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成昆路
1907年2月马元亮自庆王奕劻那里得知锡良即将离任，专任云贵总督。而庆王通知马元亮的目的就是谋夺川滇路的股份。
自成渝路通车后庆王对铁路之事也格外上心，如果川汉路成宜段全部通车，每年庆王能白捞三十万两，虽然这些钱对庆王并不算多但是也架不住细水长流。
而马元亮也是知道后世这川汉是就修了十几公里根本没修完，而现在这川汉路自己是最大股东，1909全线通车是必定的事情。而他蝴蝶般的影响了锡良，这个时空锡良修的成昆路，按照马元亮的估计最后这个成昆铁路有可能也不了了之。
但是现在不同了自从当上35协协统，而且从德国购得重炮后更是对以后的护国战争有更大的把握，这不能不说自从来到这个时空他已经彻底改变了，除了骨子里有一股强烈的民族主义外，他已经变的冷血，不择手段的为自己谋取利益。
而现在为了能以后更好的掌控云南，马元亮与庆王一拍即合，想将成昆路的修筑和经营权弄到自己手里。
“大人！您看，我说的事情，您可否应允”。
马元亮已经向锡良提出自己入股成昆路的想法，就等锡良的答复。
“伏波！这洋人的钱那是那么好借，如果今天借了款子，明天他就管你要路权、要矿权。这叫我怎么答应你呀”！
锡良毕竟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自己已经距离调任的日子不远了。所以马元亮的请求他不是不想答应，毕竟下任总督能不能像自己一样，极力办理成昆路他也不知道，每年的租税募股，钱来的也非常容易，办理新政也多仰仗此款。
“大人！您一旦离任，这铁路之事修起来可就慢了，这路资也必定挪用，我这着急也是为您的官声考虑，而且我这次打算借助英国贷款，毕竟法国人的滇越路已经修起来了，如果滇越路修好，以后这云贵之地法国人的势力必将大涨。如果能把英国人也扯进来，咱么也好来个以夷制夷不是？况且一些狂妄士绅还要在公司内分的权利，大人一走这些人必定得逞，如果那样这官商合办，还不如大人您的官办，即使挪用一些也多是办理了正事”。
马元亮还在极力劝谏着，毕竟庆王那里也在等着消息，如果自己能拿下成昆路，由庆王作保一旦锡良上了折子，这铁路马上转到川业公司的名下，每年向朝廷缴纳的利润为20同样的是四十年经营权。而庆王则分到25股份。
“这！哎！伏波你也不是不知道，这成昆路自从办理开始已经募集了360万两，这其中180万两已经用来修路，这其他的你也知道，这办理学堂新军处处用钱。我也不好办呀”。
马元亮真想一咬牙，把180万的亏空自己承担了。但是这个他也缺钱而且是缺的特别厉害。过了片刻马元亮也下定决心这个180万两自己可不能白拿。
“大人，如果能以四川实业银行银元券作为支付方式的话，这180万两的实业资金我马家愿一力成担”。
“哦！这个容许我在思虑一下”。
锡良有些动容了，这天下什么是能臣，没有钱也能办成事情这就叫能臣。
三天之后，锡良答应了马元亮的要求，而且锡良保证到任后批准攀西至巧家矿业铁路，根据川滇路章程，云南路段收益的30并不担负贷款的偿付。四川实业银行券也找到了最大买家。
而这次在贺西的斡旋下，马元亮同英国的关系得到一定的改善，英国银行团贷款120万英镑年息5厘二十年还款付息九八折扣。
马元亮的两次借款可以说都非常的成功，这主要是因为当时的国际资金充足，国外资金在本国的利率都低于5，由于中国已经成为彻底的半殖民地社会，列强在中国互相牵制，所以这也是在无法取得路权情况下的妥协。
在锡良走前马元亮软磨硬泡总算把锡良新购的军火，弄到了自己手里。毕竟他的第35协还在用黑火药的九出毛瑟枪。炮更是一门没有，这巡防营是朝廷的军队，马元亮可是舍不得花钱装备他们。
如果哪天要是恶了一任总督，这巡防营督办说拿下也是能拿下的，巡防营督办的官职不如钦差督办团练便利，朝中有庆王在谁也动不了他。
自从马元亮手中宽裕后，这团练军饷也都收回手中，既然拳乱已经过去，摊派的名目没有了，川中士绅们也多有微词。人就是这个样，一旦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自从军火拨下来后，马元亮也留了一个心眼，把团练手中的正厂委员会88步枪收了5000支上来，格鲁森过山快炮也凑足18门，把六米厘五毛瑟和18门克式山炮换给了团练。锡良拨付的24挺重机枪也被分到了团练12挺。这个时候的国人把德国产的枪都叫毛瑟，这物资目录上委员会88步枪与94毛瑟，都概略的改成了德厂毛瑟快抢，而格鲁森厂生产的火炮也可改为克式火炮，因为格鲁森厂就是克虏伯的分厂，在物资名录上也都弄成克式过山快炮。至于是否是架退炮还是管退炮更是无人关心，各地新军本来就花费巨大，即使火炮训练也很难打出分五以上的射速来。
正在马元亮绞尽脑汁巧造账目的时候，接任的总督已经定了下来。
接任锡良的是马元亮的老上司岑春煊，但是他并没有到任，而正忙于朝廷的党争。由于陈宦对民党的杀伐果断，又重新获得了锡良的信任，可以说他是用熊克武和张培爵的血染红了自己的顶子，四月二十八日，陈宦被锡良带到了云南，委任云南暂编陆军混成协统领官。云南唯一的新军混成协也掌握在他的手中。四川暂编第33混成协协统由旗人钟颖出任。
而马元亮由于取得川滇路经营权，至使其名下的产业根本无法管理过来。后来,经过与家族的商议，川汉，川滇，两处铁路、川宜航运、重庆铁厂、各处矿场、与美商合办的重庆成都电灯自来水公司、胶鞋、三酸公司、电池厂、小五金机械厂、四川实业烟草公司，归于川业公司名下。
而缫丝、织布、面粉、机械等公司归于兴业公司名下，由荣氏兄弟打理。马元亮不参与直接管理。只持有32的股份。
而利合洋行，与四川实业银行则独立于川业公司与兴业公司之外。成为马元亮敛财与谍报机构。
于此同时赵尔巽出任四川总督，为了攀附赵尔巽，马元亮可是不遗余力。
宜昌航运码头，一艘三百多吨的客轮停泊在码头上，两侧全是武装的是巡防士兵，闲杂人等都离的远远的，这也造成了码头上得拥挤。
“中良，这艘客船，好像是刚刚购回的吧，出自哪个船厂”。
赵尔巽与刚从四川赶来宜昌的马元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谈着天。这艘新式客轮是川宜航运最新从马尾船厂订造的。即使是窄轨的川汉铁路修通，因为车厢狭小对于有钱的士绅和官僚来说，出川还是不愿意做的。所以川宜航运就订购这么一艘比较现代化的蒸汽客轮，装修的也是极其豪华，而这次赵尔巽赴任，马元亮派马元起亲自迎接。
当登上客轮顺长江北上，所过各处搅滩站也是纷纷优先搅滩，惹得各处船只一阵非议。毕竟晚晴比较腐败，但是明面上各地大员还是非常注重官声的，但是这次赵尔巽乘坐的是商办航运船只，也就无所谓了。
这蒸汽客轮不但速度快，而且平稳，叫赵尔巽感觉颇为安逸，毕竟上任之前他已经做好了艰难跋涉的准备了。
等到达四川重庆，在重庆知府和亲自赶到重庆的马元亮迎接下，住进了五层楼高的兴业大旅社中，整个旅社都已被提前清空，就是为接待赵尔巽一众人。
电灯电话电梯自来水一应俱全的现代化旅社。叫锡良也不近赶到一阵唏嘘，还以为在上海天津等地。
两天之后，在赵尔巽休息好后直接上了马元亮为其准备好的花车。通过成渝铁路直达成都。
这辆花车其实是马元亮为讨好锡良准备的，但是锡良为人清廉，也只是在成渝段通车时做过一小段，也是唯一的一次。
马元亮去重庆还没做花车的资格所以就封存起来，一共四个车厢，一节随员车，一节办公车，一节卧车，和一节警卫车。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急速奔驰在这四川平原上。
“伏波！你马家可真是出人才，你大哥理政是一把能手，你二哥又会如此经商，而你也朝廷中颇有有知兵只能”。
赵尔巽也是感慨，这个马家家主也就是个举人出身，怎么这后辈都这么有出息，真是前世积福了。
“制台大人过誉了，要说伯仲两位兄长有些专才倒也说的过去，可是卑职哪里又有知兵只能呀，无非是混日子罢了。要说这具有大才之人非川滇边务大臣赵大人莫属，”。
马元亮也马上谦虚起来，不能赵尔巽给根杆就往上爬不是。连忙称赞起赵尔丰来，毕竟赵尔丰改土归流确实是有成效的，这也间接的逢迎了新任川督赵尔巽。
“呵呵！你这就不知道了，庆王前些日子可是在朝中提到你了，也曾赞你颇有军事才华”。
赵尔巽似笑非笑的说道，要说这个朝中谁不知道庆忌公司哪，这庆王称赞的人，必定是使够银子的，赵尔巽这么说也是点明了马元亮与庆王的关系，铁路分红的事情也只有庆王及其亲信知道，赵尔巽是不知道的，但是庆王的面子必定是要给些的，但是县官不如现管，这也是点名了马元亮必定要给孝敬一下自己，方好提拔重用。
而这次马元亮的表现也确实是很符合他心意，不能说赵尔巽没有理政之才，其实他还是很有行政能力的，办理新政也是一把好手，但是他具有这个时期清朝官员的通病就是贪腐。
庆王为什么要为马元亮奔走哪，这也是马元亮送他股份后并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而庆王就是卖官的，这做买卖还要讲究个诚信，这手里拿了四川铁路30的股份，这不为马元亮活动一下也说不过去，本来是想为马元亮活动一个朝中的实职，但是马元亮却不愿意离开四川，而且铁路也没修完，这庆王还要马元亮在四川盯着铁路建设，毕竟早通车一天，他就能早拿一份红利。最后奕劻答应马元亮为他某到一镇统制的职位，但是正好赶上了岑春煊不去就任，而且还和庆王和袁世凯发生了党争，就把事情耽搁了起来。
而这次赵尔巽上任，庆王也是打了招呼的，希望多多照顾一下。对于赵尔巽来说，虽说不能算顺水人情，还是记在了心里。而这次见到马元亮却发现这个人颇为乖巧，对自己还很孝敬，所以就顺嘴一说，也想捞一些好处。
赵尔巽可不是锡良哪种廉洁之辈，此次马元亮的马屁也确实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