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陆俊戳破,殷洪脸色有些泛白:“是三郎的错,忧心陆兄病情,病急乱投医了。”
“那神婆…要了…我爹一个月月钱。”
陆俊咳得厉害:“大限已至…不想再拖累爹娘…怠慢三郎…芸竹,替我…送,送客…”
殷洪拎着那只鸡出现的时候,周芸竹已经感觉到了,二年不来往的旧同窗突然登门来有些奇怪。
如今见陆俊装病,她也是个机灵的,以她与陆俊夫妻间的默契,知道夫君如此,一定另有深意。
她忙假装抹了一把眼泪:“夫君这样,真是不便待客,芸竹替夫君送送三郎。”
陆俊这个样子,殷洪想问萧子骥登门之事,也开不了口。
只得假惺惺安慰他几句,起身往外走。
借着周芸竹送他的功夫,殷洪眸光闪烁:“嫂子不必扰心,先生如今登门是存了惜才之意,等陆兄病情好转,定能重回梧桐书院。”
周芸竹就说,殷洪二年不与陆俊来往,怎么会突然登门?
原来是因为萧子骥登门!
可惜殷洪来得晚了些,萧子骥早走了。
周芸竹抹了抹泛红的眼睛,幽幽问一句:“都这样了,三郎以为,夫君的病还能好起来?”
陆俊一夜之间眉鬓脱落,可见昨天那神婆收了钱财,已经得手了。
殷洪只得说几句吉利话,告辞而去。
夜染从陆家回来,帮着吴大娘给帮工的人做饭,下午又熬好萧云鹏的药,已经是夕阳落山了。
她这一天忙东忙西了一天,萧子骥拿了药丸,也不好再叨扰下去。
再加上怕天黑不好赶路,千恩万谢坐上马车离开了。
吃过晚饭后,夜染帮着吴大娘收拾碗筷。
“放着,让大娘来!”
吴大娘抢过夜染手上的碗筷,匆匆进了灶房,别以为她没有看到,下午夜染替萧家那小少爷熬药,盯着那口银锅不动,累得揉了好几次腰。
知道吴大娘是怕她累着,夜染无奈的抿嘴笑一下,心里有一股暖流涌过。
有关心她的大娘,有乖巧的月儿、老成的星儿陪在身边,夜染喜欢现在忙碌的生活。
夜染替陆俊诊病,殷天不说什么。
但是萧云鹏那病久了,这个女人还急巴巴替萧子骥熬药,让他心里不是滋味。
吴大娘收了碗,殷天瞥见夜染嘴角那抹笑意,对她的不满突然又烟消云散了。
在赖着他的小月儿耳边,悄悄咬了一回耳根子。
月儿马上从殷天腿上蹦下来,屁颠屁颠跑到夜染身边,扯着她的衣袖,稚声稚气问:“娘亲,累吗?”
“不累…”
“娘亲骗人!”
月儿绕到她身后,小手握成拳头,朝夜染背上捶下去:“月儿替娘亲捶捶,腰不酸了。”
星儿虽不爱表达自个的情绪,但是见了月儿的举动,朝殷天飞了个眼神,也默默的绕到夜染身后,学着月儿的样子替夜染捶腰。
两只柔软的小手落在夜染身上,身体里的疲累似乎一闪而空,重新又盈满了力量。
她的心里,由然生出一种满足感。
上天待她不薄,不用受十月怀胎之苦,拣了如此懂事可爱的两个小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