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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双龙异夺珠

梦想岛中文    天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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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炎元年五月初一(1127年6月12日),赵构即位。

  宋代第十位,南宋第一位皇帝,君临天下。

  这日,一早,元佑皇后在东京,撤帘停政。

  年号建炎,宋代建炎元年起始。首先,大赦天下——大赦,常赦所不能赦者,基本全赦。这日卯时(七点)后,暂定,以黄潜善为中书侍郎,汪伯彦同知枢密院事。暂领百官,开始进入廷议封赏、任命、册封等诸多事项。

  这天,吴央与红玉,于大典后补睡醒来,立即投入晚宴中要出演的舞蹈排练与筹备。

  与红玉约定,如何进出场,以及如何预防吴央出意外。

  最后说“总之,就是一切正常,你先退场了,也要马上从边上返回,靠近我。绝对不能发生我晕厥倒地、磕碰流血、吐血洒地之类的意外。否则,我们不仅前功尽弃,而且等于砸了场子,比没有出演助兴还坏千百倍,姐姐切记。”

  听她这样说,红玉急切了:“妹子,要不我们取消演出吧。让你这么一说,我十分担心。你最近的确太辛苦了,脸色很是苍白。”

  “玉姐姐,不说为此我思量准备了近年时光。你想啊,若是太平年景,即帝大典,该是何等的排场与风光。若是由他的父皇或兄皇传位于他,该是何等的喜庆与幸福。可今日光景,你也看到了。除了庄严肃穆,就是惨淡凄凉。你感受到了么?他就象没有爹娘、没有亲人的孩子,自我成家立业一样。戴上皇冠的他,没有任何亲人的祝福,只能面北遥拜,哀哀啼哭…”

  她举手,掸去不断滚下的泪水。弄得红玉,也跟着频频抹泪。

  “所以,我才拼死拼活而奔忙。短短两天内,为典礼场面增色,增前所未有之色。晚宴也一样,满堂觥筹交错中,当他举目四顾,何处能够见到,哪怕一个亲人的身影?姐啊,我们设身处地,将心比心。他,心何以受,情何以堪。”

  “看来,妹子已经好爱他了。”

  “爱不爱的,暂且不说。他是我生命中的男人,这是不能改变的。既然如此,他就是我在人世间最亲、最重要的人。是融入我骨髓,镌刻我心海之人。今生,只要他好,我没有什么不能做,不能包容。因而,我们共勉吧,希望你也要这样对待韩将军。姐姐,光这样,还远远不够。婚前,你要有能力,让他爱你,使之走到一起。婚后,你要有能力,使之永远爱你,从而白头偕老。如何做到,就是有心、用心。如何用心,则是无止境的学问,而且因人而异,没有标准。打个比方,这就犹如你用双手,掬一捧沙子,你只能始终小心翼翼,不紧不松地捧着。完全松手,一粒不剩;收手太紧,则会不断从指缝间滑出,等你意识到想松手时,已经晚了。掌中沙子,所剩无几矣。”

  “妹子,你令我深感徒增马齿也!姐姐教坊多年,也算阅人无数。原来,我不能算懂男人呢。”

  “姐姐,无关男子,与深爱男子,风马牛不相及也。好了,诸如此类话题,我们有机会再侃。现在得赶紧出去,找点吃的。然后在晚宴大厅,围而布置出,我们需要的场子。”

  红玉起身,跟着她出去了。

  晚宴开席,丝竹悠扬。

  吴央泡好一杯温热盐糖水,与红玉一人喝一半。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功用相当于葡萄糖水。然后再泡好,备着。

  接着,开始互为化妆、着装,最后披上披风式斗篷。出演时,公主需要脱去斗篷,王子却不要。外红里黑的披风,更显王子风度翩翩。

  待一切准备就绪,时间也差不多了。她们走向宴会大厅门外,候等。八仙何,授她天鹅舞的场面,清晰眼前。她抬眸天宇,心中默默祈祷:何仙姑,请你保佑紫萼我!

  《天仙子》声乐起奏,公主进场。吴央踮起脚尖,侧身直线平移碎步,舞过通道,抵达距离皇帝席案约一米开外,以花盆围城的,直径约三米左右的圆形空场地中心,开始起舞。

  这一突兀现身,光彩夺目而光怪陆形象,任谁也反应不过来。公主犹如天外突临仙女,为皇起舞。

  全场诧然,人们屏息翘首,不是呆了,就是傻了模样。慢慢地,所有目光与注意力,集中为一个点,就是天鹅般翩翩之舞者。

  皇帝认出了她,起立静观。见皇帝立观,全体起立,后面的,干脆站到椅子上、席案上,唯恐看不见。

  王子进场,几个飞跃,便进入舞池,双人舞开始。

  三百余人,三十多席的宴会大厅,唯闻乐曲声,唯见天鹅舞。

  乐曲过半,“挥鞭转”开始,但见公主,动作轻巧,若燕若鸿,翩翩旋转不息,32圈,一气喝成,慢慢收脚立定,仰倒于王子伸出的手臂,完成一个优美的双人造型。全场爆发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

  王子以旋转而进姿势,退出舞池,沿通道旋而退去。公主向着王子退去方向,用舞蹈语言,表达身心沉痛,折磨难当。前折几乎扑地,后弯几乎倒地,又是连续几个“一字”着地起落,而后沿圆周转舞,准备退场。

  刚转至通道,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身子开始不正常地前后不稳。她心里呼唤自己名字:吴央,挺住,吴央,你是好样的。其实,已经什么都模糊了,凭意志、凭意识,退向通道。快抵达门口,她终于失去最后意识,向门槛倒去…

  她已经不知道,红玉伸手拦腰捞起她,平举头顶,迅速离场。

  她不知道,皇帝已经发现她的异常,提前从边门退出。见红玉举之退至门外,刚伸手要接过,另外一只手也同时伸了过来…

  皇帝立即劈开他的手,却反被钳住手腕:“我乃吴央知己,你放心。赵构,你不觉得现在由我这个生面孔,带走她更合适么?现在送回她的住处不合适。去哪,你只要带路就好。”然后对追来的鹏举与良臣说“你们赶快拦住门口,维持秩序,让晚宴照常继续。红玉快找御医,她似乎没有呼吸了…”

  然后不容分说,横抱吴央,快步离开。

  赵构反而再无异动,机械地带路,往自己休息室走去。

  吴央已经平躺在床上,两个男子都急得不是搓手,就是走来走去。

  少顷,皇帝要取下她的眼罩。他伸手拦住“等御医来过后再取,现在洗去她脸上、唇上的胭脂色彩,好让御医观其病色。”

  皇帝照办,完了说“怎么你说什么,我做什么?”

  “因为你关心则乱,我比你清醒。不然,你说我做,你会同意吗?现在,你快把一下她的脉,看看是否恢复脉搏了。”

  “有脉搏,很微弱。”

  “那就证明有好转,应当谢天谢地。”

  “御医来了。”红玉领进医者。

  御医放下医包,发现皇帝,慌张要行礼。皇帝阻止,指指病人。

  御医会意,赶紧例行望闻问切,当然问的红玉。

  “这个女子,看似五脏六腑皆正常。然因长期辛劳、操劳过度,加之睡眠严重不足,外加运动过激,而引起突发性晕厥昏迷。最好两个时辰内会醒来,则无大碍。也可能会昏迷几天,则有生命之虞,须格外注意观察。”

  “哎呀!”红玉一拍脑门“她之前说过。如果发生意外,就是累的,不用担心。让她喝下她准备的一杯盐糖水,就能够救她。”

  “盐糖水?有道理。盐糖混合冲剂,可缓解虚脱也!”御医道。

  “我去取来!”说罢,奔出门。

  “御医,她是我亲戚,可否为她开个调养方子。我好为之调养一段时日。”

  御医看向皇帝,皇上点头许可。御医于是展笺开方。

  送走御医,红玉扶起她。皇帝亲自一手捏她嘴角,使之张开,一手一匙一匙地,慢慢喂下。喂完,红玉取开枕头,放她平躺。说:“她说过,喝完此水,让她平躺即可。”

  “红玉,我知道你与鹏举是她义姐义兄,你们都十分关爱她。现在,我请你为她守在门外,我与赵构有话要说,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你无须知道我是谁,吴央醒来后,自会告诉你的。”

  红玉看向皇帝,皇帝挥挥手,表示照办。他知道,此人直呼他名,定然不是普通人。

  待红玉退出,赵构插上门,自己坐下,也示意对方坐下。

  双方对视良久,他道:“我乃阿骨打长子,完颜宗干.翰本。吴央在西京,在我王府住过五日,做过本王五日汉语师傅。我从济州,开始跟踪而来。”

  说完,他从怀里取出一页文字,接着说:这是她离开前,为我留下的墨宝拓本。原迹,我已经精裱精装,高挂我书房了。你看看如此异样文字,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如此浅白易懂文笔,又以间隔断句,十分清晰。连民间口语,也不如其易懂美妙。却不失诗赋般艺术性与思想性,内涵广博而深刻。试问,你可曾见过如是文赋?

  我自知留不住她,所以在云州城楼上,目送她离去。回到王府,看见铺展在她居住客房案桌上这幅墨宝,我惊呆了。

  这篇文赋内容,在我带她一起喂食,我府中侍养的海东青时,她为之即兴朗诵过,而且好象朗诵的原文要长很多。我当时听的似懂非懂,惊奇的似乎忘记呼吸。

  当我看到这篇文赋时,我强烈感觉,她的肉体是凡人,她的灵魂不是,起码部分不是。她的思想与灵魂,应当含有我们不可知的方外因素。不然,许多事情解说不通。比如她今晚,如若天鹅、天鸿般的舞姿、舞技,如果不是天阙之舞,人间何处有?

  好!不说她了,我是来与你作交易的。交易条件是,你把她让给我,我设法保障金军不再踏过黄河。

  你虽然即帝了,但我朝大军即将筹备南下。凭你目前兵力,根本无以抗衡。如果你同意,我但凭金太祖长子、金廷宰相身份,以及我的智慧与能力,自视可以挽回此局面。

  ——皇帝,如何?

  赵构无声地笑了,少顷,敛笑肃然道:“翰本,你痴人说梦吧。就算我到了把皇袍脱下给你的地步,我也不会把她给你。再说,你们如果想脱下我这身皇袍,抑或要了我性命,恐怕还得问问,我大宋子民与将士,答不答应吧。”

  “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为何把她弄成这样?既然她比你皇袍还重要,怎么她失踪那么久,也不见你有任何反应?既然她非你莫属,为何还是侍卫身份?既然你已经是皇帝,为何她不是你皇后?”

  “你还有多少为什么,一并问来。纵然你有百问,千问,回答只有一句:这是我与她之间的事,外人何必过问。”

  “果然,皇帝就是皇帝,处变不惊,处乱有治。”他微笑地,继续说:我还是如实告诉你吧!我之所以会见你,就是因为我知道,我要不走她了。之前留不住,现在更带不走。只能说,我没有你好命。我命中无她,纵然我再努力也白搭。你知道吗?

  当我获悉,靖康帝赵桓赐你绝代佳人,我就安排在你们尚未见面前,将她弄走。吩咐手下,挟持密送于我。结果,那些笨蛋,在鹤壁至汤阴途中,于她们下榻客栈,趁夜击昏她与红玉,竟然以为红玉乃女仆,只带走她一人,将她捆绑放进大木箱运送。结果可想而知,她被红玉救走了。然后再也找不到,蒸发了似的。

  月余后,突然闻报,在云州看见她了,而且一个人。我立即,前往她下榻的客栈。奇怪,自己似乎一见她,这颗心就被她控制了。竟然躲避她,什么事也做不了,整整跟踪她五六日。你猜她干什么?她以茶贩自居,却不卖她的茶。白天四处逛,以泡各家武馆为主。夜晚于客栈,当众泡茶闲侃。其能说会道,其广闻博见,不仅迷倒所有房客,每夜就等着她海阔天空。接着,四处的人们闻讯赶来,越聚越多。最后,我担心的没有办法,派人半bi半请,把她弄回府,请她做师傅。她答应可以为我留住三五天。五天后,我找她摊牌。也说了,你并不在意她,而我可以一生只守她一个。

  结论,她说我可以留下她的尸体,至于活人只能是赵构的。理由,两个字:责任!

  言之对家族有责任,不能连累家人;对康王有责任,不能让你丢了女人,丢了尊严。而对于我,只能抱歉,因为她奉旨在先。

  这次,我以督军的身份与理由南下,其实我就为她而来。因为我闻报,她还是“男子”之带刀侍卫身份。看看是否能够有机会,再谋求之。是以化妆跟踪,真是一路跟踪一路心凉。我看她为了你,简直无所不能做。想她一位豪门千金,为了你,之前可以被绑架过,依然冒险北行。我后来才悟出,她就为了探察我女真军情去了。之后可以为了你,以娇弱之身,行武将之事。尤其近日,为了让你不至于太凄凉,又是移万花送你春意,又是调心底之力为你献舞,弄到差点死去…

  赵构,如若她能够如此这般为我,哪怕一次,我现在就死去也甘愿…

  ——翰本满目泪光,看着赵构泪光满目。深深叹息,哽咽道:我之所以拓下她的《鹰之飞翔》送给你,就是想你从中品味出她的内心。我认为,她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希望你今后,不要太约束她。

  而我,之所以将之高悬书房。不仅因为这是她能够给我的唯一念想,也因为我已经悟出,她对我寄予的期望。我会将她深埋心底,努力按她的期望,走完我的人生。

  虽然我们南北之间,总是难免战火,但我个人,会永远是你们俩的朋友。过去,我个人没有对南朝放过一箭。今后,也会依然如故。既然拒绝我的建议,望你早作对抗金国的筹谋。

  总之,为了吴央,我会永远祝福你们!

  如果,她过得不幸福,我会把他弄走!

  翰本起身凝视赵构:“你我会同爱一个女人,说明你我有共同之处。我走了,但愿后会无期。”言罢,拉开门,落寞离去。

  赵构愣了一会,突然追出去,拥抱他一下,捶他一拳,道:“翰本,我与吴央感谢你,祝福你!欢迎你,将来随时来我们家做客。”

  翰本也捶他一拳,接着抱拳致谢,然后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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