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大娘收拾干净了一大碗泥鳅,按着夜染昨天做泥鳅汤的方子,里面搁了些姜末和紫苏去腥。
然后下了面,搁进汤里。
一口面吃下去,那滋味别提有多鲜美!
堂屋里正吃着早饭,这时候陆永明拎着一个篮子上了坡,同来的还有跟他一起的冯淑仪。
一上坡,冯淑仪就喊了开来:“染娘,快来瞧瞧,我给你带的什么好东西。”
夜染搁下筷子,迎出去。
见陆永明拎的篮子里,搁了一篮子的李子,瞧着那颜色青青的,只有李尖上红了一点。
夜染问她:“这么青,能吃吗?还要养几天吧?”
“怎么还要养几天?这时候吃着口感最好。”
见夜染不信,冯淑仪拿了一个李子往嘴里塞:“好吃,酸酸甜甜的,我昨天从小泽镇回来,摘了一个尝,一早就喊了陆永明给你摘一篮子送来,你看这上面还沾着露珠儿。”
一听说好吃,酸酸甜甜,大娥已经带着月儿冲过来,一人拿了一个往嘴里塞。
月儿刚咬了一口,顿时眉毛打结:“娘亲,酸死了!”
大娥更直接,将那李子往地上一丢:“不好吃,不好吃,没有赤墨甜!”
赤墨闹了个大红脸,一屋子的人笑得快岔气了。
这李子是不能吃下嘴了,夜染无奈道:“难得你一片心意,让大娘做成蜜钱果干儿。”
冯淑仪送来的李子虽然不好吃,一大早去摘李子,想来这个点来送东西,还没来及吃饭。
夜染喊了大娘:“大娘,锅里那泥鳅汤还有没有?给淑仪和明子下碗面吧?”
陆永明其实很是不好意思,他尝过那李子,酸得牙都要掉了。
那树李子才红了个尖尖,再养十来天,等红透了才好吃。
冯淑仪非说好吃,一大早拉着他爬上树,非要给夜染送一篮子过来。
他犟不过冯淑仪,只好顺着她。
结果将小月儿酸成那样,怎么好意思在人家家里吃早饭?
陆永明忙摆手:“不了,不了,我们回茶山去。”
冯淑仪折磨了一早上,早饿得前胸贴后背,才不跟夜染客气。
“闻着挺香的,我要吃,我要吃!”
等大娘下了一碗面端过来,嚷嚷着爱吃泥鳅的冯淑仪,才吃了一口,哇的一下快吐出来,一阵干呕。
爱吃酸的,闻到荤腥味想吐,不会是怀上了吧?
夜染知道,不能怀上身孕,一直是冯淑仪的心病,陆永明在茶叶铺子时,说了好几回,要去冯家提亲。
冯淑仪说他要是敢,不跟他好了!
把陆永明愁得不行。
万一是弄错了,淑仪会多失望?
夜染不动声色,指头搭在她手腕上:“淑仪,我替你把个脉。一闻到腥味儿难受,你怕是吃岔了东西吧?”
夜染替冯淑仪把脉时,陆永明在一旁紧张道:“染娘,淑仪昨天坐马车就干呕了,是不是中了寒气?没事儿吧?”
按之流利,圆滑如按滚珠,的确是滑脉无疑。
只是陆永明在一旁嚷嚷,影响了她把脉,怕搞错了冯淑仪失望,夜染还要再确认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