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城大牢门口。
一个轻纱遮面的女子,拎着食篮子,低声下气哀求:“差大哥行行好,我就是给我爹送点吃的,说两句话马上离开。”
那官差正要驱赶她,拎着食篮子的女人,眼疾手快往官差手里头塞上一块碎银子。
“官大哥,你就行行好嘛!”
银子搁在官差手上,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却没有移开,官差下意识的握了一下,可惜那手滑嫩得像一条鱼,从他大手掌里游移了开去,只余下隐隐约约的幽香。
那官差在她窈窕的腰身上瞄一眼,冷着一张脸:“念在你是一个女人,就让你进去送些吃的。”
官差引着陈思草,走在黑暗的牢道内,不时揉一下她的腰,拽一下她的手。
“哪边走呢?这边!”
总算,停在一间牢门口,取出钥匙,打开了牢间门。
“就关在这里,说好了不能耽搁太久,否则孙大人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陈贵昏昏沉沉倒在牢间内潮湿的草堆上,连老鼠从他身上爬过,都懒得动了。
听到牢门吱呀一声响,他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站在逆光处。
“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狠丢下我不管,水莲,你来了水莲…”
他啷呛着爬起来,一脸激动的朝那个影子扑过去。
刚要搂个满怀,陈思草微一侧身,陈贵扑了个空,匍匐着趴在地上。
陈思草掀开面纱:“爹,你看清楚,我是谁?”
“不是水莲…”
陈贵顿时提不起劲来,趴在地上懒得动了:“是草儿啊!”
看到这样的陈贵,陈思草失望到骨子里,第一次心里生出一种绝望和悲凉感。
这就是他的爹!
她娘念叨着他,她好不容易抠出些碎银子,用来打点牢头,进牢内来看他。
他不问她娘和宝儿怎么样了?
不关心她奶是不是流落街头了?
更不会问一声,她是怎么到泽城,有没有被殷浪欺负,嘴里念叨的,只有一个潘水莲。
陈思草看着人不人鬼不鬼的陈贵,潘水莲和殷浪折腾她,逼她接客,所有的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
她爹连唯一的儿子都顾不上了,她还心疼他什么劲?
陈思草将篮子搁在地上:“这是我给你带的肉包子和烧鸡,当我最后一回孝敬你,你吃着吧!”
说完,不再看陈贵一眼,拾步往牢门走。
刚走了两步,趴在地上一脸死相的陈贵,突然一把扑上去,扯住陈思草的脚:“草儿,草儿,求求你,让水莲来看我,我是为了她才变这个模样,她不能不要我,不能…”
“啊,你放开,你弄疼我了!”
陈思草被他扯得趴在地上,惊慌的喊叫出声。
陈贵却是越掐越紧,一脸狰狞:“草儿,求求你,让水莲来看我,看我…”
那个在不远处等着的牢头,听到陈思草的求救声,冲到牢间内,狠狠将陈贵的手拽开了,然后扶着一身狼狈的陈思草出来,咣当一声将牢门重新锁上。
“这位小娘子,没吓坏吧?我带你找个地方收拾齐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