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朝阳脸色一片苍白,在她的威逼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将他逼得没有招架之力,夜染似笑非笑直视龙轩:“皇上,易老太太糊涂,一心想着攀高枝也罢了。阮国公是重臣功勋之家,一世清名之流,最重礼仪规矩。要替女儿挑夫君,这京城多少青年才俊选不得?为何非要棒打鸳鸯,拆散人家恩爱夫妻?易老太太是贪心,若没有阮国公府给她希望,助长她的贪心,事情会弄到如此地步吗?”
夜染微勾唇角:“皇上是百姓心里的明君,应该不会放任着阮国公府夺人夫君一事不管吧?”
舅父在他面前保证,萧素荷是夜染的一根软肋,将萧家小姐捏在手上,一定能让她忌惮。
将易朝阳弄到御前分拣折子,皇嫂又在宫里,萧家小姐孤掌难鸣,从易家下手不过是轻而易举。
可谁又能想到,她奉旨去李家治病,会对太医令动手,借此机会去了易家?
以她的手段,易家的事情恐怕已经传出去了。
要是他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易朝阳是在御前伺候,到时候百姓会怎么看他这个帝王?
龙轩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成德,替朕拟旨,罚阮国公半年俸禄,让他好好管束府里的阮夫人和阮家嫡小姐。翰林院掌院士,是文士之首,是天下的表率,阮国公府当以德行为先!”
成公公和太医令傻眼,王妃劝他们闹这一场,能从此事中摘除出去,只管往她身上泼脏水。
如今这脏水怎么拐个弯,泼到阮国公府头上了?
他们哪里跳坑了,最多在坑边上,而阮国公府,圣旨一下,会成为全京城的笑柄,臭名昭著。
一个翰林院掌院士,被皇上下旨当以德行为先,阮国公府祖宗的脸面丢尽了。
龙轩心里滴着血,让成公公拟完旨,盖上印鉴,着人出宫传旨。
做完这一切,他一身疲惫,无力的挥了挥手:“都出去吧,朕有几句话要跟夜大夫说。”
人一退出去,御书房只有龙轩和夜染了,一个坐着,一个站着。
龙轩目光柔和看着她:“黛儿,朕为你罚了阮国公府,你可满意了?你可能感受到,朕待你的一片心意?”
他是被逼下的旨,是为了自己的明君形象下的旨,跟对她深情有什么关系?
这人要利用哪个女人时,总爱摆出一副深情的戏码,简直令人所不耻。
夜染笑一笑:“皇上赏罚分明,真是当世明君,令人十分钦佩。”
她灿然一笑,如一阵春风拂过,如朝阳般暖人。
龙轩目光凝在身上,直到她的笑意像涟漪一下消散了,他心里的涟漪却还没有消散。
若是她能留在他身边,常这样对他笑,他坐在这个位置,不会再疲惫了。
可惜,阴差阳错,她终究成了皇兄的人。
她愿意对他笑,一切还来得及吗?
“黛儿,你终于愿意跟朕好好说话了!”
“阮国公府欺素荷太甚,皇上替我撑腰,我心里感激皇上。”
夜染含笑着问:“皇上,棒打鸳鸯,逼妻为妾,阮国公府这是不是仗势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