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钱
整整一夜，李泽都兴奋的没合过眼。
大清早洗漱完，换了身新衣服，刚要出门。
“那个谁，把房租交一下，一个星期没瞅见过你人了。”房东大妈堵在门口把李泽拦了下来。
“王阿姨，你等我回来就给你钱，我这就去取钱。”李泽顶着黑眼圈回应着。
“不行～”房东王大妈拉长了声音：“你们这些小年轻拖欠房租那是常有的事，今天你不给钱就别想走。”
“王阿姨，王大姐，我真是去取钱，回来我给您双倍行不，真的。”
“我看你拖着个旅行箱，车也不在了，你就是想跑！”
............
任李泽如何解释，王大妈就是不让他过去，李泽也不敢直接告诉她中了彩票，财不露白，是个人都知道的道理。
最后无奈，李泽趁着王大妈没留神，翻了护栏就跑，跳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身泥。
就是这样也没破坏李泽的好心情，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知道了前面有几千万等着自己，其他的小困难，就都算不上事了。
“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炸药包......”李泽一路哼着小曲唱着歌来到地铁站。
李泽买了车票入了站，靠着立柱等着车，时不时就翻过手机，看看那张彩票，仿佛儿时那个夏天，抓住的那只蝉又回到了手上。
而他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初恋，憧憬、紧张，还有一丝丝迷茫，想把这件事告诉全世界，又害怕被别人知道。
“列车就要进站了，请各位乘客携带好随身物品准备上车，在黄色安全线以外等候上车，请您先下后上。”
李泽听到进站的语音提示回过神来，往前跨了两步等候上车。
地铁缓慢进站，靠上站台，还没等地铁门全部打开，一个黑子男子就冲了出来，李泽低着头看着手机，一时没躲开，被撞了个满怀。
李泽顾不上其他，紧紧的抱住手机摔了出去，落地之后，看了一眼怀里安然无恙的手机，又翻过来看了看后面的彩票，放下心来，还好彩票没丢。
而撞他的那个黑衣男子连一声道歉的话都没说，转身就跑，李泽看着快关上的地铁门，也来不及去追上去理论，提上空的旅行箱，一个飞身进了地铁。
坐了几站地，又倒了趟车，出了站口，马路对面就是福利彩票兑奖中心，李泽站在马路这边看着福彩中心办公的大楼，每走一步，都激动到无以复加。
等李泽走到办公楼下，对着保安笑着打了声招呼：“大哥，咱这领奖的地方在哪？”说着顺手递了根烟过去。
保安大哥把烟推了回来：“上班时间不能抽烟，你从大门进去，坐电梯，到三楼那边有人接待你。”虽然没接李泽的烟，但是冲着李泽这态度，保安还是说的很详细了。
李泽道了声谢，走进大门，大门里面是个休闲大厅，穿过大厅，侧面就是电梯，在他之前，已经有个身穿职业装的美女在这等电梯了，李泽老老实实的站在那个女人的身后，还时不时的冲着手机背后的彩票傻笑。
那个女子一脸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两步，也是李泽这一路都摔了两跤了，身上又是泥又是土的，谁看了也会不自在的。
“叮。”
电梯到了，女人先上了电梯，李泽跟在她身后也想进去，却听见职业装的美女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你等下一班。”说完按下关门键。
李泽本来是想不搭理她，直接上去的，可那个电梯的门不是感应门，要不是李泽收脚快，恐怕就被电梯门把脚给夹折了。
李泽只好去另一边再等下一部电梯，这破石头不是要沉睡一年吗，怎么还这么倒霉，李泽心里想着，没多久，电梯落了下来，李泽走了进去，这次电梯里就他一个人，按下3楼的按键，电梯缓慢上行。
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李泽走了出去。前面是个接待处，上面写着“福彩中心”的字样。
李泽兴冲冲的走了上去：“你好，我来领奖。”
接待台后面的美女前台看了他一眼，递过来一张表格：“您好，兑奖前请先将这份表格填写完整。”说完将李泽引到旁边的休闲座椅处。
就在李泽填写信息的时候，前台美女已经找来福彩中心的负责人，这个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走到李泽面前。
“恭喜啊，年轻人，先谢谢你为慈善事业所作出的贡献，你的兑奖彩票，和身份证带了吗？”老头很和蔼的说道。
李泽急忙拿出兑奖彩票，又去兜里摸钱包，胡乱摸了一通却没找到钱包，肯定是刚才那个黑衣人给偷走了。
“领导，那个，身份证没带，能不能领奖啊？”李泽陪着笑脸问道。
老者看了看他的兑奖彩票：“还是个头奖呢，不过，年轻人没有身份证是领不了奖的，我们派奖需要录入身份信息，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你要是通缉犯，这个奖你就算中了，我们也是有权利收回的，所以你的个人信息很重要，你要是丢在家里了，就赶紧回家去取来，中这么个大奖，还挺不容易的。”说完老者把兑奖彩票又递了回来。
“领导，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我的身份证可能是丢了。”李泽和老者解释道，想看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你也知道，你中的奖不是一笔小数目，丝毫马虎不得的。”老头直接拒绝：“这样，你快去你现住地的派出所补办，还来得及。”
李泽没办法了，只能听从老头的建议，出了福彩中心，先是坐地铁直接到了通州派出所，然后去户籍处准备补办身份证。
因为之前办身份证时候录过指纹，采集过血样，所以已经不需要再带户口本了。
“身份信息已经核实，去那边交四十块钱再到我这里拍照。”户籍处的警察把身份信息递过来，让李泽去收费窗口缴费。
李泽这时候傻眼了，四十块钱，他连坐地铁都刷的花呗，哪里还有现金。
“警察同志，你们这里能用支付宝吗？”李泽小心翼翼的问道，虽然知道应该是用不了，但还是想试试。
“不能，我们这里只收现金。”
“那你能帮忙换点现金吗？”
警察白了他一眼：“微信还是支付宝？”
李泽打开微信，余额：0.40元，又打开支付宝，余额：0.00元。
“同志你稍等一下，我打个电话。”李泽开始琢磨着找谁借二百块钱应应急。
翻开通讯录，随便找了个以前的朋友打了过去。
“刘哥，哎！哎！是我小李。”
“小李啊，有什么事啊？”
“刘哥，能借我二百块钱吗？明后天就还你。”
“嘟...嘟...嘟。”
电话那头直接就挂了。
“次奥，上次帮你结了饭钱一句谢谢没说，这次借二百直接挂电话，什么人！”李泽愤愤的骂道。
“喂！哎，王哥啊，哎对，小李。”
“小李啊，什么时候有空上哥这玩来啊？”
“哎，王哥过两天过去，那个，能不能借弟弟我二百块钱。”
“喂？小李？在吗？喂...喂...怎么没信号了？嘟...嘟。”
又给挂了，李泽继续翻着通讯录，看来以前的酒肉朋友是靠不住了，给以前一起上学的死党打电话试试。
“喂，明子？”
“嗯，怎么了？”
语气不像以前那么热切，久不见面之后再熟悉的人都有些疏远。
“那个，没事，就是打电话问问，最近怎么样？”李泽这时候也不好意思再提借钱的事，突然意识到的疏远，让他感觉有些别扭。
又有的没的说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可这钱不借到不行啊，派出所马上就要下班了，彩票兑奖时间也只有一个星期，自己父母又都在老家，不会用微信和支付宝转账。
翻着通讯录，看到一个人的名字。
“喂，大勇？”
“哎，泽哥怎么有空想起我了？”
“那个我上回给你拿的五百块钱，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这个叫大勇的是个月光族，有多少钱花多少钱，花没了就到处找人借钱，基本上是有借没还的主，李泽也不指望他能都还了，只要能还二百，哪怕一百都行。
“哎，是该还了，不过李哥啊，我也正想找你呢，我这刚接了个大项目，只要谈成了，以后大把的钱赚。”这个大勇开始忽悠道。
“我也有个大项目，你把钱还了，我给你买部新手机。”李泽也接着他的话忽悠道。
“不是，李哥，我这真有大项目，你只要再投两万，以后一个月往回收三千多。”大勇说的那可是情真意切。
要不是李泽兜里揣着几千万的彩票，还真能信了他的邪。
“我也没骗你，只要你还了这五百，啊，不，两百，苹果最新款我明天就给你买一个。”李泽这次可不是骗他，只要救了急，买部手机其实也没什么。
“李哥你别逗我了，我要是有钱早就还了，我自己都等着钱投资呢。”大勇开始耍起无赖。
“你路子广，能不能给我借到二百，就二百咱俩两清，我在送你一部手机。”
“我是真没钱，我这样的你也知道，谁还会借钱给我啊。”
李泽看已经没必要谈下去了，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的李泽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能借的都借了，不能借的也打过电话了，划着划着，就翻到了方纯的电话，分手之后，还没来得及删。
算了，这时候还要什么面子，李泽心里想着，电话就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一会对面才接了起来：“李泽你还有什么事？”刚一接通，就是方纯一阵不耐烦的声音。
“能给我二百块钱吗？”李泽也不想多说废话，直奔主题。
“嚯！怎么着，咱俩分手你还找我要损失费来了？二百块钱太少了吧？我再给你多加点？”方纯冷嘲热讽的说道。
李泽就当没听出来方纯的嘲讽：“不用，就二百，明天就还你。”
“没钱！一副穷酸相，拿什么还我，没事以后少给我打电话。”
“方纯，我以前可没少给你买礼物吧，口红都是成套成套的送，现在就借我二百，你就这样？”
“你还好意思说？我以为你是个富二代，谁能想到你就是个穷屌丝，天天来这个破车瞎招摇，老娘还没找你要青春损失费呢。”
说完方纯就挂断了电话，也不等李泽在多说两句。
李泽看着手机，呆坐了两分钟，呵，自己这个备胎当的确实窝囊。
垂头丧气的李泽坐在派出所门前的阶梯上，看着里面忙碌的工作人员，要不告诉警察，自己中了彩票，先借四十把身份证办了，只要拿出彩票，警察不会把自己当成骗子的，俗话说得好有困难找警察。
就在李泽想起身想进屋去找警察借钱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喊住他。
“李泽？是你吗？”一个怯懦懦女声。
李泽听到这个声音如遭电击，慢慢的回过身去，看着那曾经一遍又一遍的记在脑海中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