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 棋逢对手
后来陈旭通过医院的护工和医生，打听到了情况，自己和查克教授确实是接触到放射元素，现在正躺在医院的隔离区。
至于那个钢制筒子到底是怎么泄漏的，暂时还没出验证报告。
到了晚上，查克教授终于醒了。
当查克教授注意到旁边的陈旭，果然显得很激动，他问陈旭，那个筒子是谁给他的。
陈旭想了想，说道：
“是一个有些黑的小伙子，大家似乎给他叫纳尔。”
查克教授骂道：
“这个箱子上星期就坏掉了，我跟他们说了多少遍，坏掉的箱子一定要做标记，或者是单独放置...”后面就是一些谩骂。
陈旭终于弄清楚状况了，原来是那个箱子坏了。
感慨之余，他终于释然，他躺在床上的这段时间，一直在绞尽脑汁回想自己有没有误操作那个筒子。
想到这个东西差点爆炸，陈旭不禁心有余悸，如果他当时不是带着这个箱子直接来找查克教授，而是把这个箱子带去了人工智能学院的研究生办公室，后果不堪设想。
陈旭平复完情绪，郑重地感谢查克教授的救命之恩。
在当时那个情况，查克教授先让陈旭撤退，自己解决放射问题。
陈旭在楼下听到的那个泄阀声音估计就是查克教授阻止筒子爆炸的过程。
事后陈旭回想起来，查克教授真得是有担当有勇气。
躺在床上的查克无奈道：
“那种情况，难道交给一个连放射元素放热反应都不了解的人来处理吗？”
陈旭哑然失笑，虽然查克口气阴阳怪气的，他仍打心眼里感谢查克。
两人沉默了一会，陈旭开口感叹一句：
“真无聊。”
因为两人都携带危险放射元素，所以被隔离在这个小小的病房，像是个牢房，甚至不如，毕竟囚犯每天都有半个小时的放风时间。
查克没理会陈旭的抱怨，像是没听到，只是安静地躺在防护服里，眼神放空，盯着天花板。
“好无聊啊。”陈旭又嘀咕了一声。
查克说道：
“冥想你会吗？在脑子里进行活动，想象你现在身处物理实验室，摆在你面前的是有三兆瓦功率的激光设备，不，你可以放肆地去想象，你面前有一台大型强子对撞机...”
听着查克语气中的陶醉和享受，陈旭感叹，到底是物理天才，连放肆的冥想都这么得充满科学气息。
“天才的脑子都这么抽象而又具体的吗？”陈旭玩笑道。
查克没领会陈旭的调侃，他正经地说道：
“理论物理学家大部分时间的研究都是在脑子里进行的，我和同事们经常在脑子里下象棋，你懂我意思吗？没有棋盘的那种，我们需要记住每一步。”
陈旭觉得对方把自己当成一个傻子，有些冒犯，他说道：
“我不光懂，我还很擅长。”
查克瞥了一眼陈旭，怀疑道：
“真的吗？”
陈旭笑道：
“程序员的脑子也可以很具体的。”
“好，三维国际象棋会下吗？”查克问道。
陈旭想了想，他知道国际象棋，但是不知道这玩意还能变成三维的下法。
他诧异道：
“怎么个玩法？你说给我听听。”
查克说道：
“那我就说一遍，如果你听不懂的话，咱们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说吧。”
“从顶面俯视看，开始棋子的摆放与普通国际象棋类似，每一个可以移动的小层块可以转到大层块的上面或是下面，不能处以同一水平线。”说到这，查克特意解释了一下。
“因此，对于某个特定的小层块永远重叠在大层块固定的一格角落...”每到一个重点，查克就停顿一会，让陈旭在脑海中构想这样一个棋盘。
陈旭闭目养神，不住地点头附和查克，其实他已经将任务交给了小丑女和l。
他通过脑海中的代码分身和手机上的l与小丑女联系，让他们接收代码分身传来的信息。
等于是利用代码分身作为沟通桥梁，让l和小丑女听查克的描述。
“怎么样？”觉得自己叙述很具体详尽的查克最后问道。
陈旭回过神来，刚才听查克念经一样的讲解，自己差点睡着了。
他说道：
“稍等，让我消化一会，十分钟后，我们来一盘试试。”
“好。”查克答应下来。
陈旭在脑海中给l和小丑女下达了命令，两人按照刚才的棋盘规则进行对弈，在对弈中不断提高棋技。
十分钟的时间，l和小丑女已经完成了上万局的博弈，两人都成了顶级的高手，而且他们是人工智能，只要内存够，可以演算数十步的棋盘情况。
人类不可能是对手。
“来吧。”陈旭正式向查克发起挑战。
“兵1e4e5”
“兵nf3”
“城c4”
连续五盘，查克都被杀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
在同事圈未尝败绩的查克第一次怀疑人生，他转头看向陈旭，感叹道：
“你们程序员的脑子果然更奇特一些。”
陈旭笑而不语。
过了一周的时间，陈旭出院了。
但是查克的情况严重一些，估计还要再住一段时间，陈旭一出来就给查克垫付了医药费。
回到学校，同学们把堆积一堆的礼物推到陈旭跟前，他在住院期间，因为不能接触外人，所以这些礼物都没送到他手上。
陈旭感谢了这帮本来还不熟的同学，然后去了一趟劳瑞教授的办公室，说他恢复得很好，可以接手那个项目了。
劳瑞教授看向陈旭确认了一下，她表示陈旭可以不接这个项目。
陈旭想了想，觉得自己应该给查克教授一个特殊些的出院礼物，这个项目他必须接。
在住院期间，因为无聊，查克教授跟陈旭讲解了那个箱子到底怎么看示数，怎么从示数中提取信息，还有最后算法建模需要的完成度。
陈旭只需要实验数据，就可以开始着手算法建模了。
劳瑞教授安排了物理学院的人将新的放射物保存箱带过来，并且再三强调一定要多检查几遍。
陈旭带着箱子回到宾馆，开始做算法。
期间，雪莱又带陈旭去了几个租房的地方看了看，不是有这样的问题就是有那样的问题。
陈旭开始怀念查克教授的公寓，干净卫生整洁，人际交往简单，室友人品过关智力更过关，除了偶尔臭屁一些，其他的都很好。
查克教授出院，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有一份测试文件，他翻开看到是计算半衰期项目的。
“效率还挺快。”他嘴里嘀咕，一边翻着数据。
“非得闹出点事，劳瑞才会认真对待，这么漂亮的数据，只可能是她亲自出马了。”
当翻到最后，看到测试负责人和校验人的签名都是陈旭的时候，他愣住了。
他叫来手下负责这个项目的博士生，问道：
“这个算法模型是谁搭建的？”
博士生回答道：
“是人工智能学院新来的一个研究生，叫陈旭。”