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种的石斛,长势很好。
如果种好了,春天能发不少新株。
大娥刨了树皮,正好用得上。
夜染将装了饼子的海碗,塞在大娥手里。
哄着月儿星儿回灶房吃了早饭,拿了扫帚,挑了一担空簸箕下坡来。
先用扫帚将大娥剥下来的树皮拢在一处,然后装进簸箕里,挑到月儿种石斛的岩石下。
来回挑了三趟,夜染刚挑着空簸箕下坡。
见谭木匠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闯进药庄里,围着大娥,推掇着她。
大娥力气虽大,却是不伤人的。
任着他们推来推去,几个啷呛,跌倒在地上。
人是倒在地上,却是死死的将刨子护在怀里…
谭木匠这人,性子很好,很少要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候。
这么找上药庄,到底是为什么?
夜染喊了一声:“谭叔,你怎么来了?”
“染娘,你来得正好。”
谭木匠一个男人,总不好去一个女人怀里抢刨子,急道:“你这是从哪儿请来的木匠,自己干活儿没有看家的工具,跑来我家偷了。”
“村里人说你家在做木工活儿,我还不信,这么一来瞧,她拿的,可不是我昨晚丢的刨子吗?”
他气恼道:“丢个刨子没什么,那个大木箱子,里头装的是我看家的本领,是我吃饭的工具,一定是她趁天黑给扛走了。”
夜染就说,大娥哪来的刨子?
原来是去谭木匠那儿偷的。
她昨天在冯家村遇到大娥,她是因为偷鸡,被人追着跑。
没想到除了偷吃的,还会去偷刨子。
夜染的目光凌厉了起来,看向大娥厉声道:“大娥,你是不是偷了谭叔的工具?”
夜染救了大娥,又给她饭吃,帮着她绑头发。
在她心里,夜染像她娘亲一样。
她这么一凶,大娥吓了一大跳,手撑在地上往后挪了挪,死命摇头。
其实,夜染刚刚故意凶她,是为了吓唬她。
她喜欢做木工活儿,她可以出银子,帮她买一套做木工活的工具。
可她偷了东西死不承认,夜染真的生气了,冷着脸:“你要是偷东西,为我招惹麻烦,那我不能收留你了…”
大娥的脸色一下泛白了,不敢置信看着夜染,头摇晃时,眼角渗出一滴泪来。
“没…偷…”
大娥扬了扬手里的刨子:“爹…的…”
看来,真的不留她了。
他偷鸡吃,夜染还能当她是饿极了。
现在偷了人家的刨子,还不愿意承认,留着她,迟早会惹下大麻烦。
“谭叔,大娥是我从冯家村拣回来的,她有些痴傻,被李家村的人追着打,我救下了她,她一路跟着来了秀水村。”
大娥是替她家干活的,毕竟理亏是自己家,夜染好声好气解释:“我这就去柴房找找,她有没有将你的木头箱子给藏起来。如果真弄不见了,我赔谭叔一套干木工活的新工具。”
一听夜染要赔,大娥急了,抱着刨子哇哇叫着:“没偷…我爹…我爹的…”
“不许说话!”
夜染凶她一句,准备回柴房找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