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哲握着那个玉瓶直颤抖,面上显露出挣扎之色。
过了好半晌,他将药瓶抛还给离叔:“因为她,我唐云哲才没有继续认贼作父,明白了当年中州唐家的冤案始末。若是为了救那人,却出卖了夫人,他会瞧不起我…”
他一咬牙:“有些东西,比性命更重要,我唐云哲就是拼了一条命,也绝不会让人害夫人。”
“我要害染娘,早动手了!”
离叔将玉瓶抛回给他:“药你拿着吧,染娘跟我一个故人很像,月儿跟她小时候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想知道的,你就是不说,在村里逛逛也能打听出来…”
离叔说这个时,那张脸还是没有表情,目光却是难得的柔和。
这种柔和,让他像是变了一个人。
那一张看不清喜怒的脸,一下像是变得有血有肉了,饱含情绪。
唐云哲很懂察言观色,一触上离叔的眼神,就知道他对夫人和月儿绝没有坏心思。
他自陶滇国而来,找一位故人。
这个人,跟夫人很像,月儿小主子更是跟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难道这个人是夫人的娘亲?
是了!
大娘说过,陈家将夫人赶出来后,夫人跟她失踪的娘姓夜。
夜这个姓氏,在陶滇是一个士家大族…
唐云哲很震惊:“离大哥想知道什么?”
离叔好像很害怕知道真相,又十分渴望从唐云哲嘴里听到答案。
他张开口,脸上的表情终于崩塌了,颤声问:“我想知道,她娘是不是叫夜紫芸…”
一直到夜色深了,离叔住那间屋门才打开。
唐云哲要掩上门离去,离叔苍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来:“今晚的事情,我不想让染娘知道,管住你的嘴,我会信守承诺,替你救你想救的那个人。”
阿松像一只大鸟,无声无息隐在竹枝上。
看着唐云泽朝屋内点点头,拎着空桶离开了,这才一掠而下,消失在竹林后的药田内。
夜,彻底的沉寂了下去!
一大早,何叔杀了一条大青鱼,头和骨炖了一锅汤。
青鱼少刺,剔下的鱼肉细细剁成了肉馅,撒上盐、葱花、姜末、紫苏、胡椒粉等各样配料,碾了面皮,包了一大锅鱼肉馄饨。
等出锅时,再搁些葱花、香菜,再配上自腌的酱菜炒肉丝,汤料是肉骨头汤打底,一锅香气四溢的鱼肉馄饨出锅了。
阿松一大早很奇怪,灶房已经够挤了,他非要来帮着忙活。
“这里不用你帮手,你去看看月儿醒来没有?对了,离叔起了没?没起你去后坡喊一声。”
“不用喊,他一早往陈家那边去了!”
离叔怎么会往陈家那边去?
他在秀水村也没认识的人?
夜染想到昨天谭叔带赤墨他们入山砍木头,回来时和离叔打了个照面,稀奇道:“我以为离叔是冷性子,这么快知道串门子了。”
“哪是串门子?染姐姐…”
阿松要说什么,月儿拿着一个草编的蜢蚱,兴冲冲跑进来:“娘亲,娘亲,瞧神医大人送月儿的,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