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上午的,殷天背着药篓入了本草堂,林掌柜和一旁的文大夫,看他一身粗布衣裳扮相,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公,公子…这…”
殷天打断他,眼神里透着一丝儿意味不明的傲气:“替染娘来卖药。”
替染娘卖药?
西陵州最尊贵的人,为了一个女人,扮成乡野村夫的样子,上本草堂卖药。
这还是他家清贵的公子爷?
“染娘好福气!”
文大夫脸上一阵抽搐:“既是来卖药,掌柜的,还不将贵客迎入后院。”
说完,扭身往后堂去了。
倒是林掌柜,好一阵瞠目结舌。
本草堂前边不时有人抓药,林掌柜憋得很辛苦,才能保持一本正经的模样:“公子有什么好药材?请移驾后院一步。”
两人一前一后,正儿八经往后院走。
一迈进那扇小门,林掌柜再也崩不住,一把将他们清贵的公子爷拽进林子里:“公子怎么做这副打扮?”
这副打扮有什么不好?
殷天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神如自如:“穿这身衫子好做砌房子、挖药材这些活计。”
住进染娘家,不是为了治病吗?
不是为了迷惑京城来的探子么?
怎么还干上砌房子、挖药材这等粗活。
这还是他家尊贵的公子爷?
林掌柜整个人不好了:“这砌房子、挖药材,花银子找人干就成了。我的爷啊,您怎么还亲自动上了手?殷松怎么办事的?也不管着点…”
他这次上小泽镇,是来卖药材的。
染娘还在等着他回去。
林掌柜碎碎念时,殷天眼神清寒了不少,冷哼一声:“他敢吗?”
一个做奴才的,岂能管上主子的事儿?
殷松他确实不敢。
公子这一声冷哼,是在提醒他主仆有别…
林掌柜将要说的话咽下去,问殷天:“公子,染娘挖到了什么好药材?”
夜染挖药材的时候,十分小心,是一点一点往扒拉泥土的,背篓卸了下来,林掌柜小心翼翼取出那硕大的根茎,整株首乌品相完好,没有什么损伤。
“六百年份的何首乌,品相还如此完整。”
林掌柜刚要说值二十两银子,一想到自家主子那清寒的眼神,留了个心眼,商量着问:“依主子看,这六百年份的何首乌,值多少银子?”
殷天面无表情:“最少三十两!”
三十两就三十两!
本草堂是公子的产业,他说值多少两银子,那便值多少吧!
别说区区一个本草堂。
就是整个西陵州,也是公子爷说了算。
这将自家的银子倒腾进口袋的事儿,你玩得开心就好!
林掌柜八面玲珑道:“公子识药断药的能力愈发厉害了,这种六百年份的首乌,品相如此好的,正是值三十两银子。”
小厮早备了茶水端进屋,殷天将林掌柜取来的钱袋子,随手扔进篓子里。
闲适的端着茶杯在桌前坐下来,慢慢啜下一口茶,吩咐林掌柜:“五十斤白面、二十斤白糖、五斤芝麻、二斤冰糖、一斤桔饼,一百个咸蛋,还要一坛子上好的鲜花蜜饯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