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世界的真相
这条下水道昨天郭琛已经提前探查清楚，三人在郭琛的带领下沿着下水道两端的过道一路向北走去。
再次通过一个透光路牙石下的窨井栏杆，郭琛也忍不住往外望去。
这样让他发现了另一个视角下的城市，只见道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川流的马车，可是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脚下还有其他人。
只是一道下水道的栏杆，就将他们分成了地上和地下，被跟踪的人就变成了城市的窥探者。
跟在后面的凯瑟琳停下脚步也踮起脚尖观察外面，然后发出那种和小朋友们一起参加密林冒险般兴奋的音调。
“郭琛，你的这个主意太棒了。”
窥视别人的生活，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恶习。
“走！我们多走两个街区，彻底避开那些跟踪者。”
郭琛沿着湿滑的下水道慢慢前行，他们要赶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走出下水道，不然他们在下水道里的火把，肯定也会惊扰到外面的人。
但是越往前走，下水道里的臭味越浓，在拐了两个弯之后，郭琛发现几条下水道汇聚在一条向下的主道上。
他们顺着这条主道的台阶向下走去，走到下方的时候发现由于这几天下起雨，整个主水道里全是污水，垃圾，将两侧的过道漫过，散发着一种混杂着多种气味的恶臭。
“怎么办？”凯瑟琳看着郭琛说。
“你的清洁魔法能去除恶臭么？”
“可以，你要干嘛！！！”凯瑟琳一声惊呼。
郭琛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将脖子上的围巾围到鼻子上，举着火把顺着台阶直接踩进了这条满是污水的下水道。
第一脚就感觉到自己踩在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上，他毫不在乎的继续向下，整只小腿完全没在污水里。
“水不深，只到小腿。”郭琛回头招呼了一声，继续蹚着污水前进。
“郭琛！一定要这样么，我们在前面的窨井盖就可以上去的。”凯瑟琳捂住鼻子喊到。
郭琛回过头，拉下鼻子上的围巾表情冷漠的说：“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你是受到怎样的簇拥和追捧，但是在我的世界里，有成千上亿活在惶恐中的同种同族在看着我，他们同样想要献身，但是却没有机会像我一样可以走进这条臭水沟。你知道么，人可能一辈子都等不到一个让自己心甘情愿想要献身的事业，现在我已经有了。”
“我想赢，不管是在这下水沟里走，还是在泥地里爬，我想赢，就算是浑身泥水满是恶臭，我也想赢。”
说着郭琛转过头，没有再看身后的凯瑟琳，趟着污水继续往前走，这一刻，从任务开始就呆在凯瑟琳身后的卡特，咬着牙，无声抓住凯瑟琳的束腰，将她抗在肩头随着郭琛义无反顾的扎进下水道中。
“哦！卡特，你快把我放下来。”凯瑟琳挥舞着手臂，狠狠地拍在卡特的脑门上。
而面红耳赤的卡特不为所动，木讷僵硬的继续前行。
凯瑟琳感觉自己的脸红透了，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受到过这般轻薄，就在她挣扎的时刻，一道久远的声音忽然在凯瑟琳的耳边响起，那是她小时候奶奶曾经对她说过的一句话，在高庭的塔尖实验室里，刚刚完成了奇幻世界探险的奶奶一脸疲惫的透过塔尖的窗口望向曼德河上的点点白帆。
“凯瑟琳，如果有一天你也会进入奇幻世界，找一个你要守护的东西去守护它，不然你无法对抗自己的心魔。”
“奶奶，你的守护是什么？”
“你的爷爷，愿提利尔家族，生生不息。”
奶奶的那个微笑让凯瑟琳永生难忘。
探索世界，徐勋的房间内。
他隐在林间，身体皮肤的颜色跟随着林间树叶的摆动，如同变色龙一般不停变换，他手里拿着一杯鲜榨橙汁，眼睛盯着头上的直播屏幕，看着郭琛说出那段铿锵有力的话语，不由嘴角一勾，露出阳光般的微笑。
“你还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真正的样子，我的好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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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里的水越来越深，完全没过了膝盖。
郭琛完全没想到，一向木讷的卡特今天居然能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他们一言不发的往前走，而身后卡特和凯瑟琳同样一言不发。
郭琛感觉整个下水道里的颜色突然变成了粉色，气氛充满暧昧的气息。
伴随着手中的火炬逐渐燃烧殆尽，郭琛发现地上的积水越来越少，他们很快脱离了污水区。
又往摸黑前行进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看到前方隐隐有一丝光亮，月光顺着下水道的出口照进地下，就在这时他听到前方出口处隐隐传来肉体碰撞的声音，以及男女冲刺时的嘶吼声，算算时间现在正是下班之后吃快餐时候。
可是凯瑟琳却不这么想，她羞红着脸又一巴掌拍在卡特的脑袋上：“快！快把我放下来。”
看到过道上已经没有污水，卡特这才慌忙的将凯瑟琳放下来。
郭琛小步快跑，特地发出很大的脚部声。
“站在那别动，我是警察。”
随着郭琛的吼声，出口处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和男人的咒骂，等郭琛慢悠悠的跑到出口时，那里果然已经空无一人。
通过下水道的台阶往上走，郭琛发现他们果然已经走到了工场区，这该死的细雨已经下了四天，天空中皎洁的月光被飞速移动的团云遮盖，然后很快又显露出来。
在马路上的积水变成一面巨大的银镜，倒映着下工之后工场区灰暗的厂房与高耸的烟囱，只在远方零零散散的分布着几盏孤寂的路灯，指引着他们的道路。
卡特和凯瑟琳也走出了下水道，空气中带着多佛尔海峡吹来的略带咸味的潮湿海风让三个人精神一振。
三个人沿着路灯的指引一声不吭的赶路，卡特时不时的抬头望向天空又低头看向地面几次欲言又止。
郭琛并没有在意，大概以为卡特想要跟凯瑟琳道歉，却羞于启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