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她与他对视着,父亲对她严格,从来不会在言语上安慰她。
他总是说:胥翊,既然你放弃了女儿身,我只会把你当作男儿,男儿流血流汗,不流泪!就算你痛死,我也绝不安抚你一句。
因为安慰只能让你变得脆弱,想成为真正的男儿,必须自己忍受一切委屈与痛苦!…
这或许是父亲跟她说过唯一值得安慰的话语,很多时候,他们父子间不需要言语。
一个眼神与目光,胥翊都能从中看懂一切。
父亲不会说,只会用眼神告诉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还有,做的好与不好。
比如这一刻,在他严厉深沉的目光中,她知道他在责备自己,斥责她不该冒这个险,并让她立即离开这里!
爸爸…她眸光变冷,用力咬紧牙关,虽不甘心,却没有再犹豫。
她尊重父亲,也严格听从军令,他是第七军军长,军人服从命令是天职,她只有选择撤退。
临走之前,隔着三四十米,枪声中不管父亲能不能听见,胥翊冲着他大喊道:“爸爸,我不会让您一辈子待在监狱!您保重身体!儿子一定救你出来!”
“快走!快…”禹九在旁边拉她,掩护她撤退。
撤退的途中,又有两名士兵肩部中枪,看着一心追随赴死的兄弟们在枪林弹雨中面对死亡的危险,最痛心的就是胥翊。
她恨!恨自己没有能力!更恨自己太过冲动!
想从军事法庭劫走重犯,简直痴人说梦!
而这么一来,跟随她的人也将成为通缉犯…
胥翊很不甘心,懊悔充斥整个胸腔,两名下属护着她,终于在十多分钟后冲出重围。
军队和警察越来越多,逐渐市区各处开始设立路障,整座城市上空呼啸着警笛声,尖锐刺耳,轰动全首都。
第七军这帮人论身手与智谋皆是一等一的,他们凭借各自的本事,最终顺利逃离市区。
半个小时后,一众人把车停在了市郊的山脚下,这里很偏僻,已经远离首都,暂时不用担心被发现。
“侍t!”下了车,胥翊一脚踹在车门上,发泄怒气,“该死!该死!该死!”
她连骂三句,并将手枪砸在引擎盖上,然后双手撑着车门,低头一动不动,肩膀隐隐颤动。
她的手指用力扣着车门,关节泛白,扭曲到几乎要断裂。
没有一人敢上前去劝,士兵们整齐地立成三列,人人面孔严峻,有几人身上还有枪伤,却哼都不哼一声。
众人面色肃穆,现场死一般的寂静,气氛诡异,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
沉默了近有十分钟,胥翊再次踹了一脚在车门上,头也不抬地吩咐:“钟棠,让弟兄们走,就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三少!”她的话一出,众人异口同声喊,其中军衔最高的一名士兵跨上前一步,义正严辞地说,“我们不会走,既然加入了第七军,便永远听令于你和军长,绝无二心!”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她打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