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人心里有鬼,才会看到鬼。”
因为脚受伤,无法下跪,那人朝孙大人作了个揖:“大人,小的就是戚管事说死了的那个。昨天装死,不过是想引出在绿豆汤里投毒之人。”
孙大人与本草堂苏掌柜有过几面之缘,怎么他也卷进来了?
孙县令问苏长顺:“苏掌柜怎么来小泽镇了?”
“大人,草民来小泽镇本草堂取药膏,恰好听到文公子在养济院那边出事了,草民与文公子是旧识,再加上又有一手接骨之术,听说养济院那些乞丐是被打伤,故此才跟着夜掌柜去了一趟养济院。”
苏长顺一脸气愤:“没想到还有那般歹毒之人,在绿豆汤里下了一种药,此药平常人吃了没什么,但若是断骨之人吃下,会痛不欲生,直到痛死为止。幸亏草民以前诊治过此类病患,替他们重新接了骨,又开了药方子煎汤给他们吃下。”
夜染在一旁补充道:“让乞丐装死,是民妇的主意,民妇想引出幕后投毒之人。”
“只是没想到,有人监守自盗。”
她看向戚荷,感叹一句:“妄顾性命,如此狠毒之人,竟是养济院的管事,实在令人担忧。”
“这孩子受苦了,此案后,本官会做主,重新挑选养济院管事。”
孙大人怜惜的看一眼瘦得可怜的素儿,重重一拍惊堂木:“戚威,戚荷,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人证物证惧在,他们还能说什么?
戚亭长到底怜惜她妹妹,将她卷了进来,有几分不忍心:“孙大人,下官做下这等事情,无颜见人,甘愿认罪。只是那粉末,是我给戚荷的,她并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孙大人抓住了他这句话的关键,问:“给你粉末的人,一定精通药理,才知道那药粉会让断骨之人苦不堪言。谁给你的粉末?”
将唯一的妹妹卷了进来,戚亭长痛苦的闭上眼睛。
事到如今,他和戚荷难逃罪责,他替那个人办下那么多事,他却袖手旁观。
既然他不仁,休怪他不义了!
戚亭长再睁开眼睛时,终于开口了:“大人…”
暗处,一直有一双眼睛,盯着镇衙大堂的动静,看到戚亭长看一眼妹妹,再痛苦的闭上眼睛,就知道大事不妙。
他还真是小瞧了本草堂这个女人!
没想到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还有这种脑子和智谋?
他安排得天衣无缝,而她,竟然准备齐全,早将一切握在手中,只待他一出手,抓住要害死死咬住。
甚至能逼得戚威为了护住戚荷,动了出卖他的心思。
而有孙大人,他不能公然在审案时动手吧?
戚威才喊出了大人二字,人群外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戚大人虽犯下错处,但他妹妹并不知情,大人该网开一面。”
那人一身黑衣,长得很是养眼,只是一身的气质太阴柔了,一张脸苍白得可怕,瘦得吓人。
夜染一看到他,却是压抑不住心内的兴奋,一直浮在水下、隐在暗处的人,终于被她逼出来了,也不枉她费了这许多周折来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