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二百五十九）尼米兹的反击
“敌人的驱逐舰就在我们附近。数量越来越多！”声纳员再次大叫起来。
“我们绝对是撞上了中国人的大舰队。”副艇长对布罗克曼说道，“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敌人驱逐舰。”
“立即下潜！”“老滑头”布罗克曼立即大声命令道。随着他一声令下，整个潜艇内部立时忙碌起来。
在潜望镜放下之后，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鹦鹉螺”号的艇身开始发出刺耳的咯吱咯吱的金属摩擦声，显得说不出的恐怖。
几分钟后，上面似乎传来了阵阵爆炸声。
布罗克曼有些难以置信的向上望了望，周围的美国潜艇官兵们也都瞪大了眼睛，大气不敢出的向上望去，有的人还在胸前划起了十字。
突然间，伴随着一声巨响，“鹦鹉螺”号潜艇猛地一震，让措手不及的布罗克曼险些摔倒在地上，布罗克曼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他敏捷地抓住了一处扶手稳住了身子，但在不远处的两名艇员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猛地打了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一位艇员的头部重重地撞在了一处筏门上，痛得他立刻大叫起来。
副艇长一边稳住了身子。一边抢步上前扶起了摔倒的艇员，此时这个年轻人的头部不住地向下流淌着鲜血，他强忍住痛楚没有出声，一位医务兵马上跑了过来，和副艇长一起开始帮他包扎伤口。
很快，伴随着声声深水炸弹的巨响，“鹦鹉螺”号的艇体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电灯开始不断的闪烁着，一些地方开始出细细的水流。
尽管所有的人都处于惊恐之中，甚至于有的艇员忍受不住压力而轻声啜泣了起来，但大多数美国潜艇兵还是各司其职完成了堵漏等工作，没有立时崩溃。
一枚又一枚的深水炸弹在“鹦鹉螺”号的身边爆炸，仿佛古代的攻城槌在敲击摇摇欲倒的城墙，“鹦鹉螺”号的艇体震动得越来越厉害，涌进艇体的海水也越来越多，布罗克曼有些绝望地向上望着，而此时潜艇里所有的人员也全都和他一样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深水炸弹的爆炸声渐渐的停止了，周围的一切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此时尽管敌人的深水炸弹攻击已经结束，但此时“鹦鹉螺”号潜艇里的所有人仍然全都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出的声音会招致更为可怕的深水炸弹攻击。
布罗克曼小心地来到了声纳员的身边，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声纳员指了指耳机点了点头，示意敌人并没有走远。
“我们现在怎么办…”副艇长来到了布罗克曼身边，用最低的声音问道。
“我们可能处在敌人舰队的中间，现在最好什么也不做…”布罗克曼用同样的声音回答道。
“我们应该立即把情报通知司令部！”副艇长又说道。
“我们还是先保命要紧吧…”布罗克曼看了看脚下淋漓的积水，表情难看地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着。外面深水炸弹的爆炸声似乎在逐渐远去，而在“鹦鹉螺”号潜艇内部，除了电动机轻微的嗡嗡声，基本没有其它声音。
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一片沉寂，但没过多久，一种有节奏的“咚…咚…咚”的主动声纳声音的击打声从艇壳上传来。艇员们不分新手还是老手都下意识的抬起头，尽管除了布满管线的天花板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轰…”
和布罗克曼预料中的一样，第一声闷雷似的水下爆炸很快响起，然后是第二、第三声，接连不断的沉闷爆炸声让潜艇里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和紧张。
看到了人们脸上的惊恐表情，尽管布罗克曼的心里也很紧张，但他并没有想要告诉大家“这是中国人惯用的手段，他们只是在虚张声势”诸如此类的话，“老滑头”布罗克曼知道，现在自己这条老潜艇上很多艇员都是连演习都没参加过的新兵，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解释只能被他们认为是刻意的安慰和欺骗。
就让这些“菜鸟”们自己去体会真正的战斗吧！布罗克曼听着变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恐怖的爆炸声，在心里发出了一声无力的叹息。
“轰！”
“鹦鹉螺”号潜艇的艇身猛然颤抖了一下，抓着潜望镜的布罗克曼又差一点失去平衡摔倒，他还没来得及作出什么指示，又一声轰然巨响让潜艇更加厉害的晃动起来。
巨大的震动造成了艇内短暂的停电。老掉牙的“鹦鹉螺”号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猛烈轰击，一些水管突然爆裂，海水象打开了水龙头一样的激射了进来，惊慌失措的艇员们手忙脚乱的开始关闭相应的阀门，好容易控制住了进水。
此时，“鹦鹉螺”号仿佛是被汽锤敲击一样，到处都在震动，由于忙于控制进水，人们没有顾及耳膜所受到的声波冲击。可没多久，布罗克曼耳朵里就出现了耳鸣现象，看看其他艇员的脸上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布罗克曼索性心一横，大声命令道。
“启动发动机，全速前进！”
布罗克曼不断让潜艇变更航向，在刚开始的时候，那些沉闷而可怕的爆炸声好像渐渐远去，可是不一会儿便又像如影随形的魔鬼一样的跟了上来。
又一声闷雷似的巨响传来，这一次爆炸所产生的震动是如此的强烈，布罗克曼的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强忍住剧烈震动所造成的不适，布罗克曼一边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一边不住地下达着命令，“鹦鹉螺”号潜艇在他的指挥下不断地变换着航向。如果此时有人能看到外面的场景，就会发现，在这艘美国潜艇的周围，一枚又一枚象巨大的铅锤一样的炸弹不断的在海水中爆炸，强大的水压冲击着“鹦鹉螺”号老旧的艇体，此时在这样的轰击下“鹦鹉螺”号居然没有立刻散架，简直可以说是奇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才渐渐的变得安静下来，此地布罗克曼的眼睛一点点的恢复了光亮，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跳动得如此之快。
让他感到庆幸的是，老掉牙的“鹦鹉螺”号潜艇居然抗住了这样可怕的打击，尽管受损不轻，但仍然可以行动，艇员们虽然有很多人受伤，但所幸伤势都不严重，“鹦鹉螺”依旧还活着。
在确定不会遭到攻击之后，布罗克曼下令上浮至潜望镜深度。
在升起潜望镜之后，布罗克曼发现刚才的浓雾已经完全消失，海面上已经没有了敌舰的踪迹，但此时“老滑头”还是多留了一个心眼，他先是让潜艇上浮至半潜状态，也就是只将指挥塔浮出水面，艇身大部分仍没于水中。紧接着，他带着望远镜上到了指挥塔围壳，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敌舰，天上也没有飞机之后，他这才放心的下令让潜艇浮上海面。
潜艇上浮之后，没有受伤的艇员们纷纷爬出舱外大口大口呼吸着海面上的新鲜空气，有些人干脆就趴在了湿漉漉的甲板上呕吐起来。
尽管确定了与死神擦肩而过。但此时布罗克曼心里仍然有些后怕，中国人扔下来的那些威力巨大的深水炸弹给他留下的印象过于恐怖，布罗克曼马上叫来了艇上的通讯兵，要求他马上向基地司令部发电报。
“马上发电给珍珠港的司令部，告诉他们我们刚刚在瓦胡岛东北200海里海区遭到了中国大舰队的攻击！发现航空母舰，嗯？10到20艘！战列舰，嗯？中国有多少艘来着？哦对！8艘！大批巡洋舰驱逐舰！”布罗克曼说道。“老滑头”布罗克曼一口气说了一大通，不过他还是有些担心，基地司令部不将自己的报告当一回事。
但此时布罗克曼根本没有想到，他的这份报告会在多大程度上改变了战斗进程。
珍珠港，联合司令部。
“各个机场的情况怎么样？损失有多少？”尼米兹一边看着海图。一边问道。
“我们7座主要机场的4座遭到了攻击，破坏严重，福特岛机场和希卡姆机场现在已经无法使用了，我们一共有324架飞机被毁伤和击落、伤亡近两千人。”洛克伍德答道，“另外3座机场损伤不大，被我们接管征用的约翰罗杰斯、哈来瓦机场等民用机场未受攻击。”
“中国人舰载机的一次性攻击力量毕竟有限，无法对我们众多机场展开全面偷袭。”此时的尼米兹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镇定，他冷笑了一声，“不过，我想他们知道给我们造成了多大的破坏，他们很快还会来的。”
“报告！上将阁下！”一位参谋将一份电报抄件交给了尼米兹，“我们的一艘潜艇在东北海域发现了一支有10到20艘航母组成的大舰队。”
听了参谋的报告，尼米兹的眉毛不由得一扬，他立刻接过了报告，仔细地阅读了起来。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瓦胡岛将变成中国舰队的坟墓！我们要为太平洋舰队复仇！”
本来嘈杂得象菜市场一样的司令部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注视着他们的司令官。
“让所有能派出去的飞机都统统起飞，我们要围歼中国舰队！”尼米兹的目光仍然没有离开海图。
尼米兹的命令立刻让司令部恢复了原状，洛克伍德和参谋们都开始忙碌起来，尼米兹转身离开了海图桌，来到了阳台上，眺望着远处遮蔽了天空的巨大烟柱，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此前的抑郁之色已经一扫而光。
可能是受在第一次太平洋会战时美国战列舰被大量的中国岸机轰炸机消灭的结果的影响，这一次尼米兹对偷袭珍珠港的中国舰队所展开的反击行动，和中国人的战法如出一辙，就是出动几千架飞机“饱和攻击”中国舰队。
由于美国人是“现学现卖”，参谋人员对接敌、攻击和撤退的计划只有大致的粗略轮廓，细节方面则完全交给了前敌指挥官“临机决定”，因此使得攻击行动不可避免的显得仓促和忙乱，但此时神经大条的美国人已经顾不得这些了，发现敌人舰队的位置和渴望复仇的压倒了一切，尽管准备工作根本算不上充分，但美国人还是一往无前地踏上了反击之旅。
美军第一次出动的飞机共有113架，除了担任掩护的22架F6F“地狱猫”战斗机和16架P38“闪电”式战斗机外，担任主攻的是75架B26中型轰炸机。美军战斗机部队由克利夫兰海军中校指挥，攻击机群则由科德威尔海军中校指挥。美军攻击机群在硝烟弥漫的瓦胡岛上空集结完毕之后。开始向东北方向的海域飞去。
由于此前美国岸基飞机还没有对舰攻击的经验，因此在攻击机群飞行途中，克利夫兰中校和科德威尔中校同各飞行中队长频频通话，讨论攻击方案。最终科德威尔决定采取全新的攻击战术，即战斗机与轰炸机一道并肩突破敌舰队的防空火力，由战斗机掩护攻击直到轰炸机投掷炸弹前的最后一刻。
美国攻击机群出发之时，天气依然十分晴朗，能见度极佳，美国人不约而同的把这归功于“上帝保佑”，首次参加海上攻击作战的美国飞行员们铆足了劲，准备为太平洋舰队死难的官兵们报仇。
只是让美国人感到郁闷的是，他们起飞了才不一会儿，海上的云雾开始渐渐的变大，坐在指挥机里的克利夫兰中校有些恼火地看着周围能见度渐渐变低，却毫无办法可想。
由于担心各中队失散，美国飞机频繁地保持着无线电联络，而就在这时，克利夫兰突然发现，远处的云端中，似乎有什么成片的东西一闪而逝。
“各中队注意，11点钟方向，小心敌机偷袭！”克里夫兰拿起了话筒，大声说道。
“没有发现敌机。”很快，有人报告道。
“没有发现敌机。”
“一切正常，未发现敌机。”
克利夫兰有些惊奇地举起了望远镜，向刚才出现“敌机”的方向望去，此时云雾在海风的吹拂下开始渐渐的变淡，周围的视野又变得清晰起来，他仔细地观察着，确实没有看到刚才那些类似敌机的东西。
“难道是海市蜃楼？真是他的活见鬼。”克利夫兰气呼呼地放下了望远镜，自言自语的嘀咕道，“我刚才明明看得清清楚楚的。”
此时的克利夫兰当然想不到，其实他刚才并没有看错。
就在刚才，从中国航空母舰上起飞的第二波攻击机群恰好和美国攻击机群沿着差不多的航向相对飞行，险些打了个照面，也许是上帝真的偏爱美国人，在这个“历史性的关键时刻”在空中制造了一场短暂的云雾，让他们相互之间未能发现，使美国人得以不受干扰的完成了第一次的攻击。
就在美国攻击机群到达中国舰队所在海域上空之前，中国舰队的对空搜索雷达已经发现了他们，大队的中国“海东青”战斗机迅速升空，对美国攻击机群展开了拦截。
象是对付美国飞机非常有经验似的，一架中国战斗机闯过美国战斗机的围堵，迅速的靠近了一架美国中型轰炸机并猛烈开火，直接打断了美国轰炸机的机翼，这架美国轰炸机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的一头栽进了海中爆炸，克利夫兰注意到，这架飞机上根本没有人来得及跳伞。
在遭受中国战斗机群拦截之后，克利夫兰不惊反喜，这说明中国人要保护的重要目标就在战斗机群的后面，大鱼就在眼前了！
“按计划掩护轰炸机进攻！你们这些狗咋种！”克利夫兰看到一些美国战斗机象喝醉了酒的乌合之众一样的向中国战斗机冲去，不由得暴跳如雷，在话筒里大声喝骂道。
克利夫兰的叫骂明显起了一定的效果，一些冲出去的战斗机又纷纷掉头，回来驱赶向轰炸机队实施拉截的中国战斗机，但仍然有一些比较“个人英雄主义”的美国战斗机不管不顾的向中国战斗机扑去，双方很快展开了混战。
“我们在接触敌舰队之前，至少遭到了10到15分钟敌人战斗机的拦截，中国战斗机在他们的飞行员操纵下，做着各种我们难以想象的高难度动作，横穿过我们的编队，我们有很多飞机被击落了，但我们仍然保持着密集的攻击队形。”首次参加战斗的轰炸机飞行员艾伦少尉回忆道，“我们好不容易杀开一条血路，终于突破了中国战斗机的防线。”
“望着海面上的十多艘大型和小型的航空母舰和众多的护卫舰艇在海面上犁出的道道长长的白色航迹，我的手都禁不住开始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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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五十九）尼米兹的反击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