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殷天的手掌,掠过小月儿的发丝间,夜染心莫名被揪紧了,总感觉这一幕说不出的熟悉,在这样秋日的凉夜里,心里涌动着丝丝的暖意。
她正看得入神,冷不防月儿突然迸出这么一句来。
夜染刚想退出门坎,躲回灶房里,听到殷天轻轻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送她花儿,还是给她扎花儿?
他这么嗯了一声,夜染似乎感觉到了他宽厚温暖的手掌,掠过发丝间那感觉,脸上不由得一烫,忙不迭的往后挪去。
谁成想一乱之下拌了门坎,往后跌下去。
还好她眼疾手快,撑住了门框。
人是没有倒下去,却惊动了殷天和一双孩子,一齐朝她看过来。
月儿见夜染扶着门框,咯咯笑着朝她招手:“娘亲快过来,叔叔给你扎花儿,可好看了…”
这个小姑娘…
小月儿这么一喊,夜染莫名的耳根子有些发烫。
想偷偷挪去灶房,殷天似乎对她举动了如指掌,微微挑了挑眸眼,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躲什么?”
“谁说我躲了?我这是没站好。”
灯火昏暗,殷天应该也不会发现她脸上有什么变化。
夜染理直气壮说完,一步迈进门槛,温声哄着一脸期待的小姑娘:“咱们月儿扎上花儿,是秀水村,不,是大泽镇最漂亮的小姑娘。月儿扎花儿好看,娘亲扎花儿不好看,不扎花儿啊!”
娘亲不扎花儿吗?
小月儿有些失望:“娘亲那么好看,扎上花儿更好看。”
“咱们月儿是西陵州最好看的小姑娘!”
殷天霸气的说完这么一句,摸了摸月儿的小脑袋,取过星儿手上的箱子,神色自如递到夜染手上:“月儿,花儿是小姑娘扎的,你娘亲喜欢用簪子簪发。”
夜染打开箱子,红绸上赫然插着四支玉簪子,依着四季的变化,花色不一样,玉的颜色也有深浅。
她在京城时,醉心于医术,不太爱梳装打扮。
但百里家的女孩儿,戴什么簪子,穿什么衣裳,她多少有些了解。
这样一套簪子,怕是要几百两银子吧?
无功不受禄!
那天在小泽镇,他才给一家子买过秋冬二季的衣裳,这会儿又送自己这么名贵的玉簪?
夜染感觉那箱子捧着烫手,忙塞回他手里:“太贵重了!”
“不要?”
殷天不悦的一扬眉,执意将箱子塞回夜染手里:“殷松这次去州府,清点我娘遗物,这簪子没花费银两,是我娘留下来的。”
那也不能要!
他都说殷松去清点遗物了,可见他娘州府的生意真的败了。
李大娘将他赶出了殷家,给他治好伤后,他要用钱的地方多得很。
这簪子很贵重,看这成色,怕是不止值几百两银子,可以留着应急周转。
就算以后不缺那份钱,这是她娘的遗物,留着也能做个念想。
不收?
萧子骥送来的东西,也没说不要?
“马上八月节要到了!”
殷天神色自如将箱子搁在一旁桌上:“治好了我脸上的伤,必定不负于你。替人诊病,你不打算收诊费?”
说完,一声不吭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