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和星儿许久没见,画舫一路从梧桐岛驶向小泽镇时,兄妹俩凑拢在一起,不时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
船刚泊近宅子边的湖岸,周管事急匆匆从青石板上下来。
夜染和大娥牵着月儿下画舫时,周管事和殷天站在不远处的树下,不知道在商量些什么。
“他醉心于医术,终于愿意开始管这些俗事了,这件事情,他决断得没错。”
夜染牵着一双小包子,才走近,殷天看向夜染:“染娘,我陪你去一趟本草堂。”
她不过才离开本草堂一天,又出什么事了?
夜染担忧道:“怎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周管事已经备好马车,去了本草堂你就知道。”
夜染本来想让大娥和萧素荷看着一双孩子,星儿执意跟着上马车:“娘亲,孩儿陪你跑一趟。”
看来,他在船上跟这犟小子说的话,他都听进去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去州府,这小子已经知道要跟在娘亲身边,随时护着他娘亲。
他们兄妹俩好久没拢在一处,见月儿眼巴巴看着他,殷天干脆牵上了小月儿,一起上了去本草堂的马车。
张大夫一下午有些心神不定,好几次差点把错了脉。
但是,一想到夜染给他的那套针法密术,他不能对不起本草堂,所以将家人的担忧先抛在一旁,尽心尽力为前来看诊的病人把脉。
诊堂外的人才少了些,何仁推门进来。
文大夫突然看向替病人把完脉的张大夫:“掌柜的回来了,你先去一趟后院凉亭。”
张大夫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件事情文大夫竟然有安排?
公孙冥虽给了他三天的时间,但此人行事阴狠毒辣,若是提前动手,他的小孙子危矣!
他一个下午惶惶不安,恨不得马上回黛山镇去。
这会儿也不客气,感激的看一眼文大夫,匆匆往后院来。
夜染斟好茶水,已经在等着张大夫。
张大夫要开口,夜染温婉含笑:“我知道掌柜的有话要说,你累了一天,先喝杯茶。”
“掌柜的能赶回来,想来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实不相瞒,公孙冥此人,我在州府时与他接触过,他行事狠毒,全然不讲究章法和道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张大夫苦笑一声,从袖笼里珍而重之拿出那张图纸:“违背了与掌柜一年之约,我张仲杜心中有愧,欠下了掌柜这个人情,等过了这个难关,就是要我这一条命,我也在所不惜。只是实在担心家人安危,在小泽镇多一天,更是惶惶不安。那孩子,是我张家唯一的独苗,还请掌柜允我辞去本草堂坐诊大夫,安心回黛山镇去。”
“张大夫以为,你辞了本草堂的坐诊大夫,公孙冥就能放过你?”
夜染将斟好的茶水,推到他面前:“毕竟,当初你在州府天医堂时,答应过他,不会再受聘于任何诊堂,余生饴儿弄孙。你出现在小泽镇本草堂,帮着本草堂坐诊,让仁心堂的算计功亏一馈,已经得罪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