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制枇杷膏的方子,莲子、红枣,家里都有现成的,枇杷叶、麦门冬也好找,缺的几味药材是贝母、生地、玄参等。
五月初,正是贝母采收的季节,夜染当即决定了:“好,明天入山找熬制枇杷膏的药材,今儿得了闲,先试试简单的方子,找些夏枯草、桑叶来,菊花家里存有现成的,试试夏桑菊和益母膏的方子。”
“这几样药材不难凑齐,我今儿闲着,带着星儿月儿去弄吧!”
夜染吩咐阿柏:“天气一热,蚊虫多起来,搁去本草堂的兰草膏一定好卖。你让大娥和大娘来帮手,趁着地里那薄荷长势好,多熬些止痒消肿的药膏。”
夜染记得,冯淑仪家的那片茶坡河滩,长着不少益母草。
河滩旁一路栽着不少桑树,一路延伸到了何黑子家的茶山往里处。
她拎了篮子,刚要带着星儿月儿出去采药,殷天不动声色跟着在身后。
夜染走下坡,见身后跟着一条大尾巴,拿眼嗔他:“跟在后边做什么?”
“月儿来,爹爹抱。”
殷天将小月儿抱起来,走在夜染身侧,一脸委屈:“娘子,为夫到底哪里错了,改还不成?”
和她成了亲,瞒下他是月儿星儿亲爹的事儿。
他倒还委屈上了?
冷落了他那么多天,在小泽镇宅子还被她捉弄得够呛。
这会儿触上他那双泛着柔光的眼睛,夜染到底狠不下心来,也懒得再赶他。
刚走出药庄门口,周芸竹匆匆赶了来:“染娘,染娘,你家的马车得闲不?我替我叔来找你家借马车了。”
“得闲啊!”
瞧她气喘吁吁,夜染问:“什么事儿那么急?”
陆永明娶媳妇的事儿,一直是陆货郎的心病。
见儿子跟人家冯淑仪好上了,他数次都要找去邻村冯家提亲,将一辈子的老本都拿出来了,早备着各样聘礼。
虽说陆家能出的聘礼不多,但他真是尽心尽力,赶去小泽镇或泽城进货时,按照秀水村的习俗,将成亲的东西都备上了。
可惜就是,忙着茶园,还有在镇上开铺子的事儿,陆货郎一提成亲的事儿,陆永明就跟他急。
陆永明要成亲了,周芸竹这个嫂子替他高兴,喜上眉梢,拉着夜染悄声说:“你一早上给淑仪把到了喜脉,将我叔高兴傻了。借马车是急着去冯家村下聘,他老人家瞒得倒好,早将聘礼备上了,说冯家那是大户人家,要借辆马车,我们陆家一大家跟去,才显得庄重,不会委屈了淑仪。”
陆永明娘早早死了,陆货郎又当爹又当妈将他拉扯大也不容易,多亏了他伯娘陆老太太常照看着他们父子。
这会儿陆家要添丁,能不高兴吗?
夜染忙喊了南鹏套上马车,吩咐他:“你替陆家赶车,跑一趟邻村。”
刚好夜染一家子要上河滩采药,干脆和周芸竹一起上了南鹏赶的马车,等马车一到陆家,夜染和殷天才抱着孩子从马车上下来。
陆货郎一瞧见夜染,高兴得咧开嘴笑:“染娘,这明子和淑仪要是成了,头一个谢的就是你,陆叔要送你大猪头上门做谢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