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李春花犯了命案,陈贵吓得不轻。
心里再不情愿,也点头应下来:“我问问染娘这孩子的意思,她要是不认我这个爹,随她的意思。”
“哪里是染娘不认你这个爹?染娘最难的时候,是不是你们先将人家赶出陈家?”
夜染和周泽成一边吃饭,一边聊种药草的事儿,这会儿刚收拾完碗筷。
听到外面周海愤怒的质问声,忙擦干手从厨房跑出来。
陈贵一看到夜染,怔愣了一下,触上她那双清亮的眸眼,他到底露了怯。
“染儿,听说你要脱离陈家,另外认亲?”
就是因为眼前懦弱的人,原身才会被李春花害死,月儿和星儿也跟着受了多少苦头?
夜染的心里,对眼前唯唯诺诺的人,多少有些同情。
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他的懦弱做了害死原身的帮凶。
“爹一来,为什么不问问,我差点被李春花推进湖里害死的事儿?为什么不关心关心我脑子浸水清醒的事儿?”
夜染一脸失望:“染娘一早被李春花赶出陈家,爹既然也将我娘的情分忘得干干净净,我还是跟陈家撇清关系的好。”
“芸娘,芸娘…”
陈贵眼角湿了,过了好半晌,站在烈日下讷讷道:“是我对不起芸娘,没有看顾好你,以后,你和陈家没关系,就当没我这个爹了。”
周海帮着拟了夜染与陈家再也没有瓜葛的契约,不知道是不是夜染提起芸娘,按下手印后,陈贵也一直没有抬头。
“染娘,是爹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
在契约上按完手印,陈贵低着头从裤兜里摸出一包糖,塞在月儿手里:“我从来没有做好你的爹,没有做好这两个孩子的外公,这包糖原是买给宝儿的,给月儿和星儿让我尽点心意。”
真是可恨又可怜的人!
夜染抢了那包糖,塞回他手里,叹一口气:“这糖是买给陈宝儿的,你还是拿回去,不然回头李春花又得跟你闹。”
“不,不,我对不起芸娘…”
陈贵推开夜染的手,脊背弯着,头重重的垂下去,一扭身跑出了吴大娘家。
“这个陈贵就是太老实了,你娘当初看中了他人老实,就因为人太老实,才会任由老太太拿扭,做主替他又娶了一门亲…”
一个乡下人家,还纳什么妾?
当初要不是有芸娘采药赚钱,陈家能过得那么殷实?
到头来忘恩负义,陈贵辜负了芸娘那么好的女人。
说到一半,周海感觉不应该在夜染面前提起芸娘,免得这孩子伤心。
来回跑一趟镇上,还没有来得及吃饭,周海早饿得前胸贴后背,问夜染:“染娘,你周叔肚子饿,有没有吃的?”
一问出口,又感觉这一家又是老又是小,都等着染娘养活。
怎么能找染娘问吃的?
周海不自在的扬了扬手:“早过了饭点,周叔回家吃去。”
除了吴大娘,这村子里对她和月儿星儿照顾得最多的人,就是周海了。
他没有娶亲,又有一身医术,赚了钱总是要买吃的用的送来她栖身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