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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奉旨侍康王

梦想岛中文    天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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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潺潺的贾鲁河,不知流自哪个远古,再会淌着几多未来。

  河岸一壁峭崖两侧长满青苔,清澈的泉流沿着峭壁滑下小潭,潭中游鱼嬉戏。小潭一侧,岩石叠嶂中,自然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酷似一座亭子。其中一块岩石上,有石纹,很象“紫萼”字样。小潭四周,古藤缠绕、古树参天、万竹苍翠、百花争艳、百草蓊郁。清泉飞溅处,一株芍药鲜艳夺目。其中一片花瓣,金光闪闪,光芒四射。一只洁白的似羊似马坐骑,守护在仙芍身旁。

  何仙姑,对紫萼仙子,讲述《天鹅湖》的域外传说故事,接着教她天鹅舞,强调“挥鞭转”要时常练习巩固,才能保持如此高难度的旋转技巧。正练习的差不多,有歌声传来——

  //一个人背着行囊,无休无止地流浪。

  从远古游到未来,从神农架到阿尔皮斯山。

  太阳总出现在山那边,月亮总悬挂在天中间。

  春天的柳枝刚发芽,冬日的雪花又琳琅。

  我沿着小路走四方,从古到今写流浪。//

  ——吕洞宾,高歌而来。如风轻巧,翩然落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紫萼,好地方啊!”韩湘子,驾鹤而至。

  “谁是紫萼?我叫吴芍芬。你们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跳舞象天鹅的大姐,你怎么把我弄这里来了?”吴芍芬,问何仙姑,一脸错愕。

  “紫萼,就是你呀!你下凡前是紫萼仙子,你不知道吗?也是,下凡转世了,可不就变凡人了呗。”铁拐李,拄杖落地,抢着回答,满脸调侃味道。

  “是啊!你是花仙,花中之王,你真不知道吗?不信,你取下你头上戴的芍药,看看就清楚了。”蓝采和踏云而来,一副逍遥自在样子。

  “我头上戴花?”言罢伸手摸到头上,果真有花。她取下一看,一朵紫红色的芍药,光彩夺目、美丽非凡。“瞎掰!这是芍药。花王,不是牡丹吗?”被称紫萼的,睁大眼睛,表示怀疑。

  “啊啊,先有芍药,后有牡丹,不是吗?”正阳子锺离权,神秘到达,温和地为她解答。

  “天鹅大姐,你把我弄这来,就是为了要我见他们吗?”

  “何仙姑,你变‘天鹅大姐’啦?哈哈哈…”

  张果老,幸灾乐祸般,如风飘临。何仙姑微微一笑,算是回答。

  “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是八仙,奉玉帝之命,前来帮助你。因为,赵宋大难临头,但是气数才过一半,所以要你辅佐新主,继往开来。我是赵宋,仁宗朝的曹国舅。他们是…”

  她用心记:吕洞宾、何仙姑、蓝采和、张果老、韩湘子、锺离权、铁拐李、曹国舅。

  原来,真有八仙啊!于是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正用心地想记住他们的样貌。这时,观世音菩萨,踩着祥云现身,八仙立即跪拜。她也跟着,虔诚下拜。

  “紫萼,14年前,你得悉你的前世曹魏爱人已经转世,自愿放弃800余年修行,投生汴京吴家。当年,本座没有全部废去你所有仙气,为你留下一片仙瓣,为得你有天命在身。现在,本座将此片仙气,赋予你吧。”

  话落,但见观音娘娘一抬手,一道金光折射吴芍芬身上。而清泉飞溅处芍药中的那片,立马黯淡了金光。

  “八仙,紫萼现在已有微弱仙气,可以接受你们的仙授了。铁拐李,将你的单腿旋风踢武功,传授于她。何仙姑,你授她些许轻功。其他各授相应机宜与才艺。”

  言罢,观世音展开一幅幅画面,道:“这些画面,乃赵宋新主,也是你前世与之情约三生之人,将要经历的劫难。紫萼,凭你悟性,届时应当知道如何化解。”

  接着,展开一系列人象,“紫萼,你要以守护为天职。他们中,有你既要守护,又可倚重之大将、名臣,比如岳飞,梁红玉与韩世忠夫妇等;有可以弘扬华夏下文化的人,比如千古才女李清照,才子陆游等;有你前世与之有过一段姻缘的两人,你与之要慎重把握分寸。总之,紫萼切记,一切顺应自然,不可强求为之,否则,反而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吴芍芬正想问,前世三个有缘人各叫什么名字,观世音已经展开书卷“这是你身后百年历史,你快快过目一遍。能够记下多少,全凭你的造化。”

  她感觉有一丝丝光线,透过她的眼睛,进入她的大脑。正想记详细一些,书卷已经隐去,菩萨也驾云升腾而去。

  她好茫然,回头看八仙,果然都是曾经认识的。铁拐李与何仙姑不容分说,各授她单腿功与轻功。其他六仙,则授她七七八八机宜与才艺,弄的她混乱一片、不知所云。他们言之,届时自会明白。

  “紫萼仙子,我带你回仙界的时间,已经过了人间好几天了。时间紧迫,你快回去吧!”何仙姑言罢,闪电般携她离开,须臾来到海边,将她扔到海里…

  她在海水里,拼命挣扎,终于浮出水面,竟然可以游到海岸,纵身一跃,飞到岸上。但却感觉,已经用尽全身力气,十分乏力,不禁嘴里发出呻吟。

  卯时已过,但听一声“嗯哼…”满屋子,刹那芬芳四溢。

  紫薇心中诧异,还是赶紧道“小娘子,你醒啦?”(宋,称女子为娘子,称少女小娘子。而“小姐”,乃青楼女子专称。另外,古汉语,没有“您”之称谓。)

  她醒来惶然四顾,道:“紫薇?我在哪里?”

  “小娘子,你怎么了?你在自个芍瑞轩浴室,泡温泉汤呢。”紫薇吩咐“你们,快去叫老爷。”

  女仆一路叫:“老爷,老爷,小娘子醒了!”

  朦胧睡去的吴近,闻罢一个激灵,奔到女儿身边“央央,天怜我儿,你总算醒了!心肝宝贝,爹爹在这里。”他也闻到了,满室芍药花香气。

  她坐直身子,发现汤水高至她肩膀以上位置。便努力分辨,想理清满脑子混乱。

  原来,她在自己的家里,只是梦游仙界去了。那个仙境,不就是自己芍瑞轩一侧的风景构筑吗?很相似的。梦中仙道将她扔进海里,原来是自己泡在水里。

  唉唉,哪有什么仙境、仙道、菩萨?一梦而已——她给自己梦境下结论。

  “紫薇,快侍奉小娘子更衣,然后背着她回卧室。”

  吴近吩咐完,自己走开,回女儿卧室候等。

  须臾,见女儿自己走回来。紫薇赶紧解释“老爷,小娘子不让背。”

  “爹爹不用担心,我很好。”说完,斜靠在卧榻上,咕噜了一句:“靖康元年秋冬——1126年秋冬。”她似自言自语。

  “什么?伊伊饿溜?是该饿了,好几天没吃什么了。紫薇,快去熬些粥来。”

  “那个什么,你们都别嚷嚷,让我静一静。”

  “好,好,爹爹安静,安静。”回头对着众侍女“你们,都出去。”

  一室安静。

  她心忖,近日梦到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假,怎么回事?难道她真的是芍仙转世?如果仅仅是梦,梦中一切,怎么记忆那么清晰?嗯,得通过父亲,进一步证实一下。于是道:“爹爹,我近日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儿在梦中,得菩萨与仙道传授、指点来着。”

  “是么?那一定是上天听到了我的祷告,菩萨、仙道显灵了,我该去还愿才是。”

  “爹爹,你信我说的么?”

  “你是仙姑转世,有这样的神助,应当视为正常。所以,我当然信你,一直都信。”

  “是不是仙姑转世,不好说。但我想知道,你是否曾经做过一梦。梦境有凉亭,有芍花,有白羊,有亭题‘侍康’等,一如芍瑞轩近旁景色,对么?”

  边问边回忆梦境:仙境亭题是“紫萼”,就这不同。

  “你怎么知道?”父亲惊诧莫名。

  “还真有这事啊!”

  “可不!?不过,这事我从来没有外传,连对你娘,我也不敢说,唯恐泄漏天机。”

  “哦?是么?”看父亲的神情,应当是真的。果然芍仙转世,那她就要好好地想一想了。于是道“爹爹,你先去忙,让女儿先理一理思绪,等会再聊,好不好?”

  “应当的!我儿大病初愈,是应当好好静养。”言罢,正欲起身离去。

  “央央,我的央央。听说你醒了,娘来看你了。”

  吴府千金得救康复,合府尽欢颜。人未到,声先到。

  母亲的到来,将她从思绪中拉回。一骨碌爬起来,款款施礼:“娘…”她欲言又止。母亲来了,父亲也站起来。

  “吾儿,你好利索了么?明日要为你行及笄礼,会有好多宾客来府,你行么?”

  她沉默良久,目中闪动着泪花“娘,不行也得行啊!已经入选秀女了,我吴家还能够如何?一切,听天由命吧!”

  母亲抱着她“央央,我的儿啊…”哭出声来。

  吴近恻然“央央,是爹爹对不起你。事已至此,的确是无可挽回了。不过,以后爹爹什么都依你。你有什么要求,皆可以对爹爹说。”

  见父亲很是黯然,安慰道:“爹爹莫要自责,送选秀女,也是为女儿着想。不过,一定要行及笄礼么,不是年满15岁,才及笄?”

  “噢,必须的。你只能提前及笄,因为后天就要送你进宫了。”

  “进宫?这么快?”她惊异地看向父亲,虽知这是入选秀女的必然结果,还是郁闷。

  “噢,昨日公公前来宣旨,钦定你侍奉康王赵构。为父代你,接旨了。”

  这次,她没有晕倒,而是十分淡定。然而,又陷入沉思:果然,改赵桓为赵构了。难道赵构是菩萨说的“新主”?看来梦境似有些可信之处,天命她与赵构之缘了。如若赵构果真是她梦中人,那可就真是三生有缘了…

  “央央,这次不是赵桓,而是奉靖康帝赵桓旨意,侍康王了。你不会再反对吧?”父亲见她一直沉默而走神,一脸担忧。

  父亲忧虑的问话,让她回神此地此时此刻,微笑地看向父母道:“那好,是否同意,是否情愿,孩儿要单独与父亲谈谈。母亲准否?”

  “我走,我走。”母亲似乎感觉,这孩子言语神情不同于往常,满腹惆怅地就要离去。

  “母亲先留步!”待母亲回头,道:“娘,既然明日请了好多宾客,有劳吩咐人将宾客名单送来,女儿要看看。”微笑地盯着母亲。

  “娘知道了,这就安排人送来。”这下平静了好多,转身离去。

  母亲走了,她道:“爹,你请坐!”待其坐下又道“爹,我与之前有什么不同么?”

  “好象有,好象没有,一时说不上来。只是,你一直体弱,怎么几天昏睡下来,忽然健朗了。之前,连走路都一直有人扶的。”

  “爹爹,进宫后,见面就难了。所以,有些事必须提前说。”

  “你说,乖女儿,无论什么都会尽量依你。”

  于是,以吴近辞官避世,她进宫为条件,交涉一番。然后翻阅,已经送来的宾客名单。

  名单上,除了一堆的吴氏一族,一堆的员外商贾,还有不少的名仕武豪等,还都是延请男带女眷赴宴。及笄礼,自然主要是请女眷观礼啦。

  没有她希望见到的名字。突然,其中最后一名之下,专门着墨长长注脚:将门梁氏,吴府世交。一族遇难,遗后人梁氏母女。然梁氏红玉及其母亲,已被处以贱籍,分别沦落官妓、仆役。故,不便延请。

  ——梁红玉?竟然有菩萨点过的梁红玉!

  “爹爹,你为我再详细些介绍一下,有关红玉的事情。好么?”

  吴近点头,道:“我吴家,打你远祖、高祖起,就开始官商两兼。发展到你爷爷,已经是汴梁无人不知的富豪,吴员外。因而吴氏一族,广交四海,人脉宽厚。梁氏将门,就是其中之一。你爷爷与红玉曾祖、祖父交情深厚。你爹爹我与红玉父与兄,亦可谓至交与好友。然前人已矣,往事太长。爹爹单就简要说说红玉,可好?”

  吴近见女儿点头,便道:梁氏红玉,生于赵佶帝崇宁元年,今已25岁。原籍池州(安徽),生于淮安(江苏)。按其最后户籍,已系东京汴梁人氏。

  红玉出身武将世家,自幼不爱红妆爱武妆。打小跟随其祖、父、兄,练就一身功夫。精通翰墨,生有神力,能挽强弓,精通战事。然而也,贻误了婚嫁。

  “等等!贻误了婚嫁?”心下暗忖,红玉不是有夫君韩世忠么?

  见父亲茫然,赶紧说“哦,爹爹接着说。”吴近便继续道:赵佶帝宣和二年前后,宋江、方腊起义。其祖父和父兄奉诏平叛,因贻误战机获罪被杀。

  梁氏一族,遭不白之难于顷刻之间,仅遗后人红玉,父亡母在,也未免受父祖连坐。红玉沦落京口军营为营妓,其母为仆役。后来,又转占籍(上报户口,入籍)汴京教坊(官方艺术机构)。

  ——央央,有关红玉,大致情况,就是这样。由于吴、梁两家,交往甚厚,故而宾客名单上,专门备注了一笔。吾儿,尚有疑问否?

  她摇摇头,道“爹爹,关于红玉身世与近况,暂时先知道个大概就好,以后尚可逐渐了解。儿只是还想知道,既然世交,只遗独后,爹爹为何不援手搭救?”

  “女儿有所不知,占籍教坊,乃朝廷对梁家三代,奉诏平叛而贻误战机一案,审理结案之果,如何能搭救之?纵然救出教坊,因无良人(身份证)身份,便无处可生存。除非,沦落草莽野寇。这,岂不辱没将门之后身份,如何使得?类似此等状况,除非遇朝廷发生突变情况,方有可能解脱。”

  “嗯,女儿知道了。如是说来,确实怨不得爹爹。”

  “央央,爹爹得去忙明日及笄大典筹备了。若央央暂无其他事宜,爹爹先走了。”

  “嗯,好,爹爹忙去。我昏睡多日,也需静静地,整理一下头绪。”

  “当得如此,爹爹去忙,央央好生歇息。”言罢起身离去。

  送走父亲,缓缓起身,施施然走向庭外。一阵风吹过,百花扑簌簌掉落廊下,馥郁袭人,满目凋零。木然跌坐廊下玉阶,心事满腹。

  待明日及笄礼,拉下帷幕。后日,就该奉旨进宫了。

  按菩萨所言,逢此汴京兵临城下前夕,又遇钦命侍康王。“侍康王”?是不是康王侍女的意思?难道,还须得奉旨,先屈尊做人家侍女——侍女!?

  不!这是她,无论如何不能接受的。骄傲如她,做人侍女,不说贵为吴府千金,也太埋汰她之几分仙骨了。

  然而,她吴芍芬作为一个闺房千金,未见世面,不谙世故。倘若,一开始就被送进宫。必然被囚囿深宫,捆绑“女诫”。如何能够,辅佐“新主”,度过泼天大难?

  菩萨展开的第一幅画卷,就是汴京陷落场面啊!

  不然,该如何?难道,北宋就要灭亡了,她来个,胜利大逃亡?

  一时间,满心惆怅。又想起红玉身世,有点颓然。

  梁红玉,将门之后,女中豪杰,应当搭救才是。可父亲说“无以搭救,除非朝廷发生突变…”

  ——突变?

  不禁眼前一亮,观音娘娘展示的第一幅画卷,浮现眼前。从画中景象可以看出是秋冬期间,女真兵临城下,围城铁桶般,应当是“无解”的意思。不然,“新主”何来?

  如此看来,北宋国殇在即,这不即将突变么?

  可是,凭她能够救出人么?不试,怎么知道?哪怕先去探个路,熟悉一下教坊环境也好。

  嗯,倘若能够先救出红玉,一起商量对策。然后,用闺名“央”,与红玉一起,流浪、冒险去。

  “吴央”?对,此后名字,就是吴央。

  “流浪”?她,要去流浪了。不禁想起自己还魂前,吕洞宾曾经沿着贾鲁古河堤岸,踏着轻快步子,哼着的歌谣。她此刻,朦胧着如道似仙的玄想,沿着芍瑞轩外的林荫石径,也轻轻哼一遍:

  一个人背着行囊,无休无止地流浪。

  从远古游到未来,从神农架到阿尔皮斯山。

  太阳总出现在山那边,月亮总悬挂在天中间。

  春天的柳枝刚发芽,冬日的雪花又琳琅。

  我沿着小路走四方,从小到老写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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