引眼珠,索性最后试上一把。实在不行就放弃,反正就当一千万买个教刮了,本来一千万就不是他的,没了也不可惜。

  想当初,卢书怀最到南方经商,不也是被一个港商骗走了两千万吗?钱还是从宝市的烟厂拿的,反正最后都能走帐抹平,要不就让银行承担。国有企业就有这种好处。拆东墙补西墙,反正钱都是国家出,赚了是自己的,赔了是银行的,怕什么!

  怕是不怕,高建远还是想成功想赚大钱,成功是一种认可,也让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不过液晶屏幕失败之后,他痛定思痛。才知道还是武沛勇说得对。权钱交易最省事,也来钱最快。所以他看中了佳家超市,想办法拿下的皮之后,换取了佳家超市的百分之八的股份。

  发动汽车。高建远犹豫一下,直接开车前往燕省艺校而去。

  再说夏想等高建远一走,就打电话让曹殊慧上来。冯旭光使劲追问连若菡的事情,夏想就是不说,把冯旭光气得够呛,连夏想帮他省了百分之二的股份也不说一句谢谢。夏想也懒得和他计较。他不想过多地说起连若菡。就等曹殊慧一上来,就拉着她离开了佳家超市。

  中午二人在外面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下午驾不住曹殊慧的撒娇,陪她看了一场电影。晚饭又到了曹家去吃,晚上自然就又住在他在曹家的专用房间。也不知是不是有意躲他,曹殊慧没有给他过来铺床。夏想就要赖,给她发短信说。没人铺床,他没法睡觉,晚上会着凉。

  夏想为了骗她过来,只好又发信息,说他在房间内发现一个惊人的秘密,想和她分享。曹殊鬈还不上当,无奈,夏想只好使出最后的杀手铜,发了一条充满威胁意味的消息:“救余…”

  片刻之间。房间轻轻一响。一身轻薄睡衣的曹殊冀轻手轻脚出现在门口小声地说道:“我妈在楼下支着耳朵听楼上的动静,你诚心找事是不是?坏人,非让我过来,还不知道你没安好心?”

  话未说完。就被夏想揽入怀中,嘴唇立刻被另一副嘴唇堵上,她只觉得浑身酸软,只来的及哼了一声,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夏想心中窃喜。终于成功地偷取了初吻。尽管小丫头牙关,蝶,死活不让他的舌头再讲层,不讨柔软的富有弹性聊么不,还是让人无比销魂。而且她浑身滚烫,胸前饱满,肢体柔软,又芳香扑鼻,几乎让人不能自制!

  二人吻了也不知多长时间。夏想放开了她,俯到她耳边说道:“怎么样,好不好?。

  “不好!”小丫头毫不犹豫地回答,还带有一丝不满,“你的牙好硬,格疼我了。还有,你会不会换气,憋得我好难受!”

夏想彻底无语,只好认输:“好吧,我就是在你的嘴上用我的嘴盖个章  “什么意思?。曹殊慧也不知是真不明白,还是假喜糊涂,一双大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闪亮,眨动之间,亮若晨星,非常迷人,“盖什么章,有什么用?”

  “现在先在嘴上盖一个章。就象在一本全新的书上签上自己名字一样,表明此书已经有了归属。证明你从此以后,就名花有主了。”夏想嘿嘿笑着解释。

  曹殊慧点点头,好象明白了一样,又问:“要是以后你想阅读你的书,又要怎么做?。

  她是有意挑逗还是真不明白?尤其是她问完之后,仰着小脸,瞪着一双好奇而无邪的大眼睛,直直地看着夏想,一脸期待的表情,就让夏想觉得他非常邪恶非常无耻,又非常惹人欲火焚身。

  “阅读一本书,要一页一页翻看。要是阅读你的话。当然就是全身上下都要印上印章”夏想还是把心中的邪恶脱口说出。

  “呀,大流氓,臭色狼!”曹殊鬈满脸通红,羞不可抑,一把推开夏想,转身跑到门外,临关门时,还不忘小声地骂了一句,“不想好事,再也不理你了。”

  夏想网追到门口,忽听楼下传来王于芬的声音:“慧儿,还没有睡吗?楼上有什么动静?”

  曹殊慧大惊,忙咳嗽一声答道:“我上厕所”

  “小声点,别惊醒夏想王于芬的提醒也不知是暗示。还是另有所指。

  夏想也吓了一跳,冲曹殊慧憨笑几下,曹殊慧冲他挥挥拳头,嘴唇在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夏想看明白了,她在说:“我恨大色狼!”

  被张信颖骂成色狼是误会。被曹殊慧骂成色狼是自找,复想挠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冲曹殊冀敬了个礼,差点把她逗得笑出声来。她又冲他示威一下,才赶紧逃也似地跑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吃早饭,王于芬看似无意地说道:“慧儿,你睡觉不老实,上厕所动静太大,以后夏想再住家里的话,你就睡楼下的房间,好不好?”

  曹家楼上楼下两层,楼下两个卧室,楼上三个”房间足够多。王于芬肯定听到了什么,这是防患于未然。

  曹殊慧心虚地看了夏想一眼。用眼神告诉他:都怪你。

  夏想脸皮足够厚:“没关系,我睡觉死,听不到,吵不醒。”

  曹殊鬈顿时脸红,夏想大窘。曹殊君挤眉弄眼,在一旁幸灾乐祸。

  周一一上班,钟义平已经将三位主任的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办公桌也擦得一尘不染,吴港的知道夏想比较欣赏钟义平,就好好夸了他几句,让钟义平干劲更足。觉得自己总算开窍了,比起以前在工商局只知道埋头傻干强了太多。

夏想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办公室不但干净明亮了许多,而且还比以前雅致了许多,吴港得的桌子也整洁了不少,而且桌上子还养了一盆花。再仔细一看,每人的桌子上都有一盆花,窗台也摆了一些花草,感觉上焕然一新,就不由赞道:“曲主任还真有情调,多放了几盆花。给人的感觉就舒服多了  曲雅欣连连摇头:“不是我”

夏想又看吴港得,吴港得也笑:“也不是我”是小钟  钟义平?夏想笑了,点点头:“小钟不错,人勤快,有眼色,又是各牌大学生,以后有前途。”

  这句话正好让从外面接水进来的钟义平听到,把他乐得心里开花,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一个人想要在仕途上有所进步,有真本事是一方面,能做出成绩也很关键,最关键的还在于,做出的成绩要让领导亲眼看见。

  夏想刚刚坐下,还没有来得及和钟义平说上几句,就接到电话,要他到楼上的会议室开会。夏想心中纳闷,什么会议会让他参加?一般市政府的会议,以他的级别根本不够资格参加,再者改造小组办公室又不是正式机构,只接受陈市长和高秘书长的直接领导,也不用参加什么会议,,到底是怎么回事?

  通知的人只负责通知他。话也没有多说一句,就放了电话。

赶到五楼的会议室,敲门进去,夏想吓了一跳,里面至少有二三十人,正中坐着陈风、曹永国和高海,圆桌周围坐的人夏想都不认识,有满头银发的学者型人物,也有大腹便便的商人形象,还有戴着深度眼镜的专家模样  高海冲夏想点,点头,示意他在后面找个位子坐下。其他人都对夏想的到来都没有什么表示。认为他这么年轻人的一个毛头小伙子,不是打杂就是服务人员。也没人把他当一回事。

  陈风一开口,县想才知道原来会议的内容是关于西里村的改造议题。

  西里村位于燕市的西郊,在二环以内,位置虽然说不上好,但很关键。因为西里村正位于燕省两家最大的企业燕省制药和燕省钢铁的中间。

  听陈风一讲,夏想明白了今天会议的焦点在于西里如何改造,如何规划。市里专家给出的意见是,西里村位于两大企业之间,最适合开发高档住宅,因为两大企业是燕省效益最好的企业,员工收入寄,待遇好,买得起高档商品房。因此此地最适合兴建多层住宅。

  开发商的意见是,西里村改造之后,开发商品房是大有前景,但最好开发成别墅区。因为燕市现在还没有真正意义的别墅小区。西里村的位置离市中心不远不近。附近又各项设施齐全,两家大型企业有不少外国专家,他们买得起别墅,也习惯住别墅,应该借此机会开发出燕市第一家别墅小区,提升燕市的城市形象。

  专家和开发商。各执一词,争吵成一片。

  陈风和曹永国低头耳语几句,然后陈风拿过话筒,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大家都有充足的理由,却谁也说服不了对方,市里也不好武断地就下结论,耍各方论证才下决定。”他停了一停。目光向专家席扫去,“在座的专家们想必有不少实地考察过北大街步行街。对于步行街的改造成功印象深刻,也对北大街的休闲广场赞不绝口。不错,专家有专家的思路。开发商有开发商的考虑,市政府也有市政府的规哉,出发点不同,追求的利益不同,自然而然就会有不同的观点。我今天就想给大家开拓一下思路,请一个既非专家又不是开发商的局外人,来谈一谈他对西里村改造的看法,大家觉得如何?”

  陈市长是商量的口气,但却不是问众人是不是愿意听听别人的意见,而是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要仔细听听局外人的意见。

  “我来介绍一下,夏想,现任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副主任,一个,很有才华的年轻人!”陈风没有给夏想事先通知,也没有给他心理准备,直接就把他推到了台前,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还有,夏想也就是我刚才所说的北大街改造思路的提供者,同时也是休闲广场的设计者。”

  与会的专家们对夏想的头衔不感任何兴趣,却被陈风的后一句话调起了胃口,都不约而同地惊讶地“哦”了一声,目光齐齐地朝夏想射去。

  夏想心中苦笑,陈风还是喜欢出人意料,突然就把他架了起来,放在烧得正旺的火上烤,事先一点消息也不透露,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毕竟在会场上,他脸上还是浮现出谦虚和憨厚的笑容,又略带拘谨地答道:“陈市长太过奖了,我只是爱胡思乱想,想法有点天马行空罢了,跟在座的专家无法相提并论。还有关于西里村的改造,我是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怎么敢当着这么专家的话,信口开河?”

  陈风心想,要的就是你没有心理准备,要的就是打你一个措手不及,要是给你了足够的时间准备,说出来的想法就会因为顾忌太多而没有了新意。他没有给夏想再多的时间考虑,直接说道:“今天在座的就你年纪最小”就随便说几句,大家都可以当你的叔叔伯伯,说错了,谁会怪你?刚才大家也吵累了,你就当活跃一下气氛也好。”

  众人都笑了起来。

刚才因为夏想设计了休闲广场而对他高看一眼的专家们,见夏想有些拘谨的态度,心中对他的重视就又抛到一边。或许真只是灵光一现的设计,一个小年轻。既没有从事设计工作的经历,又没有长期在规划部门工作,可以说既非学院派。又非政府规戈,派,他还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不成?本站斩地址已更改为:脚联凹鹏嵌请登陆圆读  陈市长说得对。就当消遣放松一下也好。众专家们都放松了心情,准备听听夏想能说出什么天马行空的思路出来。

  开发商们更是不把夏想当一回事儿,虽然猜不透陈市长为什么突然来这么一出,但也没有多想,都认为西里村开发成住宅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所不同的是,是开发成普通住宅还是别墅。别墅利润大,可以更好地提升企业形象,所以开发商都想让市里定下别墅的规划。

  夏想的意件出现。或许只是陈市长想活跃一下气氛,乘机让大家认识一下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新上任的副主任罢了。

息在众目睽睽户陈市长当众点名,只好硬着头汉爪引日前,看了曹永国一眼。曹永国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中却有鼓励的  夏想愣了愣,又腼腆的一笑,说道:“陈市长要我说,我就说,说错了别怪我,不是我非要说的。”

  一句话大家都笑了起来。夏想很耍赖,把球踢给了陈风。

  陈风大度地挥挥手:“说对了有奖,说错了不罚。胆子大一点,别婆婆妈妈的,大小伙子,拿出一点魄力出来。”

  夏想小声嘟嚷了一句:“我本很有魄力,可是和陈市长一比,就被比得没有了魄力,”

  气氛由刚才的针锋相对变得轻松了许多,陈风明白夏想刚才几句的话就是为了先把气氛缓和下来,心想还真是一点也不能小瞧他,看他网才紧张和拘谨的样子,好象挺慌张挺害怕,其实他心里有数,是故意示弱,让大家放松心理防线。

  陈风就饶有兴趣看着夏想。对他的看法就更加充满了期待。

  “燕市的地势是西高东低。西面是太行山,从山中吹来的清新空气,先要经过燕市的西部,然后才向东部进发。所以那些居住在桥东,自以为比桥西高上一等的市民,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呼吸的,都是桥西人民用过之后剩下的空气,所以从健康的角度考虑,桥西才是首选的居住地点。”夏想的开场白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是要说西里村的改造。怎么说起了空气问题,正当大家不解其意时,夏想又接着说了一句!“这个剩下的空气不仅包含了更多的灰尘和杂质,还包括许多其他的废气,具体是哪一种,就不用说明了,”

  众人哄堂大笑。

  “燕市是个新兴的城市。绿化做得不好,一到夏天大街上没有阴凉地,市里连十年以上的大树都找不到,人文精神落后了太多。所以市政府想了个办法,开凿了百姓河。可惜的是,百姓河没有成为燕市的肺,反而成了燕市的蚊子制造基地。在座的专家学者也应该清楚,一条宽不过十几米的人工河。对改善空气所起的作用实在有限,根据我的乐观估计,可能几十公里长的百姓河,还不如几十亩的森林对改进空气质量所起的作用巨大。”

  敢当着陈风的面指责百姓河没用,就差说出是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夏想是燕市第一人。百姓河不是陈风任上修建的,但他毕竟是市长,夏想的说法,就等于当面数落他的不是。不过陈风脸上还是挂着浅浅的笑,好象夏想说的是别人一样。

  夏想清楚得很,陈风对百姓河也是非常反感,认为完全就是头脑一热的产物,他说百姓河百无一用,正对陈风脾气。

在座专家也有人专门研究论证过百姓河,对夏想的说法点头表示赞  “既然百姓河没有成为燕市的肺,那么燕术还是需要有一个肺。燕市现在的经济速度非常快,在陈市长的领导之下,制约城市的城中村也改造了大半,不但兴建了许多新兴住宅小区,还有为数不少的商住两用楼,以及批发市场,可以说,一个崭新的燕市形象,不用多久就会展现在我们面前。”夏想不忘给陈风戴上一顶高帽,他也确实佩服陈风的开创精神。为燕市的长远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接下来话题一转,“不过,在城中村改造之后,又会面临着新的问题,就是燕市扩容的步伐越来越大,原先许多位于郊外的大型企业和工厂,现在已经被包围在市内,象钢厂、药厂这样的大型企业,虽然效益好,但对环境造成的污染也相当严重,按照其他城市的经验,药厂和钢厂肯定会搬离市区”

  最后一句话一经说出。在座的专家不约而同地惊呼一声,然后交头接耳地小声议论起来。

  开发商们也是都皱起了眉头。显然他们根本没有考虑这备长久,没有想到,药厂和钢厂会有搬出市区的一天!

  只有陈风和曹永县相视一眼。二人都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专家席中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发言说道:“年轻人,你的眼光看得很长远,也分析得很到位,继续说下去。”

  陈风也点头说道:“那么你来说说看,燕甫的肺又在哪里?”

  夏想向专家笑着点头。然后正面回答了陈风的问题:“燕市的肺,就在西里村!”

  开发商们顿时发出一阵嘈杂,纷纷举手想要发言,陈风示意他们安弃,对朝夏想示意:“继续说下去。”

  “从山中流下的清新空气。正好要经过西里村,也就是说,也正好经过药厂和钢厂。我想药厂和钢厂附近的居民会深有体会,药厂和钢厂的气味是多么的难闻,如果正好刮西北风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不敢开窗,风一吹,刺鼻的气味甚至能一直飘到一公里之外。再远一点,到了桥东虽然已经闻不到空气中难闻的味道,但实际上空气的污染物还在,也就是说,药厂和钢厂正位于燕市的风口,他们对空气的污染,实际上让所有燕代洲深受其害。”

  会场上一异议论之声。

  “西里村正位于药厂和钢厂之间,位置非常关键,如果在此处建一处森林公园,正好可以当成燕市的肺,为燕市人民提供一个清洁空气的天然场所。即使药厂和钢厂要报出市区,三五年内也不可能完成。森林公园建成之后,三五年之内。可以净化不计其数的空气,为燕市人民带来健康的清新空气!”

  夏想话音网落,银发老者就带头鼓掌:“年轻人有一颗为民为公的赤诚之心,值得敬佩。”

一名五大三粗的开发商当即气愤不平地说道:“开发森林公园?没搞错吧?那么好的地点不盖楼去卖。要去种树,岂不白白浪费?这个主意行不通,是胡闹  其他几个开发商当即附和,吵成一片。

  对面的银发老者却持不同意见:“城市的,不能以牺牲人民的健康为前提。城中村改造之后。也不是全部都盖成房子才好。如果市中心地带全是商品房,大家都挤在一起住,没有公园,没有商场,没有绿地,那不是和蚂蚁窝没有两样了吗?我赞成小夏同志的意见。”

  “森林公园要谁来建?建了谁来维护?不但修建费用巨大,而且以后每年的维护费用也很惊人,除非市政府下定决心,要财政拨款”一个开发商幸灾乐祸地说道,“财政拨款,前前后后要投入好几个亿,难呀。”

  市政府财政紧张,对熟知内情的开发商来说,不是秘密,所以才有此一说。

  陈风也饶有兴趣地问夏想:“是呀小夏,政府缺钱,如果要建森林公园,不但收不到开发商的土地转让费用,还要往里面投一大笔钱,这一进一出说不定就有十亿,你说怎么办?”

  夏想看了陈风看似诚恳实则狡猾的脸一眼,心想你是甫长,却来问我怎么办,不是故意气人么?怎么办怎么麻烦是你市长该去头疼的事情,不是我一个小小的副主任应该去想的问题。

  不过市长当众问他,他又不能不答,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地皮可以低价转让,建成森林公园之后,由开发商收取门票费用。森林公园建好以后,完全可以成为市民休闲度假的好去处,不管是门票销售,还是里面再开出各项游玩设施,作为燕市第仁家也是唯一的一家森林公园,一年下来接待几十万游客不成问题,”

  “这么说来,与开发成商品房相比,市政府还是要吃亏不少?”陈风笑眯眯地反问,语气中有一丝调侃的味道。

夏想被陈风已经放到火上烤了半天了,尽管对方是市长,但突然给他出了这么天大的一个难题,也让他疲于应付,心里也有点不大痛快,就没好气地说道:“市政府是全体燕市人民的政府,不是开发商的政府,更不是企业,要是事事都讲究经济放益,政府就成了只知道赚钱的商人  “说得好呀,有朝气,是大实话。很久没有人敢当面对我说出大实话,今天听了,感觉心里格外舒坦。一个。市长,如果天天听到的都是奉承和好话,那肯定不正常。就是一个家里,两口子还有吵架的时候,何况是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城市,有反对的声音有不同的意见才是正常现象。所以小夏同志,我要表扬你敢说实话!”陈风站了起来,带头鼓掌。

  市长带头,其他人不管愿意不愿意,也都得站起来附和,一时之间掌声雷动。

  夏想脸上浮现出激动的神情,第一次被陈市长当众夸奖,又是以如此隆重的静式,他还是不免有些心潮澎湃,冲台下连连鞠躬,又对陈风说道:“陈市长过奖了,我就是年轻气盛,考虑问题少,所以才敢想什么说什么,不妥之处,还请陈市长和各位专家指正。”

  态度还是要端正起来,姿态也要放低,夏想谦虚的话让本来对他非常不满的一些开发商,也消了不少火气。也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信口开河对城中村的改造发表几句意见,也许就是陈市长为了缓和气氛,为了调解专家和开发商之间的矛盾,故意提供一个新思路给大家参考。既然是参考。就不必过于当真。

  原先以为陈市长真的会拍板决定要将西里村改造成森林公园的开发商,都暗中缓了一口气,都琢磨着下一步该如何继续打动陈市长,让他自己的方案。

  陈风却提议暂时休会,中途休息半个小时。

  夏想以为没自己什么事了。就跟陈风、曹永国以及高海打个招呼,转身要走,却被曹永国叫住。曹永国将夏想叫到一边,小声说道:“你知道银发老者是什么来历?”

  夏想摇头,他也好奇,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所以一直没问。

  曹永国笑了,笑容中充满了赞许和欣赏:“不错,小夏,你的眼光很不错,想法也总走出人意料。其实陈市长的本意也是不同意在西里村开发商品住宅。市里的长远规利中。药厂和钢厂肯定要整体搬迁到市外,如果在两大企业之间建商品房,药厂和解厂搬刘漂小区居民将无法正常生活。银发老者也是持同公以心儿,没想到你一上来就发现了其中的焦点,说出的想法和陈市长不谋而合。”

  夏想有点吃惊:“陈市长也想开发森林公园?”他刚才说完之后,对于森林公园能否真正开安,并不十分关心,因为他知道以他目前的份量,关心也没有用。影响不了市里的决定。

  “陈市长想开发一处可以为燕市人民净化空气的肺,但还没有完全想好到底是一个巨大的人工湖,还是一处公园,你的森林公园的主意非常不错,我估计他动了心。而且银发老者也是大力开发成公园,并且提了十分优惠的条件一对了,他其实既是规划方面的专家,又是开发商,是双重身份,而且他还不是燕市人,是京城人。”曹永国现在对夏想是越来越欣赏,他不但年轻,难得的是眼光长远,而且总能看到许多人忽视的的方。最关键的是,他的意见总能和陈市长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官场上什么最难得,就是和领导保持高度一致最难得。

  照这样下去,只要陈市长赏识,以他的敢干的性格,短时间破格提拨夏想到副处。也不是没有可能。

  “京城人?”夏想吃了一惊,“京城人来燕市投资房地产的话,不足为奇,袖却来燕市投资公园,就让人觉得奇怪了。就算从长远来看,也能收回投资。但比起房地产来说,还是见效慢,利润低。”

  “在商言商,肯定不会是做善事来了,不过有人追求的是短期利益,有人目光放得长远罢了。他姓高,叫高望,大家都叫他高老,具体来历是”曹永国还没有来得及再介绍一下高望的身份,就被陈风喊了过去,他只好冲夏想点点头,“你先回去,估计陈市长让你抛砖引玉的工作已经完成。剩下的争论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夏想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有坐稳,就接到沈立春的电话,约他见面谈一谈。夏想对接近达才集团充满期待,一听沈立春有约,就推掉手头工作,带上钟义平立刻前往。

沈立春约夏想在市南的宝兴花园见面,就是上次二人初次见面的地  和一个多月前相比,宝兴花园的施工几乎没有什么进展,施工现场只是在做一些简单的平整场地的工作,施工人员也寥寥无几,基本上处于停顿状态。

  沈立春热情地迎出门来,略带歉意地说道:“有点事走不开,还得劳烦老弟你亲自来一趟,不好意思。”

  夏想就笑。握着他的手摇了摇:“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反正送你车了,过来也容易,就招呼我过来了,是不是?”

  沈立春知道夏想开玩笑,就笑呵呵地迎他进办公室:“有件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交待比较好,所以就请你过来坐一坐”

  成达才终于提出要见夏想一面。

  其实夏想一来到宝兴花园的现场就明白了一件事情,就是他提出的见解显然已经打动了成达才。宝兴花园的工程处于停顿状态,就是成达才犹豫不决的表现。否则宝兴花园现在差不多已经打好地基了。

  沈立春让夏想过来。主要告诉他成达才的一些习惯和忌讳,以免不小心犯了成达才的忌。最后闹个不愉快不好收场。成达才从一个小的办事虽爬到今天的高位,连省委书记也让他三分,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如今高处不胜寒,他脾气大一些,性格古怪一些。也是正常现象。

  人一贝到了一定高度。就有一种俯视众生的感觉,自我感觉良好,固执地认为自己的想法永远正确,是所有人的通病。

  成达才放眼燕省无敌手,自认是燕省房地产第一人,要不是夏想几句话正点中了他的痒处,别说他一个科级干部,就是燕市一个副市长想见成达才,恐怕也不容易。成达才发迹以来,大小官员见了无数,什么样的人他都自以为可以从容应付,想见夏想一面,也不过是因为夏想的提议说得恰到好处。又有意犹未尽的感觉,和他目前犹豫不决的状态正好完全相同。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放下了身段,想要当面问问夏想,对燕市的房地产状况的前景,有什么看法。

  沈立春也走出于一番好意:“成总脾气不大好,夏老弟你别和他当面顶撞,当然你该说的还是要说,要不他也不会重视。只要他听得进去,接受了你的意见,一切好说。”

  夏想点头。他知道轻重:“放心好了,我心中有数。成总是燕省房地产的第一人,不说别的,光是他这些年的丰功伟绩就让人肃然起敬。他的眼界哥高在上。那是因为成总站得足够高,需要我们高山仰止。”

  沈立春见夏想比他想象中还要稳重成熟许多,就放了心,又交待了几句,就说:“我估计就这一两天内,成总就会抽出时间见你。你等我电话,随时保持联系。”

  小午夏想回到办公室,又处理了一些事情。和孙现伟通净甘比,得知协在十里铺的进展一切顺利,没遇到太大的阻力。十里铺因为位于桥西的原因。长久以来的桥西不如桥东的论调还真有市场,拆迁工作几乎顺利得出奇。孙现伟的补偿费用给的也不算低,所以乐观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清场。而蔬菜批发市场的建造比起住宅楼要容易得多,多用钢结构,厂房式设计,工期紧的话,秋天就能正式投入使用。

  蔬菜批发。一年四季不断,早一天投入使用,早一天收回投资。孙现伟是开发商,肯定懂得这个。道理,不需要夏想提醒。

  晚上本来约好和曹殊慧吃饭,要和孙安见面。增加一下感情。孙安在上次在楚风楼帮过曹殊慧之后,夏想一直没有和他见过面。夏想刚网知道孙安的爸爸是燕市公安局副局长,也是实权人物,心想结交一下也不错,不想临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竟然是高老亲自来到办公室,提出晚上要和夏想吃个便饭,深入交谈一下关于森林公园的看法。

  “小夏。肯不肯赏个脸?你在会议上的演讲非常精彩,我听了之后非常赞同,想再听听你高见”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高名望,来自京城规划设计院。”

  高老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面对这样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老者,夏想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就点头答应了:“高老远来是客,就让我一尽地主之谊。高老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刚才摸了摸钱包,很鼓,估计够我们大吃一顿。”

  高老爽快的笑了:“你是故意欺负我老,是不是?可要告诉你,我年纪夫了,但是胃口还不小小心吃穷你。”

  夏想对高老的印象很好,对他前来燕市有意投资森林公园更是大感兴趣,也有意和他深入交谈,就给曹殊慧打了个电话。回了饭局,向小丫头说了声不好意思。

  曹殊鬈问也没问他有什么事,就说:“没关系,和孙安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他又不是外人,敢不听武的话?倒是你,少喝点酒,还有,别自己开车。听见没有?要听话,当个乖孩子,”

  夏想开心地笑了小丫头关心他的方式很好玩。但也很容易让人接受。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好象是要对小孩说话一样。偏偏就让人感到特别舒服。特别受用。

  高老自己有车。夏想也就没有开他的桑塔纳。和高老同乘一车。高老的车是一辆林肯,挂着京城牌照,车里很宽敞也很舒适。美国车的特点就是舒适豪华,悬挂也是偏软,坐在里面有类似坐桥的感觉。

  夏想本想带高老去京味饭店,高老却神秘地一笑:“不仅是我要见你。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小友,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投资人?我只负责设计和规划,真正的决策者,另有其人。”

  夏想不免好奇:“高老,陈市长好象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在西里村开发森林公园吧?”

  高老点点头:“开发商的利益得不到满足,他们的能量也是巨大的,陈市长也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过你放心,陈市长对我们开发公园的建议,也是持大力的态度。我想,陈市长也会在常委会上通过我们的建议。不过在我们老板下定决心之前,我觉得你们二人还是见上一面为好。我觉得你的森林公园的想法,比我们最实初定下的水景公园,要好上许多。”

  “贵老板是?”夏想越来越觉得有些迷糊,直觉高老恐怕不仅仅是一个规刮专家兼开发商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某种官方背景。

  “请容我暂时保密小友不要见怪。”高老笑呵呵地说道,又拿出一只烟,“抽烟不?”

  夏想摆摆手:“可抽可不抽的时候,不抽,,不知高老要带我到哪里,这个总要告诉我一声吧?要不我被你卖了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可不会卖你,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抢都来不及,还会卖?”高老自顾自地点上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戒不了了,这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嗜好了。小夏,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么年轻,谈论起城市规戈,来,头头是道,而且考虑问题也非常全面,我私下里听陈市长也夸奖你说,再过两三年,你就有了主政一方的能力,不简单呀小伙子。不过我倒要问问,你关于森林公国的想法,到底是如何想出来的?我真的很好奇。”

  作为一个规划方面的专家,几十年来一直是规划界的领军人物,高老对夏想考虑问题的全面性非常吃惊,因为他来到燕市之后,代表他们的公司正式向市里提出承建西里村、开发水景公园时。不但陈市长一时惊愕,与会的燕市的规发,专家无一人能看中他们开发水景公园的长远考虑,以及对改善燕市环境的有利因素。

  幸好陈市长还有些长远眼光,毕竟他心目中有燕市的长远规划,因此知道药厂和钢厂对燕市的环境污染有多产重。

  让高老想不到的是夏想刷旦点出了西里村引“位置,还提出了森林公园的设想。相比之冉,森林公目水景公园对空气的净化作用明显,而且造价也未必比水景公园高,让他大喜的同时,又深感好奇,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又不是规划方面的专家,不过是一个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副主任,怎么会有这么自上而下的全局眼光?

  夏想注意到汽车向东郊开去,渐渐出了市区,来到了东开发区,又向右拐上了长江大道,心想不会是去荷塘月色吧?这样想着,听到高老的疑问,他愣了愣神,答道:“我是建筑学院毕业,平常就爱琢磨城市的规划”一直在想,怎么样合理安排每一块地方,才能让一个城市更适合人居住?城市不是越大越好,不是人越多越好,更不是房子越高越好!人和自然需要和谐相处,人和城市更需要和谐居住”想得多了,可能就有了一点心的。其实不入高老之眼,倒让高老见笑了。”

  “哎小友。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要防止过份谦虚,就是做作了。在我面前;你不是政客,而是我的忘年交的小朋友,怎么样?”

  不得不说,高老也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与陈风的夸张不同,他的一言一行走本色流露,很容易让人心中生起亲切之感,觉得他和蔼可亲,值得信任。

  夏想还是谦虚地笑:“确实是一时的感触,有感而发,并不怎么成熟,只是想到了就说了出来,真要具体到规划和细节上,我是只管画个。轮廓,不管具体从哪里落笔,再说也真的不会,”他也不是谦虚,而是清楚自己的斤两。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规划人士,真要和高老谈论规戈,的细节问题,才是班门弄斧。

  东开发区离市区较远,再加上下班时间,路上堵车,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的。正和夏想猜测的一样,汽车驶入了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是燕市有名的娱乐休闲的会所,位于东开区长江大道的尽头,整个建筑群都座落在一处人工湖的湖中心,占地不下百十亩。人工湖更是有上千亩大一泓池水围绕,池中种满了荷花。一眼望去,十里荷香,再加上现在月亮高挂,洒落无边银光,更显月下一片清冷之色。

  因为远离市区的缘故,四下格外寂静,月色如水,荷叶如梦,营造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洗如梦境。夏想不禁感叹:“同样是有钱人,同样是做生意,有人就将吃饭的地方设计得金玉满堂,仿佛没有耀眼黄色就不足以显示富贵一样。却不知道,真正有品味毛人。可以将天地之美集于一地,就如眼前的荷塘月色,有水有月,有荷花,再有古筝一曲,约两三知己。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话音网落”丁叮咚咚的古筝曲就悠然响起,正是张春江的《春江花月夜》。

  高老哑然失笑:“看来主人也是有雅趣之人,知道你的心意,特意以古筝曲来欢迎你小友,你的面子不”

  在高老的引领之下,夏想沿着曲曲弯弯的水上木桥,来到一处位于湖心的一个小亭荷塘月色的设计很有意思,在湖中心是一片建筑群,在湖中也有许多湖中小亭,给人一种远离尘世的感觉,既宁静又遥远,还让人心旷神怡,听到四下蛙声一片,心情也就莫名地舒畅起来。

  高老领夏想来到小亭之中,小亭周围有一层轻纱围绕。用来防蚊,夏想就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和高老来到近前,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迎接一下,也太托大了一些。

  高老也不解释。反而笑着说:“我去安排一下饭菜。小友,请进。”说完他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

  夏想就更纳闷了。什么事情非要搞这么神秘?他一步迈入轻纱之中,就说:“你好,我是夏想,受高老之邀前来…

  “来就来吧。进来坐下就可以了,难道还要让谁请你不成?”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人从里面一步迈出一她一身洁自长裙,长裙外面又罩了一层轻纱,裸露在外的小臂洁白如藕,如画的容颜娇艳如莲,只是目光清清冷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想。

  清冷如月,有女若菡!

  居然是连若菡…

  夏想瞬间有点失神,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在四周莲花的映衬之下,连若菡美得夺目。美的耀眼,美得让人窒息,他失去了一惯的镇静,紧张地说道:“连。连若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连若菡打量了夏想片刻,又移开了目光,“看样子你过得还算不错。一点也没有瘦,就是晒得更黑了点。”

  夏想这才注意到连若菡清瘦了许多,下巴尖了不少,就感慨说道:“一别半年多,你倒是瘦了一些。不过说实话,你的下巴一尖,反而更好看了。”

“胡说!”连若菡回身坐下,也不理夏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哪有人瘦工都能瘦好看的?再说了,我瘦不瘦,与你又有什么关  夏想才注意到亭中的布置,四周凡么人靠,中间位墨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周围是四张太帜。“子上面摆放了一些水果和饭菜,还有茶水。

  夏想也不客气,坐下后就自己到茶喝,连喝三杯才解了渴,就说:“点了菜没有?饿了。”

  连若菡清冷的脸色终于绷不住,“噗哧”笑了:“你真没出息,一见面就喊饿,是不是在燕市混得很惨,连饭都吃不饱?”

  夏想就逗她:“还是笑起来好看,下巴尖尖,眼睛圆圆,眉如弯月,口若含丹”若菡,我问你,来燕市投资开发西里村,是你的家族生意?”

  连若菡不回答。直视夏想的眼睛:“上一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当面向我道歉,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夏想挠挠头;又摸摸鼻子,最后搓搓手,实在没有小动作可做了,就要赖:“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当时特别感慨特别有感觉,不过现在一见你,又提不起来道歉的心思了,你说怪不怪?”

  连若菡不依不饶:“不道歉,不理你!”

  “这个,这个。道歉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现在确实肚子饿了,能不能打个商量。等我吃饱了再道歉。吃饱了就有劲儿了,可以多说几句。”夏想不是不肯低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难伸,向她道个歉也没有什么,毕竟当时连若菡确实帮他太多,也值得他郑重其事向她说一声谢谢。只是他想酝酿一下情绪,也不知为什么。一见连若菡,以前的担心全都没有了,反而有一种格外的轻松感觉。

  连若菡扭过脸去,果然不理他了。

  夏想嘿嘿笑了几声。就站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尊敬的连妹妹同志。鉴于上一次在坝县我对你太凶,说话简单而粗暴,并且不心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今天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并且对你的所作所为衷心地表示感谢对不起,连若菡。谢谢你,若菡!”

  连若菡还是被逗乐了,从湖中掐了一枝荷叶就打夏想:“你是道歉还是气人?”

  夏想站着不动。挨了一下打。疼倒是不疼。就是沾了一头湖水。

  连若菡没想到夏想不躲,就又拿纸巾帮他擦头上的水:“你不是身手不错。为什么不让开?”

  夏想一脸凝重:“能被若菡打上几下,让她消了气,让她开心了,我就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

  连若菡愣了一愣,忽然笑了起来:“骗人,大骗子,只会说好听话,”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伏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夏想,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辛苦吗?”

  夏想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他轻拍连若菡后背:“怪只怪你眼光太高了,是不是家里给你订亲,你没看中,然后就想办法拒绝?”

  连若菡推了夏想一把:“不要你管,你离我远一点,别出现在我的面前烦我。”

  夏想知道她说是气话,完全是他当初对她所说的翻版,也不生气,还是安慰她:“你不对我说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怎么帮你?好了,别哭了。我一直觉得你挺坚强的,没想到还哭鼻子!”

  连若菡不哭了。抬起头,一脸倔强:“我就是非常坚强,不需要别人同情。家里不是要给我订亲吗,好,他们一提订亲我就装病,不提就不病。结果他们提了七八次,我病了七八次,最后一次真病了,差点没死掉,他们吓坏了,再也不敢给我提了。哼,有本事再提试试,”

  夏想看着连若菡倔强的脸上,还有一丝稚气未脱,也是,她应该才力多岁吧,心里有些触动有些不安,又不好表露出来,只好憨笑:“不喜欢就不订亲。可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是不是给你介绍的男朋友,不太高不太帅?”

  “错了,他又高又帅又有钱,可以说要什么有什么,可是就没有我喜欢的地方。纯粹小毛孩一个。”连若菡气呼呼地说道,显然对家人非常不满。

夏想想笑没笑出来:“你的眼光太高了,估计找不到你的白马  “找不到就找不到,世界上没几个好男人,不要也罢。”连若菡说完,狠狠瞪了夏想一眼。

  夏想委屈地说道:“你骂别的男人,瞪我干什么?我没招你惹你吧?”

  “你就招我惹我了,怎么啦?”连若菡不服气地说道,“我来燕市,是以投资商的身份,代表家族在燕市打开局面。你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负责人,以后出面接待我的话,记得可以恭敬一点,我可是京城来的大投资商”。

  既然说到了投资,夏想就顺着她的话说道:“连总你好,我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夏想,很高兴认识你。我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作为商人。无利不起早,就算贵家族再家大业大,想做公益事业,也会选择在京城,为什么会来燕市,打算将西里村开发成水景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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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夏想回到办公室,又处理了一些事情,和孙现伟通了电话,得知他在十里铺的进展一切顺利,没遇到太大的阻力。十里铺因为位于桥西的原因,长久以来的桥西不如桥东的论调还真有市场,拆迁工作几乎顺利得出奇。孙现伟的补偿费用给的也不算低,所以乐观估计,再过一个月就能清场。而蔬菜批发市场的建造比起住宅楼要容易得多,多用钢结构,厂房式设计,工期紧的话,秋天就能正式投入使用。

  蔬菜批发,一年四季不断,早一天投入使用,早一天收回投资。孙现伟是开发商。肯定懂得这个道理,不需要夏想提醒。

  晚上本来约好和曹殊慧吃饭,要和孙安见面,增加一下感情。孙安在上次在楚风楼帮过曹殊慧之后,夏想一直没有和他见过面。夏想才网知道孙安的爸爸是燕市公安局副局长,也是实权人物,心想结交一下也不错,不想临下班的时候,突然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竟然是高老亲自来到办公室,提出晚上要和夏想吃个便饭,深入交谈一下关于森林公园的看法。

  “小夏,肯不肯赏个脸?你在会议上的演讲非常精彩,我听了之后非常赞同,想再听听你高见”忘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高名望,来自京城规刮设计院。

  高老的笑容中充满了期待,面对这样一个令人肃然起敬的老者,夏想实在想不出任何拒绝的理由,就点头答应了:“高老远来是客,就让我一尽地主之悄。高老想吃什么,尽管说,我刚才摸了摸钱包,很鼓,估计够我们大吃一顿。”

  高老爽快地笑了:“你是故意欺负我老,是不是?可要告诉你,我年纪大了,但是胃口还不小小心吃穷你。”

  夏想对高老的印象很好,对他前来燕市有意投资森林公园更是大感兴趣。也有意和他深入交谈,就给曹殊慧打了个电话,回了饭局,向丫头说了声不好意思。

  曹殊慧问也没问他有什么事,就说:“没关系,和孙安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他又不是外人,敢不听我的话?到是你,少喝点酒,还有,别自己开车。听见没有?要听话,当个乖孩子,”

  夏想开心地笑了。小丫头关心他的方式很好玩,但也很容易让人接受。她的声音柔柔的,轻轻的,好象是要对小孩说话一样,偏偏就让人感到特别舒服,特别受用。

  高老自己有车。夏想也就没有开他的桑塔纳,和哥老同乘一车。高老的车是一辆林肯,挂着京城牌照,车里很宽敞也很舒适。美国车的特点就是舒适豪华。悬挂也是偏软,坐在里面有类似坐桥的感觉。

  夏想本想带高老去京味饭店,高老却神秘地一笑:“不仅是我要见你,我还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小友,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投资人?我只负责设计和规划,真正的决策者,另有其人。”

  夏想不免好奇:“高老,陈市长好象还没有下定决心。要在西里村开发森林公园吧?”

  高老点点头:“开发商的利益得不到满足,他们的能量也是巨大的,陈市长也会面临着巨大的压力。不过你放心,陈市长对我们开发公园的建议,也是持大力的态度。我想,陈市长也会在常委会上通过我们的建议。不过在我们老板下定决心之前,我觉得以…一还是见上一面为好。我觉得你的森林公园的想法,甘瑕川最实初定下的水景公园,要好上许多。”

  “贵老板是?”夏想越来越觉得有些迷糊,直觉哥老恐怕不仅仅是一个规刑专家兼开发商那么简单,应该还有某种官方背景。

  “请容我暂时保密小友不要见怪。”高老笑呵呵地说道,又拿出一只烟,“抽烟不?”

  夏想摆摆手:“可抽可不抽的时候,不抽,,不知高老要带我到哪里。这个总要告诉我一声吧?要不我被你卖了都找不到回去的路。”

  “我可不会卖你,你可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抢都来不及,还会卖?”高老自顾自地点上烟,惬意地吐出一口烟圈,“戒不了了,这也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嗜好了。小夏,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你这么年轻。谈论起城市规划小来,头头是道,而且考虑问题也非常全面,我私下里听陈市长也夸奖你说。再过两三年,你就有了主政一方的能力,不简单呀小伙子。不过我倒要问问,你关于森林公园的想法。到底是如何想出来的?我真的很好奇。”

  作为一个规戎小方面的专家,几十年来一直是规划界的领军人物,高老对夏想考虑问题的全面性非常吃惊。因为他来到燕市之后,代表他们的公司正式向市里提出承建西里村、开发水景公园时,不但陈市长一时惊愕。与会的燕市的规戈小专家无一人能看中他们开发水景公园的长远考虑。以及对改善燕市环境的有利因素。

  幸好陈市长还有些长远眼光,毕竟他心目中有燕市的长远规利,因此知道药厂和钢厂对燕市的环境污染有多严重。

  让高老想不到的是夏想不但点出了西里村的关键位置,还提出了森林公园的设想,相比之间,森林公园确实比水景公园对空气的净化作用明显。而且造价也未必比水景公园高,让他大喜的同时,又深感好奇。一个如此年轻的小伙子,又不是规刮方面的专家,不过是一个改造组办公室的副主任,怎么会有这么自上而下的全局眼光?

  夏想注意到汽车向东郊开去,渐渐出了市区。来到了东开发区,又向右拐上了长江大道,心想不会是去荷塘月色吧?这样想着,听到高老的疑问。他愣了愣神,答道:“我是建筑学院毕业,平常就爱琢磨城市的规划。一直在想,怎么样合理安排每一块地方,才能让一个城市更适合人居住?城市不是越大越好,不是人越多越好,更不是房子越高越好!人和自然需要和谐相处,人和城市更需要和谐居住”想得多了。可能就有了一点心得,其实不入高老之眼,倒让高老见笑了。”

  “哎友,年轻人谦虚是好事,但要防止过份谦虚,就是做作了。在我面前,你不是政客,而是我的忘年交的小朋友,怎么样?”

  不得不说,高老也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与陈风的夸张不同,他的一言一行走本色流露,很容易让人心中生起亲切之感,觉得他和蔼可亲。值得信任。

  夏想还是谦虚地笑:“确实是一时的感触,有感而发,并不怎么成熟。只是想到了就说了出来,真要具体到规划和细节上,我是只管画个轮廓。不管具体从哪里落笔,再说也真的不余,”他也不是谦虚,而是清楚自己的斤两,毕竟他不是专业的规划人士。真要和高老谈论规利的细节问题,才是班门弄斧。

  东开发区离甫区较远,再加上下班时间,路上堵车,车行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正和夏想猜测的一样。汽车驶入了荷塘月色。

  荷塘月色是燕市有名的娱乐休闲的会所,位于东开区长江大道的尽头。整个建筑群都座落在一处人工湖的湖中心,占地不下百十亩。人工湖更是有上千亩大一泓池水围绕,池中种满了荷花,一眼望去,十里荷香,再加上现在月亮高挂,洒落无边银光。更显月下一片清冷之色。

  因为远离市区的缘故,四下格外寂静,月色如水,荷叶如梦,营造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恍如梦哦夏想不禁感叹:“同样是有钱人。同样是做生意,有人就将吃饭的地方设计的金玉满堂,仿佛没有耀眼黄色就不足以显示富贵一样。却不知道。真正有品味之人,可以将天地之美集于一地,就如眼前的荷塘月色。有水有月,有荷花,再有古筝一曲。约两三知己,对酒当歌,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话音网落”丁,丁咚咚的古筝曲就悠然响起,正是张春江的《春江花月夜》。

  高老哑然失笑:“看来主人也是有雅趣之人,知道你的心意,特意以古筝曲来欢迎你,小友,你的面子不”

  在高老的引领之下,夏想沿着曲曲弯弯的水上木桥,来到一处位于湖心的一个小亭荷塘月色的设计很有意思,在湖中心是一片建筑群,在湖中也有许多湖中小亭,给八汉离尘世的感货,既中静叉遥迄,坏让人心旷神怡,捌判蚌声一片。心情也就莫名地舒畅起来。

  高老领夏想来到小亭之中小亭周围有一层轻纱围绕,用来防蚊,夏想就看不清里面的人长什么样子。他有些奇怪,为什么他和高老来到近前,也不见里面的人出来迎接一下。也太托大了一些。

  高老也不解释,反而笑着说:“我去安排下饭菜,小友,请进。”说完他也不等夏想有所表示,摆摆手,转身扬长而去。

  夏想就更纳闷了,什么事情非要搞这么神秘?他一步迈入轻纱之中。就说:“你好,我是夏想,受高老之邀前来”

  “来就来吧,进来坐下就可以了,难道还要让谁请你不成?”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人从里面一步迈出一她一身洁白长裙,长裙外面又罩了一层轻纱,裸露在外的小臂洁白如藕,如画的容颜娇艳如莲。只是目光清清冷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夏想。

  清冷如月。有女若菡!

  居然是连集菡”

  夏想瞬间有点失神,在月光的映照之下。在四周莲花的映衬之下,连若菡美得夺目,美得耀眼,美得让人窒息,他失去了一惯的镇静,紧张地说道:“连,连若菡,怎么是你?”

  “怎么不能是我?”连若菡打量了夏想片刻,又移开了目光,“看样子你过得还算不错,一点也没有瘦,就是晒得更黑了点。”

  夏想这才注意到连若菡清瘦了许多,下巴尖了不少,就感慨说道:“一别半年多,你倒是瘦了一些。不过说实话,你的下巴一尖,反而更好看了。”

  “胡说!”连若菡回身坐下。也不理夏想,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哪有人瘦了都能瘦好看的?再说了。我瘦不瘦,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夏想才注意到亭中的布置,四周是美人靠。中间位置放着一张八仙桌。桌子周围是四张太师椅,桌子上面摆放了一些水果和饭菜,还有茶水。

  夏想也不客气。坐下后就自己倒茶喝,连喝三杯才解了渴,就说:“点了菜没有?饿了。”

  连若菡清冷的脸色终于绷不住,“噗哧”笑了:“你真没出息,一见面就喊饿,是不是在燕市混得很惨,连饭都吃不饱?”

  夏想就逗她:“还是笑起来好看。下巴尖尖。眼睛圆圆,眉如弯月,口若含丹”若菡,我问你,来燕市投资开发西里村,是你的家族生意?”

  连若菡不回答。直视夏想的眼睛:“上一次的事情,你还没有当面向我道歉,现在给你一个机会。”

  夏想挠挠头,又摸摸鼻子,最后搓搓手,实在没有小动作可做了。就要赖:“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当时特别感慨特别有感觉,不过现在一见你,又提不起来道歉的心思了。你说怪不怪?”

  连若菡不依不饶:“不道歉,不理你!”

  “这个。这个”道歉不是不可以,不过我现在确实肚子饿了,能不能打个商量,等我吃饱了再道歉。吃饱了就有劲儿了,可以多说几句。”夏想不是不肯低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难伸,向她道个歉也没有什么,毕竟当时连若菡确实帮他太多,也值得他郑重其事向她说一声谢谢。只是他想酝酿一下情绪,也不知为什么,一见连若菡,以前的担心全都没有了,反而有一种格外的轻松感觉。

  连若菡扭过脸去,果然不理他了。

  夏想嘿嘿笑了几声,就站了起来,咳嗽一声,说道:“尊敬的连妹妹同志。鉴于上一次在坝县我对你太凶。说话简单而粗暴,并且不小心伤害了你幼小的心灵,今天我在这里向你郑重道歉,并且对你的所作所为衷心地表示感谢对不起,连若菡。谢谢你,若菡!”

  连若菡还是被逗再了,从湖中掐了一枝荷叶就打妥想:“你是道歉还是气人?”

  夏想站着不动,挨了一下打,疼倒是不疼。就是沾了一头湖水。连若菡没想到夏想不躲,就又拿纸巾帮他擦头上的水:“你不是身手不错。为什么不让开?”

  夏想一脸凝重:“能被若菡打上几下。让她消了气,让她开,了,我就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也心甘情愿。”

  连若菡愣了一愣,忽然笑了起来:“骗人,大骗子,只会说好听话”笑着笑着,眼泪不由自主流了下来。伏在桌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夏想。你知道这半年,我有多辛苦吗?”

  夏想没来由地一阵心酸,他轻拍连若菡后背:“怪只怪你眼光太高了,是不是家里给你订亲,你没看中,然后就想办法拒绝?”

  连若菡推了夏想一把:“不要你管。你离我远一点,别出现在我的面前烦我。”

  齿说中的成世才身材高大。鼻直口方,北方人的特征非常明谶。第一眼就给人十分敦厚可信的感觉。他的最显著的特征是眉毛又浓又长,中间连在一起,是最正宗的一字眉。夏想进去的时候,他腰上系着围裙。嘴皂还吃着半截黄瓜,双手沾满了菜叶,正起劲地搅动碗中的鸡蛋。

  见夏想进来,他也不打招呼,直接说道:“打蛋器其实也不好使,可能和我手法不熟有关,鸡蛋总打不匀。打不匀的话,炒出来的鸡蛋就不嫩,口感就差,,你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没有,我不太会做饭。”夏想摇头。想了一想又说,“其实也有一个笨办法,穷人家里以前吃不起鸡蛋,不舍得多吃,打鸡蛋的时候就会放点水和鸡蛋搅一搅,鸡蛋一掺了水,炒出来就会又滑又嫩。”

  “真的假的?”成达才说话的时候,眉毛挑动,既象兴奋,又象质疑。

  夏想不置可否:“我也是听说的,行不行,总要试一试才知道。”

  成达才毫不犹豫向里面注了一点水,然后热上油,将鸡蛋到入锅里炒了起来。不一会儿就炒出一盘金黄的炒鸡蛋。他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确实不错,口感滑嫩了许多,我就不懂了,既然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犬部分人家炒鸡蛋的时候,不放水?”

  夏想摇头笑笑:“成总吃惯了山珍海味,现在不再喜欢滑腻的食物,回归了清淡,是第三个阶段,所以吃起来注水鸡蛋不觉得什么。对于刚才吃得起鸡蛋的家庭幕说,他们吃多了注水鸡蛋,认为不注水的鸡蛋才香才好吃。与又香又纯的纯鸡蛋相比。口感滑嫩的注水鸡蛋对他来说。反而是吃不起鸡蛋时的无奈做法。”

  成达才笑了:“第三个阶段?那前两个阶段是什么?”

  “其实还是老生常谈的那三句话,第一阶段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第二阶段是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阶段就又回到了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同样的是见山是山,见水是水,心态却完全不一样。”夏想也是有感而发,想起后世为了追求经济的。导致了许多污染环境的恶件。

  为了追求高产,大量种植连虫子都不吃的转基因作物。为了异面的追求升学率,造就了太多高分低能的状元。等到醒悟过来的时候,再回头弥补。却已经造成了许多无法挽回的损失”谁曾想,现在农村人无比羡慕城里人,十几年后,城里人又开始羡慕农村人不受污染不吃有毒的粮食和蔬菜的有机生活,他收回心思。笑了笑,“就象欧州人开惯了汽车。再步行说是环保说是健身,和我们买不起汽车,不得不步行健身,虽然一样是步行。但心态却完全不同。我们欣赏山水。和高人欣赏山水。看到的景物一样,但心境却有高低之分。”

  成达才解下围裙,将炒鸡蛋放到一边,哈哈大笑:“你的意思也是说我闲着没事炒鸡蛋,和家庭主妇不得不为家人做饭炒鸡蛋一样,虽然都是在做菜,但对我来说是一种放松一种体验,对家庭主妇来说,却是一种枯燥无味的不得不做的差事,是不是?”

  夏想也笑:“比喻贴近,意思相近,成总的炒鸡蛋和主妇的炒鸡蛋,同样的一盘菜,附加值可是有天壤之别。就象名人字画一样。如果不署名。或许不名一文。一旦署名,就会价值连城。为什么,就是因为有无形价值。”

  “请坐!”成达才终于开口请夏想坐下。他也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夏想。名字挺有意思,想法也不错。不但年轻也挺有见识,照你的意思说。宝兴花园完全可以建成高层住宅,打出燕市的第一高层小区的名头?”

  夏想正了正身子:“如果是别人承建。未必能打响。但是达才集团出手,可以一举成功,品牌的号召力,不可忽视。”

  成达才没有再提宝兴花园的问题,直接跳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听沈立春说。你对燕市的房地产现状和以后的,很有见解,说来听听”他扬起右手,在空中戈小了一个弧度,很有指点江山的气势,“说得好的。可以被采用的,不会少了你的好处。”

  成达才想当然地认为夏想必有所图。

  夏想也不多解释,将他心目中的燕市宏图说了一遍:“达才集团是燕市乃至燕省的龙头企业,许多时候要有敢为天下先的勇气。在我的心目中。燕市的第一个高层小区,第一个豪华别墅,第一个免物业的区,第一个低价小区,等等,应该全部出自达才集团的手笔。成总既,然是燕市房地产第一人,肯定有超前别人许多步的眼光,应当可以看到,燕市的未来的宏图上,有哪些地点该由达才集团去书写,”

  夏想说的并不多,也没有具体落到哪一处小区,哪一个地点上。因为他知道,到了成达才这个层次,他关注的只是大方向上的问题,对于具体的实施细节,他不再感兴趣,也没有精力去关注,所以夏想只是从整体走向上简略一说,他也知道。联爱。确实忙不讨来一既然高叔叔批评了我,我就改正晚上我约一下曹伯伯,看他有没有时间,一起坐一坐?”

  坐一坐的意思,就是私人性质的会面和吃饭,比起在市政府里的公事公办,关系可以更近一层,高海自然愿意多和曹永国来往,都是陈市长的嫡系,他和曹永国,还真没有私下里交流过。

  曹永国听到是夏想从中牵线,就一口答应下来。

  会面地点选择在楚风楼。

  正好曹殊慧打来电话,想和夏想一起吃晚饭,夏想就提到了晚上的安排。

  曹殊冀想夏想了,就说:“高叔叔也不是外人,我就过去蹭饭吃,好不好?不过就是太远了,晚上还要回学接”

  夏想岂能不明白她的意思:“算了,谁让你是我的小丫头呢,我去接你,然后再送你。管接管送,满意了吧?”

  “这还差不多,算你有心。”曹殊冀高兴地惊呼起来,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对了,上次说和孙安见面没有见成,要不也叫上孙安和孙,叔叔,大家认识认识也没什么坏处,是不是?。

  夏想就内心感叹小丫头聪明得很,很懂得借势助势,她也是在帮自己编织关系网。因为有了曹永国和高海的在场。孙安的爸爸也会对他高看一眼,不会仅仅因为他是曹殊慧的男朋友,而看轻了他。

  夏想没有理由拒绝,就让小丫头打电话去联系。不一会儿她就回了电话,说是在她的威逼利诱之下,孙安不敢不答应。也请动了他的爸爸孙定国孙局长。

  夏想就把市公安局副局长孙定国也一起吃饭对高海一说,高海喜出望外,点头说好。夏想就不好意思地说出他要接曹殊慧,高海自然没有异议,就让夏想尽管去,不用管他,他会开车前往楚风楼准备一下。

  以高海的身份。提前到达地点等候曹币长。是应有的礼节。

  夏想开着乔白田送的桑塔纳去曹殊慧,尽管此时的汽车连离合器都没有助力,开久了会踩得连脚都疼,不过穿棱在人流之中,空调打开,看着外面汗流浃背的人群,还是感慨有车真好。好车坏车暂且不论,至少可以冬暖夏凉。

  在校门口接上曹殊慧,才发现小丫头不知何时短发留长,已经可以扎起了辫子。她穿了一身素色的裙子,不长不短,还算典雅,脖子里还系着她的银锁。

  “你怎么留起了长发?”县想好奇地问,又看了她迷人的脖子一眼,用力指了指。“从坝县你就说要告诉我你银锁的秘密,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快一年了。我还是不知道银锁藏着什么秘密?”

  曹殊冀见夏想用手指她的胸,急忙捂住胸口,又听到问的是银锁,才长出一口气:“我还以为又少穿了什么,明明记得戴上了,,就是防止你偷看,哼!”她笑着挽起头发,接了一个小短辫,“我觉得长发也不错,好象你比较喜欢长头发,是不是?。

  “谁说的?”夏想比较纳闷小丫头何出此言。

  “杨贝和连若菡都是长发!”曹殊慧挑衅似地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非让我说出来不是,好,就点出你的内心秘密。

  县想假装擦汗:“她们留不留长发,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没有一毛钱。我感觉可能有一分钱的关系,所以我也留长发试试,比比谁的头发更长。”曹殊慧的逻辑让夏想完全无语,他只好趁拐弯的时候,假装手忙脚乱地开车,就故意不接她的话,不料小丫头也有意思,点到为止,也不逼他,又转移了话题,“银锁是我奶奶送我的,说只要我一直戴着,不摘下来,就能锁住一生的幸福。还说,要摘的话,只能让一个爱我一生的男人来摘,,唉。虽然老人家说的我不太相信,不过奶奶也是一片好心,我也就一直戴着。”

  过了一会儿,曹殊慧又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你说,两个人真能相爱一辈子吗?书上说,爱情最多只能持续名个月”好象真的挺准的,我现在就已经有点讨厌你了。”

  “英雄所见略同夏想就不顺着曹殊慧的话说。“爱情就是体内分泌的一种化学物质作崇,一旦化学物质停止分泌,爱情就不存在了,所以说爱你一生一世绝对是骗人的假话,我才不相信,两个人有什么爱来爱去的。是不是,慧丫头?”

  “是你个大头鬼!”曹殊慧毫不客气地在夏想的腿上拧了一把,“女孩子是要靠甜言蜜语来哄的,尤其是在没有骗到手之前,一定要再加上花言巧语,都象你这样笨,活该找不到女朋友。”

“谁说我没有女朋友?我女朋友多得是,不信我打个电话,立马会有一个美女过来找我  !),他听说的世才集团的方向,符合成达才以后的思路”婴朋撇加卜了他的一些暗示性的引导。

  是希望达才集团能更多地关注经济适用房,将目光投向低收入家庭。以后房价上涨的趋势不可避免,不是他所能阻挡的历史潮流,只能尽可能地影响一下成达才,让他多做一些对普通百姓有益的事情。

  成达才一直没有说话,出乎夏想意外,他倒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倾听者,表情专注,神态安洋,听得津津有味。成大事者必有过人之处,果然不假,最起码成达才这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就让人十分受用。

  “中午一起吃点便饭?”谈话完毕,成达才对夏想的说法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直接略过不提,而是边说边系上围裙,“想不想尝尝我的手艺?拍个黄瓜。拌个凉皮,再弄一个雪山红就是糖拌西红柿。一人再来一杯冰镇啤酒,怎么样,够丰盛吧?。

  堂堂的达才集团的饰造者,中午就请他吃素餐,而且还全是凉菜,说出去绝对不会有人相信!不过夏想到是理解成达才的嗜好,对于这样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他所经历的一切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挥手之间决定几千万甚至上亿的投资,一个。庞大帝国的掌门人。他也有着许多不为所知的秘密。

  恭敬不如从命,夏想留了下来,陪成达才吃饭,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唯独没有一句谈到工作和房产。成达才甚至还问到夏想有没有女朋友,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却没有问上一句他和陈风有什么关系,他想要见他有什么目的。

  聪明人说话,不需要点明。尽管夏想知道成达才或许会误解他,认为自己是想的到什么好处,他也没有说明。在成达才面前,不必急着证明一切。成达才什么是什么人?上至国家级领导人,下到泼皮无赖,他什么人没有见过?什么事情没有处理过?对他而言,所有接近他的人都有不同的目的,有目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有没有本事打动他。

吃完饭后。成达才直截了当地告诉夏想他要午休,夏想恭敬地告辞而去成达才送他到门口,挥挥手:小夏,以后想吃清淡的饭菜的时候,可以过来找我  夏想强压内心的狂喜,他原来以为今夭要无功而返了,没想到成达才最后一句话给了他一线希望,他知道,成达才大门,已经向他打开了一条门缝,尽管说来,门缝很不足以让他看到门里面的风景,但至少提供一个可以推门而入的可能。

  下羊一到单位。就被高海叫集了办公室。

  “远景集团指定你为他们在市政府的联给人。陈市长点头了。远景集团是什么来历。我还不太清楚,不过看样子对方决心很大,想在燕市站稳脚叭小夏,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远景集团在燕市的顺利,你作为他们指定的联给人,就可以在履历上写上浓重的一笔。我很期待你一年之内,再前进一步。”

  高海的话出自真心,官场上是捧高不捧低,夏想现在上升的势头非常不错,不提他有陈市长的赏识和曹币长的。他在城中村改造组办公室,是一个既能出成绩又能落人口舌的是非之地。但正是因为处于各方势力的风口浪尖之上,也才有更多的机会站立潮头。想想看,一家京城来燕市投资的大型集团,点名要夏想为他们的联给人。不是摆明了要把成绩拱手送到夏想的面前吗?

  当然,高海也不无感慨地想,也不能只羡慕夏想命好,看不到他有能力的一面。谁让他在会议上,一下就说中了陈市长的心事。而且也和远景集团的方案不谋而合?这就不是运气可以解释了,只能说,夏想有才华,有见识。同时又有好运,再加上有后台。不正是官场上的四有新人嘛,能不大踏步前进吗?

  夏想对高海还是保持着恭敬的态度:“以后还要多靠高叔叔指点,有些我考虑不周的地方,高叔叔尽管批评,都是为了进步,批评了我,我还得请高叔扪乞饭。”

  “说到吃饭。我倒还真有意见小夏,你来燕市也有一段时间了,不是和女朋友粘在一起,就是和曹市长来往过密。我这个高叔叔反而被你冷落到了一边。说说看,你是不是做得不太对?”高海明是批评,暗是拉近关系。其实也多少有点怨气,怪夏想和他总玄意保持距离。

  市政府秘书长是个关键位置,级别不高,但权力不主要是承上启下,方方面面前耍照应周到,非甫长心腹不可胜任。夏想对高海的感觉很复杂。虽然也觉得他人不错,但因为宋朝度始终不肯拉他一把的原因,他心里也总在顾忌或许高海有什么地方得罪过宋朝度,所以他也担心和高海走的过近,等宋朝度得势之后,会有不利的影响。

不过现在看来,高海对别人怎样暂时不论,对他,确实也是没得说,他就诚实的接受了高海的批评:“高叔叔批评得对我最近又忙着熟悉工作,又得抽空谈一  想的本意是想蕴逗小丫头,她生与的样早非常可爱,牲八用了忍不住想亲上一口,不料手机还真给面子就响了,他拿过一看,差点没骂自己是乌鸦嘴,是诚心没事找抽,网说了女朋友众多,结果肖佳就打来了电话。

  曹殊慧椰愉他:“是不是美女找你?我到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魅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夏想说不心虚那是骗人,可是手机一直响,他总不能不接不是?好在他有一个好习惯,熟人的号码从来不存进手机,都记在脑中,所以手机上显示的不是肖佳的名字,而只一个陌生号码。好在夏想反应够快。一个主意立刻在脑中形成,就接听了电话。

  “你好,,找谁?好帅的爸爸?对不起,你打错了,我没有一个叫好帅的儿子,我也不是好帅的爸爸。

  不客气,再见也不管肖佳是不是听得懂,反正先过了曹殊慧一关再说。

  曹殊鬈笑得前仰后合:“谁会给自己儿子起名叫好帅。太好玩了!好帅的爸爸,那他的妈妈岂不是叫好帅的妈妈?咯咯,笑死我了。”

  夏想不笑,一本正经地说道:“等我有了儿子,就给他起名叫最好,到时候大家都会叫我最好的爸爸,你就是最好的妈妈”

  曹殊慧网笑了几声。忽然意识到不到,脸红过耳,举起粉拳打了夏想一拳:“谁要嫁给你。谁要给你生儿子,做美梦!”

  到了楚风楼。高海和楚子高正坐在一楼大厅等候。卓务副市长亲临,高海也不敢怠慢,准备随时出门迎接。楚子高更是兴奋得满面红光,一个常务副市长,一个公安局副局长,一个市政府秘书长,楚风楼开业以来,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大的场面,差点让他激动地先回办公室烧上几柱高香。

  夏想一进来,楚子高象一个小伙子一样飞快迎了出去:“夏主任,夏老弟,可把你盼来了。老哥我想死你了”殊慧也来了,欢迎,欢迎,快进来,外面热。”

  楚子高高兴得语无伦次,还伸手从柜台上拿过一把扇子,给夏想扇风。夏想伸手夺过扇子。扔到一边,笑骂:“楚总,你也太小气了,弄把扇子给我们降温。是不是不想给我来瓶冰镇汽水?”

  楚子高见夏想不肯受他的讨好,又回绝得非常巧妙,心里也是十分舒坦,知道夏想还是不把他当外人,就亲自跑到冰柜处,拿了两瓶可乐递给夏想。

  夏想要给高海,高海连连摆手:“太凉,老了,胃受不了。”

曹殊慧就接过夏想的可乐:“高叔叔不喝,就便宜我了,谢谢高叔叔  高海听到曹殊冀甜甜的叫出高叔叔,心里比喝了冰镇可乐还舒服,心想曹市长的女儿还真不错,人漂亮。又会说话。又会来事,真讨人喜欢,夏想有福了。

  说话间,孙定国和曹永国一前一后到了。

  孙定国50来岁,个头不高,说话声音洪亮,就是头发比较稀少,没穿警服,和曹永国并肩走了进来,从他不注意细节就可以看出,他和曹永国的关系不一般。

后面跟着孙安,缩头缩脑的样子象是网挨了一样。他一见曹殊慧就眼睛一亮,凑上前来,嬉皮笑脸地说道:“殊慧,你越长越好看了,,要不,给我一个机会怎么样?考验考验我,我绝对忠诚可  曹殊慧立刻挽住夏想的胳膊:“孙安,你流鼻涕的时候,都没有机会,现在都过了十几年。你不觉得太晚了一点?”

  孙安大惊失色:“什么?殊冀,你和他都生米做成熟饭了?”

曹殊慧大羞,抬腿踢了孙安一脚:“叫你明说八道。一边去孙安立刻老实了。灰溜溜地跑到一边,还暗中冲夏想竖竖大拇指:“哥们你强,我追了十几年,一点机会也没有,你才追多久,就碍手了,厉害。赶明哥们请你吃饭,给介绍介绍经验,好歹也让我学习学  夏想笑着冲孙安点点头。忙和楚子高一起领众人到楼上雅间,然后由曹殊慧当介绍人,介绍大家一一认识。

  孙定国和高海客气了几句,算是认识了。市政府秘书长是副厅,孙定国是燕市公安局副局长,正常级别为正处,但他有一次重大立功表现,提高为副厅待遇,但职务朱提,实际上,和高海也是平级。高海对孙定国也很客气,市局的副局长,也是实权人物。

  和夏想握手时,孙定国盯着夏想看了半天,又扭头看了孙安一眼,不满地说道:小夏,你也不比我们家孙安帅多少,为什么殊慧偏偏喜欢你?没道理,是不是你会哄骗小女孩?”

  夏想没想到孙定国一点也不见外,直接问他这个问题。不免有点尴尬,笑了笑:“可能我比较老实可靠,又可能我长得黑了点,据说,肤色稍黑的人,给人的感觉是安全可靠。”

  孙定国哈哈大笑:“就凭刚才一句话我就会知道,你比孙安机灵多了。孙安输给你,不屈。不过孙定国看了曹永国一眼,又说,“听说你现在正科了,一年前孙安认识你时,你还没有级别,当…旧七是副科在再丑面,他迈在原地踏步,你就只蹬万促,,到底是殊慧眼光好,还是老曹出力大?。

  孙定国倒不是故意为难夏想。他和曹永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向来有什么说什么,他就是想看看夏想的份量。曹殊慧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也觉得当他儿媳妇再好不过。谁想到孙安不争气,就是不讨人喜欢,他就对曹殊慧选中的夏想。有点考一考的心思,看他有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曹永国笑着摆摆手:“夏想从第一步迈入仕途,从他提到副科,再到燕市升能正科,我没有出一点力”不是我不肯出,是根本就用不着我插手。”说实话,曹永国对夏想高看一眼的关键原因就是,夏想能有今天的成绩,全是靠他自己走出来的,完全没有用他出面帮过什么。而且夏想事事都是办得很稳妥,甚至可以说,他能当上燕市的常务副市长,也是无形中沾了夏想的光。

  曹永国从夏想。现在从内心深处欣赏。

  孙定国又看向高海,高海知道他的心意,也摆手:“有一说一,夏想的副科是在坝县提的,到了燕市后,我把他拟提正件的材料报到组织部,结果还不等陈市长替他打电话,方部长就主动批了。”

  孙定国眼睛瞪大了,曹永国和高海的话,他不能不信,只好拍拍夏想的肩膀,说道:“是比我家小子强多了,殊慧还真有眼光”没说的,结婚的时候,叔叔送你们一份大礼,怎么样小夏?”

  孙定国自称叔叔了,夏想也知道他和曹家的关系,渊源颇深,也就顺口叫道:“我可不敢收,得殊慧说了算!”

  曹殊慧红着脸不说话,孙定国爽快地笑了:小夏果然会说话,来,和叔叔喝一杯。对了,有什么事需要叔叔替你办没有?刚才叔叔考了考你,不能白考验,得有回报。”

  大家都以为夏想会客气几句。不料他立刻顺着话就接:“正好还有一件大事请孙叔叔帮忙”

  孙定国一愣:“大事?多大的事情?”

夏想从身上掏出车钥匙:“我是开车来的,但我还没有办驾  孙定国哈哈一笑:“办个驾照算什么大事,你成心捣乱不是?明天拿三张照片给孙安,让他小子三天办好给你送过去,办不好,你打电话给我,我收拾他。”

  孙安在一旁嘟囔:“爸,今天刮了都几回了,还没够?”

  曹永国稳重,高海含蓄,孙定国爽快,楚子高在一旁陪着小心,也和孙定国说上了话,高兴得连喝好几杯。高海和他熟悉,自不用说,曹永国可是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也和楚子高碰了两杯,说了几句话,他就晕晕乎乎,犹如腾云驾雾一样。

  楚子高一向自认酒量无敌,今天却第一次喝多,醉得一塌糊涂。

  最后曲终人散,各自回家。曹永国有点不放心夏想送曹殊慧,曹殊鬃就俯在曹永国耳边耳语几句。曹永国就笑了:“好了,走吧。

  路上,夏想就问小丫头说了些什么,曹殊慧却就是不说。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又笑嘻嘻说道:“连姐姐来燕市好久了,为什么她才联系我们?还有,高老人是不错。就是有点严厉,不过我还受得了,还有,连姐姐非要给我十万元的设计费用,我要还是不要?我一说不要,她就生气。”

  曹殊慧是在夏想介绍高老给她认识时,才知道连若菡来了燕市。

  晚上车不多,夏想的车速就快了不少。他知道连若菡的心思,不要她肯定会多想,就说:“要,为什么不要,正常的劳动所得。你自己留着,以后当嫁妆。”

  曹殊慧做了个鬼脸:“你倒会算帐,让我当嫁妆,还不是最后跑你腰包里忽然意识到不对,又急忙闭嘴。

  到了夏想的住处,曹殊慧说什么也不肯上去。夏想也没强求,就送她回学校。一直送她到女生宿舍楼下,曹殊慧才突然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武告诉爸爸,说你特别胆到现在连我的手都没有拉过!”

  夏想一听就急了,这简直是对他男人雄风的诬蔑,他伸手要拉曹殊慧,准备在她的嘴上展示一下男人的雄风,不料小丫头早有准备,一转身就飞快地跑掉了。

  回到住处,又给肖佳回了一个电话,肖佳问也没问他接电话时的古怪表现,只是说她弟弟来了,问夏想是不是抽空见见他,给他上上课,教他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夏想想想,也就答应了。

  肖佳没问,他也就没说,似乎二人心里默契,知道有些事情必定要发生,但都要装作不知道一样。

  让夏想完全没有想到的是,沈复明走马上任当上副省长后,首先要来市政府视察工作,而且行程还包括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

  徒复明第一站就选择在市政府视察,而且还点名要到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意图很明显,显然是想从城中村改造之中捞上一笔。不过也说不定是高成松的暗示,有意让沈省长来试探陈风的反应。

在燕省,换任何一个城市,副省长前来视  。肯定是大事。不讨对燕市来说。没有点紧张的制抚旧为燕市是省会城市,省委书记和省长不能说天天见,也见过不少次,况且市政府的一帮人,除了省委的一帮常委们,其他的副省级干部还真没有太放在眼里燕市本身就是副省级城市,陈市长就是副省级干部,名义上归副省长领导,实际上不挂常委的副省长,到燕市视察工作,陈风出不出面前可以。

  不过陈风还是给足了沈复明面子,估计他也知道沈复明是高成松的人,还特意让曹永国也作陪。沈复明也没带多少人,完全是走走过场的样子,一个秘书和一个省政府副秘书长随行,出人意料的是,武沛勇竟然也一同出现在市政府!

  省委书记的秘书陪同一位副省长下来,本来就不合规矩,但在高成松时代,不合规矩不按常规出牌的事情太多了,也没人敢说些什么。但武沛勇名声太响,身份太敏感,他亲自下来陪沈复明,其中意味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沉复明还算低调,可能他也知道在陈风面前,他没有指指点点的资本,就边走边听。很少发表意见。来到城中村改造小吼办公室时。夏想和吴港得、曲雅欣三人都恭敬地站在门口迎接沈副省长一行。

  沈复明的目光先是落在曲雅欣身上,眉毛动了几动,不由自妾在她的身上某些部位多停留了几秒,武沛勇在一旁看得清楚,撇嘴笑了笑。

  然后沈复明才看到最前面站着的年轻人,顿时愣住。他虽然知道夏想调回了燕市,但并不清楚他具体到哪里任职,因为夏想一个副科级干部的调动,还不值得他放在心上。没想到,陈市长把夏想放到了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

  或许有些人认为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是可有可无的机构,没太大的用处,波复明却心里清楚。这个办公室完全是陈风个人意志的体现,代表陈风的政治倾向。一些在表面上无法施展的手段,都会交给改造小组办公室去执行,可以说,夏想能够主持办公室的日常工作,绝对是陈风完全信任的人。

  沈复明是老官场了,一看夏想三人站立的位置就可以看出是夏想主事。

  夏想不是李丁山的人吗?李丁山的背后是宋朝度,没听说宋朝度和陈风有什么关系,那陈风为什么要重用夏想?

  片刻之间,沈复明脑中转了七八个弯,哈哈一笑,向夏想伸出手去:“扛夏,我们又见面了,他乡遇故知,好事呀好事,哈哈”对了,李书记现在还好吗?。

  陈风不动声色,曹永国微微皱眉,高海站在后面,心想不妙,沈复明没按好心。

  夏想恭谨地笑道:“欢迎沈省长视察工作。想想和沈省长有半年多没见了,今日一见,沈省长还是风采依旧,让人折服,,李书记一切都好,谢谢沈省长的挂念。”

  沈复明好象很开心的样子,又问:“来燕市时间不短了,有没有替李书记去看望一下宋部长?”

  夏想暗骂沈复明混蛋。故意把话题向宋朝度身上引,不是有意让武沛勇知道他和宋朝度有关系吗?果然复想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武沛勇就一脸质疑地问道:“宋部长?宋朝度?”

  “是呀,怎么,武秘书还不知道?夏想以前是李丁山李书记的秘书,李书记现在在坝县任县委书记,他是宋部长的同学兼好友。既然李书记和宋部长关系这么密切。夏想来到燕市,肯定要和宋部长多走动走动,是不是?”

“你叫夏想?”武沛勇顿时对夏想来了兴趣,“现在是什么职  夏想虽然极不情愿让武沛勇记住,他知道武大秘可以称为燕省嚣张第一人,有时所作所为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可惜背后有高成松撑腰,就是不倒。他现在没有和武沛勇叫板的资本,躲还不来及,没想到却被沈复明故意当面揭露他和李丁山以及宋朝度之间隐含的关系。

  显然沈复明是十分清楚宋朝度和武沛勇之间的不和,他是有意借武沛勇之手要整自己。夏想想起沈复明要让刘世轩死在狱中的狠辣手腕,当时是借他之手扳倒刘世轩,眼下看来,只要有机会,也不能放过沈复明,比起刘世轩的粗劣手段,沈复明才是一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致命一击的毒蛇。

  “武秘书,我叫夏想。现在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副主任?”武大秘的话有一股居高临下的味道,让人感觉不舒服,但他毕竟是连省委秘书长都不放在眼里的武大秘。夏想只有老实回答的份儿。

“科级?”武沛勇轻蔑地说道,摇摇头,“宋部长再不济,也不至于下力气培养科级干部吧?哈哈,从科级到厅级,算你爬得快,给你8年时间。8年,你年轻不算大。宋部长可等不及了  沛勇听夏想只是个小小科级。顿时就对他失尖了,嘿贴。却叉问沈复明:“李丁山的县委书记干得怎么样?现在胡增周当了市委书记,市长是,洪昭广?。

  沈复明点头:“对,由常务副市长升上去的,武秘书认识他?”

  “认识,当然认识,关系还很不错。”武沛勇旁若无人地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洪市长,我武沛勇,好。好。一切都好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坝县的县委书记叫李丁山,好象在坝县过得还不错?不是,他和我没什么过节,就是他的后台看不起我这个伺候人的秘书,那好,抽空视察视察工作,关心一下坝县的经济,是好事,哈哈”。

  什么叫嚣张?什么叫飞扬跋扈?武沛勇淋漓尽致地在众人面前演绎了燕省第一秘的狂妄本色!丝毫不把陈风放在眼里。将堂堂的副省级市长扔到了一边,公然打电话给一个地级市的市长,要找一个县委书记的麻烦,真是人间极品。

  陈风脸色铁青。气得差点拂袖而去。武沛勇如此嚣张。尽管李丁山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武沛勇这么做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他,就算夏想现在是你陈风的人。他一样可以收拾夏想以前的靠山。

  曹永国也是一脸怒气,不过陈风为大,陈市长没说什么,他也不好越过陈风替夏想出头。高海也是眼中怒火中烧,李丁山是他的好友,武沛勇不管知不知道他和李丁山的关系,刚才的做法就和当面打他耳光没有区别!

  沈复明可能觉得武沛勇做得有点过火,毕竟陈风是副省级市长,能陪他一个排名靠后的副省长已经给足他面子了,他要是去市委。市委书记崔向估计面前不会露。沈复明比武沛勇城府深多了,他就笑着打圆场:“武秘书还是不改直性子本色,性情中人,呵呵,好了,今天就到此为止,我还有一个会要回去开,”

  话虽这么说,沈复明还是握住曲雅欣的手,嘘寒问暖地多说了好几句,眼光在她身上扫个。不停。

武沛勇看在眼中,不以为然地说道:“沈省长网来省里,身边人手不够,要不就把曲主任调到集里?沈省长只要开口。陈市长肯定会爽快地放人,哈哈  曲雅欣吓得不行。缩回手,就向夏想身后退。夏想虽然早就听闻过武沛勇的嚣张传闻,不料今日一见,没想到他简直就是一个泼皮无赖,也是心中火起:“武秘书,我主持改造组办公室的日常工作,要想从办公室调人,得先征求我的意见。现在办公室人手紧张。曲主任又是办公室的支柱,我不同意她调走。”

  “你不同意?你说了不算武沛勇一摆手,丝毫不把夏想的话放到眼里,“陈市长点头就可以了,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是不是陈市长?”

  陈风知道夏想有意替他分担一点压力,就顺势说道:“武秘书还真没说对,改造组办公室虽然还没设主任,但夏想已经是名义上的主任,大小事情都由他说了算,我不好直接干涉。”

  曹永国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是,市政府都陈市长的决定。

  市长和常务副市长都替夏想出头,武沛勇显然没有想到,他明显怔了一怔,还想再说什么,沈复明见势头不妙,急忙暗中拉了他一把。

  今天以视察工作的名义来探陈风口风,没想到还没有来得及说正事,就被武沛勇打乱,他也有点不快,觉得武沛勇有时太没有眼色,分不清事情的轻重缓急。他是看上了曲雅欣不假,但也不能一见面就开口调人,手段太低级了,要慢慢地一步步来才有意思。

沈复明就拿出了副省长的威严:“武秘书,省政府还有一个会议,马上就要开了,你要是现在回去的话,可以和我一起走。不回去的话,就自己留下  省委省政府在一个大院里面,办公地点离得很近。

武沛勇也能听的出来沈复明的暗示,他也知道陈风既然说话了,就不好再纠缠下去了。陈风的强势省里也有名。他在陈风面前讨不了好去,就只好干笑几声:“我既然是陪沈省长来的,当然要和沈省长一起回去。不过夏想”武沛勇紧紧盯着夏想,不无威胁地说道。“我记住你了,不简单。你应该感到自豪,因为我从来不记科级干部的名  夏想一脸平静:,“武秘书走好小心台阶”!

  走到市政府大楼门外,沈复明正要上车,武沛勇却又对陈风说道:“陈市长,燕市的城中林改造是大工程,蛋糕很大,光是燕市的建筑公司也吃不完。沈省长在章程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章程市三建承建了不少市委市政府的工程,技术力量雄厚。他们听说沈省长来了省里,也有意为燕市的经济做贡献,陈市长给个面子,照顾几个工程,怎么样?。

  沈复明在旁边听到武沛勇的话,差点气得骂娘。今天他过来的本意就是替章程三建说话,没想到武沛勇一几。惹得陈风不高兴。他见时机不对。也就没有再提。准机会再说。没想到武沛勇嚣张完后,又当面求人办事,还真当自己是一棵大葱?就是自己这个副省长都没脸再提,你倒好。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不假,可你不是省委书记!

  陈风脸色阴沉:“早在燕市城中村开发的时候,市委市政府就定下了论调。燕市的改造工程,由市委市政府一手操办,不受其他因素的影响。当然,我们也欢迎外来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但前提条件是,公平竞争。一切按市场规律办事。章程三建要来燕市,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欢迎,所有的建筑公司和开发商的初审资格的决定权在改造小组办公室;你让章程三建的人直接找夏想就行,相信夏主任会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建筑商和开发商。”

  回去的路上,武沛勇和沈复明共坐一车,武沛勇愤愤不半地骂道:“妈的,不就是一个燕市市长,有什么了不起?还跟我打官腔?省里的几个常委见了我都客客气气的,你还没混到常委呢,就敢跟我横,以后有你好果子吃,你等着”。

  沈复明没有说话,心里却老大不痛快。今天的事情因为武沛勇的鲁莽,可以说不但没有办成一件,反而给陈风留下了不好的印象。武沛勇再怎么嚣张。高成松也会纵容他。但自己如果当不好一杆枪,高成松就有可能把他拿下。

  武沛勇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是陈风,可是何尝又不是说他?他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在省里面前说不上什么话,到燕市这个副省级城市,也没什么人给他面子,工作本来就难以开展,让武沛勇一搅,以后燕市的事情还怎么插手?官场上本来就是互相抬桥。陈风给他面子已经不错了,他倒好。带了武沛勇一个大刺头过去,本来借武沛勇的身份来显示他和高书记的关系,不成想弄巧成拙!

  更让沈复明感到头疼的是,夏想明明是李丁山的人,来到燕市后,没听说宋朝度罩着他,反而是陈风不遗余力地维护他,这小子,到底是运气好,还是他本领够大?

沈复明一走,陈风脸色不善地冲曹永国和高海点点头,说道:“去见见夏想  副省级城市和省里的关系就没有特别好的,陈风对省里也没有一般市长的那种敬畏心理,所以今天他觉得主动出面陪沈复明已经给足了他面子,没想到他还带着武沛勇前来,想借省委书记秘书的身份给他施压。陈风不是惧怕压力的人,要不他也不会顶住市委和省里的两重压力,强行推进城中村的改造。

  市政府三大人物联诀来到改造小组4公室,差点没引起轰动。

  曲雅欣还有点惊魂未定,对夏想十分感激,说了不少感谢的话。她在官场混迹多年。沈复明的眼光和暗示岂能不清楚?说实话,真让她用身体去换前途。她还真忍受不了那种恶心,何况沈复明那么老,光看着就让人厌烦的不行,更不用提上床了。所以她对夏想不顾一切为她挺身而出就十分感动,换了别人,说不定还巴不的她被沈复明弄走。

  吴港得见夏想替曲雅欣出头,敢当面顶撞武大秘,心里就对夏想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知道维护下属的领导,又有能力又护短,哪个下属不口服心服?

  陈风、曹永国和高海进来的时候,夏想已经若无其事地正在整理文件。夏想见三大人物进来,急忙迎了出来:“陈市长。曹市长,高秘书长,”

  陈风一脸沉重。拍了拍夏想的肩膀:小夏。好样的,有担待,有男人气概。不用担心,只要有我在燕市一天,就没人动得了你。好好干,只要是为我陈风出力的人,我都不会亏待他!”

  陈风是第一次郑重其事地向夏想承诺,也是受了武沛勇刺激的缘故,当然也不排除演戏给曲雅欣和吴港得看的成份在内。毕竟一个副省长和一个省委书记的秘书来发作,也只有陈风出面才能挽回场面,稳定人心。

曹永国就趁机说道:“还不快谢谢陈市长夏想就笑:“不用对陈市长说漂亮话,陈市长就看我们改造小组办、公室的行动吧  夏想一句话又带上了曲雅欣和吴港得二人,二人心里暖洋洋的,觉得夏主任真的不错。时刻不忘了他们。而且刚才陈风的一番话也给他们莫大的希望,心中充满了干劲。

  陈风和曹永国走后,高海就叫夏想进了他的办公室。夏想知道,肯定是关于李丁山的事情。

  还没等他开口。高海就急急地说道:“洪昭广你有过接触?。

夏想摇头。他只是听说过洪昭广的名卓,别说接触,面前没有见过:“洪市长不会仅仅因为武秘书的一句话,就下到坝县找李书记麻烦?那他政治上也幼稚了高海苦笑:“你不了解洪昭广此人,他就是一个典型的政治投机份子。胡市长接任市委书记,市长的位置也轮不到他,就是他看到有机可乘  沛勇送了礼,武沛勇又在高成松面前涕了好话,他才楼“甘你说,武沛勇发了话,他会不会下到坝县去刁难丁山?”

  夏想想了想,说道:“只有电话通知李书记,让他早做准备了,各项工作安排的周全一些,省得被洪昭广故意挑刺!”

  高海点头:“丁山在坝县的根基还行,在章程市却没哼哼力的后台,胡书记顺利接任了书记,就未必会卖宋部长面子,也不一定会向着丁山说话,,我们现在鞭长莫及,只能看丁山自己的政治智慧了。”

  高海就让夏想打电话给李丁山。

  李丁山听了之后,语气轻松地笑了:“我前些日子去章程市,接触过洪市长。洪市长当时还和我说,要在全市推广坝县经验。依我来看,他正急着借助坝县的成功来大捞政绩,如果还要硬来,非要和坝县闹个不愉快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处不过我会小心提防的,坝县虽然不敢说是密不透风,现在也是上下一心。”

  从李丁山的话中夏想也得知,坝县的草原度假村已经建成。借助了三山度假村的东风,不少京城的游客来坝县草原游玩,坝县名声慢慢打响,连带章程市的许多游客也慕名而来。坝县由章程市第一穷县,正翻身大步跨过温饱,走向小康。

  李丁山有了耀眼的政绩,石堡垒也面上有光。坝县县委县政府多次受到章程市委市政府的表扬,并且要在全市推广坝县经验。李丁山也多次到市里汇报工作,成为章程市一颗政治新星。

  其实李丁山并不想引人注目,只是没想到坝县的潜力一旦激发出来,会迸发出如此巨大的威力。他只想为当地百姓做些实事,却没料到京城来的投资商不但实力雄厚,而且非常善于炒作。很快就将坝县的草原优势推向了京城市场。短短时间内,涌入坝县的客流远超当初的估计,给坝县带来了大量的税收。不说别的,光是万志泽在贾寨乡开的乡村饭店。就成为京城游客口中的坝县第一饭店。开店仅半年时间,就又在原地扩建成三层小楼。

  万志泽夫妻二人对夏想的感激,无以言表。

  放下电话。夏想稍稍放下心来,心中又闪过一丝疑问,万一李丁山在坝县受到洪昭广的欺压,传到宋朝度耳中,宋朝度会不会有所举动?不过李丁山通话时没有提到宋朝度,夏想也不敢自作主张打电话给宋朝度。也就只好放下心思,对高海说道:“真要是李书记被逼得紧了,宋部长肯定不会坐视不理。”

  “宋部长呀?”高海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现在我们之间也算熟悉了,有些话也不必遮遮掩掩了,据我猜测,宋部长恐怕还是乐见洪昭广打压丁山。只有丁山被逼得急了,他再出手,才显得珍贵。而且他一旦出手,不管是不是有用,就会惊动史老。

史老当年一直对宋部长不是十分欣赏,不过要是史老看到宋部长为帮助丁山受到别人排挤,史老要走出手的话,就有好戏看了,非得搅动一下燕省的局势不可  夏想见高海把话挑明了说,也知道他对自己是绝对信任,也就不再顾忌,说出了心中的疑虑:“史老退下了好多年了,官场上向来是人直茶凉,史老的话,还能管用?”

  一直以来。夏想都对史老的影响力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不说史洁现在还只是处级,好象还没有实权,就是官场规律一向如此,谁会理一个退下来近十年的老头子的话?官场之上,新人辈出,老人更迭,就算念及旧情。史老在位时提拨的一些人,现在在位应该也不多了,史老到底有什么底牌?

  夏想的问话有点直接,高海也是明白他的心思,宽容地笑了笑:“说实话。我也心中没底,觉得史老的话可能,,真的不管用了。不过我对史老的了解不深,丁山很少提起他。宋部长应该对史老有过研究,对史老的关系网估计也做过细心的工作,要不他怎么会对史老信心十足?。

  最后夏想和高海讨论半天,还是觉得云雾缭绕。看不清真相。夏想虽然也相信宋朝度的判断,不过他还是对史老到底有没有能量半信半疑。

  原来以为洪昭广为了政绩,又是正值推广坝县经验的关键时期,只要有点政治头脑就不会蛮干,没想到,洪昭广还真是一个政治投机客。也不知是不是武沛勇又打电话给洪昭广,或是又给了他什么许诺,总之洪昭广以视察工作的名义到了坝县之后,市旅游局对草原度假村挑了一大堆毛病,勒令度假村停业三个月整顿,合格后再开业。

  七三个月,正是草集旅游的黄金时期,停业三个月,简直就是裸地抚杀坝县的旅游业!

  李丁山当场发火,洪昭广就借机责斥李丁山,说他目无领导,在坝县一手遮天,让他向市委市政府做出深巍检查!

  “冬坝县数名常委当场替李丁小,说话,洪昭广还是典柑十跳,限令李丁山三天之内到市委市政府递交检查,否则后果自负。

  据说当时的气氛剑拔弩张,杜双林差一点和市里的人干起架来,幸亏吴英杰及时拉住。其他常委敢怒不敢言,都替李丁山担心。

  夏想知道消息的时候,正在曹家吃晚饭。一般周末夏想都会到曹家吃饭,几乎已经成了惯例。一旦不去。不但曹殊慧说个不停,王于芬也会催促卓永国打电话叫夏想过来。

  夏想饭吃到一半,接完电话,一脸阴沉。

  曹永国问明了情况,不无忧虑地说:“要不要我问问卢部长,看他在章程市有没有关系?”

夏想虽然心中火大,恨不得回到李丁山身边。不过他还是很快冷并下来。摇摇头:“不用,关键时刻,宋部长再不出面,他就会威信大减。武沛勇让洪昭广打压李书记。就是给宋部长难看。我想,宋部长应该很快就有所动作  话音未落,手机就响了。

  接完电话,夏想看了曹永国一眼,回答他的疑问:“宋部长让我现在去他家里一趟,”我现在动身。”

  王于芬忙说:“什么事情这么急?吃完饭再走。”

  夏想摆摆手:“不吃了,也吃不下了,,阿姨,晚上别等我了,你们先睡吧。如果太晚了,我回去住。”

  曹殊慧从来没见过夏想有这么严肃的时候,也知道他对李丁山的感情,就一脸坚决地说:“不行,再晚也要回来,我等你回来再睡。你不回来。我就不睡。

  到了宋朝度家中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

  还是宋一凡开的门,比起上一次的谨慎和审视,她显然已经得到了吩咐。一见夏想就急忙让他进来,还和上次一样指挥他换鞋:“穿最大最胖的那一双,对,再把换下的鞋摆正,很好,真是一个好孩子。”

  夏想哭笑不得,也没空理她,点点头就朝书房走,宋一凡拦住了他:“我爸在阳台。”

  夏天天热,宋一凡上身仅穿了一件小背心。下身的短裤不比内裤长多少。她才十三四岁年纪。不过身体已经初步发育出了女性特征。胸前小小的突起小而坚挺,腰也开始收细,臀部也微微翘起,尤其是一双细腿。又细又长,虽然看上去没有诱人的光泽,但青春少女特有的粉嫩透红的肌肤,还是给人带来视觉上的冲击。

  宋一凡长得十分清秀,就象一朵水仙花。她个子不低,现在就有一米六几的样子,站在夏想面前,目光清澈如水,狡黠地笑着,流露出少女特有的俏皮味道。

  “就请一凡妹妹带我去阳台。”夏想才不怕她这今年纪的小女孩,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女孩子胆子真大。记得他这么大的时候。女孩子被男孩多看一眼就会脸红,哪象宋一凡现在,目光直直地盯着他看,不但没有一丝羞涩,而且还有明显地挑衅意味。

  “你好象有点怕我,是不是?”宋一凡叉着腰,细腿分开,也不让路。

  这话从何说起?夏想挠挠头:“我找宋部长有正事,等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和你探讨一下谁怕谁的问题,好不好,小妹妹?”

  “一言为定,大哥哥。”宋一凡得意地笑了,好象计谋得逞一样。夏想暗笑小女孩就是好哄,心思简单。也单纯。

  宋一凡带夏想到阳台,然后轻轻带上门,转身走了。

  阳台不透过窗户可以看到一轮明明高挂天空。月光洒落宋朝度身上,让他的背景显得格外落莫,有一丝郁郁寡欢的感觉。

  这位日后的封疆大吏,也有人生低谷的时候。夏想站在宋朝度身后,定了定神,恭敬地喊了一声:“宋部长。”

  宋朝度转过身,一脸平静,没有一丝惊,惶失措。夏想也相信他还有底牌,否则也不可能总是稳如泰山。

  “坐!”宋朝度一指休闲椅,他先坐在对面,伸手一指茶几上的茶杯,“来。喝口茶。”

  阳台正中,摆放着一个小圆桌和两把休闲椅,圆桌上有茶壶和茶杯。

夏想正好口渴了,也没客气,就喝了一杯,然后又为宋朝度和自己续上水:“宋部长有什么事情吩咐,请讲,我会努力做好  “你觉得丁山会不会度过眼下的难关?”

  从宋朝度的语气之中,夏想听不出来他是焦急还是笃定,想了想,只好答道:“不好说,李书记比较要强,不肯开口求人。他虽然有绵里藏针的手段,但对付洪市长这样蛮不讲理的行事方式,情急之下,说不定也会以硬碰硬。”

  夏想的言外之意是,李丁山还是有书生意气,平常显不出来,是因为没人逼迫。要是逼得急了,李丁山宁折不弯的一面就会显露出来。夏想从李丁山两次生意失败中就得出了结论,他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弹性很大。如果对手有手腕,他也能沉着应对。如果对手硬来,他一气之下。也能做出出人意料的事情。

  宋朝度微微动容:“你比我想象中,还要了解丁山”,我给胡书记打了电话,形势不容乐观,在胡书记还没有来得及出面周旋之前,丁让,已经一谓川决室,如果市里不撤消对草原度假村的处罚,他出妄书记的职务!”

  夏想猛然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宋朝度,“宋部长,李书记怎么这么急在一时?以辞职相威胁,是官场大忌!”

  宋朝度赞许的点点头:小夏,丁山还真没有看错你,他说要有你在,他也可能会冷静许多。不过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只能想办法挽回。丁山在坝县的局面来之不易,不能轻易放弃。真要辞职,他的政治生命就完了。以后在履历上写上一笔,不可能再有前途。

  “宋部长的意思是?”夏想见宋朝度不慌不忙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应该有了盘算。

  “先说说你的看法”宋朝度给夏想出了一个难题。显然也是想考一考他。

  “我层次不够。如果还在坝县,或许可以找到一些细节可以大做文章,现在远离坝县。级别太低,没办法从大局上看待问题,所以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夏想说的是实话,他现在再出什么办法,都没有大用,都不如上面的一句话管用。

  宋朝度笑了:“还不错,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不过假如把你放到我的位置上,你会怎么做?”

  宋朝度提出的假设更不好回答,夏想暗中腹诽。我就算站到你的位置上看问题,又不知道你的后台和关系网?既然不知道手中可以动用的力量有多大,当然就无从下手。不过宋朝度既然有此一问,他又不能不回答,就低头一想,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宋朝度的真实目的。

  “请史老出手?”

  夏想用的是疑问的口气,是升调,显示出他的不自信。实际上,他是有意让宋朝度最后做出决定,这应该也是宋朝度想要的效果吧?由自己提出请史老出手。宋朝度点头答应,最后李丁山就算不情愿,也怪不得宋朝度的头上。

以李丁山的脾气,夏想是晚辈,他就更抹不开面子,来指责夏想  果然,宋朝度点了点头:“聪明”,丁山好面子,他现在宁愿辞职,也不愿意请史老出面。如果我出面请史老的话,史老未必给我面子。你就不同了,你年轻,又是丁山最信任的人,而且听他说。上一次去史老家,史老对你印象还不错,所以你是最佳人选。”

  夏想只有点头。心中感叹和宋朝度说话真累,他想让你办一件事情,又不明说,会让你猜。猜不到,就一直点你,点到你明白为止。其实这件事要换成陈风来说,他会直截了当地告诉夏想:你去请,我不方便出面,也请不动。

  宋朝度就不会。他就喜欢绕弯子,让你一点点往他的坑里跳。人与人之间的差别还是巨大的,领导也是人,所以在官场上,形形色色的性格造成了形形色色的领导,想要充分领会每一个领导的意图,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还好,夏想还算通过了宋朝度的测试。

  “那我就不在史老面前提宋部长了,就直接说是我自己想的主意。”夏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他猜到了宋朝度的心理,因为先前有了高海的说明,史老既然不太喜欢宋朝度,宋朝度就没有必要让史老记起他,他需要的是,让李丁山记住了,让李丁山念他的好。虽然是夏想出面去请史老,但他所要的效果是,让李丁山心里明白,是他安排夏想去请的史老。

  停顿一下,夏想又补充一句:“李书记那里,我就会不露面了,省得他批评我,就由宋部长出面解释一下。”

  宋朝度终于满意地笑了,孺子可教,真是一个一点就透的年轻人,怪不得丁山这么器重他,还真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心中第一次对夏想动了惜才的念头,在想着也许应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他调到自己身边。不过自己现在正处在低谷,仲现在正的陈风赏识,和燕市市长相比,自己的农工部部长实在没有什么光环。

  宋朝度甚至想。要是自己的计发小告诉夏想,夏想会不会动心?如果有夏想的帮助,他的计划应该可以推进更快。

  想到高建远已经有了一千万的损失,还有自己正在暗中调查的武沛勇的贪污行为,宋朝度越想越觉得有夏想帮他。肯定可以更快地扳倒武沛勇,从而牵连出高建远。

  又想了一想。宋朝度还是强行压下了心中想法,夏想太年轻,而且确实资历太浅,他现在做的事情又是生死存亡的大事,一看不慎就有可能被对手置于死的。还是先缓上一缓再说,看夏想自己能走多远,能走到哪一步。

  这一次宋朝度亲自起身送夏想到客厅,让夏想受宠若惊,连说宋部长留步。宋一凡及时出现,嬉笑着说:“爸爸,我替你送送大哥来”

  听女儿叫夏想大哥哥,宋朝度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这个女儿,虽然还算听话,不过也很有个性,轻易不和人亲近。夏想也真是有亲和力。才来两次,就让女儿主动提出相送。

  转念一想不禁哑然失笑,自己也不是放下身段,送他一送吗?这个,年轻人,还真是讨人喜欢。

  宋一凡送夏想到门口,突然身子一横,挡在门口。双手伸到前面,左手一赏搽;年张纸!”喏写卜你的联系方式!”

  夏想愣住:

  “什么什么意思,你自己说过的话转眼就忘?”宋一凡不满地皱起鼻子,不由分说将纸和笔塞到夏想手中,“你说过要和我探讨谁怕谁的问题,不写下你的联系方式,我怎么找你?不会是怕了吧?怕了的话,就向我认个输,说你怕我,我就饶了你。”

  明白了,夏想眨眨眼睛,宋一凡正处在青春的反叛期,是有意和他作对。也是怪事,他来了两次宋朝度家中,也没注意到女主人的存在,难道是小姑娘是单亲家庭?不太可能,以宋朝度现在的身份,不可能单身。

  怕她?怕她什么?夏想憨厚地笑笑,就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码:“保存好了,丢了别怪我。”

  宋一凡不看纸条,却紧盯着夏想的脸看,脸上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对,就这样笑。你不知道。你一笑起来特别好看。特别亲切,让人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对,保持着笑容,再笑给我看看!”

  夏想落荒而逃。

  他可无法忍受小姑娘好象欣赏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的眼神,好象还要逗他一逗。夏想脸皮再厚,也拿宋一凡没有办法,她才十几岁,说不得骂不得又逗不得,只好逃之夭夭。

  回到曹家的时候,已经晚上。点多了。他出门的时候,王于芬特意给了他钥匙,就轻轻打开门,推开一看,客厅的沙发上。一个玲珑的身子正伏在沙发上睡得正香。

  小丫头还真好,一直在等着。不过她爱磕睡,还是睡着了。夏想就蹑手蹑脚地走过来,轻轻摇醒她:“快回房间去睡,别睡沙发上,不舒服。”

  曹殊慧睡眼朦脆:“真是的,我怎么就睡着了?真气人,明明刚才还醒着”,你怎么才回相”

  夏想见她意态慵懒。憨态可掬,又因为她伏身爬在沙发上,曲线毕露。不由动了心思,俯身吻了一口:“乖,快回房间睡觉。”

  曹殊慧听话地站起来。陪夏想上楼,迷迷糊糊地说:“你走以后,连姐姐来电话了,说要请我们一起吃饭,你说什么时候合适?”

  “再说吧,等我不忙了”夏想心中有事,也没多想,就揽着曹殊慧的腰上楼。网走几步,突然客厅的灯亮了,王于芬站在房间门口,脸上的神情似笑非笑说道:“慧儿。你的房间在楼下,就不用送夏想上楼了。”

  二人相拥着上楼,好象要去同床共枕一样,曹殊冀猛然惊醒过来,才想起她已经搬到了楼下睡。这下倒好。被母亲抓个正着。夏想的手还放在她的腰间,不由一把推开夏想,三下两下跑下楼,跑进了房间不敢再出来。

  夏想一脸尴尬,挠挠头:“王阿姨,晚安。”

  第二天是周日,他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就前往史老的家中。

敲开门,是史洁。史洁见是夏想,脸色一变:“你不受欢迎,请你离开  “我找史老,不找你。请转告史老一声,我有要事找他。否则迟了一步,别怪我没有尽心尽力夏想不愿意和她多说,直接就将事态的严重性挑明。

  史洁也不傻:“丁山出了事?”

  一听李丁山出了事情,史洁立玄态度大变,急忙让夏想进屋,然后去后院请史老。

  史老安步当车来到夏想面前,还不停地埋怨史洁:“急什么?天塌不了!你什么时候遇到事情能冷静一点?都这么大的人了,一点涵养也没有。唉”

  夏想站起来,恭敬地说道:“史老好,再次冒昧打扰。没影响您老人家的清心寡欲吧?”

  史老一摆手,呵呵一笑:“坐,喝点茶!”

  “好。”夏想也不推辞。自己动手倒水泡茶,忙活了小半会儿,才将茶帮史老倒上,也不忘给自己也来了一杯。

  夏想陪史老连喝三杯茶。史老不开口相问,他也不主动说话。史洁却在一旁急得不行。几次想并口说话,都被史老的目光制止。

  直到一壶茶喝得淡而无味的时候,史老才漫不经心地问起:“丁山怎么了?”

夏想将李丁山的事情详细一说,史洁听完,急急说道:“爸,丁止。怎么这么傻?洪昭广是个什么东西,敢欺负丁山,爸你要替丁山出这口  史老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会儿,却问夏想:“你觉得丁山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李书记现在对坝县有感情,他想经营好坝县,不想受到外界的干扰。”夏想到酌着说了一句。

  史老手中的拐杖猛的一敲地面:“洪昭广,欺人太甚!”

从史家出来,夏想就给宋朝度去了电话,汇报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宋朝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知道了。”夏想以为通话完毕,正要挂断电话,忽然又听到宋朝度的声音传来,“小凡挺喜欢你,一直叫你大哥哥,有空就多来家里玩  宋朝度的大门,半开半掩之间,终于向他打开了一条缝。

周一天没什么事,有几次小纠纷。夏想都没有露面照一飞扒得出面处理。周二上午,有一个脖子和手腕上都挂着和狗链粗细的金链的肥头大耳的人来找夏想,说他是章程三建的人,特意来办理承建手  “什么承建手续?。夏想见他一副暴发户的姿态,心中反感,就明知故问。

  “我说夏主任,难道武秘书说过的话你也会记不住?章程:建要进军燕市市场。我去找了市长办公室,说是改造小组办公室全权负责,也是怪事了,非要让人多跑一遍路他摇头晃脑地说个不停,说话时还颇不耐烦地两只脚换来换去。

  “哪个武秘书?”复想低头看文件,“把你们公司的资质证明、工商执照的复印件还有相关业绩,都交到曲主任手中。如果曲主任初审合格。会通知你们复审,复审合格的话,就可以参加公开扩标了。”

  肥头大耳没听清一样,声音一下提高了八度,“我没听错吧?武大秘发了话,你一个小小的办公室副主任敢不听话?不想混了是不是?”

  “燕市市政府没有武大秘这号人,所以不管你说的武大秘书是谁,他也管不到燕市市政府的决定!如果你觉得市政府的规定不合理的话,没有人请你来承建工程。想要承建工程的人,多去了。”夏想一句话就给他顶了回去。拿省委书记的秘书来压市政府。别说武沛剪,就是高成松也不会公开否定燕市市政府的决定。

  肥头大耳气的说不出话来,钟义平进来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不要妨碍政府人员办工。谢谢合作!”

  武沛勇嚣张是嚣张,但他手中没有实权,充其量就是仗着可以在高成松面前搬弄是非,借以恐吓别人。夏想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科级干部,武沛勇对他再不满。也不会丢份到拿他到高成松面前说事。开什么玩笑,让省委书记收拾一个科级干部,传了出去高成松都丢不起这个人!

  而且夏想也敢保证,武沛勇在外面再狂妄,他也是有政治智慧,在高成松面前也很会做人,否则高成松也不会这么纵容他。

下面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怕武沛勇,他不用怕,武沛勇顶多发一通火。再找机会给他难堪,一时半会也奈何不了他。机会也是双方面的,武姊勇想找机会收拾他,他何尝也不在等待机会反击武沛勇一  一周后,从章程里传来消息,新任章程市市长洪昭广突然被调离章程市,任燕省老干部局副局长,后面还郑重标注:(正厅级待遇)。

  谁都知道。洪昭广的政治生命,从此完结。

  夏想听到消息后,震惊得久久无语!史老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直接让一个市长仕途安到末路,他到底有多大的能量?能动得了章程市市长,必须要过省委常委会一关,史老为了维护李丁山,还真是不遗余力!

  只是让他始终想不明白的是,史老手中到底有什么底牌,为什么他退下来这么多年。还有举手间改变燕省政坛的影响?

夏想感叹。宋朝度劝李丁山从政的一步棋,直到今天,才显出他当初决定的英明。也终于在高成松的巨大压力下,撬开了第一条松动的缝八月初。燕省的政局又迎一次新的震荡,空降的副省长高晋周走马  高省长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视察西里村森林公园,并且点名要夏想陪同。

  副省长点名要一名科级干部,其中的含义肯定会引人浮想联翩。陈风却没有多想。他知道高晋周的来历,也知道高老对夏想的赞赏。曹永国却大惑不解。虽然说一个副省长来到燕省,受到制约的地方太多,就是燕市也未必会给不带常委头衔的副省长面子,但副省长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副省级干部,而且高晋周是由京城空降下来的,他怎么就知道夏想,就点名要他陪同?

  被副省长点名。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荣耀,一个政治信号。曹永国不知道是该庆幸夏想运气好得让人难以置信,还是该替他担心,被更多人关注的结果就是,树大招风。

  不过陈风和曹永国都没有想到的是,本来听到夏想拒绝了章程市三建的消息之后。暴跳如雷的武沛勇正准备想办法收拾夏想时,听到高晋周点明要夏想陪同,立刻就收回了心思。本来洪昭广被调离章程市,也让武沛勇吃惊不但他显然没有意识到洪昭广的调离和夏想之间有什么联系,还想着通过燕市市政府的人,找夏想找回面子,而高晋周一发话,武沛勇就乖乖的暂时压下了心头的火。

  连沈复明也老实了许多,让章程三建先回章程市,等时机成熟了再说。施复明不傻。洪昭广网要给李丁山颜色看,却被直接抹杀了政治前途,肯定有人在幕后出手。尽管他不知道是谁,但不管是谁,都是让高书记都忌惮三分的人物!沈复明知道,他惹不起。

  再且他也明白。虽然高书记将他调到燕省任副省长,但京城却又立刻空降下来一个副省长,个中意味不言而喻,平衡,政治上的平衡之道。燕省的政局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一又前的高书记家独大。慢慢地也挤进了些新生力量四”贻丸空降的钱锦松钱秘书长,现在是高晋周高副省长,一切的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复明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只是有一点他心里清楚,他除了低调之外,除了紧跟高书记的步伐之外,已经无路可走了,除非他想现在就回家养老。

夏想也能推测到燕省局势的微妙变化,而且他比沈复明看得更清晰的是,燕省局势的一个微小的转折点,其实是从李丁山上任坝县县委书记开始的。正是因为李丁山的上任,改变了原有的历史进程,而宋朝度也因为李丁山的关系。用一种隐晦的方式,将自己绑在了史老的船  高晋周的空降,认真算起来,其实也是他带来的影响之一。因为他的原因,连若菡才来到菲市,替家族打开燕市的市场。而在后世,直到十几年后,京城的房地产商才开始关手燕市的市场,可以说,连若菡的提前介入,比原有的进程整整早了十几年。也正是连若菡家族的巨大势力,才有了高晋周的空降。以前的燕省的政局中,根本就没有高晋周的存在。

  高晋周虽然只是任副省长,但他才好岁!据岁的副省长,谁都清楚他可不是下来过度或者养老来了,而是镀金和捞政绩来了,又是京城来人,年轻且又有后台,别看只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谁敢说一年后不会突然挂上常委?所以高晋周和沈复明同样是副省长,而且高晋周在省政府里面排名最后,但所有人都对他高看一眼。

  既然是副省长有令。夏想岂敢不从?何况视察的又是连若菡的地方。他今天一早起来,先来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相关资料,又交待了一下事情,就喊过钟义平,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森林公园。

  钟义平喜出望外,领导信任你,才会让你陪同,况且是要陪副省长视察,这可是天大的面子。他急忙接过车钥匙,忙不迭地帮夏想打开车门,开上车一路直奔森林公园而去。

  路上,夏想又和连若菡通了一下电话,约好了见面的时间。连若菡还是淡淡的口气,好象他的身份只是夏主任,而她的身份只是连总一样,连妹妹也好,若菡也好。在夏想眼中都消失不见。自从上一次在荷塘月色见面之后,尽管二人又见过几次,不过每次都是公事公办,连若菡清清冷冷,对夏想没有一点,笑脸。

  夏想没有勉强她,也知道她心里不平,想说什么又无从说起,只好和她不远不近地相处。就连经常去设计方案绘制图纸的曹殊慧也感到了连若菡的疏离,还问夏想是不是他得罪连姐姐了,夏想无言以对。

  他是得罪她了,得罪得还不轻,却又无法让她原谅自己。怎么原谅?难道要告诉她,我不能娶你,也不敢娶你,但我确实也喜欢你,做我身后的女人,好不好?

  依夏想所想,他肯定可以打动连若菡,让她答应。但他不能说,也不能做,连若菡答应,他不敢答应。连若菡不是别人,她身后有一个可以为了打开燕丰市场就能空降一个副省长的庞大家族,能量之大,远超他的想象。

  他不能和连若菡在一起。不是开玩笑,是她的家族一旦发作,也许只需要一个电话,就能将他努力的一切化为泡影,甚至还可能连累曹永国,也许还会害了曹殊慧”做人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一人的好,而且夏想也清楚得很,就算他和曹殊慧断绝关系,义无反顾地投入到连若菡的家族势力之中,就算连若菡的家族最终肯同意让连若菡嫁给他,他也不敢拿身家性命去赌上一把。

  他还渺小得如一棵小草,真要投集到连若菡的家族之中,就摆脱不了任人摆布的命运!

  而他既然再活了一次,就是要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想任由别人左右!况且夏想也很清楚一些家族势力的可怕,他们也许为了断绝他和曹殊慧的往来,为了绝了他的后路,不一定会使出什么出人意料的手段。

  他不想害人害已。

  夏想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知道自己能做到什么,不能做到什么,所以他只能对连若菡敬而远之,做不成好朋友,就当一个普通朋友也好,为她的事业出上一份力,也算尽心了。

  钟义平见夏想心事重重的样子,关心地问:“夏主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想摆摆手,笑道:“想点个人的事情,你别操那么多心,好好开你的车。你的车技也一般。以后多练练,我不用车的时候,你就多练练手钟义平忙点头:“我是大学时拿的驾照,后来接触车不多,就有点,手生,,夏主任放心,我会努力的  夏想最先赶到森林公园。

  说是森林公园,其实现在还是一片荒地,现场一片狼籍,只是简易地搭了一圈围墙,竖起了一个牌子,上面是绘制的效果图。

西具村的整体搬迁已经进入了尾声,基本上没遇到什么阻力。一是远景集团给出的条件足够优惠,二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力度足够大。所以大部分村民都十分满意,痛快地搬进了临时安置房。当然也有  汉皮赤赖想借机捞上止笔就在吴港得的强大攻势下。结…愧军,最后一败涂地。只好不了了之。

  夏想最近事情多。虽然作为远景集团的指定联给人。这些天来森林公园现场的机会也不多。他举目四望,见现场平整得还算可以,远处有一些工人正在忙碌。在整理运来的树苗。还有一些推土机在平整场地,再远处有一小片树林已经成形,郁郁葱葱的一片,让人看了心情舒畅。

  根据夏想的建议。森林公园既要种一些现成的大树,也要种一些树苗,要给树林成长的机会。至于种什么树好,如何间隔种植,什么土壤适合种什么树,等等,自然有园林专家操心,夏想是门外汉,就不再发表意见。

  没等多久。连若菡也到了。

  连若菡还是开的路虎。不过车修整过,也做过抛光护理。看上去新了不少。她从车上跳下。下身牛仔裤,上身恤,简单随便得象个学生。她冲夏想点头一笑:“我想在树林中挖一个人工湖,在湖中心建一栋别墅,帮我想个名字?。

  夏想见连若菡脸上没有化妆,依然是娇嫩花颜,就想天生丽质果然不假,真正漂亮的女人。是不需要化妆的。他听连若菡的想法也挺有意思,就说:“想法很好,到时可以邀请许多朋友前来聚会,不过名字不太好起,不如就叫湖心居好了。”

  连若菡嗔怪:“一点也不动脑子,敷衍。”

  说到聚会,夏想才想起他还答应高建远带连若菡去赴他的酒会,心里犹豫着是不是开口问一问连若菡,不料连若菡眼睛挺尖,一眼就看出了他有话要说,就毫不客气地说道:“有什么话尽管说,是不是嫌我穿得不太正式?。

  “是呀,我在想。你有没有礼服?”夏想找到了切入点,就问。

  “当然有。你问这个做什么?想要参加聚会还是酒会?”连若菡一下就猜到了七八,不过她随即又说道,“你就算去参加聚会,也要带上慧丫头,问我做什么?”

  夏想摸摸鼻子。只好实话实说:“你看,若菡,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虽然老朋友不一定就是好朋友,但毕竟也有点交情了,我就说实话了,你不爱听的话,就当没听到好了”高建远对你念念不忘,他一直以为你是我的女朋友,想邀请我和你一起去参加他的酒会,我没有直接答应,说是要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连若菡笑了,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让夏想摸不着头脑。笑了一会儿了,她才说:“你想集机和高建远接近,加深关系,就想出卖我,是不是?要是他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想要追求我,怎么办?”

  连若菡抛出了一个难题,也是一个带着危险信号的测试。

  夏想挠挠头,突然用手一指远处:“高省长的车队来了,快去迎接。”他又想起什么又问了一句,“高老怎么没来?”

  连若菡生气了。白了他一眼:“没胆量,胆小鬼!”不过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老子不接待儿子,高老才懒得出面。”

  其实高晋周今天算是轻车简从,只带了秘书和司机,连省政府的副秘书长都没让陪同。可谓作风务实。高晋周也一早就通知了市里,他不需要市里的官员陪同。他前来森林公园视察,纯粹走出于热爱树林的考虑,个。人兴趣多一些。工作性质少一些。

  话说得很明,就是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但为一名空降的副省长,还没有开展工作就来森林公园视察,谁不知道森林公园的投资商来自京城,而高晋周也是从京城空降,其中的含义就呼之欲出了。

  不要市里人员陪同,又偏偏点名要夏想出面,而夏想又是远景集团的指定联给人,由此夏想和远景集团之间的关系,远景集团和高省长之间的关系,高省长又和夏想之间的关系,一时就成为市政府大院所有人的谈资。

  据岁的高晋周显的很年轻,或许是保养得好的缘故。看上去不过的出头,比李丁山还要年轻几分。他个子不算太高,面容白净,猛一看,倒象一个做学问的学者,夏想就想,果然受高老的影响很深,高晋周为官多年,还有学者风范,可见家教的渊源极其重要。

  高晋周说话声音不高。有些绵软,不太象北方人口音,他和夏想握手,没有一点架子:“小夏,以前常听连总提起你,说你年轻不大,非常稳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现在又常听家父说到你,说你在设计方面极有天赋,如果能投身到规哉,行业,肯定能成大家。别看我以前没有见过你,可是你的大名却如雷贯耳,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还有点嫉妒你,”

  尚省长的平易近人比夏想想象中怀要好卜许多,当然他甩…他是沾了连若菡和高老的光,忙谦虚地地笑:“高省长这么夸我,我可愧不敢当。我自己数来数去。也没有发现自己有多少优点,刚才高省长一说。吓我一跳,我都以为在说别人。高老厚爱。那是他老人家提携后进。若菡说我稳重。其实是说老实巴交,没有年轻人的朝气。”

  “哈哈,”高晋周笑着用手指指了指夏想,“你这一张嘴,果然是伶牙俐齿,怪不得家父对你赞不绝口,就凭你这么会说话,他就会越看你越欢喜。只是他一喜欢你,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因为他总拿你来比我,我就成了反面教材了!”

  高晋周又和连若菡握手,态度也是十分端正。连若菡也说了几句套话,算是做足了表面文章。

  一行人就朝远处的树林走去。

  高晋周的视察。陪同人员之少,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除了夏想、连若菡之外,就只有他的秘书和夏想所带的钟义平。不过他丝毫不在意,好象就走出来散心一样,边走边谈,也不嫌踩脏了鞋。

  树林已经初具规模,种植的都是一些北方常见的树。一进树林,就感觉周身清凉,暑气顿消。高晋周做了做扩胸运动,笑道:“一个人官当得越大。就越不自由,不但活动不自由,连动作也不自由了,平常许多动作都不敢做,怕被人议论。”

  他这么做又这么说,显然是没有把夏想当外人。因为连若菡对他来说不是外人。而他早就听说连若菡和夏想关系不错,就一开始也不把夏想当成一个燕市市政府的工作人员。

  夏想扭头就逗连若菡:“若菡,我觉得凭你的身手,爬树没有问题吧?”

  连若菡没好气:“想骂我是猴子就明说,别影射”

  高晋周一句话差点漏露连若菡的隐私:“连总的身手确实没说的,她以前在”

  “高省长…”连若菡急忙打断高晋周的话,“我们是不走到前面走走,我准备在那里挖一个人工湖,在湖心建别墅”

  高晋周自知失言,忙一脸狐疑地看了夏想一眼,意思是,你还不知道她的事情?夏想摇头笑笑,算是回答。

  穿过树林,前方是一大片宽阔地面,少说也有几十亩,挖一个人工湖的话,也算有点规模。高晋周点头表示赞许:“连总的设想非常不错,用不了多久。森林公园建成之后,将是燕市第一个集休闲娱乐和游玩为一体的大型主题公园,不但会对燕市的环境带来有利的因素,还会影响燕市的人生活习惯。培养一种新兴的休闲习惯。”

  高晋周不愧为学者型领导,眼光也很长远。日后经济起来,随着私家车的增多,周末出来游玩的人越来越多。森林公园作为燕市第一家大型休闲娱乐场所。光是门票收入和对进驻的商家收取各项管理费用,也能收回投资。更不提用因此带动周围的房产的大幅升值。可以说,投资森林公园项目。只需要稍长一点的耐心,也不需要太长,三到五年即可,绝对可以获得巨额回报。

  不用想,方案肯定是连若菡家族之中的投资高人精心设计的。

  正说着话,突然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现了。

  从远处的围墙外接二连三地翻进来几个小青年,大约五六人,个个气势汹汹的样子。直冲夏想等人跑过来,边跑还边喊:“还我家园,打倒无耻开发商!”

  夏想处理城中村纠纷己经有一段时间了,是不是村民闹事,是不是泼皮无赖,一眼就分得清楚。这几人都是年轻人,清一色地穿着花衬衣,走起路来横冲直撞,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现在他们离施工的工人有点远,想要叫人肯定来不及,夏想就回头对高晋周的秘书说:“你和高省长井走,这里由我顶着。”

  秘书吓坏了,一向出门都是前呼后拥,哪里见过落单之后被人追上来的阵势,急忙扶起高晋周就要跑,高晋周一把推开他:“我不走,时间算得这么准。显然是冲我来的。看来,省里有人对我意见大得很,想给我一个下马威。估计是想告诉我。燕省的水很混,不好蹼”我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大的胆子,敢袭击政府官员!”

  现在不是充英雄好汉的时候,夏想一跺脚:“高省长快走,你不走,我放不开手脚好好收拾他们。”

  连若菡开口了:“高省长还是离得远一点好,要不一会儿打起来,为了顾你我们会分心的。”

高晋周无奈,只好点点头:“你们小心一点,有话好好说,先讲道  夏想正要回头让钟义平回去报救兵,却见钟义平从地上捡了一块砖头,大喊着冲向前去:“夏主任快跑,我来挡住他们。”

  见钟义平义无反顾的架势,夏想心想难道他也会两下子,还没来及开口喊他,钟义平已经被冲到最前面的一人一脚踢倒在地。夏想又气又笑,你不会打架还跑到前面干什么?

  不过一想到钟义平奋不顾身要肖他挡一挡。不由心中一热小伙子还是不错的。关键时玄,集引下。

  “别发愣。拿着。”连若菡从旁边拿了两棵两米多长的树苗,递给夏想一根,“欺负到我头上了,替我狠狠打,人人打断腿,一个都别放过。”她边说边将头发系在脑后,看她的表情别说害怕,甚至还有一点期待和凶狠。

  树苗拿在手中虽然有点不伦不类,不过也算是威风凛凛,夏想将手腕粗的树苗在胸前一横,向前一步:“怎么着兄弟们,想来横的还是想来硬的?”

  前面的一人手一挥,后面的几人都一下站住,他上下打量夏想几眼,心中纳闷,不是说政府的官员都是软蛋吗?怎么这人说话听起来比他还黑,难道也是混道上的?不可能,上头说了今天对方人少,也没警察,就几个政府官员,乘机吓吓对方,就可以每人分几百块,怎么好象碰上硬茬了?

  他斜着眼睛又看了连若菡一眼,眼皮跳了几跳,仙女下凡呀,怎么还有这么漂亮的女人?不过当他看到连若菡手中也拿着一棵树苗的时候,顿时收回了不良心思。想想看,一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人,却非常彪悍地拿着手腕粗的一棵小树,一副随时拼命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会心里发怵。

  他稳了稳神,双手抱在胸前。假装镇静地问道:“朋友。你是混哪个道上的?今天兄弟们有事找政府的人,不和道上的兄弟过手,请朋友让个道,也好日后相见。”

夏想见对方假模假样还要说几句套话,就笑了:“谁派你们来  “没人派我们来,我们是自发组织,要找开发商讨要公道的。朋友,不要废话。否则对你不客气了来人还没有醒悟过来,愣了一愣,才问,“你到底是谁?是不是也是政府人员?”

  夏想摇头:“不是,当然不是,我走路过的。”他才不承认自己身份,突然用手一指后面,“还不承认有人派你们来,看,派你们来的人也来了。”

  众人不知是计,都不约而同回头去看,夏想还没来及暗示连若菡,连若菡已经动手了一她手中树苗飞舞,眨眼间就打倒三个,而且招招击中小腿正面的脸骨之上。脸骨十分脆弱。一击就断,三个人到在地上,鬼哭狼嚎,疼得满地打滚。

  夏想吓了一跳,用不着这存狠吧?连若菡太厉害了,下手又快又狠。不过既然已经动了手,他也不能闲着,也是轮起小树,专朝几人的手臂上的尺骨上打。尺骨也是一打就断,结果五六个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在被夏想先阴一看失去先机的情况下,又在连若菡又快又狠的打击之下,片刻之间。东倒西歪了一片。

  为首之人显然没有料到夏想二人出手这么快。下手这么狠,一看周围的人全倒下了,只剩他一个孤零零地站着,顿时上下牙开始打架,再看连若菡手舞着小树就要冲过来,再也站立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好汉饶命。美女饶命!”

  夏想伸手拦下连若菡,他还真怕连若菡一出手就把人打晕。

  他上前去扶起钟义平,见他就是挨了一脚,没受伤,就拍了拍他身上的土:“下次别这么冲动,有心就行了。”

  钟义平还嘴硬:“那怎么行,不能看口号,要看行动。”

  夏想赞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不错,勇敢有余,智谋不足,以后别再逞一时之强了。”

  夏想又回到跪在地上的人面前:“你叫什么?谁派你来的?”

  “我叫马二是刘黑皮派我来的。”

  刘黑皮是西里村一带的混混,他找到马二给了他,旺玩,让他找几个人卡着时间,到森林公园来闹一闹,不用闹大,把年纪最大的那个人吓着就行。马二小平常也是无所事事,有钱赚当然愿意,又听刘黑皮说那个人是政府的官员,是拆迁他们西里村的罪魁祸首,马二就更来劲儿了。拍着胸膛说一定完成任务,一定保证吓得那个人连路都走不稳。

  结果连那个人的面前没有看到,就被夏想二人打得倒了一地。

  马二小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非常伤心:“我错了还不行吗,大哥,我真的错了!也就是赚口饭吃,您瞧,这下倒好,别说吃饭了,连以前的老本都得搭进去。这断胳膊断腿的,少说也得花上万儿八千的。大哥,您就饶了我吧。我的兄弟们都这样了,我要是再被抓进去,就没脸见人了,”

  具想扭头看连若菡:“他们是受人指使,再说也没办成坏事就被你打得这么惨,你的意思是”

  因为其中涉及到高省长,夏想不敢自作主张如何处理几个。人。

  连若菡一脸厌恶之色:“叫救护车,拉走他们,看着就烦人。医药费我出”她用手一指马二“喂,还有你。想不想再赚联口元?想的话就让我打断你的腿,不但给你出医药费,再额外送你旦四块,怎么样?”

  夏想知道连若菡真生气了,她任性起来,也不好消气,就劝她:“现在不是生气刑“候,达是快向高省长汇报一下,看他怎么件”

  关键是要抓住刘黑皮。然后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幕后主使。”

  马二小坐在地上,愣了一下,连连点头:“我干,我干,就是疼一下的事儿,还能白吃白喝一百天,再赚旦凹块,不赖。我愿意!”

  夏想急忙将连若菡拉到一边,省得她真的下手。连若菡挣脱夏想的手,不满地说道:“我就是说说而已,出出气,你真当我下得了手?”

  夏想一脸严肃:“我知道你是吓唬他,不过看他刚才的模样。我担心他会自己来撞树。”

  连若菡忍了忍,没忍住。还是笑了:“我就发现,你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你怎么就不发发火?”

  高晋周和秘书见事态已经得到了控制,就又来到夏想二人面前。夏想把刚才的情形一说。又说了刘黑皮的事情,高晋周冷笑一声:“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来恐吓我。燕省的某些官员,素质还真的很一般。”

夏想比高晋周还了解某些官员的水平不是一般,而是不入流,不过他没心思评价他们的素质,而是问:“高省长,您的意思是如何处置他  “犯不着跟他们这些小混混一般见识,让他们走,我很想看看,那些躲在背后的人,还能再使出什么高明的手段。”高晋周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显然他认为又从马二小嘴中问不出什么,也是不属于答理他们。

  “高省长是不是已经猜到了幕后之人?”夏想试探着问了一句,他在犹豫要不要再深入查一查刘黑皮的背景。

  高卑周点点头:“我没猜错的话,绝对是范睿恒!”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范睿恒在夏想印象中,不算是高成松一系的人,尽管他对范睿恒的背景也不太清楚,不过根据他的观察,范睿恒比较务实,口碑还算不错。怎么他会对高晋周大为不满?还要安排一出非常拙劣的恐吓人的戏,到底他和高晋周之间,有什么矛盾?

  高晋周看出了夏想的疑惑,也没过多解释:“以前在京城的时候结下了恩怨,许多年了,没想到他还念念不忘。以前的事情不提了,马二小他们,放了吧,没必要揪住他们不放,不值得。对了夏。这事到此为止,就当没发生过,,就我们在场的人知道就可以了。”

  高晋周倒不是高姿态。而是确实以副省长之尊,去和街头混混纠缠太失身份。夏想见高省长发话,不让他透露出去,也只好听命,就让钟义平叫来救护车,把他们拉走,又把保密的事情也告诉了钟义平。

  连若菡又叫住钟义平:“一会儿把医院名字告诉夏想,我安排人过去办理手续。”

  高晋周并没有因为意外事件而影响心情,笑呵呵地告辞而去。高晋周一走,夏想就对连若菡说:“高省长估计要燕省呆上几年,肯定是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连若菡知道夏想想问出些什么,她摇摇头:“别问我,家族的关系网我从不过问,高省长过来,是他们的意思,我不赞成也不反对,更不过问具体事宜。”她有点犹豫地看了夏想一眼,小声地问,“你说实话,刚才你是不是觉的我下手有点狠?”

夏想知道连若菡现在越来越在意他的看法,尽管有时她表现得好象很任性很易怒,其实他看的出来,在他面前,她总有故意的成份在内,就笑着安慰她:“也没有,真要是给他们定一个袭击省长的罪名,进到局子里面,你以为能好的了?最少还得判个十年八年。还有,网才好象我下手也狠了一点。记得以前我一向比较心软,是不是跟你学坏连若菡高兴了:“算你会说话,好吧,看在你还算诚心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陪你参加一次酒会,不过,只此一次,下不为  夏想见她心情又好了起来,就说:“中午一起吃饭,我选地点,你付款。怎么样?”

  “不行,你选地点。你点菜,你付款,你开车,我只管奉陪。”连若菡笑得很开心,拍了拍手说道,“我忽然高兴起幕了,现在明白了,看来以后不开心了,就找几个人打一顿,肯定就会心情好了。”

  县想打了个寒战:“你以后少一点暴力倾向好不好?”

“我就是说一说也不行呀?真小气。”连若菡不满归不满,不过对夏想的意见还是十分重视,“那我以后就尽量温柔一些,我可事先声明,只能是尽量,要是还达不到你的要求,你不许说难听话,听到没  钟义平安排一切,正好听到二人的对话,就在一旁偷笑。连若菡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吓得他立马缩了缩脖子,一转身就对夏想说:“夏主任,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不影响你和连总吃饭了,”

想再次坐在路原车的驾驶座卜,找到了以前熟悉的感萤,殿慨航道:“是比我的桑塔纳好开多了,好车和好女人一样,总是让人无限留恋夏想这一句话没怎么考虑,不料连若菡的回答更是没经大脑:“你喜欢的话。就拿去好了,送你了  如果夏想只说好车,还没有什么,结果他把好车和好女人并列,连若菡开口说送。就有了延伸的含义。连若菡说完之后,自知失言。心有不甘,瞪了夏想一眼:“我只说车,你别多想。”

  “我明白夏想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好车有钱就可以买到,好女人不容易遇到。可遇不可求。”

  连若菡听出了言外之意:“你的意思是,我的车比我的人好?”

  夏想叫屈:“你理解错了,我不负责进一步解释。”

  “那你口中的所说的好女人,是说慧丫头了?”连若菡一脸吃味的表情,愤愤不平地继续追问。

  “她算一个,不过好女人的含义很广。而且每个人对好女人的定义也不同。”夏想只好继续敷衍。

  “我不管别人。我只问你。”连若菡不依不饶。好象夏想不亲口说出她是好女人。她就誓不罢休。

  “你不是一个好女人”夏想笑眯眯地说道,他见连若菡脸色一变。知道逗她一逗可以,但不能过头,就忙说,“你是一个好女孩!”

  不料连若菡的思维跳跃性挺大,而且说出了一句让夏想哭笑不得的话:“我是好女孩不假,你说慧丫头是好女人。是什么意思?你把她变成女人了?”

  夏想使劲挠头。

  幸好,李丁山的电话及时帮他解了围。

  李丁山并没有直截了当地问夏想是不是他帮他出面,去求了史老。而是说了说章程市和坝县现在的局势。洪昭广调走后。从外地调来了一名市长。暂时还算低调。看不出有什么施政方针,据说后台是范睿恒。胡增周对他的还是不多。不过倒是比以前热络了许多。也客气了不少。坝县一切还算顺利,风平浪静。

不过李丁山还是语气沉重地说出了他即将面临的选择:“史洁来了电话,她还是想复婚,她提出了两个条件,我想也是史老默许的,准备下半年,或者最晚明年调我回燕市停了一停。他还是很艰难地问道,“小夏。你给我说实话。史洁是不是还是急躁、傲慢的性  夏想沉默了片刻,虽然他知道李丁山承受的压力很大,对史洁,他也抱有希望。但还是对过去耿耿于怀,不过他也清楚,李丁山想要在官场上更进一步,就需要一个家庭,哪怕只是名义上的,他斟酌了一下词句,说道:“回来也好。人的性子也会慢慢改变一些,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也会收敛性格中不好的一面,如果再加以慢慢引导,就算不能完全适应。也应该好过以前。”

  李丁山的笑声中有点无奈,不过他还是轻松了许多。以年分正式的口气说道:“谢谢你,小夏。”

  诚心而论。夏想还是希望李丁山能够回到燕市,毕竟前景也更大一些。现在高成松和宋朝度之间还没有到剑,拔弩张的地步。而且上次史老一出手。也让他心里有数。李丁山回来之后,估计武沛勇也好。高成松也好,有史老的面子在,也动不了他什么。

  夏想和连若菡去了国际大厦的餐厅吃饭。

夏想一路上想得挺多,没有注意到一旁连若菡的脸色有点羞涩,直到到了楼上餐厅坐好,他才忽然想起:“国际大厦,我都没注意怎么选了这里?对了,我们还在楼上的宾馆住宿过,我还替你抓过蟑螂  “不许说”。连若菡羞红了脸,坚持制止了夏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夏想明白过来了。连若菡是想起了上一次的尴尬事件,怪不得会脸红。想起来连若菡被他压在身下的简旎时刻,夏想也不由自主多看了连若菡几眼。连若菡正在心虚。见夏想的目光不怀好意,就羞得抬不起头来:“不许看,不许想,不许  难得见连若菡小女儿家的羞态,夏想这一顿饭吃得还算有滋有味,只可怜了连若菡。吃得心惊肉跳,生怕夏想下一句又提到害羞的事情。

  好在夏想一直没有再提,当然,也有他意外接到米黄真话的原因。

  米莹的电话向夏想说了三件事情,第一件事是,她的佳家超市开张以后,生意一般,但比她预料得要了一些。起码没有赔钱,估计再有半年,就可以赢利。第二件事是,虽然超市还没有赢利,但她借助超市的优势在超市一层开的中餐店。却已经赚了不少钱,她现在对中餐连锁的兴趣很大。第三件事就是,她想问问夏想,燕市的城中村开发,她有没有可以操作的项目?

  城中村改造千头万绪,牵涉到太多的利益。米董要来插上一手,绝对利大于弊。夏想就一口回绝:“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利润也不但不可插手,否则有可能赚到钱没机会花。”

米董明白了:”你就是怕我过去给你添乱。是不是?既然你这么说。我就伤心了。不过去了  夏想就当没听见,忽然想起了章程三建的事情,就有了主意:“你帮我暗中查查章程三建和沈复明有没有什么往来?看能不能搞到一些内幕资料?”

  米董的声音就夸张地响了旭尔!,肯定是想害又是不是浊复明夹燕省当了副省长仁甥份你找不自在了?他在章程市当了好几年的市委刺已。手脚能干净了才怪!好。看在慧丫头的面子上,我就帮你查一查,不过不保证一定有结果。还有,你得答应我随时帮我出主意,想出更好的赚钱的法子”

  夏想只能满口答应,网要挂电话。米莹的耳朵却尖得象什么一样。嚷道:“不对,周围有音乐声,你一定在餐厅里?和谁在一起吃饭?肯定不是慧丫头,慧丫头在上学。也肯定不是和男人,男人在一起吃饭没这么安静你和哪个女人在一起?。

挂了电话。连若菡讽刺了一句:“米董真是吃河水长大的  “管得宽!”

  因为车让钟义平开走了,夏想就开着连若菡的车回市政府。连若菡也一时心血来潮。要到夏想的办公室看一看。夏想也没有拒绝,她是京城来的投资商,是燕术的重点扶持项目森林公园的开发商,他又是远景集团的联给人,也有必要为让她参观一下办公环境。

  不想网进楼道,却正好遇到了林双玉。

林双玉自从上一次送了办公桌椅之后,和夏想也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只是有几次下来找曲雅欣说话时,夏想正好遇到,也就见面打个招呼  林双玉见夏想和一个无比漂亮的女孩一起进来,就又做出她的招牌动作轻捂嘴巴,然后用惊叹的语气说道:“夏主任,是你女朋友吧?可真漂亮。你可真有本事。”

  连若菡怎么就象自己的女朋友了?林双玉又不是没有眼色之人,怎么只看到二人并肩走进来,就认定二人的关系?夏想扭头一看连若菡,顿时恍然大悟她一副小意温存的样子,紧跟在自己身后。低眉顺眼的表情。任谁见了,都以为她是一个乖乖女。而且她的神情还略带羞涩。就是夏想见了,也误认为连若菡是他的正牌女友。

  林双玉是有名的包打听,可不能让她乱说。夏想忙解释:“林主任误会了。连总是森林公园的开发商,来改造小组办公室。是要参观一下我们的办公环境。”

林双玉“哦”了一声,还是不太相信地眼睛在连若菡身上转了几转。不无遗憾地说道:“那就有点可惜了,夏主任,可要好好努力  说完。扭动着腰肢,上楼去了。

  连若菡忍住笑:“我以为政府机关全是刻板的人,没想到,也哼哼趣的人。”

夏想就问:“你应该没少去过政府机关吧?政府机关和社会上的所有单位一样。都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的“我不喜欢去政府机关,就小时候去过,长大后从来不去,今天陪你。算是破例  连若菡的出现在改造小组办公室引起了轰动。

吴港得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曲雅欣眼神复杂心思杂乱地看着连若菡。心想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她就长的这么漂亮这么迷人。浑身上下处处完美,让人自惭形秽的同时。不免要责怪上天的偏  等到夏想介绍了连若菡的身份之后,曲雅欣连嫉妒都省了。人家出身高贵。小小年纪就是京城来的大投资商。市政府也奉为贵宾,集美貌、权势和高贵于一身。几乎拥有所有女人所梦想拥有的一切,嫉妒人家?拿什么嫉妒?就象一个人无法嫉妒月亮的高洁一样。只有抬头仰望罢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被人仰视才见的。

  尽管连若菡只呆了片刻就离开了办公室,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内,她的美丽和高贵一直是改造小组的话题。虽然说钟义平对夏想和连若菡动手的事情守口如瓶,不过他也因为接近了连若菡,而被许多年轻人问起。也故作神秘的说了连若菡如何来历不凡。如何貌若天仙。他又是如何地羡慕夏主任,,

  只是被他羡慕的夏主任。在连若菡网走,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连若菡走了不到半个小时,夏想的手机就响了,拿起一看,竟然是高建远的电话。

  “夏老弟。我是高建远,别来无恙?”高建远的声音很热切,带有一丝惊喜和期待。“你答应我的事情,也应该兑现了,我可是一直等你的电话,却没有等来”连小姐是不是网从你的办公室离开,可不要再告诉我,她不在燕市!”

  夏想明白了。连若菡今天陪他来市政府,路虎车停在了大楼前面的停车场。他不相信是高建远正好看到,那么也就是说,在市政府里面有高建远的人,在暗中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夏想自认问心无愧,可是一想到总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他,也是不寒而栗。

  他打了个哈哈:“我也正好要给高兄你打电话,你安排酒会时间,到时我一定携若菡光临。”

  高建远听了十分高兴:“好,一言为定,那么就等我电话了?”

挂了电话。夏想立刻叫过了钟义平:“小钟,你以后多留点心,注意观察,看看有谁特别关注我的行踪,记住,要小心,别让人发现了  钟义平见夏想说得神秘,也是一脸紧张地点点头:“保证完成任务。夏主任,有没有什么注意事项?”

  夏想笑了:“要首先保证自身的安全,还有小钟,你今天的表现不错。我心里有数。”

  钟义平说,话。让夏想完全感动了,他说:“没什么了。夏主任;皂。我也没多想。当时就想。夏主任虽然是我的主任,不过比我还年轻,我比他大。就得护着他!”

  夏想就在心中给钟义平下了结论,可交!

  第二天高建远就来了电话,定在了本周六下午三点,夏想答应下来。他接下来就打电话给连若菡。说了酒会的时间。连若菡心情很好的样子。也是一口应承,还问他:“我穿什么衣服?”

  夏想就逗她:“穿漂亮的衣服,越漂亮越好,越漂亮我脸就越有光。”

“别得意了。我又不是你的真女朋友,我的漂亮和你有什么关系?不要忘了,我越漂亮,就越有成为别人女朋友的可能。”连若菡毫不留情地打击了夏想的积极性,“所以我劝你,少点幻想,你就会少点痛  夏想不免惊讶。连若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哲理了,也是,连若菡越漂亮。就越让人爱惜。越爱惜。以后成了别人的女朋友就会让人越痛惜,男人都渴望占有和拥有,越是美好的东西,越不想让别人得到。

  别说。连若菡一番话,还真让夏想的心忽上忽下了半天,多少有点不是滋味。

快下班的时候。他又抽空给肖佳打了一个电话,向她表示了歉意。因为肖佳想让他见见她的弟弟,他却一直抽不出时间。肖佳很体贴地说:“没关系。我知道你很忙,男人只有忙起来。才证明他有才能。才证明他的重要性。我弟弟的事情不急,他现在已经上手了。初步学会了一些东西,慢慢会好的从肖佳的欲言又止中,夏想听出了她有事瞒着他,就问有什么事,肖佳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等你有时间过来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家里出了点小事  夏想记在了心上。

下班的时候。夏想网要走,出人意料的是,陈风的秘书江天找到  “夏主任。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坐坐?”

  江天的主动邀请让夏想大感意外,稍一迟疑,他还是答应下来:“好呀。正好没人一起吃饭,走,我请江秘书吃湘菜。”

  夏想和江天一起赶到了楚风楼,楚子高热情迎接,听说江天是市长秘书。猛然想起上一次陈市长视察休闲广场的时候,他和江天也有过一面之缘。就忙不迭地上前套近乎。

  江天对场面上的应付是熟悉得不能再熟了,很热络地和楚子高说了几句话,让楚子高心里再起升腾起火焰。

  上楼,到雅间。楚子高陪了一会儿,安排好酒菜,就识趣地出去了。夏想知道江天找他肯定有事。就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和江秘书虽然不算太熟,不过今天坐在一起,再走出这个门之后,就是好朋友了。江秘书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江天欲言又止。他不是不想开口,而是觉得开口求夏想。有点不好意思。夏想就假装生气:“江秘书再跟我见外,那今天就只拼酒,不说事了”

  江天见夏想确实有诚心。就一咬牙说道:“陈市长交待过,不让他身边的人插手城中村改造的事情,更不能承揽工程。我是陈市长的秘书。首先要以身作则。只不过人都有个三亲四戚,说起来不怕你笑话,夏主任。我姐姐还在农村,我姐夫更是不识大字的农民,当年为我上学。姐姐姐夫也没有出钱出力,我虽然当了市长秘书多年。也没能给他们带来一点好处,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城中村改造涉及到无数开发商的利益,陈风再清廉。也不可能官清如水。但至少陈风做到了大面上的公正,没有让人挑出明显的过错。不过总体来说。陈风还算一个非常不错的好市长。有陈风的嘉率在前。江天又深知陈风的脾气,没敢开口求陈风办事也在情理之内。江天想要外放。就只能尽可能每一件事情都做好,不让陈风挑出毛病,所以他只能耐心地等。等到外放主政的时候。

  今天突然向他提出家里的事情,估计是江天等的时间太长了,有点等不及了”果然。江夭继续说道:“本来还想让姐姐姐夫再等几年,等我外放以后。也能多少照顾他们一点,可是现在他们孩子大了,光靠地里的收入根本就养不活两个孩子,姐姐实在没办法。就求我帮姐夫在市里找一个工作。安排一个工作也不是难事,但是我姐夫是农民,没文化。又快的岁的人了,没法安排,再说让他天天上班,他也未必坐得住。正好他也有手艺,瓦工不错,村里十里八乡的房子都是他张罗人去盖。这不。上次南方一建的事情我正好无意中听到。就觉得夏主任和一些建筑公司关系不错,而且也有办法,”

  江天充满期待地看着夏想。

  想对江天的为人,不算十分了解六不讨听到他的家抽“划道他是靠自己的奋斗,一步步走到今天不容易,谨小慎微又步步危机,身为市长秘书,也算是难得的收敛和自律,和武沛勇的嚣张狂妄相比,简直有天渊之别。

  虽然江天有点小家气,不够大气,有时有点放不开,不过也算是一个可以拉拢的盟友,关键时候是不是能帮上一把不好说,但至少不会做出落井下石的事情。夏想也知道江天的心思,由自己出面帮他姐夫安排到建筑公司,不显山不露水,别说陈风不会知道,就算知道,大不了一笑了之。

  夏想拿出手机,当着江天的面拨通了李红江的电话:“李总,你那里的工人有没有缺口?”

  李红江估计也正在吃饭,里面的声音很嘈杂:“这话是怎么说的,老弟,缺不缺还不是你一句的话事情。你说缺,想来人就来,一句话,多少人?”

  夏想就捂住话筒江天:“姐夫能带多少人过来?”

江天两根手指并在一起:“十来个  夏想就对李红江说:“凹来个人吧,过来之后我让他直接去找你,尽量安排好一点工种,还有,工程款结快一点,别压着,不是外人,具体什么关系,你也别问了。反正就当成我的人就行了。”

  小事一桩,二建下面有四个分公司,现在工程也不少,坠来个。人,半分钟搞定。对了夏老弟,我正在和三建、省国建的几位老总在一起吃饭,要不要过来认识一下?他们对你的升迁速度是大大的羡慕,也以前都在曹市长手下当过兵,都热切得不行,过来吧,没外人。”李红江的嗓门足够大,对面的江天也听得一清二楚。

  江天对夏想一点也不避着他打电话而感到安心,夏想确实是真心帮他办事,一点也没有打埋伏。

  他心中对夏想格外感激,毕竟他对夏想没有过半点帮助,夏想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给足了他的面子。

  江天很清楚夏想和陈风的关系,夏想根本不需要他在陈风面前说好话,他也知道夏想和曹永国一家来往密切,真要轮起关系网,夏想比他还要强上太多。所以说夏想帮他就是人情,不帮他也是本份。既然帮了,还帮得毫不含糊,这份人情,就得好好记下。

  夏想回绝了李红江的好意:“替我向几位老总告个罪,就说下次有机会我请他们,今天有事,走不开”少罗嗦,这小事交给你还解释不清,你要是喝多了,自己去醒了酒才说小心下次我收拾你,哈哈,不说了,还有客人。”

  江天心想,夏想的关系网。还真是想象不到的庞大小伙子不简单,用不了妾久,他就会在燕市站稳根基。想到这里,江天端起满满一杯酒:“夏主任,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都在酒里。”

  让江天更加感动的是,夏想又交待一些注意事项,让江天转告他的姐夫,带田个人过来,他一年下来少说也能赚个旧来万,但必须要带年轻力壮的,身体没病的,还有就是务必注意安全,工地上安全第一,最怕出人命,一出人命,谁也保不住。

  还有就是,当包工头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对工人们好,别亏待他们,让他们安心干活,别出乱子,,江天一一记在心上,他知道夏想是经验之谈,出来赚钱不容易,但一旦出事,倒霉起来还是很容易的。

  告别了江天,夏想想走。又被楚子高拉住,非要让夏想替他出出主意,还是关于开分店的事情。夏想就又耐心地帮楚子高分析了一下市场前景,差不多说了有一个多小时,楚子高总算心满意足,十分高兴地拎了一个包塞给夏想:“夏主任,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夏想笑着给了他一拳:“给我还来这一套,是不是最近我在你这里吃饭,还没给你饭钱,你想让我结帐?”

  楚子高连连摆手:“夏老弟。你是寒碜我不是?自从上次曹市长、孙局长来后,我的生意一下子火爆了好几倍,区里的头头脑脑都轮流来,我还没有给你好处,你再说给我饭钱,我都没脸见人了。”

  好说歹说,楚子高还是将东西放到了夏想车上。夏想见他真要急,也就只好收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说道:“老楚,你准备一个。详细方案,森林公园明年就会形成气候,到时在里面开一个饭店肯定生意不错。你弄出方案来交给我,我替你交给开发商。”

  楚子高的笑容,自从夏想走后,就没有消失过,只差一点就手舞足蹈。夏想的眼光之准,他早就佩服得五体投地,既然他开了口,绝对又是一条生财之道。

  夏想开车回住处,路过音乐学院的时候,他还是不由自主向通明的教学楼看了几眼,透过玻璃可以看到影影绰绰的人影,苗条或是丰满,也许里面有一今天真烂漫的女孩,她怀着对音乐的梦想,正在谱写一曲青春的歌。

  她时卫辛。

  卫辛和夏想认识时,已经大学毕业三年,在一家酒巴当歌手。她的歌声婉转轻灵,但总有一股淡淡的忧伤挥之不去,再加上她独特的嗓音,微带沙哑,声线极有穿灶一。夏想只听了两次就深深地入了迷。后来去了次数多熊“几。卫辛认识了,才知道。她毕业于音乐学院,离他的建筑学院,只有不到助米的距离。

  人生的际遇,有时真的是不可思议。夏想和卫辛一见如故,迅速地坠入爱河,又迅速地同居。二人纠缠了数年,最终也没有走向结婚的殿堂,在他的最后一刻,听到的却是卫辛嫁给别人的消息。

  其实现在想起来。卫辛嫁给别人,未必就不幸福。夏想摇摇头,驱散脑中杂乱的想法。从音乐学院的门口一闪而过,将音乐学院的教学楼远远地抛在了车后。

  只是就在一闪而过的瞬间,突然,一个既熟悉又遥远的声音从音乐学院的门口响起,尽管周围是一片嘈杂,她的声音又不大,但夏想还是无比清晰地听到了一句对他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却又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声音。

  “妈,医大医院的条件不,”

  车速很快。后面的话没有听清,但只是这一句话就已经足够让夏想确定,声音的主人正是卫辛!

  卫辛的声音,他永世难忘。因为他爱上卫辛,就是从爱上她的声音开始的。

  夏想没有停车。他压下心中强烈的冲动,还是一口气将车开回了区。今生能不认识卫辛。还是不要认识好了。上一世,他带给卫辛的,恐怕只有痛苦和无奈。

卫辛是一个非常懂事并且极有耐心的女孩,温柔体贴,从不发火,就如一汪清水。除了给人清凉和温馨之外,不会给人带来任何伤害和不  卫辛的似水柔情。也许来自于她不幸的家庭。

  卫辛的母亲在她上大学时病逝,原因是家境贫困,付不起医疗费用。作为家中的独女。卫辛在完成音乐学院的学业之余,不停地打零工,一边照顾母亲的病情,一边赚一些零用钱。她的要强不同于肖佳,肖佳有拼劲,敢赌。卫辛只是以无比的耐心和韧性,默默地承受着生活的困难。她没有轰轰烈烈拼上一次的决心,但她有一点一滴水滴石穿的耐心和毅力。

  在母亲病故之后。卫辛硬是靠同时打了五六份零工还清了家里的欠债,还交清了自己的学费。在认识夏想时,她又小有积蓄。可惜后来都被夏想失败的生意给挥霍一空,卫辛却毫无怨言,一直在夏想身后,给他关怀给他,给他一个女人所能给出的全部!

  卫辛,是曾经最爱夏想的女人。

  夏想躺在床上。难以入眠。如果他没有猜的话,此时正是卫辛母亲病重住院的时候,他以前带给她太多的伤害,本来一直抱着不想再和她相识的心思,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不认识也可以,但既然还是遇上了,就要暗中帮她一帮,也算偿还她以前对他的好。

  想起以前种种。终于忍不住给肖佳打了一个电话。他编了一个故事,说他听一个朋友说起一个女大耸生坚强独立,为了救助母亲,一人连打工边求学的事例。他深受感动,觉得她很可怜,和肖佳的经历有相似之处,他就让肖佳尽可能为她做些什么。

肖佳在电话的一端抽咽着,感同身受:“半夜三更打来电话,也不知道说点好听的。就会害人伤心,,她叫什么名字,她母亲住哪家医  “她叫卫卓,她母亲住医大医院。”

  “要我怎么做?”

  “联系医院,她母亲治病的所有花费,我们全部承担。另外,最好不要让她知道夏想只想躲在背后,能避免和卫辛发生些什么,就尽量避免吧。他现在有曹殊慧,有肖佳,还有一个纠缠不清的连若菡,已经足够头疼了,暂时还是不要再招惹女人了。

  肖佳一一答应。

  夏想才想起楚子高送的礼物,打开一看,是一对情侣表。浪琴品牌,一对少说也要一万元左右。他笑了笑,就顺寻放到了一边。

  周五的晚上,照例被曹殊慧叫到了曹家。吃过晚饭,曹永国有话对夏想说,夏想就跟他来到书房。

  “如果能将李丁山调回燕市,也是一件好事。”曹永国从上一次的武沛勇事件。再一次感受到了高成松的强势和霸道。高成松的一个。秘书就嚣张成这个样子,由此可见秘书背后的主人,更是肆无忌惮之人。不过随后的洪昭广调离事件,让他大吃一惊,才终于明白李丁山的背后,站着怎样的一个可怕的史老!

  史老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能量,曹永国也猜不到。

  尽管如此,李丁山毕竟远在坝县,万一武沛勇找到机会收拾夏想,曹永国自认他保不住夏想。至于陈风,也未必会因为夏想而和高成松对抗。也就是说,到时唯一能够不惜一切并且也有能力保下夏想的人,非李丁山莫属。

  “史老退下来多年。就算关系还在,也是人情用一次少一次,我想史老有限的人情也不会轻易动用,除非是李书记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夏想尽管不知道史老的能量为什么这么大。他到底有什么样的关系网,但他也能想到以史老现在的状况,确实是在拿以前的人情来交换。他并不认为史老到时会为了他的前途,而动用用一次次的人情,就算李丁山肯,史老答应不答应还要两说,旧,一时候还是要靠自己,曹伯伯放心好了,武沛勇就算再无理取闹。他也一时半会也不会把手伸到燕市市政府,毕竟燕币是副省级城市,省里的手都不好伸出来,他一个秘书,更是名不正言不顺。”

  曹永国微微点头:“也有道理,不过燕市的局势很复杂,人人都有省里的背景,最近副市长谭龙就很活跃,提出了许多关于城中村改造的建议,其中有一点就是要取消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被陈市长否决了。不过也可以看出。他觉得改造小组办公室碍事了。”他无奈地笑了一笑”“我去了市政府时间也不短了。还是感觉处处制掣,除了帮陈市长处理日常工作之外,其他的工作,都不好开展,”

  “崔书记好象不大过问市政府的事情?”夏想问道。

  “崔书记表面上看是很放权,对市政府的工作干涉不多,但市委副书记王鹏飞则不然。经常对市政府的工作指手画脚,不是他管辖的范围,他有时也有发表看法,大家也都能看得出来,王鹏飞就是崔书记的代言人。”

  在坝县有黄鹏飞,在燕市有王鹏飞,夏想苦笑,叫鹏飞的人何其多,怎么都凑到一块儿了。而且还好象都站在他的对立面?难道他天生就和鹏飞二字犯冲?

  夏想就又把高晋周视察森林公园的惊险一幕说给曹永国听。

  曹永国神情沉重:“高成松想把燕省经营成铁板一块,也没那么容易,不过他的势力还是根深蒂固,想要撬动他们的利益也很难。高省长想要有所作为,至少也要一年之后,或等他挂上了常委的头衔。只可惜,现在宋部长还在沉寂,你最近和他接触不少,他有没有什么想法透露?”

  “没有。”夏想近来去宋朝度家中也不算多,一两次而已,不过和宋朝度的关系倒是走近了不少,主要是宋一凡比较喜欢和他说话,甚至还叫了几个同学捉弄他。夏想最大的优点就是可以表现出足够的憨厚和老实,又有巧妙化解尴尬的本领,所以在一群十三四岁的小女生的围困下,既从容不迫。又让她们感到计谋得逞,算是着实让宋一凡赚足了面子。

  因为宋一凡的关系。宋朝度对夏想也是越看越亲,觉的小伙子还真不错。有耐心,有涵养。连一群女生都能摆平。宋朝度的妻子在京城上班,回来少,他和女儿就关系特别好。

  宋一凡既然愿意和夏想聊天,他就爱屋及乌,对夏想也就有了亲切之感。

  尽管如此,夏想和宋朝度还是交流不多。宋朝度城府较深,几乎很少和他谈及工作上的事情,有关省里市里的局势,更是没有提过。

曹永国没有再多说,陷入了沉思之中。夏想就没有打扰他,悄悄退出了书房,网到客厅。就被曹殊慧拉住了胳膊:“明天陪我去哪里  夏想就批评她:“光知道玩,明天你在家好好学习,好好设计森林公园。好好完成高老留下的学业,现在放暑假了,也不能放松自己,对不对?

  曹殊慧被夏想批评晕头转向:“哪你呢?”

  “我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办,你就不用管了。”他明天陪连若菡去参加酒会,可不能让曹殊慧知道。

  曹殊慧小声地应了一声,听话地说道:“那我在家学习好了,不过你也用不着这么凶吧?好象我做了什么错事一样。”

  夏想心想,你没做错事,我好象在做错事,这不做贼心虚吗?正好先做足了气势再说,先把你吓住,不让你问东问西。

  不想曹殊鬈接下来一句话,差点没让夏想抓狂:“我明天上午好好学习,下午去找连姐姐。你去忙你的,好不好?”

  夏想吓了一大跳,只好又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让曹殊慧确信她明天要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在家中呆着,不要任何的胡思乱想。

  周六一早,夏想就早早出门,唯恐曹殊慧变卦再缠着他。

  因为约的是下午三点,现在才早上,夏想正犹豫着要去哪里,手机响了。是连若菡找他:“你能不能提前过来下,帮我参谋参谋,穿哪件衣服比较好?”

  好吧,谁让自己有求于人?夏想只好打车前往荷塘月色,车他让钟义平开走了,好让他多练练手。

  赶到荷塘月色足足用了一个小时,又好不容易找到连若菡的房间一套足有2四平米的套房,怕是燕市最高档最豪华的房间了,然后敲门进去,正看着连若菡身穿一身典雅优美的礼服,对着穿衣镜照个不停。

  “怎么样,合身吗?”连若菡从镜子里面看向身后的夏想。

  细腰、翘臀,长长的下摆,型开领,露出粉嫩雪白的脖颈和前胸,胸前一片山峦之地,傲然挺拔,夏想看了连连点头,赞不绝口:“腰不错,到臀部之间的曲线堪称完美,腿修长而柔美,让人赞叹,没想到若菡,你的身材这么好,以前还真没有注意到”

  斗实夏想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他没想到连若菡胸部心起肖佳和曹殊慧。都要大上几分,甚至比米董还要傲人不少。怪事,以前真的没有注意到她的胸这么高?

  连若菡顿时脸颊飞红:“你胡乱看什么呢?收起你的贼眉鼠眼,我让你看的是衣服,不是我的身子,不是,不是我的身材,你气死我了,”

  夏想坏坏地笑:“衣服合身的另一层含义就是,衬托出身材的完美,归根结底还是要看身材。我不过是直接透过现象看本质,再说又不是外人,我说的直接一点而已,而且说实话,你的身材也确实不错,弹性十足。”

  “的再胡说?”连若菡薄羞带怒,反问,“我身体有没有弹性,你又怎么知道?”

  夏想嘴快:“上次在国际大厦,我不是压过”

  “啊连若菡脸红过耳,整个脖颈都泛起一层红润,“你,你上次不是说给人吗?”

  记得倒还清楚,夏想心里不免痒痒的,连若菡娇羞之态,风姿绰约,满室春光。他就坏笑个没完:“故意打击你一下,让你以后更加努力,不能满足于现在的身材弹性,要继续锻练继续进步。”

  连若菡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眼波流转,紧紧咬住下嘴唇:“那我再躺下,你要不要再试试弹性?”

  如此大胆地诱惑外加赤裸裸的挑逗,夏想一眼就看到房间正中摆放着一张宽大舒适的豪华大床,不免就有些意动,向前一步,一把揽住连若菡的细腰。俯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你不后悔?”

  连若菡后背一片雪白。直晃人眼,又有一股处女幽香传来,二人又贴身站着,隔着薄薄的衣料,和肌肤相亲没太多区别,夏想就能感觉到连若菡浑身滚烫。身子酥软下来,几乎整个人都偎在他的怀中。

  连若菡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轻哼了几声:“只要你给我一句承诺,我随便你,”

  夏想的激情迅速地消退,如果他能给连若菡承诺就好了,可是他偏偏不能!他不能欺骗她。更不想骗自己,尽管他也承认自己有点无耻,也想得到连若菡,但与一时的欢愉相比,和连若菡在一起的代价太大。他输不起。

  他借机拍了拍连若菡的后背,甚至还在她的臀部上拍了一记,然后哈哈一笑后退一步:“确实弹性十足,手感一流,要不,你也试试我的弹性?”

  连若菡眼中的如雾的眼波慢慢化为一汪泪水:“胆小鬼,你就这么怕我?”她抿着嘴唇,脸上是说不出来的委屈和不甘。“哪怕只是一句假话也成?只要哄哄我高兴,我也心甘情愿给你!难道我真的不如慧丫头?真是不配你?”

  夏想也是心情沉重,向前握住她冰凉的小手:“是我不配你,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我很愿意和你在一起,可是”

  连若菡脸上恢复了清冷之色,甩开夏想的手:“要是我和家族断绝关系呢?”

  “别傻了。血缘关系岂是说断就能断的?”夏想苦笑,第一次体会到了苦涩的感觉!

  他不是不知道连若菡的一腔情义,也知道她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女子,但她背后的家族绝不允许她和他在一起,就算她拼了一切争取到二人在一起的机会,夏想的前途和命运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家族控制,这恰恰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

  而且一旦他和连若菡有了男女关系,而他又不能娶她,她背后的家族绝对会采用一切手段毁掉他,所以对于连若菡,他只能放手:“你是我的连妹妹,好不好?”

  “不好!我没有哥哥,也不想要哥哥。”连若菡勉强笑了笑,一脸坚决,“就当我的一片好心都喂了狼喂了狗,好了,我没事,狼心狗肺的人是你,不是我。”

  夏想无言冉对。

  也不用夏想再劝。连若菡一脸淡然,不再提到感情上的事情。二人之间第一次正面提出感情问题,却无疾而终。夏想心中也是有点不太痛快,他想尽心哄连若菡,连若菡却不理他。他知道她又使出了性子,没办法。谁让自己有负于她,只好由她,还耐着性子逗她开心。

  连若菡又试了几套衣服,让夏想感叹她的衣服好象永远换不完一样。总算最后定下来一件。居然还是一套奶白色的礼服。和她上次住在国际大厦之时买的一套轻纱白裙,十分相象。

  连若菡提出要夏想陪她去荷塘散散步,夏想正求之不得,高兴地答应下来。

  二人漫步在水波不兴的池塘一侧,周围是大片大片的农田,因为远离市区的原因,即使白天也是格外安静,耳边没有车水马龙的喧嚣,只有风声吹动,十里荷香。还有沙沙的庄稼被风吹过的声响。连若菡走在夏想的右侧,一边走。一边哼唱无名的曲,心情好象欢快起来。

夏想一直以来就想问清她的家族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家族,不过每次到了关键之处,连若菡总是岔开话题,或顾左右而言他,他就知道,不是连若菡有意隐瞒,而是她很聪明,知道有些事情他不知道比知道要好。看着连若菡小女孩一样活泼地跳来跳去,还要去捉住草丛中的淹笑她!”现在不说我是小毛孩了。你不但比我以),心性也比我差了不少,来,小朋友,叫叔叔  连若菡没理他,却停下脚步,用手一指十里荷塘说道:“我在森林公园也开掘一个池塘,池塘藏在树林中间,然后再在池塘中心建一栋别墅。好不好?”

  “你家人让你来燕市是投资赚钱来了。不是让你享受来了,你到好,光想着如何住得舒服,如何修建别墅,是不是有点太没正事了?”

  “要你管,我愿意!”连若菡没好气地说道,“反正家里有钱,反正在燕市的投资又前景良好,反正有你帮着策划,我怕什么?我就想盖一处好的别墅,不想总住在这里,离市区太远不说,总没有家的感觉。”

  夏想只好由她,又问:“家里派你来燕市。不会就你一人决策所有事情吧?对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怎么不清一个秘书?”

  “总都有策戈,团体,高老负责项目的运作和规刮。设计出初步方案报回总部。总部批准之后再执行。我的任务就是留在燕市,作为家族的代言人。其实倒是也没有多少事情,要什么秘书?”说着,她斜着眼睛看向夏想,眼中有一丝调侃的味道,“别不是你骗了一个女孩子,不好处置。就想安排到我这里,让我给你善后?”

  夏想摸摸鼻子,心想不用猜得这么准吧,怎么女人的心思比狗的鼻子还灵?不过连若菡只猜对了一半,他是想帮一个女孩子不假,不过他还没有骗她,甚至可以说,素未谋面。

  “是个女孩,不过你别瞎说,我不认识她,而且她还是大一学生”也是,还是学生就不适合专职了,她只能兼职。现在放了暑假,她也没有回家,就是为了给母亲治病。”夏想经过一番深思,还是觉得只为卫辛出钱治她母亲的病,治标不治本,还是要帮她找一份好工作,才能帮她度过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期。

  就当是为了感谢她后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就当是偿还自己对她的愧疚”

  夏想就把先前编好的对肖佳说过的谎话,又重新对连若菡说了一遍。

连若菡的反应比较平淡,她没有肖佳感同身受的感觉,也可能对世间的艰苦没有什么体会,不过既然夏想说了。她也就顺从地点点头:“很简单。公司里需要行政秘书,或者让她到办公室兼职也可以,工资你说开多少给妾少好了夏想对连若菡的大条无语,只好说:“也不是不让她干活就给钱,也不能让她感觉到对她格外的照顾,要做到既能让她感觉到对生活充满信心。又让她不觉得一切来得太容易,否则我们的帮助也许只会给她带来一时的帮助,而从长远看,也许会毁掉她的坚强  连若菡听得头大:“怎么要这么麻烦?帮助人就帮到明面上,为什么又要帮。又不让人知道?算了,我不管了。你安排好就行了,到时给我说一声。我照办就是。就你心眼多,做事情总是喜欢弯弯道道,让人琢磨不透你。”

  连若菡话有所指,夏想假装听不懂,用手一指远处:“看,蜻蜓。”

  连若菡不上当,用手一指夏想身后:“哎呀,冀丫头怎么来了?”

  夏想本来不信,不过毕竟心虚,网一回头。就觉得被人用力推一下,身子站立不稳,扑通一声掉入池塘之中。

  连若菡计谋得逞,掩着嘴笑:“好了。去年冬天你对我凶,害得我病了几场。今天算是扯平了。”

  池塘水不算深,不过夏想却全身精湿。十分狼狈地爬上了岸,自嘲说道:“能搏若菡一笑,就算跳海也值了。一个小小的池塘,不值一提。”

  连若菡不笑了:“有本事你再生气,你再发火,你再乱踢东西呀?”去年冬天为了和家里对抗,连病好几场,都是为了这个无心人,只让他落一次水根本就解不了气,本来还想再捉弄捉弄他,不过她看到夏想浑身湿淋淋的,样子要有多可笑就有多可笑,却又实在狠不下心,只好一把拉住他的手,“回房间,洗个澡,我领你去买衣服。

  怎么着你也算是我的假冒男朋友,穿得太寒酸了,丢我的人。”

  夏想不但钱包湿透,手机也报销了。回到房间,好好洗了一个澡,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他的衣服全湿了,连若菡又没有男人衣服可换一他只好披着床单,在一旁看着连若菡拿电吹风帮他吹干衣服。

  最后虽然吹干了,不过干巴巴皱成一团,难看得要死。夏想再不讲究也觉的穿上丢人,就想赖在房间里,让连若菡买了衣服再送回来。连若菡不干,也不知她是不是诚心要让夏想出丑,反正她的理由很充分:“时间来不及了酒会在桥西,我们现在在市区东边,要到市中心的商场买了衣服给你送来,两三个小时也不够用。”

  说得也是,夏想就苦着脸答应了。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他一身又皱又乱的衣服出现在燕市最高档的商场之中。而且身旁是一位衣着高贵气质高雅的惊世美女,旁人的目先,纷纷投来。他脸皮再厚,也觉得脸上发烧。背后发冷。

  再看连若菡在一旁强忍着笑,小脸因为开心而神采飞扬,夏想就越发肯定这是她为了捉弄他。而故意推他落水害他丢人!

  本想冲她凶,一想起她在坝县的冬天的所作所为,以及在京城的几场大病,又不免心软。只好小声地冲她说道:“这一下你心满意足了吧?不过你别太得意了,别人看我们这样子,肯定会想你是一个虐待狂,我是受尽了你的欺负,才成了现在的样子。”

  连若菡仰起小脸。一脸得意:“随便别人怎么想,反正我高兴就行了,不服气?不服气的话。我有办法让你更丢人。”

  县想急忙摆手。他相信连若菡真要发作起来,估计什么惊世骇俗的办法都能使出来。

  因为出来匆忙,夏想的钱包忘在了连若菡的房间里面,结果当然是连若菡全资包装夏想。从里到外焕然一新不说。还买了新手机,不管是衣服还是手机,连若菡全部让拿最好最贵的,惹得给夏想服务的服务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胆小而嫉妒的,在一旁小声说他是吃软饭的,胆大而羡慕的。就直接冲夏想说道:“先生,你女朋友对你真好,又漂亮又有钱,你真幸福。”

  夏想确实是很幸福。幸福得想流泪,现在他知道,他是彻底地被连若菡摆弄了一顿。

  买完衣服去吃饭。吃完饭又是连若菡付款,夏想虽然已经习惯了别人或古怪或鄙夷的目光。不过当他被服务生再次用蔑视的眼光扫过,他还是忍不住说道:“我的钱包是不是你故意丢在房间里,就是为了不让我带出来?故意让我吃瘪?”

  “答对了。十分。”连若菡算是好好算计了夏想一次,自然开心地不行,“感觉如何?是不是让你男人的自尊大受打击?”

  “没什么,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在讲究男女平等的今天,没人规定上街时,一定要男人付帐。”夏想努力表现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然后又小声说道,“你先别得意,今天一共花了多少钱,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明天就一分不少地还给你。”

  “钱好算,面子可是找不回来了连若菡诚心气夏想,一想起以前的种种就更来气。“你和我之间能算得清楚吗?你在坝县,暗中利用我的身份做了多少事?我又为了你,冒了多大的风险?在京城,整整一个冬天,我病得那么难受,有没有你只言片语的安慰?你还好意思说一分不少,你自己想想。你欠我的,你数得清还得清吗?”

  夏想汗颜。他在坝县多次利用连若菡借势,以为她不知道,没想到,她心知肚明,清楚的很,只是不说罢了。再想到她虽然任性,虽然有时也难免傲慢。但自始至终对于他,却一直是付出太多,而他无一回报。

  最难消受美人恩,连若菡明知被他骗。也故意上当,就是要让他有愧于心,永远在心内对她心生愧疚,美人恩,如海深,,夏想败了:“我记在心里了。”

  高建远举办酒会的地点是聚贤庄园。

  聚贤庄园位于燕市西郊,占地不也不知是谁起的名字,透露出一股江湖味道。不过聚贤庄园的设计却一点也不古典,反而非常现代,是一大片连在一起的别墅群,门口有醒目地标志注明:非请勿进!

  夏想指着聚贤庄园几个大字笑道:“里面聚集的是不是贤人不好说,但绝对是富人。不如改为聚富庄园。”

  连若菡不以为然:“燕省的经济在全国排不上号,整个燕省能有几个富人?不过是小的自娱自乐罢了。”

  夏想大汗,人与人的境界差距果然大,连若菡的话他听了还不觉得什么,真要是让里面的人听了,不叫起来才怪。不过话又说回来,从连若菡所处的位置来看,她说的也是实情,并没有夸大其词的地方。

  眼界决定境界。夏想看了一身盛装打扮的连若菡一眼:“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女朋友。一切要以我的眼色行事,不许嚣张,不许傲慢,不许语出惊人,”

  连若菡就心领袖会地笑:“是不是要温柔,要体贴,耍给你面子,要让你面上有光,要让你有男人尊严?”

  夏想高兴地连连点头。连若菡却又淡淡一笑:“看我心情了。”

  等于没说,夏想瞪了连若菡一眼表示不满,她却嘻嘻地笑了。

  门卫问了夏想姓名之后,立刻放行,看来是早就安排妥当。

  路虎车行进在聚贤庄园沙石路上,沙沙的声音给人一种古老的感觉。里面布置得倒还不错。停车场、连排别墅,喷泉广场、休闲长椅,还有一处处鲜花盛开的独立花园,一切的一切让夏想感叹,没想到燕市还有这样的隐秘场所,果然是权贵阶层的专用享乐之处。

  车一直开到庄园深处。停在一个大堂面前。大堂的门口站满了人,个个都是容光焕发。衣冠楚楚,有男有女,都端着酒杯,互相致意,夏想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被围在中心的高建远。

  若菡网把车停在副驾驶座的夏想对她神秘地唉:等一下有好戏看,你就会明白我为什么要让你开车进来了。”临到聚贤庄园之前,夏想非要和连若菡交换一下,让她临时担任司机,将车一直开到酒会地点。连若菡还有点不解,不过还是听了夏想的安排。

  车刚停稳。正和众人应酬的高建远就看到了高大的路虎。路虎车不但引人注目,还是京城牌照,自然好认。高建远分开众人。几步来到车前,郑重其事地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彬彬有礼地说道:“请过,

  话未说完,却愣在当场。只见夏想笑容可掬地从副驾驶上下来,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高兄,太客气了!怎敢劳动高兄大驾为我开门?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

  高建远一脸尴尬,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连若菡给夏想开车。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开车,还是不是男人?不过骂人的话可不能从伸士嘴中说出,他有苦说不出,只好强颜欢笑:“夏老弟和我一见如故,我为夏老弟开一下车门又有什么?来来来,快请。”

  连若菡从车上下来。绷着脸,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大笑出声,心想夏想太坏了,故意捉弄高建远。怪不得他非要换座位,原来是想体验一下被堂堂的省委书记的公子亲自开门的感觉。

  大堂门口的众人都惊的目瞪口呆,都交头接耳,打听夏想是谁,怎么这么大的面子?能让高建远跑下台阶相迎不算,还让高公子亲自拉开车门,到底是他什么来路?再看到京城牌照的路虎,众人不约而同地想,难道他是京城上层的太子党?

  等众人再看到连若菡从司机位上下来,明艳不可形容之时,更是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天,今天能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也就算了,没想到,她还甘愿为夏想开车!一个漂亮得不象话的女人为一今年轻得过份的年轻人开车,而这今年轻人还让燕省第一公子亲自开门相迎,夏想华丽的出场。让他一举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连若菡挽起夏想的胳膊的动作自然而熟练,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假装,高建远虽然遭遇了刚才尴尬的一幕,不过他很快恢复了自然,上前向连若菡微微弯身施礼,以一个标准的伸士形象来显示他的大方:“欢迎连若菡小姐大驾光临。”

  连若蒋一脸清冷,微微点头:“感谢邀请!高先生有事尽管去忙,不用招呼我们。”

夏想在一旁陪着笑。心想既然你喜欢假装伸士风度,就努力保持好了。仲士风度再虚伪。至少表面上也比武沛勇的不可一世的嚣张强了  高建远亲自将夏想和连若菡迎进大厅,惹得众人纷纷侧目,都不停地猜测夏想和连若菡到底是何许人也。

  如果一开始是连若菡坐在副驾驶座,高建远亲自为她打开车门,基于女士优先的仲士礼节,以及连若菡的惊人的美貌,别人肯定以为高建远是仰慕美人风姿,所作所为全是为了讨好连若菡。男人讨好女人也无可厚非,大家也不会胡乱猜疑,顶多认为高建远是想接近连若菡,笑他风流年少也就罢了。但刚才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高公子迎下车的是一个男人,而且看上去美女还是他的女朋友。而高公子还是礼节不少,大家就不免多心,认为肯定是年轻人有什么过人的身份,才值得高公子放下身段,一而再再而三的示好。

  其实寄建远并没有想太多,他还是一心只想讨好连若菡,因为他不仅迷恋连若菡的美貌,也对连若菡背后的庞大家族,无比羡慕。

  连若菡的来历,高建远也知道一二,虽然不多,但肯定比夏想了解得更深入一些。因为高成松毕竟是省委书记,能接触到许多机密,对连家的势力,高成松也是略有耳闻,但他也并不太清楚连家到底掌控着多大的财富,又和多少京城高官以及各省市的一二把手有过交往。有一点高成松心里非常明白,与连家相比,他虽然也是一省大员,封缰大吏,但他没有根基,也只限于燕省和京城有些关系,论到全国性的影响,他根本不值一提。

  而连家,根深蒂固。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就象一棵百年老树,根深叶茂,地面以上看得见的树干和树冠就已经无比惊人了,而地下不知绵延多远多深的根系。根本就无人知晓。就算最高人想要动连家,也不可能。他则不同。一旦他的后台倒下。他失去靠山的话,一夜之间就可以失去一切。

  政治暴发户和大家族之间相比,就是无根之木,表面上风光无限,一场政治台风过后,就会被连根拨起。

当高成松听高建远说起偶遇连若菡时,仲就动了心思。又见儿子对连若菡心生爱慕,就鼓励高建远追求连若菡。高成松的如意算盘是,如果高家和连家联姻,那么高家的地位就可以牢不可破了。连家这样的大家族,不会因为正常的高层的换代而受到什一划匀,相系高层人物需要借助连家的势力。要排除埂川,掌握  高建远并不太热衷于政治,他想要的是伸士风度和上层生活,想要花不完的钱和奢华的生活,而政治,并不能满足他的要求。因为政治要求含蓄,成为政治人物之后,就算有钱,也不会有奢华的生活。

  高建远对连若菡是复想女朋友的事情,始终半信半疑,觉得以连若菡的身世,不可能看得上夏想!今天一见连若菡不但为夏想亲自开车,而且挽着他的胳膊的姿势娴熟而自然,心里就凉了几分,不由嫉妒起夏想的好运。一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凭什么获得连家小姐的青睐,简直就是上天不公!不过他精心要塑造的仲士风度。不允许他有一点失礼。所以他还是强压心中的妒意和不满,为了给连若菡留下一咋,好印象,亲自带领二人进入大堂。

  大堂里,布置得美轮美奂,富丽堂皇,大理石地面,汉白玉的堂柱。水晶吊灯。在灯光的照耀下,营造出一片灯红酒绿的意境。

夏想再三对高建远表示感谢,高建远也知道不能对二人太过份热情了,否则别人会有看法,就客套几句,又去招待别人。夏想就轻揽着连若菡的腰肢声说道:“没想到,你穿上礼服也真漂亮,艳惊四座,你看现在高公子对你简直是拜倒在裙下  “省委书记的公子有什么了不起,我不喜欢就不喜欢。”连若菡咬着一棵樱桃。娇艳红唇轻张,露出一排贝齿,贝齿轻合,咬住红红的樱桃不松,有意无意间,流露出一股别样的诱人的风情,“现在知道我漂亮了?后悔还来得及,要不娶家里去,让你天天看个够!”

  夏想呛得咳嗽一声,连若菡现在越来越有味道,也越来越胆大,有时就是明目张胆的引诱他忙喝了一口酒,举杯向她示意:“酒还不错。品一品,是哪一年的?”

  连若菡一脸失望:“什么男人?没品,胆鬼!”

  夏想装没听见。和旁人的人打着招呼,说着笑话。不理连若菡。连若菡也不理他。也和旁边的几个女子交谈起来。

  参加酒会的从工商界人上居多,由此可见高建远的志向并不热衷于官场,而是商场。当然,其中也不乏高官子弟,历来官商不分,半官半商的人,也大有人在。

  不时有人过来主动和夏想攀谈,都对他的来历大感兴趣,有男士也有女士。当然。围绕连若菡的人也不少,还有不少大着胆子重色轻友的人前来大献殷勤。想要讨美人欢心。连若菡对于前来示好的男人,一概清冷如月光。一点也不假以颜色。对于过来说话的女士,她还稍好一些。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不过对于所有人的试探的问询,全部避而不答。

  夏想正和一人说着一些场面话,忽然一个一身西装,穿戴正式,瘦长脸的白净男子来到面前,主动伸出手来:“夏主任,我是范铮,早就听说过夏主任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风采照人,而且女朋友也是貌若天仙,让人羡慕都来不及。”

  夏想听对方叫他夏主任,知道他应该是圈内的人,既然知道他的职务,可见也是关注城中村改造之人。就谦虚地说道:“我哪里有什么大名,范先生太客气了。范先生既然知道我是在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工作,想来你一定也是圈内人士了?”

范铮呵呵一笑。也不隐瞒:“夏主任猜对了,我爸爸是范睿  原来是常务副省长范睿恒的儿子,夏想心中一惊。刚刚出了高晋周被恐吓的事情。而高晋周认为是范睿恒所为,今天就有范睿恒的儿子范铮主动现身,难道只是巧合?

  “范先生现在在哪里哥就?”不管对方是何种目的。主动过来认识,夏想也是要表面文章做足。

  “我还在读书,”范铮回头看了连若菡一眼,非常客气地说道:“连小姐,我暂时借夏想一下,你没有意见吧?一会儿就还给你,就是说几句话而已。”

  连若菡矜持的一笑:“请随便。”

  范铮就请夏想来到一处僻静之处,他举起酒杯轻轻和夏想碰了一下,诚恳地说道:“实不相瞒,夏主任,我今天找你是有事相求。虽然初次见面就求你帮忙有点冒昧,不过我见建远和夏主任关系密切,而我和建远又不是外人,所以论起关系来,你我之间也不算远,是不是?”

  高建远和自己关系密切?夏想暗笑,范铮是真没眼色还是故意拿高建远出来,好让自己卖他面子?他也不说破,既然范铮话说了这么多,显然是有备而来,不让他说出来,也不知道他的意思,就顺水推舟说道:“高兄待人接物很有风度,给人宾至如归的感觉,我是很愿意和他成为至交好友”既然范先生这么说了,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我尽力而为。”

  范铮摸了摸鼻子,这个动作和夏想的习惯有点象,他眯起眼睛看了夏想几眼,仿佛凡”断夏想刚才所说的话有几分真诚。然后笑了笑:“对可一庄的改造前景,夏主任有什么看法没有?”

  小王庄是城中村改造的下一个重点,因为小王庄位于省委省政府附近。虽然是在桥西。但因为在省委省政府方圆3公里之内,各项设施非常健全,幼儿园小学、中学,一应俱有,而且都还是燕市非常有名的学校,更不用提其他的公用设施应有尽有,单是暖气每年冬天都比其他地方高上好几度,还有水电、交通等等都是优先供应,也就是说,如果小王庄开发成新的小区的话,按照就近入学的原则,只要买了小王庄的房子,就等于拥有了到省委小学上学的资格。

  光是一个可以到省委小学上学的先决条件,楼盘一开。就可以让注重下一代教育的父母趋之若鹜,房价就算比周围每平米高上近千元,房子也会被抢售一空。

  在所有的开发商眼中小王庄是一块肥得流油的上好的五花肉!

  也正是因为小王庄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市里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开发。因为陈风知道。盯着小王庄的人太多了,上至省里下至于区里都想插上一手,市里的各方面势力更是跃跃欲试,而且省里也早就有人打过招呼小王庄要是开发的话,让陈风提前通知一声。

  烫手山芋在夏想还没有完全想好对策之前,就突然之间滚到了他的手中,不由他不立刻警惧三分。

  “暂时市里还没有相关政策,我不过是个小小的改造小组办公室副主任,只有执行政策的份儿,哪里会有什么看法?“夏想就谦虚谨慎地笑,“范先生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范铮一脸含蓄的笑,沉默了片刻:“夏主任可能还是觉得我有些冒昧了,又或者觉的我们之间交浅等深,我可以理解。夏主任虽然级别不高,科级,在省会城市确实不值一提,但位置关键,别人不清楚改造小组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清楚得很,不要忘了我爸可是常务副省长”这么说吧。只要夏主任帮我拿下了小王庄,你和武秘书之间的过节,交给我来抹平。他不给我面子,最少也要给我爸一个面子,是不是?说句不好听的话,他真要是不给我爸面子,我爸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别看他是高书记的秘书,可他不是高书记!”

  范铮说话时虽蔡语气温和,但高中透露的威胁意味暴露无疑。他的意思夏想明白。既然他能让武沛勇让步,也等于告诉自己,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借武沛勇之手来收拾自己。

  夏想不由苦笑:“范先生,你还真是高抬我一个小小的副主任,武大秘也是,他位高权重,犯得着和我过意不去?我也说句实话”王庄的归属权问题。我说了不算,我也影响不到陈市长的决定。如果说看在高兄和你的面子上,万一陈市长要问我意见,我肯定会推荐你。但如果陈市长不参考我的意见,我是无能为力。

  范铮半天没有说话,脸上阴清不定,夏想心里也是纳闷,范铮一见面就提出一个过份的要求,而且是他不可能办成的事情,估计是中间有什么误会?就算外界盛传他是陈风的人,但谁会相信他有改变陈风决定的影响?开玩笑,他是陈风的手下,不是陈风的的智囊,更不是陈风的盟友。

  气氛有点冷场。夏想没话找话:“范先生,你想拿下小王庄,应该也知道市里对开发商的要求非常高,你准备以什么名义参加竞标?”

  “我和建远新成立了一家领先房产,注册资金一千万,法人是严时,是我表妹。建远的意思是趁燕市城中村改造的东风,大展手脚,当然,也少不了需耍各方朋友的,尤其是夏主任,”范铮说话比较直,也好套出实话,夏想心中一动,觉得他虽然直白了一些,比起高建远的故作深沉和假装伸士,还要可爱一点。

  武者说。也容易利用一些。

  “范先生凭什么就认为我可以影响到陈市长的决定?”最让夏想感兴趣的地方不是范铮和高建远之间的关系,也不是范铮凭什么认为范睿但可以搞定武沛勇。而是他对自己超乎寻常的高看一眼。

  连夏想自己都不相信,他的话,陈风会郑重其事的作为参考。

范铮见夏想似乎有些意动,就又来了兴趣:“省里都传开了,说是你夏主任在规刮会议上,事先没有得到任何通知,一发言就能说到陈市长的心坎上,而且陈市长为了保你,连武秘书的面子都不卖,所有人都在说,你就是陈市长的第一爱将,绝对的心腹,以后的智囊,所以我和建远商议,要找你帮忙  夏想见他实在的有些可爱,就又问:“范省长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问题,还有高兄又是高书记的公子,高书记发话的话,陈市长谁的面子都得给”

  “夏主任,这么说吧。我和建远找你出面,一是看重你嘲,的关系,二是我和建远的公司,是瞒着高书记和我爸成立的,没敢让他们知道,因为高书记是不是反对建远插手房地产,我不太清楚,反正我爸是绝对不允许我这么做。

  所以正好今天建远说你要来,我就想请你帮个忙。大家都是年轻人,帮不帮忙爽快点。一句话的事情,别罗嗦个没完。”范铮一脸不耐烦,说话时就不免带了一丝火气。

“在陈市长面前说几句好话,倒是没有问题,我和建远也认识一段时间,虽然交往不多,不过也算不错的朋友,为朋友做事,没说的。当然,你范老弟为人也不错,也算看得起我,是个值的一交的冉友。”夏想打定了主意小王庄是一滩混水,到时肯定各方势力会大打出手,反正会乱,再让范铮添上一乱,也不过是乱上加乱。而且高建远和范铮都没有涉足过房地产,冒然进入,肯定有许多漏洞可以被他利用,“不过小王庄是块肥肉,争夺的人肯定多,陈市长到时肯定也会十分为难,万一再有人使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我也不好应  “明说吧。夏哥。谁是最强力的竞争对手,我想法搞搞他们。”见夏想松口,范铮十分高兴,就不免说起了大话,“要说要点,阴谋来点手段什么的,我拿手。我认识一个刘黑皮,他手下有一帮兄弟,可以暗地里做一些小打小闹的事情。”

  不打自招,范铮还真是一个活宝!

  比起高建远的城府和武沛勇的嚣张,他就是一个涉世未深又自以为是的太子党!不过夏想正喜欢他这样的性格,没想到恐吓高晋周的事情还出自范铮的手笔。夏想就有一种愕来全不费功夫的晕眩感,就顺着他的话向下问:“刘黑皮靠得住不?他有没有处理过大事情的经验?”

  范铮果然是属蜡烛的一点就亮,当即点头说道:“靠得住,没问题。他还网帮我做了一件大事,完成得特别漂亮,就是找人吓唬了高晋周一次。高晋周知道不?就是京城空降来的副省长,据说挺有来头。又年轻,都在传闻他是来替代我爸的,我就让刘黑皮给他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京城是京城,燕省是燕省忽然范铮又想起了什么,顿时一脸紧张地问,“你不是高晋周的人吧?我怎么听说他对远景集团非常关照,而远景集团指定你当他们的联给人?”

  还不算太傻,终于想到了这一点,夏想就笑,笑得很诚恳:“我是燕省人,在市政府上班,和高省长素昧平生,范老弟,你刚才还说我是陈市长的人,一转眼又说我是高省长的人,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也是,你现在只能是陈市长的人。你还别说,夏哥。陈市长可是厉害人,省里的大小头头,一般人的面子在他面前没用,要不兄弟也求不着你,是不是?怎么样,帮兄弟一把,以后好处少不了你的,还有,你说说看,到底谁才是最强有力的竞争者?”

  我想,吉成的产也是对小王庄志在必得。二十里铺的事情老弟你听说过没有?当时另一家房产公司已经马上就要到手了,结果在最后时刻,吉成地产横空杀出,硬是从别人手中夺走了二十里铺,当时陈市长也为难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办法,屈从了。”

  范铮睁大了眼睛:“吉成地产是什么来头,这么狂?回头我查查他们,要是他们也敢和我们领先房产来这一手,我非灭了他不可。”范铮连吉成地产的后台是谁都不知道,也对二十里铺的事情一点也不清楚,证明他对燕市的房地产市场完全没有任何了解,就敢找来千万资金进军房地产?恐怕到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千万看似不少,不过在房地产里面,有时连一个水泡都激不起来。夏想估计。这一千万也半定是用什么不正当手段从哪家国有企业拆借出来的,说是借,绝对是有借无还。

  夏想对范铮放出的狠话不发表意见,他正要再探探范铮的口风,忽然见一个明艳少女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一开口就是一口软软的南方口音的普通话:“如果我猜对的话,你是夏想夏主任了?”

  少女艳丽动人。一身深红礼服衬托得苗条的身材纤细迷人,脸型有些古典美,尤其是眼睛格外大,而且亮,笑的时候两个甜甜的酒窝,皮肤白哲,身林高挑。属于江南水乡细腻而迷人的女子。

  夏想有点纳闷。挠挠头,憨厚地笑笑:“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名了?没请教,”

少女主动伸出右手:“严小时,领先房产,很高兴认识夏主  范铮在一旁插话:“我表妹,江省人,领先房产的法人,以后少不了和夏主任打交道。夏主任可要多多关照一二。”

  夏想就点头一笑:“好说,好说,既然是范老弟的表妹,也算是我的表妹了,以后是叫你严小姐好,还是叫表妹好?”

  严小时笑的时候眉毛上挑,眼睛上翘,嘴唇也是微微一弯,整个脸型形成一个。爱的圆弧形吃吃地笑道!,夏辛任好幽默一,所刀见铮是我表哥,可是他从来没有当面叫过我表妹,要是夏主任愿意叫我表妹的话,我倒不介意。就怕你女朋友会吃醋。”

  “怎么会?”夏想有意和严小时周旋一二,看她年纪不大,估计也就是二十四五岁,比范铮小得有限,但别有一股成熟味道,就有意试探她的反应。

  “你的女朋友比我年轻,比我漂亮,而且比我厉害,我可不敢惹她生气她拍了拍胸口,好象受了惊吓一样,“刚才有个男士要请她跳舞,被她非常不客气地拒绝,让人当场下不来台,真有个性。”

  严小时的话听不出来是赞耸还是讥讽,她的举止到是落落大方,让人赏心悦目。

  夏想心想北方女子与南方女子还是大不相同,南方女子婉约,就算工于心计,也是阴柔有余,大气不足。北方女子豪气,骨子里有敢作敢为的冲动,尤其是连若菡是京城人,天子脚下,又出身于世家,有些傲气和任性也是在所难免。

  比起史洁的傲慢和高高在上的作派,任性但有原则,又从不仗势欺人的连若菡,在夏想眼中,还算是难得的好脾气。

  “她大部分时候其实人也不错,有时候也任性。不过绝对不会无理取闹,更不会主动招惹别人。刚才被她落了面子的男士,估计也是纠缠没完,才惹她生了气。”夏想不管严小时是什么态度,但他对连若菡的维护是毫不含糊的。

  严小时赞叹的说道:“夏主任对女朋友真好,让人羡慕。也确实网,才那位男士有点过份”

  “没打掉他两颗门牙,已经算便宜他了!”严小时话未说完,连若菡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随后连若菡一步来到夏想身后,十分自然地就挽住了他的胳膊,“要不,你过去帮我出出气?”

  夏想对连若菡的后一句直接无视,为她介绍了范铮和严小时认识。范铮对连若菡的美貌没有太大的反应,却对连若菡的身份大感好奇:“原来你就是远景集团的连总,失敬。真没想到,夏主任手段还真是高超,堂堂的远景集团的连总竟然是你的女朋友,大大出乎我的意外。这就让我更加相信。我对夏主任的看法是正确的。”

  “什么看法?”严小时间道。

“夏主任是陈市长的第一心腹。”范铮的还真是想起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多想一想再说出口,他猛然一愣,又想起了什么似的,一脸警惕地问,“高省长视察森林公园的时候,是不是夏主任和连总都在  夏想暗笑,范铮真够二的,这么半天才想起来这么关键的问题,脑子不是一般的大条。

  连若菡不解的看了看夏想,很聪明地没有答话。夏想点点头:“没错,我和若菡一起陪同高省长,整个视察过程非常顺利,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范铮眨眨眼蒋:“怎友可能?”

  难道非要当面问个清楚,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大家就当没有发生过多好,范铮还真是傻得可以!夏想简直无语了,心道高建远怎么会选择和他合伙,蠢材害死人呀。

  不过也好,有范铮这样的一个人物拖累,高建远想不被抓住把柄都难。夏想举了举酒杯:“范老弟。有些事情过去就过去了,不必再提,让我们为今天的相识和以后的合作干杯!”

  这句话总算让范铮醒过味儿来,他和夏想、连若菡碰了碰杯,放低了姿态说道:“以后请夏主任多帮忙,请连总多照顾。”

  严小时不说话。一双大眼睛在夏想和连若羔之间转来转去,若有所思的样子。

  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高建远才抽出时间来和夏想说话一说是和夏想说话,其实总是有意无意说到连若菡。连若菡坐在一边,对高建远的话装没听见。即使高建远问她,她是摇头不语。用手一指夏想,意思是让夏想代她回答。

  高建远心中恨恨的,却又没有办法,既嫉妒夏想。又为了表示良好的神士风度,不的不努力保持笑容,和夏想说了半个小时的话,累得好象跑完了,四0米长跑一样。

  高建远没有和夏想再谈小王庄的事情。范铮也识趣地没有提起,不过倒是和高建远耳语了几句。高建远听了点了点头。就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我和夏主任也算有缘,三番五次遇到,而且我和夏主任的审美眼光也相同,投缘的地方还真不少。我想,夏主任是不会推辞的,是不是?”

  知道连若菡来历的高建远,没有在夏想面前说大话。夏想见高建远默许了范铮的安排。对他的仲士风度和经商眼光,立刻降低了级别。不管高建远如何刻意伪装,如何故作低调,他毕竟是高成松的儿子,想要赚钱,就会想当然地认为只要有权,就会有钱,权钱交易最容易,又来钱最快,他没有耐心也没有能力按市场规律办事。

  可以说,这是太子党经商的先天优势,不过落在别有用心的夏想眼中,也就成了最大的不足。

  夏想伸手和高建姓;握年!“佳家话市是我们第次愉快合作,现在又即农引爪第三次握手,能和风度翩翩的高公子握手,是我的荣幸。”

  高建远也不失热情:“夏主任让我羡慕的地方也很多,凭心而论,我和范铮其实都还不如你,毕竟我们二人有出身,你却没有。一步步走到今天,全凭自己的努力,不容易,不简单。”

  夏想不理会高建远的出身一说,是无心之话。还是有意炫耀他的身份,连若菡却大为不满地说道:“出身好不一定就代表以后就有前途,我认识许多出身比你还好上不少的公子哥或是大小姐,现在都半死不活,没个人样了。”

  高建远大惊:“怎么了?”

  “要么是惹上了更厉害了人物,被收拾惨了,要么就是吸毒,吸得只剩下一口气了。”连若菡一脸不屑,清冷的神情让她高贵如天上明月。“不管是什么出身,都不要自以为是。再庞大的家族企业,也不可能传承到三代以后,在美国,企业能传到第二代的,只有,鳃,到第三代,就只有甥了,所以,谁都靠不住,只有靠自己才最可靠。”

  高建远点头称是,一脸认真思索的神情。范铮没什么表示。不过眼中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严时却眼中笑意流淌,不失时机地插了一句:“连总见识非凡。让人佩服。”

  连若菡却没有接她的话,她转身俯到夏想耳边,小声说道:“正前方旧米远的灰上衣男人,就是刚才缠着我被我打发走的男人,你帮我收拾收拾他,好不好?”

  其实连若菡只是随便一说,她知道夏想不是冲动的小男生,不会轻易捉弄别人,也不会动不动就打架。不料夏想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就点头应了下来:“没问题,,我有个办法,让他有苦说不出,好好让他丢丢人,怎么样?”

  连若菡没想到夏想也有恶作剧的时候,不由惊讶:“你是为了我,不是和他有仇?。

  “纠缠我的女朋友。不收拾他收拾谁!”夏想毫不犹豫地说道,心里偷乐,有些人真是自找苦吃,自己还没主动找他麻烦,他却急巴巴地送上门来,不让他丢丢人,还真对不起他的龌龊。

  他不是别人,正是夏想一直想要收拾,却没有找到机会的文扬。

  不过在收拾文扬之前。夏想就想起了火车站广场的液晶大屏幕。他回燕市之后,也借机去过几次火车站,从液晶大屏幕上播放的就可以看出,公司基本上处于芶延残喘的最后阶段,估计高建远的,奶投资已经完全打了水漂。当然夏想并不知道,牺万的资金是从何而来,要是让他知道的话,肯定会替文扬无比惋惜,因为和高建远合伙,赚钱了,是高建远的钱,赔钱了,文扬注定要当替死鬼。

  夏想就又对连若菡耳语几句,才又对高建远歉意地一笑:“高兄,液晶屏项目的市场前景,我以前也做过分析,认为燕市虽然经济不如沿海发达,但有远见卓识的企业还是不少,而且现在网络逐渐兴起,可以将网络优势也借鉴到大屏幕上,”说起来市场还是大有可为的,关键是用人,业务全靠人做。如果关键位置没有用对人,思路不正确,哪怕安向没找对,也有可能赔钱”文扬以前在公司很有能力,业务出色,思路活跃。他为高兄工作,一定也做出了不少成绩吧?”

  高建远脸色不太好看:“公司一直亏损,估计支撑不了多久了。”

  “这就奇怪了,”夏想欲言又止,摇摇头又说,“算了,不说了,我是外行,就不多发表意见了。”

  连若菡恰到好处地说道:“我们再到处转转。坐了半玉,有点乏味了。”

  二人一走,高建远对范铮说道:“既然我们要进军房地产业,液晶大屏幕项目就找个机会撤了。我看也没有什么前景了,估计文扬也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那怎么办?就这么放过文扬?他可是没有一点损失,工资照拿,估计也没少吃回扣。”范铮盯着夏想的背影,目光闪动,“刚才夏想话里有话,他以前和文扬共事,对文扬的能力十分肯定,但听你说,大屏幕项目,文扬可是没有什么作为。

  “放过他?开什么玩笑!”高建远目光中露出一丝狠色,“心万就这么一声不响就没了。虽然不是自己的钱,不过也不能输得这么窝囊,是不是?找一些人。弄一些证据,证明文扬手脚不干净,贪污公款,收取回扣,将公司经营不善的责任全部推到他的身上,再买通一些和他交往的人,把他的责任坐死了,以后万一事发,可以直接将挪用公款的罪名扣到他头上。”

  “替罪羊?”范铮一听要整治别人,就高兴得直笑。

  “他是咎由自取,没听夏想说,他是挺有本事的一个人,却把公司经营成这样,不是中饱私囊又是什么?”高建远给文扬下了结论。

  扬要是听到夏想对他的盛赞以及高建远对他的外胃,顺…日定不会有现在这么好。虽然他刚才一见到连若菡就惊为天人,仗着酒劲向前邀请美人共舞,却被毫不客气地拒绝,多少有点丢了面子。不过还好,一转身就又邀请到另一位美女,虽然比连若菡差了太多,但也算有几分姿色,文扬就一边和美女跳舞,一边伺机套美女的话。他也知道,越是这种高档的场合,一夜情的机会也就越多。

  正当文扬沉浸在对眼前美女的性幻想之中时,忽然美女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放老实点。不要做出格的事情。”

  文扬纳闷,没有呀,他老老实实地,手也没有乱放,更没有乱摸,怎么会被美女误会?难道不是误会,是暗示?他明白了,就说:“我的手一向很老实,又没有第三只手。是不是?”话网,说完,感觉背后被人不轻不重地推了一下,他收不住身子,一下子就扑在了美女的怀中。

与此同时,美女感觉一只手在她的臀都用力地拧了一下,不是摸。是拧,顿时让她恼羞成怒。一扬了文扬一个耳光:“妈的,臭变  文扬被打蒙了,捂着脸:“谁推我?我没动于动脚呀”

  话没说完,一杯红酒直接泼到了脸上,又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臭流氓,和别人跳舞乱摸乱抱。没见过女人?真丢人!”

  酒水中不知掺了什么东西,辣得文扬睁不开眼睛,急忙大声争辩:“我没有,有人推我,”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一个耳光:“做了还不承认,真不是男人。

  文扬看不清是谁打他。摸索着要去洗手间洗脸,刚一抬脚却感觉脚上一滑,一下摔了个仰面朝天,正在磕在尾雅骨上,疼得满头大汗。

  突然一个人俯在耳边小声说道:“快喊高建远来帮忙,要不你就惨了,没人相信你。”

  文扬在酒会上也只认识高建远,被人点醒,还不忘谢谢对方:“谢谢,太感谢了。”然后就揉着眼睛喊了起来,“高总,高总快来帮我。我被人陷害了,我没有耍流氓,我现在看不清路了”

  高建远躲在暗处听到文扬的叫喊,气得脸色铁青:“蠢猪!范铮,找两个人把文扬抬到外面的喷泉那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路虎车一路欢快地唱着歌,直奔市区而去。卓上,连若菡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形容文扬的丑态,还有文扬被喷泉弄得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笑了半天,她才对方注开车的夏想说道:“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坏起来也真坏。”

  夏想叫屈:“我是为了替你出气,平常我是大好人一个,不偷不抢不骗小姑娘,今天是第一次发坏,算是为你破例,可怜我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了。”

  “行啦,别得了便宜又卖乖了。”连若菡又故计重演,咬着嘴唇,眼神里露出坏坏的引诱的神情,“要不,我补偿你一下?”

  夏想被她多次引诱,已经有了免疫力了,而且他也知道她是故意发坏,其实胆小得很,就假装勉为其难地答应了:“好吧,看你在一片诚心的份上,我就答应你一次”去哪里开房间?”

  “开你个大头鬼!”连若菡一见夏想目露凶光,立刻露怯了,“你个大色狼,北文扬还流氓。”

  夏想无语了。连若菡太过份了,管杀不管埋,明明是她引诱人在先,真要动真格的时候,她又跑了,不是诚心让人上得去下不来吗?

  让夏想没有想到的是。周一一早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就来一咋,不速之客谆龙谆副市长。

  该龙轻轻敲了几下办公室的门,然后面带和蔼可亲的笑容,先来到夏想的面前,主动伸出手来:“夏主任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有一段时间了,我今天才有空过来看看。夏主任是不是会觉得我不重视你们的工作?虽然有陈市长和曹市长对改造小组的关照在先,不过我也来凑凑热闹,和我们改造小组的同志们走动走动,同志们不会不欢迎吧?”

  夏想急忙双手握住诸龙的手,非常恭敬地答道:“欢迎谆市长来改造小组办公室指导工作。浮市长百忙之中还亲自到我们改造小组,我们改造小组的全体成员是由衷地表示欢迎,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请谆市长讲话。”

  谆龙肯定不是闲着没事来转一转,夏想知道他一定是另有目的。

  谆龙双手虚按,笑着说:“我就是随便转转,没有讲话,也无话可讲。不过呢,就是想和大家说几句家常。”不是主管改造小组的副市长,本来和改造小组就接触很少,现在突然说是要说家常,鬼才相信,夏想就十分恭谨地站着,静等诸龙的下文。

  谆龙见夏想的态度周正。其他人也是没有丝毫怠慢,心里还算满意,就接着说道:“改造小组办公室虽然是陈市长具体指导工作,但改造小组办公室位置十分关键,不仅仅是陈市长一个人重视,市委市政府都非常重视。市委崔书记就多次对我说,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同志们都非常辛苦,必洽他们此力所能及的帮助,要多照顾他们的,作和生儿,叭听了就很受启发,我以前对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同志们关注得少,关心得更少,在此,我向大家表示歉意。”

  掌声,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许龙继续讲话:“改造小组是市委市政府的改造小组,所以我也有义务为大家分忧,,好了,不多说了,大家努力工作,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能帮大家解决的,一定尽快解决。”

夏想送到办公室外面。谆龙握住夏想的手:“夏主任请留步,好好干,有前途。崔书记还向我问起你,说自从你来到改造小组办公室之后,带来了新气象,拆迁工作比以前顺利了不少”能让崔书记夸奖小夏,可是一件大事呀  送走谆龙,夏想猜测许龙的突然出现,估计是市里会有什么举措出台。而且他多次提到市委市政府,意思再明显不过,改造小组办公室不是陈风一人的,是要受市委市政府全体领导的。

  好好的,谭龙为什么来说这些话?

  十点左右,有人通知夏想开会。一到会场,高海就小声地告诉了夏想一件事情,顿时让他恍然大悟,原来谆龙是提前打预防针,是提醒他,改造小组办公室不能太偏向陈风一人了,否则不会有好下场。

  因为陈风在台上宣布。经市政府研究决定,以后城中村改造的规哉,和开发,由改造组办公室出台意见,再报市长办公会审批,也就是说,开发商的资格审批,城中村改造和开发的具体规戈”等等一系列的重大权力,全部下放到了改造小组办公室!

尽管有了高海的提醒在先,陈风亲口说出之后,夏想还是大吃一  如果说以前的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是被陈风架在火上烤,是为吸引各方势力的眼光,平衡各方势力的一个半民间半官方的机构,那么现在陈风再次下放权力,等于是直接给了改造小组办公室生杀予夺的大权,尽管没有决定权,但第一关的审批权也无比重要。陈市长等于直接将改造小组办公室推到了各方势力面前,让改造小组成了各方势力厮杀的第一个战场。

  火上浇油,绝对的火上浇油。

  夏想哭笑不得。陈市长一遇到阻力就把压力转到改造小组办公室,可是改造小组办公室也得有承受能力才行,他们三个副主任,只是三个正科而已,哪方势力出面。至少不得厅级?相当于让他们小兵挡大将,陈市长还真够看得起他们。

同时,陈风又郑重宣布了一件事情,任命夏想为改造小组办公室主  夏想又被陈风官面堂皇地摆了一道,在火上浇油的战场上,他就是那个傻乎乎地站在场地中心的靴子,随时得承受各方炮火地猛烈轰击,而没有还手之力。

  怪不得许龙一早就来找他。是事先得到了消息,先来给他提个醒。意思是,在率批吉成地产的资格时,要知道他母龙在市政府里面也是说话有份量的人,虽然陈市长把权力下放,但改造组办公室也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把自己当一棵葱一头蒜,改造小组办公室是市委市政府的改造小组办公室言外之意是,谁都能给改造小组办公室上眼药,让夏想打起小心,别太自以为走了!

  夏想知道,从现在开始。他真正成为了众矢之的。

  散会后,陈风叫住了夏想。只给他交待了一句话:“好好干,下一步就把改造小组办公室的编制提上日程,争取半年之内,成了市政府的正式的副处级机构。”

  夏想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没有再发表任何看法,因为刚才会议上陈市长已经明确地说明。经市政府研究决定,就是说,事情已经敲死,多说无用。

  不用说,陈市长肯定是又遇到了上面的阻力,他拿改造小组办耸室当挡箭牌。

  从陈风办公室出来,江天送他到门口小声说了一句:“夏主任,陈市长也没办法,高书记又点名了”

  自从上一次帮江天解决了他姐夫的问题之后,江天对夏想就格外客气,今天多说的一句话,换了平常,是不能想象的事情,因为江天从来不是多嘴之人。

  可见,和领导秘书处好关系。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夏想点点头,表示了谢意。愣了片刻,决定去找曹永国说道说道。

  曹永国办公室在楼上。上了楼,一拐弯就看了常务副市长办公室的牌子,他轻轻敲响了门。

  曹永国的秘书古秀文是高海负责找的秘书,为人还算机灵,也本份,曹永国也就没有再换。古秀文不认识夏想,也难怪,夏想有事都是在曹家和卓永国见面聊,在市政府里面,还是第一次来他的办公室。

  夏想笑着打了个招呼:“古秘书好,我是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夏想,来找曹市长汇报一下工作。”

不认识夏想,但夏想的名字却是如雷贯耳,古秀文当然也听说过三大人物齐抬夏想的事件,身为秘书,要是没有这份眼力,就不用干了,他忙笑着让夏想进来。请他坐下,然后向曹永国  不出古秀文所料,曹永国直接点头让夏想进来。古秀文见夏想态度轻松地走进了曹永国的办公室。心想夏主任和曹市长果然关系不一般。看来传闻都不是空穴来风。

  又三想不得了,陈市长赏识。又和曹市长关系不浅,市政府里面头两号人物都对他青睐有加,肯定是前途无量了。

  以后,一定要好好和夏主任处好关系。

  古秀文又转念一想,陈市长爱才,市政府里面前知道,曹市长有什么爱好,现在还不太清楚,那为什么夏想能和曹市长关系这么好?是亲戚,还是曹市长有一个漂亮女儿?

  如果夏想能知道古秀文一下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也会拍着他的肩膀夸他一声:真有才。不这现在他正坐在曹永国的对面,听曹永国说起陈风为什么突然起意要让改造小组办公室成为所有人的目光焦点。

  还是因为高成松。

  昨天夜里,高成松不知从哪里的到消息,听说了高晋周副省长在视察森林公园时,差点被村民袭击,勃然大怒,连夜召开常委会议,也让陈风列席旁听,再次强调城中村的改造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不要激发事端,不要引起村民的强烈不满。当场告诫陈风要注意工作方式,不要简单而粗暴。万一高省长因为城中村的改造受了伤,陈风难辞其咎。

  陈风被高成松批评得无话可说,因为高晋周的事情事发突然,他没有听到三点风声。

  “陈市长对你也有不满,因为当时你陪同高省长视察,回来后没有向他汇报”曹永国一脸沉重。目光中充满了置疑,他也是心中不解。这么大的事情,夏想不可能失误,不向陈市长说也就算了,连他也瞒了下来,有点不对,“到底出于什么考虑?”

  夏想一想坏了,事情应该不是高晋周捅出来的,估计是连若菡干的。当时高晋周说了不要惊动别人的。他自会暗中处理。高成松连夜开会,怕是接到了京城来电,仓促之下,当然恼怒。

  不过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借机向陈风施压,为高建远铺路。不管如何,历史前进的惯性还是十分巨大,他想法阻止了南方一建的崛起。但高建远却意外插手了房产行业。有一得必有一失。

  不过相比之下,高建远和他已经建立了联系,而且高建远的合作者是范铮。高建远进军房地产业,只要在他的视线之内,在他可掌控的范围之中,就是利大于弊。

  陈风今天此举有双重意义,一是抬高改造小组办公室的位置,扶正夏想,就是让夏想替他把第一关,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之时,他好借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名义,有个说辞。二是打夏想一个措手不及,你不是不向我汇报工作吗,好,我也给你来一个突然袭击,而且我还是抬你一抬,让你无话可说。

  夏想也知道陈风和曹永国都对他有点不满,他只有解释道:“当时高省长不让声张,说他会自己解决。我也没想到高书记是怎么知道的。不过高书记的生气没这么简单,他也是为了高建远进军房地产造势,借机向陈市长施压,高建远想要小王庄的地。”

  曹永国吃惊不小:“你和高建远也有交往?”

  夏想只好向曹永国说出了他由冯旭光的关系,而和高建远认识的过程。至于所有涉及到连若菡的部分,一概不提,当然,酒会的事情也提了一提,不过去参加酒会的,成了他一个人。

  曹永国沉思半天,突然问道:“有没有想过,调出城中村改造组办公室?”

  夏想一愣,随即明白了曹永母的意思,他是担心自己应付不来,毕竟有太多势力插手城中村改造,他处于风暴中心,很容易被撕个粉碎。不过夏想还没有退出的念头,风险越大,机遇越大,他愿意接受挑战。而且现在这咋,位置,虽然危险系数很高。但也是一条联接他和高建远之间的纽带,由高建远可以直通高成松。可以尽可能地避免高成松和陈风的彻底反目。

  陈风是个好市长,有他在,是燕市人民的福气。

  夏想摆摆手:“陈市长把我调来。还没有做出成绩就后退,会让人小瞧的。再说,虽然风险也有,但是我相信有陈市长和曹伯伯的关照。再加上我的个人努力,不信还闯不出一条宽阔大道!”

  曹永国知道夏想有时也很固执,他也不再劝他,又问:“高省长的事情,还走向陈市长去说明一下,别让他对你误解。”

  “既然陈市长没问我,我就先不说了。”夏想摆摆手,一旦高建远的领先房产进入陈风的目光,陈风就会明白一切,他现在解释的话,陈风也未必全信,“陈市长会有明白的一天,而且还会很快。”

  到办公室,夏想给连若菡打了个电话,问,果数尖背劣菡告诉了高老,由高老告诉了京城方面,京城方面就立刻采取了行动。

  夏想暗暗摇头,高老做学问还行,在政治方面就太欠考虑了。他或许走出于爱护高晋周的目的,但高晋周身为副省长,一点小事就惊动京城方面。他面上无光不说,还会让人觉得他不够成熟,难当重任。一个副省长。还要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叫屈,会让家族如何想?

  会让家族的决策人觉得他还远远不够主政一方的资格!

  夏想估计。高晋周肯定会为此事恼火,就问连若菡:“高老事先没有和你商议?没有和高省长商议?”

  连若菡答道:“高老对我说了,没对高省长说,,你有话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我听了出来你有点意见。”

  夏想不由笑了,什么时候连若菡对他了解这么深了?才几句话,就能听出了话里的不满,还能猜他另外有话要说。不简单呀。只是连若菡的不简单只是对他来说,对于政治上的角力。还是想得太少了一点。

  “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你最好和我商量一下。高省长当时说了不让外人知道,就是他想亲自处理的意思。高老去摘到了京城,高省长肯定不高兴,男人,谁想事事都靠家里?事事都告诉家族,就象孩在外面打架受了欺负,向家里告状一样”夏想的语气半是严肃,半是轻松。要是曹殊慧,他会直接用严厉的口气批评她,而且慧丫头肯定会乖乖的听话,但连若菡就不同了,她有小性子,虽然有时也会听他的话,但还得半哄半骗。

  “说完没有?”连若菡的语气果然有一点点不快,“说完就挂了,我还有事,没空听你教记。”

  夏想气的差点没摔电话,心想关心你还关心出错了,他就换了一副严厉的口气:“好,听不听由你,我只说一次,”

  连若菡的声音立利软了下来:“嗯”,我听你的就走了,别动不动就凶,我又不是你女朋友,不吃你这一套!”说是不吃,语气却乖得不行。

  挂断电话,夏想坏笑着摇摇头,女人有时候就不能惯,一惯就上天,要适当地敲打敲打。

  两天后。市里正式提出开发小王庄的规刮,按照新的规定,先由改造小组办公室提出开发意见。

  夏想当仁不让地被吴港得和曲雅欣一致推举为规划的执笔者,夏想也知道现在他是主任,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推脱不了,只好埋头写了一篇《关于开发小王庄的初步报告》,提出小王庄最适合开发成住宅小区。

  小王庄要开发住宅小区早就形成了共识,夏想不过是提一个由头罢了。

  报告报上去,很快就批了,然后市里就对外公开扩标开发商。

  夏想迎来了大权在握的第一次冲击!

  初审权在手,可以直接否决一家开发商想要进军燕市房地产的梦想,初审不过关,就等于关上了大门,门里的风光别说分享了,看都不让看一眼。能不憋屈?但第一关又必须淘汰许多人,要是只要报名都能通过,那还要初审有什么用,不是给领导添乱吗?

  夏想知道。必然要得罪许多人。也没办法,一个小王庄,顶多放进五家开发商竞争,难不成一下进个五十家,陈风非他骂死不可!他也知道现在陈市长肯定对他有气,就看他第一次掌权处理得结果如何,好的话,前面的事情一笔勾销,不好的话,旧帐新帐一起算。

  第一天,夏想对那些明显资质不够、技术落后、没有资金的中开发商直接一次淘汰,他们就是想来试试运气,不过对不起,去别的地方找一些小工程小项目去开发吧小王庄是黄金之地,私下里大家都叫黄金庄。就算有实力也未必能拿到手,何况没有实力的。

  此后两三天,又陆续淘汰一些有一定实力一定背景的弃发商,夏想也没少挨骂。没办法,大头在后面呢。

  离截止日期还有两天时,吉成地产出现了。

  乔白田的客气中带有一丝矜持,他将资料交到复想手中:“夏主任,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吉成地产为了小王庄可是做足了前期工作,不但谆市长亲自过问,崔书记也将要在近期视察我们在建的建国小区”

  暗示和施压的味道很明显,而且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崔书记去视察建国小区。力挺吉成地产的意味就等于摆到了台面之上。夏想心道,黄金庄果然是黄金宝地,连一向淡定的崔书记也坐不住了,好了,有好戏看了。

  他本就没有不放吉成地产过关的意思,吉成地产不过关,谁和领先房产硬碰硬?不过见乔白田嚣张的样子,夏想也有心拿他一拿:“乔总,吉成的产的实力自然不容置疑,不过同时开盘两个大型小区,会不会有点吃力?”

  乔白田好象早就知道夏想有此一问一样,他假模假样地拿出手机:“铮市长好象打过招呼了吧?要不要我再给崔书记打个电话?吉成地产的实力夏主任不用操心,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想女下技,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夏想见他气势过人,也不生气。心想有气势就好,就怕你没有气势,就怕你在关键时刻不敢和领先房对着干,他笑了笑:“不用,乔总是老熟人了,吉成地产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今天吉成地产就是第一家通过初审的开发商”。

走出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大门,乔白田冷笑几声:“还真拿着鸡毛当令箭!被陈风当成靶子了,还傻呵呵地挺高兴,可惜呀,估计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夏想,我就等着看你的笑话了  紧接着,天安房产孙现伟也来竞标,却被夏想以实力不够雄厚给挡了回去。孙现伟有点生气,又不好当面问什么,转身出去,网上车就接到了夏想的电话。夏想告诉他。小王庄水太深,天安房产不适合掺合进来,得不偿失。尽管夏想没有具体解释,孙现伟却相信夏想不会害他。

  接下来又通过三家公司。分别是万达集团、瑞特地产和阳光地产,加上吉成地产,一共回家公司通过了初审,夏想心中盘算,领先房产还真耐得住性子,眼见截止日期马上到了,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还真是牛气冲天,认定他们肯定可以拿到小王庄?

  越有底气越好,到时和吉成的产两强相遇,看谁能笑到最后?

  离截止日期还有2个小时时。严小时才姗姗来迟。她穿了一身职业套装,化了淡妆,极有白领丽人的味道,一见夏想就轻笑说道:“不好意思,夏主任,我来晚了,没有久等吧?实在是抱歉,公司有一个环节出了点问题,幸亏武秘书出面才办好手续,还来得及吧?”

  “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哪里会有来不及一说?”武沛勇背着手从外面进来,趾高气扬地说道,“夏主任,我们又见面了。

  好象最近你的日子过得挺不错。心情也挺好,是不是?没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吧?。

  夏想一向比较镇静,很少失控。不过还是对武沛勇的一张脸无比厌恶,又听他阴阳怪气地说话。也是心中有气:“武秘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我最近倒是一切顺利。顺水顺风,不劳武秘书挂念。”

  严小时看出了二人不对,忙打圆场:“武秘书是正好路过,陪我过来看看,夏主任比较忙,我就直奔主题了我们领先房产是来申请承建小王庄的开发项目,请夏主任审批。”

  “什么时候科级也能审批重大项目了?也不知是陈市长故弄玄虚,还是夏主任自抬身份,还真当成一回事儿了?,武沛勇讥笑说道,“夏主任要是聪明的话,也知道这个审批不过是走走过场,干的就是得罪人的差事小心别办事不利被人一脚踢开可就惨了。”

  夏想冷冷一笑,问道:“武秘书的职责范围之内,应该管不到燕市市政府的改造组办公室吧?既然管不到,我就当武秘书闲着没事说闲话呢。”

  严小时没想到武沛勇身为省委书记的秘书,一点也不着调,县官不如现官,夏想职务不高,但权限不谁会在求人办事时,还自抬身份贬低别人,真是不靠谱得厉害!她唯恐夏想迁怒于领先房产,就想再解释几句,不料夏想转身将资料交给了吴港得:“吴主任,领先房产初审通过,请帮严总办理相关手续。”

“聪明,有眼光。”武沛勇一脸得意,点点头,“行,小夏,算你会办事  吴港得和曲雅欣都心中有气。碍于武沛勇的身份,又不也当面说出,只好闷在心里。

  夏想笑笑:“武秘书还有何指教?”

  武沛勇摆摆手,以一副领导视察的姿态说道:“现在没有了,不过过一段时间肯定会有。有一个消具我得提前通知你一声,也好让你个心理准备,省里马上要成立建设厅了”

  夏想心中一惊,建设厅主管全省的规划,和建筑,也就是说,城中村的改造和开发,也要归建设厅管辖,只要建设厅愿意,都可以处处插上一手,而且听武沛勇的口气。难道他要当上前任建设厅厅长?

  上一世武沛勇直接从省委书记的秘书任上,当上了交通厅厅长,如今建设厅提前成立,他要走到建设厅当厅长,以后对城中村改造的制衡会大大增加,不是好事。

  由此可见,尽管自己想办法抚杀了南方一建的成长,但因为高建远在液晶大屏幕项目上的失误,他迫切地想要进军房地产业,高成松不但为他造势,还将安排他的秘书上任建设厅厅长,还真是煞费苦心。

  不过这也正是高成松为所欲为的性格施然,上一世,他为了南方一建,就可以挪开一切阻碍的人,眼下为了领先房产,当然也是要不遗余力。还好,因为夏想的介入,历史发生了许多改变,比如没有了南方一建,杜村事件也和平解决,高成松和陈风的矛盾一直没有摆到明面,至少还没有到不可调和的地步。而且现在他又主持了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可以居中协调,将许多事情防患于未然。

  尽管有些事情已经改变,但高成松插手房地产市场的必然却没有改一之是由他的老婆景晓影变成了他的儿子高建远门让夏想瞧的是,在高建远还没有坐大之前,在他刚刚有意进军房的产市场之时,自己就已经和他建立了密切的联系,可以说是好事一件。

  武沛勇的张狂太恶心人了,夏想就有意呛他一呛:“建设厅成立是好事,也不知道成立之后,让哪个副省长分管?。

武沛勇一听立玄一脸不快,甩甩手对严小时说道:“小严,我先走了,就不等你了  夏想知道他猜对了,分管建设厅的副省长,是高晋周。

  政治上,从来就是讲究平衡艺术,高成松尽管后台足够强硬,后世他也确实燕省只手遮天,但现在因为自己的原因,连若菡意外来到了燕市,更意外的是,空降了高晋周来当副省长。如果说以前燕省无人有足够的力量制衡高成松,现在却因为高晋周的到来;而发生了根本性的逆转,燕省原有的政治格局被打乱,先是钱锦松,后是高晋周。

  虽然现在高晋周只是一个普通的副省长,权力有限,根基不稳,但政治上的比较从来都是后台的比拼,高晋周显然是想在燕省扎根,必然要动到许多人的利益。

  其中就包括高成松的利益,所以夏想也明白,较量才网刚开始。在后台同样强硬的情况,就看谁更有政治智慧,谁最先失去耐心,谁最先犯了重大失误。谁就是最后的失败者。

  武沛勇一走。严小时就不免有些尴尬:“夏主任,我不知道武秘书他和你有过冲突,是他主动要过来帮忙的,,你不会介意吧?”

  严小时会来事。会说话,夏想自然没有必要针对她。就笑道:“怎么会?严总多虑了,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在于脸皮比较厚,又比较有耐心,不好生气”

  严小时笑了:“头一次听人这么夸自己,夏主任你可真有趣。”然后又轻轻冲夏想挥挥手,以无比温柔的声音说道,“那我先告辞了,夏主任,后会有期,抽时间一定请你吃饭。”

  夏想送严小时出门,回来后,吴港得啧啧嘴巴说道:“南方的女孩子是水灵,不过我怎么看她都有一股狐媚劲儿,夏主任可得小心点,你现在正是英雄年少小心美人计。”

  “吴主任你怎么总盯着男女关系看?庸俗。”曲雅欣毫不客气地反驳吴港得,然后不无忧虑地说,“武秘书这是什么素质?还当省委书记的秘书,我看他也太没水平了,高书记好歹也是省委书记,身边用这样的秘书,有损书记形象。”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夏想心中感慨,不过话却不能说出来,只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以后可要小心点说话,说不定武大秘一转眼就成了建设厅厅长,到时还少不了和我们打交道。”

  五家开发商的资料交上去之后,陈风拿在手中低头就看,一连看了十分钟,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夏想等了一会儿,正想问陈市长还有没有什么吩咐,陈风忽然抬起头来,惊讶地问:“你怎么还没走?”

  夏想就有点不满。陈风应该不是小气的人,怎么就抓住上次事件不放,还要对他大为不满不成?他也不好直接向陈风解释,涉及到高晋周和范睿恒之间的斗争,范睿恒是什么态度夏想不管,高晋周既然不想让省里知道,肯定也不想让市里知道,他必须照顾高晋周的感受,就算陈风现在已经知道了一切,但不是从他嘴中传出,他就对高晋周信守了承诺。

江天拍拍夏想的肩膀,送到门口,安慰他说:“省里要成立建设厅,高书记要求城中村改造工作暂停,等建设厅正式成立后再重新开始,陈市长不同意,当面顶撞了高书记几句。这几天他的心情不好,连我也没少挨他的  夏想明白了。陈风脾气大是因为高成松的干涉的意图越来越明显。当然了,以前高书记觉得城中村改造和他关系不是很大。现在高建远涉足房地产业,在高书记眼中,所有的城中村就都成了大把大把的钞票,能不想方设法拿在手中吗?

  陈市长的倔脾气发作了,估计也顶得高成松心里有气。不过几乎全国所有的副省级城市都和省里多多少少闹点矛盾,也是正常现象。

  反正资料已经上交给了陈市长,接下来怎么处理就是他的问题了,夏想告别了江天,来到楼下,想了想,就给乔白田打了一个电话。

  “乔总,资料已经上报给了陈市长,一共五家开发商入围,分别是”将五家开发商的资料简单一说,夏想也算卖足了乔白田的面子,最后他还不忘暗示一句,“小王庄是现阶段改造的最后一个城中村了,听说省里叫停了城中村的改造,什么时候再重新开始,还不一定,所以乔总可要把握好机会!”

  一确实是个好机会,夏想仇为城中村的暂时叫停而暗暗叫为一旦叫停,会给人小王庄是最后一个城中村的错觉,高建远知道时间不会太长,乔白田不会知道。所以他会拼命抓住小王庄。

  乔白田越拼命,他和高建远之间的矛盾就越激烈,作为坐山观虎的人来说,就越看得津津有味。

  乔白田对夏想的来电非常满意,总算认为夏想办了一件好事,以前的车没有白送。

  夏想放下电话,就又给高建远打了电话,也是将五家公司的资料报给他,还替他分析一下每家公司的优点和缺点,最后又重点强调:“根据以前的经验,市里会综合考虑。最后出于平衡的角度,确定下来一家公司。五家公司中,根据我掌握的情况,瑞特地产实力最强,万达集团后台最硬,高兄可要做好背后工作,合理安排对策。当然,我的看法不一定准确,最后决定权还存你的手中。”

  夏想最后一句其实是免责声明。

  对于夏想的主动和上路,高建远还是比较感激的。尽管他非常嫉妒夏想和连若菡之间的关系。但也明白不管是官场还是商场,都是朋友之间互相抬举才能升官发财。连若菡的事情可以暂时放到一边,眼下赚钱要紧。毕竟是第一次进军房地产市场,有许多方面他还非常生疏,所以对夏想的善意提醒也就郑重地放在了心上。

  夏想两边卖好完毕,自嘲地笑一笑。心想有时总觉得自己不够热血。不够冲动,其实热血冲动小青年虽然显得不太成熟,不过有时也有可爱的一面。

  夏想没想到,他刚想当一次冲动小青年。肖佳就给了他一个绝好的机会。

  本来一直想和肖佳见见面。因为她兄弟过来,想让夏想给指指方向,不过夏想最近太忙,一直脱不开身。

  正好小王庄事情暂时靠一段落!接下来会有看不见的厮杀,他也够不到资格参预,正好就当给自己放了个假。

  说是放假,还是赶到了周六才去找的肖佳。

  肖佳的弟弟育昆土气未脱,长得又黑又瘦,和肖佳站在一起,简直天差地别,任谁也不猜不到他们是姐弟二人。夏想和肖昆握手:“小昆在燕市还习惯不?”

  “还好了,姐姐对我很照顾。我也是农村的孩子,吃得了苦。”他憨厚地笑笑,是真正的憨厚。可不是夏想式的憨厚。他的笑容纯真而善良,一看就是没有什么经历的孩子。“姐夫。你是不是挺忙的?我来了大半个月了,才第一次见你过来看我姐。”

  夏想有点尴尬地摸摸鼻子,得,又一个小舅子,怎么当别人姐夫还当上瘾。可别连若菡也有一个弟举,就坏事了。他看了看肖佳,意思是怎么让他喊姐夫,不要教坏小孩子。

  肖佳慌张起来,以为夏想责怪她,急忙推了肖昆一把:“乱叫什么?谁让你胡乱叫姐夫的,我和夏主任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肖昆就嘿嘿地笑。他的憨厚和老实让夏想看了自叹不如:“姐,我知道你喜欢姐夫,你一说他的名字就双眼放光,脸上红红的。全是幸福,别以为我看不出来。我还能看出来,你和姐夫肖佳满脸通红:“一边去,跑远点,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本书求眺书呵币日枷柄枷)会员惟发矿  肖昆被赶到阳台上,夏想乘机捉了肖佳的手:“你弟弟说的都是真的?”

  “他就爱骗人,你还信他。太幼稚了吧?”肖佳故作不以为然地说道,“没想到,你还挺自恋。”

  “我不是自恋,而是听到背后有人喜欢,心里美占”夏想坏笑,又问,“你弟弟住得离你远不远?”

  “不算近。他晚上就住在批发市场里面。有时候晚上要接车。”肖佳没明白过来夏想的意思。“怎么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夏想挠挠头:“不干什么,他晚上住得远的话,我晚上住你这里。就相对安全了。”

  肖佳大羞:“谁要让你住?你怎么一见面就不想好事?”

  夏想又岔开了话题,拉住肖佳的手问:“你弟弟没来之前,晚上来车的话,是不是你去接?”

  肖佳点点头:“当然了。经常半夜爬起来去接车,总要自己清点一下才放心,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夏想心情沉重了,他握紧肖佳的手,“你真是太辛苦了,以前,我对你照顾不到,让你受累了。”

  半夜三更去接从外地送菜的车,还要一件件清点数量,一个弱小女子,长得又漂亮过人。她一个人该承受到少委屈和辛酸?夏想心里沉甸甸的,很不好受。比起曹殊慧和连若菡,肖佳真是太要强了,也吃了太多的苦。而他作为一个男人。对她的关怀和照顾还是太少。

  肖佳有点感动,鼻子酸酸的:“好好的,怎么说起这些了?你分明是故意逗我难受,不许说了,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人接车。也有人管着一摊子事情,又有我弟弟帮我,比以前轻松多了。我现在呀,就只想着等十里铺蔬菜批发市场开业以后,如何扩大经营就行了。”

  夏想就又挠挠一笑:“那我晚上就特十珠。给你做一个全身按摩,好好疼疼,“不要肖佳伸掉夏想正在挠头的手,“我算是明白了,你不想好事的时候。就挠头。尴尬的时候,就摸鼻子。”

男人女人在一起。做一些爱做的运动,为什么女人总说成不是好  夏想就又问起肖佳帮助卫辛母亲治病的事悄。

  肖佳按照夏想的吩咐。暗中替卫辛母亲垫付了8万元的医疗费用,不过卫辛母亲患的是糖尿病。难以根治,手术成功后。以后也一直需要休养,需要大量的药物维持,花费不菲。

  ,“卫辛很可怜,也很要强。我想尽我所能帮帮她。不过我的蔬菜批发生意现在做得还不够大。不需要办公室人员,等十里铺蔬菜批发市场开业后,我让她到办公室当文员,怎么样?。

“不怎么样”。夏想急忙一口回绝,卫辛要是和肖佳总在一起,他再来找肖佳。就要不可避免和卫辛见面,想起前尘往事,还是少见为好。“你的公司太我想办法帮她找一家大公司去兼职  夏想的理由很充分。肖佳也没有多想,不过还是多打量了夏想几眼。看得夏眼心里直发毛,忙说:“看什么看,难道我又帅了?”

“你是挺帅的,不过肖佳狡黠地眨眨眼睛,“你见过卫辛没有,很漂亮的一个女孩子,特别有艺术气质,她的美忧伤而沉静,让人向往夏想忙摆手:“没见过。也不想见,有你就行了。再说我是雷锋,做好事不留名  肖佳才不相信他:“后一句话我信,你有一颗好心。但前一句就太自欺欺人了,别让我揭露你,你连儿子都有了,还在我面前装纯情”。

  夏想大吃一惊:“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你的儿子叫好帅”肖佳见逗得夏想紧张,得意地笑了,“当时是不是好帅的妈妈坐在旁边?。

哐当”夏想站立不稳,想要坐到沙发上,却坐偏了。把茶几上一个果盘碰到了地上。他急忙手忙脚乱地捡了起来,放到茶几上,嘿嘿笑道:“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说得跟真事一样。我当时就是不方便说话,所以就开了个玩笑  肖佳也不揭穿夏想的心虚。还是笑:“我又没埋怨你,你慌什么?我又没要求你,在我面前,你不用隐瞒。你只需要在另外一个人面前,把我深深地藏起来就行了。要不以后我们定一个暗号,我以后打你手机,只打一声,你方便的话就回过来,不方便的话,就可以对别人说打错了肖佳替夏想想得还挺周到,又说还有,别把我的名字输在手机上,你要是记不住号码的话,就可以用陌生人代替。或者干脆输一个男人的名字,记住没有?”

  夏想摸摸鼻子,还没说话,肖佳就又笑他:“看,又尴尬了,肯定是心里有鬼。”

  中午肖佳做饭。夏想就和肖昆坐在一起聊天。肖昆憨厚而老实,不过也有些见解,对蔬菜批发生意的前景也是非常看好。当然因为第一次来大城市的缘故,有些拘束有些紧张。

  夏想先是开导他几句。又让他全心协助肖佳做好蔬菜批发生意,以后肯定大有所为。肖昆对夏想有一种天然的敬畏心理,夏想说什么。他都点头答应。

趁肖佳做饭的间隙。肖昆声地对夏想说:“我想求你一件事,姐夫,姐姐不敢对你说。又不让我说。可是我又不能不说  夏想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就笑:“想说就说。”

  肖昆就压低了声音说:“我爸病好了之后,就成天念叨说姐姐年纪大了,该找个好人家嫁了,非要催着我姐找个男朋友,还说她不嫁人就是不孝。农村人的想法就是这样,姐夫你也别怪我爸多事,他觉得吧,我姐都出岁了。在村里和她一样的大的都有孩子了。她还没有对象,以后怎么办?所以我爸给我姐下了死命令,过年的时候如果她不带着对象回家,就别回去了。”

  肖昆说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夏想,意思是,我都叫你姐夫了,你总得对我姐负责吧?

  夏想想了想,觉得老人的要求也不算过份,他替肖佳出面安慰一下老人迫切的心情,也没什么。因为上一世父母一直催他结婚生子,所以他对老人对子女提出这样的要求,十分理解,就说:“现在离过年还早,到时候就一起回家看看。”

  吃饭的时候。肖佳显然已经从肖昆嘴中得知了夏想要陪她回家过年,俏脸因为兴奋而格外红润,还偷偷地在桌子底下用脚踢夏想,夏想假装没反应,一本正经地吃饭严肃的样子让肖佳忍不住笑出声来。

  网吃完午饭,肖佳就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新来了几车菜出了问题。蔬菜批发市场的管理人员不让卸车,说是接到上级通知,肖佳的菜农药残留量不达标,禁止进入批发市场。

  肖佳恨恨地说道:“又是余震生这个流氓。”

  夏想对流氓色狼一类的字眼比较敏感,就问:“利底怎么回事?”

  还是肖佳美貌惹的祸。…械主是蔬菜批发市场管理办公室主任。掌管着所有商户的儿,他让谁进入批发市场,谁就能赚钱。不让谁进入,谁的菜就只能烂掉,因此在蔬菜批发商眼中。余震生比陈风还威风。

  余震生从见肖佳第一眼起,就被迷得找不到东西南北。不过肖佳有个性,不屈从。对他不假颜色。但出手还算大方。送礼送钱,让他也挑不出理来,再加上他当时正好找了一个小秘,正处于新鲜期,所以也就看到肖佳的时候有点眼谗,平常的时候就和小秘粘在一起,也没时间去为难肖佳。

  最近玩腻了小秘余震生就又寻思起了肖佳。而且据他暗中观察,肖佳的皮肤越来越好。脸上也越来越有光彩。很明显是和男人在一起的缘故。余震生又气又急,气的是不知道让哪个男人占了便宜,抢了先。急的是。肖佳越来越让人心动,只看一眼,就让人心中痒得难受。

  天生尤物,天生媚骨。

  不过余震生旁敲侧击好几次,肖佳不但没有理他,反而一见他就躲到一边。让他心里无比郁闷,又越来越火大,心想在我的一亩三分地做生意,不听我的话,还能有你好果子吃?他就准备扣下肖佳的货,让她尝尝厉害再说。不怕她不屈服。

  听肖佳一说。夏想顿时尖冒三丈,感觉许久不见的热血又重新起来,对肖佳和肖昆说道:“走,过去看看,我看看余震生有多大本事。敢打我的女人的主意!”

  一句话让肖佳的内心充满了幸福,眼中充满雾气地看着夏想。

  三人坐上夏想的桑塔纳,十几分钟后,刻,赶到了蔬菜批发市场。

  两辆卡车停在路边。几名工作人员正在胡乱地翻捡着上面的各种蔬菜,态度十分恶劣,拿起一个茄子就摔到地上,甚至还要踩上几脚。旁边一个衣冠楚楚,大热的天还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的中年男人,正气势汹汹地嚷道:“都给我好好抽查,只要发现有农药残留,就立刻标明,不予放行。还有。记下是哪家蔬菜批发公司的货,以后只要是他们的菜,都重点检查。不完全检查一遍,不能放进去。听到没有?”

  天气这么热。翻腾一遍,菜不是伤就是烂,绝对不能卖。

  就算有人要。也是饭店低价收走。饭店给的价格一般都很低,勉强够本。肖佳急的不行,余震生是故意发坏,就是想毁她生意,让她没路可走。

  肖佳想要出面。夏想将她拉到一边,大步走到前面:“谁是余震生?”

  领带男叉着腰。十分气势地说道:“我就是。找我什么事?”

  “这车菜是我的货,你们凭什么糟塌我的东西?”夏想双手抱肩,冷冷地看着余震生,见他头发打得锃亮,好象抹了一层鞋油一样,最让人可笑的是,一个大男人,脸上还抹了一层妆,让他本来就有些惨白的肤色更显得十分吓人。

  余震生见夏想只是一个小年轻,却有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吓了一跳,再一想自己是公正执法,管他是谁不用怕,何况他开口说出是他的菜,就哼哼两声。气呼呼地说道:“你的菜?这是肖夏蔬菜批发公司的菜,他们的法人是肖佳,你又是谁?”

  “她的公司就是我的公司…”余主任,我们公司的菜以前抽检一直全部合格。怎么这一次就全部不合格了,是仪器出了问题。不是人心出了问题?”夏想很不喜欢余震生一副小人嘴脸的模样。对他说话也就一点也没有客气。

  余震生一听夏想是肖佳的男人,更加火冒三丈,嫉妒得发狂就是眼前这小子抢了先,还天天抱着肖佳睡觉,真是好菜都让猪拱了,怎么就便宜了这个又不帅又黑的臭小子?他拍了拍手,无比嚣张地说道:“我想查谁就查谁。要你来管?你在这里说话阴阳怪气,还故意妨碍我们执法。信不信我把你抓起来?”

  夏想怒极反笑,怎么余震生跟城管一个德性,明明没有执法权,还大言不惭说是执法。真是混蛋加混帐到家了。他轻蔑地一笑:“好,你要查就查,我会请技术监督局来复查。如果我的菜农药没有超标,我会向你的上级单位投诉你!”

  余震生象被踩中了尾巴一样跳了起来:“行呀,小子,你哪儿来的?口气挺大。信不信我现在一个电话就可以先把你诗起来。理由就是,,妨碍公务。还敢跟我狂,你才多大点儿?知道我的后台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他的眼睛向上一翻,眼睛向天上看,“北宁派出所所长是我铁哥们,知道不?还敢我横,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余震生说话时还不老实,右手还指指点点,差一点戳到夏想脸上。夏想火向上冒。一把打并他的手:“请注意你的爪子!”

  余震生一下跳了起来:“小子,还真敢跟我硬碰硬?好,今天老子就奉陪到底。我还真把狠话放这里了,除非肖佳从了我。否则她的公司别想再在这个市场卖一天菜!”

  从你妈个、头!”夏想从来没有象现在样怒火冲天,心小奴生不可一世,说话时唾沫乱说的拽样。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热血,心想管他呢,就发一次疯,也不能再让自己的女人受这种杂碎的气!

  他一具手抓住余震生的手。翻腕一拧,余震生顿时疼得象虾米一样拱起了腰,杀猪一样惨叫起来:“快,快上,打残这个王八蛋。”

  旁边几个明显是余震生手下的小伙子嚎叫一声,纷纷围了上去。夏想冲余震生屁股猛踢一脚,将他踢了个狗啃泥,然后一回身就将扑上来的一个小伙子推到一边。又一拳将另一个小伙子的半边脸打肿。

  三下五除二,夏想就把三五个人打倒在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看得肖昆在一旁大眼瞪小眼。不敢相信夏想还有这般身手。见识过夏想突袭小流氓手段的肖佳,也是又惊又喜。惊的是唯恐夏想一不注意。被人打上一顿,喜的是,夏想为了她热血冲动,让她心里甜如蜜。

  哪一个女子都希望爱自己的人为自己义无反顾!夏想今天的所作所为让肖佳从内心深处知道,夏想对她,确实至真至情。

  几人被打倒在地,并不服气,都爬起来又围了过来。

  余震生一个驴打滚从地上跳起来,一边打电话一边冲几个小伙子嚷道:“打不过他,把他围住了,不能放他走,等我打电话,让我哥们带警察来抓他。进了派出所。好好让他坐坐老虎凳。”

  几个人把夏想围在中间。却没有人敢主动向前。夏想就抱着双肩,镇静自若地站在当场,看着余震生打电话。谁也没有注意到,在离现场的不远处。有一个面包车停在路边,窗户打开一道缝,露出一个长焦镜头,正不停地对着现场拍摄。

  夏想在前来批发市场的路上,就想到了对策,打电话给杜同国,让他过来暗访,最好躲到暗处拍到一手的现场照片。杜同国几乎和夏想同时赶到,为了获得最真实的现场效果,就和摄影记者躲在一边,把刚才的情景全部拍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辆警车风驰电掣地来到现场,从上面下来几个警察,帽子都没戴正,衣扣都没有系好,骂骂咧咧地来到现场,当前一人气呼呼地喊道:“什么事,什么事?老余,大中午的也不让人好好睡觉,非把我们哥几个都请来,你晚上不管一顿好酒就说不过去了,,谁是肇事  他一眼看到夏想,就伸手拿出手钙,斜着眼睛看着夏想:“你哪儿来的你?胆子不敢在批发市场闹事,知道这一亩三分地归我张志强管不?反了你了,跟我回所里!”

  夏想心想这个张志强还真够混的,问也不问就要镝自己,赤裸裸地偏袒余震生!也好,就跟他走一趟,看他如何收场。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警察同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闹事了?是他们先动的手好不好?他们几个人打我一个,我是正当防卫。”

  “还正当防卫,我说你是故意惹事,你就是故意惹事。还想横?”张志强毫不含糊地给夏想镝上,大手一挥,“带走,回所里给他好好上茶上座。”

  几个警察过来要推夏想,夏想轻轻弹了弹身上的土:“不劳大驾,我自己会走。”转身又对肖佳说道,“我去一趟派出所,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在这里等着,别走,要是有记者采访你们,就照实说,不用怕。”

  肖佳和肖昆虽然也担心夏想,不过见他笃定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数,又想起他路上就交待过,他自有安排,多少也放了点心,就说:“你自己小心点,别吃眼前亏。”

  夏想笑着点点头,他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人。

  蔬菜批发市场归北宁派出所管,离市场并不远。夏想坐在车里,一左一右有两个小警察,就笑着问:“所里是不是整治人的方法挺多?”

  左边的小警察被夏想的样子逗乐了:“一会儿试了你就知道了,保管让你记忆深刻。”

  夏想又问:“是不是余震生跟你们所长挺熟悉?所以只要惹了余震生,就不问青红皂耸就抓起来?”

  “什么叫不问青红皂白?”小警察年轻不大,痞气挺重,推了夏想一把,“一会儿到所里我们又请你喝水又请你上座的,不就是要了解一下情况吗?到时你可要好好配合一下,对了,你在哪里工作?有没有熟人,有的话,赶快打电话,晚了别后悔。”

  “怎么今后悔法?。夏想装傻。

  “算了,跟你说了白说。”小警察不耐烦地挥挥手,“看你这模样,不象有来头的人。我可好心提醒你一句,我们北宁派出所因为管辖的范围之内,外地人多一些,所以审讯手法比较熟练,你到时不想吃亏的话,就老实一点。”

  “那我还是打个电话吧夏想老老实实地说道,“省得一会儿连牙都找不到了。”

  几个警察一起哈哈大笑。坐在前排的张志强回过头来:小子,你多大了?知不知道有些人不能惹?对了,你认识谁?说出来听听。”

  上一次和孙。

  来了两个人,何明是交警,历飞是民警,夏想就报了名字,张志强想了想,如释重负地笑了:“不认识,区局和市局都没有这一号人,我劝你别打电话了,最少也是所级领导说话才管用。”

  夏想还是给再飞打了一个电话,历飞一听夏想被抓到了北宁派出所,在电话里就笑了起来:“你没事吧?就你也能被他们抓了?怎么不报孙安的名字?”不等夏想说话,历飞又恍然大悟地说道,“我明白了,你想黑人一把?”

  历飞够聪明,猜对了,夏想就是要故意黑他们一把,看他们无法无天的样子,夏想就本着治病救人的情操,决定给北宁派出所和余震生一个足够大的教。

历飞说了一句“我马上到”就挂断了电话,然后他就急匆匆下楼要  历飞和孙安是好友不假,不过他没有什么背景,借着孙安的力量,现在也混到民生路派出所副所长,网提了才没几天。他现在也知道夏想是陈市长的跟前红人,又是曹市长千金的男朋友,前途一片敞亮,能结交上是他的福气。一听夏想召唤,他高兴还来不及,觉的夏想没把他当外人。

  论起来,夏想现在级别比他还高。

  历飞走得急,下楼的时候差点碰到一个人,他闪到一边一看,愣了一愣,急忙陪着笑脸说道:“陆局,您怎么来了?”

  是北仓区公安局局长陆文武。

  陆文武矜持地点点头:“我有事来找邓所长,小历呀,你都提了副所了,怎么走路还慌里慌张的,不象话。”

  要是平常,历飞还巴不得陆局长多批评教育他,那是对他的爱护,不过今夫他怕耽误了事情,万一夏想真被不长眼的小警察给打了,别说他没脸去见孙安,就是曹殊慧一生气,后果也是非常严重。所以他忙不迭地说道:“真不好意思,陆局,我还真有急事,今天没时间听您的教导了。

我有个朋友被抓进了北宁派出所,我得赶快过去救急,要是他被人打了,事情就没法收拾了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打个电话不就成了?”陆文武不以为然地说道,又要摆出一副教育历飞的姿态。

  “他叫夏想,是”历飞正要说夏想是孙局儿子孙安的朋友,陆文武突然睁大了眼睛,一把抓住了历飞的手,问道:“夏想?你说的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的夏主任?”

  历飞吓了一跳,陆局从来都是四平八稳的样子,怎么也有失态的时候,忙说:“就是,就是,怎么了,陆局也认识他?”

“还不认识。”陆文武突然一脸的凝重,语气无比严厉地说道,“谁不长眼睛敢抓夏主任,公安队伍现在怎么乱成这样?看来不好好整治他们,他们还真是什么都敢干小历,走,我坐你的车,跟你一起  历飞张大了嘴巴:“真的,陆局?”

  历飞还从来没有过和陆文武同坐一车的机会,更何况现在是坐他的车上,他的心就跳个不停。心想陆局既然不认识夏想,他着急个什么劲儿?难道他知道夏想跟曹市长的关系?有可能。这下好了,历飞暗暗高兴,有了夏想这一层关系,等于直接和陆局接上了线,以后不愁没机会和陆局接近。

  夏想打完电话就被带进到北宁派出所。

  北宁派出所在地道桥的边上,在一个小院里面,门口挺窄,里面地方不停了好几辆警车。不时有人垂头丧气地被带进来。

  夏想被推搡着带到了二楼,张志强坐在他的对面,拿警棍敲着桌子说道:“怎么着,承认打架闹事,主动接受治安处罚的话,我们就对你客气点。”

  夏想就问:“怎么罚?”

“罚款旦凹元,拘留占天。同意的话,现在就签字。不同意的话,喝茶上座之后再签字。”张志强嘿嘿笑了几声。“你自己想好了,反正结果都一样,过程不一样。如果要选择第二种,我们麻烦。你受明目张胆地暴力执法,野蛮威胁,复想直盯着张志强的眼睛:“你这么做,也不怕上面查你们?随便抓人,随便罚款,就没有一点法律意  “法律?在北宁派出所里,我就是说一不二。你还跟我犟上了,看来不好好让你吃点苦头。你还抱着幻想?年轻呀。年轻人就是容易冲动,容易幼稚。”

  张志荐猛地一拍桌子:“名字,单位,都统统报上来!”

  “他叫夏想,是城中村改造小组办公室主任,正科级”忽然一个声音从外面响起,一个人推门进来,先是看了夏想一眼。见他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然后走到张志强面前,猛地一拍桌子,“张志强,你眼中还有没有党纪国法。还有没有法律意识?堂堂的正科级国家干部,被你用手铐镑到派出所。不问清楚事实就开口罚款,闭口拘留,你这个派出所所长也太不称职了!”

张志强傻在当场,想站却没有站起来,差点没有溜到桌子底下,他双手扶着桌子,才努力站直了身子,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陆  “我是来制止你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陆文武气不打一处来,张志强还是他一手提拨的,当初就看上了他敢干,胆大心细,将外来人口最多的北宁派出所辖区治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也是一个做事不经大脑的货色。

  历飞从外面闪了进来,二话不说帮夏想松开手镝,看也不看张志强一眼,一脸关切地问:“夏哥,没事吧?你说就凭你和孙安的关系,说出来能进所里受这个委屈?真是的。”

  历飞的埋怨带着关切。又含蓄地点出了夏想的背景。陆文武顿时愣住:“小历,你说夏主任认识孙安,孙局的儿子?”

“何止认识?”历飞的声音带着夸张,也提高了不少声调。“夏哥不但是孙安的铁哥们,就连孙局也非常欣赏夏哥,关系近得跟亲戚一样,还有曹  夏想忙打断历飞的话:“别这么说,孙局也就是和我喝过一次酒,帮我办了一个驾照”

  历飞也是聪明人,见夏想不愿意提曹市长的关系,也就急忙闭嘴。

  不过夏想的话却已经点明了他和孙局之间的关系匪浅,试想,要是关系不深,一个堂堂的市局副局长,亲自出面帮他办理驾照,这样的事也要孙局开口,面子可不是一般的大。

  张志强差不多已经站不稳了。他菩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夏哥,不,夏主任,误会,都是误会,我不知道你是孙局的亲戚”

  陆文武也愣在当场,他之所以主动出面和历飞一起来捞夏想,不是因为他知道夏想和曹市长的关系,而是他早就听闻陈市长对复想是无比器重,也知道陈市长肯定会重用夏想,所以要提前加深关系,认识一下,出面到所里救他,是一今天大的好机会。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也让他认定夏想以后肯定前途畅通,是因为他的老婆是林双玉。

  林双玉在家里没少说夏想如何如何讨陈市长欢心,一上任就惊动了陈市长的秘书江天主动打电话,就为了给改造小组办公室换新的办公家具,而且夏想还和京城来的远景集团来往过密。陆文武就记在心里,正好今天无意中听历飞提起,他怎能不上心?就急巴巴地跟了来。

  没想到,夏想和孙局还有关系,今天这一趟可真是值了,陆文武心中拿定了主意,主动和夏想握手:“夏主任,我是陆文武,谨代表北仓区公安局,对基层同志野蛮执法行径向你表示歉意。”

  夏想虽然不知道陆文武的来意,不过听张志强叫他陆局,就对他的身份有了认识,也客气了几句。

  陆文武见夏想不太热情。知道他对张志强强烈不满,就脸色一沉:“张志强,我责令你做出深刻检讨,向夏主任当面认错。”

  夏想摆摆手,淡淡地说道:“不用了,不用麻烦陆局了。张所长的错不应该向我认,而应该让党纪国法去认,向全市人民认。”

  陆文武一脸愕然,什么意思这是,夏想话里有话呀?还没等他开口问,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听到有人在喊:“报社的记者?不行,没有上级领导指示,我们不能接受采访。”

  一个人大着嗓门回答:“蔬菜批发甫场管委会主任余震生。恶意检查商户的蔬菜,造成商户巨大的经济损失,另外根据我们在蔬菜批发的随机采访,证实余震生和北宁派出所所长张志强联合打击外地客商,我们已经将此事上报了北仓区政府。同时,我们燕省晚报要对此事进行深入报道,”

  陆文武明白过来了,夏想是设了一个套让人往里跳,没有他的出现,他也不会善罢干休。他其实想整的是余震生,无奈的是,张志强很不长眼地跳了出来,正被人逮个正着。

  陆文武脑子一转,立刻就有了决定,他转身来到办公室外面,冲楼下喊道:“让记者同志进来,省报的记者,有采访和监督权力。

  杜同国带着一名摄影记者进来之后,上来就要采访张志强,陆文武上前拦住:“记者同志,张志强同志因为严重违反纪律,现在已经被北仓区公安局停职接受检查,关于他的问题,局里会有进一步的处罚决定,到时会向媒体公布。”

  张志接一下子坐在椅子上:“陆局,我,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夏想见状,心想既然陆文武挺给面子,也要给他一次露面的机会。就对杜同国说道:“同国,陆局听到北宁派出所有违法乱纪的事情发生,就急忙亲自赶来处理。作为省报,不但要揭露丑陋的一面,还要宣扬美好的一面,象陆局这样一心为民的领导干部,就应该多宣传,多报道。”

  陆文武一听立刻满面笑容:“夏主任过奖,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理应严格要求下属。公安机关就是为了打击犯罪保护公民而成立的,所以我们公安内部更应该严以律己”

  谭龙看武沛勇得意洋洋的样子。心中不快,心想既然你有口瑕又何必找我说事?别以为你是省委书记的秘书就可以为所欲为!心中厌恶,脸上也就没有好脸色:“既然武秘书有十足的把握,就不用和我再多说了。再说。我哪里和你作对了?一切按市场规律办事,凭实力说话,是不是?”

  武沛勇冷笑一声:“谭市长是不是觉的我还管不到燕市市政府?是,现在是管不到,不过不知道谭市长有没有听说,省里马上就要成立建设厅了?。

  “听说了,武秘书有什么内幕消息吗?”谭龙装傻,他也听说武沛勇可能是首任厅长,不过他并不担心建设厅能卡住燕市的市政府规划。建设厅是管辖全省的规划和建筑市场不假。但作为副省级城市的燕市。一旦市政府形成决议,只需要走过形式。在建设厅备个案就可以了。建设厅如果真没事找事,卡着不放,身为厅长就太没有政治头脑了。

  武沛勇却呵呵一笑:“说不定我到了建设厅工件,到时也有和谭市长合作的机会。怎么样,谭市长。你现在让一步,我会记在心上。。

  谭龙摇头:“什么让步?武秘书说的我听不懂!”

  武沛勇勃然大怒:“谭龙,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你是吉成地产的后台。你拿了吉成地产的黑钱,别以为我不清楚。你们的内幕交易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谭龙也不是被吓大的,他用手一指门口:“出了市政府大门,向右拐。然后再拐到蓝角街找到市委大院,里面就有市纪委,武大秘有情况尽管去找纪委的同志去反映,,不送了。”

  武沛勇见谭龙丝毫不给他情面,还要赶他出门,更是气急败坏地嚷道:“谭市长你可知道领先房产的幕后老板是谁?我说了你可别后悔!”

  谭龙也正在气头上,哪里还想那么多:“谁不知道领先房产的老总严小时是范铮的表妹,范铮是谁,就不用我说出口了吧?武秘书,大家各凭本事做事情,凭什么不是你退而是我退?。

  “因为,”武沛勇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范铮还有一个合伙人。他叫高建远!”

  说完。武沛勇摔门而去。

  谭龙愣在当场,他万万没有想到,领先房产还有一个大人物隐在背后,竟然是高书记的儿子高建远,怎么一点也没有风声传出?

  要是夏想在,肯定会愿意帮谭市长解答心中的疑问高建远以伸士风度自居,行事又爱低调,他总喜欢躲在幕后操纵一切,又想证明自己几年的国外留学确实学到了的真本领。所以他才不肯抛头露面,打着高成松的旗号到处显眼。高建远想要的效果是,他既想合理地利用他身为省委书记儿子的优势,又不想让别人知道,等到他成功之后,别人大吃一惊,才发现他真实的身份,这样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才是高建远一直苦苦追求的惊喜!

  高建远,,高书记的儿子?谭龙心中五味杂陈。

  高书记他可得罪不起,而且又传闻高书记一向容不得别人置疑他的权威。他的儿子想要小王庄的开发权,要是被他和吉成地产抢到了手,以后还会有他的好日子过?谭龙敢和武沛勇叫板,他却没有勇气和高成松作对。

  猛然间,谭龙想起了省里叫停了城中村的改造之后,陈风一直非常平静,没有一丝急躁不安,他还一集不解,为什么陈风不急着找省里要说法。原来症结在这里。

  高书记是要为领先房产铺路,陈风心知肚明,只有他和崔书记蒙在鼓里。想起常委会正在讨论的王庄的归属问题,还有崔书记在上会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谭龙重重地一拍脑袋:“糟糕,上当了!”

  只是为时已晚,常委会上经过一番讨论。最后崔书记力排众议,将小王庄的开发权拍板给了吉成地产!

  夏想知道消息后,第一时间通知了高建远。他语气沉重,痛心疾首地说:“对不起高兄,陈市长和曹市长尽力了,方部长也帮着说了不少话。可惜的是,崔书记决心太大,其他常委又附议崔书记,最后,”

  高建远听起来很平静,仿佛早已知道了结果一样,淡淡地说:“我知道了,谢谢你夏想,你的帮助我会记在心上。”

  夏想忙客气几句,又安慰他说:“不要紧,建远,也不是除了小王庄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好项目了。我有一个想法,有时间跟你再交流一下。保证比小王庄的收获还要大上不少。”

  高建远也知道夏想在开发小区上有些见解。心中虽然对小王庄的失利大大的不爽,不过为了保持风度,还是努力不流露出来,夏想的提议让他心中一动,正是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夏想如果真的有新的开发项目,才是真正的雪中送炭。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晚上有时间的话。一起坐坐,地点就在聚贤庄园。怎么样?”

  晚上八点,夏想准时赶到聚贤庄园,人已经到齐了,除了高建远之外,还有范铮、严小时,出人意料的是,

  武沛勇对夏想还是不屑一顾的态度,见他进来,坐在原地动也不动,一副不与他为伍的姿态。夏想对武沛勇的态度毫不在意。不是说谁表面上越嚣张就越厉害,真正笑到最后的是,是始终不动如山的那个人。

寒喧过后,高建远脸上看不出失落,范铮却愤愤不平地说道:“谭龙不过是一个副市长,就仗着钱锦松的关系,就敢这么不把我们领先房产放在眼里,欺人太甚。我已经给我爸说了,找机会好好找回  武沛勇瞥了夏想一眼,犹豫一下,还是说道:“夏想你知道什么内幕刷我明明已经当面告诉谭龙,领先房产和高书记之间的关系,谭龙还一点面子也不给。是不是陈市长也暗中帮他?”

  夏想心中来气,武沛勇有话就是不能好好说,他也就没给他好脸色:“陈市长?你不知道天安房产的事情吧?争夺二十里铺的时候,陈市长本来也是天安房产的,也是在最后一刻崔书记发了话,二十里铺才给了吉成地产。陈市长也被吉成地产摆了一道,你说他还会吉成?陈市长没这么大度吧?据我所说,常委会上明确领先房产的有陈市长、曹市长和方部长,其他人的态度,我就不太清楚了”

  武沛勇还振振有词:“我怎么怀疑你也在暗中捣鬼?”

  “武大秘。你也太瞧得我了吧?我能影响得了燕市的市委常委?你以为我是谁?”

  “武秘书。你少说几句,夏想自始至终都对领先房产帮助不少,我们都心中有数。你不要因为对他有成见,就乱扣帽子。”高建远说话了,一脸的不耐烦,看了严小时一眼。

  严时一脸无辜,摆摆手,直截了当说了出来:“是武秘书主动要来的,”意思是。不是她邀请来的。

  武沛勇也看出高建远对他有点不满,他站起身:“我也是为你好,建远,你自己要多个心眼,反正对于夏想,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好了,我先走了。你们聊。”

  武沛勇一走,夏想就笑着说:“武秘书对我不太信任,要不我的建议就不要说了”。夏想就是有意试探一下几人的反应。

  范铮最先开口:“不,要说,一定要说。我相信你,夏哥,武秘书这人,耍横他行,别的本事我看也有限得很。”他又看了高建远一眼,“建远别多心。我没有说高书记用人不行的意思。”

  范铮还真是够二。话也不用说得这么直接吧?高建远有点尴尬地点点头,没说话。

严小时也看着夏想说:“夏主任有什么想法就说说,别在意武秘书的态度,他有时就是有点不靠谱,其实人到不是很坏,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  武沛勇是不是真坏。夏想不想评论,不过他的嚣张和狂妄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最后他落难时,没有人一个人替他说一句话,导致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判处了死刑,而且从判刑到处决的时间非常短,也就是说,众叛亲离。

  高建远笑了笑:“我请小夏过来,就是听你的高见的,有话直接说,我们也不是外人了,”至于武秘书,他不是已经走了吗?”

  高建远的意思夏想明白,合作是他们之冉的事情,和武沛勇无关。

  夏想也就不再矫情。用手向西面一指,说道:“西郊的风景不错,有山有水,而且有一处的势非常好,前面平坦,后面依山,正是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有什么用?”范铮不解地问,“离市区这么远,就是建成免费的公园,也没什么人去。”

  “建成公园当然没人去,建成高档的别墅区,自然就成了有钱人聚集的宝地了。”夏想一伸手,还未开口,严小时就拿过一份燕市地图递了过去。他冲她一笑,心想三人之中,最有心机的应该就是严小时了。

  夏想接过地图。铺在桌子上,用手一点西郊:“燕市的远景规戈,虽然走向东南,但是。由太行山吹的清新空气,却是要首先经过西郊的西山,有钱人最在乎的是什么,是风水宝地,是身体健康,是居住环境的优雅和安静。如果在西山建一处花园别墅,然后大力宣扬健康生活,健康环境,建远。你说说看,燕市的有钱人会不会蜂拥而来?”

  高建远低头看地图。不说话,眼睛却慢慢地闪出一丝光亮。

  范铮还是不太相信夏想的判断:“燕市的消费水平太低,有多少人能买得起别墅?而且在西山开发别墅,需要平整山石,肯定成本很大,这样分摊下来。别墅的售价绝对高得惊人。”

  “不会,别墅的造价不会太高。”高建远想到了什么,自得地笑了,“西山的地皮,价格不过是市中心地皮的几十分之一,就算再开凿山石,成本也不会太高。而且我们还可以依托山脚下的便利,充分地将山水围在别墅区内,化天然的景观为我们别墅区的景观。不用花钱就能为别墅带来升值”小夏,主意不错,值得一试。”

严时闪动着一双大眼睛,无比仰慕地”旧汉想!“夏主任你太厉害了,别人的目光还在市中心党小“去时,你就已经把目光放到了西郊,先人一步就是无限商机。还有,燕市的富人虽然不多。但买得起别墅的也大有人在。而且我们要把西山别墅建成身份的象征。限量销售,有钱不一定买得到,这样就会造成晚一步就买不上的假象。人们的心理就是要比面子,要抢稀缺资源,我们捂盘销售,不但能让人们以抢到一套西山的别墅为荣,还能抬高售价  严扛时不的单!

  她的一番话一说出口,夏想顿时对她专目相看。严小时现在就能说出捂盘销售的理论。正是后世众多房地产商的销售策略,人为地造成资源紧缺的假象,人为地抬高售价,充分利用人们买高不买低,喜欢盲目跟风的劣根性。一步步把房价抬高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夏想心道。严小时绝对有成为一流奸商的潜质。

“真能行?”范铮听高建远和严小时都赞成夏想的想法,也动摇  “领先房产处领先一步,趁现在达才集团还没有开发别墅的时候,领先房产就要先下手为强,否则等达才集团将目光投到西山的封候夏想故作神秘地摇摇头,“达才要是一出手,建远很清楚会发生什么。”

  高建远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和达才集团相比,我们领先房产没有任何优势,不过现在却有一点,就是抢占先机”。

  夏想不失时机地点头:“建远说的是,不过还有一点,达才集团现在紧盯城中村的开发,目光只放在城中村上面。如果城中村一直没有重新开发的迹象,说不定他们也会盯上周围的地皮,我听说达才集团已经有意向东南的郊县进军了。”

  高建远心领袖会地笑道:“也是,城中村也该重新开始了,就让大家都去抢城中村,等他们回过味儿的时候,却发现在西山已经建成一片燕市第一家高档别墅区,肯定会让所有的人大吃一惊”。

  到时大吃一惊的恐怕不仅仅是燕市的开发商,最后还有高建远。因为夏想清楚。西山别墅其实最早是由达才集团开发的,但西山别墅也成为达才集团最失败的项目。虽然说一开始卖的还算不错,但后来开发的第二期赔的血本无归,归根结底还是燕市的富人少,也和西山一带的人流过少有关。虽然居住环境安静,但毕竟太过冷清了。

  就设计一个连环坑让高建远跳进去,第一期开发之后,他应该可以赚上一笔。但人的贪心都是没有止境的,到时见有利可图,不用他鼓动,高建远就会头脑大热,急着上马第二期项目。

  第二期开盘之时,就差不多是高建远深陷泥潭不能自拔之日。

  一周后,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原则上同意燕市的城中村改造工作重新开工。

  随后不久。副省长沈复明来燕市视察工作,由副市长谭龙陪同。视察过程中,突然出现一个女子闯到谭龙面前,指责他对她始乱终弃,只管玩不管负责。当场让谭龙大丢颜面。尽管后来那个女人被带走,沈复明还是委婉地发表重要讲话,点明身为领导干部要注意个人的作风问题,不要因失大。

夏想听到消息后,大笑了几声,不用说,馊主意肯定是范铮的杰  旧月,省里正式成立建设厅,不出所料,武沛勇在高成松的大力推荐下。当上了燕省首任建设厅厅长。让燕市市政府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武沛勇上任之后,也到燕市市政府视察,谭龙在市政府分管城建一块,不得不出面陪同。

  武沛勇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谭龙的工作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指责他的不是。最终把谭龙气得拂袖而去。此事轰动一时,据说崔书记听到之后,脸色铁青了半晌,没有说话。

  因为崔书记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在常委会上,他也被高书记不点明批评了几次,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但高书记眼中无小事,他的批评不管力度大不大,给人的压力却是非常得大。崔向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有些事情解释又未必有用,而且高成松做的太过份,沈复明和武沛勇联合打压。大有没完没了的意思,让他也咽不下这口气。

  他是省委常委,犯不着对高成松畏之如虎,他就有意暗中对抗一下高成松,准备找叶石生请示,还联合其他的常委,也让高成松感受一下反抗的力量。

  叶石生叶省长。虽然是省里的第二号人物,但他为人低调,在高成松的光环之下。从不多事,甚至还不如常务副省长范睿归强势。夏想回到燕市几个月了。从来没有感觉到叶省长的存在。可见叶石生的为人,要么真的是性子软弱,避开高成松的锋芒,要么就是隐忍不发,等待关键时候的出手一击!

  “起省里的一系列变市也有了此不小的动作,教女市政府研究决定,为了更好地开展工作,市委将搬到市政府大楼,市委市政府将合并一处办公。

  离得远,还好说些。离的近了,各种矛盾将会集中地爆发出来。市委市政府合并一处办公,好处有,坏处也是不少。

  还好,在矛盾爆发前夕。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放松一下月初正是燕市秋季最美的季节。受连若菡之约,夏想要陪她前往西部的太行山深处攀岩,看红叶。二人本来一开始谁也没有说叫上曹殊慧,后来又不约而同提出不如约上慧丫头。

  结果二人之行就成了三人行。

  曹殊慧和连若菡坐在后座,二人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具体说些什么,夏想没听清,也没心思听。女人之间的话题,男人千万不要武图去弄明白或是加入她们。否则到时无法脱身,可别怪别人。

  夏想很了解这一点,所以他从来不插嘴她们之间的话题,自己欣赏起舒缓的音乐,让大脑难的地放松一下。伴随着优美的钢琴曲。汽车一路向西进发。

  燕市西高东低,向西出市区不远,西南之地,有一处并不险峻的山峰,名封龙山。传说有一条恶龙为害人间。被仙人以大法力封印于此,故名封龙山。

  曹殊慧也不知道从哪里听到的典故,讲给了连若菡听。连若菡听了,笑着问在前面开车的夏想:“世间是不是真有仙人?”

  “世间有没有仙人我不清楚,但世间绝对有仙女。”夏想也不回头,张口就来。

  “净胡说,哪有什么仙女?”连若菡笑他胡说。

  曹殊慧吐吐舌头小声说道:“连姐姐,你上他的当了”

  连若菡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夏想又说:“我半个小时前,就亲眼看到两个仙女上了我的车。”

  连若菡就嘻嘻直笑。悄声对曹殊慧说:“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故意假装上当,骗骗他。”

  “车上就有我和慧丫头,哪里有什么仙女?”连若菡明知故问。

  夏想叹气:“是呀。这也正是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情。我正高兴终于有仙女看上我了,突然就又来个两个丑女上车,结果仙女吓跑了,”

  连若菡和曹殊慧对视一眼,一齐惊呼:“好你个夏想,变着法子骂我们是丑女!”

  于是,夏想的左右胳膊上,就同时多了一块淤青。

  封龙山不是正式开发的风景区,只有一条不宽的山路直通山顶。夏想驾车绕了九曲十八弯,上到半山腰之后,终于前面无路可走了。他将车停在路边,拿出望远镜装模作样地看了半天:“报告两位首长。没发现敌情,可以上山。”

  连若菡点点头:、夏同志辛苦了,稍息。”

  曹殊慧上前踢了他一脚:“装装你个大头鬼,还不头前带路”。

  夏想就又光荣地背起背包,义无反顾地全副武装地负责着开山辟路的艰巨任务。他戴着迷彩帽,一身运动衣,腰间还别着多功能军刀,脖子上挂着望远镜。背包里面也是应有尽有,差不多算是武装到了牙齿。

  说是没路,其实还是有一条宽约三米的山间小路,只不过高低不平,又不够宽,路虎车想要上来,想都别想。

  夏想一马当先,曹殊慧和连若菡手拉手,在后面有说有笑,反而显得夏想成了多余的人,他就叹了一口气说:“我就是你们二人的苦力,对不?”

  “你是慧丫头的苦力,不是我的。”连若菡伸手从路边摘了一朵野花,要给曹殊慧戴上。“我可不敢拿夏主任当苦力,夏主任是我们远景集团的贵宾。”

  话里有话,夏想就嘿嘿直笑,不接话。

  曹殊慧站着不动,任由连若菡给她戴上野花,笑嘻嘻地说道:“连姐姐别跟他客气。想拿他当什么就当什么。夏想就是脾气好,你怎么摆弄他,他都不生气。”然后就又一脸威胁地冲夏想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完全正确。”夏想忙不迭表示同意。“连总很清楚我的脾气,我是好人,天大的好人。任劳任怨不说,还从来不要小性子,不乱发脾气,对不?”

  不过夏想心里却说。可不能想拿他当什么就当什么,连若菡要是拿他当男朋友,他可无福消受。

  连若菡调皮地一笑:“别自恋了,好不好要让别人说了算,自己说了不算。要我说,你是对自己的人真好,对别人,就一般般了。甚至还可以说有点坏。”

  “不是呀,连姐姐你误会夏想了,我都没见过他对别人不好过!”曹殊慧连忙维护夏想的形象,还不忘冲夏想眨眨眼睛,“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连姐姐的事情了?”

夏想挠挠头:“让我想想”,应该好象是没有得罪过连总,就算有,也是无心之过,连总大人大量,就别记在心上了,好不好?胸怀放宽广一些,女孩子只有心胸开阔了,才能皮肤好身材好。越长越漂  曹殊慧咯咯笑了起来:“你什么时候掌的这么会花言巧语了?。

连若菡不笑:“他早会了,一直没有露出来而已。等  越说越危险了。夏想急忙打断连若菡的话:“快看,山上有座庙”

  山上确实有座庙,不过三人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庙还是远远在望,好象没有拉近一点距离。看山跑死马不假,看庙也能累死人,曹殊慧不干了,嚷嚷道:“不行了,我走不动了,除非夏想背着我,否则说什么我也要歇息半个小时才上山。”

  夏想精神抖擞地说道:“背你没问题,我力大无比”不过你今天穿的是牛仔裤。要是穿裙子的话,才更好背,而且背起来也舒服。”

  曹殊慧不解:“为件么呀?”

  连若菡俯到她耳边耳语几句,曹殊慧顿时面红耳赤,冲夏想嚷道:“流氓。”

  连若菡也幕跟着说了一句:“色狼!”

  夏想直叫屈:“我怎么了我?别冤枉好人呀。”

  没人理他。

封龙山人迹罕至。几个走了半天,只遇到几个山民。山民瞪着好奇的大眼睛看着三人。尤其是看到曹殊慧和连若菡,好象见到天女下凡一样怪异。一遇到这种情况,夏想就笑嘻嘻地凑向前去。递上一根烟。然后就问山民山里有没有仙女,说他想上山寻找仙女。每次山民都是一样的回答:“那俩女娃长得就跟仙女一样,你还上哪里找仙女  每次都能把曹殊慧和连若菡逗得前仰后合,乐不可支。

  曹殊冀耍赖,磨蹭。赖着不走。最后还是夏想背起了她。

  曹殊慧个子不低。不过还真不重,夏想背起在身上,感觉后背热热的压了两团弹力球。双手又紧托着她的大腿,手感一流。就不免有点心猿意马。不过连若菡就在一旁。他又不敢调笑曹殊慧,只好老老实实地当起了苦力。

  二人身子贴身子,也不觉得炎热。山风习习,让人心旷神怡。

  曹殊慧不时地在他脖子后面吹几口热气痒他,还调皮地拿一根小草拨弄他的耳朵,夏想就恼了:“再捣乱,我就把你卖到山沟里,给山民当媳妇。”

  “你要舍得你就卖。反正我也卖不了几万块。因为几万块你就损失了一个又乖巧又听话,又聪明又漂亮的女朋友,你自己算算帐,合不合算?”曹殊鬈才不怕夏想的威胁,一边嘲笑他,一边伸手从路边摘树叶。

  “也是,你分析的十分到位。那我就把连若嘉卖了算了”夏想笑着,扭头看了连若菡一眼。

  连若菡步履轻松地边走边东张西望,听夏想要卖她,哼了一声,一把从夏想腰间抽出军刀,刷刷几下将旁边的一操小树砍得七零八落,说道:“你敢卖。有人敢买吗?”

  夏想摇摇头,叹息一声说:“算了,我把自己卖了得了。”

结果遭到了曹殊慧和连若菡的一致白眼:“谁要你,一个臭男  走了一段路,夏想实在背不动曹殊慧了,就放她下来。她红着脸,拉着夏想的手问:“累不累?”

  “亲一下就不累了。”夏想俯身过来就要亲,曹殊慧吓得“呀”的一声跳开,“你脸皮真厚,连姐姐在旁边呢。”

  连若菡冷冷地说:“脸皮厚的人,任何时候都会保持着厚度,才不管旁边有没有人。”

  终于爬到了山顶上。才发现小庙荒废已久,根本没人。几人又休息了一会儿,消灭了几杯水。又朝前走了一段路,终于发现了一处绝佳的攀岩地点。

  连若菡顿时兴奋起来。一把从夏想身后拿过背包,翻出了里面的工具,三两下穿戴完毕。冲夏想挥挥手:“我上去,你在下面守着黛丫头就行。”

  夏想就坐在一块石头上仰望连若菡矫健的身姿,见她在岩石之上荡来荡去。一会儿弯腰翘臀,一会儿又舒展腰肢,有时如壁虎一样紧贴山壁,有时又双腿并拢。站着一块石头之上,迎风而立,山风吹动她的秀发,飘飘欲仙。

  夏想就想。连若菡是不是有意向他展示她健美的身材。和她身体难得的柔韧性。不得不说。连若菡的身材不但完美得无可挑剔。她还有着舞蹈演员一样柔韧的腰,有弹力的大腿和极富冲击力的胸部。让人看了,恨不得在她身上流连忘返,不愿意收回目光。

  忽然,一只小手出现在眼前,挡住了他的目光,曹殊慧不满地说道:“哎,看够没有,眼睛就象生了根一样,真没羞。是不是觉得连姐姐的身材比我的好?是不是羡慕得很?”

  “没有呀。谁说她的身材比你的好了?”夏想忙收回目光,逗曹殊慧,“要看女人身材。穿着衣服怎么能看得出来”

  “呀,你可真是大色狼,怎么脑子里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曹殊慧弹了夏想一个脑奔。

  “我怎么了我?我发现你和连若菡,就爱污我清白!”夏想非常坚决地维护自己的清誉,“我的意思是说,什么时候你和连若菡一起游泳,我就能比较出你们身材的各自的优点了,我又不是说非要光着比”

曹殊慧满脸通红。抬腿就踢了夏想一脚,“叫你胡说八道,不理你  说是不理。过了片刻,她又脸一用凑了讨来,轻轻拉了拉夏想的衣服!“帮我个忙却乐制,

  “怎么了?”夏想见曹殊慧扭捏起来,心中奇怪,印象中,慧丫头就算害羞,也没见过她这么古怪过,就问,“是不是想要方便一下?”

  曹殊冀点点头。

  “那边有块大石头,去石头后面就行了。”

  曹殊冀站着不动。

  “怎么了?”夏想奇怪。

  “我怕有虫子。有蛇,有”曹殊慧的声音象蚊子一样哼哼道。

  夏想终于彻底明白过来了:“不早说,要我陪你去,就明说,怕什么?”

  曹殊慧打了夏想一下:“我脸皮没你厚。怎么好意思?”

  二人来到石头后面,见石头后面是一块空地,没有什么吓人的东西。夏想就放了心,说:“可以了。”

  “可以什么?”曹殊慧一把把夏想推到石头前面,“你站在这里就可以,不许偷看,不许偷听,不许偷想,”

  也太霸道了吧,什么都不许。人都怎么能管愕住自己?夏想一开始还好。能忍住不看,不过听到哗哗的水声,还是不免浮想联翩,差点,转身冲过去。想想来日方长,不能吓着了小丫头,咬咬牙就算了。

  等曹殊慧来到夏想面前,见他靠在石头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心里就无比开心:“今天你表现真不错,又老实又听话,想要什么赏?”

  夏想猛然睁开眼睛,露出了本性的一面,一把抱着小丫头,直接就亲了上去:“亲一口再说。”

  曹殊慧被亲个正着,唔唔着说不出话来。伸手去推夏想,却被他又抓住双手。后来干脆也就不再反抗。反而紧紧抱住了夏想。

  二人正忘我时,忽然从远处传来连若菡的呼唤:“夏想,我下不去了。快来帮知”

  曹殊慧借机推开夏想,心中却有一种偷情一样的刺激,脸上红润未消。看了夏想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以后我可得离你远一点,,快去帮连姐姐,别傻愣着。”

  夏想所站的角度看得清清楚楚,连若菡站在远处,正好能看清他和曹殊慧在做什么,不由心中苦笑,连若菡肯定是故意的,看她在上面站立的姿势,肯定一点事儿也没有。她就是气不过,要故意折腾自己一趟。

  夏想好不容易爬上了山壁,见连若菡一脸促狭的笑容,就知道上了她的当:“非要折腾我上来,是不是很好玩?”

  连若菡不满地说道:“我看你精力过剩,就帮你消化一下多余的体力。背了慧丫头半天,还有力气亲人,你还真行。”

  “亲嘴这样的事情,是不耗费体力的。算了,给你说了你也不懂。”夏想挥挥手,知道连若菡有些吃味,不愿意当面看到他和曹殊冀亲热。就又说,“现在下去吗?我帮你。”

  “不下,我有事情要问你,要和你说个清楚。”连若菡一脸坚决。

  夏想头大,挠挠头说:“我发现你就喜欢跑到山顶上谈话,上次在坝县也是,这次在燕市还是,是不是爬到了高处谈话,不会有人听见?”

  “别打岔,听我说。”连若菡朝山下望了望,看到曹殊慧坐到一块石头上,没有焦急不安,就心中笃定。“是不是我真的不如慧丫头?”

  夏想有点上愁,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只好模棱两可地答道:“有时候两辆好车都无法相比,两个完美的女人,更是分不出高低上下。”

  “我明白你的意思,要是我没什么出身,你也会对我更好一些,是不是?”

  “其实我一直对你挺好的,从来都是彬彬有礼。

  “你别装傻好不好?我的意思是,要是我没有出身,你也许会象对待冀丫头一样对待我,是不是?!”连若菡提高了声调。

  夏想十分诚恳地说道:“我也喜欢你。若菡,不过我承认自己很怯懦。不敢去喜欢你。如果我们之间真发生了一些什么,你的家族知道之后。要么拆散我们,要么非要让我们在一起。他们的手段很强大也很恐怖。为了维护家族的利益,说不定会对慧丫头采取一些非常手段,甚至还会连累到曹伯伯”我们二人在一起,不止是两个人的事情,还牵涉到许多人的利益,我们不能自私到只顾自己。”

  连若菡一脸黯然:“你真的很聪明。看问题真的很准。如果让家族知道我的心思,他们不出手是不出手,一出手。肯定是一系列地让人防不胜防的手段,要是我不认识慧丫头该有多好,那样就可以不管慧丫头和她的一家,只是我不但认识了她。还和她十分要好,我,我该怎么办?”

  夏想心中也有些无奈和失落,只好劝连若菡:“你别忘了,你可是认识慧丫头在先,然后才看上了我。”

  “谁看上你了?自作多情!”连若菡脸一红。啐了夏想一口,“好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我就不信我想不出来好办法。好不容易发现一今年龄相近又比较成熟的人,不能这么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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